第二十二章
方圆本就不成气候，这种时候根本不敢撒谎，如实道:“偷取清一聚灵瓶是楚师兄一个人完成的……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偷出来的。”
“至于、至于，我们是怎么知道清一聚灵瓶的位置……”
[璇玑宫真把清一聚灵瓶送给升云宗了？]
[是啊，据说就在库房里放着，他们本宗宝物放在别宗库房……也真是让人瞠目。]
“我和楚师兄是听到合欢宗弟子谈到这件事，所以才知道的。”
楚连正和他谈论和王小红比试的事时，正好见到了几个合欢宗的人，楚连听到后就起了心思，想去偷清一聚灵瓶，用完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回去。
他本来就不想掺和这淌浑水，却奈何要巴结颇有家世的楚连，想着他肯定没办法将宝物偷出来，于是就敷衍着答应当见证人，结果楚连真的把宝物偷出来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过去。
谁知道还没等到王小红，楚连自己就死了。
方圆重重磕头，“师尊、师尊，我知错了！请师尊宽恕！”
合欢宗的人？
江云心中一动。
重雪长老闭眼不看他，大殿上没人看他，只有他重重磕头的凄凉声响。
花铃忽而道:“哪个合欢宗弟子说清一聚灵瓶放在升云宗库房的？我都不知道璇玑宫的宝物放在升云宗，居然还有别的合欢宗弟子知道这事？”
弟子停下磕头的动作，小心翼翼地看向花铃身后。
花铃身后站在坠玉和合欢宗掌事弟子，坠玉走出，面上流露出一丝歉疚:“许是听我说的。”
“我昨天和兰殊道友聊了几句，正好听到了清一聚灵瓶的事，出来后和掌事弟子谈了一嘴，哪知道被这存了私心恶念的弟子听了去了。”
“虽不是有意的，但我到底给了这弟子可乘之机……请宗主责罚。”
坠玉大大方方地屈膝，她身后的掌事弟子见状也跟着告罪。
这事又扯到了合欢宗身上。
众人看向兰殊，兰殊暼了眼坠玉，慢慢点头:“确实，我和坠玉宗主谈话时，曾有弟子过来向我说过清一聚灵瓶一事。”
这本没什么，坠玉是合欢宗副宗主，犯不上掺和升云宗弟子们之间的破事，实在没有被怀疑的理由，顶多之后被璇玑宫众人道几句嘴碎，可是……
花铃忽然笑出声:“你的消息总是最灵通的，从前是，现在也是。”
她慢慢转身，正对坠玉，美眸无特殊神色，却无端带了一股压迫感:“从前说李星白是江云所救的是你，今日说璇玑宫清一聚灵瓶在升云宗的也是你……合欢宗副宗主永远是八面玲珑，耳听八方，什么时候都不掉链子。”
“你说是不是，坠玉？”
话落，气氛凝固，就连喃喃求情的方圆也仿佛被掐住脖子，求饶之语噎在喉中，慢慢睁大眼睛。
璇玑宫、升云宗、合欢宗众人皆精神一震，四面八方的目光皆投于花铃与坠玉身上。
他们都听到了花铃语气中的不善，也没人去疑惑质疑话题为什么从清一聚灵瓶的位置到当年兰殊中毒案中弟子的来历。
虽然升云宗死了个弟子，但说到底，也仅仅只是个普通弟子而已，性质恶劣，影响力却不大，众人审过也就算了。
如今前菜已过，真正让他们悬心的大事要来了。
日月历壹仟柒佰年，璇玑宫首席弟子中毒一案，是否是江云所为！
是的，或许殿上大多数人的确在意兰殊中毒案的真正凶手是谁，但却更在意当年的嫌疑人江云是不是凶手！
兰殊虽也是当年有名的天才，但比之年纪轻轻迈入合体，剑道修为出神入化，受曌灵尊者几次招揽的江云，还是差着一些影响力。
当年他们皆默认声名狼藉的江云是毒害兰殊的凶手，以至于两百年前傅明知取江云灵脉血也无人阻拦……可是如今，在江云死了两百年后的如今，事情竟要迎来反转了吗？
而且看这架势，莫不是当年之事和坠玉有关？
有很多人将目光投向坠玉，也有很多人看向两百年前为医兰殊而割了江云灵脉血的傅明知。
包括江云本人。
然而傅明知还是低垂着眼睛，镇定、冷静，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江云想到傅明知是和花铃一起进殿的，如今又看到他这副态度，大致猜出了情况。
傅明知想必是和花铃对好信息，要查出当年之事真正的真相了。
江云瞥了眼兰殊，兰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傅明知进殿至今，他们没有一个眼神交流，各自独处，恍若生人。
不像是闹掰，反而像是彻底看淡般的恩断义绝。
她忽然觉得好笑又疑惑，这副情景看下来，倒真不知道，傅明知的目的是为给她翻案，还是为兰殊查出当年真凶了。
不过，相比于傅明知和兰殊的情况，她更想知道当年是谁大费周章地暗算兰殊让她惹了一身腥。
江云去看坠玉，坠玉面对花铃突如其来的话，只略微顿了顿，流畅道:“李星白是当初江长老从受兽潮中救出来的——当年此事皆有记录，宗主此时突然提起，难道是有什么疑问？”
李星白——
江云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当初她从妖界密林抵挡兽潮归来后就看到了这弟子的尸体，那也是她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
那几年的异兽动乱突如其来，她救过的人太多太多，绝大多数都不记得名字。
李星白或许是她拯救的众生中的一员，但不管是或者不是，他都是凶手用来暗算她的棋子。
花铃镇定自若地承受来自各方的视线，大大方方道:“殿上诸位大多都经历过当年璇玑宫弟子中毒一案，自然也知道这李星白的来历。”
“他送有毒凝灵珠给兰殊，知内情而不报，宁愿死也不肯吐露半个字，而我们的坠玉宗主又道李星白乃江云所救，这众人才怀疑他是受江云指使。”
“可是在事发后我立刻就查过他和与他同一批被救出来的弟子，可是发现除了李星白，其他弟子施救人皆是不明……甚至前些天我又让人去询问了李星白的同批进宗的弟子一次，皆道没亲眼看到他是江云所救。”
“但掌事房宗内记档上，却白纸黑字地写着李星白获救的地点、时间，甚至后来坠玉也道李星白乃江云所救，霎时就将这个来路不明的弟子和江云粘连在了一起。”
江云垂眸不语，坠玉细眉微簇:“宗主这是何意？确实当年宗内弟子混乱，许多都没有记档，可是李星白确实就是上百弟子之中的例外，确实就是江长老所救，宗主总不能因为当初的整体局势而怀疑白纸黑字记录李星白来历的记档吧？”
“这未免太牵强了些？”
坠玉身后的掌事弟子也连连点头:“确实，如今李星白的记档还在宗内放着，宗主若是不信，大可以回宗后自行查询。”
“不必了。”花铃哼笑一声道:“自接任宗主之位以来我甚少管事，当年兽乱营救弟子也好，宗内记档也好，哪个不是你坠玉管着？”
“我只是好奇，为什么当年混乱之中，那么多弟子皆没有记档，偏偏一个李星白就有，而江云又正好这么蠢的让一个和自己有密切关联的弟子去做这种脏事？”
江云并不意外花铃的说辞，没有像众人般流露出惊诧或是鄙夷，她微微错眼，正好与傅明知对上视线，傅明知双目如点漆，寡淡孤寂，正静静看她。
她露出恍然之色，向傅明知微微点头，而傅明知却还是没有反应，着了魔似不肯转移视线。
“……”
江云在心里呃了一声，与他错开目光。
“是，如宗主所言，这一切确实很凑巧，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坠玉并未流露出慌张之色，只是眉目间不解愈发沉重，温声道:“难不成，宗主是觉得有人借李星白故意陷害江长老吗？”
是啊，花铃觉得凑巧又能怎么样？案发之时花铃完全可以现场提出疑问，可是她当时没有，那么在时隔百年的今日，她的话就更显的轻薄无力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花铃未答她的问题，漫漫道:“你曾说过案发上月江云炼制的凝灵珠数量存疑，但我记得那时候你可并未向我汇报过这件事。”
坠玉道:“您甚少管事，大小事务我管的多一些，况且凝灵珠数量存疑在当时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想着许是哪个弟子多拿了，所以并未上报给您，更没预想过接下来会出现兰殊道友中毒这等恶事。”
“难道，这也是我的错处吗？”她神情发生微妙的变化，似乎已经厌倦花铃的找茬，沉声道:“宗主说这些到底是何意？”
花铃美面毫无波动，语气乍然变得意味深长:“我只是在想，如果此事是另有他人给兰殊下毒并且诬陷给江云，势必能做到三点，第一能对李星白的记档做手脚，第二能进出库房拿到凝灵珠，第三至少功至合体，能对长老们炼制好的凝灵珠做手脚。”
简直无理取闹。
坠玉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睁大眼睛，斥责道:“宗主慎言！从刚刚开始，您一直做些子虚乌有的猜测！是，我并不否认您说的有一定道理，可猜测终究是猜测，您没有任何证据，单靠一张嘴，建立起没有根基的疑墙，就在大庭观众之下质问起我？！”
江云无视傅明知的目光，仿佛局外人般看着这场闹剧。
花铃说的这些，她当时都想过，可这些仅仅只是猜测，当年的凶手做的太干净，太果断，一点痕迹都不给众人留，既没完全定死了江云的嫌疑，亦没留下任何马脚以供找出真相。
所以知道这些的她身心俱疲之下没有做和他们争论的无用功——毕竟没有证据，是非只在人心，他们就算觉得是她做的，也没办法找她麻烦。
而如今花铃旧事重提，那么就一定是掌握了证据。
她余光中注意着面沉如水一言不发的傅明知……所以，他们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
殿上人神色各异，主要人物当中，傅明知不语，仿佛置身事外，兰殊神情剧烈晃动，似乎在挣扎恐惧着什么。
而姜长老，她眉间簇起川字，亦是十分不解:“确实，花铃宗主所言有一定道理，但也的确牵强，你可有其他证据？”
花铃不语，坠玉冷笑:“宗主所言是怀疑我，但我与兰殊道友无冤无仇，又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风险去害她？！”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花铃无声无息扬起唇角:“谁说你是想害兰殊，当年一案的受害者除了兰殊，不是还有江云吗？”
江云目视坠玉脸上有异样神色一闪而过，她垂下眼帘，是啊，除了兰殊中毒被害，她也不是名声尽毁，受世人唾骂吗？
“至于、至于，我们是怎么知道清一聚灵瓶的位置……”
[璇玑宫真把清一聚灵瓶送给升云宗了？]
[是啊，据说就在库房里放着，他们本宗宝物放在别宗库房……也真是让人瞠目。]
“我和楚师兄是听到合欢宗弟子谈到这件事，所以才知道的。”
楚连正和他谈论和王小红比试的事时，正好见到了几个合欢宗的人，楚连听到后就起了心思，想去偷清一聚灵瓶，用完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回去。
他本来就不想掺和这淌浑水，却奈何要巴结颇有家世的楚连，想着他肯定没办法将宝物偷出来，于是就敷衍着答应当见证人，结果楚连真的把宝物偷出来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过去。
谁知道还没等到王小红，楚连自己就死了。
方圆重重磕头，“师尊、师尊，我知错了！请师尊宽恕！”
合欢宗的人？
江云心中一动。
重雪长老闭眼不看他，大殿上没人看他，只有他重重磕头的凄凉声响。
花铃忽而道:“哪个合欢宗弟子说清一聚灵瓶放在升云宗库房的？我都不知道璇玑宫的宝物放在升云宗，居然还有别的合欢宗弟子知道这事？”
弟子停下磕头的动作，小心翼翼地看向花铃身后。
花铃身后站在坠玉和合欢宗掌事弟子，坠玉走出，面上流露出一丝歉疚:“许是听我说的。”
“我昨天和兰殊道友聊了几句，正好听到了清一聚灵瓶的事，出来后和掌事弟子谈了一嘴，哪知道被这存了私心恶念的弟子听了去了。”
“虽不是有意的，但我到底给了这弟子可乘之机……请宗主责罚。”
坠玉大大方方地屈膝，她身后的掌事弟子见状也跟着告罪。
这事又扯到了合欢宗身上。
众人看向兰殊，兰殊暼了眼坠玉，慢慢点头:“确实，我和坠玉宗主谈话时，曾有弟子过来向我说过清一聚灵瓶一事。”
这本没什么，坠玉是合欢宗副宗主，犯不上掺和升云宗弟子们之间的破事，实在没有被怀疑的理由，顶多之后被璇玑宫众人道几句嘴碎，可是……
花铃忽然笑出声:“你的消息总是最灵通的，从前是，现在也是。”
她慢慢转身，正对坠玉，美眸无特殊神色，却无端带了一股压迫感:“从前说李星白是江云所救的是你，今日说璇玑宫清一聚灵瓶在升云宗的也是你……合欢宗副宗主永远是八面玲珑，耳听八方，什么时候都不掉链子。”
“你说是不是，坠玉？”
话落，气氛凝固，就连喃喃求情的方圆也仿佛被掐住脖子，求饶之语噎在喉中，慢慢睁大眼睛。
璇玑宫、升云宗、合欢宗众人皆精神一震，四面八方的目光皆投于花铃与坠玉身上。
他们都听到了花铃语气中的不善，也没人去疑惑质疑话题为什么从清一聚灵瓶的位置到当年兰殊中毒案中弟子的来历。
虽然升云宗死了个弟子，但说到底，也仅仅只是个普通弟子而已，性质恶劣，影响力却不大，众人审过也就算了。
如今前菜已过，真正让他们悬心的大事要来了。
日月历壹仟柒佰年，璇玑宫首席弟子中毒一案，是否是江云所为！
是的，或许殿上大多数人的确在意兰殊中毒案的真正凶手是谁，但却更在意当年的嫌疑人江云是不是凶手！
兰殊虽也是当年有名的天才，但比之年纪轻轻迈入合体，剑道修为出神入化，受曌灵尊者几次招揽的江云，还是差着一些影响力。
当年他们皆默认声名狼藉的江云是毒害兰殊的凶手，以至于两百年前傅明知取江云灵脉血也无人阻拦……可是如今，在江云死了两百年后的如今，事情竟要迎来反转了吗？
而且看这架势，莫不是当年之事和坠玉有关？
有很多人将目光投向坠玉，也有很多人看向两百年前为医兰殊而割了江云灵脉血的傅明知。
包括江云本人。
然而傅明知还是低垂着眼睛，镇定、冷静，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江云想到傅明知是和花铃一起进殿的，如今又看到他这副态度，大致猜出了情况。
傅明知想必是和花铃对好信息，要查出当年之事真正的真相了。
江云瞥了眼兰殊，兰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傅明知进殿至今，他们没有一个眼神交流，各自独处，恍若生人。
不像是闹掰，反而像是彻底看淡般的恩断义绝。
她忽然觉得好笑又疑惑，这副情景看下来，倒真不知道，傅明知的目的是为给她翻案，还是为兰殊查出当年真凶了。
不过，相比于傅明知和兰殊的情况，她更想知道当年是谁大费周章地暗算兰殊让她惹了一身腥。
江云去看坠玉，坠玉面对花铃突如其来的话，只略微顿了顿，流畅道:“李星白是当初江长老从受兽潮中救出来的——当年此事皆有记录，宗主此时突然提起，难道是有什么疑问？”
李星白——
江云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当初她从妖界密林抵挡兽潮归来后就看到了这弟子的尸体，那也是她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
那几年的异兽动乱突如其来，她救过的人太多太多，绝大多数都不记得名字。
李星白或许是她拯救的众生中的一员，但不管是或者不是，他都是凶手用来暗算她的棋子。
花铃镇定自若地承受来自各方的视线，大大方方道:“殿上诸位大多都经历过当年璇玑宫弟子中毒一案，自然也知道这李星白的来历。”
“他送有毒凝灵珠给兰殊，知内情而不报，宁愿死也不肯吐露半个字，而我们的坠玉宗主又道李星白乃江云所救，这众人才怀疑他是受江云指使。”
“可是在事发后我立刻就查过他和与他同一批被救出来的弟子，可是发现除了李星白，其他弟子施救人皆是不明……甚至前些天我又让人去询问了李星白的同批进宗的弟子一次，皆道没亲眼看到他是江云所救。”
“但掌事房宗内记档上，却白纸黑字地写着李星白获救的地点、时间，甚至后来坠玉也道李星白乃江云所救，霎时就将这个来路不明的弟子和江云粘连在了一起。”
江云垂眸不语，坠玉细眉微簇:“宗主这是何意？确实当年宗内弟子混乱，许多都没有记档，可是李星白确实就是上百弟子之中的例外，确实就是江长老所救，宗主总不能因为当初的整体局势而怀疑白纸黑字记录李星白来历的记档吧？”
“这未免太牵强了些？”
坠玉身后的掌事弟子也连连点头:“确实，如今李星白的记档还在宗内放着，宗主若是不信，大可以回宗后自行查询。”
“不必了。”花铃哼笑一声道:“自接任宗主之位以来我甚少管事，当年兽乱营救弟子也好，宗内记档也好，哪个不是你坠玉管着？”
“我只是好奇，为什么当年混乱之中，那么多弟子皆没有记档，偏偏一个李星白就有，而江云又正好这么蠢的让一个和自己有密切关联的弟子去做这种脏事？”
江云并不意外花铃的说辞，没有像众人般流露出惊诧或是鄙夷，她微微错眼，正好与傅明知对上视线，傅明知双目如点漆，寡淡孤寂，正静静看她。
她露出恍然之色，向傅明知微微点头，而傅明知却还是没有反应，着了魔似不肯转移视线。
“……”
江云在心里呃了一声，与他错开目光。
“是，如宗主所言，这一切确实很凑巧，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坠玉并未流露出慌张之色，只是眉目间不解愈发沉重，温声道:“难不成，宗主是觉得有人借李星白故意陷害江长老吗？”
是啊，花铃觉得凑巧又能怎么样？案发之时花铃完全可以现场提出疑问，可是她当时没有，那么在时隔百年的今日，她的话就更显的轻薄无力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花铃未答她的问题，漫漫道:“你曾说过案发上月江云炼制的凝灵珠数量存疑，但我记得那时候你可并未向我汇报过这件事。”
坠玉道:“您甚少管事，大小事务我管的多一些，况且凝灵珠数量存疑在当时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想着许是哪个弟子多拿了，所以并未上报给您，更没预想过接下来会出现兰殊道友中毒这等恶事。”
“难道，这也是我的错处吗？”她神情发生微妙的变化，似乎已经厌倦花铃的找茬，沉声道:“宗主说这些到底是何意？”
花铃美面毫无波动，语气乍然变得意味深长:“我只是在想，如果此事是另有他人给兰殊下毒并且诬陷给江云，势必能做到三点，第一能对李星白的记档做手脚，第二能进出库房拿到凝灵珠，第三至少功至合体，能对长老们炼制好的凝灵珠做手脚。”
简直无理取闹。
坠玉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睁大眼睛，斥责道:“宗主慎言！从刚刚开始，您一直做些子虚乌有的猜测！是，我并不否认您说的有一定道理，可猜测终究是猜测，您没有任何证据，单靠一张嘴，建立起没有根基的疑墙，就在大庭观众之下质问起我？！”
江云无视傅明知的目光，仿佛局外人般看着这场闹剧。
花铃说的这些，她当时都想过，可这些仅仅只是猜测，当年的凶手做的太干净，太果断，一点痕迹都不给众人留，既没完全定死了江云的嫌疑，亦没留下任何马脚以供找出真相。
所以知道这些的她身心俱疲之下没有做和他们争论的无用功——毕竟没有证据，是非只在人心，他们就算觉得是她做的，也没办法找她麻烦。
而如今花铃旧事重提，那么就一定是掌握了证据。
她余光中注意着面沉如水一言不发的傅明知……所以，他们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
殿上人神色各异，主要人物当中，傅明知不语，仿佛置身事外，兰殊神情剧烈晃动，似乎在挣扎恐惧着什么。
而姜长老，她眉间簇起川字，亦是十分不解:“确实，花铃宗主所言有一定道理，但也的确牵强，你可有其他证据？”
花铃不语，坠玉冷笑:“宗主所言是怀疑我，但我与兰殊道友无冤无仇，又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风险去害她？！”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花铃无声无息扬起唇角:“谁说你是想害兰殊，当年一案的受害者除了兰殊，不是还有江云吗？”
江云目视坠玉脸上有异样神色一闪而过，她垂下眼帘，是啊，除了兰殊中毒被害，她也不是名声尽毁，受世人唾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