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梁如因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梅童撑着脑袋，撇了她一眼，冷冷道：“怎么样？”
“我还在柏林派啊？”
“不然呢？他们乐意给你治，我就让你留在这里了。”梅童一把拍在了赫赤的脑袋上，吓得赫赤惊坐而起。
“打架了！”
“醒了，去叫他们。”
妙音皱着脸，却不敢说什么，一脸怨气地半眯着眼走了出去。
“那……他们都知道了？”梁如因又问。
“我全说了。”梅童淡淡道。
“季春辰也知道了？”
“嗯哼！”
“那他……”
“他吵着要见你，但老头骗他说你还好，才消停了一会儿，吃了药又睡了。”
“那就好……”
梁如因垂下头，躺在床头，整个人焉焉儿的，没什么精神。
很快，门又被推开，赫赤领着杜婉茹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爷爷进来了。
杜婉茹介绍。
“我师父，杜神医。”
梁如因礼貌地打招呼，“杜神医好。”
老头弯着眉眼谦虚的笑道：“他们都叫我杜老人，神不神的不必在意，不过是些虚的。”
梁如因提起了点精神，脸上挂着友好的微笑。
杜老人缓缓走到床边，杜婉茹恭敬地扶着他在矮凳坐下，近看杜老人的脸上堆满了皱纹，背也是弓着的，却慈眉善目，总是挂着笑脸，亲切极了。
“姑娘伸手。”
“嗯。”
梁如因把手伸了出来，斑驳的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为她诊脉。
良久，杜老人才开口。
“姑娘这毒蛊老夫也没见过，但按现在的情况来看，毒蛊慢慢地会蔓延，侵蚀五脏六腑，这蛊一去不复返，养蛊之人应该也没有解法。”
屋子里安静了一瞬。
意思就是，没人能救她，连朝雨也不能。
而她，寿命将近。
梁如因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那我还能活多久？”
杜老人摸了把胡须，道：“姑娘原先是修炼过的吧？”
梁如因点头，“是。”
“最近出了点意外，灵力修为都没了？”
“是。”
“这就难办了。”杜老人皱了皱眉，“若姑娘有灵力修为傍身，那尚且可以抵抗片刻，但你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且是个身体娇弱的普通人，所以毒蛊会蔓延得很快。”
“所以……”
“最多半年，还得是在好好修养，不受惊扰的情况下，否则……难说。”
杜老人说的很直白，梁如因捏紧了被子，连手都是抖着的。
可她不想让在场的所有人看出她的害怕。
才半年……
好短啊，她还有半年，就要死了吗？
文缟羽端着点心走了进来，放下餐盘的时候，手心都是汗。
文缟羽看了眼一声也不吭的梅童，结巴着开口，“没……没有其他办法吗？”
杜老人摇了摇头。
“有办法让毒蛊蔓延得慢点，延长寿命吗？”杜婉茹问道。
毕竟杜老人已经快两百岁了，她觉得他肯定是有办法的。
杜老人摸了摸胡须，“黄土城的雪伏山上有一种花，据说可以延年益寿，世人称它千岁花，倒是可以试试，只是尚未有人实践过，老夫也不确定是否真的有效。”
文缟羽作势就要离开，“我去。”
“小兄弟莫急。”杜老人阻止道：“雪伏山上常年冰雪交加，岁末时雪能没过人的脑袋，冰能砸穿人的身体，曾有许多人对千岁花感兴趣，也有勇者真的去求证过，理事所也曾派人去打探过，但都一去不返，无人归来。”
赫赤悄悄拱了拱梅童，“那你来，这活适合你干。”
梅童不动。
行，又在摆架子。
文缟羽倒是不死心，“不论如何，都该试试。”
“不用了。”梁如因叫住了文缟羽，“太危险了，真的不用了。”
“可……可是……”
“更何况，也不一定有用，冒这么大的危险，不值得。”
可这若能让她活下来，就算他真的被埋在了雪伏山，也是一万个值得。
“反正还有半年，日后再议吧。”
梁如因已经退了一步，文缟羽也只能留下。
见他没了动作，梁如因又开口，“可以别告诉季春辰吗？”
他若是知道，定然会去雪伏山，不能再让他为了她受伤了。
杜婉茹很爽快地答应了。
杜老人给梁如因开了几张药方，让她好生养着。
“这几个方子都是补气血，增强体质的，姑娘身子过于娇弱，一定要按时服用，若是养得好，不止半年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谢谢杜老人。”
临走时，杜老人还不忘安慰了她几句，“人生有长长短短，重在过好当下每一分，有限的时间会让人更加珍惜彼此，姑娘万不能过于悲痛，照顾好自己。”
“嗯，我会的。”
“那我走了。”
“杜老人慢走。”
梁如因看着那一堆方子，将所有希望都寄托于这些纸张。
下午，祝松花来闹过一阵，被季小暴用扫帚撵出去了，扬言要回黄土城带人来抄了柏林派。
季恒也没放在心上，柏林派已经和理事所划清了关系，抄了柏林派，对理事所也没好处，反倒落人口舌。
被说记仇，小心眼。
郡主身份金贵，黄土城主一贯都是宠着她的，想来也不会为了一个仆人做那么幼稚的事情。
下午阳光正好，暖暖和和的，梁如因感觉自己好点了，就迫不及待地下床去找季春辰。
赫赤在集市上给她买了很多衣裳和胭脂水粉，她换了件衣裳，抹了点亮色，不让自己那么苍白憔悴。
按照季春辰的话来说，“娘子本娇艳，眉眼入我心。”
可只有梁如因知道其中心酸。
季春辰恢复得不错，在床上待不住就让梁如因就扶着他出去走走，一起晒晒太阳。
期间季松石来了一次。
“今日傍晚我和安儿就要去黄土城啦！第三场的比分下来了，再过十五日就是决赛了。”
“没想到那么快就要决赛了。”季春辰在阳光下眯着眼睛，一手玩儿着梁如因的手。
“你也别那么落寞，应该马上会公布地狱赛的规则，历年的地狱赛都是所有人皆可参赛，能者上位，你就好好休养，又不是没机会了！”
季春辰眯着眼睛看着季松石，季松石拍着胸脯炫耀道：“我呢，就先给你探探路！咱们决赛见！”
“行。”
“那你俩继续腻歪，我收拾去了。”
梁如因脸红了一阵，又对季春辰说道：“放心，我陪你。”
在有限的时间里，她只想陪着他。
“好，我们一起杀回去！”
夜幕缓缓降临，季松石正坐在大厅翻着他的行囊，检查自己有没有漏什么东西，季恒忽然拎着两包行囊递给了梁如因和季春辰。
“你俩也一起去。”
季松石惊喜道：“嗯？那么早就准备地狱赛吗？”
季恒特意没有把梁如因寿命所剩无几的事情告诉大嘴巴的季松石。
“嗯，下午的通知，地狱赛没有任何限制，报名就可以去。”
“可我是沧渊族……”梁如因不太确定地开口。
梁如因又看了眼季恒的眼神，明白了什么意思。
他是要她去黄土城，到时候找千岁花方便，也可以陪着季春辰。
梁如因弯起唇角，接过包袱，看向季春辰。
“我跟你一起去。”
“我们也一起！”
听这爽亮的声音就知道，肯定是赫赤。
后面还跟着文缟羽和梅童。
除此以外，柏林派还将原来被淘汰的几位都送去了地狱赛，一艘还算大的船满满当当的。
季平儿拎着一堆药也跟了上来，没好气地道：“一个个都是重伤患者，没我还得了！”
梁如因笑了笑，帮季平儿一起搬。
又看向船下的季春辰，拄着双拐，正在被季恒拉着叮嘱。
“我问你，你可真心喜欢梁丫头？”
季春辰毫不犹豫地点头，“喜欢。”
“是一时的喜欢，还是这辈子都非她不可？”
“我季春辰这一辈子，非梁如因不可。”
“那梁丫头呢？”
“她也喜欢我的。”
但季恒摇了摇头，“她的非你不可，需要她自己说出口。”
“阿爹这是什么意思？”季春辰不解。
“问问她，若她也非你不可，等五城会选结束了，就将她娶回家来，好好对待。”
季春辰的喜悦难掩，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阿爹不在乎她是沧渊族吗！”
“是什么种族，不会影响她这个人本身，我不在乎这些。”季恒又警告道：“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阿爹请讲！”
“这姑娘，需得真心喜欢你，想跟你过一辈子才嫁给你！不能是因为那夜的事，也不能是因为她无处可去，否则我不会同意，就算一直照顾她，养着她，柏林派也负担得起。”
季春辰点头，“我知道，阿爹。”
季恒往后一撇，拍了拍季春辰的肩膀，“来找你了，走了，去黄土城了。”
季春辰回头看到梁如因，一袭青松云锦衣，站在夜色中，美极了。
他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梁如因不知道他怎么那么开心，但还是回了他一个甜甜的笑。
“阿爹不去吗？”
“我不去了，季风风带你们去就够了，有答案了就传信告诉我，我早点准备。”
“好！阿爹照顾好自己。”
季恒哼了一声，“难为你还记得我。”
话音未落，季春辰往梁如因那儿去了，腿上伤还没好全，双拐也还没用利索，差点栽了个跟头也还是乐得不行。
倒是把梁如因给吓了一跳，忙跑过去扶他。
嗔怪道：“小心点。”
“嗯。”
季恒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惋惜。
不管怎样，先过好现在再说。
他的儿子他清楚，到了黄土城肯定没过多久就会察觉梁如因身体的问题，到时候少不了要去雪伏山闹腾。
孩子长大了，做什么都自己有决断，他不想掺和那么多。
梁如因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梅童撑着脑袋，撇了她一眼，冷冷道：“怎么样？”
“我还在柏林派啊？”
“不然呢？他们乐意给你治，我就让你留在这里了。”梅童一把拍在了赫赤的脑袋上，吓得赫赤惊坐而起。
“打架了！”
“醒了，去叫他们。”
妙音皱着脸，却不敢说什么，一脸怨气地半眯着眼走了出去。
“那……他们都知道了？”梁如因又问。
“我全说了。”梅童淡淡道。
“季春辰也知道了？”
“嗯哼！”
“那他……”
“他吵着要见你，但老头骗他说你还好，才消停了一会儿，吃了药又睡了。”
“那就好……”
梁如因垂下头，躺在床头，整个人焉焉儿的，没什么精神。
很快，门又被推开，赫赤领着杜婉茹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爷爷进来了。
杜婉茹介绍。
“我师父，杜神医。”
梁如因礼貌地打招呼，“杜神医好。”
老头弯着眉眼谦虚的笑道：“他们都叫我杜老人，神不神的不必在意，不过是些虚的。”
梁如因提起了点精神，脸上挂着友好的微笑。
杜老人缓缓走到床边，杜婉茹恭敬地扶着他在矮凳坐下，近看杜老人的脸上堆满了皱纹，背也是弓着的，却慈眉善目，总是挂着笑脸，亲切极了。
“姑娘伸手。”
“嗯。”
梁如因把手伸了出来，斑驳的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为她诊脉。
良久，杜老人才开口。
“姑娘这毒蛊老夫也没见过，但按现在的情况来看，毒蛊慢慢地会蔓延，侵蚀五脏六腑，这蛊一去不复返，养蛊之人应该也没有解法。”
屋子里安静了一瞬。
意思就是，没人能救她，连朝雨也不能。
而她，寿命将近。
梁如因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那我还能活多久？”
杜老人摸了把胡须，道：“姑娘原先是修炼过的吧？”
梁如因点头，“是。”
“最近出了点意外，灵力修为都没了？”
“是。”
“这就难办了。”杜老人皱了皱眉，“若姑娘有灵力修为傍身，那尚且可以抵抗片刻，但你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且是个身体娇弱的普通人，所以毒蛊会蔓延得很快。”
“所以……”
“最多半年，还得是在好好修养，不受惊扰的情况下，否则……难说。”
杜老人说的很直白，梁如因捏紧了被子，连手都是抖着的。
可她不想让在场的所有人看出她的害怕。
才半年……
好短啊，她还有半年，就要死了吗？
文缟羽端着点心走了进来，放下餐盘的时候，手心都是汗。
文缟羽看了眼一声也不吭的梅童，结巴着开口，“没……没有其他办法吗？”
杜老人摇了摇头。
“有办法让毒蛊蔓延得慢点，延长寿命吗？”杜婉茹问道。
毕竟杜老人已经快两百岁了，她觉得他肯定是有办法的。
杜老人摸了摸胡须，“黄土城的雪伏山上有一种花，据说可以延年益寿，世人称它千岁花，倒是可以试试，只是尚未有人实践过，老夫也不确定是否真的有效。”
文缟羽作势就要离开，“我去。”
“小兄弟莫急。”杜老人阻止道：“雪伏山上常年冰雪交加，岁末时雪能没过人的脑袋，冰能砸穿人的身体，曾有许多人对千岁花感兴趣，也有勇者真的去求证过，理事所也曾派人去打探过，但都一去不返，无人归来。”
赫赤悄悄拱了拱梅童，“那你来，这活适合你干。”
梅童不动。
行，又在摆架子。
文缟羽倒是不死心，“不论如何，都该试试。”
“不用了。”梁如因叫住了文缟羽，“太危险了，真的不用了。”
“可……可是……”
“更何况，也不一定有用，冒这么大的危险，不值得。”
可这若能让她活下来，就算他真的被埋在了雪伏山，也是一万个值得。
“反正还有半年，日后再议吧。”
梁如因已经退了一步，文缟羽也只能留下。
见他没了动作，梁如因又开口，“可以别告诉季春辰吗？”
他若是知道，定然会去雪伏山，不能再让他为了她受伤了。
杜婉茹很爽快地答应了。
杜老人给梁如因开了几张药方，让她好生养着。
“这几个方子都是补气血，增强体质的，姑娘身子过于娇弱，一定要按时服用，若是养得好，不止半年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谢谢杜老人。”
临走时，杜老人还不忘安慰了她几句，“人生有长长短短，重在过好当下每一分，有限的时间会让人更加珍惜彼此，姑娘万不能过于悲痛，照顾好自己。”
“嗯，我会的。”
“那我走了。”
“杜老人慢走。”
梁如因看着那一堆方子，将所有希望都寄托于这些纸张。
下午，祝松花来闹过一阵，被季小暴用扫帚撵出去了，扬言要回黄土城带人来抄了柏林派。
季恒也没放在心上，柏林派已经和理事所划清了关系，抄了柏林派，对理事所也没好处，反倒落人口舌。
被说记仇，小心眼。
郡主身份金贵，黄土城主一贯都是宠着她的，想来也不会为了一个仆人做那么幼稚的事情。
下午阳光正好，暖暖和和的，梁如因感觉自己好点了，就迫不及待地下床去找季春辰。
赫赤在集市上给她买了很多衣裳和胭脂水粉，她换了件衣裳，抹了点亮色，不让自己那么苍白憔悴。
按照季春辰的话来说，“娘子本娇艳，眉眼入我心。”
可只有梁如因知道其中心酸。
季春辰恢复得不错，在床上待不住就让梁如因就扶着他出去走走，一起晒晒太阳。
期间季松石来了一次。
“今日傍晚我和安儿就要去黄土城啦！第三场的比分下来了，再过十五日就是决赛了。”
“没想到那么快就要决赛了。”季春辰在阳光下眯着眼睛，一手玩儿着梁如因的手。
“你也别那么落寞，应该马上会公布地狱赛的规则，历年的地狱赛都是所有人皆可参赛，能者上位，你就好好休养，又不是没机会了！”
季春辰眯着眼睛看着季松石，季松石拍着胸脯炫耀道：“我呢，就先给你探探路！咱们决赛见！”
“行。”
“那你俩继续腻歪，我收拾去了。”
梁如因脸红了一阵，又对季春辰说道：“放心，我陪你。”
在有限的时间里，她只想陪着他。
“好，我们一起杀回去！”
夜幕缓缓降临，季松石正坐在大厅翻着他的行囊，检查自己有没有漏什么东西，季恒忽然拎着两包行囊递给了梁如因和季春辰。
“你俩也一起去。”
季松石惊喜道：“嗯？那么早就准备地狱赛吗？”
季恒特意没有把梁如因寿命所剩无几的事情告诉大嘴巴的季松石。
“嗯，下午的通知，地狱赛没有任何限制，报名就可以去。”
“可我是沧渊族……”梁如因不太确定地开口。
梁如因又看了眼季恒的眼神，明白了什么意思。
他是要她去黄土城，到时候找千岁花方便，也可以陪着季春辰。
梁如因弯起唇角，接过包袱，看向季春辰。
“我跟你一起去。”
“我们也一起！”
听这爽亮的声音就知道，肯定是赫赤。
后面还跟着文缟羽和梅童。
除此以外，柏林派还将原来被淘汰的几位都送去了地狱赛，一艘还算大的船满满当当的。
季平儿拎着一堆药也跟了上来，没好气地道：“一个个都是重伤患者，没我还得了！”
梁如因笑了笑，帮季平儿一起搬。
又看向船下的季春辰，拄着双拐，正在被季恒拉着叮嘱。
“我问你，你可真心喜欢梁丫头？”
季春辰毫不犹豫地点头，“喜欢。”
“是一时的喜欢，还是这辈子都非她不可？”
“我季春辰这一辈子，非梁如因不可。”
“那梁丫头呢？”
“她也喜欢我的。”
但季恒摇了摇头，“她的非你不可，需要她自己说出口。”
“阿爹这是什么意思？”季春辰不解。
“问问她，若她也非你不可，等五城会选结束了，就将她娶回家来，好好对待。”
季春辰的喜悦难掩，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阿爹不在乎她是沧渊族吗！”
“是什么种族，不会影响她这个人本身，我不在乎这些。”季恒又警告道：“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阿爹请讲！”
“这姑娘，需得真心喜欢你，想跟你过一辈子才嫁给你！不能是因为那夜的事，也不能是因为她无处可去，否则我不会同意，就算一直照顾她，养着她，柏林派也负担得起。”
季春辰点头，“我知道，阿爹。”
季恒往后一撇，拍了拍季春辰的肩膀，“来找你了，走了，去黄土城了。”
季春辰回头看到梁如因，一袭青松云锦衣，站在夜色中，美极了。
他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梁如因不知道他怎么那么开心，但还是回了他一个甜甜的笑。
“阿爹不去吗？”
“我不去了，季风风带你们去就够了，有答案了就传信告诉我，我早点准备。”
“好！阿爹照顾好自己。”
季恒哼了一声，“难为你还记得我。”
话音未落，季春辰往梁如因那儿去了，腿上伤还没好全，双拐也还没用利索，差点栽了个跟头也还是乐得不行。
倒是把梁如因给吓了一跳，忙跑过去扶他。
嗔怪道：“小心点。”
“嗯。”
季恒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惋惜。
不管怎样，先过好现在再说。
他的儿子他清楚，到了黄土城肯定没过多久就会察觉梁如因身体的问题，到时候少不了要去雪伏山闹腾。
孩子长大了，做什么都自己有决断，他不想掺和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