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迟到是必然的。

    顾姒望着热闹的教室,只能期盼秦清不在教室,但是凭借她的运气,迟到必被抓。

    你瞧,秦清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哟,姑娘们迟到了呀,这不得来个即兴表演啊?来,今天准备编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顾姒身心感到一阵疲惫,听到他的声音,就知道定律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她绞尽脑汁搜索自己前18年的记忆,想要找出一件适合在课堂上公开的事情。

    照姚说过,秦清的课上迟到是要讲故事的

    班里的那群海豹不出所料,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娱乐环节,一个劲地拍桌子:“故事,故事。”

    连一直睡着的姜深,都被身边人的几声“声鸽”给推搡醒,抬头朝她们投来一个看好戏的眼神。

    顾姒知道,今天是绕不开这个步骤了。

    她盯着姜深眼角的泪痣,莫名想起昨日的那颗糖。很甜,只是附近商店里没有那一款,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买的。顾姒计划周末去商场中找一找。

    “准备好了吗?”

    秦清笑容十分和蔼可亲,顾姒上次看到这种表情,还是在公园兼职时,在偶遇的一对爷孙身上。那时,孙子给自己亲手剪了头发,前后层次不齐,跟狗啃过一样,而爷爷递的剪刀

    顾姒:“……”

    脑中没有任何想法,所有经历都被否决,顾姒很难说出一件值得分享的事情,而身边的照姚更是面如死灰。

    秦清和她们俩,一个在门内,一对在门外,像是间隔了一道鸿沟。

    至于其他一堆…就应该在墙内,学习是不能够消磨他们的精力吗?一个个都那么会起哄。

    顾姒冷漠的脸因剧烈运动还泛着红晕,呼吸微微急促,身边照姚灵光一闪,则朝着秦清的方向眼睛抽了筋似地眨眼。

    “啊呀,秦清大帅哥,顾姒同学这才第二天上课,还不知道班规,总要给她一点适应机会吧。这次先不让她讲了吧?而我们又是一起的,这次也放过我呗,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了。”

    照姚夸赞自己聪明的小脑袋瓜子转得快。

    秦清摩挲着保温杯杯身处的磨砂花纹,说:“可以啊,但我们班班规你也知道,我说了不算,你问问同学们同不同意。”

    听见这话,照姚眼睛一亮,知道有希望,赶紧双手合十,苦哈哈地朝同学们求饶,引起一阵阵笑声。

    “既然是新同学,还不知道我们班规,就算了。”姜深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照姚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就听见他继续说:“但照大美女您可不行,您可会编故事了,这不得来一手?顾姒同学可以不来,您可不行。”

    “就让我们听一下这个学期的第34次故事呗。打个样,反正您已经贡献了32次了,不差这一次了,大家说是不是?”

    底下一片赞同声。新学期开学35天,照姚迟到32次。

    少年单手撑着脑袋,漫不经心的样子着实有点惹人恨。眼角的泪痣,搭配上神采奕奕的眼神,顾姒犹如置身流淌的星河中,虚虚实实,浮浮沉沉。

    非常草率的一种表达,事实却是如此。

    顾姒兴起某个想法时,时常会掺杂着各种其他事件,例如花店老板的首饰变化,或者是某人出现在某地的频率增加等,发生于不久以前,且无关紧要。但顾姒总是会问自己,是否与当天的某些事情有联系,并指出其中可能存在的疑点。

    顾姒不是不清楚,大部分都是偶然事件,细节可能也是虚构,但她无法停止联想,。

    直到凝视着姜深,她似乎找到了某些纯粹的物质。顾姒不明白那是什么,也不强求自己明白,她只知道它存在。

    姜深此时转动着指尖的笔,百无聊赖。笔杆一次次卡在中指处,转而又从食指重复,无法到达小拇指。

    他似乎只是正常地提了个建议。

    第六感却告诉顾姒,“似乎”是错觉,一直有道视线在看着自己和照姚。然而,顾姒看过去时,姜深的视线一直在课桌上。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撑在额头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白皙的皮肤上,一道弯月形的红色印痕,从鼻梁延伸至一侧太阳穴,像是古老传说中的图腾,眼尾染上红晕,透露出易碎感。

    秦清赞许地点头,而她的同学们也没有反对这个提议。

    大局已定。

    “姜深,过分了啊,就让你迟到了一次,不至于现在次次都抓我一个人吧。”照姚在心底疯狂扎小人。

    有人听此调侃道:“噢~原来是这样子的,深哥你这可不行,要一视同仁啊。照大美女生气了怎么办?”

    “就是就是。”娃娃脸男生也来凑热闹。

    顾姒记得他好像是叫郑大爷?

    郑大爷看向美少年,一脸谴责。

    结果照姚感动不过两秒,他继续说:“顾同学才刚来,免了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为了一视同仁,既然是深哥提出来的,就让他来讲故事,这样才对嘛。”

    一句话中完全没有提及照姚,他只是想给美少年挖一个坑而已。

    “大爷说得有道理啊。深哥来一个。”

    此起彼伏的附和声响起。

    站在讲台上的秦清更是连声说“好”,一幅“你们自己决定的,可跟我没关系”的表情,就差手抓一把瓜子,边嗑边看好戏了。

    顾姒瞧见他这幅模样,将“不靠谱”的标签钉死在秦清身上。

    她想她以后可能很难遇见一个完全不管上课,不管学生的班主任了。毕竟多年以来,也才遇见一个秦清。、

    顾姒很好奇,惟馨中学是看中了秦清的哪一点,才让他成为了高三(7)班的班主任,还有家长们,他们居然也同意?

    胥考分为三年考和五年考两种,选择前者的学生屈指可数,后者则是人人梦寐以求,因为胥考仅能参与一次。

    通过了,跨越阶层,开启人生新篇章;通不过,平凡一生,守住一亩三分地。至于不参加,没有这个选项。家长、老师、同学、乃至陌生人,都不会允许。

    当然,顾姒是例外,胥考于她而言,只有无所谓与不允许两个选项。

    她可以待在惟馨中学到胥考结束,只是……她设想了一下两年的生活,认为自己很难心平气和地坚持下去。还是尽早将资料搜集完整,早点离开为妙。

    在她思考的这段时间中,旁边的照姚已经焉哒哒地编完了故事,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座位。

    顾姒目不斜视,递给她一颗糖,以示安慰

    然后一阵掌声响起,台下的姜深一脸无奈,在全班注视下走向讲台。

    屋外的阳光正好,台上的少年浑身有光,闪耀而夺目。

    “我是姜深,不是生姜的姜生,是林深野桂,雨浥山姜的姜深。”

    少年似猜到了顾姒听错了他的名字,第一段话便是自我介绍。

    他稍作停顿,清清嗓子说:“其他人可以不认识,不过可不能记错我的名字哦。”

    教室里一片嘘声。

    不过并不影响姜深的正常发挥,他双手向下压了压,颇有上级风范,示意同学们安静:“别闹了,儿子们。深哥的故事会要开始了。”

    一群人显然跟姜深十分要好:“姜深,我才是你爸爸”“姜深儿子,你闭嘴”“……”

    顾姒微微摇头,对少年和同学们互认亲戚并不是很感兴趣。

    比起这些无聊的闹剧,还不如一个人盯着窗外在树叶堆里撒泼打滚的狸花猫,今天那只蝴蝶没有飞来和它一起玩。

    然而,有的人很明显不希望顾姒错过这场活动。

    “顾姒同学!”

    “啊?”顾姒听见台上的姜深在叫她,偏头看向他。

    姜深将声音稍稍提高:“顾姒同学,今天我要讲的是关于你的故事哦,不要分心。”

    “?”

    “故事的主题是关于顾姒同学迟到的故事。”

    顾姒满眼疑惑,她记得在路上没有遇见姜深,他知道她们为什么迟到?

    姜深自顾自地讲:“她为什么为迟到呢,首要原因一定是学校小道的距离过长。”

    “大家都知道,我们班级每天都会有同学迟到,为了保证个人隐私,就暂且不说人名了,你说是吧,照姚同学?”

    顾姒听到旁边照姚手指咔咔作响的声音了。

    “我在这里强烈建议学校安排校内便捷车,再苦不能苦孩子,大家说是吧?”

    “……优秀哇,深哥,阴阳师界没你的传说真是可惜了”

    姜深一脸自豪,可以看出他很满意这种评价。

    他继续说:“其次呢,大家也知道,惟馨一支花秦清大帅哥,那么一根草是谁呢,是姜深,路上碰上几个女生问她关于姜深的问题,这是多么正常的事情呐。”

    “哇,不要脸还是你在行。”

    “一根草,哈哈哈,深哥是要笑死我继承我的遗产吗?”

    不理会台下的叽叽喳喳,姜深面不改色,继续吹:“可是顾姒同学刚来,对姜深一无所知,只能秉持着礼貌聊了几句,不然估计现在还在路上。”

    “高三(7)班,是秦清和姜深所在的班级,有女生问同学关于姜深的近况也很正常,对于同学总是要夸赞我,我也感到十分苦恼。”

    “我知道你们嫉妒,但没办法,我过于优秀,你们比不上的,但可以遗传部分我的帅气。”姜深一脸无奈的表情。

    “哦呦,要点脸?”

    “你就使劲吹。”

    “你确定出了门有人能分清你是哪根草吗?”

    台下一片“赞扬声”。

    他没有理会,只表示出“你们这群逆子完全不懂爸爸帅气”的表情。

    随后径直回到了座位,趴下继续睡觉,只有一根呆毛屹立在头顶,承受来自外界的压力。

    认真地听完了全场的顾姒:“……”

    所以,和她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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