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碎片一（中）
他们三人走后，情钦便开始随便参观。
上了二楼，打开了易昀川的房间。
一张大床靠着窗户，床对面是书桌。书桌上是些幼儿读物，书架上还摆放着写手办和玩具。
倒是没什么特别的。
本想由此找找易昀川的爱好或是弱点，结果也没有收获。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又好像没多久，像似在梦境里，不知道确切时间。
情钦只是明显看到日光由浓郁变得热烈，随后变淡变暗，变成一块黑色的幕布。
室内很暗，暗得看不太清周遭事物了。
她只好走出房间，摸黑着走下楼梯后，玄关处传来声响。
有人来了。
情钦望向那黑洞般的玄关大门缓缓打开，只看见一个小小的黑影逆着光走了进来。
那黑影脱了鞋，但还不急着进来。
往外望望，站了一会才进门，门也没关。
她朝黑影走近，透着微光认出是小易昀川。
易昀川进门后放下书包，坐在沙发上，什么也没做，就是坐着，时不时看看大门处，像在等什么人。
黑暗中，就两个人一站一坐。
准确来说，只有一个人。
为什么不开灯？
情钦去玄关处寻找着开关，不明白易昀川小小年纪装什么深沉不开灯。
随后想到，以易昀川现在的身高确实够不到这个开关。
怎么不拿个凳子？她腹诽道。
她看着小易昀川发呆的模样，也注意着玄关的动静。
他爸妈还不回来吗？虽然早上他爸妈好像是说了会晚回来……
须臾，小昀川可能终于觉得无聊了，才打开了电视机。
现在，整个屋子只有电视机这一个光源。
片刻，玄关大门大开，一名女性身影出现。
“不好意思，来晚了来晚了！”
女人风风火火地进了门，手边还提着菜，“刚刚去买菜了，小易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做饭。”
不是上午的易昀川妈妈，那应该是请来的保姆了。
“怎么不开灯呢？”女人按上开关，刹时满室通明。
情钦和小昀川皆眯了眯眼，突然的亮光有些不适应。
“那我现在做菜，小易你再等等。”说着就进了厨房。
小昀川趴着沙发背上，乖巧地点了点头：“嗯。”
现在倒是挺乖的，谁能想到以后的样子。情钦斜了眼他。
大屏电视机里一集动画片播完正放着广告。
易昀川把电视静音，随后拿起一旁的书包，抽出一些本子和纸随意地摊在茶几上。
情钦还在思索他接下来要做什么，结果下一秒他的行为让她大跌眼镜。
他从沙发上下来，坐在地板上开始写作业。
他在写作业！
还是主动写作业！
她无法相信她那个最后关头才紧赶慢赶找答案抄作业的同桌，小时候竟然还是个会积极主动写作业的孩子。
小男孩拿着铅笔，蹙着眉看着作业本。
虽然写得慢，但一笔一画写得很是认真。做不出来时，还会拖着腮帮子沉思。
圆润饱满的脸蛋上两条黑色的眉毛弯着，眼睛圆溜溜地瞪着作业本。
她走近瞧，字歪歪扭扭的，和他以后的字有的一拼。
幼儿园作业不多，也没什么难度，基本都是抄写、识字拼音和基础加减法，结果他加法就有错了几道。
情钦只恨她碰不到，不然真想帮他改改。
1加3哪等于5了！
算了，她让自己沉住气。
小孩子这时候就是要教的，她小时候刚接触加法也被妈妈骂了不少。
“喂，易昀川，听不听得到。听到把那个5改了，1加3等于4。”
她看不过眼还是说了，虽然没指望他听见。
男孩不会听见的，沉浸在数字里埋头苦干。
她叹了口气，坐在他身旁的沙发上看着他写。
整间屋子只有厨房处传来锅碗瓢盆相碰的声音，除此之外，都很安静，安静得情钦有些无所适从。
她起身靠近男孩，看着他作业本。
倏然，男孩拿起一盘的橡皮把刚刚那个错误的5擦掉了。
她有些惊讶地看向他，男孩还是蹙着眉头在思考的样子。
“4，是4，一加三等于四。”情钦盯着他，一脸希冀。
小昀川思索了很久，久到她都有些无奈了，他才犹豫着起了笔，小手抖了抖，写上了新的答案。
她俯身看去。
得了，还是5。
这场默剧因为保姆的声音而落幕。
“来吃饭咯！小易，吃饭了！”
女人来客厅叫男孩，把他从地下拉起：“小易，不是说了吗，地下凉，做作业去饭桌上或者你书桌写。”
边说着，边拉着他去饭桌上。
“先吃饭啦。”
两人相继而坐。
偌大的饭桌只有两人倒显得有点冷清。
一开始情钦便发觉，这间房子本身虽富裕大气，但空旷的地方太多，所以会显得格外冷清。
饭菜虽不多，但是色香味俱全，看得她也有些饿了，但是她触碰不到，只能干看着。
饭桌上，保姆会问小昀川一些日常的事。
小昀川很配合，很开朗，很多话，不像刚刚看电视一般沉默。
这时候就有点像平常和王滔还有她讲小话的样子了。
她刚想在易昀川身边坐下，两人就吃完了，保姆收起碗筷就进厨房洗碗了。
因为是梦，所以才转场那么快吗？
*
没过多久，保姆洗完碗打扫了一楼后也就走了，只剩下叶情钦和易昀川。
在易昀川看来，只有他一个。
他收拾了书本，抱着书包一步步回了房间。
他站在凳子上开了灯，之后又开始写作业。
虽然不敢相信眼前这人和十年后的易昀川是同一个人，但还是有些打动叶情钦。
不过，她愈发好奇了。
之前还有按时做作业习惯的孩子，之后怎么懒了，还变得什么也不在乎？
她思考之后再抬眼，场景变浑浊，刚刚坐在书桌边的易昀川也不见了。
窗外的天空一亮一黑，房间又陷入黑暗。
又变换了。
*
她走出房门，又是黑灯瞎火的场景。
她坦然接受这个状况，索性直接坐在沙发上等着看回来的是谁。
咔嗒。
她侧头望去，门打开了。
大门缓缓推开，又是一个小小的人影。
易昀川站定在玄关那，定定地站在那。
视线穿过玄关与叶情钦的交汇。
情钦定了一下，不自然地站起。
但男孩还是发着呆在想什么的模样，她舒了口气。
男孩还是如往常一般，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等着保姆来。
她看着男孩有些落寞的背影，随即隔着他一点距离坐下。
她侧头，看着他的眼神中沾染了些怜悯。
她开口问他，即使她知道他听不见：“你怎么不开灯？”
男孩目不转睛地看着动画片，没回她。
“你这样会近视的。”她想到后来戴眼镜的易昀川，笑了一下，“好吧，你确实近视了。”
小昀川依旧不为所动。
他听不见，在他的世界里，这间屋子只有他一个。
经常地，只有他一个。
所以黑不黑的也没什么，最后到晚上都会归于黑暗的。
漆黑的眼珠倒映着变化着的动画片，脸上偶尔浮现出笑意。被动画片逗笑的笑容，可稍纵即逝，很快就会被孤寂淹没。
一集终了，他那一点笑容也戛然而止。
她又陪着他看了一集，时间就这样无声地流逝着。
*
又一集结束，男孩朝大门望去。
大门处漆黑一团，没有任何异动。
情钦看向壁钟，竟然已经7点多了，不知不觉她竟然陪他看了这么久。
但是……这个点保姆阿姨应该来了啊？
小昀川拿着遥控器按了好几个台，似是找不到喜欢的频道。
他也不干坐着，离开了客厅，找了个凳子。
凳子有点高，对于小孩来说应该有点重。
易昀川步履蹒跚地搬着凳子到玄关处，然后踩了上去开了灯。
顿时，灯火通明。
在她以为，易昀川可能要继续看电视或者写作业的时候，他把大门关上了。
这让情钦非常不解。
他关门了？不是在等保姆吗？
转念一想，他一个小孩在家开着门也不安全，而且保姆说不准也有钥匙吧。
刚想通，易昀川接下来做的事更是让她疑惑。
易昀川没有回客厅，搬着椅子进了厨房。
她也跟了进去。
小孩等那么久肯定饿了，他搬着凳子在冰箱找吃的。
有菜，但很多都要煮。他这么小，灶台都够不到。
易昀川视线落在冰箱里早上剩的面包，他拿了出来。又拿了冷冻包子，和冰箱旁的一饼面。
然后把面包放进微波炉里，按了时间后抚摸着开始键却迟迟不按下，还是把面包拿了出来。
“就这样吃吧。”
男孩说了今天到家的第一句话。
她皱了皱眉：“冷着吃不好吧，你都放进去了，喂！”
无法理解。
小昀川又去倒腾冷包子，他把包子放了两个到盘子上，然后拿了个蒸锅在里面放了点水。
“好像是这样吧……上次看阿姨是这样教的……”他嗫嚅着自言自语。
情钦看着他把蒸锅放在电磁炉上，按了按键，心情五味杂陈。
他这个时候才5岁多吧。
他现在身高不过堪堪至她腰间，连灯开关都够不到，灶台都要垫脚够，竟然就要料理自己的温饱了。
易昀川还没闲着，又拿了一口锅放了水，放在煤气炉上，伸手去扭煤气炉开关。
情钦心下一惊，这么小就碰这些，万一出意外怎么办。
易昀川一开始没打起火，嘀咕道：“怎么打不起？昨天还好好的。”
说着他重新试了试，终于打起火。
开始的蓝紫色火焰还吓到了两人，不过男孩很快恢复镇定，调小了火，转而去调味。
男孩动作不算娴熟，但下手没有犹豫，像是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家里经常就他一个人，或者他和保姆。
他没有说话的人，只能呆在厨房看着保姆做饭，时不时说上几句话。
偶尔缠着保姆教他做饭，时间久了，基础的料理也会一点。
他做完所有，已经八点多了。
易昀川一个人趴在饭桌上吃饭，神色自若。
整个屋子很安静，只有细微的咀嚼声，安静得有些可怕。
而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安静的环境。
吃完后他把碗洗了，虽然动作十分迟缓笨拙，但也勉强完成了。
做完所有事情，他关了灯，一楼又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易昀川抱着书包踏上阶梯，而后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楼下。
情钦抬头，黑暗中似是与男孩那双圆溜溜的眼眸对上。
男孩很快收回眼神进了房间。她跟上，发现他坐在桌前写作业。
还挺乖。
上了二楼，打开了易昀川的房间。
一张大床靠着窗户，床对面是书桌。书桌上是些幼儿读物，书架上还摆放着写手办和玩具。
倒是没什么特别的。
本想由此找找易昀川的爱好或是弱点，结果也没有收获。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又好像没多久，像似在梦境里，不知道确切时间。
情钦只是明显看到日光由浓郁变得热烈，随后变淡变暗，变成一块黑色的幕布。
室内很暗，暗得看不太清周遭事物了。
她只好走出房间，摸黑着走下楼梯后，玄关处传来声响。
有人来了。
情钦望向那黑洞般的玄关大门缓缓打开，只看见一个小小的黑影逆着光走了进来。
那黑影脱了鞋，但还不急着进来。
往外望望，站了一会才进门，门也没关。
她朝黑影走近，透着微光认出是小易昀川。
易昀川进门后放下书包，坐在沙发上，什么也没做，就是坐着，时不时看看大门处，像在等什么人。
黑暗中，就两个人一站一坐。
准确来说，只有一个人。
为什么不开灯？
情钦去玄关处寻找着开关，不明白易昀川小小年纪装什么深沉不开灯。
随后想到，以易昀川现在的身高确实够不到这个开关。
怎么不拿个凳子？她腹诽道。
她看着小易昀川发呆的模样，也注意着玄关的动静。
他爸妈还不回来吗？虽然早上他爸妈好像是说了会晚回来……
须臾，小昀川可能终于觉得无聊了，才打开了电视机。
现在，整个屋子只有电视机这一个光源。
片刻，玄关大门大开，一名女性身影出现。
“不好意思，来晚了来晚了！”
女人风风火火地进了门，手边还提着菜，“刚刚去买菜了，小易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做饭。”
不是上午的易昀川妈妈，那应该是请来的保姆了。
“怎么不开灯呢？”女人按上开关，刹时满室通明。
情钦和小昀川皆眯了眯眼，突然的亮光有些不适应。
“那我现在做菜，小易你再等等。”说着就进了厨房。
小昀川趴着沙发背上，乖巧地点了点头：“嗯。”
现在倒是挺乖的，谁能想到以后的样子。情钦斜了眼他。
大屏电视机里一集动画片播完正放着广告。
易昀川把电视静音，随后拿起一旁的书包，抽出一些本子和纸随意地摊在茶几上。
情钦还在思索他接下来要做什么，结果下一秒他的行为让她大跌眼镜。
他从沙发上下来，坐在地板上开始写作业。
他在写作业！
还是主动写作业！
她无法相信她那个最后关头才紧赶慢赶找答案抄作业的同桌，小时候竟然还是个会积极主动写作业的孩子。
小男孩拿着铅笔，蹙着眉看着作业本。
虽然写得慢，但一笔一画写得很是认真。做不出来时，还会拖着腮帮子沉思。
圆润饱满的脸蛋上两条黑色的眉毛弯着，眼睛圆溜溜地瞪着作业本。
她走近瞧，字歪歪扭扭的，和他以后的字有的一拼。
幼儿园作业不多，也没什么难度，基本都是抄写、识字拼音和基础加减法，结果他加法就有错了几道。
情钦只恨她碰不到，不然真想帮他改改。
1加3哪等于5了！
算了，她让自己沉住气。
小孩子这时候就是要教的，她小时候刚接触加法也被妈妈骂了不少。
“喂，易昀川，听不听得到。听到把那个5改了，1加3等于4。”
她看不过眼还是说了，虽然没指望他听见。
男孩不会听见的，沉浸在数字里埋头苦干。
她叹了口气，坐在他身旁的沙发上看着他写。
整间屋子只有厨房处传来锅碗瓢盆相碰的声音，除此之外，都很安静，安静得情钦有些无所适从。
她起身靠近男孩，看着他作业本。
倏然，男孩拿起一盘的橡皮把刚刚那个错误的5擦掉了。
她有些惊讶地看向他，男孩还是蹙着眉头在思考的样子。
“4，是4，一加三等于四。”情钦盯着他，一脸希冀。
小昀川思索了很久，久到她都有些无奈了，他才犹豫着起了笔，小手抖了抖，写上了新的答案。
她俯身看去。
得了，还是5。
这场默剧因为保姆的声音而落幕。
“来吃饭咯！小易，吃饭了！”
女人来客厅叫男孩，把他从地下拉起：“小易，不是说了吗，地下凉，做作业去饭桌上或者你书桌写。”
边说着，边拉着他去饭桌上。
“先吃饭啦。”
两人相继而坐。
偌大的饭桌只有两人倒显得有点冷清。
一开始情钦便发觉，这间房子本身虽富裕大气，但空旷的地方太多，所以会显得格外冷清。
饭菜虽不多，但是色香味俱全，看得她也有些饿了，但是她触碰不到，只能干看着。
饭桌上，保姆会问小昀川一些日常的事。
小昀川很配合，很开朗，很多话，不像刚刚看电视一般沉默。
这时候就有点像平常和王滔还有她讲小话的样子了。
她刚想在易昀川身边坐下，两人就吃完了，保姆收起碗筷就进厨房洗碗了。
因为是梦，所以才转场那么快吗？
*
没过多久，保姆洗完碗打扫了一楼后也就走了，只剩下叶情钦和易昀川。
在易昀川看来，只有他一个。
他收拾了书本，抱着书包一步步回了房间。
他站在凳子上开了灯，之后又开始写作业。
虽然不敢相信眼前这人和十年后的易昀川是同一个人，但还是有些打动叶情钦。
不过，她愈发好奇了。
之前还有按时做作业习惯的孩子，之后怎么懒了，还变得什么也不在乎？
她思考之后再抬眼，场景变浑浊，刚刚坐在书桌边的易昀川也不见了。
窗外的天空一亮一黑，房间又陷入黑暗。
又变换了。
*
她走出房门，又是黑灯瞎火的场景。
她坦然接受这个状况，索性直接坐在沙发上等着看回来的是谁。
咔嗒。
她侧头望去，门打开了。
大门缓缓推开，又是一个小小的人影。
易昀川站定在玄关那，定定地站在那。
视线穿过玄关与叶情钦的交汇。
情钦定了一下，不自然地站起。
但男孩还是发着呆在想什么的模样，她舒了口气。
男孩还是如往常一般，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等着保姆来。
她看着男孩有些落寞的背影，随即隔着他一点距离坐下。
她侧头，看着他的眼神中沾染了些怜悯。
她开口问他，即使她知道他听不见：“你怎么不开灯？”
男孩目不转睛地看着动画片，没回她。
“你这样会近视的。”她想到后来戴眼镜的易昀川，笑了一下，“好吧，你确实近视了。”
小昀川依旧不为所动。
他听不见，在他的世界里，这间屋子只有他一个。
经常地，只有他一个。
所以黑不黑的也没什么，最后到晚上都会归于黑暗的。
漆黑的眼珠倒映着变化着的动画片，脸上偶尔浮现出笑意。被动画片逗笑的笑容，可稍纵即逝，很快就会被孤寂淹没。
一集终了，他那一点笑容也戛然而止。
她又陪着他看了一集，时间就这样无声地流逝着。
*
又一集结束，男孩朝大门望去。
大门处漆黑一团，没有任何异动。
情钦看向壁钟，竟然已经7点多了，不知不觉她竟然陪他看了这么久。
但是……这个点保姆阿姨应该来了啊？
小昀川拿着遥控器按了好几个台，似是找不到喜欢的频道。
他也不干坐着，离开了客厅，找了个凳子。
凳子有点高，对于小孩来说应该有点重。
易昀川步履蹒跚地搬着凳子到玄关处，然后踩了上去开了灯。
顿时，灯火通明。
在她以为，易昀川可能要继续看电视或者写作业的时候，他把大门关上了。
这让情钦非常不解。
他关门了？不是在等保姆吗？
转念一想，他一个小孩在家开着门也不安全，而且保姆说不准也有钥匙吧。
刚想通，易昀川接下来做的事更是让她疑惑。
易昀川没有回客厅，搬着椅子进了厨房。
她也跟了进去。
小孩等那么久肯定饿了，他搬着凳子在冰箱找吃的。
有菜，但很多都要煮。他这么小，灶台都够不到。
易昀川视线落在冰箱里早上剩的面包，他拿了出来。又拿了冷冻包子，和冰箱旁的一饼面。
然后把面包放进微波炉里，按了时间后抚摸着开始键却迟迟不按下，还是把面包拿了出来。
“就这样吃吧。”
男孩说了今天到家的第一句话。
她皱了皱眉：“冷着吃不好吧，你都放进去了，喂！”
无法理解。
小昀川又去倒腾冷包子，他把包子放了两个到盘子上，然后拿了个蒸锅在里面放了点水。
“好像是这样吧……上次看阿姨是这样教的……”他嗫嚅着自言自语。
情钦看着他把蒸锅放在电磁炉上，按了按键，心情五味杂陈。
他这个时候才5岁多吧。
他现在身高不过堪堪至她腰间，连灯开关都够不到，灶台都要垫脚够，竟然就要料理自己的温饱了。
易昀川还没闲着，又拿了一口锅放了水，放在煤气炉上，伸手去扭煤气炉开关。
情钦心下一惊，这么小就碰这些，万一出意外怎么办。
易昀川一开始没打起火，嘀咕道：“怎么打不起？昨天还好好的。”
说着他重新试了试，终于打起火。
开始的蓝紫色火焰还吓到了两人，不过男孩很快恢复镇定，调小了火，转而去调味。
男孩动作不算娴熟，但下手没有犹豫，像是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家里经常就他一个人，或者他和保姆。
他没有说话的人，只能呆在厨房看着保姆做饭，时不时说上几句话。
偶尔缠着保姆教他做饭，时间久了，基础的料理也会一点。
他做完所有，已经八点多了。
易昀川一个人趴在饭桌上吃饭，神色自若。
整个屋子很安静，只有细微的咀嚼声，安静得有些可怕。
而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安静的环境。
吃完后他把碗洗了，虽然动作十分迟缓笨拙，但也勉强完成了。
做完所有事情，他关了灯，一楼又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易昀川抱着书包踏上阶梯，而后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楼下。
情钦抬头，黑暗中似是与男孩那双圆溜溜的眼眸对上。
男孩很快收回眼神进了房间。她跟上，发现他坐在桌前写作业。
还挺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