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后就躲着母亲去寻了王妃。”谢昀书回忆。
“王妃，二公子来了。” 靖安王妃正看着账本，身边的海棠进来禀告。
“昀书不是还病着吗，怎么过来了，快让他进来。”王妃合上账本。
谢昀书跟在海棠身后进屋，见到靖安王妃后径直撩袍在她面前跪下。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你的身体还病着呢！”王妃一惊，连忙起身扶他，海棠也上前帮忙。
“昀书今日来有一事相求，求王妃成全。”谢昀书躲开她们的手，目光执拗地跪在地上。
“有什么事非得让你用自个儿的身体开玩笑，你先起来。”见他这副模样，王妃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昀书今日所求正是和父母有关，求王妃告诉昀书，昀书的父亲到底是谁，昀书到底是谁的孩子。”谢昀书朝着王妃深深拜了下去。
“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可是你母亲跟你说了什么？”王妃皱眉。
“我昨日，听到了您与母亲的谈话。”谢昀书抿唇。
王妃动作微顿，无奈叹了口气，伸手将他扶了起来：“你先起来，听我慢慢跟你说。”
谢昀书顺着她的力道站了起来，被她拉着做到了矮桌前，海棠识趣地带上门守在屋外。
“你的父亲是岭南思远县的县令，颇受当地百姓的爱戴，都说他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官。可惜就是因为太正直了，后来岭南郡守手下的都尉不小心在他管辖的地界作了孽，他就依律令将人处置了，郡守的面子也没给，那郡守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后来就寻了个错处将你父亲送进了牢里，使了些阴毒手段，你父亲没熬住，进牢里一个月之后就没了，后来他们甚至想将你母亲一起解决了。当时她怀着你一路从岭南逃到了京城附近的林城，当时我刚好从林城探亲回来，遇上她正被一群地痞流氓欺负就将她救回了王府。”
“你母亲刚进府那段时间，整日以泪洗面，天天念叨着你父亲，不然就日夜不停地给你做衣服做鞋子，说你是他们家最后的血脉，要好好护着。”
“王爷出征回来时刚好要经过思远，我便写了封信讲这件事告诉了他，经过一番调查，发现那位郡守还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便将他交给岭南的刺史处置了。大仇得报，你母亲脸上的笑容多了不少，我本来想着将她送出府，可那时她已经临近生产，便想着等你出生了再送她离开······”说到在这儿，王妃停顿了许久。
“那后来她为何会留在王府？”谢昀书手指微蜷。
望着他紧张地神情，王妃无声叹气：“你母亲被权势蒙了眼，因为你父亲这事，她觉得只有权势才是最好的东西，没有权势就会受欺辱，王爷让刺史处置了那郡守让她看到了王爷的权势，她就生了留在王府的念头。生下你出了月子后没多久的夜里，她就用了些手段在王爷面前褪了衣，所以就留在了王府。”
谢昀书听着，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烧，难堪极了，他早就开始读书明理了，清楚地明白母亲这一动作给王爷和王妃造成了多大的麻烦，从平日里王爷和王妃相处的状态来看，王爷定是十分在意王妃的，因为这事，恐怕也让两人之前闹了不愉快。
谢昀书再次起身跪在了王妃面前：“为了强留在王府用了不耻的手段是母亲的错，昀书在这里替母亲向王妃赔罪。”
话毕，对着面前的人深深地拜了下去，王妃手指动了动，承了他这一拜。
“父亲含冤枉死，王爷与王妃高义，惩奸除恶，为父亲报仇雪恨，昀书感激不尽。”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您不仅救母亲与昀书性命还如此善待我们母子，昀书今生愿当牛做马，来世愿结草衔环报之。”
谢昀书眼眶含泪，对着靖安王妃磕了两个响头。
“好好地说这个干什么，快起来。”靖安王妃被他后面的话说得鼻酸，连忙将他扶了起来，“你父亲为大燕百姓伸张正义，受了冤屈我们为他平反义不容辞，你这番话怎么竟像是想离开了一般？”
“母亲做出这样的事，昀书实在是没有脸再留在王府了。”谢昀书眼眶通红，倔强地不肯让泪珠掉下来。
“稚子无辜，你母亲的错又怎能加注在你身上，若非如此这些年我与王爷也不会真心待你，如今你对我们来说相当于自己的半个孩子，王府就是你自己的家，哪儿有什么没有脸。”
······
“难怪儿时母亲总让我多照顾你些。”谢昀卿恍然，他当时只以为自己是哥哥所以要照顾着弟弟些，却没想到还有这个原因。
“你是如何发现陈侧妃对我下手的？”谢昀卿问。
“在你与嫂子成婚第二日。那天早上王妃没等到嫂子敬茶就让我和母亲先回去，我快到院子时被她拦住听她说了些话，她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说让我坐上世子之位，后面更是透露出无论我愿不愿意，这世子之位都会是我的······”谢昀书抿唇，“她离开后我怀疑她可能私下里做了什么糊涂事，就让临风和临树去查了最近她和身边人的动向，谁知竟真的发现了问题。”
“你的人可发现与安嬷嬷接头的婢女有什么异常？”
谢昀书摇头：“就是这里才觉得奇怪，临树这几日一直盯着她，根本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古怪，平日里就是正常的煎药，也不曾往药里加了什么东西。”
没有古怪？谢昀卿沉思。
“若这药真的有问题，除了那个婢女，大哥恐怕还要注意一下府中的其他人。”谢昀书提醒。
“怎么说？”
“我为人子这般评判母亲本是不该，但以她的心性和能力根本做不到这般。我了解她，这么多年也深刻地体会到了她对权势的执着，却也知道她只会在嘴上说两句，或者在自己院子撒气，摔些东西，根本不会想到真的动手害人，更别说计谋能缜密到让我都发现不了问题，这其中肯定还有别的人。”谢昀书推测。
“你就这么笃定？”
“是，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之前兄长在边关时，父王出京办事，王妃病倒昏迷不醒，按理说正是母亲下手的好时机，可她也不曾对王妃的药动过什么手脚，甚至为了避嫌，那段时间都呆在自己的院子了闭门不出，等王妃病好之后才出了院子。”谢昀书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行，我知道了，后面我会让人盯着厨房那边，有结果了我让人通知你。”
“多谢兄长。”
“我们之间不必言谢。”
“那我就先回去了，大哥有事先忙。”谢昀书起身，方才他隐约听见了嫂子的声音，就不在这里打扰他们了。
“嗯。”
在他转身离开时，谢昀卿喊住他：“昀书，不管你是不是父王的血脉，你永远都是我的弟弟。”
“我知道。”谢昀书浅浅一笑。
话毕，谢昀书拉开门离开，与沐阳错身而过时微微颔首算作是打个招呼。
“主子，暗七回来了。”沐阳推门禀告，暗七就是之前跟着银叶去天巧阁的暗卫。
“让他进来。”
“属下见过世子。”
“起来吧，有什么发现？”
“属下跟着世子妃身边的婢女一路去了天巧阁，看她给天巧阁的老板娘递了一张纸条，那老板娘看着纸条上的东西好似很高兴，两人说了什么，老板娘在身后的柜台挑拣了东西包好递给了她，然后那婢女就转身回了王府，但她刚出天巧阁不久，天巧阁紧接着就有一名伙计跟在她身后，一直跟到王府，见银叶进了府门又往忠勇侯府走了几步然后装作走错路一般回了天巧阁。”
“然后呢？”沐阳问。
“那伙计回了天巧阁之后就跟老板娘说了什么，那老板娘就往后院的方向去了，属下绕到天巧阁后院的外墙刚寻了个位置伏上就被院子里的两名男子发现了，若不是属下跑得快恐怕还要纠缠一会儿才能回来。”暗七一脸惭愧。
“男子？”谢昀卿拧眉。
“是，属下虽然只看清了他们的身形，但的确是身着一青一白的锦衣长袍的两名男子，那老板娘在他们面前也是十分恭敬的模样。”
谢昀卿右手拇指缓慢摩擦着食指。
“主子，属下也有一事要禀报。”沐阳拱手。
“她方才来过的事？”之前院子里的动静他也听见了。
“是，世子妃让属下转告您今夜亥时三刻在您书房有事要和您谈谈，若您今夜有事的话让我们也不必派人到相思苑去知会一声，到时她会亲自过来瞧瞧的。”
亲自过来？谢昀卿默念。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事就是属下和沐明发现世子妃好似会武。”
“当真？”谢昀卿抬起头。
“千真万确。”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方才世子妃离开时，我与沐明注意到世子妃的步伐轻盈、落地无声，一看就知道是身怀武功的。”
“让人去查查天巧阁背后是什么人。”谢昀卿抬眼。
“是。”沐阳领命离开。
“你看看清那两人身上有什么特殊的或者显眼的地方，类似于胎记之类的？”
“没有，两人身上我所见的地方都是白白净净的。”暗七回想，“诶，属下想起来了，那名青衣男子的腰间系着枚白玉佩，坠着云门色流苏。”
“云门色流苏？”
“是，因为那流苏的颜色一看就是高门大户才会有的，所以属下就记住了。”
“我知道了，下去吧。”
“属下告退。”
白玉佩坠云门色流苏，谢昀卿思索，这东西他好似见过，在哪儿呢？
“主子，世子妃母亲的画像寻来了。”沐明进门将手中的东西呈上。
谢昀卿接过打开，画中人温婉端庄，眉宇间都藏着温柔，与相思苑那人当真是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谢昀卿将画递给沐明：“你看看，觉得这画中人与王京和世子妃有几分相似？”
“世子妃与这位夫人当真是看不出任何相像的地方，与王大人就更不像了。”沐明看着手中的画，今日世子妃来院中，他看得明白，世子妃的相貌属于明丽大气一类，眉宇间也带着英气，和这两位一看就不像是一家人。
“是啊，既是亲生女儿怎么会一点也不像呢。”谢昀卿目光微沉，“去查查前段时间尚书府可有什么异常。”
“是。”
“把这碗药拿给宫里相熟的太医瞧瞧，看这药里是否有什么问题，晚膳时的药你让厨房晚些再送来，找个人好好看着煎药的那名婢女，看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谢昀卿食指轻轻弹了下药碗。
“主子，这药是有什么问题吗？”
“先查，查了就知道有没有了。”
“是。”
“王妃，二公子来了。” 靖安王妃正看着账本，身边的海棠进来禀告。
“昀书不是还病着吗，怎么过来了，快让他进来。”王妃合上账本。
谢昀书跟在海棠身后进屋，见到靖安王妃后径直撩袍在她面前跪下。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你的身体还病着呢！”王妃一惊，连忙起身扶他，海棠也上前帮忙。
“昀书今日来有一事相求，求王妃成全。”谢昀书躲开她们的手，目光执拗地跪在地上。
“有什么事非得让你用自个儿的身体开玩笑，你先起来。”见他这副模样，王妃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昀书今日所求正是和父母有关，求王妃告诉昀书，昀书的父亲到底是谁，昀书到底是谁的孩子。”谢昀书朝着王妃深深拜了下去。
“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可是你母亲跟你说了什么？”王妃皱眉。
“我昨日，听到了您与母亲的谈话。”谢昀书抿唇。
王妃动作微顿，无奈叹了口气，伸手将他扶了起来：“你先起来，听我慢慢跟你说。”
谢昀书顺着她的力道站了起来，被她拉着做到了矮桌前，海棠识趣地带上门守在屋外。
“你的父亲是岭南思远县的县令，颇受当地百姓的爱戴，都说他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官。可惜就是因为太正直了，后来岭南郡守手下的都尉不小心在他管辖的地界作了孽，他就依律令将人处置了，郡守的面子也没给，那郡守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后来就寻了个错处将你父亲送进了牢里，使了些阴毒手段，你父亲没熬住，进牢里一个月之后就没了，后来他们甚至想将你母亲一起解决了。当时她怀着你一路从岭南逃到了京城附近的林城，当时我刚好从林城探亲回来，遇上她正被一群地痞流氓欺负就将她救回了王府。”
“你母亲刚进府那段时间，整日以泪洗面，天天念叨着你父亲，不然就日夜不停地给你做衣服做鞋子，说你是他们家最后的血脉，要好好护着。”
“王爷出征回来时刚好要经过思远，我便写了封信讲这件事告诉了他，经过一番调查，发现那位郡守还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便将他交给岭南的刺史处置了。大仇得报，你母亲脸上的笑容多了不少，我本来想着将她送出府，可那时她已经临近生产，便想着等你出生了再送她离开······”说到在这儿，王妃停顿了许久。
“那后来她为何会留在王府？”谢昀书手指微蜷。
望着他紧张地神情，王妃无声叹气：“你母亲被权势蒙了眼，因为你父亲这事，她觉得只有权势才是最好的东西，没有权势就会受欺辱，王爷让刺史处置了那郡守让她看到了王爷的权势，她就生了留在王府的念头。生下你出了月子后没多久的夜里，她就用了些手段在王爷面前褪了衣，所以就留在了王府。”
谢昀书听着，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烧，难堪极了，他早就开始读书明理了，清楚地明白母亲这一动作给王爷和王妃造成了多大的麻烦，从平日里王爷和王妃相处的状态来看，王爷定是十分在意王妃的，因为这事，恐怕也让两人之前闹了不愉快。
谢昀书再次起身跪在了王妃面前：“为了强留在王府用了不耻的手段是母亲的错，昀书在这里替母亲向王妃赔罪。”
话毕，对着面前的人深深地拜了下去，王妃手指动了动，承了他这一拜。
“父亲含冤枉死，王爷与王妃高义，惩奸除恶，为父亲报仇雪恨，昀书感激不尽。”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您不仅救母亲与昀书性命还如此善待我们母子，昀书今生愿当牛做马，来世愿结草衔环报之。”
谢昀书眼眶含泪，对着靖安王妃磕了两个响头。
“好好地说这个干什么，快起来。”靖安王妃被他后面的话说得鼻酸，连忙将他扶了起来，“你父亲为大燕百姓伸张正义，受了冤屈我们为他平反义不容辞，你这番话怎么竟像是想离开了一般？”
“母亲做出这样的事，昀书实在是没有脸再留在王府了。”谢昀书眼眶通红，倔强地不肯让泪珠掉下来。
“稚子无辜，你母亲的错又怎能加注在你身上，若非如此这些年我与王爷也不会真心待你，如今你对我们来说相当于自己的半个孩子，王府就是你自己的家，哪儿有什么没有脸。”
······
“难怪儿时母亲总让我多照顾你些。”谢昀卿恍然，他当时只以为自己是哥哥所以要照顾着弟弟些，却没想到还有这个原因。
“你是如何发现陈侧妃对我下手的？”谢昀卿问。
“在你与嫂子成婚第二日。那天早上王妃没等到嫂子敬茶就让我和母亲先回去，我快到院子时被她拦住听她说了些话，她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说让我坐上世子之位，后面更是透露出无论我愿不愿意，这世子之位都会是我的······”谢昀书抿唇，“她离开后我怀疑她可能私下里做了什么糊涂事，就让临风和临树去查了最近她和身边人的动向，谁知竟真的发现了问题。”
“你的人可发现与安嬷嬷接头的婢女有什么异常？”
谢昀书摇头：“就是这里才觉得奇怪，临树这几日一直盯着她，根本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古怪，平日里就是正常的煎药，也不曾往药里加了什么东西。”
没有古怪？谢昀卿沉思。
“若这药真的有问题，除了那个婢女，大哥恐怕还要注意一下府中的其他人。”谢昀书提醒。
“怎么说？”
“我为人子这般评判母亲本是不该，但以她的心性和能力根本做不到这般。我了解她，这么多年也深刻地体会到了她对权势的执着，却也知道她只会在嘴上说两句，或者在自己院子撒气，摔些东西，根本不会想到真的动手害人，更别说计谋能缜密到让我都发现不了问题，这其中肯定还有别的人。”谢昀书推测。
“你就这么笃定？”
“是，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之前兄长在边关时，父王出京办事，王妃病倒昏迷不醒，按理说正是母亲下手的好时机，可她也不曾对王妃的药动过什么手脚，甚至为了避嫌，那段时间都呆在自己的院子了闭门不出，等王妃病好之后才出了院子。”谢昀书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行，我知道了，后面我会让人盯着厨房那边，有结果了我让人通知你。”
“多谢兄长。”
“我们之间不必言谢。”
“那我就先回去了，大哥有事先忙。”谢昀书起身，方才他隐约听见了嫂子的声音，就不在这里打扰他们了。
“嗯。”
在他转身离开时，谢昀卿喊住他：“昀书，不管你是不是父王的血脉，你永远都是我的弟弟。”
“我知道。”谢昀书浅浅一笑。
话毕，谢昀书拉开门离开，与沐阳错身而过时微微颔首算作是打个招呼。
“主子，暗七回来了。”沐阳推门禀告，暗七就是之前跟着银叶去天巧阁的暗卫。
“让他进来。”
“属下见过世子。”
“起来吧，有什么发现？”
“属下跟着世子妃身边的婢女一路去了天巧阁，看她给天巧阁的老板娘递了一张纸条，那老板娘看着纸条上的东西好似很高兴，两人说了什么，老板娘在身后的柜台挑拣了东西包好递给了她，然后那婢女就转身回了王府，但她刚出天巧阁不久，天巧阁紧接着就有一名伙计跟在她身后，一直跟到王府，见银叶进了府门又往忠勇侯府走了几步然后装作走错路一般回了天巧阁。”
“然后呢？”沐阳问。
“那伙计回了天巧阁之后就跟老板娘说了什么，那老板娘就往后院的方向去了，属下绕到天巧阁后院的外墙刚寻了个位置伏上就被院子里的两名男子发现了，若不是属下跑得快恐怕还要纠缠一会儿才能回来。”暗七一脸惭愧。
“男子？”谢昀卿拧眉。
“是，属下虽然只看清了他们的身形，但的确是身着一青一白的锦衣长袍的两名男子，那老板娘在他们面前也是十分恭敬的模样。”
谢昀卿右手拇指缓慢摩擦着食指。
“主子，属下也有一事要禀报。”沐阳拱手。
“她方才来过的事？”之前院子里的动静他也听见了。
“是，世子妃让属下转告您今夜亥时三刻在您书房有事要和您谈谈，若您今夜有事的话让我们也不必派人到相思苑去知会一声，到时她会亲自过来瞧瞧的。”
亲自过来？谢昀卿默念。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事就是属下和沐明发现世子妃好似会武。”
“当真？”谢昀卿抬起头。
“千真万确。”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方才世子妃离开时，我与沐明注意到世子妃的步伐轻盈、落地无声，一看就知道是身怀武功的。”
“让人去查查天巧阁背后是什么人。”谢昀卿抬眼。
“是。”沐阳领命离开。
“你看看清那两人身上有什么特殊的或者显眼的地方，类似于胎记之类的？”
“没有，两人身上我所见的地方都是白白净净的。”暗七回想，“诶，属下想起来了，那名青衣男子的腰间系着枚白玉佩，坠着云门色流苏。”
“云门色流苏？”
“是，因为那流苏的颜色一看就是高门大户才会有的，所以属下就记住了。”
“我知道了，下去吧。”
“属下告退。”
白玉佩坠云门色流苏，谢昀卿思索，这东西他好似见过，在哪儿呢？
“主子，世子妃母亲的画像寻来了。”沐明进门将手中的东西呈上。
谢昀卿接过打开，画中人温婉端庄，眉宇间都藏着温柔，与相思苑那人当真是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谢昀卿将画递给沐明：“你看看，觉得这画中人与王京和世子妃有几分相似？”
“世子妃与这位夫人当真是看不出任何相像的地方，与王大人就更不像了。”沐明看着手中的画，今日世子妃来院中，他看得明白，世子妃的相貌属于明丽大气一类，眉宇间也带着英气，和这两位一看就不像是一家人。
“是啊，既是亲生女儿怎么会一点也不像呢。”谢昀卿目光微沉，“去查查前段时间尚书府可有什么异常。”
“是。”
“把这碗药拿给宫里相熟的太医瞧瞧，看这药里是否有什么问题，晚膳时的药你让厨房晚些再送来，找个人好好看着煎药的那名婢女，看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谢昀卿食指轻轻弹了下药碗。
“主子，这药是有什么问题吗？”
“先查，查了就知道有没有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