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
听完霍尔奇的描述，祁彦难得露出犹豫的神情，“那还真是……有些棘手。”
“哦？”霍尔奇笑了笑，“我倒是没想到女士你也会这样说，不过进入‘最深处’的确风险很大……没猜错的话，您还是十八九岁的年纪吧？会害怕也不奇怪。”
“不，我只是在想，”祁彦意味深长的瞧了霍尔奇一眼，“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该怎么做准备；如果你说的是假的，我又该如何做准备。”
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瞥，霍尔奇却莫名觉得眼前这个长着杏眼的女孩在这一瞬间竟犹如一条吐着蛇信的毒蟒，虎视眈眈盯着面前不听话的猎物。
他干笑两声，“女士，我不方便和你透露过多私人信息，但，但我确实没有骗过你。”
说完，霍尔奇自己也感觉这样的解释太过苍白，索性不再多说什么，等待祁彦的宣判。
祁彦沉默片刻，静静观察霍尔奇面部的表情变化。
霍尔奇足够真诚，的确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可他掌握的信息过多，对祁彦的行动轨迹又似乎十分了解……除非他也是玩家，而且和那个自称是“牛攵”的玩家相互认识，否则还有什么其他的理由来解释这一切？
可霍尔奇分明就是NPC啊。
……等等。
祁彦不可置信地望了一眼霍尔奇，对方略显为难地回望过来。
——没有人说过霍尔奇一定是NPC，他为什么不能是玩家？！
祁彦不喜欢把疑惑留到以后解决，她决定试探一下，“我们可以加个好友吗？”
如果她猜对了，霍尔奇一定明白她的意思；如果错了，她随口解释一下只是想留个联系方式便于下次进货就行。
反正在黑市的人眼中，她现在也算是“辛德里”身边的“红人”，面对NPC霍尔奇，话语权应当掌握在她手中。
霍尔奇神色微变，犹豫一阵，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然而他瞥了眼祁彦身后，突然换上一张略显浮夸的笑脸，不顾祁彦身体上的抗拒，拉着她朝外间走，“当然可以了，女士，我们聊得这么投机，我当然会给你我的号码，期待你的下次订货！”
祁彦还没来得及想清楚霍尔奇的态度为什么转变地如此突然，先一步被玻璃大门外颀长的身影吸引了目光。
男人站在门外微笑着看向里面，丝毫没有因为被关在门外而露出愠色，宛若一位风度翩翩的绅士。他见霍尔奇注意到自己，于是伸手敲了敲玻璃大门。
霍尔奇像是才瞧见这位贵宾一般，惊讶地跑去为他开门，“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尊敬的斯诺军长。”
最后这七个字的称呼，霍尔奇像是在着重强调一般，发音格外清楚，似乎生怕祁彦没听清。
斯诺军长笑了笑，“闲来无事，想起来很久没来黑市逛逛了，顺便来看看我的这位老朋友。不过今天似乎来的不巧啊，你好像忙着招待其他贵客，没什么闲工夫搭理我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呢。”
“您这是哪里话？”霍尔奇赔笑道，拉过祁彦介绍起来，“既然遇上了，那就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女士吧——不过我想应该也不用我多说什么，辛德里能主动带着她在黑市走动，想必军长您心里也有数了。”
斯诺露出惊讶的表情，打量一番霍尔奇身边干练精瘦的女孩，“她？”
旋即他补充道，“咳，我是说，她看上去这么年轻，居然有如此大的作为？那可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哈哈哈……”
“……我还有点事，你们两位慢慢聊。”祁彦不想再夹在两人中间听相声，索性告别霍尔奇离开店铺。
横竖她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剩下的就是证实霍尔奇那些话的虚实，然后做好应对的准备。
总之，这个“最深处”，她是一定会亲自进去一趟的。
祁彦看了眼手环，已经6:32了，快到和马里奥约定的时间了。
除此之外，还有好几条暗瞳发来的未读讯息。
草草看了一眼，都是在询问她状况如何，有没有结束任务。
一开始询问的间隔时间还比较长，一直收不到祁彦的回复后，几乎每隔十几分钟就会发来一条，间隔时间越来越短。
祁彦有些哭笑不得。
在她的印象里，暗瞳好像不是保姆式管家，从来不会这样婆婆妈妈的盯着她。
大概是陈彬彬的死，和暗影失去探索者后的选择，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吧。
但愿如此。
祁彦心想。
平心而论，她确实不希望有那么一天，站在她枪口对面的人会是暗瞳。
可如果这一天真的到来，她也势必不会手下留情。
关闭手环前，祁彦习惯性地点开任务面板扫一眼。
[支线任务一]……任务进度：80%
嗯？又上升了？
祁彦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已经走出来有一段距离的“奇奇瓶罐”店铺。
——原来被霍尔奇称作“斯诺军长”的那个家伙，就是管大啊。
祁彦收回视线，扬起唇角。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7:00。
马里奥坐在办公室里跷着脚，百无聊赖。
刚回阿里酒馆第一天，原以为昨晚发生的那件事情会十分棘手，没想到半天时间就处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等着辛德里回来还原案件，做做后续的收尾工作。
虽然这片区域在辛德里接手后，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过这么惨重的伤亡事件了。但说到底，死的不过是些小喽啰，不足为重，好歹辛德里还处理了一个觉醒异能的家伙，不亏。
叩叩。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马里奥懒洋洋回头瞥了一眼。
当他透过方正的玻璃窗口，隐约瞧见专属于辛德里的一丝不苟的西装领口时，整个人从躺椅上弹起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开门。
即便“辛德里”只是静静站在门口看着马里奥，没有做出任何举动或是表现出任何一丁点久别重逢的热情，马里奥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减退分毫。
“嘿，我说，我亲爱的贵公子，我以为这么久不见，你多少会有点想我呢！”马里奥自顾自给了老朋友一个拥抱，展开双臂的架势很足，祁彦原以为自己会被他勒个半死，结果感受到的力量却十分轻柔。“怎么还是这个不近人情的老样子？你可真是十几年一点也不变。”马里奥调侃。
忍着不适任由马里奥抱了一会儿，见他还是没有松手的意思，祁彦抬手把人推开，走进去扳直马里奥的躺椅椅背，坐下顺便翘起二郎腿，俨然一副辛德里的做派，“行了，寒暄不用那么久，来聊聊正事吧。”
“哎呀哎呀，”马里奥故作扫兴地咂咂嘴，抽出另一张凳子坐下，“真是令人伤心，你这颗心脏是什么做的？想博你一个笑脸简直比登天还难。”
祁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马里奥翻了个白眼，妥协道：“行行行，我不啰嗦了，聊正事。”
真是谢天谢地。祁彦心想。刚才她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盯着马里奥看，企图通过观察他的表情来判断自己有没有露馅，倒也算是歪打正着，这家伙终于肯把话匣子收起来了。
如果这话唠再说下去，祁彦真的很难保证自己还能伪装多久。毕竟有关马里奥的资料就已经少之又少，更别说想要找到涉及两人关系的资料了。
可以说，这次行动完全就是在冒险，祁彦在赌，赌自己能够应付马里奥。
最差的结果，顶多也就是杀了他自保罢了，只不过那样就要以失去黑市一半的掌控权作为代价。这代价在目前看来还是过于昂贵了，祁彦宁愿以身涉险，也不舍得马里奥这么早就去死。
“昨天过后你去哪了？很少见你不处理现场就离开酒馆啊。”马里奥问。
祁彦回答地滴水不漏，“处理那个异能者去了，比较棘手，走得匆忙。”
马里奥若有所思，“也是，异能者的确是些麻烦的家伙，更何况我听说那个家伙的异能是变形？我记得你最讨厌这类异能者了，也难怪你的举动有些出格……放心吧，我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你如果实在心烦，过两天上面问起来我也帮你一并应付过去。”他顿了顿，收敛了大半笑容，“这么多年了，你果然还是很在意那件事啊……”
祁彦：“……嗯。”
不是大哥，你倒是多说两句，把事情讲出来啊。
“不过我一直很好奇，当年为什么会发生那件事？”
马里奥直勾勾看过来，嘴角挂着笑意。好在祁彦不算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回道：“不想提。”
马里奥愣了愣，旋即笑开，“好好好，不提这事。”
“‘最深处’的事，你怎么考虑？”祁彦反问。
她并不清楚马里奥对“最深处”的了解有多少，也不知道辛德里应该了解多少，最保险的办法就是先发制人，让马里奥多说一点，她再见机行事。
“啊……我差点都忘了还有这回事了。上面不是让我们放出消息，多拉些垫背的进去探探虚实吗？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说，你安排了一个家伙去做这事……”马里奥皱眉做沉思状，几秒后一拍大腿，“想起来了！是一个叫管什么三的家伙！没错，好像还是个放高利贷的，对吧？”
“……”祁彦这回没忍住，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合着管三是群发啊。
她默默咬牙。
这家伙……回头要他好看。
“哎呀，我知道你一直不想这么做。”马里奥拍了拍祁彦的肩膀以示安慰，“你想自己得到复制异能，我理解，我又何尝不想让你得到那玩意？可咱们渴望力量也要懂得节制，‘最深处’有多凶险，你我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在这上面拼命？只要咱们完成任务，上面答应的异能源会如约提供的。”
短短几句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大，祁彦假装长叹一口气，趁这功夫悄悄整理思绪。
马里奥以为自己的老朋友又像往常一样开始发愁，继续安慰道，“你瞧我，我的这些A级异能，上面不都兑现承诺了？你至今还没拿到，也是因为你想要的S级异能门槛太高，但你只差最后两个任务就达到标准了，不要在这时候以身犯险好不好？”
马里奥的异能等级都是A级？而且他似乎是……“下层”？
还有他说的那两个任务，以及辛德里即将得到的S级异能，祁彦很感兴趣。其中一个应该与“最深处”有关，另一个，等她有空了一定要好好翻一翻辛德里手环的角角落落。
“……好，我明白了。”祁彦装作犹豫很久才考虑清楚的样子，“但只靠管三散布还是太慢了，我想今晚就发布通告，明晚集结所有人员，进入‘最深处’。”
马里奥难得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微微拢眉，目光看似随意地在“辛德里”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几秒后，他恢复笑容，面罩唯一露出的一双眼几乎眯成月牙，说：“我以为你至少还要纠结一晚，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想通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祁彦总觉得那双笑眼似乎涵盖了一些神情，一些马里奥不想让她察觉的神情。
“都听你的，谁让你是这里的老大呢？不过，我申请明天和他们一起进入‘最深处’。我的身手你也知道，不会那么轻易死在里面的，万一真有什么危险，我还能快速逃离。”马里奥说得很认真，“我还是想替你去试一试。”
与马里奥的交谈已经开始让祁彦感到疲惫，她最后装出犹豫的样子，过了半晌，她看马里奥的目光实在诚恳，索性直接答应了。
聊完这些，祁彦又听着马里奥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些什么，然而她其实什么也没听进去，只顾着催促马里奥发布集结挑战者进入“最深处”的通告，以及思考明晚该如何避开马里奥这个大麻烦，抢在他前面得到复制异能。
她想到一个问题，还没来得及思考，马里奥突然坐直了些，像是玩笑话一般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从来不近女色，可我听说，最近黑市都在传你和一个女人走的很近……这是怎么回事？”
听完霍尔奇的描述，祁彦难得露出犹豫的神情，“那还真是……有些棘手。”
“哦？”霍尔奇笑了笑，“我倒是没想到女士你也会这样说，不过进入‘最深处’的确风险很大……没猜错的话，您还是十八九岁的年纪吧？会害怕也不奇怪。”
“不，我只是在想，”祁彦意味深长的瞧了霍尔奇一眼，“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该怎么做准备；如果你说的是假的，我又该如何做准备。”
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瞥，霍尔奇却莫名觉得眼前这个长着杏眼的女孩在这一瞬间竟犹如一条吐着蛇信的毒蟒，虎视眈眈盯着面前不听话的猎物。
他干笑两声，“女士，我不方便和你透露过多私人信息，但，但我确实没有骗过你。”
说完，霍尔奇自己也感觉这样的解释太过苍白，索性不再多说什么，等待祁彦的宣判。
祁彦沉默片刻，静静观察霍尔奇面部的表情变化。
霍尔奇足够真诚，的确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可他掌握的信息过多，对祁彦的行动轨迹又似乎十分了解……除非他也是玩家，而且和那个自称是“牛攵”的玩家相互认识，否则还有什么其他的理由来解释这一切？
可霍尔奇分明就是NPC啊。
……等等。
祁彦不可置信地望了一眼霍尔奇，对方略显为难地回望过来。
——没有人说过霍尔奇一定是NPC，他为什么不能是玩家？！
祁彦不喜欢把疑惑留到以后解决，她决定试探一下，“我们可以加个好友吗？”
如果她猜对了，霍尔奇一定明白她的意思；如果错了，她随口解释一下只是想留个联系方式便于下次进货就行。
反正在黑市的人眼中，她现在也算是“辛德里”身边的“红人”，面对NPC霍尔奇，话语权应当掌握在她手中。
霍尔奇神色微变，犹豫一阵，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然而他瞥了眼祁彦身后，突然换上一张略显浮夸的笑脸，不顾祁彦身体上的抗拒，拉着她朝外间走，“当然可以了，女士，我们聊得这么投机，我当然会给你我的号码，期待你的下次订货！”
祁彦还没来得及想清楚霍尔奇的态度为什么转变地如此突然，先一步被玻璃大门外颀长的身影吸引了目光。
男人站在门外微笑着看向里面，丝毫没有因为被关在门外而露出愠色，宛若一位风度翩翩的绅士。他见霍尔奇注意到自己，于是伸手敲了敲玻璃大门。
霍尔奇像是才瞧见这位贵宾一般，惊讶地跑去为他开门，“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尊敬的斯诺军长。”
最后这七个字的称呼，霍尔奇像是在着重强调一般，发音格外清楚，似乎生怕祁彦没听清。
斯诺军长笑了笑，“闲来无事，想起来很久没来黑市逛逛了，顺便来看看我的这位老朋友。不过今天似乎来的不巧啊，你好像忙着招待其他贵客，没什么闲工夫搭理我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呢。”
“您这是哪里话？”霍尔奇赔笑道，拉过祁彦介绍起来，“既然遇上了，那就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女士吧——不过我想应该也不用我多说什么，辛德里能主动带着她在黑市走动，想必军长您心里也有数了。”
斯诺露出惊讶的表情，打量一番霍尔奇身边干练精瘦的女孩，“她？”
旋即他补充道，“咳，我是说，她看上去这么年轻，居然有如此大的作为？那可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哈哈哈……”
“……我还有点事，你们两位慢慢聊。”祁彦不想再夹在两人中间听相声，索性告别霍尔奇离开店铺。
横竖她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剩下的就是证实霍尔奇那些话的虚实，然后做好应对的准备。
总之，这个“最深处”，她是一定会亲自进去一趟的。
祁彦看了眼手环，已经6:32了，快到和马里奥约定的时间了。
除此之外，还有好几条暗瞳发来的未读讯息。
草草看了一眼，都是在询问她状况如何，有没有结束任务。
一开始询问的间隔时间还比较长，一直收不到祁彦的回复后，几乎每隔十几分钟就会发来一条，间隔时间越来越短。
祁彦有些哭笑不得。
在她的印象里，暗瞳好像不是保姆式管家，从来不会这样婆婆妈妈的盯着她。
大概是陈彬彬的死，和暗影失去探索者后的选择，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吧。
但愿如此。
祁彦心想。
平心而论，她确实不希望有那么一天，站在她枪口对面的人会是暗瞳。
可如果这一天真的到来，她也势必不会手下留情。
关闭手环前，祁彦习惯性地点开任务面板扫一眼。
[支线任务一]……任务进度：80%
嗯？又上升了？
祁彦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已经走出来有一段距离的“奇奇瓶罐”店铺。
——原来被霍尔奇称作“斯诺军长”的那个家伙，就是管大啊。
祁彦收回视线，扬起唇角。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7:00。
马里奥坐在办公室里跷着脚，百无聊赖。
刚回阿里酒馆第一天，原以为昨晚发生的那件事情会十分棘手，没想到半天时间就处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等着辛德里回来还原案件，做做后续的收尾工作。
虽然这片区域在辛德里接手后，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过这么惨重的伤亡事件了。但说到底，死的不过是些小喽啰，不足为重，好歹辛德里还处理了一个觉醒异能的家伙，不亏。
叩叩。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马里奥懒洋洋回头瞥了一眼。
当他透过方正的玻璃窗口，隐约瞧见专属于辛德里的一丝不苟的西装领口时，整个人从躺椅上弹起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开门。
即便“辛德里”只是静静站在门口看着马里奥，没有做出任何举动或是表现出任何一丁点久别重逢的热情，马里奥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减退分毫。
“嘿，我说，我亲爱的贵公子，我以为这么久不见，你多少会有点想我呢！”马里奥自顾自给了老朋友一个拥抱，展开双臂的架势很足，祁彦原以为自己会被他勒个半死，结果感受到的力量却十分轻柔。“怎么还是这个不近人情的老样子？你可真是十几年一点也不变。”马里奥调侃。
忍着不适任由马里奥抱了一会儿，见他还是没有松手的意思，祁彦抬手把人推开，走进去扳直马里奥的躺椅椅背，坐下顺便翘起二郎腿，俨然一副辛德里的做派，“行了，寒暄不用那么久，来聊聊正事吧。”
“哎呀哎呀，”马里奥故作扫兴地咂咂嘴，抽出另一张凳子坐下，“真是令人伤心，你这颗心脏是什么做的？想博你一个笑脸简直比登天还难。”
祁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马里奥翻了个白眼，妥协道：“行行行，我不啰嗦了，聊正事。”
真是谢天谢地。祁彦心想。刚才她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盯着马里奥看，企图通过观察他的表情来判断自己有没有露馅，倒也算是歪打正着，这家伙终于肯把话匣子收起来了。
如果这话唠再说下去，祁彦真的很难保证自己还能伪装多久。毕竟有关马里奥的资料就已经少之又少，更别说想要找到涉及两人关系的资料了。
可以说，这次行动完全就是在冒险，祁彦在赌，赌自己能够应付马里奥。
最差的结果，顶多也就是杀了他自保罢了，只不过那样就要以失去黑市一半的掌控权作为代价。这代价在目前看来还是过于昂贵了，祁彦宁愿以身涉险，也不舍得马里奥这么早就去死。
“昨天过后你去哪了？很少见你不处理现场就离开酒馆啊。”马里奥问。
祁彦回答地滴水不漏，“处理那个异能者去了，比较棘手，走得匆忙。”
马里奥若有所思，“也是，异能者的确是些麻烦的家伙，更何况我听说那个家伙的异能是变形？我记得你最讨厌这类异能者了，也难怪你的举动有些出格……放心吧，我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你如果实在心烦，过两天上面问起来我也帮你一并应付过去。”他顿了顿，收敛了大半笑容，“这么多年了，你果然还是很在意那件事啊……”
祁彦：“……嗯。”
不是大哥，你倒是多说两句，把事情讲出来啊。
“不过我一直很好奇，当年为什么会发生那件事？”
马里奥直勾勾看过来，嘴角挂着笑意。好在祁彦不算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回道：“不想提。”
马里奥愣了愣，旋即笑开，“好好好，不提这事。”
“‘最深处’的事，你怎么考虑？”祁彦反问。
她并不清楚马里奥对“最深处”的了解有多少，也不知道辛德里应该了解多少，最保险的办法就是先发制人，让马里奥多说一点，她再见机行事。
“啊……我差点都忘了还有这回事了。上面不是让我们放出消息，多拉些垫背的进去探探虚实吗？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说，你安排了一个家伙去做这事……”马里奥皱眉做沉思状，几秒后一拍大腿，“想起来了！是一个叫管什么三的家伙！没错，好像还是个放高利贷的，对吧？”
“……”祁彦这回没忍住，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合着管三是群发啊。
她默默咬牙。
这家伙……回头要他好看。
“哎呀，我知道你一直不想这么做。”马里奥拍了拍祁彦的肩膀以示安慰，“你想自己得到复制异能，我理解，我又何尝不想让你得到那玩意？可咱们渴望力量也要懂得节制，‘最深处’有多凶险，你我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在这上面拼命？只要咱们完成任务，上面答应的异能源会如约提供的。”
短短几句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大，祁彦假装长叹一口气，趁这功夫悄悄整理思绪。
马里奥以为自己的老朋友又像往常一样开始发愁，继续安慰道，“你瞧我，我的这些A级异能，上面不都兑现承诺了？你至今还没拿到，也是因为你想要的S级异能门槛太高，但你只差最后两个任务就达到标准了，不要在这时候以身犯险好不好？”
马里奥的异能等级都是A级？而且他似乎是……“下层”？
还有他说的那两个任务，以及辛德里即将得到的S级异能，祁彦很感兴趣。其中一个应该与“最深处”有关，另一个，等她有空了一定要好好翻一翻辛德里手环的角角落落。
“……好，我明白了。”祁彦装作犹豫很久才考虑清楚的样子，“但只靠管三散布还是太慢了，我想今晚就发布通告，明晚集结所有人员，进入‘最深处’。”
马里奥难得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微微拢眉，目光看似随意地在“辛德里”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几秒后，他恢复笑容，面罩唯一露出的一双眼几乎眯成月牙，说：“我以为你至少还要纠结一晚，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想通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祁彦总觉得那双笑眼似乎涵盖了一些神情，一些马里奥不想让她察觉的神情。
“都听你的，谁让你是这里的老大呢？不过，我申请明天和他们一起进入‘最深处’。我的身手你也知道，不会那么轻易死在里面的，万一真有什么危险，我还能快速逃离。”马里奥说得很认真，“我还是想替你去试一试。”
与马里奥的交谈已经开始让祁彦感到疲惫，她最后装出犹豫的样子，过了半晌，她看马里奥的目光实在诚恳，索性直接答应了。
聊完这些，祁彦又听着马里奥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些什么，然而她其实什么也没听进去，只顾着催促马里奥发布集结挑战者进入“最深处”的通告，以及思考明晚该如何避开马里奥这个大麻烦，抢在他前面得到复制异能。
她想到一个问题，还没来得及思考，马里奥突然坐直了些，像是玩笑话一般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从来不近女色，可我听说，最近黑市都在传你和一个女人走的很近……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