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遣战斗（13）
叶九进门的时候两手空空。
出去的时候，背在身后的手里却攥着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小型短喷，是她在挽上娄炼冶的时候偷偷从他身上摸来的。
娄炼冶飞船的升降舱就停在不远处的草坪上，升降舱蓄势时喷气涡轮在草坪上掀起一层一层的青浪。一群西装革履配着耳机的手下们不时交谈，一手压着被风掀起的领带一边对讲，似乎在时刻确保娄炼冶的安全。
娄炼冶没有急着上升降舱，而是带着叶九走到避风也避人的地方。
“你是觉得拿手里的小玩具就能跟我硬碰硬？”
“还是觉得我没发现你刚才的小动作？”
小动作。
指叶九亲昵靠近娄炼冶的时候，顺了他随身武器还顺手摸了他腰一把的无耻行为。
娄炼冶以为她害怕自己，情急之下防身，于是看都没看由她去了。
“怎么会呢，娄先生。”
叶九背着手眨眨眼，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少女天真烂漫的样子。
“我不想和你作对，我感谢你还来不及。”
“第一次见面就把祸水都引到我头上。”
娄炼冶自嘲一般戏谑到。
“看来我给叶家的照片的确挑得不好，让你对我产生了坏印象。”
从相貌上来说，娄炼冶算不上一个令人讨厌的人。
叶九看着娄炼冶褐色的眼睛，她其实还挺喜欢他左眼眼角那一道小疤。
但她不会因为陌生人的好感而改变计划：
“娄先生，谢谢您今天的协助。”
“看来您很满意我开的价格，甚至贪心想要更多的……获利。”
叶九一上来就剑指他没有明确拒绝婚约的事情。
那个嘛……
是她误会了。
娄炼冶哂笑，没回答，反而从兜里掏出一小包东西。
尼古丁，古蓝星时代留下来的成瘾物质。
他烦躁地掏出它、拢着点火，然后偏开头叼上，就着夕阳微弱的光芒注视叶九，指尖的火星脆弱地闪烁。
他老派且熟练动作里的潜台词是让叶九继续说下去。
于是叶九就直说了：
“我不可能嫁给您。”
“我希望您把我看做未来的盟友——”
“或是需要警惕的强敌。”
娄炼冶举着烟注视叶九，抬了抬眉，似乎是她的话让他有几分惊讶。
叶九的话无异于一个乞丐对着富豪、一个贱民对着皇帝说：
“收起怜悯，有朝一日，我要与你平起平坐。”
娄炼冶知道叶九不想嫁给他，但他不知道底价这么高。
她甚至要自己把她看做盟友般尊重。
人们常常传言，娄家的血脉中淌着对于金钱的贪婪。
可娄炼冶是个客气的人，在把对手的价压到底之后，他会客气地对气急败坏的对手说“谢谢，往后合作愉快。”
但这次，叶九真的误会了。
他没直接拒绝，是有私心，只不过不是觉得价格还不到位。
而是……
娄炼冶话锋一转道：
“第一次见面就这么讨厌我吗？”
他夹着眼的手拇指蹭了蹭眼侧的小疤，轻轻叹气，语气像是他早就料到叶九的想法。
娄炼冶知道很多人不喜欢自己，男人、女人，他的姓氏和他服役时受过的伤都让人觉得讨厌，人们讨厌不事生产的掠夺者，讨厌星盗娄家，即使娄炼冶自己以及他的生意早就和家里没有任何关系。
但就像是人们不相信叶九的竞技赛分数一样，他们也不相信娄炼冶是个好人，不相信他的生意合法合规。
“或许，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吓人？”
他说话的时候，丝缕烟雾飘在唇边，话音里则是让人直打哆嗦的……委屈。
啊？
叶九怔了一下，她这才忽然意识到。
姓娄的好像和自己没在个频道上聊天啊……！
娄炼冶看叶九没反应，于是摇头轻叹一声，像是最后挣扎。
“我有拒绝的选项吗？”
“如果我说不，我就要娶你。”
“你会跟我走吗？”
娄炼冶之所以拒绝，是因为在他心底，生出一分贪念。
人们说的对，他血脉里流淌的的确是贪婪，在那难以抑制自己冲动的片刻，他的贪婪显现了：
他贪婪地想要她。
叶九这下明白了他的所思所想。
她当然不会同意。
她不做筹码，只做玩家。
上辈子如此，这辈子也是，她想罢把从娄炼冶那里摸到的短喷从背后拿出来，对准自己的心脏。
“接受一个盟友，或者带走一个死的未婚妻。”
“这就是我给您的提议。”
“您是商人，自有定夺。”
想要利益，给足。
但如果触碰底线，她随时做好准备双输。
娄炼冶震惊了片刻，瞳孔舒张。
也是，如果她同意，那么那个人就不是让他心驰神往的叶九了。
“说实话，我对过分年轻小姑娘没有兴趣，也对再做一次鳏夫毫无兴趣。”
“我只对钱感兴趣。”
“但——”
娄炼冶眼角微簇，似乎恢复过来，恢复到他职业伯乐的老练和商人的多疑。
“你的开价，1.5倍，那得是你活过第一轮才能拥有的资产数目对吧。”
娄炼冶这句话无疑是向叶九表明，自己已经知道了她的计划。
到此为止，作为盟友，两个人都已经清楚地共享了彼此的目的。
叶九眸色微沉，她知道，娄炼冶并非真的不信任她，而是在刺探。
“你有把握活过第一轮吗？叶九。”
狡猾的东西，叶九目光一寒，但只有片刻。
片刻过后，她眼里就又笑盈盈的了。
“谁说得准呢？”
“娄先生。”
“最起码您这个尝试没有本钱，两头通吃嘛。”
娄炼冶被她话里的没有本钱、两头通吃气得要发抖。
他的贪婪并不是叶九想的那样，想卖个面子给叶家，两头得便宜。
她对自己误会颇深。
“……”
可娄炼冶不会把自己所有的所思所想全盘告诉叶九。
面对误解，他这样的人，只会把微弱得像火星一般的解释带进坟墓，永不与旁人倾诉。
娄炼冶眯起眼睛看向眼前这个小姑娘。
“没错，我的选择很便宜，但你的选择，叶九小姐，却是要本钱的。”
娄炼冶思索了一阵，开口发难到，他在最后试她的决心。
他盟友的决心。
叶九看着娄炼冶，等他解释。
“你在两条道路中选择了更难走的那条。”
“可一个人将死之时，她绝对不会后悔自己选择过更难走的那条路。”
叶九笃定地回答。
就是这样了，他野心勃勃的盟友给出了令人放心的回答。
于是娄炼冶摇了摇头，吸掉最后一口烟，走到叶九身边，向她伸出手，讨回自己的配枪。
“好了，别走火了。”
叶九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包裹薄薄的黑手套下，手心朝自己摊开。
叶九知道，如果换是任何一个男人，被自己在谈判桌上如此拒绝，素质再好此刻难免展露出急躁。
可娄炼冶却敛去自己的不满，温和地向她要回自己的随身武器。
他甚至对叶九开口说道：
“我唯一希望澄清的一点是，从一开始，我就无意强迫你做任何事情，叶九小姐。”
“我知道星际中流传着一些对于我的家族和对我本人过度夸张的传言。”
“但就像我不知道真实的你一样，那些也不是真正的我。”
他或许是真君子。
无耻的混蛋家族里唯一正直的家伙。
但那又和叶九有什么关系呢？
叶九耸了耸肩，无所谓地把枪交还给娄炼冶。
后者却带些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在叶九没意识到的时候，垂着眼睛、细密的睫毛扑闪，他轻而快地吻了一下枪管，就像是她的手还搭在上面一样。
吻手礼。
叶九后知后觉地想到。
“希望你能在选拔中活下来，最起码活过第一场。”
“我未来的盟友。”
叶九嗯了一声冲他点头，沉默不语，注视着他离开。
流线型的升降舱准备关上舱门的时候，娄炼冶挑挑眉，忽然发难：
“无情的小家伙，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叶九想到，自己有件事没提示他。
她淡然地开口，用手比划了一下。
“晚宴的时候，衬衫应该选再宽松一点的？”
“刚刚挽着你手的时候，看到了你胸口那里有点紧。”
……？
舱门关闭，叶九什么也没给娄炼冶留下，只留下了心灵震撼。
====
叶九回到住处时，感觉屋子都比先前看着通透许多。
房间保持着原主离开时的陈设没怎么变化，卧室陈设简单但是放满了可爱且颇有童趣的陶瓷质地的小动物摆件。
一扇巨大的面向花园的玻璃照进明媚的阳光。
叶九半路给自己加练了一点距离，现在已经是汗流浃背。
她正准备去冲个凉，就听见正在充电的尼尔惊叫起来：
“小姐！你的精神力它它它它它涨了！”
“啊？”
她干什么了？
叶九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上一世一生下来就是A，在考前集训不知道什么时候悟成的S级精神力，所以叶九自己也不知道精神力应该怎么提高。
尼尔再次把身体数据展示给叶九看：
身体素质：C
精神力：E
升级进度（99200/100000）
嚯！
一次涨了200！
可问题是，她干什么能涨了这么多精神力进度。
她也没机会使用自己的天赋给机械体疏导啊。
别让叶九分析出来，让她分析出来只会有一个结果——狠狠卷它。
“尼尔，你知道这个是怎么涨的吗？”
尼尔耐心地给叶九解释这个时代开发出来的精神力提高方法：
“虽然尼尔刚刚没在小姐身边，但是尼尔知道提高精神力无非两种方法。”
“第一种是靠使用上一级的天赋。”
这个叶九已经试过了。
“第二种是‘顿悟’体验，从50-200不等，但一般可遇不可求。”
“而顿悟则需要想象力。”
“想象力？”
“是的呀，精神力本质是一种神经末梢的延伸，也是想象力的具象化。”
“触动强烈情感的丰富想象就可以提升精神力，一次通常在50-200进度之间。”
“所以小姐，你今天有什么特别强烈、印象深刻的想象吗？”
叶九想了一下，貌似也没有啊？
然后，片刻间，叶九就想到了娄炼冶。
但不是想到他的脸或是他的行事作风或是他的帮助——
而是……
他的身材。
叶九轻咳一声，一边回忆一边联想：
“我想到了，好像是有那个……男人、眼角的疤、紧绷的衬衫扣子、软乎乎的……”
桌子上充电的尼尔听着叶九一脸严肃地胡说八道，惊呼一声。
“啊？”
“小姐！”
“又涨了！”
（99250/100000）
……又涨了50点。
叶九看着屏幕上的数字陷入深深自责。
正人君子如她，难道真的要靠这种下流手段提升精神力了吗……
不过这都不重要，她赢回了博伊斯，也顺利地能去军校选拔了。
只要去选拔，她就有望还钱，脱离叶家。
不过，最让叶九感到开心的还是，博伊斯后天就要回家了。
出去的时候，背在身后的手里却攥着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小型短喷，是她在挽上娄炼冶的时候偷偷从他身上摸来的。
娄炼冶飞船的升降舱就停在不远处的草坪上，升降舱蓄势时喷气涡轮在草坪上掀起一层一层的青浪。一群西装革履配着耳机的手下们不时交谈，一手压着被风掀起的领带一边对讲，似乎在时刻确保娄炼冶的安全。
娄炼冶没有急着上升降舱，而是带着叶九走到避风也避人的地方。
“你是觉得拿手里的小玩具就能跟我硬碰硬？”
“还是觉得我没发现你刚才的小动作？”
小动作。
指叶九亲昵靠近娄炼冶的时候，顺了他随身武器还顺手摸了他腰一把的无耻行为。
娄炼冶以为她害怕自己，情急之下防身，于是看都没看由她去了。
“怎么会呢，娄先生。”
叶九背着手眨眨眼，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少女天真烂漫的样子。
“我不想和你作对，我感谢你还来不及。”
“第一次见面就把祸水都引到我头上。”
娄炼冶自嘲一般戏谑到。
“看来我给叶家的照片的确挑得不好，让你对我产生了坏印象。”
从相貌上来说，娄炼冶算不上一个令人讨厌的人。
叶九看着娄炼冶褐色的眼睛，她其实还挺喜欢他左眼眼角那一道小疤。
但她不会因为陌生人的好感而改变计划：
“娄先生，谢谢您今天的协助。”
“看来您很满意我开的价格，甚至贪心想要更多的……获利。”
叶九一上来就剑指他没有明确拒绝婚约的事情。
那个嘛……
是她误会了。
娄炼冶哂笑，没回答，反而从兜里掏出一小包东西。
尼古丁，古蓝星时代留下来的成瘾物质。
他烦躁地掏出它、拢着点火，然后偏开头叼上，就着夕阳微弱的光芒注视叶九，指尖的火星脆弱地闪烁。
他老派且熟练动作里的潜台词是让叶九继续说下去。
于是叶九就直说了：
“我不可能嫁给您。”
“我希望您把我看做未来的盟友——”
“或是需要警惕的强敌。”
娄炼冶举着烟注视叶九，抬了抬眉，似乎是她的话让他有几分惊讶。
叶九的话无异于一个乞丐对着富豪、一个贱民对着皇帝说：
“收起怜悯，有朝一日，我要与你平起平坐。”
娄炼冶知道叶九不想嫁给他，但他不知道底价这么高。
她甚至要自己把她看做盟友般尊重。
人们常常传言，娄家的血脉中淌着对于金钱的贪婪。
可娄炼冶是个客气的人，在把对手的价压到底之后，他会客气地对气急败坏的对手说“谢谢，往后合作愉快。”
但这次，叶九真的误会了。
他没直接拒绝，是有私心，只不过不是觉得价格还不到位。
而是……
娄炼冶话锋一转道：
“第一次见面就这么讨厌我吗？”
他夹着眼的手拇指蹭了蹭眼侧的小疤，轻轻叹气，语气像是他早就料到叶九的想法。
娄炼冶知道很多人不喜欢自己，男人、女人，他的姓氏和他服役时受过的伤都让人觉得讨厌，人们讨厌不事生产的掠夺者，讨厌星盗娄家，即使娄炼冶自己以及他的生意早就和家里没有任何关系。
但就像是人们不相信叶九的竞技赛分数一样，他们也不相信娄炼冶是个好人，不相信他的生意合法合规。
“或许，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吓人？”
他说话的时候，丝缕烟雾飘在唇边，话音里则是让人直打哆嗦的……委屈。
啊？
叶九怔了一下，她这才忽然意识到。
姓娄的好像和自己没在个频道上聊天啊……！
娄炼冶看叶九没反应，于是摇头轻叹一声，像是最后挣扎。
“我有拒绝的选项吗？”
“如果我说不，我就要娶你。”
“你会跟我走吗？”
娄炼冶之所以拒绝，是因为在他心底，生出一分贪念。
人们说的对，他血脉里流淌的的确是贪婪，在那难以抑制自己冲动的片刻，他的贪婪显现了：
他贪婪地想要她。
叶九这下明白了他的所思所想。
她当然不会同意。
她不做筹码，只做玩家。
上辈子如此，这辈子也是，她想罢把从娄炼冶那里摸到的短喷从背后拿出来，对准自己的心脏。
“接受一个盟友，或者带走一个死的未婚妻。”
“这就是我给您的提议。”
“您是商人，自有定夺。”
想要利益，给足。
但如果触碰底线，她随时做好准备双输。
娄炼冶震惊了片刻，瞳孔舒张。
也是，如果她同意，那么那个人就不是让他心驰神往的叶九了。
“说实话，我对过分年轻小姑娘没有兴趣，也对再做一次鳏夫毫无兴趣。”
“我只对钱感兴趣。”
“但——”
娄炼冶眼角微簇，似乎恢复过来，恢复到他职业伯乐的老练和商人的多疑。
“你的开价，1.5倍，那得是你活过第一轮才能拥有的资产数目对吧。”
娄炼冶这句话无疑是向叶九表明，自己已经知道了她的计划。
到此为止，作为盟友，两个人都已经清楚地共享了彼此的目的。
叶九眸色微沉，她知道，娄炼冶并非真的不信任她，而是在刺探。
“你有把握活过第一轮吗？叶九。”
狡猾的东西，叶九目光一寒，但只有片刻。
片刻过后，她眼里就又笑盈盈的了。
“谁说得准呢？”
“娄先生。”
“最起码您这个尝试没有本钱，两头通吃嘛。”
娄炼冶被她话里的没有本钱、两头通吃气得要发抖。
他的贪婪并不是叶九想的那样，想卖个面子给叶家，两头得便宜。
她对自己误会颇深。
“……”
可娄炼冶不会把自己所有的所思所想全盘告诉叶九。
面对误解，他这样的人，只会把微弱得像火星一般的解释带进坟墓，永不与旁人倾诉。
娄炼冶眯起眼睛看向眼前这个小姑娘。
“没错，我的选择很便宜，但你的选择，叶九小姐，却是要本钱的。”
娄炼冶思索了一阵，开口发难到，他在最后试她的决心。
他盟友的决心。
叶九看着娄炼冶，等他解释。
“你在两条道路中选择了更难走的那条。”
“可一个人将死之时，她绝对不会后悔自己选择过更难走的那条路。”
叶九笃定地回答。
就是这样了，他野心勃勃的盟友给出了令人放心的回答。
于是娄炼冶摇了摇头，吸掉最后一口烟，走到叶九身边，向她伸出手，讨回自己的配枪。
“好了，别走火了。”
叶九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包裹薄薄的黑手套下，手心朝自己摊开。
叶九知道，如果换是任何一个男人，被自己在谈判桌上如此拒绝，素质再好此刻难免展露出急躁。
可娄炼冶却敛去自己的不满，温和地向她要回自己的随身武器。
他甚至对叶九开口说道：
“我唯一希望澄清的一点是，从一开始，我就无意强迫你做任何事情，叶九小姐。”
“我知道星际中流传着一些对于我的家族和对我本人过度夸张的传言。”
“但就像我不知道真实的你一样，那些也不是真正的我。”
他或许是真君子。
无耻的混蛋家族里唯一正直的家伙。
但那又和叶九有什么关系呢？
叶九耸了耸肩，无所谓地把枪交还给娄炼冶。
后者却带些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在叶九没意识到的时候，垂着眼睛、细密的睫毛扑闪，他轻而快地吻了一下枪管，就像是她的手还搭在上面一样。
吻手礼。
叶九后知后觉地想到。
“希望你能在选拔中活下来，最起码活过第一场。”
“我未来的盟友。”
叶九嗯了一声冲他点头，沉默不语，注视着他离开。
流线型的升降舱准备关上舱门的时候，娄炼冶挑挑眉，忽然发难：
“无情的小家伙，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叶九想到，自己有件事没提示他。
她淡然地开口，用手比划了一下。
“晚宴的时候，衬衫应该选再宽松一点的？”
“刚刚挽着你手的时候，看到了你胸口那里有点紧。”
……？
舱门关闭，叶九什么也没给娄炼冶留下，只留下了心灵震撼。
====
叶九回到住处时，感觉屋子都比先前看着通透许多。
房间保持着原主离开时的陈设没怎么变化，卧室陈设简单但是放满了可爱且颇有童趣的陶瓷质地的小动物摆件。
一扇巨大的面向花园的玻璃照进明媚的阳光。
叶九半路给自己加练了一点距离，现在已经是汗流浃背。
她正准备去冲个凉，就听见正在充电的尼尔惊叫起来：
“小姐！你的精神力它它它它它涨了！”
“啊？”
她干什么了？
叶九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上一世一生下来就是A，在考前集训不知道什么时候悟成的S级精神力，所以叶九自己也不知道精神力应该怎么提高。
尼尔再次把身体数据展示给叶九看：
身体素质：C
精神力：E
升级进度（99200/100000）
嚯！
一次涨了200！
可问题是，她干什么能涨了这么多精神力进度。
她也没机会使用自己的天赋给机械体疏导啊。
别让叶九分析出来，让她分析出来只会有一个结果——狠狠卷它。
“尼尔，你知道这个是怎么涨的吗？”
尼尔耐心地给叶九解释这个时代开发出来的精神力提高方法：
“虽然尼尔刚刚没在小姐身边，但是尼尔知道提高精神力无非两种方法。”
“第一种是靠使用上一级的天赋。”
这个叶九已经试过了。
“第二种是‘顿悟’体验，从50-200不等，但一般可遇不可求。”
“而顿悟则需要想象力。”
“想象力？”
“是的呀，精神力本质是一种神经末梢的延伸，也是想象力的具象化。”
“触动强烈情感的丰富想象就可以提升精神力，一次通常在50-200进度之间。”
“所以小姐，你今天有什么特别强烈、印象深刻的想象吗？”
叶九想了一下，貌似也没有啊？
然后，片刻间，叶九就想到了娄炼冶。
但不是想到他的脸或是他的行事作风或是他的帮助——
而是……
他的身材。
叶九轻咳一声，一边回忆一边联想：
“我想到了，好像是有那个……男人、眼角的疤、紧绷的衬衫扣子、软乎乎的……”
桌子上充电的尼尔听着叶九一脸严肃地胡说八道，惊呼一声。
“啊？”
“小姐！”
“又涨了！”
（99250/100000）
……又涨了50点。
叶九看着屏幕上的数字陷入深深自责。
正人君子如她，难道真的要靠这种下流手段提升精神力了吗……
不过这都不重要，她赢回了博伊斯，也顺利地能去军校选拔了。
只要去选拔，她就有望还钱，脱离叶家。
不过，最让叶九感到开心的还是，博伊斯后天就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