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声跟他一起回了宫,她没做过伺候人的事,哪里知道要给他按摩推拿,要给他泡茶,要给他磨墨,大咧咧的躺在椅子里半日才觉得不妥,问元臻要不要休息,等元臻入睡了,她才去了藏经阁。

    没想到被元臻抓了个现行,元臻冷笑一声:“朕现在谁都信任不得,果然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啪——!’的一声虚声整个人都甩飞出去,趴到地上,整个人都被打懵了,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元臻。虚声还是第一次被人扇耳光,她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耳朵也轰隆隆作响,她都怕自己被打聋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不服气?”

    虚声爬了起来,放下手,几个手指印很明显的红肿起来:“义父,我错了,请义父宽恕。”

    欧阳谦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密室,守门的还跟他行礼:“左使。”

    边走边观察地形和路口,发现这个密室的路口是真多,走着走着就走晕了,饶是他记忆力好,也有点分不清东西南北了。这时走过一个蒙面人,向他行了一礼:“左使。”

    “主人在哪?”

    “在天昙。”

    “带我去。”

    “是。”

    那黑衣人把欧阳谦带到了地方就退下了,欧阳谦看了看四周,真是阴森森的地方,待久了就会让人发自内心的寒冷。推门走了进去,看到完颜斑在最前面的虿盆前伫立着,走上前去,单膝下跪:“主人。”

    “怎么样了?”

    “拿到了。”欧阳谦从怀里掏出一本蓝皮秘籍出来。

    完颜斑轻笑一声,走到欧阳谦面前,伸手钳制住他的下巴,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欧阳谦心里在打鼓,表面却装的很平静,许久才听到完颜斑说道:“我给你找了点乐子,出去左拐第一个房间里,去吧。”

    欧阳谦玩味一笑,得意的挑了挑眉毛:“谢主人赏赐。”

    走到门口透过门缝,看到一个不着寸缕的男子在里面舞动轻纱,他的眼神中满是□□,斜着眼昂着脖子,眼神要多勾人有多勾人。完颜斑轻笑一声:“春宵一刻值千金,好好享受吧。”

    欧阳谦推门而入,故意留了一个缝,走过去粗暴的把男子推到床上,焦急的脱了自己的外衣,透过门缝完颜斑以为两人真的在亲热。男子还有点不解,因为欧阳谦在推他的时候,已经用轻纱把他的身体都给遮了起来。

    完颜斑见她真的如同饿狼一般扑上去,也就放心的离开了,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你的武功现在已是江湖上乘,就算不用偷,朕也会将祖传秘籍上的武功传授于你,你做出此等偷盗之事,真是让朕寒心。”虚声果然上当,“真的?”

    “你是朕的儿子,朕的祖传家书给你练也是正常的,你说你,让朕怎么说你好。”元臻倒了酒给他,“不过朕想了,这些日子,还是朕的不对,太忽略你了,你想学,朕待会儿就带你去学。”

    “多谢义父。”喝了几杯,虚声终于发现身体不对劲,惊恐的发现自己身子好像恢复成原形了,“你……”

    “这酒啊,普通人喝了没什么关系,对于泡在毒坛子里练功的人,却有着致命的冲击。”

    虚声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元臻刚要去追,一条大蛇朝他凶猛的吐着信子,蛇尾卷起虚声的身体就逃去了。

    在男子上方的欧阳谦自然也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男子看呆了,欧阳谦起身要劈晕他,被他拦住:“别打,我跟你走,你把我带出西麟去吧,我不想在这儿待了……我知道你有能力……”

    欧阳谦没想到自己会答应,只是扔了衣服给他:“穿好。”

    欧阳谦到了隔壁的密室,嘴里露着笑,“第一回合。”他将所有瓶瓶罐罐全都砸碎在地,再从怀里掏出几瓶化尸粉,倒入虿盆,那些毒物如同大敌当前一样四处奔走,欧阳谦将几瓶都倒入进去,转身扔了火折子进去,迅速将门关上。

    他又去了炼制人蛊的地方,召唤出几百名隐卫,在营帐周边倒油,再共同朝营帐里射箭,瞬间整个营地全都着了。

    完颜斑回来的时候见门紧闭着,门缝处冒着丝丝白烟,皱着眉头将门推开,却见得一副什么画面!自己的那些宝贝全部被腐蚀的不成样子,整个密室都是浓浓的血水,有的化到一半,骨头肠子都在外面露着,几乎没有活的了!这些毒性最强的宝贝竟然全都被杀害了!

    完颜斑震怒,去了虚声的房间,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虚声,你敢背叛我?别让我抓到你!”完颜斑咬牙切齿的道。

    出了西麟欧阳谦就对他道:“你走吧,别跟着我了。”

    “多谢公子搭救,若有他日,必定答谢。”

    “不客气。”欧阳谦转身骑马狂奔而去。

    男子也赶紧逃往别处求生去了,这个阴森森的地方,他一辈子都不想再来了。

    虚声回到了西麟,差点被完颜斑一掌拍死,虚声急忙解释道:“我露馅了。”

    完颜斑收回自己的手,怒视着她:“没长进的东西,吩咐你两次任务,两次都失败,你要告诉我,养着你的理由是什么。”

    “下一次,属下绝对不会再失手,请主人再给我一次机会。”

    “记住你的话!”

    一阵风声刮过,虚声嘴里涌出了大口的鲜血,强忍着疼痛起身:“是。”

    “怎么样?”回到宫中元臻问道。

    欧阳谦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几乎断了他的四肢。”

    元臻心中终于欣慰了一把:“干得好。”他看了欧阳谦一眼,从袖口拿出了一枚令牌,“朕知道你在宫中憋得慌,什么时候想出去就出去吧,别再一个跟头飞出城门了,多不成样子。”

    这可以随意出入宫中的权利对欧阳谦太重要了,这样什么时候想去看看南风南方就方便多了,欧阳谦接过真诚的致谢:“谢谢。”

    快过年了,他一直让隐卫找寻南风南方的下落,想接他们回来过年,当即召出隐卫来,问道:“我让你们找我弟我妹的下落,找到了么?”

    “……”隐卫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欧阳谦看他脸色不对,急道,“有什么就直说,他们不会出事了吧?”

    “这倒没有……”隐卫索性豁出去了,“其实早在主上下令之前,皇上也有吩咐我们找世子和郡主,我们的人盯着呢,他们没事……”

    皇上也有吩咐找南风南方?原来他没有不顾他们的死活,原来他还是在意他们的,这让他冷冻结冰的心终于有了丝丝暖意。

    “他们现在在哪?”

    “在广州。”

    “他们出去的时候身上一分钱都没带……”欧阳谦皱眉道,隐卫躬身道,“世子在广州做苦工,在码头运送货物赚钱,郡主就给人家做针线活赚点钱……”

    “什么?!”欧阳谦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水雾马上就涌了上来,手指无意识的痉挛,“我弟身上伤都没好全就去做苦工?我妹也从来不会什么针线活……”

    “至少他们离开王府可以生存下去。”隐卫安慰道,“这次出去世子成长了很多,也学会了忍辱负重,我们都没想到平日里那么娇气的世子,能去做这么苦这么累的差事。郡主也很心疼哥哥,两人相互扶持,勉强也能生存下来。”

    “……”欧阳谦心疼的脸都扭曲了,可是他感觉无能为力,弟弟是多么骄傲的人他不是不知道,他不会接受自己的帮助,他想自己去磨炼去成长,他想自己经历风雨,他不想再活在自己的羽翼下。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弟弟小小的肩膀上扛着比他自己还重的货物,弯着腰拱着背一步一步的运送货物,心就像一刀一刀的剜着疼。

    隐卫瞧见他那么难受,宽慰道:“主上,这是一个历练世子和郡主的机会,等他们再回来,肯定就变成一个大人了。咱们的人看着他呢,但凡他真的需要帮助,不用你说我们也会去帮他的,放心。”

    冬季涉猎是必不可少的,元臻一行人去了最常去的山里,路上芳时跟孤时和孤芳有说有笑的,欧阳谦却始终郁郁寡欢。

    “谦儿,你怎么了?怎么一直苦着张脸。”孤芳慢了下来,与欧阳谦并行。

    “马上要过年了……”欧阳谦声音低了下去,“不知道南风南方在外面怎么样了……”

    孤时的笑容也凝固下来,以往过年都是两家子在一起过的,今年出了这么多事,南风南方也都出去了。芳时看他俩都难过,撞了欧阳谦一下:“行了,别苦着张脸了,咱们一起找他们回来不就行了吗?”

    “我是这么打算的,就是不知道他们肯不肯回来,我不想他们两个小孩子在外面孤苦伶仃的过年。”

    元臻在轿子里听的真切,也不知道南风那倔脾气消下去了没有,大过年的肯不肯回家来。

    “怎么?你想去陪他们啊?”芳时问道。

    欧阳谦不可置否的点头:“我弟那脾气,在外面指不定吃了多少亏,总不能让他们连个热乎乎的日子都过不上吧。想他们了……”

    芳时轻笑一声:“我看你看南风就跟看儿子差不多,不就比人大两岁嘛,总是一副老生常谈的样子……”

    孤时说道:“谦儿,想他们了就去找他们吧,不管他们日子过得好还是不好,你们在一起,总会让他们心里暖暖的,要不然大过年的两个孩子在外面,真是心酸……”

    欧阳谦点头:“那今年你们过年好好的啊。”

    “好。”

    欧阳谦这就驾着赤云跟上了轿子:“义父,马上临近年关了,我想去找南风南方一起过年,可以请个长假吗?”

    轿子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你就不能把他们接回家来吗?”

    这回换欧阳谦沉默了,良久才说道:“孩儿尽力规劝,如果他们不愿意回来,孩儿就陪他们在外面过了。”

    “大过年的,还是团团圆圆的好一些。”元臻的声音不可谓不低落,他知道欧阳谦不会不顾南风南方的感受,如果他们不想回家,欧阳谦决计不会逼他们的,深深的叹了口气,“你去吧,去看看两个孩子日子过得怎么样了。要是他们在外面吃苦,就让他们回家吧……”

    “是,孩儿这便去了。”欧阳谦躬身以礼,驾起赤云对孤时他们拱手一礼,随即挥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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