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谦刚值勤结束,回去的路上就听闻附近有打斗声,循声而去,在一个死胡同里瞧见了几个身着侍卫装的人在围攻大块头,下手狠毒,似乎是要杀了他。大块头虽然个头大,有蛮力,但内力明显不如这几个人,从外伤就能看得出来他身上的骨骼已经多处损伤,使不上力气了。大块头是杂役房的人,平日里除去欧阳谦,没有人能自由出入杂役房,除非是特许,他怎么会在外面?

    带着满心的疑惑,瞧见了其中一人制服住大块头,另一人扬起长剑要下杀手,就在大块头都认命闭上眼睛的时候,那人的剑却被人打开了,地上静静落了一支断成两半的银针。

    欧阳谦缓缓踱步而至,对上他们迷茫的目光:“请问几位是归何人管辖?不知大块头犯了什么错,致使你们痛下杀手?”

    只见那人眼珠一转,便回道:“是皇上吩咐我等的。”

    “哦?”欧阳谦挑了挑眉。

    “你跟皇上关系特殊,皇上这是心疼不过你在杂役房受委屈,觉得皇威受到了挑衅,才吩咐我们来解决他的。”

    欧阳谦又不是傻子,如果他真的该死,就会悄无声息的消失。

    欧阳谦低笑两声:“你们几个假冒圣意,残忍的虐杀无辜,还堂而皇之的让皇上背黑锅,你们胆子可真够大的呀……”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他们自然知道不是欧阳谦的对手,此时便招呼着大家走,“既然人家受气的都不追究了,咱们也没必要硬为人家出气,回禀皇上去吧。”

    “慢着,跟我去见皇上,把事情说明白。”欧阳谦轻声叫住他们,发觉他们想逃走,垂眸道,“这是皇宫,你们也知道我跟皇上关系特殊,只要我大喊一声,马上会有无数的御林军包围你们,最好老实点。”

    他走到大块头跟前,看到他浑身血淋淋的,还是很不落忍,他最看不得这些残忍的场面,低声问道:“你还能走吗?跟我去见皇上,自会还你公道。”

    “没事……”大块头一张口,欧阳谦才知道他的舌头都被割去了大半,顿时眉头紧皱,回身瞪着几个人,咬牙切齿的道,“你们几个,真是好狠毒的心肠。”

    他们几个对视一眼,纷纷抬脚就要跑,刚腾空而起就被欧阳谦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大块头忍着剧痛说道:“他们,不,是,元国的,人……是西麟……”

    西麟?

    几人纷纷嘴角动了动,转眼就口流黑血,倒地而亡了。

    欧阳谦去请了孤时来给大块头治伤,他忍痛讲述了自己过往,他本也是正常体格的男子,他记忆中有在军营里的场面,猜测他本身应该是个士兵,结果被拐到了西麟,被毒物咬伤,日日给他喂食毒液,才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一直还有些自己的意识,只是记忆很零散,记不全面了,某天找机会逃出来了,这次他们几个就是来击杀叛徒的。

    “你还记得你的姓名吗?”

    大块头晃了晃脑袋:“公……公裴……我叫,公裴……”

    “你对以前的事,还记得多少?”

    公裴摇了摇头:“记不清了,隐约记得,有军营,有,好像有……哥哥?我有哥哥?”

    “你是我元国子民,却悄无声息的遭他毒手,可见元国不止你一个受害者。”欧阳谦拧眉说道,内心无比沉重,“你先好好养伤。”

    欧阳谦行至承明殿,向元臻禀明了这件事:“西麟竟如此猖獗,抓走了我们元国百姓去做实验,如果人蛊实验成功了,得残害多少人命啊!”

    “朕已经派人暗中去了西麟,他们在搜集西麟毒物,用来研制解药,因着毒物的毒性不同,各个毒物死亡的时间也不同。不过目前的时间对于我们来说还远远不够,朕需要一种碰到毒物就会让它们毙命的药,他们还在研制当中。”

    “军营几位元帅知晓此事吗?”

    “知道。”

    欧阳谦沉重的叹了口气:“汲取了公裴身上血液,派人快马加鞭拿给萧叔看吧,看西麟人士到底在他们体内注入了什么毒素。”

    欧阳谦汲取了公裴身上的一小瓶子血,派了人送去医谷。

    回家的路上欧阳谦在想着公裴的事,又想到元国现在内忧外患,真是片刻都马虎不得。虚声瞅着机会,一手将他擒拿过来抵在墙上,捏着他的脸颊一颗药丸推入他的口中,强迫他咽下。欧阳谦惊慌失措的一把推开她,刚要发怒,就感觉到脖子上有东西爬来爬去,他连动都不敢动,果然冒出了一个毒蝎子在他肩膀上似乎在寻找下手处,虚声笑着走了两步:“委屈你了,这几天受点罪,等我事成了,你再回来。”

    脖子上猛地被扎入了一个钳子,欧阳谦当即晕倒了。

    虚声用脚拨动了一下欧阳谦的身子,蝎子乖乖顺着虚声的手收入袖中,虚声撇着嘴道:“不是说他挺难搞的?原来是那女人太废物。”

    虚声易容成欧阳谦的样子混到元臻的身边,好声好气的哄着,元臻还感到一阵奇怪,欧阳谦怎么这么说话。她此行有两个目的,其一,偷取真正的《乾御归经》,其二,做元若没做完的事,给他下一剂猛药。可是现在元臻谁都不信任,所以一时虚声还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也不吃饭也不喝茶,虚声摸着自己口袋里的一包粉,心想,不知道直接抹他身上有没有用。

    “我们出宫走走吧。”

    虚声想到欧阳谦还在宫外,自然是百般阻拦,可她越是阻拦,元臻越想出去走走,虚声只能臭着一张脸跟着出宫了。

    路上,果不其然‘碰巧’遇到了已经‘晕厥’的欧阳谦,元臻走过去查看了一下他,他疑心重重的将他送去了医馆,看着他的身体,元臻还一阵奇怪,为何长着一张女人的脸,但身材却这么……平,这骨骼体型也不像是女子啊。

    虚声怕他醒来,急着对元臻说道:“义父,给她塞点银子就行了,我们赶路要紧!”

    元臻扭头盯着她笑道:“你小子今天怎么回事?照着以前你可是第一个嚷嚷着要救人的!”

    虚声面色一颤,小心的打量着元臻的眼色,发现他没怀疑自己,松了一口气:“要不就给他留点银子,等他醒了也有钱花,我们出宫是为了散心的,您老守着他,我们还怎么散心啊。”

    欧阳谦‘适时’的醒了过来,望着眼前的景象,他眼珠子一转,摸着自己的脑袋,好似头晕的样子。他试过,自己开口说话,还是自己的声音,那大白天的不就活见鬼了,他只能暂时装哑巴。

    元臻问道:“小姑娘,你怎么样了?”

    欧阳谦摇了摇头,但没说话。

    虚声又说道:“义父,她既然已经醒了,那我们就赶紧走吧。”

    “急什么?还没问她为何会晕倒在地上。”

    欧阳谦娇弱的扶着脑袋,不时的唉哟几声,元臻问他是不是饿了,他连连点头,元臻扶着他在前面走,路上欧阳谦抠了抠元臻的手掌心,眼神朝他眨了眨,元臻心下一惊,难道……

    虚声暗自瞪着他,真是冤家路窄!

    到了一家饭馆,元臻点了几个菜,欧阳谦吃完了,一抹嘴巴,虚弱的倒在桌子上,明显需要休息。元臻又给他开了一个房间,虚声威胁的瞪视着欧阳谦,欧阳谦倒在床上,睡得倒快,虚声找准机会就说:“义父,我们一天都耗在她身上了,这宫门都快下钥了,我们快回去吧。”

    元臻拿手帕擦了擦额头:“累了一天,我也想歇一歇了,你再去楼下开两个房间,我们今夜住在外面。”

    “还望义父以自身安危为重。”

    元臻淡淡的垂下眼去,‘嗯’了一声:“你说的也是,你过来,我老了,坐一会儿就腰酸背痛的……”

    虚声没伺候过元臻自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就问道:“回宫去找人伺候?”

    元臻正在按着自己的腰,看了虚声一眼:“不用,我的意思是你去准备一下马车,我们该回宫了。”

    虚声低声称是,就离开了。

    虚声刚走欧阳谦就坐了进来:“义父,此人是西麟的人,用了妖术给我们两个换了脸,来到您身边,我猜测有两个目的,一是偷取秘籍,二是给您下毒,您自己注意安全,我去西麟一趟。”

    “你去西麟干什么?”

    “我去西麟探探底。”欧阳谦说的平平无奇,元臻皱眉,“找死么你?你有几斤几两还不清楚?到他眼皮子底下能活着出来?”

    “您放心,顶着这张脸过去,他不会起疑的。”

    “大言不惭!出事了怎么办?”

    “她朝我身上下了毒,让我们两个换了脸,您回头给他喝一杯药,她也就没命了,我就会恢复到原来的容貌。我非去不可,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他说的坚定,元臻只好妥协,“万事小心!”

    “是。”欧阳谦连夜赶去了西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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