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淮觉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欧阳谦和柒休觐手拉着手,柒休觐发觉来人了,想抽出来,欧阳谦却攥得更紧。她看出了两人是在置气呢,可双手相缠还是让她心里不舒服,不由得出声道:“子逸,你这是……”

    柒休觐惶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匆匆抽出了自己的手,抹掉了脸上的眼泪。

    欧阳谦淡淡的道:“没什么,你也知道她以前是我房里的,几年不见,还怪想的,留在外面逗闷子罢了。”

    齐淮觉脸色僵了僵,瞥了她一眼,笑着柔声道:“随你高兴吧。”

    “嗯。”

    柒休觐喉咙干干的,余光看到齐淮觉一直在看自己,想了想还是躬身道:“请王妃海涵……”

    齐淮觉勾了勾唇角,走到她跟前,拉着她的手,凉津津的触感透过皮肤传到肉里,柒休觐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齐淮觉轻声道:“你叫,休觐是吧?按照年龄,我还得叫你一声姐姐呢,我们都是侍奉子逸的,不用这么生分。”

    柒休觐插足别人的家庭,无颜直视人家妻子审视的目光,只一味的躬身颔首:“您太抬举我了,我……对不起你……”

    齐淮觉大度的道:“享受过子逸的温柔,谁都不会舍得放手的,我理解。”

    欧阳谦冷冷的看着齐淮觉,出声道:“你有什么事吗?”齐淮觉闻言,福身一礼,“想找你商议成婚事宜的。”

    欧阳谦点了点头,对柒休觐说道:“你先回去。”

    柒休觐只能躬身退下了。

    江池月捏着一颗小药丸:“公子,这是治疗精神的药物,一般给神经压抑、心情抑郁的人吃。”

    “抑郁?”欧阳谦心想,她怎么会抑郁?

    “姐姐可能是因为带兵精神压力大,所以需要吃药助眠,但大夫也说了,经常吃这个对人体伤害挺大的。”

    欧阳谦有些若有所思。

    江池月提议道:“公子,不若这样,我去买一些安神香给姐姐送过去,看点了有没有效用,能不能戒掉这些药。”

    欧阳谦点点头,递给了江池月数张百两银票:“买好一点的。”

    江池月去买了安神香,又用剩下的钱给她买了些许水果吃食,送到了地方,柒休觐看到这些东西有些惊讶,还有些尴尬,不太想要,江池月劝说了半天,柒休觐才别扭的将东西留下了。又看到江池月还带着其他的东西,不由得问道:“你那是拿的什么?”

    江池月将那布包从身侧转到了身前,回道:“哦,这是要给柒姑娘送去的。”

    柒休觐疑惑的道:“哪个柒姑娘?”

    江池月笑着说:“跟着公子混场子的,有几位姓柒的,不是您。”

    柒休觐应了:“哦,好,有哪几位跟他处的比较好的,你空了可以带我去见见吗?”她还记得她回来的时候说了要处理好他和其她伴侣之间的关系,以让他省心。

    江池月想了想,柒休觐连忙说道:“我不会给你添乱的,就是认识一下,下次你不在殿下身边,我好帮着处理一二。”

    江池月点点头:“好,那姐姐,你跟我一起去吧。”

    柒休觐跟着江池月去了她们的住处,房屋布置各有千秋,那些姑娘妆容精致,身材窈窕,说话又极具风情,甚至有意撩拨江池月,江池月不予回应,只是将东西给她们,然后交代了一些事就出来了。

    回去的路上柒休觐笑得有点傻:“跟着殿下的有多少人啊?怎么好几个都姓柒?真巧。”

    江池月粗略算算:“在陇安的大概二三十个吧。”

    柒休觐的眼帘垂了垂,许久才应了一声。

    江池月又说道:“姐姐,公子暂时不让您去军营,您就先在家里歇歇吧,我听说您前不久去打仗,带了伤回来,好好休养休养也是好事。”

    柒休觐心里有苦说不出,她何尝不想好好歇歇?可是钱从哪儿来?她还欠着一屁股债,哪里能歇得起?

    柒休觐看着江池月尚且稚嫩的脸庞,揉了一下他的脑袋,无声的笑了笑。

    欧阳谦去找了她几次,每次上了床搂着她,柒休觐留给他的永远都是抗拒的背影,他刚抱上去,就被她一胳膊肘狠狠的怼到了胸口,这一下疼得他几乎岔气。又想抱上去,又被狠狠的推开,他本来朦胧的困意也因为疼痛削减许多,失望的看着她□□的骨节分明的后背,只好老老实实的窝在最外面,不消一会儿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等后面没有动静了,柒休觐忍不住好奇的回头去看,欧阳谦面容非常的疲惫,她的心控制不住的泛着酸疼,她知道自己的毛病又犯了,又开始心软,又开始心疼,翻转过身,却一点困意都没有。欧阳谦疲倦的脸庞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根本忽视不了,只好转过身,一只手伸到他身体下面,一只手揽过他的肩膀,把他往里捞了捞,给他掖好了被子,然后静静的望着他。

    人怎么能,说变就变了呢。

    欧阳谦从练兵炉回来也没能闲着,第二天就约见了几位二世祖,别人都有小情人作陪,只有欧阳谦是孤家寡人,他样貌和气质又是一等一的出众,不少没主的女子都使劲往他怀里凑,欧阳谦躲闪了几下,竟有胆大的女子直接抱了上去,抓紧他的衣襟,忽闪着清纯的大眼睛,娇滴滴的嘤咛:“元公子,奴家喂您喝酒啊,好不好?”

    欧阳谦皱眉,一把薅开了她:“别蹭了!弄我一身胭脂水粉味儿,我回去了怎么解释?!”

    被推开的小姑娘眨着大眼睛,有些惊讶又有些难堪,旁边多少看笑话的,只听她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识好歹!”然后就跑出了屋子。

    “哈哈哈,元兄何必如此动怒,她们也是想挣点皮肉钱罢了,反正你老婆又不在,又有什么关系。”

    欧阳谦扑打着身上的粉末:“她鼻子灵的很,我身上有一点胭脂水粉味儿,她都能闻出来,保准我又得三过家门而不能入。”

    他们几个对视一眼,有些惊讶:“哟?尊夫人脾气这么大的吗?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给她闻出来又能怎么的?还能反了她?”

    欧阳谦不欲与他多言,笑道:“就是爱吃醋罢了,不提她了,咱们接着喝。”

    柒休觐在门外的马车里等着他的会面结束,已经丑时了,江池月出来对柒休觐说:“姐姐,公子已经醉了,谈不成什么事了,您把他弄出来吧。”

    柒休觐等的已经睡着了,闻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下了马车,看了看天色,应道:“好,你先回去休息吧,我送他回去。”

    “您也累了,要不,还是我送你们俩回去吧。”

    柒休觐揉了揉他的脑袋:“你还长个子呢,老是跟着他四处跑,还熬夜,等回头长不高了怎么办,快回去睡觉吧,我也会赶马车。”

    江池月抿了抿嘴,有点犹豫,柒休觐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吧。”

    “那,姐姐我先回去,您回去路上小心。”

    “好。”

    柒休觐进了屋子,发现他们有些醉的七倒八歪的,有些还在混闹,她找到角落里趴在桌上的欧阳谦,搀扶着他,想把他弄回家去,欧阳谦感到有人在搀扶自己,眯开眼睛看了一眼,有些委屈的鼻音轻声哼着:“你怎么才来。”

    “闭上眼睛休息一下,上了马车一会儿就到家了。”

    “嗯。”欧阳谦把脑袋靠在她肩膀上,微微的鼾声渐起。欧阳谦他们喝的都是好酒,只是醉,但却不会有太大的呕吐反应,此时他步子瘫软,几乎是柒休觐抱着他往前走的,走出不过十米远,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几名女子从门外走过来,跟他们在走道上碰见了,她们见欧阳谦要走,纷纷甩着手绢道:“哟,元公子怎么就要走了?不是说好了让我们作陪的吗?”

    柒休觐莫名带了点情绪:“他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你是谁啊?伺候公子,我们也有份,怎么公子醉了,功劳就全被你一人独占了?等明儿公子酒醒了,赏银都归你了是吧?”

    柒休觐不想跟她们在此饶舌,将欧阳谦从肩膀上卸下来,推给了她们:“那就给你们吧。”然后自己走了。

    几个女子围着他,合力把他拖进了一间屋子里,双眼打量着他的身躯,一个大姐模样的人瞅着他身上的东西,眼睛都放着光亮:“哟,这身上的玉佩看起来不少值钱……”说话间一把给他扯了下来,其余的人也将他身上别的东西洗劫一空,只剩下最后那个刚赶到的两手空空。

    大姐吹着银钱的响儿,听着那美妙的声音,歪着嘴笑:“他这身中衣也是上好的料子,给他扒了得了。”然后站起身,纷纷走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上前扒衣服,脱中衣的时候欧阳谦眯着眼,似乎是醒了,笨拙的伸开手让她脱,女子愣了一下,惊出了一身冷汗,欧阳谦无力的嘟囔着,“今天不洗澡了,不洗澡了,太困了,你忍一下,明天起来再洗。”

    中衣脱下来之后,女子感叹了一声他的美貌,手掌摸了摸他结实的胸膛,如果有这样的男人可以做终身依靠……

    猝不及防的被欧阳谦搂过去,女子受惊的小声惊呼,贴着他温热的身体,女子心想,如果自己能被他看上……这辈子也就不用愁了。抱着这样的美梦,女子安静的贴在他的胸前,噙着安心的微笑,闭上了眼睛。

    欧阳谦在她头顶上蹭了蹭:“别闹啊,睡吧睡吧,太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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