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休觐能觉察到欧阳谦的细致和温柔,只是她吃了药,再也感受不到舒服或者不舒服,只能感受到力度大小而已。欧阳谦每次与她亲密,都会感受着她的感受,他不解的抬头问她:“不舒服吗?”

    柒休觐仓惶的回:“没有啊,很舒服,不过您不用管我的,我侍奉好您就好。”

    欧阳谦看着她,明显不信。

    柒休觐以为他要自己伺候,在他觉得懊恼的时候,柒休觐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妾身现在没有什么兴致,不如让妾身伺候殿下吧。”

    欧阳谦瞥了她一眼,侧脸气嘟嘟的好像受了多大委屈。

    柒休觐摸上他的腰际,欧阳谦却牢牢握住了她的手:“为什么,你对我没感觉了吗?”

    这……柒休觐尴尬的几乎要掉下床去。

    “告诉我为什么。”

    柒休觐在他的注视下无所遁形,低声道:“我买了一种药,吃了,会丧失所有的感觉。”

    欧阳谦脑中警铃一响:“你跟冰姨买的?”

    “嗯,吃了,就不会那么抵触与人亲密,如果殿下需要的话,我也可以侍奉您的。”

    “所以我无论怎么做,你都感受不到一丝欢愉了?”

    “是的,余生,都感受不到了。”柒休觐的眼中漫出悲哀。

    “我说过,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我想要的,不过是你能留在我身边。”

    “没什么勉强不勉强的,我更没资格谈什么愿不愿意,殿下想要什么样的美色会没有,其实不管按姿色还是按家世,就算是外房,也轮不到我的。”柒休觐握住了欧阳谦纤细白皙的手,“殿下还肯接受我,是顾念往年的一些情分,我心里对殿下,只有感激,没有其他。”

    欧阳谦难受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柒休觐昏昏沉沉的差点睡着,欧阳谦给她换纱布的时候她迷糊的睁开了眼睛:“您不用管我了,我等会儿自己上药。”

    “谁在你身上砍下的刀伤,我一定千倍还回去。”

    柒休觐的困意被他一句话赶走了不少,她回身想看一眼他说话的表情,欧阳谦却将她的脑袋按了下去:“别乱动,马上就包好了。”

    “您去陪着王妃吧,王妃现在,肯定很难过。”

    欧阳谦冷冷的看着她,柒休觐困得闭上了眼睛,他的手指捻过一根微不可见的银针,眼睛深不见底,转身走了出去。

    “主上。”童盈满拱手道,“抓到了,跑了几个。”

    “审了吗?”

    “那些人嘴巴严实的很,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只说是为了抓王妃换钱。但是这个说法不可信,如果只是小小劫匪,不可能有这种胆量,活活受了多少刑罚都没有张口。”

    欧阳谦冷笑一声:“抓王妃换钱,王妃他们倒是保护的挺好,唯独把小七砍了几刀。”

    “在属下看来,这次抓柒姑娘才是他们的目的,由此可见,他们或许是西麟那边的人。”

    欧阳谦低垂下眼帘:“杀。”

    “是。”童盈满领命欲退下,又想了想,说道,“主上,柒姑娘在外面,还是有些不安全,不妨属下派人护送她们回陇安吧。”

    “我亲自送她回去。”

    童盈满躬身称是:“对了,属下听大夫说,柒姑娘耳朵……不太好,几乎是聋了,这次又被贼人打了一巴掌,耳朵都流血了,她一个人上药不方便,您可以帮把手。”

    “你说什么?”欧阳谦脸色一变,“哪个大夫说她耳朵聋了?”

    “就昨日去看伤的大夫说的,说她左耳大约几年前受过伤,有旧疾,几乎听不到声音,这次又被打了一次,属下看到她耳道里都流血了。”

    欧阳谦猛地站起身,眼睛茫然的转了转,想起她往日对自己说没听见自己说话,原来不是赌气,而是真的听不到……

    翌日

    柒休觐起床没看到欧阳谦的人,去了齐淮觉房间,齐淮觉好整以暇,正坐在椅子里运气呢。柒休觐问道:“咱们继续赶路吗?”

    齐淮觉恨恨的瞪着她,只是一晚,那些自己的人一个不落的全被杀了,欧阳谦手脚倒也真的是快!她无法坦明了说自己的气恼,只能把气撒在她身上。

    “昨晚是不是你勾引的王爷宿在你的房中了?你是故意看我笑话吧,我们才是夫妻,他却一心跟着你,你还有脸站在这儿?”

    柒休觐脸上一热,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他,他昨天只是看了看我的伤势,发现没大碍后就离开了,我也不知他去了哪儿。”

    齐淮觉站起身来,柒休觐的身子往后撤了撤,提防着她又朝自己动手,齐淮觉走到她跟前,捏着她的下巴:“没说谎的话,你脸红什么?”

    “我没有……”

    齐淮觉照着她脸上扇了一耳光,柒休觐没站稳,往旁边一扑,桌上的茶具都被扫到了地上。好不容易不那么疼的耳朵,现在又变得嗡隆隆的响了,她用手摸了摸,摸到了一行温热的血。

    “你让我如此难堪,我留不得你了。”齐淮觉挑了挑眉,“我是他的正妻,处置你不需要等他回来,现在,我就出去揭发你的恶行。”

    柒休觐瑟缩的样子,齐淮觉看在眼里还有些许解气,于是又扬起了手掌,正要扇下去的时候,却被人狠狠攥住了。齐淮觉回身一看,聂朝死死的握着她的手腕,瞥向她的眼神中都是愤怒与蔑视。

    齐淮觉挣脱了几下挣不开,气恼的用左手扇了他一巴掌:“放开我!”

    聂朝的脸被打向一边,回过头来,眼神依旧。

    “放开我!”齐淮觉还要再打,柒休觐扑了上来,“你不要为难不相关的人!”

    齐淮觉更大力的挣脱,聂朝忿忿的将她甩到了地上。

    柒休觐看了一眼聂朝的脸,被打红了,她把聂朝往后推了推:“你没事吧?”聂朝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随即轻蔑的瞥了一眼地上坐着的人。

    齐淮觉站起身来,大步往外走,柒休觐的耳朵疼的钻心,见她的架势,忙上前拉住她:“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去告发你是个插足别人家庭的娼妇!”

    欧阳谦适时的从门外进来,见到眼前此景,先是冷冷的盯着齐淮觉看了一眼,齐淮觉的气焰瞬间就降了下去,身子往后缩了缩,腆着脸道:“臣妾说的是气话,我知道姐姐是你心尖上的人,哪里会去告发她呢。只是她仗着你宠幸她,对臣妾言行无状,臣妾才说此气话的。”

    欧阳谦的目光巡视了一圈,看了一眼聂朝,又看了齐淮觉,最后又落到柒休觐身上,柒休觐已经松开了拉着齐淮觉的手,心虚的瞥了欧阳谦一眼,下意识的想把耳朵前的血遮住。这是如何遮得住的,况且耳朵里像是裂开了一样疼,她忍不住微微倾斜耳朵,想要贴在自己肩膀上。

    欧阳谦看着她脸上的指甲印,微微隆起,冒着血丝,可她没有丝毫要自己为她做主的意思,也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平静的好像那些污言秽语和打骂折辱都是她应该受的。目光再次看向齐淮觉,缓缓抬步走了过去,边走边压迫感十足的捋了捋袖子:“其实这么多年来,我是从来不会打女人的,因为男女力量太悬殊,打女人太孬种了,但今天我要破了这个例外,加上小景瞒着我的,你不是第一次打她了,我若再不为她主持公道,老天就该打道闪电劈死我这个薄情寡义的负心人。”

    齐淮觉往后退了退,脸色露出几分慌张:“子逸,你怎么敢……”

    “我有什么不敢?前两次都是她拦着,如今都被我当面撞见了,从第一次到现在,你打她多少,我还你多少,很公平吧?”

    柒休觐见状走上前拦了上去,挡在了齐淮觉面前,勉强扯着嘴角笑笑:“殿下,是妾身说话冒犯了王妃,王妃才罚了一下。况且王妃也没说错,昨天都是妾身拉着殿下不让您离开,才使得王妃独守空闺,打一下没关系的。王妃也是说的气话,她怎么会去告发妾身呢,您消消气,别为了个不值当的人,让您的妻子难堪。”

    这事真闹大了,齐国公知道了,不还是自己遭罪吗?现在欧阳谦在兴头上,或许齐国公不会有所行动,如果他兴致过了呢?自己一家子是死是活还不是人家位高权重的说了算,朝廷上,利益当先,他们夫妻才是一家人,利益才是捆绑在一起的。不过柒休觐倒是也没想到欧阳谦会为自己出头,毕竟她见过那么多养外房的,从来没见过哪个男人会不忍心外房受委屈,而去责罚正室的,可是她不觉得高兴,只觉得心慌。欧阳谦不管私下里待自己如何,当着齐淮觉的面,自然是越无情义越好,只有这样才不会被齐淮觉盯上,而他越表现出对自己的优待,齐淮觉就越会看自己不顺眼。他永远都是居高位者,永远不知道自己一时的招惹,会给别人带来致命的麻烦。

    欧阳谦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脸,柒休觐疼的一缩,欧阳谦又摸了摸她的耳朵,指尖沾到耳道里流下的血,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往前凑,张开手将她搂在了怀里,嘴唇不停地亲着她那只聋了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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