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发生殷古戮挟持汾阳的插曲,但是并没有因此影响宴会的进行,尤其是龙焰仍显得兴致高昂,有大半原因是因为身旁的鱼瑚。
只不过宴会终究还是因为殷古戮的插曲提早结束,龙焰随即撇下一众宾客,拉着鱼瑚离开大殿。
鱼瑚原本以为龙焰急着拉她离开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哪知龙焰刚拉她到无人的地方,便一把甩开她的手,貌似嫌弃的模样让鱼瑚有些怔愣。
龙焰没有注意到鱼瑚的怔愣,只急着澄清,“本太子可不是因为喜欢你才选你当太子妃,我那是因为母后突然要求我选妃,我不得已才把蓝洋如意交给你,明白吗?”
鱼瑚没想到龙焰急着拉她出来,竟只是为了澄清这事,一时有些答不上话。
“你听明白了吗?”
鱼瑚看着龙焰没有马上接话,急着想挽回颜面的龙焰像才意识到自己的急切,以为鱼瑚这是伤心了。
“呃…你干啥不说话?”
“知道了。”鱼瑚平静的回答。
这下反倒是龙焰不平静了,“就这样?”
鱼瑚仍是温柔婉约的神情,甚至眼底还透着笑意,没有丝毫的伤心。
龙焰看着这样平静的鱼瑚反倒不高兴了,“你就一点都不觉得难过?”
“鱼瑚相信殿下这么说自有道理。”
“你…你难道就不想嫁给本太子?”龙焰气恼。
鱼瑚怎么可能不想,嫁给龙焰一直是她的梦想。
“能嫁予太子,是鱼瑚心之所愿。”
一句话才稍稍安抚了龙焰的愤怒,但嘴上仍有意见。
“那你听到我这么说不难受?”
也是到这时龙焰才意识到,他方才只急着想保留颜面,却没有意识到说的话是否会伤到她,如今却也不便再改口。
确实,鱼瑚如果不是太了解龙焰,听到他方才那些话,必定会难过不已。
但是她太了解龙焰,深知龙焰的个性,如果不是他自己愿意,纵使是龙王与龙后也勉强不了他,而他仍在大殿上将蓝洋如意交给她,这便足矣。
“太子在意鱼瑚难受?”
龙焰一窘,“你胡说什么呢?”
鱼瑚突然兴起了逗他的兴致,假意幽怨道:“那鱼瑚难受又有何用?”
龙焰顿时哑口,想改口又拉不下脸来,但是又不忍见鱼瑚伤心。
就在龙焰终于决定放下傲骄改口时,鱼遥的声音在这时横插进来──
“你休想再欺负我姐姐!”
“遥儿…”鱼瑚没想到妹妹会突然出现。
龙焰看到鱼遥,“又是你,你来干什么?”
鱼遥没有理会龙焰,直接一把走到鱼瑚面前。
“姐姐,你不用怕他,一会我们就去找族父族母,请他们去向王上与王后退了这门亲事。”
鱼瑚一愣,还来不及说话,龙焰已经先炸毛。
“你胡说什么呢?”
鱼遥却不怕他,“别以为你是太子就了不起,我姐姐她不会嫁给你。”
“遥儿,别胡说…”
“还敢胡言乱语,真以为本太子治不了你?”
“太子恕罪,遥儿年幼心性,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才不是这样!姐姐你真不需要怕他,我跟族父族母都能保护你。”
“放肆!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太子息怒…遥儿,休要再胡言乱语。”
鱼遥还不想住口,鱼瑚担心妹妹再惹恼龙焰,才情急说出心里话。
“嫁给太子是姐姐心之所愿。”
一句话让鱼遥当即愣住,也才止住龙焰的怒气。
“听到没有?你姐姐可是自个愿意嫁给我。”
龙焰的语气让鱼遥又气不过,“你少得意,姐姐肯定是碍于你太子的身分,不得已──”
“遥儿!不许再胡言乱语。”鱼瑚没想让妹妹继续惹恼龙焰,“殿下,遥儿年幼不明事理,还请您先行离开,让我与遥儿解释清楚。”
“还解释什么?她再胡搅蛮缠,本太子定不饶她。”
“谁不饶谁还不知道?别忘了我可是有战神撑腰。”
“你──”
“遥儿!不许再闹了。”
“姐姐…”鱼遥诧异,没想到姐姐会与龙焰站在一头。
“殿下,还请让我与遥儿单独说会话。”
龙焰虽然不乐意,但是眼看鱼瑚都这么说了,加上方才让她伤心的话,也不好再太过强硬。
“你若受她影响,我定饶不了她。”
“谁怕谁?我──”
“遥儿!”鱼瑚喊住妹妹,“殿下莫怪,我会向遥儿说明白,是我自己愿意当这太子妃。”
龙焰得到鱼瑚的保证,这才勉强要离去,临去前还怒瞪了鱼遥一眼,鱼遥也不甘示弱回瞪他。
等到龙焰负气离去,鱼遥立刻说道:“姐姐,那混账海牛已经走了,你不需要再怕他,咱们现在就去找族父族母,他们一定能阻止你嫁给龙焰。”
鱼遥说着就想拉鱼瑚离开,却反被鱼瑚扯住了人。
“遥儿,别再胡闹,姐姐是真心愿意嫁给太子。”
“姐姐?!”
“姐姐心仪太子,并无半点勉强。”
“不可能,姐姐怎么可能喜欢那混账海牛?”
“姐姐喜欢的并非是海戬,而是太子龙焰,一直都是,未曾变过。”
鱼遥听愣了,压根没有想到姐姐会这么说。
“二十年前,在你尚未出生时,姐姐便心悦太子,若非当时太子不愿意,他早已是你的姐夫,所以今后你莫要再与太子斗气,明白吗?”
鱼遥完全听傻了人,心里虽然还想反驳,但是见到姐姐一脸笃定的神情,也无法再固执的自我认定,反而兴起了疑惑。
“姐姐为何会喜欢那臭海牛?他有什么好的?脾气又差,还不讲道理。”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道理可言,就像你对战神,又是否能说的清?”
鱼遥顿时无言,跟着又想起方才罡拓突然向她求亲一事。
“那姐姐又是如何确信,那臭海牛是否也真心想娶姐姐?”
“太子的个性姐姐心知肚明,若非他愿意,纵使王上王后也勉强不来。”
鱼遥心里真正想问的却是,“姐姐可有办法确定对方的真心?”
鱼瑚听到这里,已经察觉出妹妹话中有话,“遥儿是有心事?”
鱼遥先是默然了几秒才松口,“如若战神也愿娶我为妻,姐姐以为是为何?”
鱼瑚一凛,“战神向你求亲了?”
鱼遥明白姐姐的惊讶,就是她自己也是始料未及,“姐姐以为是为何?”
知晓妹妹身世的鱼瑚并不难理解,只是想到族母那般反对战神与妹妹在一块,鱼瑚又如何能向妹妹说出真相?
“遥儿答应战神了?”鱼瑚试探性的问。
鱼遥摇头,“我无法确信他心里真正想娶的人究竟是我,还是那凡人红樱?”
鱼瑚看着妹妹为情所苦的模样,实在于心不忍,却又莫可奈何,也不知道该如何开解妹妹才好。
而另一边的司命神君面对汾阳公主的再次警告,心里更加忐忑,嘴上匆匆应允汾阳后,便寻了个借口赶紧离开。
从寝殿出来后,司命神君益发觉得为难,本来受战神嘱咐照看鱼遥就吃力不讨好,如今又来了汾阳,继续待在这龙宫他势必两面不讨好,如今唯有赶紧离开龙宫这是非之地返回人界为妙。
只不过司命神君的动作终究还是不够快,他才离开汾阳寝殿不久,就被突然现身的战神给堵住去路。
“战、战神…?!”
突然看到罡拓出现的司命神君心虚,尤其罡拓还一脸严凝的盯着他。
果然,战神是何等的精明,在人界发生的事怎能瞒的过他?
司命神君当即求饶道:“战神恕罪,都是小仙的错,但是小仙也属无奈…”
“你无奈什么?”
“欸?”
司命神君一愣,见战神仍拧着眉,心里犹豫是否要自白,却被罡拓接下来的话给打乱。
“吾有事情要问你。”
司命神君当即吓跪,“小仙不敢再隐瞒战神,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罡拓被司命神君夸张的举措搞得更加拧眉,“吾就是问你,若吾现在求娶鱼遥,你以为如何?”
“欸?”
司命神君傻眼,因为此事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罡拓误会司命神君的反应,“说话!”以为他亦是感到意外。
“战神…是想问小仙…您想求娶鱼遥?”
“你也觉得不妥?”
“不不…不是,小仙只是觉得太过突然。”
毕竟战神一直执着想等鱼遥恢复前世的记忆,所以迟迟未曾向她吐露真实的身分。
罡拓也没想到会一时动情向鱼遥求亲,因而陷入两难,因此方才鱼遥借故离开时他也未曾阻止,因为不知该如何善后,才会来找司命神君,希望能从他口中寻到适切的解决办法。
司命神君终于确定,战神并非是来追究他隐瞒汾阳附身曹心怜一事,心里松口气之余也才定下心神。
“还请战神容小仙先起来回话…”
罡拓本也未曾让他下跪,“起来说吧!”
司命神君这才支着地,略显狼狈的站起身来,心里暗自庆幸战神并未注意到他的异状。
“战神此前不是说过想等鱼遥恢复前世记忆,怎会突然想要求娶鱼遥?”
便是因为这样,罡拓对于已经说出口的话又难以收回,才会苦于解决之道,来询问擅长处理人界七情六欲的司命神君。
“你就说吾现下该如何是好?如今鱼遥尚未恢复前世记忆,若吾迎娶她,日后待她恢复记忆,是否会怪吾勉强于她。”
“战神这是多虑了,如今焰太子恢复记忆,也未忘记海戬之事,不正好说明鱼遥日后若是恢复前世记忆,也依然能记住今世,既如此您何不把握眼前与鱼遥多培养感情,日后纵使鱼遥当真恢复红樱的记忆,对您也已情根深种,自然不会怨怪您当年之事,这样不正好?”
司命神君的话恰恰一语惊醒了战神,确实,他此前一直担心鱼遥恢复红樱的记忆会怪罪于他,而今既有龙焰为例,不若趁着眼下与鱼遥培养感情正好。
“不错,既如此,吾便迎娶鱼遥。”
此话一出又让司命神君一怔,才想起汾阳此刻还在龙宫,若得知战神将求娶鱼遥,势必会闹个天翻地覆。
但眼下见战神主意已定,司命神君也不好再改口,正当犹豫突然又见战神要离去,连忙出声追问。
“战神这是要去哪?”
“自是去找鱼遥。”
“这就去?”
“不然呢?”
司命神君看着战神刚直的态度,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
“如今人鱼族长与族后就在龙宫,战神是否该先同他们商议才是?”
“何须多事?”
司命神君光听战神这话,就能确定他果真是不懂人情世故。
“毕竟人鱼族长与族后如今是鱼遥的生身父母,您与鱼遥的婚事理该征得他们的同意才是。”
罡拓拧眉未能理解司命神君这话,“他们不过是鱼遥名义上的亲族,一如吾下凡历劫般不足为重。”
“战神此言差矣,或许对您而言下凡不过是历劫,但是对鱼遥来说,前世的她只有区区十六载的寿命,今世亦不过二十载,是以不论是对前世父母,亦或是今世的人鱼族长与族后,都是她重若生命的至亲,战神既想娶她,自然也须看重才是。”
罡拓没想过这层道理,直到眼下司命神君点他,他仍略存怀疑。
“那你以为吾当如何?”
“自是先与人鱼族长以及族后商议才是。”
如今司命神君只能盼着能缓一会是一会,否则汾阳若是得知后又不知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罡拓下意识的拧眉,像是没想到这般麻烦。
司命神君见战神模样忍不住再提点道:“战神若是拜会人鱼族长与族后,还望将他们视为鱼遥的至亲才好。”否则就以战神这性子前去,怕是不把人私下里得罪光才是。
罡拓默然几秒,“你同吾一块去。”
“欸?!可是小仙……小仙……”要让汾阳知道他掺和战神与鱼遥的婚事,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如何?你不愿意?”罡拓眼神扫来。
“不不,当然不是,小仙自是乐意。”
“那走吧!”
司命神君顿时后悔不已,这下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要想再置身事外怕是难了。
***
虽然殷古戮已经逃走,但是他引起的余波仍在荡漾,尤其是对人鱼族长与族后的冲击更甚。
此刻因为两个女儿都不在寝殿,人鱼族后才肆意道出心中的不安。
“今日魔界竟敢堂而皇之冲着遥儿而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人鱼族长明白妻子的忧虑,安抚道:“有战神在,遥儿不会有事的。”
“便是因为战神才会连累遥儿至此。”人鱼族后至今仍对战神感到不满。
“方才在大殿上族后不也见到,战神在第一时间便护到遥儿跟前,而后更为了保护遥儿留在大殿,显见战神对遥儿的重视。”
人鱼族后对此无法否认,才勉强静下心气,“不管怎么说,遥儿有今日皆是受战神所累,不能再任由遥儿待在他身边。”
人鱼族长明白妻子如今仍是因为对战神的不满,所以失去冷静与判断。
“族后该明白,单凭你我之力是护不住遥儿的。”
“那也……难道就仅凭他是战神,就能将遥儿自我们身边抢走?”人鱼族后仍有不满。
人鱼族长只能再为战神缓颊,“想是战神天性刚硬,加上无心所以欠缺圆融,并非是存有恶意。”
“他既然无心就更不该强留遥儿,遥儿待在他身边只会受伤。”
人鱼族后除了是对战神态度的不满,更有着对女儿幸福的忧虑。
人鱼族长一时也无言以对,毕竟战神各方面而言,确实不算女儿的良配。
就在人鱼族长犹豫该如何说服妻子之际,鱼瑚姊妹也在这时回来。
“族父、族母。”
人鱼族长见到她们也算松了口气,“回来啦!”
“是,我与遥儿在外头耽搁了会,现在才回来。”
这话倒提醒人鱼族后,“遥儿,如今纵使在龙宫也不见得安全,日后你莫要独自落单。”
鱼遥知道族母的忧虑,“族母放心吧,战神会护住女儿的。”
“就是因为他才连累你至此,族母如何安心?”
“欸?”鱼遥没听明白。
人鱼族长与鱼瑚都意识到族后的嘴快,人鱼族长先开口圆场。
“你族母就是担心战神声名显赫,会连累于你。”
“其实并非如此,而是因为女儿……”鱼遥不知该从何解释在人界发生的事,“就如同今日,也是因为战神才护住女儿。”
“他本该如此!”人鱼族后越听女儿对战神的袒护,就对战神益发不满。
鱼遥注意到族母对战神不善的态度,“族母,您这是怎么了?”不解族母今日为何如此针对战神。
人鱼族后意识到引起女儿的注意,到嘴的不满才勉强收住,只是面色一时仍无法好转。
鱼瑚趁势缓颊道:“族母定是被稍早在大殿发生的事给吓着了,担忧你过甚才会如此。”
“族母,你放心吧,战神一定会护女儿安好的。”
听到女儿又为战神说话,人鱼族后心中又兴起不满。
人鱼族长连忙转移话题,“是啊,今日是瑚儿的喜事,你也当开心才是。”
人鱼族后自是替女儿开心,但是身为族母她仍须确认女儿的心意。
“瑚儿,你可是愿意嫁给太子?”
鱼遥一听当即以为族母也同自己一般不赞同,“族母,你劝劝姐姐吧,那臭海牛脾气又差又坏,有什么好的?”
“遥儿,不得胡言!”人鱼族长制止道。
人鱼族后只是看着鱼瑚,见她娇羞点头才安心的笑了。
“那就好,族母与你族父总算能了却一桩心事。”
“族母──”
“遥儿,如今太子已经恢复前世记忆,不再是过去的海戬,你不可再对太子无礼,明白吗?”
鱼遥眼看族父族母都跟姐姐一个心思,纵使对海戬仍有不满也只能应允。
“知道了。”
人鱼族后松口气道:“总算是有桩顺心的事能让族母宽慰。”
鱼瑚知道族母的忧思,“族母放心吧,一切都会顺遂的。”
人鱼族后忍不住再看向鱼遥,“若是你的亲事也能同你姐姐这般顺遂就好。”
“那是自然,战神都向女儿求亲──”
“什么?!”
人鱼族后一惊,人鱼族长也是始料未及。
鱼遥意识到嘴快,却也没想到族母会这般激动,以为他们泰半也会像对姐姐的亲事般开心,毕竟战神怎么也不比海戬差。
“遥儿,这话可不能乱说。”人鱼族长制止女儿。
人鱼族后已忍不住,“战神凭什么求娶你?族母不答应,他休想把你抢走!”
“族母……”鱼遥没想到族母会这么说。
“族母,您先别激动,遥儿就是打个比方。”鱼瑚安抚族母,担心她因激动万一说漏鱼遥的身世。
人鱼族后已顾不得其他,“遥儿,你说的可是你姐姐的意思?”
鱼遥顿时哑口,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回答才好。
这时,司命神君故作轻快的声音横插进来──
“族长、族后,这般凑巧,大家都在。”
鱼遥下意识回头,看到跟着司命神君一道前来的罡拓,一惊。
“你怎么来了?”
鱼瑚也没想到战神会同司命神君前来,当即担心的再回头望向族父族母。
人鱼族后看到战神已经忍不住,立刻过来一把拉过鱼遥带到身后,让鱼遥都一愣。
“战神过来是有何事?”
罡拓听出人鱼族后不善的语气,下意识蹙眉。
人鱼族长刻意迎上来打岔妻子,“我等参见战神,不知战神前来有何贵事?”
精于察言观色的司命神君立刻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开口圆场。
“族长、族后客气了,战神自是过来拜会。”
司命神君的话让人鱼族长一怔,人鱼族后亦是怀疑。
司命神君忙向战神使眼色,罡拓虽然接收到仍是不习惯,但是看了被人鱼族后护在身后的鱼遥,才略显僵硬的开口。
“族长、族后,多日不见。”
虽说罡拓的语气称不上谦逊,但已叫人鱼族长与族后诧异,尤其是族后更加怀疑。
若是战神这话在早先他们前去拜会时就说,时机还算恰当,不过人鱼族长这会碍于场面也只能应和。
“战神客气,该是我与族后前去拜会才是。”
人鱼族后再也按捺不住,“战神究竟所为何来?”手仍牢牢的拉着鱼遥不放。
罡拓的目光再越过人鱼族后看向鱼遥,鱼遥忍不住担心他该不是真为求亲而来,想到方才族母对罡拓的态度又不禁担心。
“族母,战神就是单纯前来拜会,您别多想。”
鱼遥这话让罡拓蹙眉,她难道是不愿嫁给他?
鱼遥看到罡拓蹙眉担心他出言反驳,还不住在人鱼族后身后微微摇头示意,就是想让罡拓赞同她的说词。
人鱼族后仍怀疑的盯着战神,见多识广的司命神君立刻再打圆场。
“要说拜会未免客套,毕竟战神对族长与族后心怀感激多有恭敬。”
这话引来了人鱼族长与族后的目光,就是罡拓也怀疑他在胡说什么。
司命神君以眼神示意罡拓,就怕他出言否认。
罡拓碍于早先司命神君的提点,纵使拧眉也未反驳。
人鱼族后见到战神默认不免诧异,毕竟他此前的态度可不似这般。
“战神无须客套,今日你护遥儿之恩,我夫妇铭记于心,但是遥儿始终是我的女儿,谁也抢不走。”
人鱼族后话锋一转让罡拓蹙眉,“族后莫要忘记她的身分。”
“你──”
“族后说的是!战神自是赞同。”
司命神君硬是岔口打断人鱼族后,也换来罡拓不悦的眼神。
但是司命神君无暇解释,只以眼神强烈暗示战神千万别回嘴。
“战神便是赞同族后的话,今日才特意过来。”
这话也提醒了罡拓的来意,让本要反驳的他停下嘴来。
鱼遥见到罡拓不再说话松了口气,虽然心里并未听明白他与族母的对话。
“战神既然赞同,便不该妄想强行带走遥儿。”
“族后误会了,战神怎会是强行?便是因为尊重族长与族后,这才特意邀小仙前来,还望族长与族后能成全美事。”
“何谓美事?”人鱼族长谨慎追问。
鱼遥紧张,担心罡拓当真是为求亲而来。
罡拓不再弯弯绕绕直接表明道:“吾欲求娶鱼遥,望族长族后成全。”
人鱼族长与族后皆感愕然,尤其是族后,压根没有料到战神竟会为了求亲而来。
“你…这……”
鱼遥虽然已有预期,但是看到罡拓如此郑重其事的来向族父族母求娶自己,心里仍是受冲击,毕竟对方可是威震六界的战神,却肯为了求娶自己放下身段。
人鱼族长对于这桩婚事其实没有太大的意见,毕竟早已知晓女儿与战神的渊源,更何况他们也确实没有能力护住女儿。
人鱼族后也同鱼遥一般,没有预期战神肯为求娶女儿摆低姿态,但是心里对战神仍有介怀。
就在众人都将目光放到人鱼族后身上时,族后突然一手摸上太阳穴,貌似虚弱的软下身来。
“族母!”
“族后!”
鱼遥连忙扶住虚软的族母,人鱼族长也随即迎上前来,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都始料未及。
人鱼族长接手扶过族后,“族后,你这是怎么了?”
人鱼族后一个貌似虚弱的眼神,“扶我去榻上歇息,我身体突感不适。”
人鱼族长是了解自己妻子的,当即看出妻子不适的理由,其实是因为战神。
“战神见谅,今日族后身体不适,我先扶她去歇息。”
鱼遥跟鱼瑚也因为担心族母的情况,跟着要去关切。
罡拓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一时也有些反应不及。
倒是司命神君见多识广已经猜到大概,只是碍于眼下的情况也不便说破,心里半是庆幸亲事未成之余,也同情战神,看来要想得到族后这丈母娘的认同,还有段很长的路要走。
只不过宴会终究还是因为殷古戮的插曲提早结束,龙焰随即撇下一众宾客,拉着鱼瑚离开大殿。
鱼瑚原本以为龙焰急着拉她离开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哪知龙焰刚拉她到无人的地方,便一把甩开她的手,貌似嫌弃的模样让鱼瑚有些怔愣。
龙焰没有注意到鱼瑚的怔愣,只急着澄清,“本太子可不是因为喜欢你才选你当太子妃,我那是因为母后突然要求我选妃,我不得已才把蓝洋如意交给你,明白吗?”
鱼瑚没想到龙焰急着拉她出来,竟只是为了澄清这事,一时有些答不上话。
“你听明白了吗?”
鱼瑚看着龙焰没有马上接话,急着想挽回颜面的龙焰像才意识到自己的急切,以为鱼瑚这是伤心了。
“呃…你干啥不说话?”
“知道了。”鱼瑚平静的回答。
这下反倒是龙焰不平静了,“就这样?”
鱼瑚仍是温柔婉约的神情,甚至眼底还透着笑意,没有丝毫的伤心。
龙焰看着这样平静的鱼瑚反倒不高兴了,“你就一点都不觉得难过?”
“鱼瑚相信殿下这么说自有道理。”
“你…你难道就不想嫁给本太子?”龙焰气恼。
鱼瑚怎么可能不想,嫁给龙焰一直是她的梦想。
“能嫁予太子,是鱼瑚心之所愿。”
一句话才稍稍安抚了龙焰的愤怒,但嘴上仍有意见。
“那你听到我这么说不难受?”
也是到这时龙焰才意识到,他方才只急着想保留颜面,却没有意识到说的话是否会伤到她,如今却也不便再改口。
确实,鱼瑚如果不是太了解龙焰,听到他方才那些话,必定会难过不已。
但是她太了解龙焰,深知龙焰的个性,如果不是他自己愿意,纵使是龙王与龙后也勉强不了他,而他仍在大殿上将蓝洋如意交给她,这便足矣。
“太子在意鱼瑚难受?”
龙焰一窘,“你胡说什么呢?”
鱼瑚突然兴起了逗他的兴致,假意幽怨道:“那鱼瑚难受又有何用?”
龙焰顿时哑口,想改口又拉不下脸来,但是又不忍见鱼瑚伤心。
就在龙焰终于决定放下傲骄改口时,鱼遥的声音在这时横插进来──
“你休想再欺负我姐姐!”
“遥儿…”鱼瑚没想到妹妹会突然出现。
龙焰看到鱼遥,“又是你,你来干什么?”
鱼遥没有理会龙焰,直接一把走到鱼瑚面前。
“姐姐,你不用怕他,一会我们就去找族父族母,请他们去向王上与王后退了这门亲事。”
鱼瑚一愣,还来不及说话,龙焰已经先炸毛。
“你胡说什么呢?”
鱼遥却不怕他,“别以为你是太子就了不起,我姐姐她不会嫁给你。”
“遥儿,别胡说…”
“还敢胡言乱语,真以为本太子治不了你?”
“太子恕罪,遥儿年幼心性,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才不是这样!姐姐你真不需要怕他,我跟族父族母都能保护你。”
“放肆!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太子息怒…遥儿,休要再胡言乱语。”
鱼遥还不想住口,鱼瑚担心妹妹再惹恼龙焰,才情急说出心里话。
“嫁给太子是姐姐心之所愿。”
一句话让鱼遥当即愣住,也才止住龙焰的怒气。
“听到没有?你姐姐可是自个愿意嫁给我。”
龙焰的语气让鱼遥又气不过,“你少得意,姐姐肯定是碍于你太子的身分,不得已──”
“遥儿!不许再胡言乱语。”鱼瑚没想让妹妹继续惹恼龙焰,“殿下,遥儿年幼不明事理,还请您先行离开,让我与遥儿解释清楚。”
“还解释什么?她再胡搅蛮缠,本太子定不饶她。”
“谁不饶谁还不知道?别忘了我可是有战神撑腰。”
“你──”
“遥儿!不许再闹了。”
“姐姐…”鱼遥诧异,没想到姐姐会与龙焰站在一头。
“殿下,还请让我与遥儿单独说会话。”
龙焰虽然不乐意,但是眼看鱼瑚都这么说了,加上方才让她伤心的话,也不好再太过强硬。
“你若受她影响,我定饶不了她。”
“谁怕谁?我──”
“遥儿!”鱼瑚喊住妹妹,“殿下莫怪,我会向遥儿说明白,是我自己愿意当这太子妃。”
龙焰得到鱼瑚的保证,这才勉强要离去,临去前还怒瞪了鱼遥一眼,鱼遥也不甘示弱回瞪他。
等到龙焰负气离去,鱼遥立刻说道:“姐姐,那混账海牛已经走了,你不需要再怕他,咱们现在就去找族父族母,他们一定能阻止你嫁给龙焰。”
鱼遥说着就想拉鱼瑚离开,却反被鱼瑚扯住了人。
“遥儿,别再胡闹,姐姐是真心愿意嫁给太子。”
“姐姐?!”
“姐姐心仪太子,并无半点勉强。”
“不可能,姐姐怎么可能喜欢那混账海牛?”
“姐姐喜欢的并非是海戬,而是太子龙焰,一直都是,未曾变过。”
鱼遥听愣了,压根没有想到姐姐会这么说。
“二十年前,在你尚未出生时,姐姐便心悦太子,若非当时太子不愿意,他早已是你的姐夫,所以今后你莫要再与太子斗气,明白吗?”
鱼遥完全听傻了人,心里虽然还想反驳,但是见到姐姐一脸笃定的神情,也无法再固执的自我认定,反而兴起了疑惑。
“姐姐为何会喜欢那臭海牛?他有什么好的?脾气又差,还不讲道理。”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道理可言,就像你对战神,又是否能说的清?”
鱼遥顿时无言,跟着又想起方才罡拓突然向她求亲一事。
“那姐姐又是如何确信,那臭海牛是否也真心想娶姐姐?”
“太子的个性姐姐心知肚明,若非他愿意,纵使王上王后也勉强不来。”
鱼遥心里真正想问的却是,“姐姐可有办法确定对方的真心?”
鱼瑚听到这里,已经察觉出妹妹话中有话,“遥儿是有心事?”
鱼遥先是默然了几秒才松口,“如若战神也愿娶我为妻,姐姐以为是为何?”
鱼瑚一凛,“战神向你求亲了?”
鱼遥明白姐姐的惊讶,就是她自己也是始料未及,“姐姐以为是为何?”
知晓妹妹身世的鱼瑚并不难理解,只是想到族母那般反对战神与妹妹在一块,鱼瑚又如何能向妹妹说出真相?
“遥儿答应战神了?”鱼瑚试探性的问。
鱼遥摇头,“我无法确信他心里真正想娶的人究竟是我,还是那凡人红樱?”
鱼瑚看着妹妹为情所苦的模样,实在于心不忍,却又莫可奈何,也不知道该如何开解妹妹才好。
而另一边的司命神君面对汾阳公主的再次警告,心里更加忐忑,嘴上匆匆应允汾阳后,便寻了个借口赶紧离开。
从寝殿出来后,司命神君益发觉得为难,本来受战神嘱咐照看鱼遥就吃力不讨好,如今又来了汾阳,继续待在这龙宫他势必两面不讨好,如今唯有赶紧离开龙宫这是非之地返回人界为妙。
只不过司命神君的动作终究还是不够快,他才离开汾阳寝殿不久,就被突然现身的战神给堵住去路。
“战、战神…?!”
突然看到罡拓出现的司命神君心虚,尤其罡拓还一脸严凝的盯着他。
果然,战神是何等的精明,在人界发生的事怎能瞒的过他?
司命神君当即求饶道:“战神恕罪,都是小仙的错,但是小仙也属无奈…”
“你无奈什么?”
“欸?”
司命神君一愣,见战神仍拧着眉,心里犹豫是否要自白,却被罡拓接下来的话给打乱。
“吾有事情要问你。”
司命神君当即吓跪,“小仙不敢再隐瞒战神,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罡拓被司命神君夸张的举措搞得更加拧眉,“吾就是问你,若吾现在求娶鱼遥,你以为如何?”
“欸?”
司命神君傻眼,因为此事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罡拓误会司命神君的反应,“说话!”以为他亦是感到意外。
“战神…是想问小仙…您想求娶鱼遥?”
“你也觉得不妥?”
“不不…不是,小仙只是觉得太过突然。”
毕竟战神一直执着想等鱼遥恢复前世的记忆,所以迟迟未曾向她吐露真实的身分。
罡拓也没想到会一时动情向鱼遥求亲,因而陷入两难,因此方才鱼遥借故离开时他也未曾阻止,因为不知该如何善后,才会来找司命神君,希望能从他口中寻到适切的解决办法。
司命神君终于确定,战神并非是来追究他隐瞒汾阳附身曹心怜一事,心里松口气之余也才定下心神。
“还请战神容小仙先起来回话…”
罡拓本也未曾让他下跪,“起来说吧!”
司命神君这才支着地,略显狼狈的站起身来,心里暗自庆幸战神并未注意到他的异状。
“战神此前不是说过想等鱼遥恢复前世记忆,怎会突然想要求娶鱼遥?”
便是因为这样,罡拓对于已经说出口的话又难以收回,才会苦于解决之道,来询问擅长处理人界七情六欲的司命神君。
“你就说吾现下该如何是好?如今鱼遥尚未恢复前世记忆,若吾迎娶她,日后待她恢复记忆,是否会怪吾勉强于她。”
“战神这是多虑了,如今焰太子恢复记忆,也未忘记海戬之事,不正好说明鱼遥日后若是恢复前世记忆,也依然能记住今世,既如此您何不把握眼前与鱼遥多培养感情,日后纵使鱼遥当真恢复红樱的记忆,对您也已情根深种,自然不会怨怪您当年之事,这样不正好?”
司命神君的话恰恰一语惊醒了战神,确实,他此前一直担心鱼遥恢复红樱的记忆会怪罪于他,而今既有龙焰为例,不若趁着眼下与鱼遥培养感情正好。
“不错,既如此,吾便迎娶鱼遥。”
此话一出又让司命神君一怔,才想起汾阳此刻还在龙宫,若得知战神将求娶鱼遥,势必会闹个天翻地覆。
但眼下见战神主意已定,司命神君也不好再改口,正当犹豫突然又见战神要离去,连忙出声追问。
“战神这是要去哪?”
“自是去找鱼遥。”
“这就去?”
“不然呢?”
司命神君看着战神刚直的态度,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
“如今人鱼族长与族后就在龙宫,战神是否该先同他们商议才是?”
“何须多事?”
司命神君光听战神这话,就能确定他果真是不懂人情世故。
“毕竟人鱼族长与族后如今是鱼遥的生身父母,您与鱼遥的婚事理该征得他们的同意才是。”
罡拓拧眉未能理解司命神君这话,“他们不过是鱼遥名义上的亲族,一如吾下凡历劫般不足为重。”
“战神此言差矣,或许对您而言下凡不过是历劫,但是对鱼遥来说,前世的她只有区区十六载的寿命,今世亦不过二十载,是以不论是对前世父母,亦或是今世的人鱼族长与族后,都是她重若生命的至亲,战神既想娶她,自然也须看重才是。”
罡拓没想过这层道理,直到眼下司命神君点他,他仍略存怀疑。
“那你以为吾当如何?”
“自是先与人鱼族长以及族后商议才是。”
如今司命神君只能盼着能缓一会是一会,否则汾阳若是得知后又不知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罡拓下意识的拧眉,像是没想到这般麻烦。
司命神君见战神模样忍不住再提点道:“战神若是拜会人鱼族长与族后,还望将他们视为鱼遥的至亲才好。”否则就以战神这性子前去,怕是不把人私下里得罪光才是。
罡拓默然几秒,“你同吾一块去。”
“欸?!可是小仙……小仙……”要让汾阳知道他掺和战神与鱼遥的婚事,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如何?你不愿意?”罡拓眼神扫来。
“不不,当然不是,小仙自是乐意。”
“那走吧!”
司命神君顿时后悔不已,这下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要想再置身事外怕是难了。
***
虽然殷古戮已经逃走,但是他引起的余波仍在荡漾,尤其是对人鱼族长与族后的冲击更甚。
此刻因为两个女儿都不在寝殿,人鱼族后才肆意道出心中的不安。
“今日魔界竟敢堂而皇之冲着遥儿而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人鱼族长明白妻子的忧虑,安抚道:“有战神在,遥儿不会有事的。”
“便是因为战神才会连累遥儿至此。”人鱼族后至今仍对战神感到不满。
“方才在大殿上族后不也见到,战神在第一时间便护到遥儿跟前,而后更为了保护遥儿留在大殿,显见战神对遥儿的重视。”
人鱼族后对此无法否认,才勉强静下心气,“不管怎么说,遥儿有今日皆是受战神所累,不能再任由遥儿待在他身边。”
人鱼族长明白妻子如今仍是因为对战神的不满,所以失去冷静与判断。
“族后该明白,单凭你我之力是护不住遥儿的。”
“那也……难道就仅凭他是战神,就能将遥儿自我们身边抢走?”人鱼族后仍有不满。
人鱼族长只能再为战神缓颊,“想是战神天性刚硬,加上无心所以欠缺圆融,并非是存有恶意。”
“他既然无心就更不该强留遥儿,遥儿待在他身边只会受伤。”
人鱼族后除了是对战神态度的不满,更有着对女儿幸福的忧虑。
人鱼族长一时也无言以对,毕竟战神各方面而言,确实不算女儿的良配。
就在人鱼族长犹豫该如何说服妻子之际,鱼瑚姊妹也在这时回来。
“族父、族母。”
人鱼族长见到她们也算松了口气,“回来啦!”
“是,我与遥儿在外头耽搁了会,现在才回来。”
这话倒提醒人鱼族后,“遥儿,如今纵使在龙宫也不见得安全,日后你莫要独自落单。”
鱼遥知道族母的忧虑,“族母放心吧,战神会护住女儿的。”
“就是因为他才连累你至此,族母如何安心?”
“欸?”鱼遥没听明白。
人鱼族长与鱼瑚都意识到族后的嘴快,人鱼族长先开口圆场。
“你族母就是担心战神声名显赫,会连累于你。”
“其实并非如此,而是因为女儿……”鱼遥不知该从何解释在人界发生的事,“就如同今日,也是因为战神才护住女儿。”
“他本该如此!”人鱼族后越听女儿对战神的袒护,就对战神益发不满。
鱼遥注意到族母对战神不善的态度,“族母,您这是怎么了?”不解族母今日为何如此针对战神。
人鱼族后意识到引起女儿的注意,到嘴的不满才勉强收住,只是面色一时仍无法好转。
鱼瑚趁势缓颊道:“族母定是被稍早在大殿发生的事给吓着了,担忧你过甚才会如此。”
“族母,你放心吧,战神一定会护女儿安好的。”
听到女儿又为战神说话,人鱼族后心中又兴起不满。
人鱼族长连忙转移话题,“是啊,今日是瑚儿的喜事,你也当开心才是。”
人鱼族后自是替女儿开心,但是身为族母她仍须确认女儿的心意。
“瑚儿,你可是愿意嫁给太子?”
鱼遥一听当即以为族母也同自己一般不赞同,“族母,你劝劝姐姐吧,那臭海牛脾气又差又坏,有什么好的?”
“遥儿,不得胡言!”人鱼族长制止道。
人鱼族后只是看着鱼瑚,见她娇羞点头才安心的笑了。
“那就好,族母与你族父总算能了却一桩心事。”
“族母──”
“遥儿,如今太子已经恢复前世记忆,不再是过去的海戬,你不可再对太子无礼,明白吗?”
鱼遥眼看族父族母都跟姐姐一个心思,纵使对海戬仍有不满也只能应允。
“知道了。”
人鱼族后松口气道:“总算是有桩顺心的事能让族母宽慰。”
鱼瑚知道族母的忧思,“族母放心吧,一切都会顺遂的。”
人鱼族后忍不住再看向鱼遥,“若是你的亲事也能同你姐姐这般顺遂就好。”
“那是自然,战神都向女儿求亲──”
“什么?!”
人鱼族后一惊,人鱼族长也是始料未及。
鱼遥意识到嘴快,却也没想到族母会这般激动,以为他们泰半也会像对姐姐的亲事般开心,毕竟战神怎么也不比海戬差。
“遥儿,这话可不能乱说。”人鱼族长制止女儿。
人鱼族后已忍不住,“战神凭什么求娶你?族母不答应,他休想把你抢走!”
“族母……”鱼遥没想到族母会这么说。
“族母,您先别激动,遥儿就是打个比方。”鱼瑚安抚族母,担心她因激动万一说漏鱼遥的身世。
人鱼族后已顾不得其他,“遥儿,你说的可是你姐姐的意思?”
鱼遥顿时哑口,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回答才好。
这时,司命神君故作轻快的声音横插进来──
“族长、族后,这般凑巧,大家都在。”
鱼遥下意识回头,看到跟着司命神君一道前来的罡拓,一惊。
“你怎么来了?”
鱼瑚也没想到战神会同司命神君前来,当即担心的再回头望向族父族母。
人鱼族后看到战神已经忍不住,立刻过来一把拉过鱼遥带到身后,让鱼遥都一愣。
“战神过来是有何事?”
罡拓听出人鱼族后不善的语气,下意识蹙眉。
人鱼族长刻意迎上来打岔妻子,“我等参见战神,不知战神前来有何贵事?”
精于察言观色的司命神君立刻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开口圆场。
“族长、族后客气了,战神自是过来拜会。”
司命神君的话让人鱼族长一怔,人鱼族后亦是怀疑。
司命神君忙向战神使眼色,罡拓虽然接收到仍是不习惯,但是看了被人鱼族后护在身后的鱼遥,才略显僵硬的开口。
“族长、族后,多日不见。”
虽说罡拓的语气称不上谦逊,但已叫人鱼族长与族后诧异,尤其是族后更加怀疑。
若是战神这话在早先他们前去拜会时就说,时机还算恰当,不过人鱼族长这会碍于场面也只能应和。
“战神客气,该是我与族后前去拜会才是。”
人鱼族后再也按捺不住,“战神究竟所为何来?”手仍牢牢的拉着鱼遥不放。
罡拓的目光再越过人鱼族后看向鱼遥,鱼遥忍不住担心他该不是真为求亲而来,想到方才族母对罡拓的态度又不禁担心。
“族母,战神就是单纯前来拜会,您别多想。”
鱼遥这话让罡拓蹙眉,她难道是不愿嫁给他?
鱼遥看到罡拓蹙眉担心他出言反驳,还不住在人鱼族后身后微微摇头示意,就是想让罡拓赞同她的说词。
人鱼族后仍怀疑的盯着战神,见多识广的司命神君立刻再打圆场。
“要说拜会未免客套,毕竟战神对族长与族后心怀感激多有恭敬。”
这话引来了人鱼族长与族后的目光,就是罡拓也怀疑他在胡说什么。
司命神君以眼神示意罡拓,就怕他出言否认。
罡拓碍于早先司命神君的提点,纵使拧眉也未反驳。
人鱼族后见到战神默认不免诧异,毕竟他此前的态度可不似这般。
“战神无须客套,今日你护遥儿之恩,我夫妇铭记于心,但是遥儿始终是我的女儿,谁也抢不走。”
人鱼族后话锋一转让罡拓蹙眉,“族后莫要忘记她的身分。”
“你──”
“族后说的是!战神自是赞同。”
司命神君硬是岔口打断人鱼族后,也换来罡拓不悦的眼神。
但是司命神君无暇解释,只以眼神强烈暗示战神千万别回嘴。
“战神便是赞同族后的话,今日才特意过来。”
这话也提醒了罡拓的来意,让本要反驳的他停下嘴来。
鱼遥见到罡拓不再说话松了口气,虽然心里并未听明白他与族母的对话。
“战神既然赞同,便不该妄想强行带走遥儿。”
“族后误会了,战神怎会是强行?便是因为尊重族长与族后,这才特意邀小仙前来,还望族长与族后能成全美事。”
“何谓美事?”人鱼族长谨慎追问。
鱼遥紧张,担心罡拓当真是为求亲而来。
罡拓不再弯弯绕绕直接表明道:“吾欲求娶鱼遥,望族长族后成全。”
人鱼族长与族后皆感愕然,尤其是族后,压根没有料到战神竟会为了求亲而来。
“你…这……”
鱼遥虽然已有预期,但是看到罡拓如此郑重其事的来向族父族母求娶自己,心里仍是受冲击,毕竟对方可是威震六界的战神,却肯为了求娶自己放下身段。
人鱼族长对于这桩婚事其实没有太大的意见,毕竟早已知晓女儿与战神的渊源,更何况他们也确实没有能力护住女儿。
人鱼族后也同鱼遥一般,没有预期战神肯为求娶女儿摆低姿态,但是心里对战神仍有介怀。
就在众人都将目光放到人鱼族后身上时,族后突然一手摸上太阳穴,貌似虚弱的软下身来。
“族母!”
“族后!”
鱼遥连忙扶住虚软的族母,人鱼族长也随即迎上前来,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都始料未及。
人鱼族长接手扶过族后,“族后,你这是怎么了?”
人鱼族后一个貌似虚弱的眼神,“扶我去榻上歇息,我身体突感不适。”
人鱼族长是了解自己妻子的,当即看出妻子不适的理由,其实是因为战神。
“战神见谅,今日族后身体不适,我先扶她去歇息。”
鱼遥跟鱼瑚也因为担心族母的情况,跟着要去关切。
罡拓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一时也有些反应不及。
倒是司命神君见多识广已经猜到大概,只是碍于眼下的情况也不便说破,心里半是庆幸亲事未成之余,也同情战神,看来要想得到族后这丈母娘的认同,还有段很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