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唔哦哦哦哦哦！”
怀着绝对不能在这里止步的决心，田中龙之介打手出界得分。
落地的脚步踉跄，他抱着球柱迅速扭头看计分板：27比27！
乌野选手更换，2号木下久志发球。
“拜托了，连续得分，连续得分。”看台上嶋田诚摩挲双手，似乎比场内的队员们更紧张。
“久志好发！”“像上一场比赛那样！”
西谷夕和成田一仁的声音落到木下耳朵里。
像对条善寺的第一局那样。
木下回忆着当时的感觉，得分的难以置信，出手后球路感觉不错，抛球前坚定不移的目标。
脑中的画面收束在此刻掌心的球上，心跳声，平缓而有力。
复刻那种成就感！
这记跳飘球有着出手前根本想象不到的速度，直扑向从后排跑位上前的黄金川贯志。
“黄金川同学！”作並浩辅高声提醒，二传手“咦？哎？”两声，一时不知该接球还是让开位置。
这短暂的犹豫已足够球下坠，黄金川一边大喊“对不起”一边右手触球：落地就完了！
滑津舞很想捂脸。
黄金川各种意义上依然不够成熟，这一球直接被递到场外，小原豊不得不冲出来救球，作並递出第三下。
“机会球！”
缘下力将球稳稳垫向网口。
小原迅速回到网口，伊达工的三位拦网员蓄势待发。
6号没有冲出来，是全员的第一节奏攻击，会传给谁？
乌野前排两点攻，王牌5号在四号位，10号的三号位也能打，后排6号往右准备后二，1号和2号一同在助跑。
会传给谁？会传给——
“——”
谁也没有传给。
球从影山飞雄手中脱离，直接落到伊达工场内。
“二、二、二次球！”黄金川的惊呼中满是对同为二传手的影山的羡慕，“在这个时候二次，超级帅！”我也想这样二次得分！
乌野场内外的惊讶不遑多让。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菅原孝支双拳相对，把喜悦表达得像愤怒，“影山这家伙！”
被放飞的攻手们的心情多半和他差不多，田中直接跳起来捞过影山的脖子揉他的头，日向捶胸顿足地围着二传手转：“可恶，可恶，可恶！”
“没办法嘛。”原野绿单手支着脸，像是埋怨般嘀咕道，“前排两点，大家都这样想，不就完全被飞雄利用了吗。”
28比27，乌野第四个局点。
没有暂停了。
追分拓朗抑制住自己轻微的焦虑，手收拢到嘴边准备大声叮嘱一传，就见场内二口坚治活动四肢，高喊：“转换心情，拿下这一分！”
他放下手，发出半声鼻音。
该怎么做，看来大家都很清楚。
木下第二次将球放到掌心。
“再来一球！再来一球！”
——再来一球。
缘下力降低重心。
女川太郎接球，只起到三米线，黄金川需要移动补位。
按照那个7号二传手以往的习惯，不到位球很少背传……
不对！
他朝左大迈一步。
来自不成熟的黄金川最小心翼翼的二号位高球，小原豊可以全力挥臂！
个子真高！
田中的内心饱含羡慕嫉妒，但毫无退缩：这种速度可还难不住我们！
右侧梅津高举的手封住斜线，而留空的直线后——是缘下的地面防守。
“好防守！！！”西谷喊得近乎破音。
第一时间识别传球方向，判断攻手的线路提前取位。
好厉害，队长好厉害！
日向翔阳也不清楚心中的感慨到底是敬佩更多还是自己做不到的不甘更多。
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漂亮的防守起球，决不能浪费进攻机会：“后排！”
6号冲上来了！
——明明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怪人速攻的节奏比所有人的身体都快上一步，吹上仁悟的起跳错过穿过网口的球。
得分？没有。
作并准确地捕捉到了球的落点：“我来——抱歉！”
第一下救球直接弹回网前，黄金川头顶正上方，一米九的二传手几乎不需要起跳，抬手就能抵达球的高度。
木下下意识地想往前扑，又生生止住。
不对，伊达工和我们不同，二传手在后排，不能二次。
二口承认他有一瞬间的担心。
打球打上头忘记自己在前排还是后排这种失误并不是只有那个小不点会犯，更别说刚才乌野的混蛋二传手还来了个教科书示例，黄金是那种完全无法拒绝帅气的二次球的直觉性笨蛋！
黄金川的心中究竟有没有思考过二次球？
没有人知道。
能知道的只有，二传手的身后，吹上跳了起来。
那个7号真的有触球吗？泷之上佑辅恨不得拿望远镜确认。
从高个子二传手手中传出的最短距离三号位反击快球，拦网没有跟上，空网球挥下！
“绝对——”木下后仰着接下了这一球。
绝对不会让你们得分！
上步得太前，完全没调整到双臂接球姿势，球的冲力把他掀翻在地。
裁判没有吹哨，触球有效。菅原恨不得把身体探出栏杆外。
“中央！”
日向再次举起手。
得分，必须得分，这次一定要得分。
那个6号的后攻又要来了吗？
吹上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止住身体下意识想跳起来的反应。
“我在！”后排作並大声喊道。
没错，6号的力量不强，不能乱跳，给自由人留出最好的视野。
要把“铁壁”的意识，刻在脑子里。
不能被那个速攻牵着鼻子走，看球，追球，球在哪里，拦网才去到——哪里？
他瞪大眼睛。
后排进攻，球没有给6号。
影山，一丝不乱，稳健地将球传到身后。
王牌在前排四号位，副攻在前排三号位。
后排二号位……是谁？
——“缘下，你的后攻确实够呛。”
扣球练习告一段落，木下笑嘻嘻地把水瓶递过来。
“用不着你说。”
汗水差点滑到眼睛里，视线朦胧，不知道是疲惫还是什么原因，头热得发晕。
西谷很有精神地喊着“双重旋转闪电”翻滚式捡球，看着就累。
成田认真分析：“是助跑的问题？感觉跳不高。”
球场上，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停歇的后辈高高跳起，仿佛整个人停滞在空中。
他打消内心忍不住冒上来的期待：“我又不是日向，没有那种弹跳天分，还是老老实实脚踏实地比较好。”
一旁，真正践行着脚踏实地的同级生王牌两三口吸完能量果冻，把空包装袋捏出窸窣声响。
注意到他的视线，田中装模作样地手摸下巴，思考了一下：“跳不高……”
“那就打长线？”
——来自1号的后二进攻，长线。
“怎么样？”“漂亮的出界力！”
“这一球、”“下网咯。”
“再来！”“成田好拦！”
“还是不行？”“缘下学长，下一球我降低一点高度。”
“真的跳不动了……”“队长！可以用前脚掌脚趾球‘嗖’地一下，‘邦’地发力！”
“抱歉谷地同学，麻烦你陪我们练习。”“没事，啊，缘下学长，今天的成功率提高了3%！”
——这场比赛还是第一次给1号后排进攻吧？！
伊达工、不，大概关注着这场比赛的绝大多数人，此刻想的都是这句话。
“这小子（影山）。”乌养的低语只有他自己能听得到。
追分的目光同样落在二传手身上。
这一整局，都没有给过1号后排进攻。
所以这个轮次，我们的拦网无意识地把二号位放到最后去考虑。
再加上前一分二次球的影响，拦网贴在影山身前，把二号位的直线和中线都漏了出来。
在这种关键分，将现状察觉并利用，同时坚决地相信攻手能够成功。
……真是可怕。
缘下到达最高点。
他的弹跳不出色，完全比不过日向或伊达志也。
他的身高也不突出，不像梅津或月岛可以利用高度决胜负。
但，在二传手、进攻掩护的队友们创造出的、拦网员慢一步的机会中——
网对面，顶端的风景落到他眼里，明亮又开阔。
这就是日向眼中的世·界吗？
和在前排时全力往下扣的球相比，少了几分力量和速度的长线球，与小原的指尖擦肩而过，略过下方二口抬起的胳膊，落在底线边缘。
“哈哈哈哈。”菅原捧腹大笑，“你们看缘下的表情，那绝对是没想到自己能扣球、还能得分的表情！”
清水洁子的补充犀利：“和泽村第一次后二得分的时候表情一模一样。”
“？”泽村大地难以置信，“我那个时候是这样吗？”
“嗯。”两位同级生坚定地点头。
“……”有点想象不出来，但还能怎么办？
泽村摇头，选择和其他人一起笑出声。
“那是扣球？”甲本奏太对这记长线球十分疑惑，“速度好像更慢？”
“比起扣球可能更接近拍球。”原野绿回答他，举起右手做了个推出去的动作，“掌心包住球，但手腕没有刻意下压，所以球能够先平缓地飞出去。”
离网口越近、起跳越高，攻手在空中能选择的落点越多。
但缘下的后排进攻两项都没有，压腕只会让球在过网前下坠，被挡在乌野场内造成失误。
强力压腕扣下的前场球落地最快，地面队员最难防守。
相对的，长线球力量不足容易被拦网拦，速度不快后排队员能赶到接球，瞄准边线区域稍有偏差就会出界。
按理来说2号应该可以接到才对。
原野绿回忆当时场上的站位，不太确定地寻找答案。
可能是被日向学长吸引注意力，身体方向往三号位偏移了？
总而言之，这是集齐其他攻手诱饵的掩护、缘下自身练习的付出、二传手影山传球的果断，当然还有那么几分幸运成分的一分。
29比27，乌野拿下第二局。
队员们走回场边，日向还在抱怨：“可恶，我还以为一定会传给我。”
“传给你扣小便球，轻轻松松又被接住，给伊达工机会球吗？”影山斥责道。
“那是意外！”日向为来回球中自己的扣球被轻松接起辩解，“我扣下去的时候那里没人，自由人是之后才过去的！”
那一球伊达工也没完全组织好反击吧。
田中听着耳边不停歇的争论，懒得吐槽。
影山，对日向要求真严格啊。
木下彻底放松下来，心想被这样对待的幸好不是自己。
就是因为日向不会被打击到，影山才能这样直白地指责。
缘下不知第几次对怪人速攻搭档的相性感到微妙。
话说，他们不会累吗？
西谷庆祝的重拳狠狠击打在他胸口，缘下有些想吐：糟糕，才第二局，才1比1，我已经要累死了。
抬头望天试图抑制因疲惫涌上来的恶心感，他思考上一次这样累是什么时候。
去年、不，大概是前年，前乌养教练刚回来的魔鬼训练。
……居然只是两年前，为什么感觉像上个世纪的事情。
缘下意外地对上看台上的目光。
木下曾经问他，IH之后会不会引退。
“不啊。”
他其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否定的答案出自身体本能，却恰如其分。
正因为退出过，正因为逃避过。
正因如此，他才能确定，自己有多喜欢排球。
没有放弃实在太好了，还在球场上实在太好了，能给队伍做出贡献实在太好了。
疲惫，喜悦，压力，庆幸，紧张，畅快。
缘下享受着这一切。
看台上欢呼雀跃，泽村右手被菅原玩笑般塞了个啦啦队应援彩球，左手从栏杆空隙中伸出。
乌野前队长悄悄地，独一无二地，给了现队长一个大拇指。
*
·泽村大地
乌野高中OB（18岁）
最近的烦恼：弟弟妹妹们总是缠着他想去警校参观
·菅原孝支
乌野高中OB（18岁）
最近的烦恼：既然只有十天就满19岁了那提前说自己19岁也没问题吧？
·清水洁子
乌野高中OB（18岁）
最近的烦恼：隐形眼镜哪个厂商更好
“唔哦哦哦哦哦！”
怀着绝对不能在这里止步的决心，田中龙之介打手出界得分。
落地的脚步踉跄，他抱着球柱迅速扭头看计分板：27比27！
乌野选手更换，2号木下久志发球。
“拜托了，连续得分，连续得分。”看台上嶋田诚摩挲双手，似乎比场内的队员们更紧张。
“久志好发！”“像上一场比赛那样！”
西谷夕和成田一仁的声音落到木下耳朵里。
像对条善寺的第一局那样。
木下回忆着当时的感觉，得分的难以置信，出手后球路感觉不错，抛球前坚定不移的目标。
脑中的画面收束在此刻掌心的球上，心跳声，平缓而有力。
复刻那种成就感！
这记跳飘球有着出手前根本想象不到的速度，直扑向从后排跑位上前的黄金川贯志。
“黄金川同学！”作並浩辅高声提醒，二传手“咦？哎？”两声，一时不知该接球还是让开位置。
这短暂的犹豫已足够球下坠，黄金川一边大喊“对不起”一边右手触球：落地就完了！
滑津舞很想捂脸。
黄金川各种意义上依然不够成熟，这一球直接被递到场外，小原豊不得不冲出来救球，作並递出第三下。
“机会球！”
缘下力将球稳稳垫向网口。
小原迅速回到网口，伊达工的三位拦网员蓄势待发。
6号没有冲出来，是全员的第一节奏攻击，会传给谁？
乌野前排两点攻，王牌5号在四号位，10号的三号位也能打，后排6号往右准备后二，1号和2号一同在助跑。
会传给谁？会传给——
“——”
谁也没有传给。
球从影山飞雄手中脱离，直接落到伊达工场内。
“二、二、二次球！”黄金川的惊呼中满是对同为二传手的影山的羡慕，“在这个时候二次，超级帅！”我也想这样二次得分！
乌野场内外的惊讶不遑多让。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菅原孝支双拳相对，把喜悦表达得像愤怒，“影山这家伙！”
被放飞的攻手们的心情多半和他差不多，田中直接跳起来捞过影山的脖子揉他的头，日向捶胸顿足地围着二传手转：“可恶，可恶，可恶！”
“没办法嘛。”原野绿单手支着脸，像是埋怨般嘀咕道，“前排两点，大家都这样想，不就完全被飞雄利用了吗。”
28比27，乌野第四个局点。
没有暂停了。
追分拓朗抑制住自己轻微的焦虑，手收拢到嘴边准备大声叮嘱一传，就见场内二口坚治活动四肢，高喊：“转换心情，拿下这一分！”
他放下手，发出半声鼻音。
该怎么做，看来大家都很清楚。
木下第二次将球放到掌心。
“再来一球！再来一球！”
——再来一球。
缘下力降低重心。
女川太郎接球，只起到三米线，黄金川需要移动补位。
按照那个7号二传手以往的习惯，不到位球很少背传……
不对！
他朝左大迈一步。
来自不成熟的黄金川最小心翼翼的二号位高球，小原豊可以全力挥臂！
个子真高！
田中的内心饱含羡慕嫉妒，但毫无退缩：这种速度可还难不住我们！
右侧梅津高举的手封住斜线，而留空的直线后——是缘下的地面防守。
“好防守！！！”西谷喊得近乎破音。
第一时间识别传球方向，判断攻手的线路提前取位。
好厉害，队长好厉害！
日向翔阳也不清楚心中的感慨到底是敬佩更多还是自己做不到的不甘更多。
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漂亮的防守起球，决不能浪费进攻机会：“后排！”
6号冲上来了！
——明明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怪人速攻的节奏比所有人的身体都快上一步，吹上仁悟的起跳错过穿过网口的球。
得分？没有。
作并准确地捕捉到了球的落点：“我来——抱歉！”
第一下救球直接弹回网前，黄金川头顶正上方，一米九的二传手几乎不需要起跳，抬手就能抵达球的高度。
木下下意识地想往前扑，又生生止住。
不对，伊达工和我们不同，二传手在后排，不能二次。
二口承认他有一瞬间的担心。
打球打上头忘记自己在前排还是后排这种失误并不是只有那个小不点会犯，更别说刚才乌野的混蛋二传手还来了个教科书示例，黄金是那种完全无法拒绝帅气的二次球的直觉性笨蛋！
黄金川的心中究竟有没有思考过二次球？
没有人知道。
能知道的只有，二传手的身后，吹上跳了起来。
那个7号真的有触球吗？泷之上佑辅恨不得拿望远镜确认。
从高个子二传手手中传出的最短距离三号位反击快球，拦网没有跟上，空网球挥下！
“绝对——”木下后仰着接下了这一球。
绝对不会让你们得分！
上步得太前，完全没调整到双臂接球姿势，球的冲力把他掀翻在地。
裁判没有吹哨，触球有效。菅原恨不得把身体探出栏杆外。
“中央！”
日向再次举起手。
得分，必须得分，这次一定要得分。
那个6号的后攻又要来了吗？
吹上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止住身体下意识想跳起来的反应。
“我在！”后排作並大声喊道。
没错，6号的力量不强，不能乱跳，给自由人留出最好的视野。
要把“铁壁”的意识，刻在脑子里。
不能被那个速攻牵着鼻子走，看球，追球，球在哪里，拦网才去到——哪里？
他瞪大眼睛。
后排进攻，球没有给6号。
影山，一丝不乱，稳健地将球传到身后。
王牌在前排四号位，副攻在前排三号位。
后排二号位……是谁？
——“缘下，你的后攻确实够呛。”
扣球练习告一段落，木下笑嘻嘻地把水瓶递过来。
“用不着你说。”
汗水差点滑到眼睛里，视线朦胧，不知道是疲惫还是什么原因，头热得发晕。
西谷很有精神地喊着“双重旋转闪电”翻滚式捡球，看着就累。
成田认真分析：“是助跑的问题？感觉跳不高。”
球场上，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停歇的后辈高高跳起，仿佛整个人停滞在空中。
他打消内心忍不住冒上来的期待：“我又不是日向，没有那种弹跳天分，还是老老实实脚踏实地比较好。”
一旁，真正践行着脚踏实地的同级生王牌两三口吸完能量果冻，把空包装袋捏出窸窣声响。
注意到他的视线，田中装模作样地手摸下巴，思考了一下：“跳不高……”
“那就打长线？”
——来自1号的后二进攻，长线。
“怎么样？”“漂亮的出界力！”
“这一球、”“下网咯。”
“再来！”“成田好拦！”
“还是不行？”“缘下学长，下一球我降低一点高度。”
“真的跳不动了……”“队长！可以用前脚掌脚趾球‘嗖’地一下，‘邦’地发力！”
“抱歉谷地同学，麻烦你陪我们练习。”“没事，啊，缘下学长，今天的成功率提高了3%！”
——这场比赛还是第一次给1号后排进攻吧？！
伊达工、不，大概关注着这场比赛的绝大多数人，此刻想的都是这句话。
“这小子（影山）。”乌养的低语只有他自己能听得到。
追分的目光同样落在二传手身上。
这一整局，都没有给过1号后排进攻。
所以这个轮次，我们的拦网无意识地把二号位放到最后去考虑。
再加上前一分二次球的影响，拦网贴在影山身前，把二号位的直线和中线都漏了出来。
在这种关键分，将现状察觉并利用，同时坚决地相信攻手能够成功。
……真是可怕。
缘下到达最高点。
他的弹跳不出色，完全比不过日向或伊达志也。
他的身高也不突出，不像梅津或月岛可以利用高度决胜负。
但，在二传手、进攻掩护的队友们创造出的、拦网员慢一步的机会中——
网对面，顶端的风景落到他眼里，明亮又开阔。
这就是日向眼中的世·界吗？
和在前排时全力往下扣的球相比，少了几分力量和速度的长线球，与小原的指尖擦肩而过，略过下方二口抬起的胳膊，落在底线边缘。
“哈哈哈哈。”菅原捧腹大笑，“你们看缘下的表情，那绝对是没想到自己能扣球、还能得分的表情！”
清水洁子的补充犀利：“和泽村第一次后二得分的时候表情一模一样。”
“？”泽村大地难以置信，“我那个时候是这样吗？”
“嗯。”两位同级生坚定地点头。
“……”有点想象不出来，但还能怎么办？
泽村摇头，选择和其他人一起笑出声。
“那是扣球？”甲本奏太对这记长线球十分疑惑，“速度好像更慢？”
“比起扣球可能更接近拍球。”原野绿回答他，举起右手做了个推出去的动作，“掌心包住球，但手腕没有刻意下压，所以球能够先平缓地飞出去。”
离网口越近、起跳越高，攻手在空中能选择的落点越多。
但缘下的后排进攻两项都没有，压腕只会让球在过网前下坠，被挡在乌野场内造成失误。
强力压腕扣下的前场球落地最快，地面队员最难防守。
相对的，长线球力量不足容易被拦网拦，速度不快后排队员能赶到接球，瞄准边线区域稍有偏差就会出界。
按理来说2号应该可以接到才对。
原野绿回忆当时场上的站位，不太确定地寻找答案。
可能是被日向学长吸引注意力，身体方向往三号位偏移了？
总而言之，这是集齐其他攻手诱饵的掩护、缘下自身练习的付出、二传手影山传球的果断，当然还有那么几分幸运成分的一分。
29比27，乌野拿下第二局。
队员们走回场边，日向还在抱怨：“可恶，我还以为一定会传给我。”
“传给你扣小便球，轻轻松松又被接住，给伊达工机会球吗？”影山斥责道。
“那是意外！”日向为来回球中自己的扣球被轻松接起辩解，“我扣下去的时候那里没人，自由人是之后才过去的！”
那一球伊达工也没完全组织好反击吧。
田中听着耳边不停歇的争论，懒得吐槽。
影山，对日向要求真严格啊。
木下彻底放松下来，心想被这样对待的幸好不是自己。
就是因为日向不会被打击到，影山才能这样直白地指责。
缘下不知第几次对怪人速攻搭档的相性感到微妙。
话说，他们不会累吗？
西谷庆祝的重拳狠狠击打在他胸口，缘下有些想吐：糟糕，才第二局，才1比1，我已经要累死了。
抬头望天试图抑制因疲惫涌上来的恶心感，他思考上一次这样累是什么时候。
去年、不，大概是前年，前乌养教练刚回来的魔鬼训练。
……居然只是两年前，为什么感觉像上个世纪的事情。
缘下意外地对上看台上的目光。
木下曾经问他，IH之后会不会引退。
“不啊。”
他其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否定的答案出自身体本能，却恰如其分。
正因为退出过，正因为逃避过。
正因如此，他才能确定，自己有多喜欢排球。
没有放弃实在太好了，还在球场上实在太好了，能给队伍做出贡献实在太好了。
疲惫，喜悦，压力，庆幸，紧张，畅快。
缘下享受着这一切。
看台上欢呼雀跃，泽村右手被菅原玩笑般塞了个啦啦队应援彩球，左手从栏杆空隙中伸出。
乌野前队长悄悄地，独一无二地，给了现队长一个大拇指。
*
·泽村大地
乌野高中OB（18岁）
最近的烦恼：弟弟妹妹们总是缠着他想去警校参观
·菅原孝支
乌野高中OB（18岁）
最近的烦恼：既然只有十天就满19岁了那提前说自己19岁也没问题吧？
·清水洁子
乌野高中OB（18岁）
最近的烦恼：隐形眼镜哪个厂商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