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金周合宿的某天晚上，缘下和谷地在隔壁房间计算社团经费，乌野男子排球部新一届枕头大战火热进行中。
左手趁日向没注意一个枕头挥过去击倒，右手扬起被子遮掩冲过来的西谷的视线，田中往地上一趴，躲过甲本的背后进攻，得意大叫：“你们还差得远呢，我可是枕头大战之王！”
“这个外号一点气势也没有。”先一步被淘汰出局的木下艰难地从三床被子底下爬出来。
山口陷入要不要阻止的纠结中，月岛将被褥挪到最角落，抱着平板浑身散发出“敢过来你们就死定了”的气息。
八乙女蹭着学长的威压寻得一片安宁：“月岛学长现在的表情比拦网的时候可怕多了。”
田中完全不在意部分队友的感慨，刚想批评躺在一边装死的伊达兄弟俩干劲不足在战场上浑水摸鱼，梅津从角落里视死如归地尖叫着“对不起田中学长”扑上来，用身体充当第一道防线，背后重振旗鼓的日向双手抱着枕头一跃而起：“我赢了！我是新任‘枕头之王’！”
被褥因三人同时乱窜的冲力移动，田中被两人压得仰倒在地，挣扎着拿开脸上的枕头，对上影山面无表情的脸。
“……”
日向默默站起身，作为好学长不忘拉走状况外的梅津。
二传手没有参与这场闹剧，正在写排球日记的笔尖因为突如其来的冲撞停下，举起笔记本看向有些僵硬的田中。
“田中学长？”他老实地支起腿，往旁边挪动腾出空间。
田中绝不承认自己有一瞬间心虚。
“哈哈，影山你真用功啊。”他用笑容缓解尴尬，翻身整理影山被他撞飞而散落在外的行李，“我来收拾——？”
他茫然地看着手中的暖宝宝。
还是可重复利用型。
影山目光落到他手中，同样困惑：“为什么在我包里？绿不用了吗？”
田中：……
田中龙之介不擅长思考。
但此刻，他的脑细胞从未这般运转迅速，电光石火间串联起一切，瞠目结舌。
“影山，你小子……”
后辈的身影如此高大伟岸，遥不可及。
田中哽咽，泪流满面：“我要向你学习。”我还差得太远了。
恋爱就是战争。
只顾凭着直觉蒙头往前冲，从前无数次的“无视”结局虽然也很让人兴奋，但他的目标能止步于此吗？
——必然不行啊！
我田中龙之介，是无论面对什么样的高墙都要翻越到底的男人！
但是，毅力的上限已经能看到头了。
像影山那样不仅仅在学校、在社团有时间相处，回家路上、甚至回家之后还可以卿卿我我叽叽歪歪，睡前走到窗边，有可能迎面看到对面穿着睡衣正准备拉窗帘的她，露出可爱的笑容说“晚安”……
如果能重生成这样的关系该多好！
然而残酷的现实是，毕业之后发邮件联系都要找借口，更别说找机会见面。
当然，抱着“啊，现在她正在做什么呢”的期待心情，想象的过程也无限美好……
“沉溺于幻想不就彻底输了吗？我要脚踏实地制定计划！”田中知耻而后勇，发愤图强。
他捏紧拳头，蜕变出成熟的模样：谢谢你，影山，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过去的我了。
“？”
影山对自己究竟给田中造成了何种程度的暴击毫无所觉，心想要问问原野绿还需不需要暖宝宝。
起身拉开门，和忍不了喧哗声头冒青筋的部长面对面。
缘下扫过室内混战过后的满地狼藉。
罪魁祸首之一正拽着同级生痛哭：“救救我成田我完全没有方向！”
缘下：……
“木下！田中！西谷！”
“为什么我也要挨骂？我管得住田中和西谷吗！”
*
时间回到现实，IH宫城县预选决赛，第三局。
田中隐约知道，乌养教练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决定改变策略回位打。
虽然习惯了不回位打之后，他在二号位的进攻愈发熟练，以往成功率并不比四号位低。
但此刻伊达工赛点，二号位正对2号的二口坚治，加上移动拦迅速的1号青根高伸，相较之下，当然是四号位对面的8号女川太郎更好突破。
而且，四号位是扣球进攻最后的堡垒，也是王牌主攻手的最前线。
他缓慢地深呼吸。
大地学长他们毕业，升入三年级，田中并没有多少成为“最年长”的实感。
缘下当上队长，开始在细枝末节上斤斤计较；木下篡了他的副队长位置，拿着社团日志去开例会时严肃得如临大敌；成田好像变得更加大人范了，某种意义上深不可测；阿谷同学，阿谷同学从一开始就是满级，男人中的男人！
至于我……我成为乌野的王牌。
不管是木下还是日向，再加上不太讨喜的伊达志也，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比较，田中都有自己实力更强的绝对自信。
“王牌”的责任并不是压力，比起因为平凡而泄气，不如为平凡的自己还如此强大去自豪。
但现在的我和春高的我有什么变化？
田中不会否认球技上的进步，可仔细一想，“王牌”这个词汇继承到一成不变的他头上，完全是因为旭学长毕业了吧？
直线、中线、大斜线、小斜线。
高球、冲进、平拉开，大调攻。
根据形势选择不同的进攻手法，这些都是春高的田中也能做到的事情。
“田中学长！”
一传到位，影山在赛末的传球依然精准到让人毛骨悚然。
高度和角度都得到保障，三人拦网，田中喉间发出低鸣的吸气声。
选择更好突破的直线！
“一触！”女川大喊，吹上去追那颗还没落地的球。
封住斜线的青根神色不变，二口则是一定要在这个机会挑衅半句的：“别逃避啊王牌同学？”
“哈？！”田中怒目而视，条件反射的习性。
球被救了起来，伊达工的反击机会。
不可以在这里被得分！
田中、梅津、缘下，同样的三人拦网，在二口前方竖起高墙。
“——”
二口后扬的手拉到最开，仿佛全身力气都集中到臂膀，甩出的胳膊最后一刻——
“吊球！”
究竟是谁喊出的这一声，田中没时间辨别。
他用同样的语气对伊达工的王牌怒哂：“你在逃避吗王牌同学！”
“哈？”二口的脸色如出一辙地臭。
双方都清楚不是逃避。
无论用什么手段，拐直线也好吊球也好，能得分就能笑到最后。
而乌野对这记猝不及防的吊球：“影山！”
影山纵身鱼跃救起第一下！
“西谷学长！”“我来！”
二传手和自由人一同高喊。
积极进攻才是乌野，西谷将最后一步准确地踏在三米线后，节奏精准，自由人起跳传球——
同时位置差攻击，日向到达最高点的速度比任何人都要快！
翔阳配合得超棒！
西谷赞叹，他清楚比起经常练习的田中，日向对他的传球更生疏。
阿谷学长超厉害的传球！
日向感动，他深知三米线后跳传的难度，必须兼顾手上和脚下。
快得分！菅原差点高喊出声，他身旁，泽村握住栏杆的手收紧，无声地透露出手主人的急迫。
“机会球！”镰先叫嚷到破音，胳膊一抬绕过已经趴在栏杆上的笹谷，将茂庭捂眼的手拽开，“遮着眼睛怎么加油！”
日向的扣球没能落地，青根绝不让任何一球漏过他的拦网。
可恶！
田中收住助跑的脚：切换到拦网、球会从哪里来？7号二传手还在后排插上——
黄金川没有传球。
打手缓冲的球甚至都没有飞出三米线，没赶上拦网的女川第一下触球直接传给了再次起跳的青根！
——三号位！
田中痛苦地意识到他赶不上这段距离。
但梅津赶上了！
“一、一触！”一年级副攻如同气球漏气般尖锐爆鸣。
好厉害的声音！场上所有人共同的心声。
梅津仿佛明白众人的感慨，脸颊涨红，半是因为剧烈运动，半是因为害羞。
田中真想哈哈笑出声，但为了后辈脆弱的心脏，自诩最靠谱前辈的他只能调整好表情。
梅津，明明一个星期前的公开练习赛上还失误扣出负效率，现在站在决赛赛场上毫不露怯不说，还能有如此集中力的惊人发挥。
“我来！”西谷跟上，第一下起球。
影山一言不发，抬头等球的准备动作完美，看不出一丝传球倾向。
田中缓步下撤。
一个星期可以让梅津从惊慌紧张到大胆发挥。
更别说日向和影山，这俩人完全不知道什么是胆怯，梯次进攻都敢放到比赛场上第一次用。
还有缘下，那家伙什么时候那么大胆了？上午打条善寺的时候还扣过一次出界的后排进攻吧？
26比27落后，命悬一线的是我们（乌野）。
单纯凭根性已经走到头了。
就像无数次已读不回的邮件，想再进一步，可以利用的一切都要掌握。
没有犹豫的时间，必须抛出新的方法，没有恐惧的闲暇，必须尝试所有可能性。
——不惧怕任何挑战，成功的时候才称得上“英雄”！
“影山！”田中高举起手，“四号位！”
再说一遍，田中龙之介不擅长思考。
1号（青根）的拦网总是到最后一刻才给手，就像剪刀石头布作弊一样，后出的人可以直接得到胜利答案。
那么，复杂的策略全部抛开，最简单直观的道理：他来做最后出手的人不就好了？
——“那个1号扣球好快。”
田中比画出挥臂的动作，像是带着残影的鞭击：“怎么说来着，那种击球方式？”
“慢上快打。”缘下回答他。
“没错没错，”田中捏着下巴，“听起来好帅。”
“还很有效，控制节奏把挥臂的时间压缩到最后一刻，拦网就必须提前猜线路。”乌养简单点评，转身叮嘱影山和梅津去了。
“哦哦……”田中想入非非，缘下威胁的视线犹如实质：“你可别想着耍帅就一定要用啊。”
田中一个激灵，在他反驳前，就听队长继续说道：“至少把成功率提升到30%再用吧。”
木下：“30%就能用了吗？”
西谷：“只要合适0%也能用！”
成田：“0%和不会可没有区别。”
——昨晚练习的成功率是多少？
田中想不起来。
能确认的只有，球传到四号位，拉出靠近标志杆又离网有一段距离的弧度。
果然，影山的传球符合心意到让人恶心（感动）！
不需要口号，伊达工默契配合的三人移动到网端，余光瞟向起跳的攻手：斜线还是直线，从起跳姿势就能判断一二……？
球立在网口，旋转。
田中还在地上。
不，他并不是停滞的。
三米线后，右撇子主攻手最好发挥的斜向助跑，将所有冲力收在脚下。
而后，等球到位，等拦网员到位之后——
挥臂和腾空而起同时进行！到达最高点的瞬间便是球击出的瞬间！直线还是斜线？在得出结论之前，球划破空气，直坠场地！
犀利的、超内角、小斜线！
27比27，乌野的王牌（田中龙之介），视铁壁为无物，扣球得分！
“啊、”武田惊呼，迟疑，“这个是……锦山？”
“慢上快打。”
乌养恶人脸狞笑：“我就说之前打完练习赛，田中和影山跑去对面不知道干什么。”
乌鸦是杂食动物。
只要可以得分，任何方法，任何武器，都可以化为己用。
武田看向和队友们挨个击掌对拳的田中，记忆里锦山王牌渡部的脸模糊不清。
“真是可靠啊。”他笑道。
*
·田中龙之介
乌野高中3年2组
位置：主攻 ；背号：5
身高：178.5cm ；体重：70.7kg （高中三年级4月）
能力：力量5，弹跳3，体力4，头脑2，技术3，速度3
最近的烦恼：发邮件要检查很久汉字拼写是否错误，向姐姐寻求帮助，被敷衍“全部写平假名就好啦！”
黄金周合宿的某天晚上，缘下和谷地在隔壁房间计算社团经费，乌野男子排球部新一届枕头大战火热进行中。
左手趁日向没注意一个枕头挥过去击倒，右手扬起被子遮掩冲过来的西谷的视线，田中往地上一趴，躲过甲本的背后进攻，得意大叫：“你们还差得远呢，我可是枕头大战之王！”
“这个外号一点气势也没有。”先一步被淘汰出局的木下艰难地从三床被子底下爬出来。
山口陷入要不要阻止的纠结中，月岛将被褥挪到最角落，抱着平板浑身散发出“敢过来你们就死定了”的气息。
八乙女蹭着学长的威压寻得一片安宁：“月岛学长现在的表情比拦网的时候可怕多了。”
田中完全不在意部分队友的感慨，刚想批评躺在一边装死的伊达兄弟俩干劲不足在战场上浑水摸鱼，梅津从角落里视死如归地尖叫着“对不起田中学长”扑上来，用身体充当第一道防线，背后重振旗鼓的日向双手抱着枕头一跃而起：“我赢了！我是新任‘枕头之王’！”
被褥因三人同时乱窜的冲力移动，田中被两人压得仰倒在地，挣扎着拿开脸上的枕头，对上影山面无表情的脸。
“……”
日向默默站起身，作为好学长不忘拉走状况外的梅津。
二传手没有参与这场闹剧，正在写排球日记的笔尖因为突如其来的冲撞停下，举起笔记本看向有些僵硬的田中。
“田中学长？”他老实地支起腿，往旁边挪动腾出空间。
田中绝不承认自己有一瞬间心虚。
“哈哈，影山你真用功啊。”他用笑容缓解尴尬，翻身整理影山被他撞飞而散落在外的行李，“我来收拾——？”
他茫然地看着手中的暖宝宝。
还是可重复利用型。
影山目光落到他手中，同样困惑：“为什么在我包里？绿不用了吗？”
田中：……
田中龙之介不擅长思考。
但此刻，他的脑细胞从未这般运转迅速，电光石火间串联起一切，瞠目结舌。
“影山，你小子……”
后辈的身影如此高大伟岸，遥不可及。
田中哽咽，泪流满面：“我要向你学习。”我还差得太远了。
恋爱就是战争。
只顾凭着直觉蒙头往前冲，从前无数次的“无视”结局虽然也很让人兴奋，但他的目标能止步于此吗？
——必然不行啊！
我田中龙之介，是无论面对什么样的高墙都要翻越到底的男人！
但是，毅力的上限已经能看到头了。
像影山那样不仅仅在学校、在社团有时间相处，回家路上、甚至回家之后还可以卿卿我我叽叽歪歪，睡前走到窗边，有可能迎面看到对面穿着睡衣正准备拉窗帘的她，露出可爱的笑容说“晚安”……
如果能重生成这样的关系该多好！
然而残酷的现实是，毕业之后发邮件联系都要找借口，更别说找机会见面。
当然，抱着“啊，现在她正在做什么呢”的期待心情，想象的过程也无限美好……
“沉溺于幻想不就彻底输了吗？我要脚踏实地制定计划！”田中知耻而后勇，发愤图强。
他捏紧拳头，蜕变出成熟的模样：谢谢你，影山，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过去的我了。
“？”
影山对自己究竟给田中造成了何种程度的暴击毫无所觉，心想要问问原野绿还需不需要暖宝宝。
起身拉开门，和忍不了喧哗声头冒青筋的部长面对面。
缘下扫过室内混战过后的满地狼藉。
罪魁祸首之一正拽着同级生痛哭：“救救我成田我完全没有方向！”
缘下：……
“木下！田中！西谷！”
“为什么我也要挨骂？我管得住田中和西谷吗！”
*
时间回到现实，IH宫城县预选决赛，第三局。
田中隐约知道，乌养教练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决定改变策略回位打。
虽然习惯了不回位打之后，他在二号位的进攻愈发熟练，以往成功率并不比四号位低。
但此刻伊达工赛点，二号位正对2号的二口坚治，加上移动拦迅速的1号青根高伸，相较之下，当然是四号位对面的8号女川太郎更好突破。
而且，四号位是扣球进攻最后的堡垒，也是王牌主攻手的最前线。
他缓慢地深呼吸。
大地学长他们毕业，升入三年级，田中并没有多少成为“最年长”的实感。
缘下当上队长，开始在细枝末节上斤斤计较；木下篡了他的副队长位置，拿着社团日志去开例会时严肃得如临大敌；成田好像变得更加大人范了，某种意义上深不可测；阿谷同学，阿谷同学从一开始就是满级，男人中的男人！
至于我……我成为乌野的王牌。
不管是木下还是日向，再加上不太讨喜的伊达志也，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比较，田中都有自己实力更强的绝对自信。
“王牌”的责任并不是压力，比起因为平凡而泄气，不如为平凡的自己还如此强大去自豪。
但现在的我和春高的我有什么变化？
田中不会否认球技上的进步，可仔细一想，“王牌”这个词汇继承到一成不变的他头上，完全是因为旭学长毕业了吧？
直线、中线、大斜线、小斜线。
高球、冲进、平拉开，大调攻。
根据形势选择不同的进攻手法，这些都是春高的田中也能做到的事情。
“田中学长！”
一传到位，影山在赛末的传球依然精准到让人毛骨悚然。
高度和角度都得到保障，三人拦网，田中喉间发出低鸣的吸气声。
选择更好突破的直线！
“一触！”女川大喊，吹上去追那颗还没落地的球。
封住斜线的青根神色不变，二口则是一定要在这个机会挑衅半句的：“别逃避啊王牌同学？”
“哈？！”田中怒目而视，条件反射的习性。
球被救了起来，伊达工的反击机会。
不可以在这里被得分！
田中、梅津、缘下，同样的三人拦网，在二口前方竖起高墙。
“——”
二口后扬的手拉到最开，仿佛全身力气都集中到臂膀，甩出的胳膊最后一刻——
“吊球！”
究竟是谁喊出的这一声，田中没时间辨别。
他用同样的语气对伊达工的王牌怒哂：“你在逃避吗王牌同学！”
“哈？”二口的脸色如出一辙地臭。
双方都清楚不是逃避。
无论用什么手段，拐直线也好吊球也好，能得分就能笑到最后。
而乌野对这记猝不及防的吊球：“影山！”
影山纵身鱼跃救起第一下！
“西谷学长！”“我来！”
二传手和自由人一同高喊。
积极进攻才是乌野，西谷将最后一步准确地踏在三米线后，节奏精准，自由人起跳传球——
同时位置差攻击，日向到达最高点的速度比任何人都要快！
翔阳配合得超棒！
西谷赞叹，他清楚比起经常练习的田中，日向对他的传球更生疏。
阿谷学长超厉害的传球！
日向感动，他深知三米线后跳传的难度，必须兼顾手上和脚下。
快得分！菅原差点高喊出声，他身旁，泽村握住栏杆的手收紧，无声地透露出手主人的急迫。
“机会球！”镰先叫嚷到破音，胳膊一抬绕过已经趴在栏杆上的笹谷，将茂庭捂眼的手拽开，“遮着眼睛怎么加油！”
日向的扣球没能落地，青根绝不让任何一球漏过他的拦网。
可恶！
田中收住助跑的脚：切换到拦网、球会从哪里来？7号二传手还在后排插上——
黄金川没有传球。
打手缓冲的球甚至都没有飞出三米线，没赶上拦网的女川第一下触球直接传给了再次起跳的青根！
——三号位！
田中痛苦地意识到他赶不上这段距离。
但梅津赶上了！
“一、一触！”一年级副攻如同气球漏气般尖锐爆鸣。
好厉害的声音！场上所有人共同的心声。
梅津仿佛明白众人的感慨，脸颊涨红，半是因为剧烈运动，半是因为害羞。
田中真想哈哈笑出声，但为了后辈脆弱的心脏，自诩最靠谱前辈的他只能调整好表情。
梅津，明明一个星期前的公开练习赛上还失误扣出负效率，现在站在决赛赛场上毫不露怯不说，还能有如此集中力的惊人发挥。
“我来！”西谷跟上，第一下起球。
影山一言不发，抬头等球的准备动作完美，看不出一丝传球倾向。
田中缓步下撤。
一个星期可以让梅津从惊慌紧张到大胆发挥。
更别说日向和影山，这俩人完全不知道什么是胆怯，梯次进攻都敢放到比赛场上第一次用。
还有缘下，那家伙什么时候那么大胆了？上午打条善寺的时候还扣过一次出界的后排进攻吧？
26比27落后，命悬一线的是我们（乌野）。
单纯凭根性已经走到头了。
就像无数次已读不回的邮件，想再进一步，可以利用的一切都要掌握。
没有犹豫的时间，必须抛出新的方法，没有恐惧的闲暇，必须尝试所有可能性。
——不惧怕任何挑战，成功的时候才称得上“英雄”！
“影山！”田中高举起手，“四号位！”
再说一遍，田中龙之介不擅长思考。
1号（青根）的拦网总是到最后一刻才给手，就像剪刀石头布作弊一样，后出的人可以直接得到胜利答案。
那么，复杂的策略全部抛开，最简单直观的道理：他来做最后出手的人不就好了？
——“那个1号扣球好快。”
田中比画出挥臂的动作，像是带着残影的鞭击：“怎么说来着，那种击球方式？”
“慢上快打。”缘下回答他。
“没错没错，”田中捏着下巴，“听起来好帅。”
“还很有效，控制节奏把挥臂的时间压缩到最后一刻，拦网就必须提前猜线路。”乌养简单点评，转身叮嘱影山和梅津去了。
“哦哦……”田中想入非非，缘下威胁的视线犹如实质：“你可别想着耍帅就一定要用啊。”
田中一个激灵，在他反驳前，就听队长继续说道：“至少把成功率提升到30%再用吧。”
木下：“30%就能用了吗？”
西谷：“只要合适0%也能用！”
成田：“0%和不会可没有区别。”
——昨晚练习的成功率是多少？
田中想不起来。
能确认的只有，球传到四号位，拉出靠近标志杆又离网有一段距离的弧度。
果然，影山的传球符合心意到让人恶心（感动）！
不需要口号，伊达工默契配合的三人移动到网端，余光瞟向起跳的攻手：斜线还是直线，从起跳姿势就能判断一二……？
球立在网口，旋转。
田中还在地上。
不，他并不是停滞的。
三米线后，右撇子主攻手最好发挥的斜向助跑，将所有冲力收在脚下。
而后，等球到位，等拦网员到位之后——
挥臂和腾空而起同时进行！到达最高点的瞬间便是球击出的瞬间！直线还是斜线？在得出结论之前，球划破空气，直坠场地！
犀利的、超内角、小斜线！
27比27，乌野的王牌（田中龙之介），视铁壁为无物，扣球得分！
“啊、”武田惊呼，迟疑，“这个是……锦山？”
“慢上快打。”
乌养恶人脸狞笑：“我就说之前打完练习赛，田中和影山跑去对面不知道干什么。”
乌鸦是杂食动物。
只要可以得分，任何方法，任何武器，都可以化为己用。
武田看向和队友们挨个击掌对拳的田中，记忆里锦山王牌渡部的脸模糊不清。
“真是可靠啊。”他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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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龙之介
乌野高中3年2组
位置：主攻 ；背号：5
身高：178.5cm ；体重：70.7kg （高中三年级4月）
能力：力量5，弹跳3，体力4，头脑2，技术3，速度3
最近的烦恼：发邮件要检查很久汉字拼写是否错误，向姐姐寻求帮助，被敷衍“全部写平假名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