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搞什么啊乌野那群混蛋！”镰先愤怒地握紧拳头，“这种关键时刻别给我整莫名其妙的新招啊！”
球场上的形势转换过快，从乌野被动防反到田中扣球得分几乎只是一瞬间，镰先扯着茂庭的手还没来得及松开，后者发出疼痛的惨叫：“快松手白痴肌肉男！”手要被你抓断了！
老好人前队长第一次当面唤出这个二口起的外号，镰先更加怒火中烧：“哈？”
笹谷没有心思为同伴们的内讧担忧，用一记帅气暴扣得分的田中，仿佛运气也开始站到他那边般，在发球轮发出了本局第一个无触球得分。
28比27，全场沸腾！
“绝对拿下这一分！”二口提高声音将伊达工的注意力凝聚。
田中的第二个发球，弧度依旧犀利，气势如虹冲向伊达工阵中，后排主攻和自由人接发站位的结合部。
好发。
谷地攥紧手中的笔，接着却见那个唯一颜色不同的身影声嘶力竭：“出界！”
球仅毫厘之差，划过小原试图接球又在最后一刻停下的双臂。
边裁高举旗帜：出界！
“可恶啊啊啊啊！”田中哀嚎。
“……”
西谷望向对面被队友们按头欢呼的自由人。
在乌野赛点的关键时刻，还敢如此大胆地放过擦着底线的发球。
我可不会认输。他心想，降低重心：“来吧！”
“真是不简单。”乌养系心同样也在感慨。
分与分之间的“重量”是不同的。
稳扎稳打一攻的一分，防反球连续得分的一分，局末关键分的一分，还有决赛第三局决定最后结果的一分。
毫无疑问，此时站在悬崖边上从对方嘴里撕咬下来的一分，是最沉重的。
不能认输，不能松懈，不能偷懒，赌上前面所有分数（付出）的成败就在此刻。
乌养原本担心第一次走上决赛的梅津不适应这种压力，但他的表现又证明了自己。
田中顺利扣出那颗小斜线球后更是满血复活般，场上就属他要球的声音最大。
不，日向制造的声响不落下风：“前排！”
大概日向发出声音才让伊达工放心，一旦沉默下来混入人群，快攻的刀锋便会掩藏在最致命时刻划出一击。
乌野第五个赛点、第六个赛点、第七个赛点……
哪一方会先心急？
黄金川发球下网，32比31，乌野第八个赛点。
“运气不错。”缘下回身庆祝，不着痕迹地擦去滑到眼角模糊视线的汗水。
黄金川整个人都僵住了，颤颤抖抖的道歉没喊出来，二口头也不回：“回去练一百个发球！”
他鼻尖一酸，压抑住情绪用力弯腰：“是！”
吼声震耳欲聋，黄金川总是将气势用在莫名其妙的地方。
追分不由得回忆上一次黄金川在他面前，大喊着深深鞠躬的时候。
“教——练——”
那是黄金周合宿的最后一天，和他校的练习赛全部结束。
“请问！”黄金川一字一句吼道，“我为什么是二传手！”
大概自己也觉得问出这个问题十分奇怪和愚笨，他始终压低上身不敢抬头。
所以追分没能第一时间明白他的意思。
还是作並气喘吁吁跑过来：“对不起，追分教练。”
小个子自由人扯住黄金川的衣摆想把同级生拉走，纹丝不动。
于是他为难地吞了吞口水，放弃地妥协：“黄金川同学想问，为什么追分教练当初为什么建议他当二传手，而不是像青根学长那样的副攻。”
黄金川弯着腰点头：“没错，请告诉我答案！”
追分本想像过去黄金川无数次犯蠢一样应付过去，见他不得到答案绝不起身的架势，到嘴边的话又收住，换了句台词。
“茂庭毕业后我们队缺一个二传手。”
“哎？”
黄金川愣愣地抬起头，先前准备好的所有决心都忘了。
作並尴尬地收回手：追分教练！为什么要这么直白地说出真相？黄金川同学肯定又会自顾自地大受打击自寻烦恼！
追分无情地击碎黄金川最后一点幻想：“刚好你还没决定位置，我就选你当二传手了。”
“大概当初让你打副攻或者接应，你的实力也能成为首发吧。”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很有才能、是天生的二传手之类的……
黄金川从来藏不住情绪，大受打击而悲伤得要哭泣。
追分叹气。
一个对团队有利的决策，对团队中的个人常常显得冷漠甚至残酷，作为教练他不打算否认这一点。
只是，看着眼前一米九的高个子。
“我很期待成为二传手的你。”
“队伍换代，阵容需要，从教练的角度考量，你并不是唯一选择。”追分说，“但看到你的时候我突然想，在全日本、不，大概整个世界都少见的巨型二传手将打造出什么样的队伍，能让其他人震惊：‘居然有一米九的二传手’……我觉得很有趣。”
“这份有趣和好奇完全是我个人没能抑制的私心，我很抱歉。”
心里话一开口就有些收不住，追分反思自己人到中年居然还有这么敏感文艺的时候，抬眉去看黄金川作何反应。
“……？”
黄金川头顶冒烟，思考过载彻底宕机中。
追分头疼地拧了拧鼻梁：对不起，黄金川同学，忘记你的情况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我的错。
他双手按住黄金川的肩，恢复往常的沉着冷静：“黄金川，你不是那种资质惊人的二传手，但一定有只·有·你作为二传手才能做到的事情。”
对付坦诚直率换句话说就是头脑简单的二传手，一句话就够了。
“你是独一无二的。”追分坚定道。
作並发誓，他听到了花儿绽放的声音，一定代表黄金川同学瞬间阴转晴的心情。
*
独一无二的二传手并不知道自家教练正在想什么。
伊达工不断挽救赛点，咬住一攻的同时必须连续得分，防反球，组织进攻！
“二口学长！”黄金川大喊。
速度慢一点没关系，但一定要保证高度的四号位传球，离网口拉开一点距离，方便攻手面对拦网临时调整。
传到二口学长擅长的位置，然后得分！
“看招！”二口怒吼。
球砸开乌野拦网的缝隙，发出厚重的钉地板声音。
连续得分，伊达工第二个赛点。
扣球的时候吼得大声，二口落地却有些腿打战，扶着网柱看向比分：35比34。
啊，可怕，我们这是今天第二场比赛哎，还要打到40分吗？加上昨天我们打了几个40分？
王牌只让自己的疲惫控制身体一秒，一个深呼吸调整表情，站直身回头要鼓励队员，就见黄金川如同大型犬般眼神激动扑闪：“二口学长，我刚刚是不是传得很好？”
“……”应付黄金川好累，他不想扮演好队长了。
青根将手放到没等到夸奖的二传手肩上：“好。”
……
伊达工所有人：？？？
“青根刚才是不是说话了？我在幻听吗？”二口大为震撼。
“不是幻听，他说了‘好’，他对黄金川说‘好’。”小原冷静地掐大腿。
“我、我居然敢让青根学长为我说话了！”黄金川直接哭了出来，“青根学长夸我的传球好，死而无憾了！”
只有女川最快回神：“不对你们清醒一点，青根本来就会说话，他以前说过话的！”
女川学长看起来也并不清醒。
作並努力克制自己望向板凳区的欲望：亮同学如果知道青根学长夸了黄金川同学，会不会嫉妒到暗杀……不好，他的思维方式也被带偏了。
没有更多给伊达工球员们震惊的时间，裁判吹响比赛继续的哨声。
我必须回馈青根学长的称赞！
黄金川下定决心。
女川第二次发球。
乌野对他的发球已经不再陌生，一传完美到位，同时位置差进攻。
伊达工最强的三面铁壁反应迅速：“一触！”
田中弹飞向后场的扣球被作並艰难防起：“抱歉，掩护！”
“我来！”我可以传！
黄金川大迈步去够那颗三米线后的球，女川见状自觉后退身位，让给二传手。
仅仅是传出去还不够，黄金川想，余光扫向网对面乌野的前排拦网：必须传出能得分的完美球！*
这个时机，就传到——那里！
黄金川背身传球，球刚出手就吸了口冷气：短了。
目标是前排三号位的快球，乌野本准备拦调整攻，梅津的脚步有向四号位偏移。
但这一球传短了！青根起跳到最高点的时候，球还在他肩膀后！
“！”三年级副攻的背影毫不动摇。
球过于开网，还速度慢，梅津立刻锁定目标，三人拦网成型。
青根拧着上半身扣了一个轻飘飘的处理球，无声地告知二传手：再来一次。
二口在四号位大喊：“黄金这回传个好点的！”
反弹球，重新回到伊达工半场，作並稳健地垫高：“黄金川同学！”
多么完美的第一次起球。
黄金川突然想起，让他去问教练“为什么我是二传手”最主要的原因，是滑津亮的“真羡慕”。
原来如此，那句“小宝宝”是这个意思。
黄金川开始打球、成为二传手还不满两年，要练习补强的地方还有很多。
自己大概无法像乌野的影山那样能随时随地地传出精密的到位球，和白鸟泽那个一年级的新人二传手比都少些经验。
兴奋过头想扣二次球，女川学长叹着气给他传球；拦网冲太猛漏出线路，作並同学在后面无奈地防守弥补；传球急躁立不到网口，二口学长抱怨着努力去够球；偶尔泄气想找人安慰，一直观察大家的青根学长默默出现，用行动表示他的可靠。
他是被所有人“宠”着，队伍中最普通、最脆弱、最重要的二传手。
拦网练习，扣球练习，接球练习，防守练习，发球练习，所有练习黄金川都喜欢。
但他最最最最最喜欢的，果然还是传球！
面朝四号位，右肩和网拉出大约半个胳膊的距离。
起跳，等待球落下，探出的双手将旋转全部“杀死”，带动腰腹的核心力量，从臂膀到指尖，给出速度。
球——
轻缓缓地落在乌野中场。
“咚。”
第一下，是二次球落地的弹击声。
第二下，是重叠交错的，乌野后排队员鱼跃救球而扑倒在地的伏地声。
第三下，是裁判宣布最后一分的口哨声。
之后的声音黄金川听不见了，大概因为冲上来死死抱住他的队友们像是欢呼又像是痛哭，吼声贴着他的耳朵，让他怀疑自己会不会耳聋。
不，还有一个声音是他能听到的。
嘭，嘭，嘭。
心脏强有力地跳动，汇聚成轰鸣。
“我……”黄金川加入大家喜悦的落泪中，“我是二传手。”
独一无二的二传手。
“白痴，你当然是二传手。”二口敲他的头，一米八的个子被两个一米九夹在中间，“别挤了，我呼吸困难了！”
视线穿过一张张又哭又笑的脸，落到后方伊达工横幅上，第一次露出见了鬼的惊恐表情：“喂、喂，茂庭学长和镰先学长在干什么？！”
二传手艰难回头，看见笹谷绝望地一手一个，拉着两个上半身已经全部探出栏杆的人的衣领，无声地张嘴。
黄金川辨别出他的口型：救、命。
……
“快点救人要出人命了！垫子，有没有垫子！”
*
比赛结束。
局比分2（伊达工）比1（乌野），三局小分：25比21、27比29、36比34。
胜者：伊达工业高中，IH全国大赛出场决定。
*
·滑津舞
伊达工业高中3年C班
职位：经理
身高：161.1cm ；体重：46.3kg （高中三年级4月）
能力：力量2，弹跳1，体力3，头脑4，技术3，速度2
最近的烦恼：弟弟是白痴
·追分拓朗
伊达工业高中男子排球部总教练（47岁）
最近的烦恼：“大叔”和“成熟男人”有什么不同？
“搞什么啊乌野那群混蛋！”镰先愤怒地握紧拳头，“这种关键时刻别给我整莫名其妙的新招啊！”
球场上的形势转换过快，从乌野被动防反到田中扣球得分几乎只是一瞬间，镰先扯着茂庭的手还没来得及松开，后者发出疼痛的惨叫：“快松手白痴肌肉男！”手要被你抓断了！
老好人前队长第一次当面唤出这个二口起的外号，镰先更加怒火中烧：“哈？”
笹谷没有心思为同伴们的内讧担忧，用一记帅气暴扣得分的田中，仿佛运气也开始站到他那边般，在发球轮发出了本局第一个无触球得分。
28比27，全场沸腾！
“绝对拿下这一分！”二口提高声音将伊达工的注意力凝聚。
田中的第二个发球，弧度依旧犀利，气势如虹冲向伊达工阵中，后排主攻和自由人接发站位的结合部。
好发。
谷地攥紧手中的笔，接着却见那个唯一颜色不同的身影声嘶力竭：“出界！”
球仅毫厘之差，划过小原试图接球又在最后一刻停下的双臂。
边裁高举旗帜：出界！
“可恶啊啊啊啊！”田中哀嚎。
“……”
西谷望向对面被队友们按头欢呼的自由人。
在乌野赛点的关键时刻，还敢如此大胆地放过擦着底线的发球。
我可不会认输。他心想，降低重心：“来吧！”
“真是不简单。”乌养系心同样也在感慨。
分与分之间的“重量”是不同的。
稳扎稳打一攻的一分，防反球连续得分的一分，局末关键分的一分，还有决赛第三局决定最后结果的一分。
毫无疑问，此时站在悬崖边上从对方嘴里撕咬下来的一分，是最沉重的。
不能认输，不能松懈，不能偷懒，赌上前面所有分数（付出）的成败就在此刻。
乌养原本担心第一次走上决赛的梅津不适应这种压力，但他的表现又证明了自己。
田中顺利扣出那颗小斜线球后更是满血复活般，场上就属他要球的声音最大。
不，日向制造的声响不落下风：“前排！”
大概日向发出声音才让伊达工放心，一旦沉默下来混入人群，快攻的刀锋便会掩藏在最致命时刻划出一击。
乌野第五个赛点、第六个赛点、第七个赛点……
哪一方会先心急？
黄金川发球下网，32比31，乌野第八个赛点。
“运气不错。”缘下回身庆祝，不着痕迹地擦去滑到眼角模糊视线的汗水。
黄金川整个人都僵住了，颤颤抖抖的道歉没喊出来，二口头也不回：“回去练一百个发球！”
他鼻尖一酸，压抑住情绪用力弯腰：“是！”
吼声震耳欲聋，黄金川总是将气势用在莫名其妙的地方。
追分不由得回忆上一次黄金川在他面前，大喊着深深鞠躬的时候。
“教——练——”
那是黄金周合宿的最后一天，和他校的练习赛全部结束。
“请问！”黄金川一字一句吼道，“我为什么是二传手！”
大概自己也觉得问出这个问题十分奇怪和愚笨，他始终压低上身不敢抬头。
所以追分没能第一时间明白他的意思。
还是作並气喘吁吁跑过来：“对不起，追分教练。”
小个子自由人扯住黄金川的衣摆想把同级生拉走，纹丝不动。
于是他为难地吞了吞口水，放弃地妥协：“黄金川同学想问，为什么追分教练当初为什么建议他当二传手，而不是像青根学长那样的副攻。”
黄金川弯着腰点头：“没错，请告诉我答案！”
追分本想像过去黄金川无数次犯蠢一样应付过去，见他不得到答案绝不起身的架势，到嘴边的话又收住，换了句台词。
“茂庭毕业后我们队缺一个二传手。”
“哎？”
黄金川愣愣地抬起头，先前准备好的所有决心都忘了。
作並尴尬地收回手：追分教练！为什么要这么直白地说出真相？黄金川同学肯定又会自顾自地大受打击自寻烦恼！
追分无情地击碎黄金川最后一点幻想：“刚好你还没决定位置，我就选你当二传手了。”
“大概当初让你打副攻或者接应，你的实力也能成为首发吧。”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很有才能、是天生的二传手之类的……
黄金川从来藏不住情绪，大受打击而悲伤得要哭泣。
追分叹气。
一个对团队有利的决策，对团队中的个人常常显得冷漠甚至残酷，作为教练他不打算否认这一点。
只是，看着眼前一米九的高个子。
“我很期待成为二传手的你。”
“队伍换代，阵容需要，从教练的角度考量，你并不是唯一选择。”追分说，“但看到你的时候我突然想，在全日本、不，大概整个世界都少见的巨型二传手将打造出什么样的队伍，能让其他人震惊：‘居然有一米九的二传手’……我觉得很有趣。”
“这份有趣和好奇完全是我个人没能抑制的私心，我很抱歉。”
心里话一开口就有些收不住，追分反思自己人到中年居然还有这么敏感文艺的时候，抬眉去看黄金川作何反应。
“……？”
黄金川头顶冒烟，思考过载彻底宕机中。
追分头疼地拧了拧鼻梁：对不起，黄金川同学，忘记你的情况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我的错。
他双手按住黄金川的肩，恢复往常的沉着冷静：“黄金川，你不是那种资质惊人的二传手，但一定有只·有·你作为二传手才能做到的事情。”
对付坦诚直率换句话说就是头脑简单的二传手，一句话就够了。
“你是独一无二的。”追分坚定道。
作並发誓，他听到了花儿绽放的声音，一定代表黄金川同学瞬间阴转晴的心情。
*
独一无二的二传手并不知道自家教练正在想什么。
伊达工不断挽救赛点，咬住一攻的同时必须连续得分，防反球，组织进攻！
“二口学长！”黄金川大喊。
速度慢一点没关系，但一定要保证高度的四号位传球，离网口拉开一点距离，方便攻手面对拦网临时调整。
传到二口学长擅长的位置，然后得分！
“看招！”二口怒吼。
球砸开乌野拦网的缝隙，发出厚重的钉地板声音。
连续得分，伊达工第二个赛点。
扣球的时候吼得大声，二口落地却有些腿打战，扶着网柱看向比分：35比34。
啊，可怕，我们这是今天第二场比赛哎，还要打到40分吗？加上昨天我们打了几个40分？
王牌只让自己的疲惫控制身体一秒，一个深呼吸调整表情，站直身回头要鼓励队员，就见黄金川如同大型犬般眼神激动扑闪：“二口学长，我刚刚是不是传得很好？”
“……”应付黄金川好累，他不想扮演好队长了。
青根将手放到没等到夸奖的二传手肩上：“好。”
……
伊达工所有人：？？？
“青根刚才是不是说话了？我在幻听吗？”二口大为震撼。
“不是幻听，他说了‘好’，他对黄金川说‘好’。”小原冷静地掐大腿。
“我、我居然敢让青根学长为我说话了！”黄金川直接哭了出来，“青根学长夸我的传球好，死而无憾了！”
只有女川最快回神：“不对你们清醒一点，青根本来就会说话，他以前说过话的！”
女川学长看起来也并不清醒。
作並努力克制自己望向板凳区的欲望：亮同学如果知道青根学长夸了黄金川同学，会不会嫉妒到暗杀……不好，他的思维方式也被带偏了。
没有更多给伊达工球员们震惊的时间，裁判吹响比赛继续的哨声。
我必须回馈青根学长的称赞！
黄金川下定决心。
女川第二次发球。
乌野对他的发球已经不再陌生，一传完美到位，同时位置差进攻。
伊达工最强的三面铁壁反应迅速：“一触！”
田中弹飞向后场的扣球被作並艰难防起：“抱歉，掩护！”
“我来！”我可以传！
黄金川大迈步去够那颗三米线后的球，女川见状自觉后退身位，让给二传手。
仅仅是传出去还不够，黄金川想，余光扫向网对面乌野的前排拦网：必须传出能得分的完美球！*
这个时机，就传到——那里！
黄金川背身传球，球刚出手就吸了口冷气：短了。
目标是前排三号位的快球，乌野本准备拦调整攻，梅津的脚步有向四号位偏移。
但这一球传短了！青根起跳到最高点的时候，球还在他肩膀后！
“！”三年级副攻的背影毫不动摇。
球过于开网，还速度慢，梅津立刻锁定目标，三人拦网成型。
青根拧着上半身扣了一个轻飘飘的处理球，无声地告知二传手：再来一次。
二口在四号位大喊：“黄金这回传个好点的！”
反弹球，重新回到伊达工半场，作並稳健地垫高：“黄金川同学！”
多么完美的第一次起球。
黄金川突然想起，让他去问教练“为什么我是二传手”最主要的原因，是滑津亮的“真羡慕”。
原来如此，那句“小宝宝”是这个意思。
黄金川开始打球、成为二传手还不满两年，要练习补强的地方还有很多。
自己大概无法像乌野的影山那样能随时随地地传出精密的到位球，和白鸟泽那个一年级的新人二传手比都少些经验。
兴奋过头想扣二次球，女川学长叹着气给他传球；拦网冲太猛漏出线路，作並同学在后面无奈地防守弥补；传球急躁立不到网口，二口学长抱怨着努力去够球；偶尔泄气想找人安慰，一直观察大家的青根学长默默出现，用行动表示他的可靠。
他是被所有人“宠”着，队伍中最普通、最脆弱、最重要的二传手。
拦网练习，扣球练习，接球练习，防守练习，发球练习，所有练习黄金川都喜欢。
但他最最最最最喜欢的，果然还是传球！
面朝四号位，右肩和网拉出大约半个胳膊的距离。
起跳，等待球落下，探出的双手将旋转全部“杀死”，带动腰腹的核心力量，从臂膀到指尖，给出速度。
球——
轻缓缓地落在乌野中场。
“咚。”
第一下，是二次球落地的弹击声。
第二下，是重叠交错的，乌野后排队员鱼跃救球而扑倒在地的伏地声。
第三下，是裁判宣布最后一分的口哨声。
之后的声音黄金川听不见了，大概因为冲上来死死抱住他的队友们像是欢呼又像是痛哭，吼声贴着他的耳朵，让他怀疑自己会不会耳聋。
不，还有一个声音是他能听到的。
嘭，嘭，嘭。
心脏强有力地跳动，汇聚成轰鸣。
“我……”黄金川加入大家喜悦的落泪中，“我是二传手。”
独一无二的二传手。
“白痴，你当然是二传手。”二口敲他的头，一米八的个子被两个一米九夹在中间，“别挤了，我呼吸困难了！”
视线穿过一张张又哭又笑的脸，落到后方伊达工横幅上，第一次露出见了鬼的惊恐表情：“喂、喂，茂庭学长和镰先学长在干什么？！”
二传手艰难回头，看见笹谷绝望地一手一个，拉着两个上半身已经全部探出栏杆的人的衣领，无声地张嘴。
黄金川辨别出他的口型：救、命。
……
“快点救人要出人命了！垫子，有没有垫子！”
*
比赛结束。
局比分2（伊达工）比1（乌野），三局小分：25比21、27比29、36比34。
胜者：伊达工业高中，IH全国大赛出场决定。
*
·滑津舞
伊达工业高中3年C班
职位：经理
身高：161.1cm ；体重：46.3kg （高中三年级4月）
能力：力量2，弹跳1，体力3，头脑4，技术3，速度2
最近的烦恼：弟弟是白痴
·追分拓朗
伊达工业高中男子排球部总教练（47岁）
最近的烦恼：“大叔”和“成熟男人”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