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冷雨夜
几乎是瓢泼大雨,虽然打着伞,但裤子也很快被水花打湿了。不远处的雨台下似乎有人在避雨,抬手看了看表,都凌晨了,谁还在这里挨淋?我走过去,是一个比我小几岁的男孩子,这个男孩子长的挺清秀,清秀到像小姑娘一样。他蹲在那里,好像有点冷。
看到我过来,男孩子站起来对我说:“帅哥,可以送我回家么。”雨一直的下,也的确挺让人绝望的,我起了恻隐之心,我问他:“你家离这儿远么?”男孩子指这前方:“不远,就是那个小区。”
我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他向前一窜,就钻到了雨伞底下。雨伞虽然挺大,但是两个人一起撑,还是显得窄小了一点,没办法,我只好把胳膊搭到他的肩上。没由来的,他竟然莫名其妙的抖了一下,然后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我这才感觉到这个男孩子有些不对劲,首先他要比正常的年轻人瘦小,而且前胸有点点的凸起,好像是胸部没有被宽松的衣服完全掩盖住。最要命的是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据我判断,那极有可能是体香。
我一阵眩晕,该不会是遇到那种打扮的很中性的女孩子了吧,想到这些,气氛就变得很尴尬了,我那只伸出去的胳膊,继续那么搭着觉得不合适,如果忽然收回来也不太合适,顿时搞的我左右为难。
心不在焉的走着,忽然眼前一亮,原来是一道闪电,几秒钟之后,才传来“轰隆”的雷声,雨好像更大了。一路上踩着那些汇成流水的雨点,终于把他送回家了,本来是出来散步的,没想到还做了回好人好事,不过对方是男是女我都没分清楚,哎!都是李宇春闹得。
二、兄妹
我三岁那年母亲就去世了,过了两年,本来老爹要准备再婚的,可是他想我这么小,继母很可能欺负我,所以就把这件事搁下了。一直到现在,我都已经大三了,老爹在前不久才提出,要再婚。
我自然是很支持老爹再婚,他说要我见见我的继母和新妹妹的时候,我欣然答应。一家人约在周日见面,不过那天又下雨了,这个月好像是没有停过,我倒是挺喜欢下雨,雨滴落地的声音和掉落的雨线,都可以让我心如明镜,甚至是心旷神怡。
到了约好的茶馆,我收起伞,一进门就闻到股淡淡的茶香。我看到老爹在跟我招手,他旁边有个四十多岁的女性,那可能就是我的继母,还有一个很清秀的男孩子,父亲说过他叫林佳。我走过去跟他们打招呼:“阿姨你好,小弟你好···咦!你不是那天夜里我送回去的那个男孩子么?”
三、她喝醉了
夜都深了,雨还在下,我打开窗户吸了口潮湿的空气,然后在坐回去在□□日志上这样写道:今天是有史以来最郁闷的一天,我竟然叫自己未来的妹妹“小弟”,这糗真出大了。
起风了,雨点打在窗户上“啪啪”的轻响,我起身把窗户关严,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来电话的是我一个挺好的兄弟。他说:“为了庆祝你小子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庭,所以你要请我们唱歌。”我郁闷的问他:“我找个妈,关你屁事?”他笑了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说我女朋友也去了,让我也赶紧过去。我叹了口气,看来今晚非去不可了。
临走的时候我把□□签名改成:我有了一个像男孩子的妹妹。写完之后才觉得这件事情很可笑。我到KTV的时候,大家已经都到了,我们一起狼嚎了一阵,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才从包间里出来。
我跟大家一一告别,然后送女朋友回家。刚走几步,忽然觉得一阵酒气扑来,接着就有只手搭到了我的肩膀上,然后那哥们就扶着我大吐特吐,我刚想踹他两脚,忽然发现他竟然是我的那个“新妹妹”。我哭笑不得的扶她蹲下,然后给她捶背,真搞不明白,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醉成这个样子?
我女朋友有些纳闷,她问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心肠了,我告诉她:我本来就是雷锋叔叔的好学生,她呲之以鼻。我跟女朋友解释清楚之后,就让她自己先回去,然后打了个的,送林佳回家。
下了车,我背着林佳敲门,怎么敲也没人开,我问她:“你有钥匙么?”她“嗯”了一声,然后就没了动静。我无奈,只好把林佳放下来,翻她的口袋,可是除了一个手机和一个钱包之外别无他物。可笑的是,林佳明明已经喝得烂醉,我翻她衣服的时候,还骂我是流氓。
没办法,我只好把林佳横抱起来,回我家,反正都快是一家人了,也不用怕老爹会不让进门。我一边走一边看着怀中的妹妹,她纤细的睫毛时常微微的颤动,大概是睡着了。双唇有些湿润,看起来很诱人。可能是喝过酒的关系,她的脸颊有些红,像个快要熟的苹果。
看着怀中的佳人,到是有赏心悦目的感觉,不过手臂上的酸楚却是越来越重,就在这时,林佳的头忽然向我这边歪了过来,她的双唇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脖子。这一刻我才真正的确定林佳是女性,因为她双唇碰到我的那一刻,我的心脏颤动了一下。吹起一阵凉风,让我清醒了许多,立秋了,温度真的下降了,我忽然发现,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停了。
四、我们都是一家人
我把林佳安顿好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然后我洗了个凉水澡,就睡了。这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了我自己的婚礼,新娘竟然是林佳,当时我就醒了,是吓醒的,这是从恐龙灭绝以来最可怕的噩梦。新娘子是自己的妹妹,这种事不下一跳才怪。
我看了看表,六点四十分,天早就亮了,但还是阴云密布,窗户外面的世界全部被阴云映成了灰色,像是一杯浑浊的水沉淀下的污垢。
我揉了揉眼睛,起床洗脸。洗漱完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可是那位大小姐还没起床,我大声问她:“你几点上课?”她很不耐烦的回答:“七点半。”我又说:“现在已经七点十三了。”她马上坐了起来,然后迷迷糊糊的问:“你是谁啊?”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额头上的三根青筋马上暴了出来。
坐公交车或者是步行的话肯定是迟到了,只好劳驾我送她去学校,家里一共有三辆车,一辆是老爹的奥迪,不过老爹和奥迪都不在家,一辆是平时用的摩托车,但是我没有钥匙,没办法,只好骑自行车去送她了。
我骑车一路狂奔,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林佳的学校,这时候她才记起来,忘记拿书包了,我现在上大三,都好几年不用那玩意了,可是高中生不同,用高中老师的比喻,如果你是战士,书包(或者是笔)就是你的武器,如果不带武器就上战场,那不是找死么?其实我都三年没带武器了,但一直都没有牺牲的机会。
林佳说要回家拿书包,我想起她昨天的行径,觉得她不可能是那种好学生,就敷衍她说:“先借同学的看一下,反正你也不学。”林佳瞪了我一眼,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的学习成绩很好,从来都是班里的前三,这比我的女朋友好多了,我记得上学期考试的时候,女朋友还挂了三门课。
把林佳送下之后,我也去学校,虽然第一节课已经结束,不过老师和我都已经习惯了。一到座位上,我就趴下呼呼大睡,一直到下午,女朋友来找我去逛街,我才极其不情愿的去洗了把脸。
我跟女朋友刚要走,老爹打来电话,说一会儿让我接上林佳一起回家吃饭,我立即答应,答应之后我才有点为难,一般我都会把女朋友的约会放在首位的,但是今天却在女朋友的面前爽约了。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只好推掉女朋友的约会。
天本来是阴的,不过在下午的时候,被压迫已久的太阳忽然窜出了云霄,终于,我们又能沐浴到阳光了。本来以为这是件好事,但没想到灼热的阳光把大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蒸笼,而我们就是蒸笼里待熟的食品。
我满头大汗的来到林佳的学校,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五点多了,应该下课了。我一连问了十几个学生才问到林佳在运动场训练,远远的,我就看到林佳在练习短跑,她的头发染得微黄,蓬松的立起,一身红色的运动装飘飘洒洒,就算是普通的男孩子也没这么帅。
我没有去打扰她,而是到附近给她买了瓶冰镇可乐,再回到运动场,我准备叫林佳一声,给她可乐的,可是却有人捷足先登了。一个跟林佳穿同样校服的男生,递给她一瓶矿泉水,两个人说笑着走向休息台,我无奈的笑笑,没想到我连妹夫都有了。
我很亲热的叫了声:“妹子。”然后走过去准备当电灯泡,没想到林佳咬牙切齿的说:“你乱叫什么?”我笑了笑,对她的问题置之不理,我对她说:“晚上你母亲到我家,我爸让我叫着你到家里吃饭。”林佳点点头:“知道了。”我微笑着坐下,看着那个男生问林佳:“这是我妹夫么?”
不知道什么原因,林佳很不喜欢我叫她妹妹,让她叫我哥,那简直是想都不用想,我觉得她可能是不习惯吧,不过也没关系,老爹和她母亲结婚是早晚的事,到时候他就非叫不可了。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事情进展的也太快了,晚上的时候二老就宣布要结婚,我笑了笑,林佳跟我就要是一家人了。
五、我爱你,你却爱着她
我女朋友很喜欢喝奶茶,为了表示对上次爽约的歉意,我请她喝了三杯奶茶,陪她聊了一个下午。我看看窗外,天边有些浓厚的云彩缓缓地向这边移动,起风了,树叶被风拂动,好像这些树木变得有活力一样。
就在我有些感怀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是林佳的短信,我打开,短信的内容是这样的:有人欺负我,快来运动场。我一愣,谁能把她给欺负了?我打电话叫了几个人,拉着女朋友就往林佳的学校跑,到了运动场,我看到林佳在跟几个女生理论,而我那好妹夫陈铭,则被几个男生围着。
看这架势,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儿,我走过去问了问,知道内情之后,我真不知道是要生气还是要鄙视。找林佳麻烦的是跟她一起练体育的一个女生,不管是考试还是体育特长生,她两个人都是竞争对手,林佳的体育成绩比对方好,对方不服气就存心找林佳的麻烦,我终于明白,高三学生的竞争是多么的可怕和可笑。
我哭笑不得的对这些孩子们说:“你们既然有一方不服气,那你们比一下不就行了么?”如果我是一个人来的,那我刚才说的话等于是放屁,但是我身后的那几个兄弟,可不是让他们来玩儿的。
经过一阵协商,两伙人终于决定,林佳和与她有冲突的陈琳进行一次比赛,而输者将退出体育特长的行列。本来我觉得这样很残忍的,不过看到两个人至死不悔的眼神,我也就没有再阻止。
比赛分三项,一百米、两百米和三级跳,第一项林佳就输了,我担心她对自己丧失信心,就鼓励了她几句,没想到还真管用,第二场和第三场林佳都赢了。三项比赛刚结束,天上“咔嚓”一声打了个霹雳。
刚才的空气有些闷热,但我却没注意到,一层层的铅云又遮住了天空,随着一声集结号一样的雷声,硕大的雨点砸在了众人身上。林佳趾高气扬的对陈琳说:“以后别让我在运动场上看见你。”
陈琳不怒反笑,她问林佳:“林佳,你到底是男是女?如果你是男的,今天你赢了我可不算本事。”这句话把林佳气的,冲上去就要揍陈琳,我不想她们之间结怨太深,就拉住林佳对陈琳说:“刚才你也赢了一项,以后可以继续做你的体育特长生,但是不能再找林佳的麻烦,特别是刚才的话,不要让我听到第二遍。”
说完我把在一旁闹腾的林佳扛起来就走,雨越来越大,再不走非淋透了不可。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大家痛痛快快的玩了一场,我注意到林佳一直闷闷不乐,我想可能是陈琳的话真正的触动她了吧,毕竟每个女人都不希望别人说她不女人。
一直到午夜时分,大家才醉醺醺的从饭店里出来,我送女友回家,其他人各自告别,也都回去了。雨还下着,路灯照到那些掉落的雨滴,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们飞速的落下,然后冲到地上,没有了生息,我有些感触,这好像是在看着一批批的战士赴死一样。
就在我正陶冶情操的时候,女友忽然停住了,我自己向前走了几步才停住,我马上退回去:“怎么不走了?”然后马上把伞撑到女朋友的头上:“别淋着。”谁知女友突然对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你那个妹妹了?”
我一愣,不耐烦的说:“别胡说,我跟他是兄妹。”女友想都没有想接着说:“可是你们流的血不一样。”我愣住,冷静了一下对女友说:“你如果想把我踹了就直说。”女友哭了,一边哭一边说:“我很爱你,可是你却爱着她。”
这句话就像五雷轰顶一样,把我的心脏彻底击成了焦炭,再也没有话想说,再也没有话能说的出口,难道我是默认了?雨伞从我的手中滑落,我自己朝家的方向慢慢走去,任由雨点打在我的身上,我从没有如此痛恨过这些雨滴,好像是他们把我推到了这万劫不复的境地。
六、听,雨的声音
我回到家,就换上身宽松衣服,然后到客厅把所有的灯全部关掉,我独自坐在沙发上发呆,这是在苦恼什么?跟女朋友的分手,还是自己不得不承认被女朋友说中了?已经凌晨了,外面只有雨水落地的声音,那点点的落地声好像是窜到了我的心弦,在心中掠起轻轻的波纹,在心中一次次的回荡,在心中渐渐的平复。
“啪”,灯亮了,我一愣,目光朝开关的方向转去,是林佳开的灯,老爹宣布结婚的第二天,林佳和继母就搬过来了。林佳打了个哈欠,然后对我说:“才回来。”我有些疲倦的点点头:“怎么还没睡?”
也就是现在,林佳才有少女的样子,一身粉红色的睡衣,姣好的身材隐约的突显出来。头发有些乱,但乱的很恰当,丝毫没有邋遢的感觉。还有一脸的朦胧,好像是个走丢了的孩子。林佳笑了笑说:“本来睡的好好的,但是忽然饿醒了。”
想想也是,吃饭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她没怎么吃,我虽然胡吃海塞了一通,但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饿了。就算心情再不好,也不能亏待这张肚皮,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站起身到厨房里做了两个菜。
林佳早就等的急不可待,我洗了洗手,一到沙发上坐下,她就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赞不绝口,好像不夸我两句我就不让她吃似的。我微微笑了笑,拿出老爹的酒,倒了一杯自己喝了起来。
林佳轻含着筷子问我:“不开心?”我点点头,她放下筷子,也拿了杯子对我说:“我陪你喝。”我笑了笑,给她倒了一杯。本来我就喝的有些醉了,现在只喝了一杯,就感觉有些天旋地转。
我跟林佳还是第一次这么平心静气的聊天,不管怎么说,我今天失恋了,想起以前的种种,没有增添伤心,却是多了一丝的怅惘。我说了很多我跟女朋友的过去,从认识到追求,再到以后朝夕相处的一年,这一切的一切,在今天嘎然而至,都结束了。
说完这些,我微笑着又喝了一杯酒,虽然已经尝不出酒的味道,但还是忍不住继续喝。林佳基本上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等我说完了,她只说了一句话,她说:“其实中性只是心态问题。”说完之后就又开始喝酒。
我叹了口气,让林佳最难过的还是陈琳的话,不过林佳说的也对,中性只是个心态问题,比如我们八零后,绝大多数还不能接受一个女孩的中性化,但是九零后却能轻而易举的接受,真是时代创造代沟。
我们两个都不说话,雨的声音又清晰了,时远时近,时轻时重。林佳问我,为什么不说话了。我说,我在听雨的声音。林佳问,雨的声音是什么样的?我说,雨的声音就是大地被洗刷,心弦被拂动,回忆被勾起的声音。
七、七夕
从那一次我跟林佳促膝长谈之后,她就开始叫我哥了,我这才感觉到,我们真正成为了一家人。至于前女友的那些话,我醒酒之后就直接抛到了脑后,那些话本来就不值得一信。对于我们的分手,我的朋友有的是摇头叹息,有的说再给我找一个,有的却是幸灾乐祸,我不由一声感叹,人生还真是多姿多彩。
之后我陪林佳经历了许多事情,比如竞争激烈的三次模拟考试,还有异常残酷的高考,当然,还有她感情上的波折:跟陈铭分手。记得那天也是下雨,不过已经是秋雨了,虽然下的不大,但却总是能让人从心底生出阵阵的寒意。就是这个雨夜,林佳一直到很晚还没有回来,我不放心,就去她学校找她,在去学校的路上,我看到她蹲在地上正在小声的哭泣。
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跟陈铭分手了。这时候,林佳已经淋透了,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颊上,双眼哭的有些红,看到她这幅狼狈相,我忽然想起前一阵自己失恋的时侯,大概也是这个样子吧。
想到这些,再看看林佳,我心中有些隐隐的痛楚,深吸一口气,把妹妹背回了家。第二天林佳就发烧了,我又在她床前伺候她吃,伺候她喝,我对她说,我历代的女朋友都没享受过你这种待遇。
向来喜欢跟我顶嘴的林佳,却没有拿刚才的话开涮,而是微微的笑了笑。我曾经试图给林佳和陈铭调解,但是林佳却不领情,有时候还冷嘲热讽的挖苦我,我一阵叹息,我这个妹妹,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个倔强的毛病。
后来林佳又找了个男朋友,不过那时候已经到了高考的最后冲刺阶段,紧跟着就是毕业考、模拟考、高考,把林佳考的险些吐血。高考结束后,两个人因为报考的大学不一样,所以林佳毫不犹豫的就把那男的给踹了。
我还记得那天是林佳班里的毕业聚会,这种班级性的聚会她却非要扯着我去,再三的讨价还价之后,我还是无奈的陪林佳出发了,但却不知道已落入了她一手设计好的圈套里。聚会上,林佳直截了当对着她男朋友说:“我要跟你分手。”我早就知道她的心思,所以也没有太在意,还在一边悠闲的喝雪碧。
林佳的男朋友问:“为什么忽然说分手?”林佳马上很亲热的揽着我胳膊说:“因为我已经被别人追到手了。”我刚喝到嘴里的那口雪碧喷出三丈多远。虽然事后林佳解释说那是逢场作戏,但此后不管是一起逛超市,还是朋友聚会,林佳都以我的女朋友自居,搞得我那些朋友大部分都相信了,这还罢了,要命的是,到最后我都习惯了。
想起一年前我遇到林佳的那个雨夜,那个就像是迷途中的女孩,那个倔强又极富男性趣味的女孩,如今已经是个可爱而又刁钻的大学生了。林佳用一年的时间把头发留起来,如今的长度已经相当可观,虽然她努力向淑女的方向靠拢,但是她秉性还是很难更改的,有时候她都能对我这个哥哥拳脚相加,我不止一次的担心,谁敢娶我这个妹妹?
一年前的雨夜也是这样的,狂风骤雨,看得人胆寒,只是一年前那两个陌生的男女,已经变成了现在亲密无间的兄妹。我面带奸笑的问林佳:“说吧,又有什么阴谋?”林佳也冲我贱贱的笑着说:“没事还不能请情哥哥吃饭么?”
今天下的雨这么大,林佳还非要请我出来吃饭,必定是非奸即盗。我正在思考着怎么问出实话,突然我看着饭店的门口愣住了。来的人是我一年前的女朋友,看她样子本来是要躲开的,但却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来,我也硬着头皮跟她打招呼,然后礼貌性的请她一起吃。
她说:“不了,我还约了人,祝两位七夕情人节快乐。”她的祝福语一说出来,气氛就变的尴尬了,显然她把我和林佳当作成恋人,好像是分手时她的话应验了一般。而我这才记起来,还有个中国情人节。林佳则不敢看我,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我用力的靠到椅背上,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女孩子,从什么时候起,我自己无条件的接受了她的一切?
几乎是瓢泼大雨,虽然打着伞,但裤子也很快被水花打湿了。不远处的雨台下似乎有人在避雨,抬手看了看表,都凌晨了,谁还在这里挨淋?我走过去,是一个比我小几岁的男孩子,这个男孩子长的挺清秀,清秀到像小姑娘一样。他蹲在那里,好像有点冷。
看到我过来,男孩子站起来对我说:“帅哥,可以送我回家么。”雨一直的下,也的确挺让人绝望的,我起了恻隐之心,我问他:“你家离这儿远么?”男孩子指这前方:“不远,就是那个小区。”
我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他向前一窜,就钻到了雨伞底下。雨伞虽然挺大,但是两个人一起撑,还是显得窄小了一点,没办法,我只好把胳膊搭到他的肩上。没由来的,他竟然莫名其妙的抖了一下,然后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我这才感觉到这个男孩子有些不对劲,首先他要比正常的年轻人瘦小,而且前胸有点点的凸起,好像是胸部没有被宽松的衣服完全掩盖住。最要命的是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据我判断,那极有可能是体香。
我一阵眩晕,该不会是遇到那种打扮的很中性的女孩子了吧,想到这些,气氛就变得很尴尬了,我那只伸出去的胳膊,继续那么搭着觉得不合适,如果忽然收回来也不太合适,顿时搞的我左右为难。
心不在焉的走着,忽然眼前一亮,原来是一道闪电,几秒钟之后,才传来“轰隆”的雷声,雨好像更大了。一路上踩着那些汇成流水的雨点,终于把他送回家了,本来是出来散步的,没想到还做了回好人好事,不过对方是男是女我都没分清楚,哎!都是李宇春闹得。
二、兄妹
我三岁那年母亲就去世了,过了两年,本来老爹要准备再婚的,可是他想我这么小,继母很可能欺负我,所以就把这件事搁下了。一直到现在,我都已经大三了,老爹在前不久才提出,要再婚。
我自然是很支持老爹再婚,他说要我见见我的继母和新妹妹的时候,我欣然答应。一家人约在周日见面,不过那天又下雨了,这个月好像是没有停过,我倒是挺喜欢下雨,雨滴落地的声音和掉落的雨线,都可以让我心如明镜,甚至是心旷神怡。
到了约好的茶馆,我收起伞,一进门就闻到股淡淡的茶香。我看到老爹在跟我招手,他旁边有个四十多岁的女性,那可能就是我的继母,还有一个很清秀的男孩子,父亲说过他叫林佳。我走过去跟他们打招呼:“阿姨你好,小弟你好···咦!你不是那天夜里我送回去的那个男孩子么?”
三、她喝醉了
夜都深了,雨还在下,我打开窗户吸了口潮湿的空气,然后在坐回去在□□日志上这样写道:今天是有史以来最郁闷的一天,我竟然叫自己未来的妹妹“小弟”,这糗真出大了。
起风了,雨点打在窗户上“啪啪”的轻响,我起身把窗户关严,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来电话的是我一个挺好的兄弟。他说:“为了庆祝你小子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庭,所以你要请我们唱歌。”我郁闷的问他:“我找个妈,关你屁事?”他笑了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说我女朋友也去了,让我也赶紧过去。我叹了口气,看来今晚非去不可了。
临走的时候我把□□签名改成:我有了一个像男孩子的妹妹。写完之后才觉得这件事情很可笑。我到KTV的时候,大家已经都到了,我们一起狼嚎了一阵,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才从包间里出来。
我跟大家一一告别,然后送女朋友回家。刚走几步,忽然觉得一阵酒气扑来,接着就有只手搭到了我的肩膀上,然后那哥们就扶着我大吐特吐,我刚想踹他两脚,忽然发现他竟然是我的那个“新妹妹”。我哭笑不得的扶她蹲下,然后给她捶背,真搞不明白,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醉成这个样子?
我女朋友有些纳闷,她问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心肠了,我告诉她:我本来就是雷锋叔叔的好学生,她呲之以鼻。我跟女朋友解释清楚之后,就让她自己先回去,然后打了个的,送林佳回家。
下了车,我背着林佳敲门,怎么敲也没人开,我问她:“你有钥匙么?”她“嗯”了一声,然后就没了动静。我无奈,只好把林佳放下来,翻她的口袋,可是除了一个手机和一个钱包之外别无他物。可笑的是,林佳明明已经喝得烂醉,我翻她衣服的时候,还骂我是流氓。
没办法,我只好把林佳横抱起来,回我家,反正都快是一家人了,也不用怕老爹会不让进门。我一边走一边看着怀中的妹妹,她纤细的睫毛时常微微的颤动,大概是睡着了。双唇有些湿润,看起来很诱人。可能是喝过酒的关系,她的脸颊有些红,像个快要熟的苹果。
看着怀中的佳人,到是有赏心悦目的感觉,不过手臂上的酸楚却是越来越重,就在这时,林佳的头忽然向我这边歪了过来,她的双唇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脖子。这一刻我才真正的确定林佳是女性,因为她双唇碰到我的那一刻,我的心脏颤动了一下。吹起一阵凉风,让我清醒了许多,立秋了,温度真的下降了,我忽然发现,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停了。
四、我们都是一家人
我把林佳安顿好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然后我洗了个凉水澡,就睡了。这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了我自己的婚礼,新娘竟然是林佳,当时我就醒了,是吓醒的,这是从恐龙灭绝以来最可怕的噩梦。新娘子是自己的妹妹,这种事不下一跳才怪。
我看了看表,六点四十分,天早就亮了,但还是阴云密布,窗户外面的世界全部被阴云映成了灰色,像是一杯浑浊的水沉淀下的污垢。
我揉了揉眼睛,起床洗脸。洗漱完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可是那位大小姐还没起床,我大声问她:“你几点上课?”她很不耐烦的回答:“七点半。”我又说:“现在已经七点十三了。”她马上坐了起来,然后迷迷糊糊的问:“你是谁啊?”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额头上的三根青筋马上暴了出来。
坐公交车或者是步行的话肯定是迟到了,只好劳驾我送她去学校,家里一共有三辆车,一辆是老爹的奥迪,不过老爹和奥迪都不在家,一辆是平时用的摩托车,但是我没有钥匙,没办法,只好骑自行车去送她了。
我骑车一路狂奔,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林佳的学校,这时候她才记起来,忘记拿书包了,我现在上大三,都好几年不用那玩意了,可是高中生不同,用高中老师的比喻,如果你是战士,书包(或者是笔)就是你的武器,如果不带武器就上战场,那不是找死么?其实我都三年没带武器了,但一直都没有牺牲的机会。
林佳说要回家拿书包,我想起她昨天的行径,觉得她不可能是那种好学生,就敷衍她说:“先借同学的看一下,反正你也不学。”林佳瞪了我一眼,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的学习成绩很好,从来都是班里的前三,这比我的女朋友好多了,我记得上学期考试的时候,女朋友还挂了三门课。
把林佳送下之后,我也去学校,虽然第一节课已经结束,不过老师和我都已经习惯了。一到座位上,我就趴下呼呼大睡,一直到下午,女朋友来找我去逛街,我才极其不情愿的去洗了把脸。
我跟女朋友刚要走,老爹打来电话,说一会儿让我接上林佳一起回家吃饭,我立即答应,答应之后我才有点为难,一般我都会把女朋友的约会放在首位的,但是今天却在女朋友的面前爽约了。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只好推掉女朋友的约会。
天本来是阴的,不过在下午的时候,被压迫已久的太阳忽然窜出了云霄,终于,我们又能沐浴到阳光了。本来以为这是件好事,但没想到灼热的阳光把大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蒸笼,而我们就是蒸笼里待熟的食品。
我满头大汗的来到林佳的学校,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五点多了,应该下课了。我一连问了十几个学生才问到林佳在运动场训练,远远的,我就看到林佳在练习短跑,她的头发染得微黄,蓬松的立起,一身红色的运动装飘飘洒洒,就算是普通的男孩子也没这么帅。
我没有去打扰她,而是到附近给她买了瓶冰镇可乐,再回到运动场,我准备叫林佳一声,给她可乐的,可是却有人捷足先登了。一个跟林佳穿同样校服的男生,递给她一瓶矿泉水,两个人说笑着走向休息台,我无奈的笑笑,没想到我连妹夫都有了。
我很亲热的叫了声:“妹子。”然后走过去准备当电灯泡,没想到林佳咬牙切齿的说:“你乱叫什么?”我笑了笑,对她的问题置之不理,我对她说:“晚上你母亲到我家,我爸让我叫着你到家里吃饭。”林佳点点头:“知道了。”我微笑着坐下,看着那个男生问林佳:“这是我妹夫么?”
不知道什么原因,林佳很不喜欢我叫她妹妹,让她叫我哥,那简直是想都不用想,我觉得她可能是不习惯吧,不过也没关系,老爹和她母亲结婚是早晚的事,到时候他就非叫不可了。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事情进展的也太快了,晚上的时候二老就宣布要结婚,我笑了笑,林佳跟我就要是一家人了。
五、我爱你,你却爱着她
我女朋友很喜欢喝奶茶,为了表示对上次爽约的歉意,我请她喝了三杯奶茶,陪她聊了一个下午。我看看窗外,天边有些浓厚的云彩缓缓地向这边移动,起风了,树叶被风拂动,好像这些树木变得有活力一样。
就在我有些感怀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是林佳的短信,我打开,短信的内容是这样的:有人欺负我,快来运动场。我一愣,谁能把她给欺负了?我打电话叫了几个人,拉着女朋友就往林佳的学校跑,到了运动场,我看到林佳在跟几个女生理论,而我那好妹夫陈铭,则被几个男生围着。
看这架势,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儿,我走过去问了问,知道内情之后,我真不知道是要生气还是要鄙视。找林佳麻烦的是跟她一起练体育的一个女生,不管是考试还是体育特长生,她两个人都是竞争对手,林佳的体育成绩比对方好,对方不服气就存心找林佳的麻烦,我终于明白,高三学生的竞争是多么的可怕和可笑。
我哭笑不得的对这些孩子们说:“你们既然有一方不服气,那你们比一下不就行了么?”如果我是一个人来的,那我刚才说的话等于是放屁,但是我身后的那几个兄弟,可不是让他们来玩儿的。
经过一阵协商,两伙人终于决定,林佳和与她有冲突的陈琳进行一次比赛,而输者将退出体育特长的行列。本来我觉得这样很残忍的,不过看到两个人至死不悔的眼神,我也就没有再阻止。
比赛分三项,一百米、两百米和三级跳,第一项林佳就输了,我担心她对自己丧失信心,就鼓励了她几句,没想到还真管用,第二场和第三场林佳都赢了。三项比赛刚结束,天上“咔嚓”一声打了个霹雳。
刚才的空气有些闷热,但我却没注意到,一层层的铅云又遮住了天空,随着一声集结号一样的雷声,硕大的雨点砸在了众人身上。林佳趾高气扬的对陈琳说:“以后别让我在运动场上看见你。”
陈琳不怒反笑,她问林佳:“林佳,你到底是男是女?如果你是男的,今天你赢了我可不算本事。”这句话把林佳气的,冲上去就要揍陈琳,我不想她们之间结怨太深,就拉住林佳对陈琳说:“刚才你也赢了一项,以后可以继续做你的体育特长生,但是不能再找林佳的麻烦,特别是刚才的话,不要让我听到第二遍。”
说完我把在一旁闹腾的林佳扛起来就走,雨越来越大,再不走非淋透了不可。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大家痛痛快快的玩了一场,我注意到林佳一直闷闷不乐,我想可能是陈琳的话真正的触动她了吧,毕竟每个女人都不希望别人说她不女人。
一直到午夜时分,大家才醉醺醺的从饭店里出来,我送女友回家,其他人各自告别,也都回去了。雨还下着,路灯照到那些掉落的雨滴,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们飞速的落下,然后冲到地上,没有了生息,我有些感触,这好像是在看着一批批的战士赴死一样。
就在我正陶冶情操的时候,女友忽然停住了,我自己向前走了几步才停住,我马上退回去:“怎么不走了?”然后马上把伞撑到女朋友的头上:“别淋着。”谁知女友突然对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你那个妹妹了?”
我一愣,不耐烦的说:“别胡说,我跟他是兄妹。”女友想都没有想接着说:“可是你们流的血不一样。”我愣住,冷静了一下对女友说:“你如果想把我踹了就直说。”女友哭了,一边哭一边说:“我很爱你,可是你却爱着她。”
这句话就像五雷轰顶一样,把我的心脏彻底击成了焦炭,再也没有话想说,再也没有话能说的出口,难道我是默认了?雨伞从我的手中滑落,我自己朝家的方向慢慢走去,任由雨点打在我的身上,我从没有如此痛恨过这些雨滴,好像是他们把我推到了这万劫不复的境地。
六、听,雨的声音
我回到家,就换上身宽松衣服,然后到客厅把所有的灯全部关掉,我独自坐在沙发上发呆,这是在苦恼什么?跟女朋友的分手,还是自己不得不承认被女朋友说中了?已经凌晨了,外面只有雨水落地的声音,那点点的落地声好像是窜到了我的心弦,在心中掠起轻轻的波纹,在心中一次次的回荡,在心中渐渐的平复。
“啪”,灯亮了,我一愣,目光朝开关的方向转去,是林佳开的灯,老爹宣布结婚的第二天,林佳和继母就搬过来了。林佳打了个哈欠,然后对我说:“才回来。”我有些疲倦的点点头:“怎么还没睡?”
也就是现在,林佳才有少女的样子,一身粉红色的睡衣,姣好的身材隐约的突显出来。头发有些乱,但乱的很恰当,丝毫没有邋遢的感觉。还有一脸的朦胧,好像是个走丢了的孩子。林佳笑了笑说:“本来睡的好好的,但是忽然饿醒了。”
想想也是,吃饭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她没怎么吃,我虽然胡吃海塞了一通,但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饿了。就算心情再不好,也不能亏待这张肚皮,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站起身到厨房里做了两个菜。
林佳早就等的急不可待,我洗了洗手,一到沙发上坐下,她就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赞不绝口,好像不夸我两句我就不让她吃似的。我微微笑了笑,拿出老爹的酒,倒了一杯自己喝了起来。
林佳轻含着筷子问我:“不开心?”我点点头,她放下筷子,也拿了杯子对我说:“我陪你喝。”我笑了笑,给她倒了一杯。本来我就喝的有些醉了,现在只喝了一杯,就感觉有些天旋地转。
我跟林佳还是第一次这么平心静气的聊天,不管怎么说,我今天失恋了,想起以前的种种,没有增添伤心,却是多了一丝的怅惘。我说了很多我跟女朋友的过去,从认识到追求,再到以后朝夕相处的一年,这一切的一切,在今天嘎然而至,都结束了。
说完这些,我微笑着又喝了一杯酒,虽然已经尝不出酒的味道,但还是忍不住继续喝。林佳基本上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等我说完了,她只说了一句话,她说:“其实中性只是心态问题。”说完之后就又开始喝酒。
我叹了口气,让林佳最难过的还是陈琳的话,不过林佳说的也对,中性只是个心态问题,比如我们八零后,绝大多数还不能接受一个女孩的中性化,但是九零后却能轻而易举的接受,真是时代创造代沟。
我们两个都不说话,雨的声音又清晰了,时远时近,时轻时重。林佳问我,为什么不说话了。我说,我在听雨的声音。林佳问,雨的声音是什么样的?我说,雨的声音就是大地被洗刷,心弦被拂动,回忆被勾起的声音。
七、七夕
从那一次我跟林佳促膝长谈之后,她就开始叫我哥了,我这才感觉到,我们真正成为了一家人。至于前女友的那些话,我醒酒之后就直接抛到了脑后,那些话本来就不值得一信。对于我们的分手,我的朋友有的是摇头叹息,有的说再给我找一个,有的却是幸灾乐祸,我不由一声感叹,人生还真是多姿多彩。
之后我陪林佳经历了许多事情,比如竞争激烈的三次模拟考试,还有异常残酷的高考,当然,还有她感情上的波折:跟陈铭分手。记得那天也是下雨,不过已经是秋雨了,虽然下的不大,但却总是能让人从心底生出阵阵的寒意。就是这个雨夜,林佳一直到很晚还没有回来,我不放心,就去她学校找她,在去学校的路上,我看到她蹲在地上正在小声的哭泣。
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跟陈铭分手了。这时候,林佳已经淋透了,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颊上,双眼哭的有些红,看到她这幅狼狈相,我忽然想起前一阵自己失恋的时侯,大概也是这个样子吧。
想到这些,再看看林佳,我心中有些隐隐的痛楚,深吸一口气,把妹妹背回了家。第二天林佳就发烧了,我又在她床前伺候她吃,伺候她喝,我对她说,我历代的女朋友都没享受过你这种待遇。
向来喜欢跟我顶嘴的林佳,却没有拿刚才的话开涮,而是微微的笑了笑。我曾经试图给林佳和陈铭调解,但是林佳却不领情,有时候还冷嘲热讽的挖苦我,我一阵叹息,我这个妹妹,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个倔强的毛病。
后来林佳又找了个男朋友,不过那时候已经到了高考的最后冲刺阶段,紧跟着就是毕业考、模拟考、高考,把林佳考的险些吐血。高考结束后,两个人因为报考的大学不一样,所以林佳毫不犹豫的就把那男的给踹了。
我还记得那天是林佳班里的毕业聚会,这种班级性的聚会她却非要扯着我去,再三的讨价还价之后,我还是无奈的陪林佳出发了,但却不知道已落入了她一手设计好的圈套里。聚会上,林佳直截了当对着她男朋友说:“我要跟你分手。”我早就知道她的心思,所以也没有太在意,还在一边悠闲的喝雪碧。
林佳的男朋友问:“为什么忽然说分手?”林佳马上很亲热的揽着我胳膊说:“因为我已经被别人追到手了。”我刚喝到嘴里的那口雪碧喷出三丈多远。虽然事后林佳解释说那是逢场作戏,但此后不管是一起逛超市,还是朋友聚会,林佳都以我的女朋友自居,搞得我那些朋友大部分都相信了,这还罢了,要命的是,到最后我都习惯了。
想起一年前我遇到林佳的那个雨夜,那个就像是迷途中的女孩,那个倔强又极富男性趣味的女孩,如今已经是个可爱而又刁钻的大学生了。林佳用一年的时间把头发留起来,如今的长度已经相当可观,虽然她努力向淑女的方向靠拢,但是她秉性还是很难更改的,有时候她都能对我这个哥哥拳脚相加,我不止一次的担心,谁敢娶我这个妹妹?
一年前的雨夜也是这样的,狂风骤雨,看得人胆寒,只是一年前那两个陌生的男女,已经变成了现在亲密无间的兄妹。我面带奸笑的问林佳:“说吧,又有什么阴谋?”林佳也冲我贱贱的笑着说:“没事还不能请情哥哥吃饭么?”
今天下的雨这么大,林佳还非要请我出来吃饭,必定是非奸即盗。我正在思考着怎么问出实话,突然我看着饭店的门口愣住了。来的人是我一年前的女朋友,看她样子本来是要躲开的,但却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来,我也硬着头皮跟她打招呼,然后礼貌性的请她一起吃。
她说:“不了,我还约了人,祝两位七夕情人节快乐。”她的祝福语一说出来,气氛就变的尴尬了,显然她把我和林佳当作成恋人,好像是分手时她的话应验了一般。而我这才记起来,还有个中国情人节。林佳则不敢看我,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我用力的靠到椅背上,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女孩子,从什么时候起,我自己无条件的接受了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