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来的时候，学校里还有人吗？”
吴越桐站在筱雨的外侧。手电照亮了黑夜。
“没人了。”筱雨盯着因为手电筒照在地上而耀眼的白点，缓缓开口。
“为什么学这么晚？”
桐哥手里的光线格外的稳，莫名的让人安心。
“高三了。”
桐哥点头，回应道：“哦。”
其实他不懂，为什么有人能热爱学习到这种地步。难道外面的学生都会为高考这么拼命吗？
筱雨和几年前一样，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
起初吴越桐还会自引话题，后来也就都顾着赶路了。
在五十米外，就是一个岔路口。
吴越桐用手电晃了晃前面两条岔路，又叫了遍筱雨的名字。
筱雨扭头看向他。
她还纳闷，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只能给你提供光，你得自己找到家。”他轻声说，“我跟着你走。”
“嗯。”
周围的景因为光线的缘故都变的清晰起来，家的方向也清晰起来。
只是晚风让树叶开始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圆，挂的格外的高。应该很晚了吧。
筱雨：“桐哥，现在几点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瞥了眼时间又把手机锁屏放回裤兜里。
“十一点四十三。”
语音刚落就听见他轻声笑，他饶有兴趣的开口：“谁告诉你我叫桐哥的？”
筱雨疑问：“不是吗？”
“是。”他认真解释道，“没几个人叫我桐哥，他们都叫我大名。”
所以听到她叫自己这个称号还挺奇怪。
“别叫我桐哥，叫我大名。”
所以你大名是什么呀，告诉我呀。
筱雨刚要问，他就自己说了。
“吴越桐。”
路过一家养狗的人家，吴越桐还好心提醒过她，说这家狗特别爱叫，叫声还特恐怖。
她亲口说自己不怕狗。真等到狗叫的时候，她还是吓了一跳，脚步顿住几秒。
他安慰道：“但凡是大狗，都拴着绳子。”
“你下次路过这一块的时候，可以塞上耳机听歌，有效。”
他还好心提醒她，这一块都没装灯，要真想上晚自习上到现在，一定要带个手电筒。
“你要是想买手电的话，可以去‘福旺五合金’买。”他说，“我家开的，给你打八折。”
他是搞传销的。
但这就是筱雨正需要的。
“给我挑个亮的。”她站住，从书包里掏出五张十块的，递给他。
他只抽出一张十块的，又挥了挥它，笑道：“够了，明天送到你班上。”
吴越桐继续往前走，不见筱雨跟上，便又停住脚步。
他问：“怎么不走了？”
“我到家了。”她把书包拉链拉好，又重新背上，说道，“我在六班。”
“我知道。”
他怎么又知道了。
第二天。
第一节课刚下课，吴越桐就闯进筱雨她们班。
绕过几个凳子，直奔筱雨。
班上安静几分。筱雨还诧异，是来老师了吗？
她没管，继续破解手下的物理题。
直到一声男声响起，她抬起头。
是吴越桐来了，他送手电来了。
“你照照，光够足吗。”
他放下手电后，就倚着过道另侧的桌子，一手杵着桌子，另一只手搭在腿上。
筱雨放下手上的笔，端起桌子上□□配色的手电筒，朝着地面打出光。
真够亮。
她点头：“不错。”
只不过这个颜色太嫩。
自从上了初中，她就很少有粉色配色的东西。
托他的福，现在有了。
此刻，班上四十双眼睛得有三十双是盯着他俩看的。
筱雨全然不在意。
她把配色清奇的手电扣在桌子上，仰头问他：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个班，还知道我叫什么。”
“当然知道，你这个转校生，人气很高。”
肯定没校草吴越桐的人气高。
*
渠县一中中午管饭，这的伙食费也不是多贵。
筱雨每天中午都是在学校吃。
她端着刚打的饭，找了个地方坐下，一人一桌，开始吃。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孩也端着饭坐在她对面。
和女孩一块来的还有三个女生，都打扮的挺好看的。
当然坐在筱雨对面的女生最为惊奇。
“你好，交个朋友。”对面女生笑的灿烂，伸出手。
筱雨抬眸，这个女生有点面熟，说不上在哪见过她。
对面女生自我介绍：“我叫熊姿。”
筱雨换成左手拿筷子，右手和她握手。
熊姿握手握得很紧，嗲里嗲气地摆弄道：“姐姐不会忘了我是谁吧？”
她是谁？
熊姿回头和她那几个好朋友说：“看吧，我就说姐姐不会记得咱们这些女生的。”
语音刚落，她就把头转正，眼神突然变的恶狠狠的，说：“你只会巴结那些男生。”
“是不是只有吴越桐才够格呢。”
筱雨无语，轻笑一声，始终没停下吃饭。
“姐姐你忘了我了？”熊姿继续说：“你还用桐哥压我呢，你让我给你捡书，我不给你捡，你就跑到桐哥面前告状。”
“姐姐好大的能耐呀。”
哦，原来是她呀。
“叫熊姿是吧。”筱雨压低声线，说道：“还挺会颠倒是非。”
说完，她再次抬眸。
如果眼神能杀人，熊姿已经死过好几回了。
熊姿说：“真的，我给你个忠告，离桐哥远点。”
“还有，别招惹这儿的人，你惹不起。”
筱雨大笑起来。
她说我惹不起，哈哈哈哈哈！
熊姿被她突然的大笑吓到。
她终于急了，狠狠拍下桌子，喊道：“你是踏马有病吗！”
筱雨继续笑道：“我惹不起你。”
话音刚落，她就夹起一块还带着膘的肉，朝着熊姿的脸丢过去。
很准，那块肥肉落在她的脸颊上，又顺着皮肤滑下来。
熊姿大叫一声，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镜子补妆。
筱雨站起来，把自己饭盒里的剩菜倒进熊姿饭盒里。
倒的时候，还有油滴滴到熊姿白色制服上。
这下她彻底怒了。
她破口大骂。
筱雨没等她骂完一句，就拿已经空了的饭盘拍在熊姿的脑袋上。
把熊姿眼睛都气红了。
筱雨把饭盘摔到桌子上，拍打干净手，冷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在她即将扬长而去的时候，熊姿抓住她的头发，使劲往后扯。
她差点没站住栽下去。
筱雨立刻反击。
她抓住熊姿的手腕，使劲往里拧了一圈。
熊姿痛的叫出了声，瞬间抽回手来。
筱雨不带一点犹豫的，朝着她的脸扇过去。
筱雨用的劲太大了，熊姿栽倒，一屁股做到凳子上。
熊姿双手捂着脸，对着自己身边三个跟班骂道：“你们仨瞎了，上呀！”
那仨女生，才刚从巨大的冲击中反应过来。
追上已经离开的筱雨，把她推倒在地上。
没等筱雨爬起来，熊姿已经到蹲在她身边。
她拽住筱雨的衣领，就要抽她。
筱雨又笑了。
她迅速抬腿夹住熊姿的脑袋，向右侧倒过去。
熊姿再次被制服在地上。
筱雨跪在地上，一只手压住她，另一只手就要下手扇她。
但她没有下手。
因为她好像之前的自己。
筱雨掐着她的下巴，低声道：“你们以为这样很酷是吗。”
“我劝你们，别惹我。”
筱雨起身离开了。
有几个“好心”的人，把筱雨打架的过程录下来了，发到一中大群里了。
其中有个好心人，就叫吴刚。他把自己录下的视频发给他桐哥。
这个时间，桐哥本来在午休，被吴刚的信息吵醒，刚要破口大骂。
吴刚就像见着鬼一样的兴奋，道：“你快看我刚发给你的视频，我去，那个转校生可是真猛啊。”
吴越桐挂断语音聊天，点开刚发过来的视频。
说实话，他都惊了，想到过筱雨不怕事，没想到她真这么不怕事。
*
自食堂打架之事结束后。
筱雨肉眼可见的，自己的交友方向改变。
本来一开始，好多老实的学生爱和她讨论些学习上的事。
那次打架以后，找她说话的都是些满嘴脏字，满脸叛逆的同学。
而且这些满嘴脏字的，都非常爱拍马屁。
她心里暗想：原来哪个学校的学生都是一样的。
如果自己在华师附中不遇到那个比自己大四岁的哥，就不会遇到顾炯，就不会跟他们那一帮不学好的混在一起，就不会霸凌成瘾，就不会被开除。
她就不会这么对不起方小米。
可她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俗人，打过几次胜架，就以为自己不赖呆，就必须让别人跪在自己脚底下。
她只要一回忆起方小米次次倒在自己面前，她都恨不得把自己抽死。
*
渠县一中，每周有两次体育课。
由于这所学校的体育老师太少，每一次体育课都是三个班一起上。
筱雨赶的巧，周三那天的体育课正好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
正值晚夏，天气热的厉害，太阳晒死人。
筱雨本来就不喜欢上体育课，正好趁着脚崴了，她有足够的理由请假。
所以在别人都在户外挥洒汗水的时候，她一个人躲在教室里做做数学题，惬意得很。
“没去上体育课？”
突然出现的男声，把筱雨吓了一跳。
她抬头，看见吴越桐正站在六班的后门。
她回应道：“没去，脚崴了。”
“噢。”吴越桐提醒她：“现在可以去吃饭了。”
“不吃了。”
吴越桐走进她们班，坐在吴刚的位置上。
“不吃饭可不行。”他说完就给吴刚打电话，让他带回来四个包子。
筱雨没管吴越桐继续写题。
他也没管筱雨，双腿搭在同桌的凳子上，倚着墙开始玩起保卫萝卜。
游戏声音太大了。
吵的筱雨都没办法专心写题了。
筱雨平淡道：“你把声音调小点。”
“哦。”
吴越桐真把声音调成静音了。
楼道里越来越热闹，他们吃完饭的都该回来了。
由于筱雨写题太认真，桐哥玩益智游戏太认真。谁都没注意到刚进班的同学看他俩那怪异的眼神。
直到吴刚回来。
“呦呦呦，干嘛呢。”
吴越桐没出声，只是摆出四个唇形：滚你妈的。
骂的很脏。
吴刚把袋装的包子扔到自己的桌子上,道：“四个包子。”
吴越桐把脚从凳子上撤下来，坐直身板，把系上扣的塑料袋解开。
“筱雨，吃饭。”
吴刚就知道，这个每天中午都不吃饭的桐哥，事出反常，必有鬼。
筱雨看了一眼满袋都是哈气的塑料带，轻声道：“不吃了。”
之后，她又继续写题。
吴越桐很熟练的从吴刚的书桌里找到一大卷卫生纸，撕下两格垫在筱雨桌子上。
然后把一袋包子放到卫生纸上。
他拿出一个包子，说道：“给你放这儿了，多会儿饿了多会儿吃。”
他叼住手里的包子离开了。
吴刚是知道的，他这个桐哥没对谁这么好过。
事出反常，必有鬼。
他在微信上问桐哥：哥，你看上新来的转校生了？
桐哥：我看上你了。
吴刚：真的，吴越桐，你对她真好。
桐哥：我们两家人关系好，所以你给我好好照顾她。
吴越桐站在筱雨的外侧。手电照亮了黑夜。
“没人了。”筱雨盯着因为手电筒照在地上而耀眼的白点，缓缓开口。
“为什么学这么晚？”
桐哥手里的光线格外的稳，莫名的让人安心。
“高三了。”
桐哥点头，回应道：“哦。”
其实他不懂，为什么有人能热爱学习到这种地步。难道外面的学生都会为高考这么拼命吗？
筱雨和几年前一样，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
起初吴越桐还会自引话题，后来也就都顾着赶路了。
在五十米外，就是一个岔路口。
吴越桐用手电晃了晃前面两条岔路，又叫了遍筱雨的名字。
筱雨扭头看向他。
她还纳闷，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只能给你提供光，你得自己找到家。”他轻声说，“我跟着你走。”
“嗯。”
周围的景因为光线的缘故都变的清晰起来，家的方向也清晰起来。
只是晚风让树叶开始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圆，挂的格外的高。应该很晚了吧。
筱雨：“桐哥，现在几点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瞥了眼时间又把手机锁屏放回裤兜里。
“十一点四十三。”
语音刚落就听见他轻声笑，他饶有兴趣的开口：“谁告诉你我叫桐哥的？”
筱雨疑问：“不是吗？”
“是。”他认真解释道，“没几个人叫我桐哥，他们都叫我大名。”
所以听到她叫自己这个称号还挺奇怪。
“别叫我桐哥，叫我大名。”
所以你大名是什么呀，告诉我呀。
筱雨刚要问，他就自己说了。
“吴越桐。”
路过一家养狗的人家，吴越桐还好心提醒过她，说这家狗特别爱叫，叫声还特恐怖。
她亲口说自己不怕狗。真等到狗叫的时候，她还是吓了一跳，脚步顿住几秒。
他安慰道：“但凡是大狗，都拴着绳子。”
“你下次路过这一块的时候，可以塞上耳机听歌，有效。”
他还好心提醒她，这一块都没装灯，要真想上晚自习上到现在，一定要带个手电筒。
“你要是想买手电的话，可以去‘福旺五合金’买。”他说，“我家开的，给你打八折。”
他是搞传销的。
但这就是筱雨正需要的。
“给我挑个亮的。”她站住，从书包里掏出五张十块的，递给他。
他只抽出一张十块的，又挥了挥它，笑道：“够了，明天送到你班上。”
吴越桐继续往前走，不见筱雨跟上，便又停住脚步。
他问：“怎么不走了？”
“我到家了。”她把书包拉链拉好，又重新背上，说道，“我在六班。”
“我知道。”
他怎么又知道了。
第二天。
第一节课刚下课，吴越桐就闯进筱雨她们班。
绕过几个凳子，直奔筱雨。
班上安静几分。筱雨还诧异，是来老师了吗？
她没管，继续破解手下的物理题。
直到一声男声响起，她抬起头。
是吴越桐来了，他送手电来了。
“你照照，光够足吗。”
他放下手电后，就倚着过道另侧的桌子，一手杵着桌子，另一只手搭在腿上。
筱雨放下手上的笔，端起桌子上□□配色的手电筒，朝着地面打出光。
真够亮。
她点头：“不错。”
只不过这个颜色太嫩。
自从上了初中，她就很少有粉色配色的东西。
托他的福，现在有了。
此刻，班上四十双眼睛得有三十双是盯着他俩看的。
筱雨全然不在意。
她把配色清奇的手电扣在桌子上，仰头问他：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个班，还知道我叫什么。”
“当然知道，你这个转校生，人气很高。”
肯定没校草吴越桐的人气高。
*
渠县一中中午管饭，这的伙食费也不是多贵。
筱雨每天中午都是在学校吃。
她端着刚打的饭，找了个地方坐下，一人一桌，开始吃。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孩也端着饭坐在她对面。
和女孩一块来的还有三个女生，都打扮的挺好看的。
当然坐在筱雨对面的女生最为惊奇。
“你好，交个朋友。”对面女生笑的灿烂，伸出手。
筱雨抬眸，这个女生有点面熟，说不上在哪见过她。
对面女生自我介绍：“我叫熊姿。”
筱雨换成左手拿筷子，右手和她握手。
熊姿握手握得很紧，嗲里嗲气地摆弄道：“姐姐不会忘了我是谁吧？”
她是谁？
熊姿回头和她那几个好朋友说：“看吧，我就说姐姐不会记得咱们这些女生的。”
语音刚落，她就把头转正，眼神突然变的恶狠狠的，说：“你只会巴结那些男生。”
“是不是只有吴越桐才够格呢。”
筱雨无语，轻笑一声，始终没停下吃饭。
“姐姐你忘了我了？”熊姿继续说：“你还用桐哥压我呢，你让我给你捡书，我不给你捡，你就跑到桐哥面前告状。”
“姐姐好大的能耐呀。”
哦，原来是她呀。
“叫熊姿是吧。”筱雨压低声线，说道：“还挺会颠倒是非。”
说完，她再次抬眸。
如果眼神能杀人，熊姿已经死过好几回了。
熊姿说：“真的，我给你个忠告，离桐哥远点。”
“还有，别招惹这儿的人，你惹不起。”
筱雨大笑起来。
她说我惹不起，哈哈哈哈哈！
熊姿被她突然的大笑吓到。
她终于急了，狠狠拍下桌子，喊道：“你是踏马有病吗！”
筱雨继续笑道：“我惹不起你。”
话音刚落，她就夹起一块还带着膘的肉，朝着熊姿的脸丢过去。
很准，那块肥肉落在她的脸颊上，又顺着皮肤滑下来。
熊姿大叫一声，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镜子补妆。
筱雨站起来，把自己饭盒里的剩菜倒进熊姿饭盒里。
倒的时候，还有油滴滴到熊姿白色制服上。
这下她彻底怒了。
她破口大骂。
筱雨没等她骂完一句，就拿已经空了的饭盘拍在熊姿的脑袋上。
把熊姿眼睛都气红了。
筱雨把饭盘摔到桌子上，拍打干净手，冷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在她即将扬长而去的时候，熊姿抓住她的头发，使劲往后扯。
她差点没站住栽下去。
筱雨立刻反击。
她抓住熊姿的手腕，使劲往里拧了一圈。
熊姿痛的叫出了声，瞬间抽回手来。
筱雨不带一点犹豫的，朝着她的脸扇过去。
筱雨用的劲太大了，熊姿栽倒，一屁股做到凳子上。
熊姿双手捂着脸，对着自己身边三个跟班骂道：“你们仨瞎了，上呀！”
那仨女生，才刚从巨大的冲击中反应过来。
追上已经离开的筱雨，把她推倒在地上。
没等筱雨爬起来，熊姿已经到蹲在她身边。
她拽住筱雨的衣领，就要抽她。
筱雨又笑了。
她迅速抬腿夹住熊姿的脑袋，向右侧倒过去。
熊姿再次被制服在地上。
筱雨跪在地上，一只手压住她，另一只手就要下手扇她。
但她没有下手。
因为她好像之前的自己。
筱雨掐着她的下巴，低声道：“你们以为这样很酷是吗。”
“我劝你们，别惹我。”
筱雨起身离开了。
有几个“好心”的人，把筱雨打架的过程录下来了，发到一中大群里了。
其中有个好心人，就叫吴刚。他把自己录下的视频发给他桐哥。
这个时间，桐哥本来在午休，被吴刚的信息吵醒，刚要破口大骂。
吴刚就像见着鬼一样的兴奋，道：“你快看我刚发给你的视频，我去，那个转校生可是真猛啊。”
吴越桐挂断语音聊天，点开刚发过来的视频。
说实话，他都惊了，想到过筱雨不怕事，没想到她真这么不怕事。
*
自食堂打架之事结束后。
筱雨肉眼可见的，自己的交友方向改变。
本来一开始，好多老实的学生爱和她讨论些学习上的事。
那次打架以后，找她说话的都是些满嘴脏字，满脸叛逆的同学。
而且这些满嘴脏字的，都非常爱拍马屁。
她心里暗想：原来哪个学校的学生都是一样的。
如果自己在华师附中不遇到那个比自己大四岁的哥，就不会遇到顾炯，就不会跟他们那一帮不学好的混在一起，就不会霸凌成瘾，就不会被开除。
她就不会这么对不起方小米。
可她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俗人，打过几次胜架，就以为自己不赖呆，就必须让别人跪在自己脚底下。
她只要一回忆起方小米次次倒在自己面前，她都恨不得把自己抽死。
*
渠县一中，每周有两次体育课。
由于这所学校的体育老师太少，每一次体育课都是三个班一起上。
筱雨赶的巧，周三那天的体育课正好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
正值晚夏，天气热的厉害，太阳晒死人。
筱雨本来就不喜欢上体育课，正好趁着脚崴了，她有足够的理由请假。
所以在别人都在户外挥洒汗水的时候，她一个人躲在教室里做做数学题，惬意得很。
“没去上体育课？”
突然出现的男声，把筱雨吓了一跳。
她抬头，看见吴越桐正站在六班的后门。
她回应道：“没去，脚崴了。”
“噢。”吴越桐提醒她：“现在可以去吃饭了。”
“不吃了。”
吴越桐走进她们班，坐在吴刚的位置上。
“不吃饭可不行。”他说完就给吴刚打电话，让他带回来四个包子。
筱雨没管吴越桐继续写题。
他也没管筱雨，双腿搭在同桌的凳子上，倚着墙开始玩起保卫萝卜。
游戏声音太大了。
吵的筱雨都没办法专心写题了。
筱雨平淡道：“你把声音调小点。”
“哦。”
吴越桐真把声音调成静音了。
楼道里越来越热闹，他们吃完饭的都该回来了。
由于筱雨写题太认真，桐哥玩益智游戏太认真。谁都没注意到刚进班的同学看他俩那怪异的眼神。
直到吴刚回来。
“呦呦呦，干嘛呢。”
吴越桐没出声，只是摆出四个唇形：滚你妈的。
骂的很脏。
吴刚把袋装的包子扔到自己的桌子上,道：“四个包子。”
吴越桐把脚从凳子上撤下来，坐直身板，把系上扣的塑料袋解开。
“筱雨，吃饭。”
吴刚就知道，这个每天中午都不吃饭的桐哥，事出反常，必有鬼。
筱雨看了一眼满袋都是哈气的塑料带，轻声道：“不吃了。”
之后，她又继续写题。
吴越桐很熟练的从吴刚的书桌里找到一大卷卫生纸，撕下两格垫在筱雨桌子上。
然后把一袋包子放到卫生纸上。
他拿出一个包子，说道：“给你放这儿了，多会儿饿了多会儿吃。”
他叼住手里的包子离开了。
吴刚是知道的，他这个桐哥没对谁这么好过。
事出反常，必有鬼。
他在微信上问桐哥：哥，你看上新来的转校生了？
桐哥：我看上你了。
吴刚：真的，吴越桐，你对她真好。
桐哥：我们两家人关系好，所以你给我好好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