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第三十二章
家、天台，烧水、灌水，来回跑了十几趟，夜已渐渐深了，不过月亮却越来越明亮起来，皎洁的光辉洒在皑皑的白雪上，泛着清冷幽盈的浅蓝光芒。
天台上的雪水开始朝排水管流动起来，而潺潺的声音也说明排水管道在我们的努力下终于疏通了。
“我们真是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呢。”她的语气欢快而喜悦。
她转过头看着我，我清楚的看到她眼睛黑亮黑亮的，里面仿佛映衬着月亮，满是光芒。
“那倒是的。”我也终于舒了口气。
月光照在她有些凌乱的头发和冻得发红的鼻子上，她笑了起来，那么灿烂。
回到家里，已是夜里两点，客厅里的‘瀑布’总算是停住了，虽还有渗漏，但已明显好了许多。
经过一番检查，所有的房间都有不同程度的渗漏，不过所幸没有形成所谓‘瀑布’。
我和小悠对视一眼，不禁长舒一口气，幸好是把顶楼的排水管想办法疏通了，要不整个家里非成游泳池不可。
第二天一早，灿烂的阳光便普照着万物，将一切都铺上一层金色的光膜。
我和小悠推开天台的吱吱呀呀的门，映入眼帘的皑皑白雪仿佛被倾泻的阳光洒上一层金粉，却并未融化。
“哇！好漂亮啊。”她不由得惊呼道。
确实是十分美丽的雪景，我不由得感叹道。
静谧的雪泛着金色的光芒，就那样柔和而安静的停留在那里。除了昨夜我和小悠留下的脚印，这里就仿佛一片无尘的厚实白毯。
我们沿着昨天的脚步，查看排水口的情况。
“水在哗哗流。”我说道。
小悠和我一样趴在地上听了听，笃定的点点头。
有水往下流淌的声音，说明没有堵，再加上太阳也出来了，这雪看样子也不会持续很久，短时间，家里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
我和小悠还是将相关情况和房东通过电话进行了说明。
他表示一定会对漏水的屋顶进行修理，但是最快也要到年后了，我们也都能够理解。
一切似乎都解决了，我和小悠的心情随之一轻。
不过随着小悠一声惊呼，我们并未持续太久的轻松心情瞬间戛然而止。
朝着她惊呼的方向看去，好像有一只小猫，蜷缩着侧躺在屋顶凸出来的排气口下面。
我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而让我感到莫大的悲伤的，白、黑、黄的三花猫。。。这是小月？
我和小悠生怕惊扰到它，便轻手轻脚慢慢向它靠近。
在我们离它很近的时候，它才突然警觉起来，妄图站起身，但最终，却只能稍稍抬起头，接着便是一声虚弱的“喵”叫。
看着眼前的小月，我实在难以与第一次见它时，在月亮下，灵巧、优雅、恬静的享受着月光抚摸的小猫联系起来。
“啧啧！”小悠用手指逗弄着它的下巴，见它没有敌意，便一把抱起它。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精心照料着它，给它准备了厚厚的棉垫子，取暖器也给它点上，为它专门买来鸡胸肉和猫粮，小悠会为它洗澡，还用她的吹风机将它三色的毛吹干，但小月虚弱的情况完全不见好转，它总会斜着脑袋，睁大眼睛，哀伤的看着我们。小月的情况越来越差，为此，我们找到一家有名的宠物医院，在医生诊断并给小月打了一针后，小月的情况依然没有好转，而它终于在大年初九的凌晨离我们而去。。。
我感到十分难过，小悠亦哭得稀里哗啦。。。
不过我依然要准备回家去了。
大年初九，阴天，密布的乌云，一丝阳光也未能透过。
同样是来来往往的人群，同样的火车站，同样的巨大拱形门，带着灰色光彩的光线，透过一个又一个希腊风格的圆柱，一切都随着流动的光阴，显出忽明忽暗的色彩。
不久前，准确的说是一个月前，满怀着憧憬的期待，那个熟悉的身影。。。
而现在每每想起，我的心，已是空荡荡，本应出现在我的心里的那个人，现在到底在哪里。
车窗外，阴沉的光线，不知名的树影不住的向后面掠过。
我斜靠在座椅上，静静的看着窗外，竟慢慢睡去。
“噗哧”一声，如此熟悉的满是笑意的脸颊。
恍惚中惊醒，我朝旁边转过头去，而脑海里的事情，却根本就没有发生。
陈婧。。。
车窗外熟悉的一幕幕从我眼前一晃而过，这条回家的路，几年走下来，不知不觉已是如此熟悉。
而随着火车车轮不住的，密密麻麻轧过铁轨的声音，我明白，我离家已是越来越近。
终于，在几个小时后，透过车窗已能看见即将进入的车站以及漫天的红霞。
“家”。。。我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拿上行李，久久的守候在列车门口，等待停止的那个瞬间，怀着急切的心情，妄图第一个冲下车去。
十几岁的时候，总是那么着急，急于离开家，急于离开故乡，急于看看这个世界。
而到现在，终于回来的时候，那莹润在灵魂深处的近乡情怯，却好似一粒种子在一瞬间变成一棵参天大树。
熟悉的事物、熟悉的乡音、熟悉的带着特有的泥土味道的风。。。
汹涌的情感终于随着列车的停止，不可抑制的喷涌而出，让喉头让心底，满是思念的味道。
隔得老远，已经能看到那满是红砖的工厂居住区，那是我家所在的地方，而真正走近它的时候，才发现，时间仿佛没有在这里留下一丝痕迹，一切都没有变化，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而真正出现变化的。。。
“回来了？”熟悉而亲切的声音。
“朱叔叔。”我低着头，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陌生的腼腆。
这是我爸的工友，从小看着我长大。
灰色的外套，花白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曾经那么高大的身影，今天看来已经有些佝偻。
“你妈她刚刚出去了。”他说道。
“她可能有些事情。”我礼貌的说道。
“长大了，个子长得好高了啊。”他抬起头看着我，笑着说道。
“和以前差不多，您也和以前没什么变化。”我说道。
“老了，还有两年就准备退休了。”他说道。
又是一阵寒暄，他说他准备外出买些菜，这才分别。
熟悉的巨大山毛榉树，远远就能看到光秃秃的灰黑色的巨大树干。和我离开的时候，好似没有发生变化。只是那上面的白鸽子窝已不见踪影。
未作太久停留，再往前，家里的门终于出现在眼前。
我用手轻轻叩了叩，并未听见回应。
应该是不在家吧，我默默想到。
我摸出家里的钥匙，随着一阵“吱呀！”的声响，门缓缓打开。
家里都是灰暗的光线，没有开灯。
真如朱叔叔所说，应该是不在家。
想了想，家里也没有什么要紧事，便放下所有行李，关上门，走了出来。
漫无目的的四处转着，熟悉的乡音充斥在各个角落，即使已是大年初九，依旧带着喜悦和新年的味道。街边的路灯，在某一个瞬间突然全都亮了起来。在这寒冷的时刻，这终究带来些许温暖。
我的视线终究在某个瞬间定格下来。。。
那一刻，我终究明白了心里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和某种按照灵魂需要不得不做的，极度强烈渴望做的事！到底是什么。
斑驳的梧桐树影，在路灯亮起来的瞬间，也点亮了我心头，久远而悠长的记忆。
那天。。。
除了这些，还有月光。。。还有你。。。
那天，你用轻言细语的声音告诉我，你家，在离我家大概两站远的前面。
而此刻，所有强烈的情感再也抑制不住，我终于奔跑起来，不顾一切的冲上了那辆熟悉的公交车。
公交车上空荡荡的，除了我，竟是一个人也没有。
黑黢黢的车厢里，绿色的座椅和靠背泛着沿着明亮的玻璃车窗，洒进来的黄色路灯的光亮。
路程不长，只有两站，于是我坐在靠过道的外侧位置上，方便上下。
此刻，我的心情是如此急迫，以致于我竟不住的看着车厢内的站牌。
而在某一刻，在我突然侧着望着车窗外的时候。
我突然呆住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你就是这样，对着我的吧。
你说，以后你要坐在靠窗的位置，也要我如你以往那样，侧过脸去，不住的看着你。
我仿佛在这个瞬间就看到你坐在那里，看向窗外，不时的回过头，看着我，
昏黄的光影照着你眉宇间的恬淡，照着你嘴角淡然的微笑，照着你戴着紫色发绳的马尾辫上。
我默然无语的看着这一切，而对于你的思念，就这样在无声无息中，涌满整个心田。
我回想着我曾经送你回家的路，默默计算着距离，而在下车后，终于看到你家的时候，莫名的紧张和激动交织在心头。
在略微的踌躇后，我终于鼓足勇气沿着楼梯走到二楼，你家门口。
我想象着，门被打开的一刹那，面对陌生的询问，我该有怎样的回答。
你突然消失，看到我来，到底会有怎样的想法，你会对我说些什么。
还有困扰着我的，你会消失的原因。。。
这一切随着我的手微微颤抖准备叩门的一刻，都将得到答案。
“咚咚咚！”门被叩响。
而在门被打开的时候，面对主人家问询的眼神。
“我是来找陈婧的，我是她同学。”语气微微颤抖，哪怕我已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这里没有叫陈婧的人，你是不是搞错了？”
“不会呀，她家以前是住这里的。”
“卖我们房子的那户人家，户主好像是姓陈。”屋子里，另一个人的声音传来。
再三确认后，这房子应该是陈婧家一年前卖掉了。
“那您是否知道她们家搬到哪里去了？”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
“十分感谢您。”与这户人家道别的时候，我反复说道。
。。。
我失魂落魄的朝楼下走去，昏暗的楼道里，我的双目没有焦距，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我终于明白，她彻底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了，我再也找不到她。那一刻，我的灵魂里仿佛有些什么，永远的失去了，再也找不回。痛彻心扉，黯然神伤，我的胸口仿佛被万钧巨石堵住一般，我喘不过气来，只能低沉的喘息着。
终于走到楼下的时候，我的手机响起。
“你到家了吗？”是我妈的声音。
“我已经到家了，家里没人，我就在外面随便转转。”我说道。
“我和你爸也在外面，马上回来。”我妈继续说道。
“好的，那我也往回走了。”我说道。
还是红砖基调的工厂生活区，路灯已经亮了，照在红色的墙砖上，散播开来，泛着橙色的光彩。
我静静的坐在我家门前的山毛榉树下，借着并不亮堂的路灯，远远就看到母亲骑着电瓶车驶来。
家、天台，烧水、灌水，来回跑了十几趟，夜已渐渐深了，不过月亮却越来越明亮起来，皎洁的光辉洒在皑皑的白雪上，泛着清冷幽盈的浅蓝光芒。
天台上的雪水开始朝排水管流动起来，而潺潺的声音也说明排水管道在我们的努力下终于疏通了。
“我们真是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呢。”她的语气欢快而喜悦。
她转过头看着我，我清楚的看到她眼睛黑亮黑亮的，里面仿佛映衬着月亮，满是光芒。
“那倒是的。”我也终于舒了口气。
月光照在她有些凌乱的头发和冻得发红的鼻子上，她笑了起来，那么灿烂。
回到家里，已是夜里两点，客厅里的‘瀑布’总算是停住了，虽还有渗漏，但已明显好了许多。
经过一番检查，所有的房间都有不同程度的渗漏，不过所幸没有形成所谓‘瀑布’。
我和小悠对视一眼，不禁长舒一口气，幸好是把顶楼的排水管想办法疏通了，要不整个家里非成游泳池不可。
第二天一早，灿烂的阳光便普照着万物，将一切都铺上一层金色的光膜。
我和小悠推开天台的吱吱呀呀的门，映入眼帘的皑皑白雪仿佛被倾泻的阳光洒上一层金粉，却并未融化。
“哇！好漂亮啊。”她不由得惊呼道。
确实是十分美丽的雪景，我不由得感叹道。
静谧的雪泛着金色的光芒，就那样柔和而安静的停留在那里。除了昨夜我和小悠留下的脚印，这里就仿佛一片无尘的厚实白毯。
我们沿着昨天的脚步，查看排水口的情况。
“水在哗哗流。”我说道。
小悠和我一样趴在地上听了听，笃定的点点头。
有水往下流淌的声音，说明没有堵，再加上太阳也出来了，这雪看样子也不会持续很久，短时间，家里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
我和小悠还是将相关情况和房东通过电话进行了说明。
他表示一定会对漏水的屋顶进行修理，但是最快也要到年后了，我们也都能够理解。
一切似乎都解决了，我和小悠的心情随之一轻。
不过随着小悠一声惊呼，我们并未持续太久的轻松心情瞬间戛然而止。
朝着她惊呼的方向看去，好像有一只小猫，蜷缩着侧躺在屋顶凸出来的排气口下面。
我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而让我感到莫大的悲伤的，白、黑、黄的三花猫。。。这是小月？
我和小悠生怕惊扰到它，便轻手轻脚慢慢向它靠近。
在我们离它很近的时候，它才突然警觉起来，妄图站起身，但最终，却只能稍稍抬起头，接着便是一声虚弱的“喵”叫。
看着眼前的小月，我实在难以与第一次见它时，在月亮下，灵巧、优雅、恬静的享受着月光抚摸的小猫联系起来。
“啧啧！”小悠用手指逗弄着它的下巴，见它没有敌意，便一把抱起它。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精心照料着它，给它准备了厚厚的棉垫子，取暖器也给它点上，为它专门买来鸡胸肉和猫粮，小悠会为它洗澡，还用她的吹风机将它三色的毛吹干，但小月虚弱的情况完全不见好转，它总会斜着脑袋，睁大眼睛，哀伤的看着我们。小月的情况越来越差，为此，我们找到一家有名的宠物医院，在医生诊断并给小月打了一针后，小月的情况依然没有好转，而它终于在大年初九的凌晨离我们而去。。。
我感到十分难过，小悠亦哭得稀里哗啦。。。
不过我依然要准备回家去了。
大年初九，阴天，密布的乌云，一丝阳光也未能透过。
同样是来来往往的人群，同样的火车站，同样的巨大拱形门，带着灰色光彩的光线，透过一个又一个希腊风格的圆柱，一切都随着流动的光阴，显出忽明忽暗的色彩。
不久前，准确的说是一个月前，满怀着憧憬的期待，那个熟悉的身影。。。
而现在每每想起，我的心，已是空荡荡，本应出现在我的心里的那个人，现在到底在哪里。
车窗外，阴沉的光线，不知名的树影不住的向后面掠过。
我斜靠在座椅上，静静的看着窗外，竟慢慢睡去。
“噗哧”一声，如此熟悉的满是笑意的脸颊。
恍惚中惊醒，我朝旁边转过头去，而脑海里的事情，却根本就没有发生。
陈婧。。。
车窗外熟悉的一幕幕从我眼前一晃而过，这条回家的路，几年走下来，不知不觉已是如此熟悉。
而随着火车车轮不住的，密密麻麻轧过铁轨的声音，我明白，我离家已是越来越近。
终于，在几个小时后，透过车窗已能看见即将进入的车站以及漫天的红霞。
“家”。。。我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拿上行李，久久的守候在列车门口，等待停止的那个瞬间，怀着急切的心情，妄图第一个冲下车去。
十几岁的时候，总是那么着急，急于离开家，急于离开故乡，急于看看这个世界。
而到现在，终于回来的时候，那莹润在灵魂深处的近乡情怯，却好似一粒种子在一瞬间变成一棵参天大树。
熟悉的事物、熟悉的乡音、熟悉的带着特有的泥土味道的风。。。
汹涌的情感终于随着列车的停止，不可抑制的喷涌而出，让喉头让心底，满是思念的味道。
隔得老远，已经能看到那满是红砖的工厂居住区，那是我家所在的地方，而真正走近它的时候，才发现，时间仿佛没有在这里留下一丝痕迹，一切都没有变化，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而真正出现变化的。。。
“回来了？”熟悉而亲切的声音。
“朱叔叔。”我低着头，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陌生的腼腆。
这是我爸的工友，从小看着我长大。
灰色的外套，花白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曾经那么高大的身影，今天看来已经有些佝偻。
“你妈她刚刚出去了。”他说道。
“她可能有些事情。”我礼貌的说道。
“长大了，个子长得好高了啊。”他抬起头看着我，笑着说道。
“和以前差不多，您也和以前没什么变化。”我说道。
“老了，还有两年就准备退休了。”他说道。
又是一阵寒暄，他说他准备外出买些菜，这才分别。
熟悉的巨大山毛榉树，远远就能看到光秃秃的灰黑色的巨大树干。和我离开的时候，好似没有发生变化。只是那上面的白鸽子窝已不见踪影。
未作太久停留，再往前，家里的门终于出现在眼前。
我用手轻轻叩了叩，并未听见回应。
应该是不在家吧，我默默想到。
我摸出家里的钥匙，随着一阵“吱呀！”的声响，门缓缓打开。
家里都是灰暗的光线，没有开灯。
真如朱叔叔所说，应该是不在家。
想了想，家里也没有什么要紧事，便放下所有行李，关上门，走了出来。
漫无目的的四处转着，熟悉的乡音充斥在各个角落，即使已是大年初九，依旧带着喜悦和新年的味道。街边的路灯，在某一个瞬间突然全都亮了起来。在这寒冷的时刻，这终究带来些许温暖。
我的视线终究在某个瞬间定格下来。。。
那一刻，我终究明白了心里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和某种按照灵魂需要不得不做的，极度强烈渴望做的事！到底是什么。
斑驳的梧桐树影，在路灯亮起来的瞬间，也点亮了我心头，久远而悠长的记忆。
那天。。。
除了这些，还有月光。。。还有你。。。
那天，你用轻言细语的声音告诉我，你家，在离我家大概两站远的前面。
而此刻，所有强烈的情感再也抑制不住，我终于奔跑起来，不顾一切的冲上了那辆熟悉的公交车。
公交车上空荡荡的，除了我，竟是一个人也没有。
黑黢黢的车厢里，绿色的座椅和靠背泛着沿着明亮的玻璃车窗，洒进来的黄色路灯的光亮。
路程不长，只有两站，于是我坐在靠过道的外侧位置上，方便上下。
此刻，我的心情是如此急迫，以致于我竟不住的看着车厢内的站牌。
而在某一刻，在我突然侧着望着车窗外的时候。
我突然呆住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你就是这样，对着我的吧。
你说，以后你要坐在靠窗的位置，也要我如你以往那样，侧过脸去，不住的看着你。
我仿佛在这个瞬间就看到你坐在那里，看向窗外，不时的回过头，看着我，
昏黄的光影照着你眉宇间的恬淡，照着你嘴角淡然的微笑，照着你戴着紫色发绳的马尾辫上。
我默然无语的看着这一切，而对于你的思念，就这样在无声无息中，涌满整个心田。
我回想着我曾经送你回家的路，默默计算着距离，而在下车后，终于看到你家的时候，莫名的紧张和激动交织在心头。
在略微的踌躇后，我终于鼓足勇气沿着楼梯走到二楼，你家门口。
我想象着，门被打开的一刹那，面对陌生的询问，我该有怎样的回答。
你突然消失，看到我来，到底会有怎样的想法，你会对我说些什么。
还有困扰着我的，你会消失的原因。。。
这一切随着我的手微微颤抖准备叩门的一刻，都将得到答案。
“咚咚咚！”门被叩响。
而在门被打开的时候，面对主人家问询的眼神。
“我是来找陈婧的，我是她同学。”语气微微颤抖，哪怕我已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这里没有叫陈婧的人，你是不是搞错了？”
“不会呀，她家以前是住这里的。”
“卖我们房子的那户人家，户主好像是姓陈。”屋子里，另一个人的声音传来。
再三确认后，这房子应该是陈婧家一年前卖掉了。
“那您是否知道她们家搬到哪里去了？”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
“十分感谢您。”与这户人家道别的时候，我反复说道。
。。。
我失魂落魄的朝楼下走去，昏暗的楼道里，我的双目没有焦距，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我终于明白，她彻底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了，我再也找不到她。那一刻，我的灵魂里仿佛有些什么，永远的失去了，再也找不回。痛彻心扉，黯然神伤，我的胸口仿佛被万钧巨石堵住一般，我喘不过气来，只能低沉的喘息着。
终于走到楼下的时候，我的手机响起。
“你到家了吗？”是我妈的声音。
“我已经到家了，家里没人，我就在外面随便转转。”我说道。
“我和你爸也在外面，马上回来。”我妈继续说道。
“好的，那我也往回走了。”我说道。
还是红砖基调的工厂生活区，路灯已经亮了，照在红色的墙砖上，散播开来，泛着橙色的光彩。
我静静的坐在我家门前的山毛榉树下，借着并不亮堂的路灯，远远就看到母亲骑着电瓶车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