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晚上十点，孟宴臣的办公室仍明灯高悬。
他坐在办公桌前孜孜不倦地忙碌工作，手在键盘和鼠标间来回游移，屏幕的冷光透过镜片映入他眼中，他不时拧眉，陷入沉思，很快就有舒展开来，心有成算地操持工作。
十一点。孟宴臣看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他掏出手机点开许沁的对话框，问她下班了么，想不想吃烧烤。
他起身拿起衣架上的西装外套，这时，秘书敲门，说前台有他的信件。
孟宴臣哦了一声，让秘书放在桌子上就行。他抬手扣弄好西装扣子，闲庭信步地走回到桌子前，扫了眼信封上的寄件人落款。
是周亭然。
他抬手撕开信封，里面是一张芭蕾舞剧的门票。
孟宴臣没由来地沉下嘴角，揉揉酸胀的太阳穴，他沉思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认命地叹了口气，将门票收好了。
周亭然是空降到燕城芭蕾舞团的新主演。
燕城芭蕾舞团的前任首席选择了出国进修，新首席的位置就暂时空缺了出来，周亭然则顶上了这个位置。尽管是空降兵，也没参加团内的考核舞台，但舞团里的人都没有不服气的。因为周亭然是国立舞蹈学院毕业的，拿下过两年一届的国际芭蕾舞大赛青年组桂冠。
这次是周亭然回国空降舞团后第一次巡演，所以她格外重视自己的首场演出，每天都泡在练功房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直到腿都止不住打颤，汗水浸湿了轻薄的练功服，她几乎都快要站不稳了，都不愿意停下来。
她只有在舞台灯光下的那一刻，才是最闪闪发光的时刻，只有在舞台上，周亭然才觉得自己身心平和，无比富足。
周亭然给孟宴臣和肖亦骁留的票刚好是连在一起的，肖亦骁带了个新女朋友一块儿来捧场，美其名曰说是接受艺术熏陶的，实际上他就是想来欣赏这一水儿腰细腿长的舞蹈精灵的，对他来说，美女的诱惑力简直不要太强。
孟宴臣虽然喜欢艺术，也愿意为美好的艺术品买单，但这次，他实在提不起兴趣。
今晚上演的是法国浪漫主义芭蕾的代表作《仙女》，周亭然演绎的是剧中林中仙女西尔菲达的角色。
孟宴臣和肖亦骁一同入场就坐，他们的位置是最佳的中心位，周围的人看上去都像是行家。
孟宴臣按亮屏幕看了眼时间，有些耐不住。很快内场调暗了灯光，深红色的帷幕缓缓拉开，演出正式开始。
轻盈飘逸的舞姿，灵动的足尖，洁白华美的裙摆随动作摇曳飞扬，舞台上的周亭然敛去了平日的张扬，多了几分遥不可及的距离感。她细腰白纱裙，戴着美丽的花环，手臂处系着的薄纱随手部动作划出缥缈弧度，她踮着脚尖轻缓沉静地移动，腿部动作灵巧却不缺力量与技巧美感，浑身散发着林中仙女飘飘然的仙态。
孟宴臣低头看了眼节目单上的演员名单，确认演绎仙女的演员就是周亭然。
优美的阿拉贝斯克舞姿，灵动轻快的小跳，周亭然几乎做到人舞合一，除了保证动作准确度外，她更有自己的感悟力和理解，仅凭身体的条件反射，她就能驾轻就熟地完美表现，此时此刻，她就是那只应天上有的仙女。
不仅孟宴臣，肖亦骁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眼睛出现问题，他死死盯住舞台上旋转跳跃的身影，不可置信道：“她是鬼上身了吧，不，仙女上身了吧，这还是周亭然么。”
孟宴臣抿唇，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上。
肖亦骁一向对艺术没有兴趣，他看的犯困，直打哈欠，他侧过头时，看身旁的孟宴臣欣赏的入迷，嘴角扬起不怀好意的笑来，凑近些许问他：“怎么样？”
孟宴臣面容不显露一点异样情绪，就这么平静地看着舞台，最后吝啬地挤出两个字的评价：“还行。”
“什么还行。”肖亦骁知道他嘴硬心软，但孟宴臣难得给出还行这么高的评价，也算破天荒了，他伸臂虚搭在孟宴臣肩上，“你就嘴硬吧，小心被撬墙角。”
“她算哪门子墙角。”
孟宴臣仍旧看着舞台，此时周亭然来了一组技巧性颇高的大跳，长腿张开，凌空而跃，翩翩起舞，稳稳落地。她微昂起头，眼神沉迷，情绪沉浸，聚光灯下的旋转一圈一圈的，转进了孟宴臣的眼中。
两个小时的舞剧，孟宴臣很离奇地没有扫兴离场，看到了最后。
周亭然站在队伍正中，协同另外两位领舞带领行礼谢幕，场下掌声雷动，反响强烈。
“诶，周亭然说让我们去后台等她，一块儿吃饭。”肖亦骁给女朋友叫了个车把人送走了，他一边回短信一边抽空看了眼孟宴臣，“走吧，去后台。”
孟宴臣没好气地看了眼肖亦骁，“你就这么去？”
肖亦骁看了看自己，并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不然呢？”
“…”
回到后台的周亭然正跟队友们合照留念，气氛很是融洽。突地有人高声喊了一声，“呀！亭然！你的詹姆士来了。”
周亭然闻声回头，看见肖亦骁站在门口朝她挥手，而他旁边站着的，正是孟宴臣。
她还来不及换下演出服和卸妆，兴高采烈蹦蹦跳跳地迎了上去。舞台下的她又恢复了古灵精怪，面上是灿烂的笑，很豪爽地拍拍肖亦骁肩膀，“不愧是我哥们儿，够意思，竟然忍住没离席啊。”
“那必须的啊，平时你这么关照我酒吧生意，这回必须给你面子。”肖亦骁觑了眼默默站在一边的孟宴臣，用手肘碰了碰他，“诶，杵着干嘛呢，你不是有东西送人家么。”
周亭然看向孟宴臣，眼神里闪着好奇的光，他侧过身指了指放在不远处的三个精致的花篮，语气平和道：“庆祝周小姐演出顺利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一个是以明灏投资名义送的，一个是替我妈妈送的，还有一个替肖亦骁送的。”
“没有以你的名义送的么？”
周亭然朝孟宴臣眨眨眼，故意逗他。
“哎呀，都一样，不都是孟总掏腰包的嘛。”肖亦骁连忙打圆场道，“你看，孟总日理万机还腾出时间来看你演出，还精心准备了花篮，你说说，谁有这个待遇啊。”
孟宴臣还是不说话，只觉得做了该做的事。他就是这样，尽管他对周亭然有一点偏见，但最基本的礼貌还是得做足。但周亭然可不管这是礼貌还是示好，他能有这点表示，她很知足，甚至有点窃喜。
“谢谢了。”
“不用。”
周亭然有点习惯了孟宴臣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她不恼，面上的笑只增不减，她道：“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卸完妆就可以走了。”
“好嘞好嘞，停车场等你。”
孟宴臣和肖亦骁到剧场的停车场等周亭然，两人并肩而立，也不说话。肖亦骁低头玩手机，时不时偷偷抬眼看孟宴臣，他双手捧着手机快速打字，还在处理工作。
肖亦骁有话想问他，但又如鲠在喉，几番挣扎，他还是把话憋了回去。
大约等了半小时，周亭然就从剧场出来了，她穿回最简单的长裙，松开了高束的头发，褪去修饰之后也依然难掩姿色，很是出众。她抬手揉揉头发放松紧绷的头皮，看向二人：“吃什么，大排档？”
“孟总有洁癖，大排档他享用不了。”肖亦骁搭过周亭然的肩膀，“吃海鲜吧，孟总请客。”
“改天吧。”孟宴臣打断了肖亦骁的狮子大开口，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像是有急事要处理，“我要回公司一趟。”
周亭然见孟宴臣要走，顿时也没了兴致，她耸耸肩道：“我演出累了，没胃口，我也不去了。”
肖亦骁看看孟宴臣，又看看周亭然，来回打量了一会儿，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怪异的氛围和暗流涌动的眼神，他一下就察觉出了端倪。
“那行，宴臣你送周亭然回家，我还有局，先撤了。”
“都在城西，很顺路的。”周亭然立刻接茬，她目光直勾勾地盯住孟宴臣，一副你不搭理我，我就要烦死你的架势。
最后孟宴臣妥协了。
轿车在夜色中飞驰，城西高速两岸的灯火一闪而过。
周亭然上了车后便一言不发，她几次想要开口打破僵局，但好几次都滞住了没说出口，说什么好像都扳不回他对自己的偏见了。
“你家住哪儿啊，真的顺路么？”周亭然实在难以忍受这种氛围，干脆没话找话。
“周小姐。”孟宴臣透过视镜瞥了眼她，声线带着几分惯有的平静低沉，“我们应该还没有熟到可以透露住址的程度吧。”
周亭然继续找话，“听付婶说，你快过生日了。”
“是。”
“想要什么礼物？”
孟宴臣怔住，随即道：“不劳周小姐破费。”
周亭然嘟囔着嘴，扣弄着安全带，没个正经道：“没打算破费，我就随口问问，你想什么呢，多冒昧。”
周亭然说话总不按常理出牌，总能语出惊人，孟宴臣被她一句话堵住，心口闷闷的难受。但周亭然也没得寸进尺，点到为止就没再说话了，她颔首看了眼前面的路，指了指道：“前面放下我就行。”
“不回家？”
周亭然拎起包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回了一句：“孟总，咱们也没熟悉到需要相互报备行程的程度。”她解开安全带，临走前还补了句，“前面就是湾流club，我有局。”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很快将周亭然潇洒恣意的背影吞噬，消失在无尽的夜色里。
孟宴臣熟稔打着方向驱车离开，待车子经过湾流club时，他不经意地扫了眼那灯红酒绿的门脸。门口又不少喝醉酒的年轻人，东歪西倒地坐着，时不时还有人在嬉笑打闹，发酒疯。
他很快将眼神收回，打了个方向驶上了高架桥，回了城西公寓。
他坐在办公桌前孜孜不倦地忙碌工作，手在键盘和鼠标间来回游移，屏幕的冷光透过镜片映入他眼中，他不时拧眉，陷入沉思，很快就有舒展开来，心有成算地操持工作。
十一点。孟宴臣看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他掏出手机点开许沁的对话框，问她下班了么，想不想吃烧烤。
他起身拿起衣架上的西装外套，这时，秘书敲门，说前台有他的信件。
孟宴臣哦了一声，让秘书放在桌子上就行。他抬手扣弄好西装扣子，闲庭信步地走回到桌子前，扫了眼信封上的寄件人落款。
是周亭然。
他抬手撕开信封，里面是一张芭蕾舞剧的门票。
孟宴臣没由来地沉下嘴角，揉揉酸胀的太阳穴，他沉思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认命地叹了口气，将门票收好了。
周亭然是空降到燕城芭蕾舞团的新主演。
燕城芭蕾舞团的前任首席选择了出国进修，新首席的位置就暂时空缺了出来，周亭然则顶上了这个位置。尽管是空降兵，也没参加团内的考核舞台，但舞团里的人都没有不服气的。因为周亭然是国立舞蹈学院毕业的，拿下过两年一届的国际芭蕾舞大赛青年组桂冠。
这次是周亭然回国空降舞团后第一次巡演，所以她格外重视自己的首场演出，每天都泡在练功房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直到腿都止不住打颤，汗水浸湿了轻薄的练功服，她几乎都快要站不稳了，都不愿意停下来。
她只有在舞台灯光下的那一刻，才是最闪闪发光的时刻，只有在舞台上，周亭然才觉得自己身心平和，无比富足。
周亭然给孟宴臣和肖亦骁留的票刚好是连在一起的，肖亦骁带了个新女朋友一块儿来捧场，美其名曰说是接受艺术熏陶的，实际上他就是想来欣赏这一水儿腰细腿长的舞蹈精灵的，对他来说，美女的诱惑力简直不要太强。
孟宴臣虽然喜欢艺术，也愿意为美好的艺术品买单，但这次，他实在提不起兴趣。
今晚上演的是法国浪漫主义芭蕾的代表作《仙女》，周亭然演绎的是剧中林中仙女西尔菲达的角色。
孟宴臣和肖亦骁一同入场就坐，他们的位置是最佳的中心位，周围的人看上去都像是行家。
孟宴臣按亮屏幕看了眼时间，有些耐不住。很快内场调暗了灯光，深红色的帷幕缓缓拉开，演出正式开始。
轻盈飘逸的舞姿，灵动的足尖，洁白华美的裙摆随动作摇曳飞扬，舞台上的周亭然敛去了平日的张扬，多了几分遥不可及的距离感。她细腰白纱裙，戴着美丽的花环，手臂处系着的薄纱随手部动作划出缥缈弧度，她踮着脚尖轻缓沉静地移动，腿部动作灵巧却不缺力量与技巧美感，浑身散发着林中仙女飘飘然的仙态。
孟宴臣低头看了眼节目单上的演员名单，确认演绎仙女的演员就是周亭然。
优美的阿拉贝斯克舞姿，灵动轻快的小跳，周亭然几乎做到人舞合一，除了保证动作准确度外，她更有自己的感悟力和理解，仅凭身体的条件反射，她就能驾轻就熟地完美表现，此时此刻，她就是那只应天上有的仙女。
不仅孟宴臣，肖亦骁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眼睛出现问题，他死死盯住舞台上旋转跳跃的身影，不可置信道：“她是鬼上身了吧，不，仙女上身了吧，这还是周亭然么。”
孟宴臣抿唇，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上。
肖亦骁一向对艺术没有兴趣，他看的犯困，直打哈欠，他侧过头时，看身旁的孟宴臣欣赏的入迷，嘴角扬起不怀好意的笑来，凑近些许问他：“怎么样？”
孟宴臣面容不显露一点异样情绪，就这么平静地看着舞台，最后吝啬地挤出两个字的评价：“还行。”
“什么还行。”肖亦骁知道他嘴硬心软，但孟宴臣难得给出还行这么高的评价，也算破天荒了，他伸臂虚搭在孟宴臣肩上，“你就嘴硬吧，小心被撬墙角。”
“她算哪门子墙角。”
孟宴臣仍旧看着舞台，此时周亭然来了一组技巧性颇高的大跳，长腿张开，凌空而跃，翩翩起舞，稳稳落地。她微昂起头，眼神沉迷，情绪沉浸，聚光灯下的旋转一圈一圈的，转进了孟宴臣的眼中。
两个小时的舞剧，孟宴臣很离奇地没有扫兴离场，看到了最后。
周亭然站在队伍正中，协同另外两位领舞带领行礼谢幕，场下掌声雷动，反响强烈。
“诶，周亭然说让我们去后台等她，一块儿吃饭。”肖亦骁给女朋友叫了个车把人送走了，他一边回短信一边抽空看了眼孟宴臣，“走吧，去后台。”
孟宴臣没好气地看了眼肖亦骁，“你就这么去？”
肖亦骁看了看自己，并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不然呢？”
“…”
回到后台的周亭然正跟队友们合照留念，气氛很是融洽。突地有人高声喊了一声，“呀！亭然！你的詹姆士来了。”
周亭然闻声回头，看见肖亦骁站在门口朝她挥手，而他旁边站着的，正是孟宴臣。
她还来不及换下演出服和卸妆，兴高采烈蹦蹦跳跳地迎了上去。舞台下的她又恢复了古灵精怪，面上是灿烂的笑，很豪爽地拍拍肖亦骁肩膀，“不愧是我哥们儿，够意思，竟然忍住没离席啊。”
“那必须的啊，平时你这么关照我酒吧生意，这回必须给你面子。”肖亦骁觑了眼默默站在一边的孟宴臣，用手肘碰了碰他，“诶，杵着干嘛呢，你不是有东西送人家么。”
周亭然看向孟宴臣，眼神里闪着好奇的光，他侧过身指了指放在不远处的三个精致的花篮，语气平和道：“庆祝周小姐演出顺利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一个是以明灏投资名义送的，一个是替我妈妈送的，还有一个替肖亦骁送的。”
“没有以你的名义送的么？”
周亭然朝孟宴臣眨眨眼，故意逗他。
“哎呀，都一样，不都是孟总掏腰包的嘛。”肖亦骁连忙打圆场道，“你看，孟总日理万机还腾出时间来看你演出，还精心准备了花篮，你说说，谁有这个待遇啊。”
孟宴臣还是不说话，只觉得做了该做的事。他就是这样，尽管他对周亭然有一点偏见，但最基本的礼貌还是得做足。但周亭然可不管这是礼貌还是示好，他能有这点表示，她很知足，甚至有点窃喜。
“谢谢了。”
“不用。”
周亭然有点习惯了孟宴臣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她不恼，面上的笑只增不减，她道：“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卸完妆就可以走了。”
“好嘞好嘞，停车场等你。”
孟宴臣和肖亦骁到剧场的停车场等周亭然，两人并肩而立，也不说话。肖亦骁低头玩手机，时不时偷偷抬眼看孟宴臣，他双手捧着手机快速打字，还在处理工作。
肖亦骁有话想问他，但又如鲠在喉，几番挣扎，他还是把话憋了回去。
大约等了半小时，周亭然就从剧场出来了，她穿回最简单的长裙，松开了高束的头发，褪去修饰之后也依然难掩姿色，很是出众。她抬手揉揉头发放松紧绷的头皮，看向二人：“吃什么，大排档？”
“孟总有洁癖，大排档他享用不了。”肖亦骁搭过周亭然的肩膀，“吃海鲜吧，孟总请客。”
“改天吧。”孟宴臣打断了肖亦骁的狮子大开口，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像是有急事要处理，“我要回公司一趟。”
周亭然见孟宴臣要走，顿时也没了兴致，她耸耸肩道：“我演出累了，没胃口，我也不去了。”
肖亦骁看看孟宴臣，又看看周亭然，来回打量了一会儿，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怪异的氛围和暗流涌动的眼神，他一下就察觉出了端倪。
“那行，宴臣你送周亭然回家，我还有局，先撤了。”
“都在城西，很顺路的。”周亭然立刻接茬，她目光直勾勾地盯住孟宴臣，一副你不搭理我，我就要烦死你的架势。
最后孟宴臣妥协了。
轿车在夜色中飞驰，城西高速两岸的灯火一闪而过。
周亭然上了车后便一言不发，她几次想要开口打破僵局，但好几次都滞住了没说出口，说什么好像都扳不回他对自己的偏见了。
“你家住哪儿啊，真的顺路么？”周亭然实在难以忍受这种氛围，干脆没话找话。
“周小姐。”孟宴臣透过视镜瞥了眼她，声线带着几分惯有的平静低沉，“我们应该还没有熟到可以透露住址的程度吧。”
周亭然继续找话，“听付婶说，你快过生日了。”
“是。”
“想要什么礼物？”
孟宴臣怔住，随即道：“不劳周小姐破费。”
周亭然嘟囔着嘴，扣弄着安全带，没个正经道：“没打算破费，我就随口问问，你想什么呢，多冒昧。”
周亭然说话总不按常理出牌，总能语出惊人，孟宴臣被她一句话堵住，心口闷闷的难受。但周亭然也没得寸进尺，点到为止就没再说话了，她颔首看了眼前面的路，指了指道：“前面放下我就行。”
“不回家？”
周亭然拎起包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回了一句：“孟总，咱们也没熟悉到需要相互报备行程的程度。”她解开安全带，临走前还补了句，“前面就是湾流club，我有局。”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很快将周亭然潇洒恣意的背影吞噬，消失在无尽的夜色里。
孟宴臣熟稔打着方向驱车离开，待车子经过湾流club时，他不经意地扫了眼那灯红酒绿的门脸。门口又不少喝醉酒的年轻人，东歪西倒地坐着，时不时还有人在嬉笑打闹，发酒疯。
他很快将眼神收回，打了个方向驶上了高架桥，回了城西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