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璀璨晃眼的灯酒点亮昏暗的酒吧，舞池里的年轻男女疯狂肆意地跟着震耳欲聋的电子乐摇晃身体。激烈的鼓点，动感的旋律，点燃所有人的心脏，沸腾所有人的血液。
周亭然回国没两天就跟肖亦骁那堆酒肉朋友混的跟亲生兄弟姐妹一样，只要有局都会叫上她。今天刚好是周亭然首演日，为了庆祝首演圆满结束，还特地开了几瓶贵价香槟，玩个尽兴。
穿着性感清凉的女郎举着灯牌走来，DJ带动起气氛高声呐喊着周亭然的名字。她在朋友的簇拥下疯狂晃动香槟，砰地一声香槟迸溅，一道泡沫喷涌而出，她兴奋地将每一个酒杯倒满，在起哄声中喝下第一杯庆功酒。
舞池里五彩的光摇晃，照在周亭然那张素面朝天的脸上，明明没有打扮，但还是人群里耀眼的存在。她身上散发的自由随心的气度，洒脱率性到极致的心态，就是最好的点缀。
狂欢也得节制，周亭然明天还得回舞团排练，酒都不敢贪杯，只好推托掉朋友们通宵狂欢的邀请。同行的朋友送她到门口，相约着下次的再聚。
“亭然，你怎么回啊？”
周亭然挥挥手机，“你叫车就行，你们继续玩儿吧。”
这时，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周亭然，礼貌问道：“请问是周亭然周小姐么？”
“是我。”周亭然看了眼自己的叫车软件，“我应该叫的不是你的车吧。”
“有位孟先生替您预约了专车，还付了我一晚上的费用，说我一定得等到周小姐才能结束这门订单。”
“孟先生？”周亭然的唇角满意地翘起来，泄气的心总算有了点慰藉，她自然是对孟宴臣的好意照单全收的，挥挥手道，“行，白坐白不坐。”
半夜两点钟，孟宴臣还没休息。
他坐在落地窗前看书酝酿睡意，可惜两个小时过去，仍无困觉。
此时，手机屏幕弹出信息，他解锁查看，发现专车订单已经结束了行程。
孟宴臣给专车司机点了好评，随后息屏了手机，起身回房歇息了。
首演的效果和反响都很好，周亭然来燕城芭蕾舞团的第一个坎儿总算是迈过去了，她身上背负着空降的压力，每天在团里都很紧张，担心自己德不配位。
芭蕾舞团的林团长很看好周亭然，也觉得她能胜任舞团首席的位置，但周亭然还是希望自己能名正言顺地坐上这个位置，所以年中考核她打算参加。
林团长很欣慰，毕竟天才都有些自视甚高，难得周亭然身上没有这种轻浮的优越感，对舞台保持着十年如一日的敬畏心和诚恳。
“我已经是破戒空降到舞团的了，还是按规矩来办比较好。”周亭然向林团长说明了缘由，她表情诚恳道，“我来的时间不长，跟队友们磨合的还不够，也不知道昨晚我跳的怎么样。”
林团长道：“你基本功很扎实，感受力和表现力都很好。”她顿了顿，“但再如何你也不能把自己当舞蹈机器，听她们说你天天都练得很晚，还会喝酒解压。”
“是，我担心会跟不上训练安排，所以会多练会儿。”这一两周周亭然的训练度很强，足尖鞋都磨烂了，脚趾上磨出了水泡，直到水泡破了，都出血染红了足尖鞋了，她还不停下来。
“你的天赋不仅于此，没事儿，时间还长，在舞团里好好发光发热，实现自己的抱负吧。”林团长很满意周亭然，看着她茫然焦虑的眼睛，她牵起她的手，宽慰道，“演完下周最后一场就好好歇歇，别绷的太紧，舞蹈演员也要懂得好好保养，这样才能延长你的舞台寿命。”
一个芭蕾舞演员的职业周期就如鲜花花期，盛开时绚烂，但能开的多久，能不能保持不朽，谁都不知道。
从舞团出来后周亭然的思绪才勉强理清楚，她深深松了口气，觉得心境开阔了不少。
本来霍家爸妈都是希望她能够放弃芭蕾，安安心心回家结婚，然后顺理成章接手家业的。可是周亭然拒绝了，她不能放弃芭蕾，折中之下才跟爸妈妥协，答应回国内的舞团继续她热爱的事业。
只要能上舞台，不拘舞台大小，只要能一直跳舞，她都可以无限向现实退让。
只要能一直跳下去，就好。
这时，霍妈妈打来了电话，让她回家吃饭。
回到家时还没到晚餐时间，周亭然进门时，才发现客厅里坐了客人，是付闻樱，正和霍启峰在聊工作上的事。
周亭然很礼貌地唤人，霍妈妈笑起来冲她招手，“你付婶听说你首演很成功，特地来探望你的。”
付闻樱很慈爱地打量周亭然，“上回你来家里，只顾着跟你爸爸妈妈聊天，也没好好招待你，今天刚好出门办事经过你家，就顺带来看看你。”她继续道，“听宴臣说，他昨天还去看了你演出，是么。”
敢情付闻樱是来探查两人感情进展的，周亭然心里有数，只是随口回了句：“难得孟总肯来捧场，真是我的荣幸。”
“宴臣那孩子啊，是慢热点儿的，但他嘴上不说，事儿都会做足做全的，他能去看你演出，至少证明他对你还是很上心的。”付闻樱耐心同她解释，怜爱地牵过周亭然的手，“多来家里做客，我们家沁沁跟你年纪相仿，你们女孩子能聊一块儿去，有空约着一起吃吃下午茶，逛逛街，多好。”
周亭然点点头，乖巧地应了声。付闻樱也没再过多停留，跟霍妈妈寒暄了几句后便推托离开了。
付闻樱回到家的时候，孟宴臣正打算出门，他今晚约了云川制药的高层开会，有饭局需要应酬。
他边整理着西装袖口，边加快了下楼的速度，迎面便碰上了刚回家的付闻樱，他开口道：“妈妈，我要出门一趟，晚上就不在家吃饭了。”
“要出门啊？”付闻樱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继续道，“今晚是跟云川的饭局吧？”
孟宴臣怔住几秒，回了句是，他小心翼翼地觑了眼付闻樱的脸色，连岔开话题道：“妈你这是去哪儿了？”
“哦，回了集团一趟，回来路上顺路去了趟霍家。”付闻樱坐在沙发上，优雅地端起佣人沏来的热茶，“别以为送几个花篮就能捕获女孩子的心，除了物质，情感上的联络也很有必要。”
孟宴臣拧了拧眉，神情闪过一丝不悦，他很快按捺住情绪，吞声道：“妈妈，结婚的事就不能我自己做主么？”
“当然可以，你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姑娘。”付闻樱顿住，语气一转继续道，“但自由也是有限度的，宴臣，你该明白的。”
孟宴臣知道无力反抗，干脆不再多做辩驳，他努力调整好情绪，开口道：“知道了妈妈。”
看孟宴臣顺从了，付闻樱这才满意点点头，她扬手道：“行了去工作吧，少喝点酒。”
“知道了，妈妈。”
谁知孟宴臣的应酬还没结束，就从肖亦骁那儿知道了许沁借了宋焰十万交罚款的事，他安排妥当后去了警局接许沁回家。两人回家路上 气氛低沉，谁也不说话，孟宴臣视线紧盯许沁，略带警告语气开口提醒：“孟沁，你最好离那个姓宋的远一点。”
他平日极少对许沁发火，但这一次，他忍不住爆发了，他定定看着后视镜里的人，“听到了吗。”
被最亲近的人扎刀是最疼的，许沁竟然能为了那个小混混跟父母对抗，跟家里决裂，那为什么，她不能为了他勇敢一次。
许沁这一次利落开口打断了他：“孟宴臣，你疯了。”
这句话直直冲撞着孟宴臣的脑门，依稀能感受到太阳穴的跳动，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许沁，眼里饱含的泪差一点就要决堤。他努力按捺情绪，尝试好好跟许沁谈，但许沁不想跟他再过多争执，绕过孟宴臣离开了房间。
瞧着许沁那冰冷决绝的态度，和头也不回就离去的背影，孟宴臣的情绪像是泄洪，眼泪终于一点一点淌下。
许沁一句“你疯了”就像冬日里的风雪，一字一句刮在心上。
她太残忍了，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能把人的心剖成几块，刀子钝钝地捅刺着，一点点凌迟，疼的叫人几乎难以喘息。
其实他早该梦醒了，早该接受现实，早就该知道，许沁可以嫁给任何人，但就是不可能跟他有结果了。
不可能了。
孟宴臣还是强撑着回了餐厅结束了应酬，他遣散走了司机，一个人站在餐厅楼下迎着冷风，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正当他晃神时，一辆黑色跑车晃着大灯停到了他面前。孟宴臣闭眼瑟缩了一下，躲避开刺眼车灯，车窗慢慢下摇，露出周亭然清淡的眉眼，唇角含笑带着几分顽劣笑意。
“孟总怎么一个人站这儿？”周亭然觑了觑他那张黑脸，直接朝他招招手，“本小姐带你兜风散心，上车。”
见孟宴臣仍不为所动，周亭然没好气地补充道：“免费的。”
听到这话，孟宴臣也不再客气，走近打开车门。
“烦什么呢，脸跟苦瓜似的，跟家里人吵架了？”周亭然潇洒地打方向盘，侧头看了眼孟宴臣，没想到自己还真猜对了。
孟宴臣没有直接回答，紧了紧安全带，移开话题：“专心开车。”
周亭然闷闷地哦了一声，乖乖地扶好方向盘，这时她才想起来问他：“去哪儿啊。”
孟宴臣也不知道能去哪儿。
周亭然见他闷闷不乐，情绪不高，她干脆提议：“请你喝酒，怎么样。”
孟宴臣没有推脱拒绝，周亭然见状立刻来了兴致，打着方向盘换了个道，往车流里穿梭而去。
燕城剧场。
孟宴臣站在门口抬头望着头顶的门匾，一时间不知道周亭然在耍什么花样。
“不是喝酒么？”孟宴臣回头看向锁车的周亭然，有些不解。
周亭然晃晃提在手里的一袋子冰啤酒，懒洋洋地颔首道：“来这儿喝多安静啊，今天是舞团休息日，没人。”
孟宴臣跟着周亭然从后门进了剧场，偌大的剧场空旷寂静，空无一人，周亭然开了盏剧场大灯，光芒瞬间充盈起空间，勉强扫去些许深夜的阴森。
孟宴臣四周张望，只觉得新鲜，晃神之间，只见周亭然已经撑身坐到舞台边缘起来，抬臂朝他招招手，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他。
“过来坐。”
周亭然回国没两天就跟肖亦骁那堆酒肉朋友混的跟亲生兄弟姐妹一样，只要有局都会叫上她。今天刚好是周亭然首演日，为了庆祝首演圆满结束，还特地开了几瓶贵价香槟，玩个尽兴。
穿着性感清凉的女郎举着灯牌走来，DJ带动起气氛高声呐喊着周亭然的名字。她在朋友的簇拥下疯狂晃动香槟，砰地一声香槟迸溅，一道泡沫喷涌而出，她兴奋地将每一个酒杯倒满，在起哄声中喝下第一杯庆功酒。
舞池里五彩的光摇晃，照在周亭然那张素面朝天的脸上，明明没有打扮，但还是人群里耀眼的存在。她身上散发的自由随心的气度，洒脱率性到极致的心态，就是最好的点缀。
狂欢也得节制，周亭然明天还得回舞团排练，酒都不敢贪杯，只好推托掉朋友们通宵狂欢的邀请。同行的朋友送她到门口，相约着下次的再聚。
“亭然，你怎么回啊？”
周亭然挥挥手机，“你叫车就行，你们继续玩儿吧。”
这时，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周亭然，礼貌问道：“请问是周亭然周小姐么？”
“是我。”周亭然看了眼自己的叫车软件，“我应该叫的不是你的车吧。”
“有位孟先生替您预约了专车，还付了我一晚上的费用，说我一定得等到周小姐才能结束这门订单。”
“孟先生？”周亭然的唇角满意地翘起来，泄气的心总算有了点慰藉，她自然是对孟宴臣的好意照单全收的，挥挥手道，“行，白坐白不坐。”
半夜两点钟，孟宴臣还没休息。
他坐在落地窗前看书酝酿睡意，可惜两个小时过去，仍无困觉。
此时，手机屏幕弹出信息，他解锁查看，发现专车订单已经结束了行程。
孟宴臣给专车司机点了好评，随后息屏了手机，起身回房歇息了。
首演的效果和反响都很好，周亭然来燕城芭蕾舞团的第一个坎儿总算是迈过去了，她身上背负着空降的压力，每天在团里都很紧张，担心自己德不配位。
芭蕾舞团的林团长很看好周亭然，也觉得她能胜任舞团首席的位置，但周亭然还是希望自己能名正言顺地坐上这个位置，所以年中考核她打算参加。
林团长很欣慰，毕竟天才都有些自视甚高，难得周亭然身上没有这种轻浮的优越感，对舞台保持着十年如一日的敬畏心和诚恳。
“我已经是破戒空降到舞团的了，还是按规矩来办比较好。”周亭然向林团长说明了缘由，她表情诚恳道，“我来的时间不长，跟队友们磨合的还不够，也不知道昨晚我跳的怎么样。”
林团长道：“你基本功很扎实，感受力和表现力都很好。”她顿了顿，“但再如何你也不能把自己当舞蹈机器，听她们说你天天都练得很晚，还会喝酒解压。”
“是，我担心会跟不上训练安排，所以会多练会儿。”这一两周周亭然的训练度很强，足尖鞋都磨烂了，脚趾上磨出了水泡，直到水泡破了，都出血染红了足尖鞋了，她还不停下来。
“你的天赋不仅于此，没事儿，时间还长，在舞团里好好发光发热，实现自己的抱负吧。”林团长很满意周亭然，看着她茫然焦虑的眼睛，她牵起她的手，宽慰道，“演完下周最后一场就好好歇歇，别绷的太紧，舞蹈演员也要懂得好好保养，这样才能延长你的舞台寿命。”
一个芭蕾舞演员的职业周期就如鲜花花期，盛开时绚烂，但能开的多久，能不能保持不朽，谁都不知道。
从舞团出来后周亭然的思绪才勉强理清楚，她深深松了口气，觉得心境开阔了不少。
本来霍家爸妈都是希望她能够放弃芭蕾，安安心心回家结婚，然后顺理成章接手家业的。可是周亭然拒绝了，她不能放弃芭蕾，折中之下才跟爸妈妥协，答应回国内的舞团继续她热爱的事业。
只要能上舞台，不拘舞台大小，只要能一直跳舞，她都可以无限向现实退让。
只要能一直跳下去，就好。
这时，霍妈妈打来了电话，让她回家吃饭。
回到家时还没到晚餐时间，周亭然进门时，才发现客厅里坐了客人，是付闻樱，正和霍启峰在聊工作上的事。
周亭然很礼貌地唤人，霍妈妈笑起来冲她招手，“你付婶听说你首演很成功，特地来探望你的。”
付闻樱很慈爱地打量周亭然，“上回你来家里，只顾着跟你爸爸妈妈聊天，也没好好招待你，今天刚好出门办事经过你家，就顺带来看看你。”她继续道，“听宴臣说，他昨天还去看了你演出，是么。”
敢情付闻樱是来探查两人感情进展的，周亭然心里有数，只是随口回了句：“难得孟总肯来捧场，真是我的荣幸。”
“宴臣那孩子啊，是慢热点儿的，但他嘴上不说，事儿都会做足做全的，他能去看你演出，至少证明他对你还是很上心的。”付闻樱耐心同她解释，怜爱地牵过周亭然的手，“多来家里做客，我们家沁沁跟你年纪相仿，你们女孩子能聊一块儿去，有空约着一起吃吃下午茶，逛逛街，多好。”
周亭然点点头，乖巧地应了声。付闻樱也没再过多停留，跟霍妈妈寒暄了几句后便推托离开了。
付闻樱回到家的时候，孟宴臣正打算出门，他今晚约了云川制药的高层开会，有饭局需要应酬。
他边整理着西装袖口，边加快了下楼的速度，迎面便碰上了刚回家的付闻樱，他开口道：“妈妈，我要出门一趟，晚上就不在家吃饭了。”
“要出门啊？”付闻樱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继续道，“今晚是跟云川的饭局吧？”
孟宴臣怔住几秒，回了句是，他小心翼翼地觑了眼付闻樱的脸色，连岔开话题道：“妈你这是去哪儿了？”
“哦，回了集团一趟，回来路上顺路去了趟霍家。”付闻樱坐在沙发上，优雅地端起佣人沏来的热茶，“别以为送几个花篮就能捕获女孩子的心，除了物质，情感上的联络也很有必要。”
孟宴臣拧了拧眉，神情闪过一丝不悦，他很快按捺住情绪，吞声道：“妈妈，结婚的事就不能我自己做主么？”
“当然可以，你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姑娘。”付闻樱顿住，语气一转继续道，“但自由也是有限度的，宴臣，你该明白的。”
孟宴臣知道无力反抗，干脆不再多做辩驳，他努力调整好情绪，开口道：“知道了妈妈。”
看孟宴臣顺从了，付闻樱这才满意点点头，她扬手道：“行了去工作吧，少喝点酒。”
“知道了，妈妈。”
谁知孟宴臣的应酬还没结束，就从肖亦骁那儿知道了许沁借了宋焰十万交罚款的事，他安排妥当后去了警局接许沁回家。两人回家路上 气氛低沉，谁也不说话，孟宴臣视线紧盯许沁，略带警告语气开口提醒：“孟沁，你最好离那个姓宋的远一点。”
他平日极少对许沁发火，但这一次，他忍不住爆发了，他定定看着后视镜里的人，“听到了吗。”
被最亲近的人扎刀是最疼的，许沁竟然能为了那个小混混跟父母对抗，跟家里决裂，那为什么，她不能为了他勇敢一次。
许沁这一次利落开口打断了他：“孟宴臣，你疯了。”
这句话直直冲撞着孟宴臣的脑门，依稀能感受到太阳穴的跳动，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许沁，眼里饱含的泪差一点就要决堤。他努力按捺情绪，尝试好好跟许沁谈，但许沁不想跟他再过多争执，绕过孟宴臣离开了房间。
瞧着许沁那冰冷决绝的态度，和头也不回就离去的背影，孟宴臣的情绪像是泄洪，眼泪终于一点一点淌下。
许沁一句“你疯了”就像冬日里的风雪，一字一句刮在心上。
她太残忍了，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能把人的心剖成几块，刀子钝钝地捅刺着，一点点凌迟，疼的叫人几乎难以喘息。
其实他早该梦醒了，早该接受现实，早就该知道，许沁可以嫁给任何人，但就是不可能跟他有结果了。
不可能了。
孟宴臣还是强撑着回了餐厅结束了应酬，他遣散走了司机，一个人站在餐厅楼下迎着冷风，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正当他晃神时，一辆黑色跑车晃着大灯停到了他面前。孟宴臣闭眼瑟缩了一下，躲避开刺眼车灯，车窗慢慢下摇，露出周亭然清淡的眉眼，唇角含笑带着几分顽劣笑意。
“孟总怎么一个人站这儿？”周亭然觑了觑他那张黑脸，直接朝他招招手，“本小姐带你兜风散心，上车。”
见孟宴臣仍不为所动，周亭然没好气地补充道：“免费的。”
听到这话，孟宴臣也不再客气，走近打开车门。
“烦什么呢，脸跟苦瓜似的，跟家里人吵架了？”周亭然潇洒地打方向盘，侧头看了眼孟宴臣，没想到自己还真猜对了。
孟宴臣没有直接回答，紧了紧安全带，移开话题：“专心开车。”
周亭然闷闷地哦了一声，乖乖地扶好方向盘，这时她才想起来问他：“去哪儿啊。”
孟宴臣也不知道能去哪儿。
周亭然见他闷闷不乐，情绪不高，她干脆提议：“请你喝酒，怎么样。”
孟宴臣没有推脱拒绝，周亭然见状立刻来了兴致，打着方向盘换了个道，往车流里穿梭而去。
燕城剧场。
孟宴臣站在门口抬头望着头顶的门匾，一时间不知道周亭然在耍什么花样。
“不是喝酒么？”孟宴臣回头看向锁车的周亭然，有些不解。
周亭然晃晃提在手里的一袋子冰啤酒，懒洋洋地颔首道：“来这儿喝多安静啊，今天是舞团休息日，没人。”
孟宴臣跟着周亭然从后门进了剧场，偌大的剧场空旷寂静，空无一人，周亭然开了盏剧场大灯，光芒瞬间充盈起空间，勉强扫去些许深夜的阴森。
孟宴臣四周张望，只觉得新鲜，晃神之间，只见周亭然已经撑身坐到舞台边缘起来，抬臂朝他招招手，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他。
“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