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你还喜欢我吗？
昨晚，她几乎是把他推出的房间。虽然她带着一脸微笑。但关上门后，那张笑脸就直接贴在了门旁的那面墙上。
她一早起来，顶着宿醉后有些疼的脑袋，在客厅桌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脑海中想起昨晚的事，忽然意识到这杯水她昨天出门时是没有的。
咚咚。传来的敲门声拉扯着她的脚步，走向门边，伸手打开，却意外看到是他。他直接进门，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一脸如常的模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刚醒？”顾丰说，“这是西街那边的买的早餐，尝尝？这我以前从小吃到大的，现在倒是很难吃到了，也不知道味道变了没。”
她站在和他有点距离的位置，看着他把东西放到桌上，然后解开袋子把东西拿出来，还倒了两杯豆浆。
她向着他的方向踏出一步，走了过去，“不忙？”拿起他买的早餐吃，说着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话。
“今天还是周末，你忘了？”
“我是说小乐。你不用陪孩子？”
“昨天想着会回去得比较晚，”他在她对面坐下，“就送去我妈家了。”
“哦？提前做好了准备？”她故意这样说。
“小乐说想你了，想见你。”他答非所问，拿起一块酥饼吃了一口。
全程他都没有抬头看她，从刚刚他说话开始就是如此。
“嗯。我也挺想小乐的。”她随口答着，又说，“但我最近比较忙，处理好后续一些琐事后，就要回去了。暂时可能没有时间。”
顾丰听到这话才抬头来，看她一眼，便继续低头吃着东西。
“你还喜欢我吗？”忽然他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抬起头看着她。
“你这么问……因为昨晚？”她问。但他摇头。
“喜欢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她又问。
“我…只是想知道……”
“知道了…能怎么样？”她抢在他前面，“跟我在一起？”
他看着她说这话时，好像不带一丝感情，如果不是以前就认识她，他一定会相信这个人就是眼前这个样子。
“一个吻而已，不用那么认真。我的吻不值钱。”
她最后那句话，让他蹙起了眉头。看着他的样子，她笑道：“那天在外面，你没听到吗？外面对我的评价。”然后放低声音，问他，“昨天…我的吻技是不是很好？”在这里，他的脸色终于变了。她愉悦地勾起唇角，一只手搁在桌上撑着下颌，“我是对你很感兴趣，毕竟以前……就喜欢……”
她轻微地挑逗，露骨而又隐秘。而那份隐秘，是他能听得懂的：她说的感兴趣，是因为以前；喜欢，也是因为以前——独独没有现在。
她字字句句都在说对他的兴趣，想要他。而那种想要，却是一种只看当下的及时行乐。
他看着眼前鹧熟悉而又让他感到陌生的人，问：“你的情感都是这样吗？包括对奶奶…和小乐……”
面对他的问题，她状似想了一想，说：“我付出的那一刻，是真心的。”说完，她便收了那轻佻暧昧的神色，正视他，“我是因为奶奶才和你说这些——如果玩不起，就应该离我远一点儿。”
这是一个告诫。如同在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所以你最好不要跨过那条线——因为你玩不起。
他的眼神像是看到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一样，不相信又说不出一句话来。
手机铃声打破这一室宁静。
是顾丰妈妈打来的，她没有听到他们有说什么，他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走了。
对面前面空空的座椅，看着一桌几乎没少的吃食，她拿起一个酥饼一点一点地往嘴巴里面塞，直到腮帮子塞得满满，喝下一口豆浆。
“咳咳咳……”呛了两口，再努力咽下去。
……
今天的工作接近尾声。
“Lois，这次合作很愉快。我离开前一定要再请你吃次饭！……”
自从那晚后，那位德国代表就出奇的配合，虽然一些苛刻的要求没有变，但那态度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送走和她称兄道弟的里德迪夫，她才得空找个地方坐下来，脱下鞋子，看了看发红的脚后跟。
新鞋子有些磨脚；她摸了摸红肿的地方，有些疼。一瓶水递过来。她抬眼，看到是顾丰。
“要买个创可贴吗？”
初静念看着他，她本来以为今天不会见到他了，却没想到还是碰到了。
“不用了，我带了。”她从衣服口袋拿出一个早放在里面的创口贴，撕开。
“你随身还带着这个？”
她低着头没有回答，熟练地贴好创口贴，穿上鞋后，她转头看着还敢在她旁边坐下的人。
“怎么？这里不能坐？”他带着疑问的口吻，却更像是在开玩笑。
经过昨天的事，他怎么还能这样跟她开玩笑？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还会靠近她。
她的眼神几番变化，顾丰都看在眼里。
“我想相信你。”他看着面前阳光和阴影的交界处，“也相信我自己的判断。”他忽然笑着，转头对着她，“我好像一直都在误会你。一直一直……我明明也曾经是你的倾听者，还羡慕过……‘那个人’能有你怎么好的女生喜欢这么多年。可是当那个人是我自己的时候，我却好像……总是会更相信眼前的。然后就……
“静念，我不是很容易相信……感情，这种东西。这一点你知道的。但是这次，我想相信自己的直觉。
“你以前问过我，我喜欢你吗？我想我应该……是喜欢的。虽然我自己有点难以接受。但……应该是。”
他的话让她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看到他放在椅子边缘的手因为用力而指尖发白。
……他在紧张？
“小乐生病了。”正在她出神时听到他的这句话。
“……什么？”她抬起头来看着他。
“昨天他贪嘴，趁着我妈她们不注意，自己偷偷多吃了两根冰棍，后来晚上就拉肚子了，还有点发烧。”顾丰看着她，“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小乐还在说，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
顾丰顿了顿，说道，“晚上我会让星月把他带回来，现在应该在家……”
他还没有说完，她便说，“我去开车……”
她听懂了他的意思，但她却没有再去想那些，小乐生病的消息让她摒弃了自己的那些杂念，并把更重要的摆在最前面。
……
“静念……姐？”送小乐回来的星月看到她哥回来，刚走过去，就看到最后进来初静念，惊讶了一下，那惊讶的表情露在那瞪得大大的眼睛上，随后一敛，“哥，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先走了。”
星月说着立马转身去拿自己的东西，拿完之后向门口走去，在半道又想起什么，转回身，“妈说要我告诉你，小乐吃了点粥，还没有吃药。现在睡着了。过一两个小时，要再吃次药。”
“好，我知道了。”顾丰回头对星月说。
星月走到玄关穿好鞋子，临出门前还回头看了一眼，这才轻悄悄地出去，把门关了。
她又一次来到这个房子，上一次还是五年前。这里的布局并没怎么变，只是沙发和茶几等地放了不少孩童的玩具，喻示这个家有了一个新成员，新活力。
这里有三个房间，就在她说去看小乐时，他指向的却是他自己的房间。她迟疑片刻，还是走了过去，打开房门，看到了在床上睡着了的小乐。
这个房间她以前来过一次，当时是为了教还是初中生的星月功课进来的，那时这房间冷冷清清，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个书桌。现在，这个房间满满当当都是小孩子的物品，看不到几件大人的东西。
她轻缓地走到床边，看到熟睡中的小乐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她心疼地为小乐擦拭。她在自己额头上摸摸，再摸摸小乐的，没有发烧了。然后她听到小乐好像在说话。
“什么？”她俯下身问小乐，但小乐没有睁开眼睛，嘴里却在嘟喃着什么，她靠近听，
“……妈，妈妈。”
这两个字让她心里微微震颤了一下，不光是因为她想起了那她快忘了的人，更是因为她心疼这样的小乐。
小乐梦中的呓语声越来越大，突然就叫了出来：“不要！不要扔下小乐……小乐、小乐会听话，小乐…听话的孩子，不……不让人讨厌…不会让人讨厌。……妈妈……妈妈……你不要不要我……不要扔下我……”
“小乐乖，小乐不哭……”她拥着小乐，一声一声地说，“妈妈没有不要你，小乐也不是让人讨厌的孩子。小乐……是最让人喜欢，也是最好的，最乖的孩子……”
小乐就真的在这一声声的安抚中安静了下来。
房门外，门把上的手攥地很紧，很紧……
……
之后她喂小乐吃药，小乐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初……阿姨。”看到她，用那软软糯糯的声音叫着她。
“嗯~”她听到小乐的声音，心也软软的，“来，小乐吃药了。”
小乐听话地张开嘴，把药丸吃了下去。
“多喝水，这样病才好得快。还能再喝一口吗？”
小乐点头，然后又多喝了两口水，她让小乐继续睡，小乐刚躺下就抓住她的手。
“怎么了？”她问。
“下次……一起出去玩。这次……不算。”小乐看着她，漆黑又长的睫毛让那眼睛大又圆，噙着一丝期盼，一抹请求。
她这才想起上次她和小乐分开时她的承诺。
“当然。”她轻说，“我说过是带你出去玩。现在不算。”
似乎是听到她说的话安心了，小乐很快就在药力下睡着。
初静念不知道，现在她和小乐在一起的样子，就像是母子一般，温馨地让人不忍打扰，生怕一触即破的泡沫会瞬间消失。
……
等小乐再次睡着，她才出来，看到顾丰。
两人走近，“小乐睡着了。”她说。
“嗯……麻烦你了。”
“你说……你应该是喜欢我的？”她忽然说，“——是为了小乐吗？”看着他的眼睛，“我想了想，以前你是为了奶奶。现在……是因为小乐吧？”
她的话让顾丰皱起眉头，“静念……”
“你了解我吗？”打断他的话，“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这一生最恨的是什么？最想要的又是什么？……你说你喜欢我？又喜欢我的什么呢？”她质问，还笑着。笑得灿烂。而那眼底却满是荒凉。
顾丰怔怔地看着她：他不了解她，一点也不了解。以前的种种在他记忆中划过：在情感上她退缩，可以七年站在原地不动；在婚姻观上她成熟，像是看过了很多的不幸一样；对待亲情她又很渴望，但却从来没有听她说过她自己的家人与过往。
“你都不了解我，谈何喜欢？”
她一早起来，顶着宿醉后有些疼的脑袋，在客厅桌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脑海中想起昨晚的事，忽然意识到这杯水她昨天出门时是没有的。
咚咚。传来的敲门声拉扯着她的脚步，走向门边，伸手打开，却意外看到是他。他直接进门，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一脸如常的模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刚醒？”顾丰说，“这是西街那边的买的早餐，尝尝？这我以前从小吃到大的，现在倒是很难吃到了，也不知道味道变了没。”
她站在和他有点距离的位置，看着他把东西放到桌上，然后解开袋子把东西拿出来，还倒了两杯豆浆。
她向着他的方向踏出一步，走了过去，“不忙？”拿起他买的早餐吃，说着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话。
“今天还是周末，你忘了？”
“我是说小乐。你不用陪孩子？”
“昨天想着会回去得比较晚，”他在她对面坐下，“就送去我妈家了。”
“哦？提前做好了准备？”她故意这样说。
“小乐说想你了，想见你。”他答非所问，拿起一块酥饼吃了一口。
全程他都没有抬头看她，从刚刚他说话开始就是如此。
“嗯。我也挺想小乐的。”她随口答着，又说，“但我最近比较忙，处理好后续一些琐事后，就要回去了。暂时可能没有时间。”
顾丰听到这话才抬头来，看她一眼，便继续低头吃着东西。
“你还喜欢我吗？”忽然他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抬起头看着她。
“你这么问……因为昨晚？”她问。但他摇头。
“喜欢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她又问。
“我…只是想知道……”
“知道了…能怎么样？”她抢在他前面，“跟我在一起？”
他看着她说这话时，好像不带一丝感情，如果不是以前就认识她，他一定会相信这个人就是眼前这个样子。
“一个吻而已，不用那么认真。我的吻不值钱。”
她最后那句话，让他蹙起了眉头。看着他的样子，她笑道：“那天在外面，你没听到吗？外面对我的评价。”然后放低声音，问他，“昨天…我的吻技是不是很好？”在这里，他的脸色终于变了。她愉悦地勾起唇角，一只手搁在桌上撑着下颌，“我是对你很感兴趣，毕竟以前……就喜欢……”
她轻微地挑逗，露骨而又隐秘。而那份隐秘，是他能听得懂的：她说的感兴趣，是因为以前；喜欢，也是因为以前——独独没有现在。
她字字句句都在说对他的兴趣，想要他。而那种想要，却是一种只看当下的及时行乐。
他看着眼前鹧熟悉而又让他感到陌生的人，问：“你的情感都是这样吗？包括对奶奶…和小乐……”
面对他的问题，她状似想了一想，说：“我付出的那一刻，是真心的。”说完，她便收了那轻佻暧昧的神色，正视他，“我是因为奶奶才和你说这些——如果玩不起，就应该离我远一点儿。”
这是一个告诫。如同在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所以你最好不要跨过那条线——因为你玩不起。
他的眼神像是看到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一样，不相信又说不出一句话来。
手机铃声打破这一室宁静。
是顾丰妈妈打来的，她没有听到他们有说什么，他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走了。
对面前面空空的座椅，看着一桌几乎没少的吃食，她拿起一个酥饼一点一点地往嘴巴里面塞，直到腮帮子塞得满满，喝下一口豆浆。
“咳咳咳……”呛了两口，再努力咽下去。
……
今天的工作接近尾声。
“Lois，这次合作很愉快。我离开前一定要再请你吃次饭！……”
自从那晚后，那位德国代表就出奇的配合，虽然一些苛刻的要求没有变，但那态度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送走和她称兄道弟的里德迪夫，她才得空找个地方坐下来，脱下鞋子，看了看发红的脚后跟。
新鞋子有些磨脚；她摸了摸红肿的地方，有些疼。一瓶水递过来。她抬眼，看到是顾丰。
“要买个创可贴吗？”
初静念看着他，她本来以为今天不会见到他了，却没想到还是碰到了。
“不用了，我带了。”她从衣服口袋拿出一个早放在里面的创口贴，撕开。
“你随身还带着这个？”
她低着头没有回答，熟练地贴好创口贴，穿上鞋后，她转头看着还敢在她旁边坐下的人。
“怎么？这里不能坐？”他带着疑问的口吻，却更像是在开玩笑。
经过昨天的事，他怎么还能这样跟她开玩笑？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还会靠近她。
她的眼神几番变化，顾丰都看在眼里。
“我想相信你。”他看着面前阳光和阴影的交界处，“也相信我自己的判断。”他忽然笑着，转头对着她，“我好像一直都在误会你。一直一直……我明明也曾经是你的倾听者，还羡慕过……‘那个人’能有你怎么好的女生喜欢这么多年。可是当那个人是我自己的时候，我却好像……总是会更相信眼前的。然后就……
“静念，我不是很容易相信……感情，这种东西。这一点你知道的。但是这次，我想相信自己的直觉。
“你以前问过我，我喜欢你吗？我想我应该……是喜欢的。虽然我自己有点难以接受。但……应该是。”
他的话让她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看到他放在椅子边缘的手因为用力而指尖发白。
……他在紧张？
“小乐生病了。”正在她出神时听到他的这句话。
“……什么？”她抬起头来看着他。
“昨天他贪嘴，趁着我妈她们不注意，自己偷偷多吃了两根冰棍，后来晚上就拉肚子了，还有点发烧。”顾丰看着她，“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小乐还在说，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
顾丰顿了顿，说道，“晚上我会让星月把他带回来，现在应该在家……”
他还没有说完，她便说，“我去开车……”
她听懂了他的意思，但她却没有再去想那些，小乐生病的消息让她摒弃了自己的那些杂念，并把更重要的摆在最前面。
……
“静念……姐？”送小乐回来的星月看到她哥回来，刚走过去，就看到最后进来初静念，惊讶了一下，那惊讶的表情露在那瞪得大大的眼睛上，随后一敛，“哥，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先走了。”
星月说着立马转身去拿自己的东西，拿完之后向门口走去，在半道又想起什么，转回身，“妈说要我告诉你，小乐吃了点粥，还没有吃药。现在睡着了。过一两个小时，要再吃次药。”
“好，我知道了。”顾丰回头对星月说。
星月走到玄关穿好鞋子，临出门前还回头看了一眼，这才轻悄悄地出去，把门关了。
她又一次来到这个房子，上一次还是五年前。这里的布局并没怎么变，只是沙发和茶几等地放了不少孩童的玩具，喻示这个家有了一个新成员，新活力。
这里有三个房间，就在她说去看小乐时，他指向的却是他自己的房间。她迟疑片刻，还是走了过去，打开房门，看到了在床上睡着了的小乐。
这个房间她以前来过一次，当时是为了教还是初中生的星月功课进来的，那时这房间冷冷清清，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个书桌。现在，这个房间满满当当都是小孩子的物品，看不到几件大人的东西。
她轻缓地走到床边，看到熟睡中的小乐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她心疼地为小乐擦拭。她在自己额头上摸摸，再摸摸小乐的，没有发烧了。然后她听到小乐好像在说话。
“什么？”她俯下身问小乐，但小乐没有睁开眼睛，嘴里却在嘟喃着什么，她靠近听，
“……妈，妈妈。”
这两个字让她心里微微震颤了一下，不光是因为她想起了那她快忘了的人，更是因为她心疼这样的小乐。
小乐梦中的呓语声越来越大，突然就叫了出来：“不要！不要扔下小乐……小乐、小乐会听话，小乐…听话的孩子，不……不让人讨厌…不会让人讨厌。……妈妈……妈妈……你不要不要我……不要扔下我……”
“小乐乖，小乐不哭……”她拥着小乐，一声一声地说，“妈妈没有不要你，小乐也不是让人讨厌的孩子。小乐……是最让人喜欢，也是最好的，最乖的孩子……”
小乐就真的在这一声声的安抚中安静了下来。
房门外，门把上的手攥地很紧，很紧……
……
之后她喂小乐吃药，小乐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初……阿姨。”看到她，用那软软糯糯的声音叫着她。
“嗯~”她听到小乐的声音，心也软软的，“来，小乐吃药了。”
小乐听话地张开嘴，把药丸吃了下去。
“多喝水，这样病才好得快。还能再喝一口吗？”
小乐点头，然后又多喝了两口水，她让小乐继续睡，小乐刚躺下就抓住她的手。
“怎么了？”她问。
“下次……一起出去玩。这次……不算。”小乐看着她，漆黑又长的睫毛让那眼睛大又圆，噙着一丝期盼，一抹请求。
她这才想起上次她和小乐分开时她的承诺。
“当然。”她轻说，“我说过是带你出去玩。现在不算。”
似乎是听到她说的话安心了，小乐很快就在药力下睡着。
初静念不知道，现在她和小乐在一起的样子，就像是母子一般，温馨地让人不忍打扰，生怕一触即破的泡沫会瞬间消失。
……
等小乐再次睡着，她才出来，看到顾丰。
两人走近，“小乐睡着了。”她说。
“嗯……麻烦你了。”
“你说……你应该是喜欢我的？”她忽然说，“——是为了小乐吗？”看着他的眼睛，“我想了想，以前你是为了奶奶。现在……是因为小乐吧？”
她的话让顾丰皱起眉头，“静念……”
“你了解我吗？”打断他的话，“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这一生最恨的是什么？最想要的又是什么？……你说你喜欢我？又喜欢我的什么呢？”她质问，还笑着。笑得灿烂。而那眼底却满是荒凉。
顾丰怔怔地看着她：他不了解她，一点也不了解。以前的种种在他记忆中划过：在情感上她退缩，可以七年站在原地不动；在婚姻观上她成熟，像是看过了很多的不幸一样；对待亲情她又很渴望，但却从来没有听她说过她自己的家人与过往。
“你都不了解我，谈何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