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你不后悔吗？
这次出差要去看之前在资料上看好的几块场地，约谈人签约事宜。里德迪夫要求初静念也去。她不想去。但里德迪夫说这次后自己就要回国去了，说好要再请她喝酒，所以这次无论如何她都要去。那诚意，让她觉得他都要冲到她住的酒店来了。
没办法，她就去吧，就当是度假了。
结果，去的当天，在她屁股后头跟了一群和这次出差无关的人——
汤雅、郭帆、瑞贝卡、米尔，卓芳芳和肖明朗。
郭帆是真的很喜欢组局，当她告诉汤雅她要去岚城出差时，郭帆的待到了机会说要一起去。两个小时后，两个人就变成了四个，然后出发前一天就又变成了六个。
——也就是现在这样。
初静念汗颜地看着这成双成对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好意思跟在她这个单身后面跑的？
“杨爽，杨学长，也是我们学校的，比我们大几届。这边是我朋友米尔和瑞贝卡……”初静念向没见过的两拨人介绍彼此，然后就在机场候机厅各自找了位置落座。
自从汤雅上次和瑞贝卡见过面后，两个人就逐渐熟络起来，现在两人好的那样，初静念倒像个外人了。两个人到机场后聊天就没有停过，初静念看在眼里，小小的醋意在心底划过。
也算是知道那时汤雅为什么会那么吃错了。
另外一边呢，那两个落单的男人又聚在一起了，坐在一起的样子倒是挺和谐。
再看看肖明朗和卓芳芳那一对，卓芳芳依旧是个女强人，在机场还在忙着手头的工作，肖明朗则在一旁欣赏。卓芳芳一巴掌推过去，把那张对着她的脸移开，没抬头，继续工作。
这边，初静念一个人坐在一个位置。顾丰过来，坐在她旁边的空位置上。
“喝吗？”
她看到他递过来的东西，是一瓶咖啡，无糖、无奶，是她平常喝的牌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迟疑了一下，接过，说了声：“谢谢。”
挨着他们最近的肖明朗和卓芳芳互相看了一眼，用只有彼此才看得懂的眼神。
上飞机后，三个小时就到了他们的目的地。一群人里面除了几个公派的，其余人都是自费旅行来。其中包括初静念，也是请假自费过来的。
“你们公司不错啊，工作还能旅游。”出机场后的好风景让汤雅羡慕地说。
“我可是出来纯玩的，工作的是那几位。”初静念撩开被风吹散的头发，指着那边几个下飞机后“工作”两个字就摆在脸上的几个男士。
“学妹，你这是不是有点不地道？”杨爽说，“岚城这么大，你们要玩就玩，干嘛非要挑这个时间段跟我们一起？这不是存心埋汰我们吗？”
“就是，还跟我们订一样的酒店……”李西说。
两个说话能酸掉牙的人在那你一言我一语。
“学长，话不能这么说。”肖明朗正好拖着行李箱走过来，“你们不也因此订到了更适合的酒店？”
“酒店是你们帮忙订的？”李西惊讶。
肖明朗当晚发来一个酒店地址，问初静念住宿的酒店能不能定在这个地方。她就给杨爽发了一份，谁知杨爽立马就回复说可以。而肖明朗选的这个酒店位置的确很好，能帮助他们缩短来回几个场馆之间的距离。不过她觉得，肖明朗更多的是因为旁边几个景点更适合他带着芳芳学姐去玩才是他的目的。
李西看到杨爽点头，顿时不再说话了，因为之前他们出差去过的酒店那叫一个差，这次订酒店好多都满了，不然就是离他们要去的地方很远，那位德国代表还是个挑剔的人，这要是住那种酒店，估计得气得跳起来！所以他们正在为酒店的事发愁时，听到杨爽说有人帮他们订了酒店，还是之前他们联系了一个多星期都满员的酒店，别提多高兴了。
李西没想到居然是这个人帮的忙，“那酒店之前不是都满了吗？你是怎么做到的？”李西问肖明朗。
“……走后门。”肖明朗回过头的一句话就让李西说不出话来。
好吧，人家后台硬。
但初静念知道没什么后台，纯属有钱，砸出来的空房间。不过这话不能说，所以只能说是走后门。
到了酒店后，两拨人便分开，工作的工作，逛街的逛街。那边四个女人把那三个男人甩了，独自潇洒去。那三个男人各自互相看了眼，也组团，去了酒店上层。
等女人们满载而归时，发现人都不见了，到吃饭时间都不见人回来，打电话才知道，那几个人全都在游戏厅呢，玩得不亦乐乎，完全忘记了时间。然后，是她们几个各自把自己的人给抓了下来。
一场游戏，让三个男人称兄道弟起来，几个女人汗颜。而和初静念称兄道弟的那位，因为有事坐了晚一点的飞机，也到了，见到她就亲热地过来和她来了个拥抱，“初，这是你的朋友们吗？”看到正要和她一起去吃饭的一行人。
“对。”然后她又向里德迪夫都介绍了一遍。
“大家既然都在，一起去吃饭吧？”里德迪夫刚说完，就被一通电话叫走，“哦，抱歉初，不能陪你们吃饭了。这顿饭还是我请，希望你们吃得尽兴！”
就这样，他们白捡了一顿，还不用陪金主喝酒，算是赚到了。虽然这群人里没人在意这顿饭钱。
酒店旁的高级餐厅内。
“还有人请吃饭……”汤雅看着一桌子免费的美味佳肴，浅浅尝了一口，“不吃白不吃。”
肖明朗点了两瓶酒，让记在自己的账上。识货的都知道，光肖明朗手上这一瓶酒，就远超过了这一桌菜肴。还点了两瓶。
“静念，这人私生活的风评可不太好。和这种人往来，小心点。”肖明朗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
“嗯。没事，我风评也不好。”云淡风轻的一句让所有人侧目，当事人却浅浅一笑。
“今天的工作不是都结束了，这人去哪里了？他不是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的。”李西指里德迪夫，很是奇怪这个老外来这还能有工作以外的事。
“私事吧。”初静念喝着一口这堪比黄金的红酒，入口丝滑，回味无比。
“私事？”李西好像听到一点不同寻常的东西。
“刚刚不是说了，风评不好。还能是什么私事？”她的回答确认了李西心头那不同寻常的东西。
“学妹怎么知道？”旁边的杨爽问。
“刚刚他那个电话，我稍微听到了点。”里德迪夫已经来了这么久，要说他消停下来了，想也不可能，刚刚那通电话初静念就听到一个女人说，自己已经过来，不去见她就去报警。里德迪夫既然要回去了，自然也有人要坐不住了。
“各位八卦的男士，满足了吗？”她说。
“满足，当然满足。”杨爽倒着酒说，“但还有一个事情想问问学妹。”
“你说。”
“学妹在国外发展得这么好，考虑过回国发展吗？”
“回国……暂时还没有考虑。”
“那你的父母那边……”
“我父亲不在了，母亲也在国外。”
“啊……”杨爽听到这个回答缓慢地点了点头，“不好意思。”
“没事。”
“这位……杨学长，”汤雅对着这位第一次见的学长，“你问这个做什么？”语气稍稍不善。
“……好奇。”杨爽说，“我还挺喜欢这个小学妹的，想着以后她要是在国内，大家可以多约出来走动走动。”
“我以为你要追我们家念念呢，看你还戴着婚戒，吓我一跳，哈哈。”汤雅好似耿直的发言，让一边的人偷笑，一边的人尴尬。汤雅虽然是在笑着说刚刚的误会，但谁都听得出来她是故意的，并不是误会。
初静念其实知道，杨爽问这个的目的是因为顾丰。从上次就能看得出他有这个意思，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以初静念的敏锐度，这点还是能轻易捕捉到。
被误会成别有居心的杨爽，没有辩解。但是李西却没有这么温和，“哎，你怎么说话呢？我们爽哥是这种人吗？”李西为杨爽打抱不平，却不想杨爽会更加头大。
“闭嘴。”杨爽轻声说。
“你怎么还……”李西不满，却被杨爽瞪着，封了嘴。
小雅也是个急躁脾气，所幸被她早早一碗汤安抚住，“喝汤，我刚刚尝了一口，味道不错。”看了一眼瑞贝卡那边，不顾此失彼地给舀了一碗递过去。
这时姗姗来迟的顾丰才出现，“抱歉，接了个电话。”
心里憋闷的李西看到过来，正好坐在他旁边，就轻问：“小乐怎么了？是又不舒服吗？”
李西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让初静念听到。
“没事。就是说说话。”顾丰简单地应答了一下，没有做过多的说明，虽然这里大多数都是熟人，但他并不想把家里的事放在饭桌上来说。
顾丰也是个敏锐的人，扫了一圈，发现有点不对劲，感觉刚刚应该是发生了什么。视线定在她身上，无意中两人的视线正好撞在了一起。
自从那次停车场的事后，她就好像在有意避着他，不管是私下聚会还是在工作上，她都没有再看过他一眼，更别提和他说话。
这次，也是她先撤离视线。
“学长，”她转头看向肖明朗，“听说你在国外也没有闲着，开了不少店。这次芳芳姐调回来，你那些店铺怎么办？”
“卖了。”肖明朗说得不痛不痒。
“卖了？”
“不然呢？要没什么事还好，要是有点什么事，我还要浪费时间去处理，那就不能陪我家芳芳了。”肖明朗侧身撑着头看着旁边的卓芳芳。
卓芳芳听到他的话，眉头一皱，转头看他，“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粘人？”
肖明朗脸上带着点笑，说：“不能。”
所有人都被这俩人喂了一嘴狗粮，浑身不适地耸耸肩，冒着鸡皮疙瘩。
肖明朗说完，微微侧头看向坐在卓芳芳那一头的初静念，“静念，在国外这几年，应该有很多人追你吧？有没有交到男朋友啊？”
初静念不知道为什么肖明朗会突然把视线转到自己，还问这个，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果然就听到他下一句，“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我想你们应该挺合得来。”
那边的顾丰神情微变，将视线向肖明朗投了过去。肖明朗当然也注意到了，暗自愉悦。
卓芳芳则斜着瞪了肖明朗一眼。
初静念抿抿嘴，“不用了。追我的人挺多的，我要想要，随便挑一个就行。”
肖明朗扬了扬眉，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文静的学妹吗？随后又说：“随便挑一个……那怎么行。怎么也得选一个自己喜欢的。”
感觉肖明朗硬是要给自己推荐，一笑：“可以啊，有机会，你推荐给我认识一下。如果他能接受异地恋，和我的那些传闻的话？——毕竟我的名声是，靠着男人上去的。”
这句话说完，在场的人都鸦雀无声，没人敢接话，也没人知道该接什么话。
“啪！”一声击打桌子的响声惊到所有人，纷纷看向汤雅，“这是谁传的？我要去撕烂他的嘴！”汤雅搓搓拍得有些疼的手，气愤地说，“这些人，没事就喜欢传这传那！自己不行没本事，就栽赃别人！”
汤雅的样子让初静念一笑，看到瑞贝卡也笑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是谁，知道了，告诉你，我和你一起去。”初静念说。
“我也去！”瑞贝卡凑热闹地也举起了手。旁边的米尔不知道她们几个在说什么，皱皱眉，左右看看，希望有谁能帮他翻译一下。
之后，在吃饭的中途，顾丰又接了一个电话，他就起身出去了。
餐厅外面是由回廊接通，四通八达，可以通向餐厅各处。在外面回廊打完电话的顾丰，转身回去，一抬头却看到站在转弯处那里的她。
两人目光相接。
随后，她走过来，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要从他面前路过，他上前一步，拦住她的去路，“……偷听？”
两人靠得很近，他的语气很轻，说的话亲昵。
他又再一次越过了那条线。
一双含冷芒的眼睛看向他，和回廊里的暖灯成反比。她没有一句话，就这样站在那里回望着堵在路前的人，浑身上下都给人一股极大的拒意。
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一个没有丝毫感情的人：对顾丰也没有。而这个认知，让顾丰心底忽然升出一股寒意，在身侧的手也不自觉地攥紧起来。
以前也有人这样堵过初静念的路，而往往看到她这个眼神的人都会自觉地让开道。
眼前这个人……按理来说，也是会的。这是初静念当时的想法。但出乎她这个想法，这个人不但没有，反而还吻了上去。
那双眼微微睁大，一时间忘记了反应。等意识到她的唇齿被轻易撬开，忘了防守，双手才想要推开眼前的人。但这时，面前的人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一手搂着她的腰身，已经让她无法从他的怀中挣脱。
这个吻是炽热的，缠绵的，带着侵略性的。
她的手从推的动作变成了紧紧抓着他的衣领，最后更加热烈地吻回去。而她的吻，不止热烈，还带着进攻性，唇齿厮磨，带着浓香的酒气，进攻着他的每一寸每一份土地。身体紧紧地贴着，手紧紧地攥着。
当分开时，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
“怎么，顾设计师是喝多了，还是忘了点什么？如此饥不择食？”她匀了一口气，说出口的话却是这个。
她的热烈让顾丰暂时忘记了那份冷漠，但听到她话语里的冲劲，又让顾丰皱起眉头，然后才想起上次的事。
“上次……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想解释。
她抿着红润的唇，“什么不是那个意思？”轻呼出一口气，笑说，“是说，这次不会跑了？”轻声反问，“为什么？”
没有等他的回答，又说，“当然，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原因，”伸手在他身上游走抚摸，轻言道，“……也很愿意。”
顾丰看着面前完全变了个样子的人。很多次，很多次都这样让自己感觉不认识她了，但又总是在某一刻看到最原本的她，最脆弱的她，最和此刻无关的她。
顾丰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她……到底想要什么？
……
混乱撞击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内响起，还夹杂着窸窣衣服摩擦的声音，和紊乱的呼吸声。
两人衣物半褪，肢体交缠，感受着身后的柔软，“……你知道我是谁吗？”她暗哑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吐，“……你确定你想清楚了？”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脖颈。
“……不后悔？”
“……嗯。”唇瓣轻轻上移的间隙，他轻吐出声。
“……如果……我说我是第一次……你也确定不后悔？”
他是个极有责任心的人，也是个会尊重他人的人。
她的话一说出口，果然他就停了下来。
她慢慢勾起嘴角，轻轻推开他。她坐起身子，拢了起褪下去的衣服，轻吐一口气，侧头看着黑暗里的那个人，“我之前是骗你的，怕不怕？”她伸手轻轻勾一下他的下颌。
“虽然之前是交往过不少男人，不过每次在最后一步的时候……我还是过不了那一关。所以每次，都会因为这个而分手。”她说得云淡风轻，嘴角如往常一般带着弧度。
她看着那一言不发的人，轻问：“你猜，这句话，我是骗你的？还是真的？”她说这句话时和他离得很近，近到她的每一次呼吸都扑在他的脸上，带着浓的酒气，和她身上的体香。
顾丰看着眼前的人，在黑暗中她的眼睛亮亮的，好像星辰一般。
“……我不后悔。”他倾身吻了她的脸颊一下，“但我们今天都喝了些酒……”帮她理了理衣服，“早点休息……”
他说完，她便感觉到他出去了。
漆黑的房间里，看着那扇被带关上的房门，她的嘴里抑制不住地发出“呵……”地一声，带着讽刺，带着嘲弄。
一股熟悉的，难以明说的窒息，让她蜷缩倒在床上。
她把头深深地埋在自己的臂弯之间，她一手扯着衣领，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攥着，让她难以呼吸……
番外：
顾丰出来后，回房间冲了个冷水澡，冲了很久。水流顺着他的肌肤流淌，蜿蜒繁乱，就像现在他的思绪和心跳。
直到冰凉的水慢慢抚平一切。
关上水，穿上衣物。在漆黑的房间里一坐就是一整夜。
当天渐渐亮了，他的心思也越发清明。
拉开窗帘，那朝阳，渐渐爬上他的嘴角。
没办法，她就去吧，就当是度假了。
结果，去的当天，在她屁股后头跟了一群和这次出差无关的人——
汤雅、郭帆、瑞贝卡、米尔，卓芳芳和肖明朗。
郭帆是真的很喜欢组局，当她告诉汤雅她要去岚城出差时，郭帆的待到了机会说要一起去。两个小时后，两个人就变成了四个，然后出发前一天就又变成了六个。
——也就是现在这样。
初静念汗颜地看着这成双成对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好意思跟在她这个单身后面跑的？
“杨爽，杨学长，也是我们学校的，比我们大几届。这边是我朋友米尔和瑞贝卡……”初静念向没见过的两拨人介绍彼此，然后就在机场候机厅各自找了位置落座。
自从汤雅上次和瑞贝卡见过面后，两个人就逐渐熟络起来，现在两人好的那样，初静念倒像个外人了。两个人到机场后聊天就没有停过，初静念看在眼里，小小的醋意在心底划过。
也算是知道那时汤雅为什么会那么吃错了。
另外一边呢，那两个落单的男人又聚在一起了，坐在一起的样子倒是挺和谐。
再看看肖明朗和卓芳芳那一对，卓芳芳依旧是个女强人，在机场还在忙着手头的工作，肖明朗则在一旁欣赏。卓芳芳一巴掌推过去，把那张对着她的脸移开，没抬头，继续工作。
这边，初静念一个人坐在一个位置。顾丰过来，坐在她旁边的空位置上。
“喝吗？”
她看到他递过来的东西，是一瓶咖啡，无糖、无奶，是她平常喝的牌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迟疑了一下，接过，说了声：“谢谢。”
挨着他们最近的肖明朗和卓芳芳互相看了一眼，用只有彼此才看得懂的眼神。
上飞机后，三个小时就到了他们的目的地。一群人里面除了几个公派的，其余人都是自费旅行来。其中包括初静念，也是请假自费过来的。
“你们公司不错啊，工作还能旅游。”出机场后的好风景让汤雅羡慕地说。
“我可是出来纯玩的，工作的是那几位。”初静念撩开被风吹散的头发，指着那边几个下飞机后“工作”两个字就摆在脸上的几个男士。
“学妹，你这是不是有点不地道？”杨爽说，“岚城这么大，你们要玩就玩，干嘛非要挑这个时间段跟我们一起？这不是存心埋汰我们吗？”
“就是，还跟我们订一样的酒店……”李西说。
两个说话能酸掉牙的人在那你一言我一语。
“学长，话不能这么说。”肖明朗正好拖着行李箱走过来，“你们不也因此订到了更适合的酒店？”
“酒店是你们帮忙订的？”李西惊讶。
肖明朗当晚发来一个酒店地址，问初静念住宿的酒店能不能定在这个地方。她就给杨爽发了一份，谁知杨爽立马就回复说可以。而肖明朗选的这个酒店位置的确很好，能帮助他们缩短来回几个场馆之间的距离。不过她觉得，肖明朗更多的是因为旁边几个景点更适合他带着芳芳学姐去玩才是他的目的。
李西看到杨爽点头，顿时不再说话了，因为之前他们出差去过的酒店那叫一个差，这次订酒店好多都满了，不然就是离他们要去的地方很远，那位德国代表还是个挑剔的人，这要是住那种酒店，估计得气得跳起来！所以他们正在为酒店的事发愁时，听到杨爽说有人帮他们订了酒店，还是之前他们联系了一个多星期都满员的酒店，别提多高兴了。
李西没想到居然是这个人帮的忙，“那酒店之前不是都满了吗？你是怎么做到的？”李西问肖明朗。
“……走后门。”肖明朗回过头的一句话就让李西说不出话来。
好吧，人家后台硬。
但初静念知道没什么后台，纯属有钱，砸出来的空房间。不过这话不能说，所以只能说是走后门。
到了酒店后，两拨人便分开，工作的工作，逛街的逛街。那边四个女人把那三个男人甩了，独自潇洒去。那三个男人各自互相看了眼，也组团，去了酒店上层。
等女人们满载而归时，发现人都不见了，到吃饭时间都不见人回来，打电话才知道，那几个人全都在游戏厅呢，玩得不亦乐乎，完全忘记了时间。然后，是她们几个各自把自己的人给抓了下来。
一场游戏，让三个男人称兄道弟起来，几个女人汗颜。而和初静念称兄道弟的那位，因为有事坐了晚一点的飞机，也到了，见到她就亲热地过来和她来了个拥抱，“初，这是你的朋友们吗？”看到正要和她一起去吃饭的一行人。
“对。”然后她又向里德迪夫都介绍了一遍。
“大家既然都在，一起去吃饭吧？”里德迪夫刚说完，就被一通电话叫走，“哦，抱歉初，不能陪你们吃饭了。这顿饭还是我请，希望你们吃得尽兴！”
就这样，他们白捡了一顿，还不用陪金主喝酒，算是赚到了。虽然这群人里没人在意这顿饭钱。
酒店旁的高级餐厅内。
“还有人请吃饭……”汤雅看着一桌子免费的美味佳肴，浅浅尝了一口，“不吃白不吃。”
肖明朗点了两瓶酒，让记在自己的账上。识货的都知道，光肖明朗手上这一瓶酒，就远超过了这一桌菜肴。还点了两瓶。
“静念，这人私生活的风评可不太好。和这种人往来，小心点。”肖明朗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
“嗯。没事，我风评也不好。”云淡风轻的一句让所有人侧目，当事人却浅浅一笑。
“今天的工作不是都结束了，这人去哪里了？他不是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的。”李西指里德迪夫，很是奇怪这个老外来这还能有工作以外的事。
“私事吧。”初静念喝着一口这堪比黄金的红酒，入口丝滑，回味无比。
“私事？”李西好像听到一点不同寻常的东西。
“刚刚不是说了，风评不好。还能是什么私事？”她的回答确认了李西心头那不同寻常的东西。
“学妹怎么知道？”旁边的杨爽问。
“刚刚他那个电话，我稍微听到了点。”里德迪夫已经来了这么久，要说他消停下来了，想也不可能，刚刚那通电话初静念就听到一个女人说，自己已经过来，不去见她就去报警。里德迪夫既然要回去了，自然也有人要坐不住了。
“各位八卦的男士，满足了吗？”她说。
“满足，当然满足。”杨爽倒着酒说，“但还有一个事情想问问学妹。”
“你说。”
“学妹在国外发展得这么好，考虑过回国发展吗？”
“回国……暂时还没有考虑。”
“那你的父母那边……”
“我父亲不在了，母亲也在国外。”
“啊……”杨爽听到这个回答缓慢地点了点头，“不好意思。”
“没事。”
“这位……杨学长，”汤雅对着这位第一次见的学长，“你问这个做什么？”语气稍稍不善。
“……好奇。”杨爽说，“我还挺喜欢这个小学妹的，想着以后她要是在国内，大家可以多约出来走动走动。”
“我以为你要追我们家念念呢，看你还戴着婚戒，吓我一跳，哈哈。”汤雅好似耿直的发言，让一边的人偷笑，一边的人尴尬。汤雅虽然是在笑着说刚刚的误会，但谁都听得出来她是故意的，并不是误会。
初静念其实知道，杨爽问这个的目的是因为顾丰。从上次就能看得出他有这个意思，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以初静念的敏锐度，这点还是能轻易捕捉到。
被误会成别有居心的杨爽，没有辩解。但是李西却没有这么温和，“哎，你怎么说话呢？我们爽哥是这种人吗？”李西为杨爽打抱不平，却不想杨爽会更加头大。
“闭嘴。”杨爽轻声说。
“你怎么还……”李西不满，却被杨爽瞪着，封了嘴。
小雅也是个急躁脾气，所幸被她早早一碗汤安抚住，“喝汤，我刚刚尝了一口，味道不错。”看了一眼瑞贝卡那边，不顾此失彼地给舀了一碗递过去。
这时姗姗来迟的顾丰才出现，“抱歉，接了个电话。”
心里憋闷的李西看到过来，正好坐在他旁边，就轻问：“小乐怎么了？是又不舒服吗？”
李西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让初静念听到。
“没事。就是说说话。”顾丰简单地应答了一下，没有做过多的说明，虽然这里大多数都是熟人，但他并不想把家里的事放在饭桌上来说。
顾丰也是个敏锐的人，扫了一圈，发现有点不对劲，感觉刚刚应该是发生了什么。视线定在她身上，无意中两人的视线正好撞在了一起。
自从那次停车场的事后，她就好像在有意避着他，不管是私下聚会还是在工作上，她都没有再看过他一眼，更别提和他说话。
这次，也是她先撤离视线。
“学长，”她转头看向肖明朗，“听说你在国外也没有闲着，开了不少店。这次芳芳姐调回来，你那些店铺怎么办？”
“卖了。”肖明朗说得不痛不痒。
“卖了？”
“不然呢？要没什么事还好，要是有点什么事，我还要浪费时间去处理，那就不能陪我家芳芳了。”肖明朗侧身撑着头看着旁边的卓芳芳。
卓芳芳听到他的话，眉头一皱，转头看他，“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粘人？”
肖明朗脸上带着点笑，说：“不能。”
所有人都被这俩人喂了一嘴狗粮，浑身不适地耸耸肩，冒着鸡皮疙瘩。
肖明朗说完，微微侧头看向坐在卓芳芳那一头的初静念，“静念，在国外这几年，应该有很多人追你吧？有没有交到男朋友啊？”
初静念不知道为什么肖明朗会突然把视线转到自己，还问这个，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果然就听到他下一句，“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我想你们应该挺合得来。”
那边的顾丰神情微变，将视线向肖明朗投了过去。肖明朗当然也注意到了，暗自愉悦。
卓芳芳则斜着瞪了肖明朗一眼。
初静念抿抿嘴，“不用了。追我的人挺多的，我要想要，随便挑一个就行。”
肖明朗扬了扬眉，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文静的学妹吗？随后又说：“随便挑一个……那怎么行。怎么也得选一个自己喜欢的。”
感觉肖明朗硬是要给自己推荐，一笑：“可以啊，有机会，你推荐给我认识一下。如果他能接受异地恋，和我的那些传闻的话？——毕竟我的名声是，靠着男人上去的。”
这句话说完，在场的人都鸦雀无声，没人敢接话，也没人知道该接什么话。
“啪！”一声击打桌子的响声惊到所有人，纷纷看向汤雅，“这是谁传的？我要去撕烂他的嘴！”汤雅搓搓拍得有些疼的手，气愤地说，“这些人，没事就喜欢传这传那！自己不行没本事，就栽赃别人！”
汤雅的样子让初静念一笑，看到瑞贝卡也笑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是谁，知道了，告诉你，我和你一起去。”初静念说。
“我也去！”瑞贝卡凑热闹地也举起了手。旁边的米尔不知道她们几个在说什么，皱皱眉，左右看看，希望有谁能帮他翻译一下。
之后，在吃饭的中途，顾丰又接了一个电话，他就起身出去了。
餐厅外面是由回廊接通，四通八达，可以通向餐厅各处。在外面回廊打完电话的顾丰，转身回去，一抬头却看到站在转弯处那里的她。
两人目光相接。
随后，她走过来，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要从他面前路过，他上前一步，拦住她的去路，“……偷听？”
两人靠得很近，他的语气很轻，说的话亲昵。
他又再一次越过了那条线。
一双含冷芒的眼睛看向他，和回廊里的暖灯成反比。她没有一句话，就这样站在那里回望着堵在路前的人，浑身上下都给人一股极大的拒意。
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一个没有丝毫感情的人：对顾丰也没有。而这个认知，让顾丰心底忽然升出一股寒意，在身侧的手也不自觉地攥紧起来。
以前也有人这样堵过初静念的路，而往往看到她这个眼神的人都会自觉地让开道。
眼前这个人……按理来说，也是会的。这是初静念当时的想法。但出乎她这个想法，这个人不但没有，反而还吻了上去。
那双眼微微睁大，一时间忘记了反应。等意识到她的唇齿被轻易撬开，忘了防守，双手才想要推开眼前的人。但这时，面前的人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一手搂着她的腰身，已经让她无法从他的怀中挣脱。
这个吻是炽热的，缠绵的，带着侵略性的。
她的手从推的动作变成了紧紧抓着他的衣领，最后更加热烈地吻回去。而她的吻，不止热烈，还带着进攻性，唇齿厮磨，带着浓香的酒气，进攻着他的每一寸每一份土地。身体紧紧地贴着，手紧紧地攥着。
当分开时，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
“怎么，顾设计师是喝多了，还是忘了点什么？如此饥不择食？”她匀了一口气，说出口的话却是这个。
她的热烈让顾丰暂时忘记了那份冷漠，但听到她话语里的冲劲，又让顾丰皱起眉头，然后才想起上次的事。
“上次……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想解释。
她抿着红润的唇，“什么不是那个意思？”轻呼出一口气，笑说，“是说，这次不会跑了？”轻声反问，“为什么？”
没有等他的回答，又说，“当然，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原因，”伸手在他身上游走抚摸，轻言道，“……也很愿意。”
顾丰看着面前完全变了个样子的人。很多次，很多次都这样让自己感觉不认识她了，但又总是在某一刻看到最原本的她，最脆弱的她，最和此刻无关的她。
顾丰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她……到底想要什么？
……
混乱撞击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内响起，还夹杂着窸窣衣服摩擦的声音，和紊乱的呼吸声。
两人衣物半褪，肢体交缠，感受着身后的柔软，“……你知道我是谁吗？”她暗哑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吐，“……你确定你想清楚了？”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脖颈。
“……不后悔？”
“……嗯。”唇瓣轻轻上移的间隙，他轻吐出声。
“……如果……我说我是第一次……你也确定不后悔？”
他是个极有责任心的人，也是个会尊重他人的人。
她的话一说出口，果然他就停了下来。
她慢慢勾起嘴角，轻轻推开他。她坐起身子，拢了起褪下去的衣服，轻吐一口气，侧头看着黑暗里的那个人，“我之前是骗你的，怕不怕？”她伸手轻轻勾一下他的下颌。
“虽然之前是交往过不少男人，不过每次在最后一步的时候……我还是过不了那一关。所以每次，都会因为这个而分手。”她说得云淡风轻，嘴角如往常一般带着弧度。
她看着那一言不发的人，轻问：“你猜，这句话，我是骗你的？还是真的？”她说这句话时和他离得很近，近到她的每一次呼吸都扑在他的脸上，带着浓的酒气，和她身上的体香。
顾丰看着眼前的人，在黑暗中她的眼睛亮亮的，好像星辰一般。
“……我不后悔。”他倾身吻了她的脸颊一下，“但我们今天都喝了些酒……”帮她理了理衣服，“早点休息……”
他说完，她便感觉到他出去了。
漆黑的房间里，看着那扇被带关上的房门，她的嘴里抑制不住地发出“呵……”地一声，带着讽刺，带着嘲弄。
一股熟悉的，难以明说的窒息，让她蜷缩倒在床上。
她把头深深地埋在自己的臂弯之间，她一手扯着衣领，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攥着，让她难以呼吸……
番外：
顾丰出来后，回房间冲了个冷水澡，冲了很久。水流顺着他的肌肤流淌，蜿蜒繁乱，就像现在他的思绪和心跳。
直到冰凉的水慢慢抚平一切。
关上水，穿上衣物。在漆黑的房间里一坐就是一整夜。
当天渐渐亮了，他的心思也越发清明。
拉开窗帘，那朝阳，渐渐爬上他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