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永无止境
刚从m国回来的顾丰赶上了几位教授的会议，随后并听到了一份他并不知道的比赛入围通知。
入围？
顾丰疑惑地看着手里的y国建筑设计比赛发来的通知书，想否认时看到上面的入围作品名真的是自己的。这才想起来几个月前，韩吉说过那番话——
哥，y国两个月后有个比赛你知道吗？
迎着教授和各位同事的祝贺，顾丰把想说的话推了回去……
他回去后，翻找那份原本在书架上的一本书里面夹着的设计图，现在不见了，而知道这份设计图和摆放位置的，只有韩吉。
“我的设计图是不是你拿走的？”他立马打了个电话过去。
“设计…图？我不知道啊。”韩吉吞吞吐吐。
“是吗？那还有人这么准确地能拿到我的东西，还用我的名字去报名比赛？”
“比赛？入围了？！”韩吉高兴地大叫起来，一时间暴露了刚刚还在否认的事情，然后咳了咳，说，“我…知道不应该瞒着你做这么。但我不后悔！哥你的设计明明比那些人都好，你只是缺少一个机会。现在小乐大了，马上就要上小学了，你应该抓住这次机会。就算真的没有时间，我妈，还有叔叔，周阿姨都可以照顾的，你不用顾虑……”
啪，韩吉还没有说完，顾丰就把电话给挂了。
“爸爸……你怎么了？”小乐看到顾丰不高兴的样子，走过来。
顾丰握着小乐的手：“没什么，就是……一些烦恼的事。”他说完，忽然看到小乐举起另一只手在他面前抓一抓，然后扔掉，然后听到小乐嘴里说，“不要烦恼，丢掉…丢掉！”
顾丰一笑，道：“这是谁教你的？”
“初阿姨啊。她说如果看到爸爸你不开心的时候，就在你头上抓一抓，然后扔掉！你就会开心了。没想到是真的哎！”小乐看着爸爸的笑，开心地说。
“她还教了你一些什么？”看着小乐的笑容，让有些烦恼的顾丰扬起嘴角。
“她还说……”
小乐和顾丰说了不少自己和“初阿姨”之间的聊天内容。然后说着说着，小乐突然“啊”一声。
“怎么了？”顾丰问。
“初阿姨…叫我不要告诉你的……”小乐说着低下头去，像是闯祸了一样，这种神情顾丰以前经常在星月脸上看到过。
顾丰危险地眯眯眼睛，然后摸摸小乐的小脑袋，说：“没事的，她不会怪你。”
“真的吗？”小乐微微抬起头。
“嗯。我保证。”
之后，顾丰带着小乐去洗澡，小乐要自己洗，顾丰就出来了，让他自己玩会儿。
小乐有一只电话手表，是小乐爷爷买的。顾丰看到那只电话手表，拿起来看了一下里面的聊天记录，里面满满都是初静念和小乐的语音聊天，哪怕一天只有一条语音，也从没断过。
——初阿姨，你那边很冷吗？我这里还好热，今天我出了好多汗呢。
——嗯，有点冷了。过一段时间估计要下雪。你出汗记得不能立马吃凉的，不能吹空调知不知道？
——我知道，老师和爸爸…还…还有爷爷奶奶他们都说过，老师也说了。小乐没吃凉的，不然会拉肚子。我上次就拉肚子了……
——那拉肚子是不是很难受？要是再吃，可能会更难受哦。
两人每天都给对方留言，说说天气，说说风景，说说学校遇到的事。
看到这几个月一条一条不间断的信息往来，让他莫名有点吃醋。
然后他拿自己的手机对着她和小乐的聊天记录拍了张照，发过去，
【你什么时候能对我有这么好？】
大洋彼岸的那一边，刚和手底下人开完会的初静念看到他这条莫名其妙的信息，然后点开才点开照片来。
看到照片，她笑了一下，【考虑一下。】
消息发过去后，她就看到另一条未读信息，点开，里面短短几行字，却满是吐的苦水。
初静念嘴角一勾，快速回过去：
【你先替我背着。之后，你想要怎么补偿都行。】
【辛苦了！】
那边，一条汗颜的表情冒出。
……
十二月是小乐的生日，初静念本来没有时间回来为小乐庆生，但因为公司有一位重要客户，要临时去一趟v国，正好她便主动请缨，回来一趟。
她没有告诉顾丰和小乐她回来的事，一个是，这趟不知道有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她自己，如果最终留不出一点时间来，她想那还不如不说这个事。二个是，如果有时间，也不会很多，所以她想着给小乐一个惊喜，应该也不错。
还有他，也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她还挺好奇。
就这样带着好奇与期待，她回国了，然后在做翻译还有导游的职务中忙了两天后，终于得空出来。她看了看时间，便掐着点去了他家。
今天放学早，小乐一早就发了语音给她，她还特意问了小乐今天是不是在家，小乐说在家，她便往他的家中驶去。
带着高兴和一点莫名的紧张，她站在他家的大门前，这个家她来过几次，第一次来是因为奶奶，第二次来是因为小乐。
这第三次，是因为他……
咚咚咚，她敲响了门，然后瞥见旁边是有门铃的，忍不住皱眉，然后又抬手按了一下门铃。
门铃清脆的声响，像是在她的心脏上跳舞，深吸一口气，微微勾起嘴角，让自己看上去像个正常人。
不一会“咔嚓”门的旋钮发出声音，门开了。
“你是……”
但出来的不是顾丰，而是“她”杨华晔，曾经初静念在他身边见过无数次的那个人，那个曾是他初恋的人，现在，就出现在她面前，在他家的这扇门前。
“你是静念？”杨华晔第一眼没认出来她，认出来后，惊喜地说，“好久不见！我都没认出来。你……变了好多！”
初静念呆呆地站在那，脑中则是一片空白。
“你…是来找顾丰的吧？他好像去接电话了……你快进来。”
杨华晔就像主人一样邀请她进门，她却跨不动一步，一动不动地还是站在原地，一句话也没有说，一个表情也没有的，只是站在原地。
杨华晔看着她，感觉到了点什么，瞥到了她手里的东西，这时，里面传来顾丰的声音：“谁啊？”
这个声音让她回过些神，因为这是她无比熟悉的声音，却是这一刻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而下一刻，她就在“她”身后看到了他。
杨华晔对他说：“是静念。”然后并向一旁让开一步，这一步刚好让两人并肩站在她面前。这样的画面，她曾经见过无数次。
脑中的回忆，开始疯涌，他们无数个在一起的画面和眼前重叠，就像一切都发生在昨天一样，自己仍然是那个外人。
以前是，现在也是。她感觉，好像永远都会是。
她感觉无比的讽刺，
啊~她又回来了……
又回来了……
又……
又……
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在她心底重复这句话，好像永无止境，就像眼前这个画面，好像永无止境。
“你怎么……”顾丰听到声音走过来，明显没想到她会出现，所以看到她的时候他愣了一下，而没有马上意识到现在是一种什么情形，只惊讶于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
“你什么时候来的……”顾丰看着她问。
“你们聊，我先……”杨华晔感觉到了点什么想走。
然后两人同时开口，被彼此的话打断，互相看向对方。
“不用了，”她来这里，开口的第一句话，“没什么事……”却是这个。
她带着微笑，对两人说完，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什么表情，什么态度，她通通都不想管了，她只想离开，离开这个让她窒息，让她心痛的地方。
——我哥退赛了，你知道吗？我打电话去问主办方，比赛什么时候会恢复？他们告诉我摩天芭蕾那幅作品的作者，去年亲自去取消了参赛资格，已经办理完了退赛申请……
当韩吉告诉她这个消息时，她第一次知道，那幅作品的名字，叫“摩天芭蕾”。之后，她让人去找了那幅作品的设计稿，拍了一张照片给她看，她才知道，那原来是以芭蕾舞者为基础作的外形设计：曲线柔美，舞姿轻扬，那姿态和神，灵感来自哪里，自然就不必说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来的，也不知道后面有人追着她下来，她只是往前走，头脑一片空白地往前走，然后越走越快，越来越快，然后她奔跑了起来……
猛地，身后有一股力量拉住她的手臂，让她生生停了下来。她才看到拉住她的人是顾丰，他的声音也才渐渐进入她的耳朵里，像是由远及近，才听到，他是在叫她，“静念……初静念！你就不能听我解释吗？”
她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她的这个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
她在躲他，她抗拒他，甚至…有点嫌恶他的靠近。
这个认知让顾丰在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怔怔地看着她，和她现在眼神里的厌恶。
看到她在大口大口呼吸，却又极力忍着的样子，他不安地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她压着心口的闷涨，和不断翻涌的情绪，“……只要……你离我远一点…我就没事。”
听到她的话让顾丰呆呆愣在原地。又看到她极力大口地喘息，让他不敢上前分毫。
12月的天，让两旁花坛的枝枝丫丫上都披上一层薄薄的银白。顾丰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追出来，颜色也如同那银白。只是现在这两个人的心，却比这12月的天，还要冷。
他没有靠近一步，哪怕冷得已经浑身麻木，他也只是在那里看着，直到感觉到她的状态好一点了，他才略显僵硬地开口：“她是来看小乐的……”
“呵……”
一句解释，换来一声冷笑。
她喃喃自语：“是啊……连小乐也是她的……”
她低着头，他看不见她的表情，直到她看向他时，她眼底已变得冰冷，“你不用解释……我不需要。”
看着她那双冰冷的眼和冰冷的语气，顾丰双手冰冷地握着拳，也冷冷地叫着，“初静念，”眼底暗沉，“你一直都知道的。我跟她的关系，小乐跟她的关系，你一直都是知道的。现在你这样……算什么？”
她看着他，只是看着他，那冰冷的眼神里却滑下来一颗泪，“你知道吗，”但那语气还是淡淡地，“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当我以为我快要得到的时候，她就会回来。她就会出现在你身边。然后，你每一次，都会接受她。”忽然她笑了，笑靥如花，很是灿烂。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笑得这么灿烂，却灿烂得让人心碎。
这也是她第一次向他控诉，控诉这些她从来没有向人讲过，也从来没有想过会向他讲的那些，她最害怕的痛。
“我们…就这样吧。”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就这样吧。”她又重复了一遍，极为平静，“我喜欢你13年了。喜欢，那种感觉，我很清楚。那种感受，是想忘，但忘不掉的。当然，现在如果有我在，也许你们不会在一起。但那不是我想要的，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她静静看着他，慢慢地说，像是对他，也像是对自己，“如果我只是想要得到你，这十几年我有无数的机会。哪怕在当年，你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可以拆散你们，我相信我有这个能力。但我没有，因为我不喜欢……我不喜欢那样得到的你。我不喜欢……心里还有她的你。
“所以，我不想等到那一天，再和你说‘我们就这样吧’。
“我…没有那个自信等到那一天，说着那句话，成全你们，还能像现在这样保持着清醒的自我……而什么都不对她做。”
番外：1
这一天，顾丰转身回去时，看到楼下旁边的垃圾桶上被丢掉的袋子，袋子上面印着附近超市的名字，里面装着满满的蔬果和鱼肉。
而这个袋子，是她刚刚在门口时一直拿在手里的……
番外：2
这一天，初静念似是威胁他一般，说完便走了，而他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看着她走。
那是第一次，从他的眼神和表情里，她什么也没解读出来。
难过？伤心？生气？不解？
她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又好像什么都有。
这一天，她回去以后就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不回想，不思考，不让那好像避无可避的画面侵蚀着自己，这才能让自己好受那么一点点。
只是第二天，那个人却主动约她出来见面，让她避无可避，不得不想……
入围？
顾丰疑惑地看着手里的y国建筑设计比赛发来的通知书，想否认时看到上面的入围作品名真的是自己的。这才想起来几个月前，韩吉说过那番话——
哥，y国两个月后有个比赛你知道吗？
迎着教授和各位同事的祝贺，顾丰把想说的话推了回去……
他回去后，翻找那份原本在书架上的一本书里面夹着的设计图，现在不见了，而知道这份设计图和摆放位置的，只有韩吉。
“我的设计图是不是你拿走的？”他立马打了个电话过去。
“设计…图？我不知道啊。”韩吉吞吞吐吐。
“是吗？那还有人这么准确地能拿到我的东西，还用我的名字去报名比赛？”
“比赛？入围了？！”韩吉高兴地大叫起来，一时间暴露了刚刚还在否认的事情，然后咳了咳，说，“我…知道不应该瞒着你做这么。但我不后悔！哥你的设计明明比那些人都好，你只是缺少一个机会。现在小乐大了，马上就要上小学了，你应该抓住这次机会。就算真的没有时间，我妈，还有叔叔，周阿姨都可以照顾的，你不用顾虑……”
啪，韩吉还没有说完，顾丰就把电话给挂了。
“爸爸……你怎么了？”小乐看到顾丰不高兴的样子，走过来。
顾丰握着小乐的手：“没什么，就是……一些烦恼的事。”他说完，忽然看到小乐举起另一只手在他面前抓一抓，然后扔掉，然后听到小乐嘴里说，“不要烦恼，丢掉…丢掉！”
顾丰一笑，道：“这是谁教你的？”
“初阿姨啊。她说如果看到爸爸你不开心的时候，就在你头上抓一抓，然后扔掉！你就会开心了。没想到是真的哎！”小乐看着爸爸的笑，开心地说。
“她还教了你一些什么？”看着小乐的笑容，让有些烦恼的顾丰扬起嘴角。
“她还说……”
小乐和顾丰说了不少自己和“初阿姨”之间的聊天内容。然后说着说着，小乐突然“啊”一声。
“怎么了？”顾丰问。
“初阿姨…叫我不要告诉你的……”小乐说着低下头去，像是闯祸了一样，这种神情顾丰以前经常在星月脸上看到过。
顾丰危险地眯眯眼睛，然后摸摸小乐的小脑袋，说：“没事的，她不会怪你。”
“真的吗？”小乐微微抬起头。
“嗯。我保证。”
之后，顾丰带着小乐去洗澡，小乐要自己洗，顾丰就出来了，让他自己玩会儿。
小乐有一只电话手表，是小乐爷爷买的。顾丰看到那只电话手表，拿起来看了一下里面的聊天记录，里面满满都是初静念和小乐的语音聊天，哪怕一天只有一条语音，也从没断过。
——初阿姨，你那边很冷吗？我这里还好热，今天我出了好多汗呢。
——嗯，有点冷了。过一段时间估计要下雪。你出汗记得不能立马吃凉的，不能吹空调知不知道？
——我知道，老师和爸爸…还…还有爷爷奶奶他们都说过，老师也说了。小乐没吃凉的，不然会拉肚子。我上次就拉肚子了……
——那拉肚子是不是很难受？要是再吃，可能会更难受哦。
两人每天都给对方留言，说说天气，说说风景，说说学校遇到的事。
看到这几个月一条一条不间断的信息往来，让他莫名有点吃醋。
然后他拿自己的手机对着她和小乐的聊天记录拍了张照，发过去，
【你什么时候能对我有这么好？】
大洋彼岸的那一边，刚和手底下人开完会的初静念看到他这条莫名其妙的信息，然后点开才点开照片来。
看到照片，她笑了一下，【考虑一下。】
消息发过去后，她就看到另一条未读信息，点开，里面短短几行字，却满是吐的苦水。
初静念嘴角一勾，快速回过去：
【你先替我背着。之后，你想要怎么补偿都行。】
【辛苦了！】
那边，一条汗颜的表情冒出。
……
十二月是小乐的生日，初静念本来没有时间回来为小乐庆生，但因为公司有一位重要客户，要临时去一趟v国，正好她便主动请缨，回来一趟。
她没有告诉顾丰和小乐她回来的事，一个是，这趟不知道有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她自己，如果最终留不出一点时间来，她想那还不如不说这个事。二个是，如果有时间，也不会很多，所以她想着给小乐一个惊喜，应该也不错。
还有他，也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她还挺好奇。
就这样带着好奇与期待，她回国了，然后在做翻译还有导游的职务中忙了两天后，终于得空出来。她看了看时间，便掐着点去了他家。
今天放学早，小乐一早就发了语音给她，她还特意问了小乐今天是不是在家，小乐说在家，她便往他的家中驶去。
带着高兴和一点莫名的紧张，她站在他家的大门前，这个家她来过几次，第一次来是因为奶奶，第二次来是因为小乐。
这第三次，是因为他……
咚咚咚，她敲响了门，然后瞥见旁边是有门铃的，忍不住皱眉，然后又抬手按了一下门铃。
门铃清脆的声响，像是在她的心脏上跳舞，深吸一口气，微微勾起嘴角，让自己看上去像个正常人。
不一会“咔嚓”门的旋钮发出声音，门开了。
“你是……”
但出来的不是顾丰，而是“她”杨华晔，曾经初静念在他身边见过无数次的那个人，那个曾是他初恋的人，现在，就出现在她面前，在他家的这扇门前。
“你是静念？”杨华晔第一眼没认出来她，认出来后，惊喜地说，“好久不见！我都没认出来。你……变了好多！”
初静念呆呆地站在那，脑中则是一片空白。
“你…是来找顾丰的吧？他好像去接电话了……你快进来。”
杨华晔就像主人一样邀请她进门，她却跨不动一步，一动不动地还是站在原地，一句话也没有说，一个表情也没有的，只是站在原地。
杨华晔看着她，感觉到了点什么，瞥到了她手里的东西，这时，里面传来顾丰的声音：“谁啊？”
这个声音让她回过些神，因为这是她无比熟悉的声音，却是这一刻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而下一刻，她就在“她”身后看到了他。
杨华晔对他说：“是静念。”然后并向一旁让开一步，这一步刚好让两人并肩站在她面前。这样的画面，她曾经见过无数次。
脑中的回忆，开始疯涌，他们无数个在一起的画面和眼前重叠，就像一切都发生在昨天一样，自己仍然是那个外人。
以前是，现在也是。她感觉，好像永远都会是。
她感觉无比的讽刺，
啊~她又回来了……
又回来了……
又……
又……
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在她心底重复这句话，好像永无止境，就像眼前这个画面，好像永无止境。
“你怎么……”顾丰听到声音走过来，明显没想到她会出现，所以看到她的时候他愣了一下，而没有马上意识到现在是一种什么情形，只惊讶于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
“你什么时候来的……”顾丰看着她问。
“你们聊，我先……”杨华晔感觉到了点什么想走。
然后两人同时开口，被彼此的话打断，互相看向对方。
“不用了，”她来这里，开口的第一句话，“没什么事……”却是这个。
她带着微笑，对两人说完，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什么表情，什么态度，她通通都不想管了，她只想离开，离开这个让她窒息，让她心痛的地方。
——我哥退赛了，你知道吗？我打电话去问主办方，比赛什么时候会恢复？他们告诉我摩天芭蕾那幅作品的作者，去年亲自去取消了参赛资格，已经办理完了退赛申请……
当韩吉告诉她这个消息时，她第一次知道，那幅作品的名字，叫“摩天芭蕾”。之后，她让人去找了那幅作品的设计稿，拍了一张照片给她看，她才知道，那原来是以芭蕾舞者为基础作的外形设计：曲线柔美，舞姿轻扬，那姿态和神，灵感来自哪里，自然就不必说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来的，也不知道后面有人追着她下来，她只是往前走，头脑一片空白地往前走，然后越走越快，越来越快，然后她奔跑了起来……
猛地，身后有一股力量拉住她的手臂，让她生生停了下来。她才看到拉住她的人是顾丰，他的声音也才渐渐进入她的耳朵里，像是由远及近，才听到，他是在叫她，“静念……初静念！你就不能听我解释吗？”
她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她的这个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
她在躲他，她抗拒他，甚至…有点嫌恶他的靠近。
这个认知让顾丰在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怔怔地看着她，和她现在眼神里的厌恶。
看到她在大口大口呼吸，却又极力忍着的样子，他不安地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她压着心口的闷涨，和不断翻涌的情绪，“……只要……你离我远一点…我就没事。”
听到她的话让顾丰呆呆愣在原地。又看到她极力大口地喘息，让他不敢上前分毫。
12月的天，让两旁花坛的枝枝丫丫上都披上一层薄薄的银白。顾丰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追出来，颜色也如同那银白。只是现在这两个人的心，却比这12月的天，还要冷。
他没有靠近一步，哪怕冷得已经浑身麻木，他也只是在那里看着，直到感觉到她的状态好一点了，他才略显僵硬地开口：“她是来看小乐的……”
“呵……”
一句解释，换来一声冷笑。
她喃喃自语：“是啊……连小乐也是她的……”
她低着头，他看不见她的表情，直到她看向他时，她眼底已变得冰冷，“你不用解释……我不需要。”
看着她那双冰冷的眼和冰冷的语气，顾丰双手冰冷地握着拳，也冷冷地叫着，“初静念，”眼底暗沉，“你一直都知道的。我跟她的关系，小乐跟她的关系，你一直都是知道的。现在你这样……算什么？”
她看着他，只是看着他，那冰冷的眼神里却滑下来一颗泪，“你知道吗，”但那语气还是淡淡地，“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当我以为我快要得到的时候，她就会回来。她就会出现在你身边。然后，你每一次，都会接受她。”忽然她笑了，笑靥如花，很是灿烂。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笑得这么灿烂，却灿烂得让人心碎。
这也是她第一次向他控诉，控诉这些她从来没有向人讲过，也从来没有想过会向他讲的那些，她最害怕的痛。
“我们…就这样吧。”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就这样吧。”她又重复了一遍，极为平静，“我喜欢你13年了。喜欢，那种感觉，我很清楚。那种感受，是想忘，但忘不掉的。当然，现在如果有我在，也许你们不会在一起。但那不是我想要的，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她静静看着他，慢慢地说，像是对他，也像是对自己，“如果我只是想要得到你，这十几年我有无数的机会。哪怕在当年，你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可以拆散你们，我相信我有这个能力。但我没有，因为我不喜欢……我不喜欢那样得到的你。我不喜欢……心里还有她的你。
“所以，我不想等到那一天，再和你说‘我们就这样吧’。
“我…没有那个自信等到那一天，说着那句话，成全你们，还能像现在这样保持着清醒的自我……而什么都不对她做。”
番外：1
这一天，顾丰转身回去时，看到楼下旁边的垃圾桶上被丢掉的袋子，袋子上面印着附近超市的名字，里面装着满满的蔬果和鱼肉。
而这个袋子，是她刚刚在门口时一直拿在手里的……
番外：2
这一天，初静念似是威胁他一般，说完便走了，而他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看着她走。
那是第一次，从他的眼神和表情里，她什么也没解读出来。
难过？伤心？生气？不解？
她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又好像什么都有。
这一天，她回去以后就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不回想，不思考，不让那好像避无可避的画面侵蚀着自己，这才能让自己好受那么一点点。
只是第二天，那个人却主动约她出来见面，让她避无可避，不得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