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到冬至,外面祭祀之声不绝,今日休学,刘病已比平常醒得迟,听到似有叩门之声,刘病已赶紧起身,来到门前便看到许平君提着食盒进了院子。许平君见刘病已似乎刚刚起床,便将食盒放在案上道:“病已,我娘今日做了黍糕,你快去洗把脸来,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我这就去。”刘病已说着往厢房走去。

    许平君看着病已的背影,笑了笑,在房内待了片刻,忽想起一事来,便对着厢房里的刘病已喊道:“上次你说新做的冬衣短了些,我想着今日给你改一改,你放在何处了?”

    “就放在卧房的红木柜里,还是你上次放的呢,你取来便是。”刘病已在厢房一边回答,一边让小厮去端热水。

    洗漱过后,刘病已回到正屋便看到许平君正拿着一只梅花簪端详着,刘病已暗道不好,急忙上前打岔道:“平君,你吃过了吗?”

    “病已,这簪子真好看!是你要送给我的礼物吗?”许平君将梅花簪举到病已面前问道。

    “不……不是”刘病已忙否认,语气中带着几分闪躲。

    “那这是哪里来的?”许平君从未在病已家中见过女子饰物,不禁有些好奇。

    “这是我捡来的。”刘病已答道。

    “捡来的?”许平君惊讶不已,又仔细看了半晌,说道:“我看这簪子做工精致,所用材料也是极好的,绝非一般人家的女儿能用得起的。你知道失主是谁吗?”

    “我跟她只是见过一面。”刘病已道。

    “你见过?那是不是很漂亮的女子?”许平君欣喜道:“看着簪子就知道她的主人一定很漂亮。”

    “是很……很漂亮”刘病已想起上次见过的红衣少女,心便抑制不住地砰砰直跳,说话也支支吾吾了。

    “那你为何不还给人家?”许平君问道。

    “我在那里等了三日,也问过附近的人家,可她一直没有出现,也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家的小姐,她就像消失了一样。”刘病已说着神情也落寞了几分。

    “或许那位小姐并未察觉遗失了东西吧,又或者这簪子对她而言并不重要,也就不再找了。”许平君安慰道。

    “并不重要……”刘病已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也许是这样的吧,看她的衣着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

    许平君看着这簪子许久,有些犹豫道:“病已,既然这簪子现在没有人来找,那能……给我戴一戴吗?”

    许平君见病已面露疑惑,急忙解释道:“明日欧侯家来定婚期,娘说欧侯少爷也会来,我……我没有像样的首饰,所以能不能借我……”

    “这……”刘病已听后颇感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答。

    许平君又道:“我知道这簪子是别人的,你就借我戴一天,事后一定立刻还给你。”

    刘病已见许平君急切的样子,暗忖道:也许真如平君所说那位女子根本不在意这簪子,所以这些日子并不来寻,更不知今生能否再见那位女子。若是这簪子能帮上平君,也算物尽其用,就当还她多年照顾之恩吧。

    想到这里刘病已便说道:“平君,你说的对,也许主人根本就没想过找回它,你便是戴上几日也无妨。”

    “真的吗?谢谢你!”许平君说着便将梅花簪插在了发髻上,问道:“好看吗?”

    “好……好看!”刘病已看着簪子,不知道那女子戴上它会是什么样子。

    “谢谢你,病已!”许平君兴奋道。刘病已见她兴高采烈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说出来也让我高兴高兴啊!”说话间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刘病已急忙迎出去:“彭祖,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吗?”张彭祖笑道。

    “自然欢迎!只是没想到你这大节下的怎么出府了呢?”刘病已笑道。

    “我这不是……”话未说话,张彭祖便看到刘病已身后的许平君,急忙敛去玩笑之态,拱手道:“原来许小姐也在,彭祖唐突了。”

    许平君对刘病已这位自小一起读书的朋友自然不陌生,便回礼道:“平君见过张少爷。”

    “我听闻许小姐佳期已近,不知何时能喝到您的喜酒呢?”张彭祖素来玩闹惯了,见到许平君也免不了说笑几句。

    “你要喝谁的喜酒?能不能带上我?”刘病已听得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忙回头去看,但见上官宁身前一名女子正言笑晏晏地向自己走来,待看清女子的容貌,顿时惊住了——竟然是她!刘病已几乎不敢相信,可是女子的音容相貌分明是前几日在西市遇到的张小姐。今日的她又是另外一种装扮:整齐的凌云髻乌黑发亮,上着月白绣腰襦,下着嫣红绣夹裙,一条柳黄丝绦自腰间垂下,灵芝环佩叮当作响,琥珀丝履灿灿生辉。

    “君儿,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皇曾孙刘次卿。”上官宁向女子介绍道,转身又对刘病已说道:“这位是霍成君,霍光大将军的小女儿,我嫂嫂最小的妹妹,前阵子在霍伯伯那里听说了你,一直嚷嚷着要见见你,这不今日听说我们来,非要跟着来。”上官宁说道。

    “原来是你?”霍成君见到刘病已惊讶道。

    “怎么?你们见过?”张彭祖奇道。

    “原来皇曾孙刘次卿就是刘病已,刘病已就是皇曾孙刘次卿啊!怪不得我那日觉得你长得跟皇上有几分相像呢!”霍成君惊奇道。

    “你们什么时候见过?我怎么不知道?”张彭祖和上官宁都觉得奇怪。

    “就是给姐姐买生辰礼物那日,我不是一夜未归嘛,当时就是跟他在一起。”霍成君坦诚道。

    “什么?!你那夜跟次卿在一起?!”张彭祖和上官宁被霍成君的话彻底震惊了,瞪大了双眼看看霍成君再看看刘病已。

    “不……不……你们别误会!我们只是碰巧遇上……”刘病已急忙解释,这霍小姐的话也太有歧义了。

    “君儿,你不是说你那天误了宵禁就找了一家客店住了一晚上吗?怎么会跟次卿在一起?”上官宁着急道,“霍伯伯和霍伯母为你担心了一夜。”

    “哎呀,我那不是怕我爹我娘盘问嘛,再说我也不是第一次在外面过夜了,有什么好担心的。”霍成君不以为然道。

    “那能一样吗?你以前身边都是跟着不少人的。”上官宁焦急道。

    张彭祖对上官宁和霍成君的对话不感兴趣,他此时最想知道的是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悄悄将刘病已拉到一边问道:“病已,你快说,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会一起过夜?”

    刘病已看着张彭祖一脸谄笑,知道他脑子里肯定又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急忙捂住他的嘴,低声道:“那天都是误会,你别瞎说!”

    “那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张彭祖扒开刘病已的手道。

    “我……”刘病已想起当日确实对霍小姐做了些引人误会的事,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此时他的脑子也是一团乱麻:虽然自己应猜到她绝非身边丫鬟所说是商贾之女,对啊,她姓霍,全长安能有几家姓霍的呢?又能有哪个霍家的小姐像她那般言行举止都非同凡响的呢?当时为什么没有想到霍小姐就是霍大将军的女儿霍成君呢?那日她匆匆离去,不知道她回到家中有没有受到父兄的责罚?毕竟霍光大将军威名在外,怕也是一个严苛的父亲。此刻有太多的疑问堆积在脑子亟待解答。

    在一旁观察许久的许平君看着刘病已局促不安的样子,便上前道:“各位,外面天冷,我看不如到屋里说吧。”

    “对,对,外面太冷了,咱们赶紧进屋吧。”张彭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招呼大家向屋里走去。

    上官宁方才光顾着问霍成君话,竟没看到旁边的陌生女子,急忙拱手道:“在下上官宁,是次卿的同窗,不知姑娘是……”

    许平君忙弯腰施礼:“小女许平君,是病已的……邻居。”

    “什么邻居啊?病已不是自小跟你一起长大的吗?上官,她就是我爹安排照顾病已的许广汉大叔的女儿许平君。”

    “久仰,久仰!”上官宁听后急忙欠身作揖。

    “你真的是跟皇曾孙一起长大的吗?那你一定知道他不少的事情吧?”霍成君走上前惊喜地问道。

    “平君见过霍小姐。”许平君未等起身又对霍成君行了礼。

    “你不要多礼,以后我还想听你多跟我讲讲皇曾孙……”霍成君欣喜地伸出手搀起许平君,突然看到她头上的梅花簪,惊讶道:“这不是我的簪子吗?”

    闻言,大家纷纷看向霍成君手指着的方向,见到许平君头上正插着一支精巧的梅花簪,一时不知发生何事。

    “这簪子你是从哪里来的?”霍成君见到久寻不见的东西不禁有些激动。

    “这簪是……”这是今日病已刚刚拿给自己的发簪,不知为何霍小姐却说是她的,一时说不出个缘由,只得望向站在身后的刘病已。

    霍成君循着视线看到一旁神色不安的刘病已,又看了看许平君发间簪着自己的丢失的梅花簪,仿佛一切都明白了:“是你对不对?是你那日偷拿了我的发簪送给别的女人!”

    “这是怎么回事?”上官宁和张彭祖都被眼前的情形弄糊涂了。

    “霍小姐你误会了,我没有……”刘病已忙解释道。

    “那你说为什么我的簪子在这女人身上?”霍成君气道。

    “我……”刘病已想要思索着恰当的说辞。恼怒的霍成君显然等不及他的解释:“哼!亏我那日相信了你的话,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我没有……”刘病已看着霍成君汹涌而出的眼泪,慌如乱麻,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许平君见状立即从头上取下发簪交到霍成君手上:“霍小姐,对不起,这簪子是我跟病已要的,不关他的事。”

    “哼!别人戴过的东西我才不要!”霍成君气得把发簪丢到地上转身走开了。

    “君儿!”上官宁见霍成君负气而走,生怕出什么事,急对病已道:“我去看看!”

    “霍小姐她没事吧?”许平君此时也慌了阵脚,“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那簪子是霍小姐的。”

    “病已啊,你说你送东西也不看看是谁的,这丫头可是霍家的掌上明珠,今日惹到了她,恐怕不好收拾了。”张彭祖叹气道。

    “这都是误会!”刘病已忙道。

    “都是我不好!”许平君道歉道。

    刘病已深深叹了口气,没想到再次见到她竟是这般光景。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解释清楚?”张彭祖拉着刘病已便追了上去。

    心急如焚地刘病已立即跟着张彭祖来到上官宁府上时,上官宁告诉病已霍小姐已经回去了,刘病已自责不已,不知该如何是好。张彭祖道:“此事恐怕非得嬿儿出面才行了。”

    “嬿儿”刘病已不太明白彭祖的意思。

    “嬿儿跟霍小姐情同姐妹,她平常也最听嬿儿的话,若是嬿儿为你说些好话,我想霍小姐应该会原谅你的。”上官宁道。

    “真的吗?”刘病已仍然有些不放心。

    “我们还能骗你不成,不信的话你这就跟我去见嬿儿。”张彭祖道。

    “这……”刘病已想到曾经跟张嬿差点定亲的事情,觉得有些难为情。

    “怎么?你不会是不敢见嬿儿吧?”张彭祖自然知道刘病已的顾虑。

    “我……我是怕嬿儿不会帮我。”刘病已道。

    “不会的,嬿儿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子,再说那件事也不是你们两个能做主的。”张彭祖道。

    “好吧,我跟你去。”这个时候也只能请张嬿帮忙了。

    听刘病已说过事情来龙去脉张嬿当即表示愿意一试,她对刘病已说道:“成君她自小深受父兄宠爱,性格自然骄纵了些,可是成君她心思单纯、生性善良、待人真诚,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女孩。”

    “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想快点见到这个可爱的女人了。”张彭祖笑道。

    “就你啊!我看连霍家的大门都进不去!”张嬿笑道。

    “我怎么了?我张彭祖再不济也是长安城排名前三的美男子啊!”张彭祖自夸道。

    “你还真不知道害臊!就会说大话。”张嬿道。

    “我知道我比不上次卿和上官,难道在长安城我还排不上第三吗?”张彭祖急道。

    “好了,彭祖,别说笑了,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跟成君解释吧。”上官宁正色道。

    张嬿想了想,说道:“成君她最喜欢梅花了,如今正是梅花开放的时节,我就请她明日来府上赏梅。皇曾孙您到时候跟她就把话说清楚,你们看怎么样?”

    “她会愿意见我吗?”刘病已未免有些担忧。

    “我们先瞒着她,等她来了之后不就一切听我们安排了吗?”张彭祖狡黠道。

    “这样好吗?若是她知道我们骗她岂不是弄巧成拙了?”刘病已担心道。

    “到时候你就说是叔叔请来的,她也没有办法吧。”张嬿道。

    刘病已思虑再三,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同意。

    回到掖庭,刘病已远远地便看到许平君一个人在自己家门口坐着,看样子已经等了很久了。

    “平君,你怎么坐在这里,冷不冷?”刘病已关切道。

    听到刘病已的声音,许平君急忙起身上前问道:“病已,簪子的事跟霍小姐解释清楚了吗?她有没有原谅你?”

    刘病已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许平君心内了然,从腰间荷包取出那支梅花簪放到刘病已手中,内疚道:“对不起,病已,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跟你借这个簪子,让霍小姐误会了你。”

    “不,平君,这不关你的事。”刘病已摩挲着发簪,心似刀割,他心里知道簪子的事情一定可以说清楚,可为什么心还是那么痛呢?

    平君看着刘病已忧伤的神情,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回到家中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应该亲自去找霍成君解释清楚。

    拿定主意之后,许平君便来到霍府门前,门客通报之后许平君被引到一处小花园中的会客厅。真不愧是当朝首辅的府邸,这里所有的陈设都是许平君从未见过的奢华,她看不懂那些名贵的玉石字画,又不敢乱看,只得坐在方凳上绞着手帕。

    约半刻钟的功夫,许平君听到有匆匆地脚步声,急忙站起身看向门口,但见前面四个姿容俏丽、身着绫罗绸缎但装扮一模一样的女孩儿各自端着茶水点心过来了。她们进了房间之后快速将点心摆好,为首的说道:“我家小姐马上就来,请许小姐稍待。”

    许平君道过谢知道这应是霍成君的贴身丫鬟了,也不同他们攀谈,只站在门首等着。果然很快便看到霍成君远远地走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她身上已经换下先前见过的衣衫,现在穿的是一套紫红纱裙,款式较为简单,应是平常家中穿的常服了。头上虽然未佩戴繁琐的钗环,但却梳得十分整齐,挽着时下流行的发髻。

    看霍成君走近了,先前那四个丫鬟便迎了出去,恭立在房门两侧。许平君忙走到门口,弯腰施了一礼,轻声道:“许平君见过霍小姐。”

    霍成君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搀起许平君,示意身后的两个丫鬟奉上热茶。许平君抬头看着霍成君,发现她眼睛有些红肿,好像是刚刚哭过,想必是为梅花簪之事了。许平君上前走了两步,来到霍成君跟前又施了一礼,说道:“霍小姐,我虽然不知道你跟病已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簪子的事情确实是误会,他说是你离开之后他在雪地里捡到的,请你相信他。”

    “你是不是喜欢他?”霍成君沉默许久,终于开了口。

    “什么?”许平君似没有听清,疑惑地看着霍成君。

    “我说你喜不喜欢皇曾孙?”霍成君这次提高了音量,定定地看着许平君,等待着她的答案。

    许平君有些发懵,在来的路上她设想过很多霍成君可能会提出的问题,也在心里想好了解释的措辞,可是她万没料到霍成君竟然问她这个问题。许平君不明白霍成君这么问到底是何用意,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霍成君见许平君沉默不语,只当自己猜中了,生气道:“哼!我就知道,不然他不会把我的簪子送给你。”

    许平君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赶紧解释道:“霍小姐,我想您可能误会了,他是皇曾孙,是我们全家奉张贺大人命令要照顾的人。我怎敢……怎敢高攀呢?”

    “自古丫鬟喜欢少爷的事情多了,再说你也不是他的奴婢,既然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为何不能喜欢他?”霍成君倒觉得此事理所应当了。

    “我跟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要相信我。”许平君有些着急了。

    “我怎么相信你?他都把我的簪子送给你做定情信物了,你还说你们没有关系吗?”霍成君越想越觉得生气。

    许平君看着霍成君因愤怒而有些颤抖的身体,暗忖道,看来只能把自己定亲的事情告诉她才能让她相信了,可是让她一个女儿家如何开得了口呢?毕竟她跟霍成君也不过只有一面之缘而已。

    “我看他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拿小孩子的事情骗我,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不要见到你们了!”说完霍成君起身欲走。

    “霍小姐,您等等!”许平君急忙叫住她,“你说的小孩子可是在西市横门大街的那些孤儿吗?”

    “是又怎么样?那些孩子就是他拿来掩饰恶劣的本性的可怜人,我爹爹还说他有经世之才,我看他根本就是衣冠禽兽!”霍成君愤怒道。

    听到霍成君说出这些话,许平君顿时觉得有些严重了,她听爹爹说过霍大将军对刘病已非常赏识,恩准他去太学的事情,若是霍小姐对病已产生误会,保不齐会让霍大将军改变主意,既然霍小姐已经看到被病已收养的那些孤儿,说明她对病已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她万不能让病已的前途因为自己而耽搁了。想到这里,许平君便顾不得女儿家的羞耻心,对霍成君说道:“霍小姐,这簪子是我跟皇曾孙借来见我未来夫婿戴的,说好了明日就还给他。”

    “你……你未来夫婿?!”这个词汇让霍成君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震惊,“你是说你已经定亲了?”

    “是的,我早就跟内谒者令欧侯家的少爷定了亲,明天他们就要来定婚期了,我……我今日在病已家中看到这么漂亮的簪子非常喜欢,病已说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簪子的主人,所以我……我就想借来戴一天。”许平君一口气把话说完,期待地看着霍成君。

    “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不喜欢他吗?”霍成君一时难以消化这突入其来的“变故”。

    “是真的,如果霍小姐你不相信可以去问张少爷,他也是知道的。”许平君点头道。

    霍成君想起今日似乎听到张彭祖说了一句要喝喜酒的话,难道就是说她吗?如此想来许平君的话确有几分真了。霍成君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可是她又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显露内心的小变化,故作强硬道:“虽然……虽然如此,那他也不应该把我的簪子借给你,难道他不知道簪子是不能随便送给女人的吗?”

    “霍小姐,病已他起初是不愿意借给我的,是我再三请求他才答应,你要相信他。”许平君说道。

    “哼!我看他愿意着呢,都知道你跟别人定亲了还随便送东西。”霍成君虽然说者硬话,可是态度已没有先前激烈了。

    “病已他真的没有那个意思。”许平君解释道。

    “许姐姐,你不用说了,我相信你。”霍成君说道。

    “真的?你真的相信我了吗?”许平君高兴道。

    “是,我相信你心里没有他,可是我不相信他!”霍成君扭头道。

    “啊?霍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许平君有些糊涂了。

    “许姐姐,你别管,这是我跟他的事。”霍成君说道。

    “那你会不会跟你爹说?”许平君试探道。

    “跟我爹说什么?”霍成君不明白她的意思。

    “说病已他骗你,哦不,说你们之间的误会。”许平君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爹才没时间管我呢,他就知道处理朝政。”说起自己爹爹,霍成君便有些嗔怪。

    “谢谢你,霍小姐。”听到霍成君这么说,许平君提起的心才放了下来。

    “许姐姐,你真的要成亲了吗 ?那我到时候能不能去喝你的喜酒呢?”霍成君突然高兴道。

    “这……”许平君被霍成君这片刻之间阴转晴的态度弄得有些措手不及,“我当然欢迎你来,可是我怕不敢惊动您的大驾。”

    “我不管,到时候我一定去凑凑热闹,你可一定要告诉我啊。”霍成君拉着许平君的手央求道

    “好,我一定给你发请柬。”这小女儿的情态让许平君顿时觉得她可爱起来,看她今日的态度,或许对病已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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