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制定完善配套措施切实解决民生问题，稳定协调各方发展，
*哥谭，正午
自从解决完给“戴维斯”家族的各领域企业改头换面的任务后的第二天，哥谭本就阳光不明朗的天气骤然变化，从凌晨开始就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最近天气转凉，看着秘书在对面桌前没忍住打了个喷嚏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真的快要入秋了。
拿起杯子毫无知觉地喝了口空气，再次熬了一/夜的我没意识到自己此刻有些神志不清，还在思考另外一个问题。
众所周知，哥谭的流浪者无比多，没有钱解决生存问题的市民也不在少数，基本上全部都集中在北哥谭那边，更以犯罪巷为重灾区。
天气冷起来了，哥谭的秋季似乎总是阴湿多雨，冬季的寒流就更加无法忽视了。
关于保暖衣物和热汤食物的免费发放计划，是不是也到了要提上章程的时候了呢。
等一下跟秘书同志商量下，再联系相关部门的小同志们，跟接手了“戴维斯”家族企业的同志们开展第一次官方合作吧。
嗯，又到了该好好计划从哪里搞钱的时候了。
将倒好的热咖啡放在秘书桌上，替换掉了她手边那杯冷的，我在她疑惑的目光中笑道：“天凉了，秘书同志要记得多喝点热的。这样对身体好。”
秘书用手背碰了碰杯壁，放下笔活动了下关节，随意道：“您知道我是冷咖啡爱好者，就这样剥夺了我在秋冬季畅饮冷物的权利真的好吗？难过。”
“明明秘书同志根本没有难过的样子。”
我将杯子里的冷咖啡倒进加热专用杯中，放进了微波炉，转过头对苦着脸用舌尖喝咖啡的秘书再度叮嘱：“秘书同志会经痛的吧。这段时间不能再喝凉的东西了，跟我一起喝热水吧。”
秘书同志发出长长的哀嚎，最终还是抱着杯子一边看文件一边慢慢喝掉了热咖啡。
我等了一会儿，将热好的咖啡连同杯子一起拿出来，端到了属于我的办公桌旁边。
是的，即使关于我生命安全的威胁解除掉后，我也依旧没有回到相对宽敞的市长办公室。
那里实在太过于奢侈，也实在太让我坐立难安。
太过于空旷的环境总会让我感到不安，习惯了和同志们一起工作的我对这样安静且无聊的环境接受不/良，故而在适应了半天后还是选择回到了秘书办公室。
虽然秘书同志对于我自顾自霸占掉她空间的一半这件事没什么感觉，只是偶尔会表示几句不满，但我还是觉得有些愧疚。
虽然提出的“秘书同志，不如你来我的办公室吧？”这样的想法，但结果却只得到她否定的答复。
理由是“落地窗实在太大了，我总会有种被窥视的感觉”，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歉意，秘书同志眯了眯眼睛。
“您不用对此抱有歉意，能跟您一起办公是我的荣幸。在入职时我就已经做好了陪同办公的准备。”
秘书同志将视线重新放回文件，手上翻过一页：“能带给您安全感，我很开心。”
好吧，既然秘书同志不在意的话那就算了，这方面还是以另一种形式补偿她吧。
我这样想着，然后给她的年终奖狠狠加上了一笔。
当然，没有动用公款，走得是我的私人账户。
“市长女士，今天需要去做的事情就这些吗？”
秘书同志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休息，重新进入工作状态，我在她的问话中回神，思索了下她所指的事情后确认了下来。
她手上拿着的日志任务是今日份的，那里面是我昨天计划好的下一步。
今天除却去清点那些罪犯所被充公的违法所得以外，还需要去见一个人。
一个有野心有计谋，脑子转得飞快却又在某方面极其贪生怕死的稀有人才。
企鹅人，奥斯瓦尔德·契斯特菲尔德·科波特。
*
走在哥谭市第一监狱的走廊上，这次再没有敷衍至极的走过场和讨人厌的蛀虫，得知我和秘书要来的一众小同志们看起来异常兴奋。
那样的状态看起来不像是即将面临上司的突击视察，而是狂热的信徒即将见到自己的信仰。
有点恐怖。明明上一次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
排班刚好轮到她休假的凯丽科长无比激动，她似乎打着伞早早就站在门口等待我们，一见到秘书的车便双眼亮起，快步往我们走来。
我拒绝了她热情的动作，凯丽科长固执的想要为我撑伞，但最后被我用其它话题引开了。
撑开手上的长柄雨伞，我带着文件包走进哥谭市第一监狱，听着凯丽科长激动地向我报告近况。
“市长您果然料事如神！您走后，那些被戴了项圈的家伙下午就醒了，他们一开始尝试把项圈解开却差点撕掉自己一层皮！”
“之后他们有的人开始骂脏话。”
说到这里，短发的凯丽科长面容浮现出出奇的愤怒，看起来恨不得将说话的罪犯剥皮拆骨才解恨：“他们居然敢侮辱您！幸好我——”
“凯丽科长。”我温和地打断她的话，“动用私刑是违法的。我理解你的愤怒，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触及这样的原则性问题。”
“我明白您的意思。”凯丽科长露/出小孩子被倾慕的老师训斥般的羞愤表情，她微微低下头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抱歉。我记住了，以后绝不会再犯，我会请相关部门给自己记上一个大过的。”
凯丽科长并没有因为我的泼冷水而恼羞成怒，反而对待我的态度更加狂热起来，似乎内心已经合理化了我的全部行为。
太可怕了。我默默移开视线，将注意力放在内部焕然一新的哥谭市第一监狱。
虽然清理好了害虫，给小同志们留下了个不错的新工作环境，这一点上让他们无比的有干劲有力量。
但盲从主义要不得啊。
看来要坚定的将反对偶像崇拜这一思想贯彻下去了，原本以为不会出现这样情况的。
好意外，但仔细想想也确实处在情理之中。
动物总有趋光性嘛，毕竟是身处于黑暗的泥沼中呆得太久了，没见过这样的红色光辉也可以理解，慢慢来吧。
往后等到星火燎原时就能够适应来了，不急于现在。
我轻轻叹气，看向满眼崇拜地看着我的凯丽科长：“请继续说吧，凯丽同志。”
“好的！”她高声应道，“之后由我们进行人员管理和暴动镇压，幸好您提前使用麻醉枪将他们的行动能力剥夺，否则这次他们蓄谋已久的越狱一定会造成巨大的损失！”
“您果然料事如神！”
啊，其实这个我真的没有。
我没说话，只示意她继续说下去，终究还是没敢和她满带崇拜的目光对上。
“当天深夜，蝙蝠侠果真如您所说那般前来。我们提前警告他们关于项圈是由高科技危险物品制成的消息，经过这次由蝙蝠侠的检验，想来会在他们之中重新发酵！”
凯丽科长打开封/锁的大门，展现出内部一个个分开的隔间：“能跟那个总是神出鬼没的蝙蝠合作，市长女士您真的太厉害了！”
她夸得我落荒而逃。
带着秘书站在一间房门口，隔着铁栏杆与内部被关押着的人对视，他咧开嘴笑起来，像是就要戳人血肉的鸟类。
“瞧瞧瞧瞧，这是谁来了？哥谭尊敬的市长！”他一瘸一拐地靠近栏杆，隔着这些坚固的铁物与我对视，浓稠的恶意与精明的双眸一同滚动，“感谢您的到来，是要来庆祝我即将出狱的吗？”
我垂下眼眸，与他对视。
…抱歉，我知道现在不是感叹这个的时候，但是真的没想到我居然要高出一个头，或许还要更多。
看来为哥谭市儿童们提供免费午餐的计划必须加快进程了，再下去未来哥谭市的栋梁都身材矮小又瘦弱可怎么办。
虽然奥斯瓦尔德男士的身材并不能说瘦弱，但毕竟不是每个孩子都能有钱促进自己身体横向发展的。
算了，这个问题还是以后再想吧，在跟别人进行谈话的过程中实在不太礼貌。
惭愧。
他看起来对我的沉默越发神经质起来了，看起来真的像是个快要爆炸的发条企鹅。
我于是轻咳，叹息着：“算是吧。我是来接你出狱的。”
他微愣，似乎没想到面前这位颇受欢迎的完美新市长会做这样的事情。
奥斯瓦尔德面色古怪：“哦，我还以为尊敬的市长女士不会做这样的是。将罪大恶极的罪犯从监狱里带出去，您也妥协了吗？”
“我没有向任何人妥协。”我笑笑，“既然奥斯瓦尔德男士总会动用自己的人脉和权里从监狱里‘合法’地离开，那么我只好赶在这之前将你带出去了。”
他发出来几声古怪的哼笑，随后说道：“我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但那个该死的复仇使者不会同意任何人触碰哥谭的。”
“尊敬的市长女士想要合作，为什么不来考虑我呢？”
“我不喜欢无法控制的合作。”
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脖颈，向他暗示着他脖子上那个项圈，见他面色骤然改变后我才开口：“你见到昨天蝙蝠侠过来了吧。他解决你的项圈了吗？”
奥斯瓦尔德的脸色阴沉下来，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他的愤怒和被羞辱的感觉再度升腾起来，在身体内碰撞。
一个人脉极广的罪犯，依靠着自己的天才级智力，通过犯罪手段来获得金钱和权力，无论被关进哥谭市第一监狱多少次都能全身而退。
这样的人如果任由他回归哥谭，往后恐怕会给市政/府带来更大的麻烦，给人民带来更糟糕的状况。
这样的话不如直接将他的牵引绳握在自己手里，掌握他的命脉，把握他的行踪，用我来作为变革完成前挡住这群疯子的屏障。
这是最好的办法，而我也需要他的能力和势力。
在我将针对于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相对公平的死刑推行成功前，来为我办事吧。
“有人告诉过你，这些项圈是把控着你们生命的危险品了吧。”
我温和地笑笑，在他愈发阴鸷的目光中继续说道：“想知道连接的另一边是哪里吗？当然是我。”
“昨晚蝙蝠侠同志来过了吧，他检测出什么了吗？项圈的问题解决了吗？”
“都没有吧。”
“……你想干什么。”
奥斯瓦尔德面色极其糟糕，他已经猜到了自己脖子上戴着的究竟是个什么危险的东西了。
向来只有他坑害别人的时候，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被人逼到绝路的时候了。
阴险狡诈的企鹅人从来擅长求生，也最擅长审视时局。
蝙蝠侠来破坏他的计划时，他最多也只会气急败坏，但从来不会产生这种感觉，因为他很清楚蝙蝠侠就是个不敢杀人的软蛋。
而他，奥斯瓦尔德，在被特地杀死之前绝不会死亡，即使只剩下一口气也能够重新将自己的生机粘连在一起。
而现在，他面前的这位新市长只是笑着，轻描淡写间就宣告了他的“死刑”，甚至蝙蝠侠都无法奈何她。
不折不扣的疯子。
我看着他的脸色变来变去，虽然不太清楚他究竟在想什么，但我很清楚他最终会做出的选择。
于是向他颔首：“我需要你的帮助。”
在他“你这是寻求帮助的态度”的目光中，我从文件包中拿出几份计划书，将它们通过栏杆缝隙递到他面前。
奥斯瓦尔德狐疑地打量着我和文件，最终还是伸手接了过去。
第一页，第二页，第三页……
越往下看他的表情就越阴沉，手上的动作也就越快速，带着看起来恨不得把这些东西全部撕碎般的狠戾。
“您可真是人民的好市长。”
他抬/起头，咬牙切齿：“冬天要给哥谭市民每月举行一次食品发放，要推动各项新法案在哥谭施行，要建立市政/府专项负责的医院，要建立公立小学并提供免费午饭，要消除文盲率——”
“这些都要我来负责？！”
他大吼大叫，将这些计划书全部摔在栏杆和地上，双目通红：“你还要给普通人都加上医保，还要降低就医费用，甚至要严厉打击黄赌毒和军火贩！敢碰这些东西你这是找死！”
“一切为了人民。”
我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丢过来的几张文件纸。
“我不想死！”
他气喘如牛，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在这个简陋的单间里爆炸：“找死也别想拉着我！去他的人民！想要我为这群垃圾去死，别做梦了！”
秘书跨步上前，动作快到我了甚至没来得及拦住她。
上膛的枪口抵在奥斯瓦尔德的脑门，冰冷的硬物瞬间拉回了他散落在身体各处的理智，也拉回了他飘散在空中的灵魂。
在一片寂静中，他缓缓举起双手，表示自己的投降。
“得罪那群在哥谭根深蒂固的老家伙，我看你是有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他盯着我，如此近乎于低语般说着。
“要对市长女士保持最基本的尊重。”
秘书手里的枪对着地面射击了下，随后将尚且温热的枪口重新对准他。
那枚子弹落在的地方距离他的脚尖不足一寸。
我第一次见到真正动怒的秘书同志的样子，看起来冷漠得吓人，她的枪口对准的似乎并不是一个人，而只是一块死物。
奥斯瓦尔德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他不再说话。
我笑笑：“现在愿意帮忙了吗？市政/府会感谢你为人民群众所做的贡献。”
“放心，你会成为我的地下助理，没有人能够找到你的位置，那些黑恶势力也同样不会将枪口对准你。”
“我会成为最好的挡箭牌，所有的毒箭只会射向我的方向。在新法推行完之后，只会有死刑等待着你。”
“你是选择现在就死，还是选择苟延残喘到未来？”
他嘴角一抽：“如果您死去，我不是依旧会死吗？”
随后他喃喃般低语了几句什么，似乎是在说蝙蝠侠最好能尽全力去保护好市长之类，我就暂且当做没听到好了。
最终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狡诈且诡计多端的企鹅人等待着下一次的反扑，即使此刻被迫答应下来的合作在束缚他，但他坚信自己日后总会找到机会撕破虚假的和平，重新站上哥谭的主位。
在此之前，面对手握牵引绳的市长女士，他也必须乖顺得像是真正的助理，为她排忧解难。
或许还要加上保护市长女士生命的责任。
不然他自己不明不白受牵连死掉了怎么办？
*
“您还挺擅长驯兽的。”
秘书把/玩着手里的枪，将它重新拴好，一闪身又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
“唉，我其实并不擅长这个。”
我站在一边，看着凯丽科长打开栏杆门，将被枪抵着万般憋屈的奥斯瓦尔德重新捡起来整理好的计划书放进文件包。
“哦，我明白了。您这是在谦虚吧。”
“我是真不擅长啊。”
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犯了点爱说教的老毛病：“秘书同志，把人称作兽还是稍微改一下吧。”
幸好秘书并不怎么反感。
以前经常被周围的小同志笑说像他们的妈妈来着，这方面我果然还是太没经验了些。
她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但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我叹气，秘书同志想了想，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这也是那个什么……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吗？您的团结方式很有趣。”
我默了默，承认了下来。
随后回归正题，秘书询问我接下来要怎么将哥谭市第一监狱的这些重刑犯废物利用掉，我想了想。
“那就让谜语人去出个谜语大全，稻草人写几本心理学研究法，毒藤女写几份有关植物研究与园艺种植的相关报告之类的好了。”
“小丑的话，我记得他很喜欢编故事？那就让他去编几部电影和电视剧好了。”
我认真道：“小丑的东西我来审核和修改，剩下的就交给有关部门了。”
“宣传和信息传播，就从哥谭市第一监狱开始。”
“用影视反应和表达了正能量的各种文化、精神和思想，杜绝腐/败思想和恶性思维，努力营造出积极向上乐观开朗的影视氛围。”
“用这样的方式进行精神渲染，达到了解红色精神，相信红色精神，信仰红色精神的过渡。同时为以后向外界展现哥谭市的人杰地灵和人才辈出打下坚实基础。”
“最重要的是，将红色信仰灌输在每一位哥谭市人民的心中，就算没有我，人民群众也能够会聚在一起，完成星火燎原！”
“即使现在哥谭确实还是很糟，但我们团结了一切能团结的力量，在不断做出自己的努力！”
“我们敢做，敢为，敢拼！未来一定会成功，哥谭一定会改变，我们一定会胜利！”
“一切为了人民！”
“嗯嗯，您说得很好。”
秘书同志停下手中的笔，将记录了满满一面的笔记展示给我：“等以后去动员相关部门的人员的时候，就要麻烦您带着现在的热情，将这些念给他们听了。”
“不要把这些一听就很让人热血沸腾的演讲话语浪费。”
我接过笔记，郑重收好：“我会努力的不辜负你的信任的，秘书同志。”
从一旁的凯丽科长早已被感动得热泪盈眶这点来看，我好像真的有被动触发的随时随地开始演讲这样的能力诶。
太好了，等规划一下后有效利用起来。
加油！市长！
自从解决完给“戴维斯”家族的各领域企业改头换面的任务后的第二天，哥谭本就阳光不明朗的天气骤然变化，从凌晨开始就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最近天气转凉，看着秘书在对面桌前没忍住打了个喷嚏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真的快要入秋了。
拿起杯子毫无知觉地喝了口空气，再次熬了一/夜的我没意识到自己此刻有些神志不清，还在思考另外一个问题。
众所周知，哥谭的流浪者无比多，没有钱解决生存问题的市民也不在少数，基本上全部都集中在北哥谭那边，更以犯罪巷为重灾区。
天气冷起来了，哥谭的秋季似乎总是阴湿多雨，冬季的寒流就更加无法忽视了。
关于保暖衣物和热汤食物的免费发放计划，是不是也到了要提上章程的时候了呢。
等一下跟秘书同志商量下，再联系相关部门的小同志们，跟接手了“戴维斯”家族企业的同志们开展第一次官方合作吧。
嗯，又到了该好好计划从哪里搞钱的时候了。
将倒好的热咖啡放在秘书桌上，替换掉了她手边那杯冷的，我在她疑惑的目光中笑道：“天凉了，秘书同志要记得多喝点热的。这样对身体好。”
秘书用手背碰了碰杯壁，放下笔活动了下关节，随意道：“您知道我是冷咖啡爱好者，就这样剥夺了我在秋冬季畅饮冷物的权利真的好吗？难过。”
“明明秘书同志根本没有难过的样子。”
我将杯子里的冷咖啡倒进加热专用杯中，放进了微波炉，转过头对苦着脸用舌尖喝咖啡的秘书再度叮嘱：“秘书同志会经痛的吧。这段时间不能再喝凉的东西了，跟我一起喝热水吧。”
秘书同志发出长长的哀嚎，最终还是抱着杯子一边看文件一边慢慢喝掉了热咖啡。
我等了一会儿，将热好的咖啡连同杯子一起拿出来，端到了属于我的办公桌旁边。
是的，即使关于我生命安全的威胁解除掉后，我也依旧没有回到相对宽敞的市长办公室。
那里实在太过于奢侈，也实在太让我坐立难安。
太过于空旷的环境总会让我感到不安，习惯了和同志们一起工作的我对这样安静且无聊的环境接受不/良，故而在适应了半天后还是选择回到了秘书办公室。
虽然秘书同志对于我自顾自霸占掉她空间的一半这件事没什么感觉，只是偶尔会表示几句不满，但我还是觉得有些愧疚。
虽然提出的“秘书同志，不如你来我的办公室吧？”这样的想法，但结果却只得到她否定的答复。
理由是“落地窗实在太大了，我总会有种被窥视的感觉”，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歉意，秘书同志眯了眯眼睛。
“您不用对此抱有歉意，能跟您一起办公是我的荣幸。在入职时我就已经做好了陪同办公的准备。”
秘书同志将视线重新放回文件，手上翻过一页：“能带给您安全感，我很开心。”
好吧，既然秘书同志不在意的话那就算了，这方面还是以另一种形式补偿她吧。
我这样想着，然后给她的年终奖狠狠加上了一笔。
当然，没有动用公款，走得是我的私人账户。
“市长女士，今天需要去做的事情就这些吗？”
秘书同志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休息，重新进入工作状态，我在她的问话中回神，思索了下她所指的事情后确认了下来。
她手上拿着的日志任务是今日份的，那里面是我昨天计划好的下一步。
今天除却去清点那些罪犯所被充公的违法所得以外，还需要去见一个人。
一个有野心有计谋，脑子转得飞快却又在某方面极其贪生怕死的稀有人才。
企鹅人，奥斯瓦尔德·契斯特菲尔德·科波特。
*
走在哥谭市第一监狱的走廊上，这次再没有敷衍至极的走过场和讨人厌的蛀虫，得知我和秘书要来的一众小同志们看起来异常兴奋。
那样的状态看起来不像是即将面临上司的突击视察，而是狂热的信徒即将见到自己的信仰。
有点恐怖。明明上一次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
排班刚好轮到她休假的凯丽科长无比激动，她似乎打着伞早早就站在门口等待我们，一见到秘书的车便双眼亮起，快步往我们走来。
我拒绝了她热情的动作，凯丽科长固执的想要为我撑伞，但最后被我用其它话题引开了。
撑开手上的长柄雨伞，我带着文件包走进哥谭市第一监狱，听着凯丽科长激动地向我报告近况。
“市长您果然料事如神！您走后，那些被戴了项圈的家伙下午就醒了，他们一开始尝试把项圈解开却差点撕掉自己一层皮！”
“之后他们有的人开始骂脏话。”
说到这里，短发的凯丽科长面容浮现出出奇的愤怒，看起来恨不得将说话的罪犯剥皮拆骨才解恨：“他们居然敢侮辱您！幸好我——”
“凯丽科长。”我温和地打断她的话，“动用私刑是违法的。我理解你的愤怒，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触及这样的原则性问题。”
“我明白您的意思。”凯丽科长露/出小孩子被倾慕的老师训斥般的羞愤表情，她微微低下头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抱歉。我记住了，以后绝不会再犯，我会请相关部门给自己记上一个大过的。”
凯丽科长并没有因为我的泼冷水而恼羞成怒，反而对待我的态度更加狂热起来，似乎内心已经合理化了我的全部行为。
太可怕了。我默默移开视线，将注意力放在内部焕然一新的哥谭市第一监狱。
虽然清理好了害虫，给小同志们留下了个不错的新工作环境，这一点上让他们无比的有干劲有力量。
但盲从主义要不得啊。
看来要坚定的将反对偶像崇拜这一思想贯彻下去了，原本以为不会出现这样情况的。
好意外，但仔细想想也确实处在情理之中。
动物总有趋光性嘛，毕竟是身处于黑暗的泥沼中呆得太久了，没见过这样的红色光辉也可以理解，慢慢来吧。
往后等到星火燎原时就能够适应来了，不急于现在。
我轻轻叹气，看向满眼崇拜地看着我的凯丽科长：“请继续说吧，凯丽同志。”
“好的！”她高声应道，“之后由我们进行人员管理和暴动镇压，幸好您提前使用麻醉枪将他们的行动能力剥夺，否则这次他们蓄谋已久的越狱一定会造成巨大的损失！”
“您果然料事如神！”
啊，其实这个我真的没有。
我没说话，只示意她继续说下去，终究还是没敢和她满带崇拜的目光对上。
“当天深夜，蝙蝠侠果真如您所说那般前来。我们提前警告他们关于项圈是由高科技危险物品制成的消息，经过这次由蝙蝠侠的检验，想来会在他们之中重新发酵！”
凯丽科长打开封/锁的大门，展现出内部一个个分开的隔间：“能跟那个总是神出鬼没的蝙蝠合作，市长女士您真的太厉害了！”
她夸得我落荒而逃。
带着秘书站在一间房门口，隔着铁栏杆与内部被关押着的人对视，他咧开嘴笑起来，像是就要戳人血肉的鸟类。
“瞧瞧瞧瞧，这是谁来了？哥谭尊敬的市长！”他一瘸一拐地靠近栏杆，隔着这些坚固的铁物与我对视，浓稠的恶意与精明的双眸一同滚动，“感谢您的到来，是要来庆祝我即将出狱的吗？”
我垂下眼眸，与他对视。
…抱歉，我知道现在不是感叹这个的时候，但是真的没想到我居然要高出一个头，或许还要更多。
看来为哥谭市儿童们提供免费午餐的计划必须加快进程了，再下去未来哥谭市的栋梁都身材矮小又瘦弱可怎么办。
虽然奥斯瓦尔德男士的身材并不能说瘦弱，但毕竟不是每个孩子都能有钱促进自己身体横向发展的。
算了，这个问题还是以后再想吧，在跟别人进行谈话的过程中实在不太礼貌。
惭愧。
他看起来对我的沉默越发神经质起来了，看起来真的像是个快要爆炸的发条企鹅。
我于是轻咳，叹息着：“算是吧。我是来接你出狱的。”
他微愣，似乎没想到面前这位颇受欢迎的完美新市长会做这样的事情。
奥斯瓦尔德面色古怪：“哦，我还以为尊敬的市长女士不会做这样的是。将罪大恶极的罪犯从监狱里带出去，您也妥协了吗？”
“我没有向任何人妥协。”我笑笑，“既然奥斯瓦尔德男士总会动用自己的人脉和权里从监狱里‘合法’地离开，那么我只好赶在这之前将你带出去了。”
他发出来几声古怪的哼笑，随后说道：“我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但那个该死的复仇使者不会同意任何人触碰哥谭的。”
“尊敬的市长女士想要合作，为什么不来考虑我呢？”
“我不喜欢无法控制的合作。”
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脖颈，向他暗示着他脖子上那个项圈，见他面色骤然改变后我才开口：“你见到昨天蝙蝠侠过来了吧。他解决你的项圈了吗？”
奥斯瓦尔德的脸色阴沉下来，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他的愤怒和被羞辱的感觉再度升腾起来，在身体内碰撞。
一个人脉极广的罪犯，依靠着自己的天才级智力，通过犯罪手段来获得金钱和权力，无论被关进哥谭市第一监狱多少次都能全身而退。
这样的人如果任由他回归哥谭，往后恐怕会给市政/府带来更大的麻烦，给人民带来更糟糕的状况。
这样的话不如直接将他的牵引绳握在自己手里，掌握他的命脉，把握他的行踪，用我来作为变革完成前挡住这群疯子的屏障。
这是最好的办法，而我也需要他的能力和势力。
在我将针对于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相对公平的死刑推行成功前，来为我办事吧。
“有人告诉过你，这些项圈是把控着你们生命的危险品了吧。”
我温和地笑笑，在他愈发阴鸷的目光中继续说道：“想知道连接的另一边是哪里吗？当然是我。”
“昨晚蝙蝠侠同志来过了吧，他检测出什么了吗？项圈的问题解决了吗？”
“都没有吧。”
“……你想干什么。”
奥斯瓦尔德面色极其糟糕，他已经猜到了自己脖子上戴着的究竟是个什么危险的东西了。
向来只有他坑害别人的时候，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被人逼到绝路的时候了。
阴险狡诈的企鹅人从来擅长求生，也最擅长审视时局。
蝙蝠侠来破坏他的计划时，他最多也只会气急败坏，但从来不会产生这种感觉，因为他很清楚蝙蝠侠就是个不敢杀人的软蛋。
而他，奥斯瓦尔德，在被特地杀死之前绝不会死亡，即使只剩下一口气也能够重新将自己的生机粘连在一起。
而现在，他面前的这位新市长只是笑着，轻描淡写间就宣告了他的“死刑”，甚至蝙蝠侠都无法奈何她。
不折不扣的疯子。
我看着他的脸色变来变去，虽然不太清楚他究竟在想什么，但我很清楚他最终会做出的选择。
于是向他颔首：“我需要你的帮助。”
在他“你这是寻求帮助的态度”的目光中，我从文件包中拿出几份计划书，将它们通过栏杆缝隙递到他面前。
奥斯瓦尔德狐疑地打量着我和文件，最终还是伸手接了过去。
第一页，第二页，第三页……
越往下看他的表情就越阴沉，手上的动作也就越快速，带着看起来恨不得把这些东西全部撕碎般的狠戾。
“您可真是人民的好市长。”
他抬/起头，咬牙切齿：“冬天要给哥谭市民每月举行一次食品发放，要推动各项新法案在哥谭施行，要建立市政/府专项负责的医院，要建立公立小学并提供免费午饭，要消除文盲率——”
“这些都要我来负责？！”
他大吼大叫，将这些计划书全部摔在栏杆和地上，双目通红：“你还要给普通人都加上医保，还要降低就医费用，甚至要严厉打击黄赌毒和军火贩！敢碰这些东西你这是找死！”
“一切为了人民。”
我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丢过来的几张文件纸。
“我不想死！”
他气喘如牛，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在这个简陋的单间里爆炸：“找死也别想拉着我！去他的人民！想要我为这群垃圾去死，别做梦了！”
秘书跨步上前，动作快到我了甚至没来得及拦住她。
上膛的枪口抵在奥斯瓦尔德的脑门，冰冷的硬物瞬间拉回了他散落在身体各处的理智，也拉回了他飘散在空中的灵魂。
在一片寂静中，他缓缓举起双手，表示自己的投降。
“得罪那群在哥谭根深蒂固的老家伙，我看你是有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他盯着我，如此近乎于低语般说着。
“要对市长女士保持最基本的尊重。”
秘书手里的枪对着地面射击了下，随后将尚且温热的枪口重新对准他。
那枚子弹落在的地方距离他的脚尖不足一寸。
我第一次见到真正动怒的秘书同志的样子，看起来冷漠得吓人，她的枪口对准的似乎并不是一个人，而只是一块死物。
奥斯瓦尔德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他不再说话。
我笑笑：“现在愿意帮忙了吗？市政/府会感谢你为人民群众所做的贡献。”
“放心，你会成为我的地下助理，没有人能够找到你的位置，那些黑恶势力也同样不会将枪口对准你。”
“我会成为最好的挡箭牌，所有的毒箭只会射向我的方向。在新法推行完之后，只会有死刑等待着你。”
“你是选择现在就死，还是选择苟延残喘到未来？”
他嘴角一抽：“如果您死去，我不是依旧会死吗？”
随后他喃喃般低语了几句什么，似乎是在说蝙蝠侠最好能尽全力去保护好市长之类，我就暂且当做没听到好了。
最终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狡诈且诡计多端的企鹅人等待着下一次的反扑，即使此刻被迫答应下来的合作在束缚他，但他坚信自己日后总会找到机会撕破虚假的和平，重新站上哥谭的主位。
在此之前，面对手握牵引绳的市长女士，他也必须乖顺得像是真正的助理，为她排忧解难。
或许还要加上保护市长女士生命的责任。
不然他自己不明不白受牵连死掉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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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还挺擅长驯兽的。”
秘书把/玩着手里的枪，将它重新拴好，一闪身又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
“唉，我其实并不擅长这个。”
我站在一边，看着凯丽科长打开栏杆门，将被枪抵着万般憋屈的奥斯瓦尔德重新捡起来整理好的计划书放进文件包。
“哦，我明白了。您这是在谦虚吧。”
“我是真不擅长啊。”
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犯了点爱说教的老毛病：“秘书同志，把人称作兽还是稍微改一下吧。”
幸好秘书并不怎么反感。
以前经常被周围的小同志笑说像他们的妈妈来着，这方面我果然还是太没经验了些。
她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但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我叹气，秘书同志想了想，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这也是那个什么……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吗？您的团结方式很有趣。”
我默了默，承认了下来。
随后回归正题，秘书询问我接下来要怎么将哥谭市第一监狱的这些重刑犯废物利用掉，我想了想。
“那就让谜语人去出个谜语大全，稻草人写几本心理学研究法，毒藤女写几份有关植物研究与园艺种植的相关报告之类的好了。”
“小丑的话，我记得他很喜欢编故事？那就让他去编几部电影和电视剧好了。”
我认真道：“小丑的东西我来审核和修改，剩下的就交给有关部门了。”
“宣传和信息传播，就从哥谭市第一监狱开始。”
“用影视反应和表达了正能量的各种文化、精神和思想，杜绝腐/败思想和恶性思维，努力营造出积极向上乐观开朗的影视氛围。”
“用这样的方式进行精神渲染，达到了解红色精神，相信红色精神，信仰红色精神的过渡。同时为以后向外界展现哥谭市的人杰地灵和人才辈出打下坚实基础。”
“最重要的是，将红色信仰灌输在每一位哥谭市人民的心中，就算没有我，人民群众也能够会聚在一起，完成星火燎原！”
“即使现在哥谭确实还是很糟，但我们团结了一切能团结的力量，在不断做出自己的努力！”
“我们敢做，敢为，敢拼！未来一定会成功，哥谭一定会改变，我们一定会胜利！”
“一切为了人民！”
“嗯嗯，您说得很好。”
秘书同志停下手中的笔，将记录了满满一面的笔记展示给我：“等以后去动员相关部门的人员的时候，就要麻烦您带着现在的热情，将这些念给他们听了。”
“不要把这些一听就很让人热血沸腾的演讲话语浪费。”
我接过笔记，郑重收好：“我会努力的不辜负你的信任的，秘书同志。”
从一旁的凯丽科长早已被感动得热泪盈眶这点来看，我好像真的有被动触发的随时随地开始演讲这样的能力诶。
太好了，等规划一下后有效利用起来。
加油！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