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深夜

    结束完夜巡,蝙蝠侠站在蝙蝠洞中看着检验出来的报告,他在与市长见完面后便去了趟阿卡姆精神病院,也就是现在的哥谭市第一监狱。

    那些紧贴在罪犯脖颈上的项圈像是吸附人类血液而存在的寄生藤蔓,蝙蝠侠与他的神器腰带甚至无法将它从他们的皮肤上分离开一寸。

    即使是检测那些纯黑的项圈,所得到的全部结果都无不在高声向他宣告着,那些项圈只是最普通的东西。

    “B,你还在想那些东西吗?”提姆放下手中的杯子,里面的咖啡早已经见底,他现在继续填充这些生命延续剂。

    站起身走到蝙蝠侠身边,提姆看着屏幕上那些已经被蝙蝠侠盯了数十分钟的资料:“我们检测不出来它们的成分,也无法暴力破坏。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市长女士所言属实。”

    “我倒希望她在说谎。”

    蝙蝠侠没有回头,他的声音里满带某种辨析不清楚的情绪,让人只能从他紧皱的眉头中看出浓浓的不赞同。

    提姆看了他几眼,最终放弃分析面前男人的思绪,只是将杯子递到唇边,含含糊糊道:“其实达成合作对我们也并不完全是坏事。至少在了解市长女士的行为方面,我们也能够更轻松一些。”

    “她不是合适的人选。”

    蝙蝠侠绷紧下颚,他看起来态度相当坚决,就连表现出来的态度也像是对这位新市长抱有万般的不赞同和不满。

    实际上所有人都明白,蝙蝠侠明明对新市长很欣赏。

    看完新市长的全部资料,曾经的丰功伟绩和那些赞美之词多到泛滥的评价后,他就在市长上任的第一晚特地前去深夜拜访。

    只可惜迎接蝙蝠侠的只有空荡荡的市长办公室,以及跟其他人呆在一起的新市长。

    比起新市长认为的“初次见面”,这其实应该算是蝙蝠家族跟她的第不知道几次的见面。

    “她很危险。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蝙蝠侠没再解释,他总是有自己的顾虑。

    “好吧。”提姆耸耸肩,他个人而言其实对这位新市长的感官很不错,和夜翼一样是中立派。

    但他并不会反驳蝙蝠侠的结论,只是问道:“那我们需要答应她的合作吗?或许这些东西只是普通项圈而已。”

    “不。”蝙蝠侠低声说道,“同意合作。”

    “目前还无法排除那些项圈真的与她的生命连接在一起的可能。”

    他的目光穿透面前的屏幕,投向市政/府的方向,面色深沉:“我们需要更多资料。”

    “下周我来与新市长见一面,以布鲁斯的身份。”

    ——蝙蝠侠总是多疑的。

    提姆将咖啡全部喝掉,有些调侃地开口:“你确定吗?那可是早上八点的会面。”

    总是睡到中午才能够起床的布鲁斯宝贝:……我会努力起床。

    *哥谭,清晨

    在沙发上将就了两个小时,我扒开放在眼上的湿毛巾,坐起身发了会呆,等待大脑慢慢开机。

    秘书昨晚十二点时就被我赶去休息了,在办公室旁边开辟出来的小休息室里有床,虽然并不算大但好歹舒适度是足够的。

    那时秘书嘟嘟囔囔着走进了隔壁,她没有关门,扒着门框探头:“那么我就先去休息了,市长女士有事可以叫我,我会尽量在能够给出最合理的反应。”

    “你难道还有什么不合理的反应吗?”

    她认真道:“实不相瞒,我其实有起床气。但介于您是我的直系上司这件事,我会努力抑制住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的。”

    我无力挥挥手,好笑又无奈地看着她将头缩回去,继续低下头翻看手上这份文件。

    直到将最为紧急的那些处理了个大概,我才去躺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

    看着手里温热的湿毛巾,我清楚这恐怕是秘书同志特地给我准备的。

    将它叠整齐放在桌上,我收拾了下文件包,拿起杯子将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轻呼一口气拉开微微透亮的窗帘。

    窗外朦胧的亮光映入眼底,我看了一会儿后才收回目光,这座我只记住了大致地图的城市真正以带着色彩的真实姿态落在我面前。

    没太多时间能交给我来修整,接下来的时间依旧很赶,但只要解决完这方面的问题,再往后的计划就能够不这么赶了。

    要知道我在哥谭的房屋还一直空着,我从来到这里开始就一直睡在市政/府,根本没有去看过它。

    希望等我回去后能看到它自带完善的家具和水电,不然可怜的市长女士只能躺在地板上枕着公文入睡了。

    “叩叩”

    我敲敲门,走进敞开着的小休息室,将手里拿着的三明治贴上秘书的脸侧。

    “醒醒,秘书同志,我们该走了。”

    睡得四仰八叉的秘书睁开双眼,她睡眼惺忪地发呆,无神的双眸从虚空移向我的脸,哑着声音说道:“市长女士,谢谢您将我从甜美的好梦里唤醒,告诉我今天依然要进行那该死的工作的现实。”

    我笑着用三明治挤压她的脸颊,直到看着她被迫嘟起嘴说不了话:“那真是太好了,欢迎回到现实,同志。”

    简单又短暂的休整时间,等我们坐上车时也才过了不到十分钟,而现在正好还是清晨的范围内,太阳还没有用它的温暖撒向屋顶墙壁。

    我展开计划列表,在心中重新复盘一遍所得信息。

    今天需要去清点一下初步整改后没收过来的财产,那个被扳倒的家族所遗留下来的动产与不动产也不算是什么小数目,再加上剥夺了哥谭市第一监狱内罪犯们的违法所得。

    我大概翻看了下送过来的清单,只觉得那是我和秘书忙三年也算不过来的数字。

    首先是冠以为“戴维斯”姓氏的家族。

    它内部上上下下人口并不少,但这些年为了经营那些明里暗里的生意,所投入耗费的族人也同样不少,故而到了现在好歹自行缩减到了能够被监狱容纳下来的数目。

    它的触/手隐藏在这座城市的每一寸土地下,虽然比起韦恩集团或者科尔法内家族庞然大物来说,“戴维斯”还仅仅连稚童都算不上。

    但即使如此,对于那些更为弱小的普通人来说,这依旧是个难以触及的“大”家族,而哥谭最不缺少的就是这样在夹缝中夺取百姓养分而茁壮生长的家伙。

    餐饮,房产,娱乐,□□,军/火。

    各方面“戴维斯”都有涉及,虽然不深但也依然不容小觑。

    这也是我首先选择他们出手的原因。

    一个过于贪心的家族,想要将自己的眼线分插在各种领域,野心膨胀得想要一口吃成个胖子,体态臃肿地生长在哥谭。

    这种时候只需要用力戳一戳“戴维斯”的肚子,它自己便会从滚圆的状态炸得四分五裂。

    不过这样的事情随便任何一位人民站上我的位置,都是可以做到的,想要解决“戴维斯”实在很简单。

    啊,正是如此。

    我怎么能因为这一点小成绩就自满得意,这是万万不行的,身为领导者最忌的就是骄傲自满迷失方向,沉迷于这种小事而忘记自己的来处可不行。

    嗯,我得坚定好信念,戒骄戒躁,这样才能在为人民服务,为人民谋幸福,为群众办实事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加油。

    *

    将“戴维斯”家族下的产业一一视察过,再对内部人员进行一番大换血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幸好在我被流放到哥谭的消息早早就传出去了。

    正如我一开始所说,广结善缘深得民心交际能力S+可不是说说而已,愿意来到哥谭的昔日好友不算少,即使不愿意到哥谭也愿意提供人才引进的合作对象也有很多。

    算算日子昨天刚好是他们到地方的时候。

    只需要一个电话打过去,不同领域的好友们便带着他们手下的人才赶过来,不同专业被介绍而来的人才们奔赴而来,接替我与那群做惯了生意的圆滑家伙打交道。

    只要一支穿云箭,我方便有千军万马来相见。

    本就士气低迷,毫无底气的家伙们便在生意场上节节败退,不得不签下一张张有利于市政/府的合作条约。

    将对口人才更换上去,把整理好的未来发展方向企划书交给他们后,我们站在一起聊了几句。

    在签下了关于各个不同的“企业与市政/府合作合同书”,将这些企业全部从私营转化为公有资产后,我们简单聊了几句近况后便分开了。

    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更专业的人来做,越俎代庖这样的事情我不能够去做,这样的话对于整座城市的发展是极其不利的。

    “您很信任他们。”

    秘书开着车,像是感叹般开口:“他们也很拥护您。但您真的不担心放权后养大了他们的胃口,再回头咬您吗?”

    我笑笑:“不用担心,我们大部分都是有着共同追求的同志,我们是在一条道路上行走的人。如果他们能够做得比我更好,那市长这一位子交给他们也未尝不是一件有利于人民的好事。”

    “即使未来真的有一天,同志腐/败了,开始将獠牙对准人民群众了。”

    “那时候这座城市的规则也已经重新拟订,足以用相对公平的审判他们拉下马。”

    秘书沉默片刻:“您很有自信。”

    “当然。”我看向窗外,“我对红色信仰的传播能力一向很有信心。”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会知道什么才是好的,什么是坏的。同志们也一样。”

    “当然当然。”秘书吹了个口哨,随后调笑般说道:“您很有魅力,每个了解您的人都会无法自拔地爱上您,即使立场不同,身份对立也难以逃脱。同样也绝不会有可能背叛您。我再清楚不过这一点了。”

    我沉默下来。

    “…秘书同志,喜欢看玛丽苏小说这样的兴趣爱好是很可爱,但还是……”

    秘书同志的表情变得很奇怪,难以形容的那种表情浮选在她面部的位置。

    我不太能看得懂,但我知道她在用表情告诉我让我闭嘴。

    于是我闭上嘴默默看向窗外。

    *

    “戴维斯”家族还有几处房产,我挑选了一下后选择了最为合适的那个当做新警察局的地址,接下来的招人和审核之类的事情就要交给市政/府内的其他部门和戈登局长了。

    这方面我可不擅长,还是交给其他同志们去做吧。

    忙起来吧小同志们!忙起来就会感觉自己根本就没时间想东想西了,充实得累起来吧!

    这样满意地点点头,我将那群无所事事的走后门进入市政/府的家伙们全部调任到了基层岗位。

    大吼大叫质问我和秘书的家伙,开除。

    默默接受现状但是摸鱼不干正事的,开除。

    在这样的失业威胁下,他们也开始意识到我这个新市长居然真的不是什么花瓶,也不是什么被秘书用来当盾牌的傀儡角色。

    不约而同乖巧下来,干得比其他没有背景的公职人员更卖力。

    而发现机会想要展示自己往上爬的人也发现了这样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不约而同玩命地干活,三天两头向我提交新方案新想法。

    其他人也被迫跟着卷起来。

    意识到这样的恶性竞争发生后,我果断整治。

    杜绝恶性竞争,要积极向上的健康职场。

    拒绝压榨员工,市政/府要起先锋模范带头作用!

    维护良好健康的就业氛围,先从热情好客新哥谭坐起!

    不仅提高工资待遇,发放每月奖金,开始进行五险一金以及医保社保福/利待遇提升后,我联合秘书一同制定了一套工作方案。

    比如,早上八点上班,晚上五点下班。

    诸如此类。

    不过似乎更有干劲了呢。

    好吧,加油小同志们。

    我默默为他们鼓劲,准备起了去整改那些罪犯们所没收的违法所得财产的准备资料。

    明天再干一天,很快就好了。

    为了人民能有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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