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金殿外，禁军肃穆而立，持戟严守。
博山炉袅袅，千瑶的手链微晃，轻扇着熏香四散，描金的飞鸟走兽的门拉开又关上，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飘散的青烟，半响开口道：“陛下是来赦免妾身的吗？”
萧岂桓站在门边没动：“为何不是赐死？”
千瑶眼波微转望向萧岂桓，掩唇轻笑：“陛下亲临，是来赐死妾身的吗？”
萧岂桓走近她，指尖抬起她的下颌，高高在上看着她：“你不怕死？”
千瑶的眼神没离开萧岂桓，含了一下他的手指，手撑着身体后顷，仰视着他：“陛下明白，妾身来大齐做宠妃的，并不是妖妃，千瑶自认没做过出格之事，陛下当真舍得？”
萧岂桓垂眸睨着她：“你没做过，你背后有的是人替你办事。”
千瑶整理裙摆，问道：“陛下找到人了么？”
月栎与大齐交好，不止边境互市，就连在中都的月栎国人就达到几万人之多，从这里排查细作并非难事，难就难在这些人清清白白，毫无污点。
她半卧氍毹，细柔软媚，萧岂桓的一只手甚至都能将这腰身揉折，哪个男人抵得住这般升腾的征服欲。
萧岂桓俯身，扣住她的下颌：“你很聪明，朕确实舍不得。月栎在大齐不动声色做了许多事，你一一与朕细说，你还可继续做你的宠妃。”
“陛下，月栎与大齐是朋友。”千瑶视线描着萧岂桓脸庞的轮廓，仿佛要刻骨铭记，“千瑶既已踏入中都的宫门，就是陛下的人，倘若有朝一日妾身的族人对陛下不利，妾身也会以死明鉴。”
萧岂桓摩挲着她的侧脸，戒指硌得千瑶微疼，她无声道：“可妾身还活着。”
那便是月栎无人动手对付萧岂桓。
萧岂桓说：“经此事，你活不成了。”
千瑶垂眸落泪，让人生出怜爱之心，她抿了抿唇：“妾身确实擅巫蛊，自入大齐以来从未用过，陛下不相信么？”
萧岂桓看了看博山炉，说：“朕早该明白，你与她，一点都不像，朕却甘愿沉沦，不是使了巫术？”
千瑶苦笑，说：“陛下是好君主，却不懂得怎么做生意，博山炉里不过是妾身研制的普通熏香，陛下用心与自己做交易，并未有任何损失。”
萧岂桓松了手，起身说：“你为朕做最后一件事，朕允诺，你身后的那些人不冒犯大齐，朕也可不伤他们。”
“好啊。”千瑶眸中含泪，说，“不过，妾身需先沐浴更衣，梳妆后才能为陛下做那件事。”
萧岂桓沉静片刻，说：“展湦，安排人，为千妃沐浴。”
千瑶精细梳妆，着盛装款款而来，她额间画飞腾的云凤虎五色花子，抬眸深切地望向负手而立在屏风前的萧岂桓。
“陛下，妾身入中都前，国主下了死令，绝不可动用巫蛊之术，不止妾身，其他姐妹也是。”千瑶矮身施礼，“此举是陛下心之所向，若妾身让陛下见到想念之人，还请陛下允诺......将妾身与一同前来的姐妹们的骨灰送回故土。”
萧岂桓回身：“你威胁朕？”
千瑶含泪摇头：“月栎国以身饲蛊，每个人自出生便被种上蛊，她们与我同命，我一人殒灭九人皆死。”
萧岂桓没想到月栎国竟用如此手段控制人，他盯着千瑶：“朕答应你。”
千瑶往炉里添上熏香，再次走近萧岂桓，手覆上他的侧脸，痴痴地端详：“妾身从未歆羡过任何人，此刻，妾身心生妄念，想让一人这般记住我。”
萧岂桓眼前模糊，脚下轻浮，他伸手试图抓住面前女子的长袖，那轻盈的薄纱却越来越远。
“殿下，殿下。”
萧岂桓听到有人轻唤，睁开朦胧的双眼，便看到一女子俯身叫他。
“殿下，醉了吗？”
“睡在石头上小心染了风寒。”女子接过下人递来的氅衣，披在萧岂桓身上，看了看身后，眉眼含笑道，“中常侍来寻殿下了。”
他人都褪色模糊，唯有眼前的女子，浊世间唯一清晰的画面。
她是水曲芙蓉，华凛阴。
华凛阴欲转身离开，襦裙却被拽住，她垂眸看向萧岂桓，柔声说：“殿下，刚经历生死，若是害怕......”
萧岂桓半响找回自己的声音，急忙开口道：“朕......我不害怕，你别走。”
一阵青烟薄雾四起。
皇宫里的到处挂着蟠螭灯，剪纸栩栩如生走马观花，犹如屏风后唱着的一场场精彩的皮影戏。
萧岂桓耳中唯有缓慢旋转的咔哒声，那声音不断于心里荡起涟漪，再沉浸地看向这些蟠螭灯，头疼欲裂，他捂着脑袋想找个出口宣泄，痴癫狂笑竟消了音。
“殿下。”
萧岂桓循着这荒诞的境界里的慰藉，他狼狈地看向圣洁高贵的华凛阴，嘴唇张合。
“殿下害怕。”
萧岂桓嗫嚅半响，落败道：“是，害怕，你来抱抱我。”
华凛阴没动，如精致温和的傀儡，轻声道：“怕什么呢？你贵为天子唯一的继承者，不久的将来掌握的是至高权势，天下皆臣服于你。”
“不！我从未想过做皇帝，是他们，他们将我推向王位，却处处牵制我！”萧岂桓看着自己的双手，“捆着我的手脚，将我牢牢绑在那里，我做的事说的话，他们都不听，都不听我的话！就连你，我不允许你离开，你还是冷血狠心走了！”
华凛阴抱住萧岂桓，伏在他起伏不定的胸口：“殿下，我一直陪着你。”
小荷皎月，烛影花阴。
庭院里翻飞的红帐下是凉薄人的逢迎情欢。
******
裴府，桌案上堆叠的卷宗后是严肃的裴旻易。
丫鬟奉了茶，退在一旁：“公子，老爷回府了。”
裴旻易合上案卷，起身相迎。
裴迶正在净手，听到门口的动静，侧身问道：“如何了？”
裴旻易躬身施礼，他清退下人，接过裴迶的巾帕，将卷宗递过去，开口道：“我派人询问了景龙大街上所有的大夫，根据他们的描述，和宫里殇殀的皇子情形全然不同。”
裴迶目光从案卷转到裴旻易：“宫里太医呢？”
“问了。”裴旻易说，“我信不过，所以才又暗中让人去的景龙街。”
裴迶将案卷放在桌上，解自己的外袍：“皇上的态度，我也看不明白，这些年好不容易得了皇嗣，总瞧着那悲恸的背后.....不怎么在意。”
裴旻易将他的外袍挂在衣架，捏了捏指骨，说：“父亲，我有一事想不通，大齐出现巫术，为何皇上不让宫中的方士介入。”
“咱们这位皇帝与先帝大不相同。”裴迶说，“先帝面上看着和善好欺，却有着铁血手腕，痛恨巫蛊之术，但若有需要，想必也会加以善用。如今这位啊，少年帝王意气，爱恨情仇摆在脸上，最不屑这些。我大齐尊崇佛教信仰，若出什么事也是天意所为。方士在陛下登基后早就架空，如同虚设。”
萧岂桓登基仓促，他不懂帝王之术，做了皇帝后，也不耐听老臣授课。裴迶没明说，萧岂桓行事虚张声势，骨子里的优柔寡断便决定了他无法沉心静气定夺天下大局。
裴迶若有所思打量裴旻易：“我知你一直对西南通敌案耿耿于怀，当年陛下突然撤掉三法司审查，虽是念及华家功勋，和与敦敏皇后的鹣鲽情深，留了一脉。但此案，翻不了。你也莫要再想趁机探查方士。”
裴旻易说：“父亲......”
“无论是谁动用了巫术，大齐与月栎的关系，除非出现意外，不然难以修复。”裴迶眸光深远，说，“贺氏，恐也难保当前荣耀。”
******
华凌祁从宫中值档回到景龙街，一入院子，便察觉出奇的静。
她翻出袖中短刀，反手握着，谨慎地观察。
平时影卫隐匿气息，但齐琡会想办法让她察觉附近有影卫，而此刻，不仅影卫，就连骆煜安安排在小院附近的绣衣也不见踪迹。
白梅树有砍伤的痕迹，院落中脚印错综，她闭眸想象当时搏斗的场景，片刻，再次睁开双眼，持刀砍向西边厢房窗口。
那里猛然窜出一人，大刀格挡，震得华凌祁连连后退。
华凌祁诧异道：“你？”
面前的鬼头刀，正是险些让她丧命的名叫“三七”的鬼头刀，那刀身后露出一张面熟的脸。
苍州劫持禄喜，而被一箭传头的黑衣头领。
他如鬼魅邪笑道：“我？见过我了？那就再让这刀舔舔血！”
鬼头刀由上而下砍来，自带压迫。
华凌祁拆下发带，缠住刀身，迅速后退，借力把他抡远，顺势跳上屋顶，厌恨道：“这院里的人呢？”
男人站稳，扛着鬼头刀，拍了下肚子，冲她呲牙笑道：“小娘子手上功夫不错，不知嘴上厉不厉害！”
华凌祁咬牙，眸光阴狠：“还有更厉害的，你留着命说出来这院里的人被带到何处，定让你领教个够。”
男人双手握刀，挥砍断华凌祁脚下的廊柱，瓦瓴散落，华凌祁飞身跳到一旁，那刀紧追着又砍折了一根廊柱。
华凌祁趁他疯狂之际，俯身而下，甩出发带。
素白的发带缠住男人的脖颈，末端的暗器张开，尖齿利刺咬住他的咽喉。
那男人握刀的手停下，一动不敢动。
华凌祁拽着发带一端，站在他身后，耗尽耐心说：“再问你一遍，人被带到哪里了？”
门口突然响起掌声，兵甲齐进，将凌乱的院子围住。
博山炉袅袅，千瑶的手链微晃，轻扇着熏香四散，描金的飞鸟走兽的门拉开又关上，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飘散的青烟，半响开口道：“陛下是来赦免妾身的吗？”
萧岂桓站在门边没动：“为何不是赐死？”
千瑶眼波微转望向萧岂桓，掩唇轻笑：“陛下亲临，是来赐死妾身的吗？”
萧岂桓走近她，指尖抬起她的下颌，高高在上看着她：“你不怕死？”
千瑶的眼神没离开萧岂桓，含了一下他的手指，手撑着身体后顷，仰视着他：“陛下明白，妾身来大齐做宠妃的，并不是妖妃，千瑶自认没做过出格之事，陛下当真舍得？”
萧岂桓垂眸睨着她：“你没做过，你背后有的是人替你办事。”
千瑶整理裙摆，问道：“陛下找到人了么？”
月栎与大齐交好，不止边境互市，就连在中都的月栎国人就达到几万人之多，从这里排查细作并非难事，难就难在这些人清清白白，毫无污点。
她半卧氍毹，细柔软媚，萧岂桓的一只手甚至都能将这腰身揉折，哪个男人抵得住这般升腾的征服欲。
萧岂桓俯身，扣住她的下颌：“你很聪明，朕确实舍不得。月栎在大齐不动声色做了许多事，你一一与朕细说，你还可继续做你的宠妃。”
“陛下，月栎与大齐是朋友。”千瑶视线描着萧岂桓脸庞的轮廓，仿佛要刻骨铭记，“千瑶既已踏入中都的宫门，就是陛下的人，倘若有朝一日妾身的族人对陛下不利，妾身也会以死明鉴。”
萧岂桓摩挲着她的侧脸，戒指硌得千瑶微疼，她无声道：“可妾身还活着。”
那便是月栎无人动手对付萧岂桓。
萧岂桓说：“经此事，你活不成了。”
千瑶垂眸落泪，让人生出怜爱之心，她抿了抿唇：“妾身确实擅巫蛊，自入大齐以来从未用过，陛下不相信么？”
萧岂桓看了看博山炉，说：“朕早该明白，你与她，一点都不像，朕却甘愿沉沦，不是使了巫术？”
千瑶苦笑，说：“陛下是好君主，却不懂得怎么做生意，博山炉里不过是妾身研制的普通熏香，陛下用心与自己做交易，并未有任何损失。”
萧岂桓松了手，起身说：“你为朕做最后一件事，朕允诺，你身后的那些人不冒犯大齐，朕也可不伤他们。”
“好啊。”千瑶眸中含泪，说，“不过，妾身需先沐浴更衣，梳妆后才能为陛下做那件事。”
萧岂桓沉静片刻，说：“展湦，安排人，为千妃沐浴。”
千瑶精细梳妆，着盛装款款而来，她额间画飞腾的云凤虎五色花子，抬眸深切地望向负手而立在屏风前的萧岂桓。
“陛下，妾身入中都前，国主下了死令，绝不可动用巫蛊之术，不止妾身，其他姐妹也是。”千瑶矮身施礼，“此举是陛下心之所向，若妾身让陛下见到想念之人，还请陛下允诺......将妾身与一同前来的姐妹们的骨灰送回故土。”
萧岂桓回身：“你威胁朕？”
千瑶含泪摇头：“月栎国以身饲蛊，每个人自出生便被种上蛊，她们与我同命，我一人殒灭九人皆死。”
萧岂桓没想到月栎国竟用如此手段控制人，他盯着千瑶：“朕答应你。”
千瑶往炉里添上熏香，再次走近萧岂桓，手覆上他的侧脸，痴痴地端详：“妾身从未歆羡过任何人，此刻，妾身心生妄念，想让一人这般记住我。”
萧岂桓眼前模糊，脚下轻浮，他伸手试图抓住面前女子的长袖，那轻盈的薄纱却越来越远。
“殿下，殿下。”
萧岂桓听到有人轻唤，睁开朦胧的双眼，便看到一女子俯身叫他。
“殿下，醉了吗？”
“睡在石头上小心染了风寒。”女子接过下人递来的氅衣，披在萧岂桓身上，看了看身后，眉眼含笑道，“中常侍来寻殿下了。”
他人都褪色模糊，唯有眼前的女子，浊世间唯一清晰的画面。
她是水曲芙蓉，华凛阴。
华凛阴欲转身离开，襦裙却被拽住，她垂眸看向萧岂桓，柔声说：“殿下，刚经历生死，若是害怕......”
萧岂桓半响找回自己的声音，急忙开口道：“朕......我不害怕，你别走。”
一阵青烟薄雾四起。
皇宫里的到处挂着蟠螭灯，剪纸栩栩如生走马观花，犹如屏风后唱着的一场场精彩的皮影戏。
萧岂桓耳中唯有缓慢旋转的咔哒声，那声音不断于心里荡起涟漪，再沉浸地看向这些蟠螭灯，头疼欲裂，他捂着脑袋想找个出口宣泄，痴癫狂笑竟消了音。
“殿下。”
萧岂桓循着这荒诞的境界里的慰藉，他狼狈地看向圣洁高贵的华凛阴，嘴唇张合。
“殿下害怕。”
萧岂桓嗫嚅半响，落败道：“是，害怕，你来抱抱我。”
华凛阴没动，如精致温和的傀儡，轻声道：“怕什么呢？你贵为天子唯一的继承者，不久的将来掌握的是至高权势，天下皆臣服于你。”
“不！我从未想过做皇帝，是他们，他们将我推向王位，却处处牵制我！”萧岂桓看着自己的双手，“捆着我的手脚，将我牢牢绑在那里，我做的事说的话，他们都不听，都不听我的话！就连你，我不允许你离开，你还是冷血狠心走了！”
华凛阴抱住萧岂桓，伏在他起伏不定的胸口：“殿下，我一直陪着你。”
小荷皎月，烛影花阴。
庭院里翻飞的红帐下是凉薄人的逢迎情欢。
******
裴府，桌案上堆叠的卷宗后是严肃的裴旻易。
丫鬟奉了茶，退在一旁：“公子，老爷回府了。”
裴旻易合上案卷，起身相迎。
裴迶正在净手，听到门口的动静，侧身问道：“如何了？”
裴旻易躬身施礼，他清退下人，接过裴迶的巾帕，将卷宗递过去，开口道：“我派人询问了景龙大街上所有的大夫，根据他们的描述，和宫里殇殀的皇子情形全然不同。”
裴迶目光从案卷转到裴旻易：“宫里太医呢？”
“问了。”裴旻易说，“我信不过，所以才又暗中让人去的景龙街。”
裴迶将案卷放在桌上，解自己的外袍：“皇上的态度，我也看不明白，这些年好不容易得了皇嗣，总瞧着那悲恸的背后.....不怎么在意。”
裴旻易将他的外袍挂在衣架，捏了捏指骨，说：“父亲，我有一事想不通，大齐出现巫术，为何皇上不让宫中的方士介入。”
“咱们这位皇帝与先帝大不相同。”裴迶说，“先帝面上看着和善好欺，却有着铁血手腕，痛恨巫蛊之术，但若有需要，想必也会加以善用。如今这位啊，少年帝王意气，爱恨情仇摆在脸上，最不屑这些。我大齐尊崇佛教信仰，若出什么事也是天意所为。方士在陛下登基后早就架空，如同虚设。”
萧岂桓登基仓促，他不懂帝王之术，做了皇帝后，也不耐听老臣授课。裴迶没明说，萧岂桓行事虚张声势，骨子里的优柔寡断便决定了他无法沉心静气定夺天下大局。
裴迶若有所思打量裴旻易：“我知你一直对西南通敌案耿耿于怀，当年陛下突然撤掉三法司审查，虽是念及华家功勋，和与敦敏皇后的鹣鲽情深，留了一脉。但此案，翻不了。你也莫要再想趁机探查方士。”
裴旻易说：“父亲......”
“无论是谁动用了巫术，大齐与月栎的关系，除非出现意外，不然难以修复。”裴迶眸光深远，说，“贺氏，恐也难保当前荣耀。”
******
华凌祁从宫中值档回到景龙街，一入院子，便察觉出奇的静。
她翻出袖中短刀，反手握着，谨慎地观察。
平时影卫隐匿气息，但齐琡会想办法让她察觉附近有影卫，而此刻，不仅影卫，就连骆煜安安排在小院附近的绣衣也不见踪迹。
白梅树有砍伤的痕迹，院落中脚印错综，她闭眸想象当时搏斗的场景，片刻，再次睁开双眼，持刀砍向西边厢房窗口。
那里猛然窜出一人，大刀格挡，震得华凌祁连连后退。
华凌祁诧异道：“你？”
面前的鬼头刀，正是险些让她丧命的名叫“三七”的鬼头刀，那刀身后露出一张面熟的脸。
苍州劫持禄喜，而被一箭传头的黑衣头领。
他如鬼魅邪笑道：“我？见过我了？那就再让这刀舔舔血！”
鬼头刀由上而下砍来，自带压迫。
华凌祁拆下发带，缠住刀身，迅速后退，借力把他抡远，顺势跳上屋顶，厌恨道：“这院里的人呢？”
男人站稳，扛着鬼头刀，拍了下肚子，冲她呲牙笑道：“小娘子手上功夫不错，不知嘴上厉不厉害！”
华凌祁咬牙，眸光阴狠：“还有更厉害的，你留着命说出来这院里的人被带到何处，定让你领教个够。”
男人双手握刀，挥砍断华凌祁脚下的廊柱，瓦瓴散落，华凌祁飞身跳到一旁，那刀紧追着又砍折了一根廊柱。
华凌祁趁他疯狂之际，俯身而下，甩出发带。
素白的发带缠住男人的脖颈，末端的暗器张开，尖齿利刺咬住他的咽喉。
那男人握刀的手停下，一动不敢动。
华凌祁拽着发带一端，站在他身后，耗尽耐心说：“再问你一遍，人被带到哪里了？”
门口突然响起掌声，兵甲齐进，将凌乱的院子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