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龙街宅子里的白梅树长出花苞，孤寂地立在冷风里。
温茛知跛脚在厨房忙碌，灶台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鸡汤面，摆放着一个切开的鸡蛋，撒着鲜绿的葱花，香而暖人。
卫琅急匆匆推门而入，放下花灯和酒壶，不嫌烫端着碗就要往嘴里送。
筷子敲到她手背上，温茛知嗔怪道：“放下！”
“先生......”卫琅委屈道，“我饿了。”
温茛知探身向外看了看：“阿祁呢？”
卫琅说：“主子搞事情，让绣衣带走审讯了。”
“什么？”温茛知追问，“那，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府主暗中保护呢，没事。”卫琅饥肠辘辘，眼睛盯着碗，“先生，主子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呢，面都坨了，您看......”
“这是阿祁的长寿面。”温茛知无奈道：“吃！吃吧。阿祁回来再重新做。”
卫琅挑着面，恍然道：“哦哦，差点忘了，先生回去歇着吧，等会主子回来，我给她做。”
******
南郊城外，荣思院。
侍女们端着餐食鱼贯而入，一道道菜品摆放整齐，直到屋里只剩两人，华凌祁依然默不作声。
她以为骆煜安回了中都，找她兴师问罪，看他这般心平气和，倒让她颇为心虚。
骆煜安给她斟酒，眼底含笑：“十里笑，今日这名字应景。”
“侯爷今日，很高兴。”华凌祁侧头问道。
她的模样映在骆煜安眼眸，他举起酒杯：“为什么不高兴。”
华凌祁扫了一眼他的酒杯，说：“侯爷给的东西我可不敢乱接了。”
“你真是，还挺记仇。”骆煜安闷了酒，“眼睛是会骗人的，你入境后视线受阻，境中的东西千变万化亦真亦幻，你全凭看到的，怎知好坏。另外，你总不能一直依赖齐琡。”
她想过，之前她以为找回卻昭的记忆或许能解决这个问题，不过卻昭就如水中幻影，存在，但一有涟漪对她而言便荡然无存。
她抓不住落在掌心的花瓣。
“所以你的办法，就让我置身险地，绝地求生。”华凌祁倾身靠近，“侯爷，我可没你想得那般坚毅。”
“华家的人不都是硬骨头吗？”骆煜安也凑近她，眼神描着她的眉眼，“怎么，阿祁越长大，懂得趋炎附势了。”
华凌祁端正身体，沉静地说：“大势所趋，就连侯爷这般尊贵的人都懂得道理，小女子孤单影只怎么不能有依靠了？”
“你体内的莲珠已结成，境里衍生而出的东西，伤不到你，甚至若你愿意，入境后也可尝试唤醒卻昭。”骆煜安手掌宽厚，指尖修长，握刀的手仔细挑出鱼刺，“不过，是幻象。”
“我......”华凌祁说，“我是否与你一样，都是神识的容器，他们觉醒后，我，我们便消失了。”
骆煜安的手停顿，缄默片刻，说：“不是，你不是，无觉说，卻昭的神识早在五百年前就已经散了，留了本体镇压□□的恶灵，虽然我不清楚，什么原因让你出现在世间，但你确实就是卻昭。”
华凌祁问道：“那她的本体......”
“你若是本体，那些上古恶灵早就安耐不住祸乱人间了。”骆煜安把餐盘推给她，说，“在宫中就没见你吃东西，不饿吗？”
华凌祁没再推脱。
她吃东西又细又慢，而且吃得很干净，骆煜安撑着脑袋赏心悦目。
骆煜安耐心等她吃完，递了帕子问道：“你招惹赵金，可想好怎么应对他背后的势力了？”
“没有，所以要多找几个靠山。”华凌祁坦白，“这场赌局，侯爷可愿下注？”
“我要一个真相，而我手上已掌握了重要人证物证，只要将这些摆到明面上，让皇上看到便可。”骆煜安握住她的手腕，“下赌注，我有什么好处。”
华凌祁与他四目相对，问道：“你想回家吗？”
她垂眸，骆煜安的手松了松，便听他笑道：“阿祁莫要诓我，赢了可获自由？中都的铜墙铁壁不是仅靠一把好刀就能劈开的。”
“沂州与月栎接壤，近日多出些‘失而复得’的人。”华凌祁说，“大巫擅巫蛊，侯爷不会不知道这后果如何。”
是啊，这些人如果是月栎用蛊虫控制的，那首先沦陷的便是沂州，就如同几年前的拢州，朿郡破城在劫难逃。
不清除忧患，哪里还有家可回。
“去年中都的昙蒲疫病，还有近日出现宫里的巫术娃娃，俨然给大齐敲了警钟。”华凌祁捻着酒杯轻抿，“藏在中都的那人与月栎的盟约还未结束，你手里的人证物证虽是关键，不过就是这局势中的一个节点罢了。”
她仰头一饮而尽，许久不喝烈酒，竟久违的一时畅快：“侯爷不是喊着我一起玩嘛，怎么就不敢了？”
骆煜安双掌相击，侍女推门捧着两个锦盒，放到华凌祁面前又躬身而退。
他示意华凌祁打开：“既要下注，你先看看东西值不值。”
多层四方漆盒中盛着琳琅玉石耳珠，圆形锦盒中是缠绕整齐的各式刺绣发带。
骆煜安挑选一条发带，说：“末端加了暗钩，触动这地方就能变成猛兽的铁齿，省得你自己咬人。”
发带末端是个精巧的类似铃铛的圆球，咬合的地方内里是收拢着的尖刺，华凌祁按照骆煜安所说，手腕稍加用力甩出，发带末端器物上的尖刺瞬间冒出，屏风冲出一个窟窿，她回撤发带，瞬息间那屏风从中间散落，周围却完好如初。
华凌祁欣赏道：“好刁钻。”
骆煜安的视线落在她肩膀，说：“若是换成人，胳膊都能卸了。”
在境外她确实不能肆无忌惮地召唤咒文锁，而且之前她被邑王的死士砍伤了肩膀，她不知骆煜安是否也记恨着这些事才做了暗器。
她眸光闪烁，玩笑道：“这耳珠做得也精巧，怎么瞧着，侯爷像是给我攒嫁妆。”
骆煜安神色坦荡，眼神锁着她：“你若嫁，我携天地万物生灵来迎，昭陵阙不是有数百里花灵树么，我为你幻做红色花雨，流光溢彩的星河为你铺路，世间没有苦痛，唯有赞歌吟唱......”
骆煜安拥她入怀，温热的唇摩挲她的耳垂低声说：“生辰快乐......”
窗外轰然炸开烟花的闪光映在华凌祁的脸庞，她一时分不清眼前的色彩是真是假，他随后还说了一句，也听不真切。
她没问这些话是镜焲说给卻昭的还是，骆煜安说给谁的。
两位神仙理不清的感情，降身于凡人，看似还是镜焲和卻昭，但纠葛的情，俨然成了四个魂识的事情。
初来荣思院，是裴妧的境，除了了尘，还有他的另一魂识，一卷书。
都说世间难得双全法，了尘断了自己的轮回也要留一卷书给裴妧一个梦。
他归心佛祖，无愧红尘。
华凌祁握紧双手，犹豫片刻，回抱住骆煜安，她承认，此刻她沉陷于这片刻地欢喜。
自双手松开，她依旧活在黑暗里，与世间做交易。
华凌祁回到景龙街已经亥时，上元节并无宵禁，零星还能看到正收拾的商贩，骆煜安与她并肩随性漫步。
华凌祁后缀半步，望着他的背影问：“你何时利用禄喜行动？”
“不急。”骆煜安回望她，“皇上正为巫术娃娃头疼，若此时提及西南案，适得其反，禄喜是关键，不可轻易抛出去。”
“其他身份和亲的女子还好说，千瑶是月栎国主的堂妹，做郡主时便得月栎举国上下的宠爱追捧。”华凌祁说，“当初月栎和亲带着极大的诚意而来，发生此事，皇上若要处死她，两国之间的盟约便存了芥蒂。那对谁有好处？”
骆煜安突然笑了：“阿祁，你想得未免太远，这难道不就是后宫争宠？贺立甫攀附赵氏，皇后生下皇子，赵氏地位愈加稳固，后宫看似太皇太后独大，姜氏近年无论前朝还是后宫没有后起之秀。”
华凌祁蹙眉道：“你说的不错，不过姜氏没有必要以月栎为突破口。”
“我们去九云襄的那次暗杀，虽不是姜氏的人，但与姜氏也脱不了关系，他们在害怕什么？”骆煜安耐心问道，“阿祁，你见过九云襄是什么地方，那里有很多秘密。远的不说，莲珠，起码太皇太后知晓先帝利用过巫蛊。宫里若有其他人用，你猜千妃会不会察觉？”
华凌祁沉默片刻，说：“你意思是有人利用巫术娃娃除掉千妃？”
“你这么笃信巫术娃娃不是千妃所为？”骆煜安侧头赞赏看她，“好，假设这事不是千妃做的，那肯定冲着她去的。她发觉宫里有人用巫术，而有人以此让她置身险地。”
“不对。”华凌祁笃定道，“或许那孩子......”
宫里安插的影卫密报，萧岂桓的根基已坏，虽治了几年，但并未好转。
贺栾霜那孩子怎么来的？
华凌祁没继续说。
千瑶受萧岂桓偏宠，遭其他妃嫔嫉妒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也是常有的事。
可若那孩子来历不明，千瑶便是无辜被牵连。
温茛知跛脚在厨房忙碌，灶台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鸡汤面，摆放着一个切开的鸡蛋，撒着鲜绿的葱花，香而暖人。
卫琅急匆匆推门而入，放下花灯和酒壶，不嫌烫端着碗就要往嘴里送。
筷子敲到她手背上，温茛知嗔怪道：“放下！”
“先生......”卫琅委屈道，“我饿了。”
温茛知探身向外看了看：“阿祁呢？”
卫琅说：“主子搞事情，让绣衣带走审讯了。”
“什么？”温茛知追问，“那，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府主暗中保护呢，没事。”卫琅饥肠辘辘，眼睛盯着碗，“先生，主子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呢，面都坨了，您看......”
“这是阿祁的长寿面。”温茛知无奈道：“吃！吃吧。阿祁回来再重新做。”
卫琅挑着面，恍然道：“哦哦，差点忘了，先生回去歇着吧，等会主子回来，我给她做。”
******
南郊城外，荣思院。
侍女们端着餐食鱼贯而入，一道道菜品摆放整齐，直到屋里只剩两人，华凌祁依然默不作声。
她以为骆煜安回了中都，找她兴师问罪，看他这般心平气和，倒让她颇为心虚。
骆煜安给她斟酒，眼底含笑：“十里笑，今日这名字应景。”
“侯爷今日，很高兴。”华凌祁侧头问道。
她的模样映在骆煜安眼眸，他举起酒杯：“为什么不高兴。”
华凌祁扫了一眼他的酒杯，说：“侯爷给的东西我可不敢乱接了。”
“你真是，还挺记仇。”骆煜安闷了酒，“眼睛是会骗人的，你入境后视线受阻，境中的东西千变万化亦真亦幻，你全凭看到的，怎知好坏。另外，你总不能一直依赖齐琡。”
她想过，之前她以为找回卻昭的记忆或许能解决这个问题，不过卻昭就如水中幻影，存在，但一有涟漪对她而言便荡然无存。
她抓不住落在掌心的花瓣。
“所以你的办法，就让我置身险地，绝地求生。”华凌祁倾身靠近，“侯爷，我可没你想得那般坚毅。”
“华家的人不都是硬骨头吗？”骆煜安也凑近她，眼神描着她的眉眼，“怎么，阿祁越长大，懂得趋炎附势了。”
华凌祁端正身体，沉静地说：“大势所趋，就连侯爷这般尊贵的人都懂得道理，小女子孤单影只怎么不能有依靠了？”
“你体内的莲珠已结成，境里衍生而出的东西，伤不到你，甚至若你愿意，入境后也可尝试唤醒卻昭。”骆煜安手掌宽厚，指尖修长，握刀的手仔细挑出鱼刺，“不过，是幻象。”
“我......”华凌祁说，“我是否与你一样，都是神识的容器，他们觉醒后，我，我们便消失了。”
骆煜安的手停顿，缄默片刻，说：“不是，你不是，无觉说，卻昭的神识早在五百年前就已经散了，留了本体镇压□□的恶灵，虽然我不清楚，什么原因让你出现在世间，但你确实就是卻昭。”
华凌祁问道：“那她的本体......”
“你若是本体，那些上古恶灵早就安耐不住祸乱人间了。”骆煜安把餐盘推给她，说，“在宫中就没见你吃东西，不饿吗？”
华凌祁没再推脱。
她吃东西又细又慢，而且吃得很干净，骆煜安撑着脑袋赏心悦目。
骆煜安耐心等她吃完，递了帕子问道：“你招惹赵金，可想好怎么应对他背后的势力了？”
“没有，所以要多找几个靠山。”华凌祁坦白，“这场赌局，侯爷可愿下注？”
“我要一个真相，而我手上已掌握了重要人证物证，只要将这些摆到明面上，让皇上看到便可。”骆煜安握住她的手腕，“下赌注，我有什么好处。”
华凌祁与他四目相对，问道：“你想回家吗？”
她垂眸，骆煜安的手松了松，便听他笑道：“阿祁莫要诓我，赢了可获自由？中都的铜墙铁壁不是仅靠一把好刀就能劈开的。”
“沂州与月栎接壤，近日多出些‘失而复得’的人。”华凌祁说，“大巫擅巫蛊，侯爷不会不知道这后果如何。”
是啊，这些人如果是月栎用蛊虫控制的，那首先沦陷的便是沂州，就如同几年前的拢州，朿郡破城在劫难逃。
不清除忧患，哪里还有家可回。
“去年中都的昙蒲疫病，还有近日出现宫里的巫术娃娃，俨然给大齐敲了警钟。”华凌祁捻着酒杯轻抿，“藏在中都的那人与月栎的盟约还未结束，你手里的人证物证虽是关键，不过就是这局势中的一个节点罢了。”
她仰头一饮而尽，许久不喝烈酒，竟久违的一时畅快：“侯爷不是喊着我一起玩嘛，怎么就不敢了？”
骆煜安双掌相击，侍女推门捧着两个锦盒，放到华凌祁面前又躬身而退。
他示意华凌祁打开：“既要下注，你先看看东西值不值。”
多层四方漆盒中盛着琳琅玉石耳珠，圆形锦盒中是缠绕整齐的各式刺绣发带。
骆煜安挑选一条发带，说：“末端加了暗钩，触动这地方就能变成猛兽的铁齿，省得你自己咬人。”
发带末端是个精巧的类似铃铛的圆球，咬合的地方内里是收拢着的尖刺，华凌祁按照骆煜安所说，手腕稍加用力甩出，发带末端器物上的尖刺瞬间冒出，屏风冲出一个窟窿，她回撤发带，瞬息间那屏风从中间散落，周围却完好如初。
华凌祁欣赏道：“好刁钻。”
骆煜安的视线落在她肩膀，说：“若是换成人，胳膊都能卸了。”
在境外她确实不能肆无忌惮地召唤咒文锁，而且之前她被邑王的死士砍伤了肩膀，她不知骆煜安是否也记恨着这些事才做了暗器。
她眸光闪烁，玩笑道：“这耳珠做得也精巧，怎么瞧着，侯爷像是给我攒嫁妆。”
骆煜安神色坦荡，眼神锁着她：“你若嫁，我携天地万物生灵来迎，昭陵阙不是有数百里花灵树么，我为你幻做红色花雨，流光溢彩的星河为你铺路，世间没有苦痛，唯有赞歌吟唱......”
骆煜安拥她入怀，温热的唇摩挲她的耳垂低声说：“生辰快乐......”
窗外轰然炸开烟花的闪光映在华凌祁的脸庞，她一时分不清眼前的色彩是真是假，他随后还说了一句，也听不真切。
她没问这些话是镜焲说给卻昭的还是，骆煜安说给谁的。
两位神仙理不清的感情，降身于凡人，看似还是镜焲和卻昭，但纠葛的情，俨然成了四个魂识的事情。
初来荣思院，是裴妧的境，除了了尘，还有他的另一魂识，一卷书。
都说世间难得双全法，了尘断了自己的轮回也要留一卷书给裴妧一个梦。
他归心佛祖，无愧红尘。
华凌祁握紧双手，犹豫片刻，回抱住骆煜安，她承认，此刻她沉陷于这片刻地欢喜。
自双手松开，她依旧活在黑暗里，与世间做交易。
华凌祁回到景龙街已经亥时，上元节并无宵禁，零星还能看到正收拾的商贩，骆煜安与她并肩随性漫步。
华凌祁后缀半步，望着他的背影问：“你何时利用禄喜行动？”
“不急。”骆煜安回望她，“皇上正为巫术娃娃头疼，若此时提及西南案，适得其反，禄喜是关键，不可轻易抛出去。”
“其他身份和亲的女子还好说，千瑶是月栎国主的堂妹，做郡主时便得月栎举国上下的宠爱追捧。”华凌祁说，“当初月栎和亲带着极大的诚意而来，发生此事，皇上若要处死她，两国之间的盟约便存了芥蒂。那对谁有好处？”
骆煜安突然笑了：“阿祁，你想得未免太远，这难道不就是后宫争宠？贺立甫攀附赵氏，皇后生下皇子，赵氏地位愈加稳固，后宫看似太皇太后独大，姜氏近年无论前朝还是后宫没有后起之秀。”
华凌祁蹙眉道：“你说的不错，不过姜氏没有必要以月栎为突破口。”
“我们去九云襄的那次暗杀，虽不是姜氏的人，但与姜氏也脱不了关系，他们在害怕什么？”骆煜安耐心问道，“阿祁，你见过九云襄是什么地方，那里有很多秘密。远的不说，莲珠，起码太皇太后知晓先帝利用过巫蛊。宫里若有其他人用，你猜千妃会不会察觉？”
华凌祁沉默片刻，说：“你意思是有人利用巫术娃娃除掉千妃？”
“你这么笃信巫术娃娃不是千妃所为？”骆煜安侧头赞赏看她，“好，假设这事不是千妃做的，那肯定冲着她去的。她发觉宫里有人用巫术，而有人以此让她置身险地。”
“不对。”华凌祁笃定道，“或许那孩子......”
宫里安插的影卫密报，萧岂桓的根基已坏，虽治了几年，但并未好转。
贺栾霜那孩子怎么来的？
华凌祁没继续说。
千瑶受萧岂桓偏宠，遭其他妃嫔嫉妒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也是常有的事。
可若那孩子来历不明，千瑶便是无辜被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