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帝抓住皇后手臂拉到跟前,两人脸部近在咫尺。

    对方嫁与自己这么多年,心中想得却还是另外一个男子,叫他如何不心痛?

    “这么多年,你要什么我给什么!为什么你还是站在他们那边?”

    乾帝手部发了狠的用力,皇后觉着发疼,但也没有挣脱。

    “我只是看清你了,看清你自私虚伪,满口的仁义道德,内心却是自私自利,自以为是。”

    以前她不争,是因为顾及一双儿女,如若现在她再不争,那她儿子也会受到伤害,与其这样不如自己主动出手。

    乾帝对她的话深受打击,手渐渐松开,皇后趁机抽回手臂。

    “我现在只剩瓒儿一个孩子,谁要是敢动他,那我拼死也要和她对抗到底!”

    她淑妃再厉害又如何?她要是再敢有所动作,她不介意玉石俱焚。

    乾帝看了她一眼,然后闭上眼睛心底叹了口气,最终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出了承乾宫。

    悦文领着宫人端着午膳来时,就看到这一幅场景,就知道他们两人又吵了一架。

    她进到殿内,走到坐在椅子上扶额的皇后身边,开导她说:“娘娘好声同皇上说话就是,何苦又说狠话?”

    皇后抬脸,显得有些无力,“本宫也想同他演啊,可是一想到他袒护淑妃母子,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悦文来到她身后,双手握住她的头,为她按摩,柔声说:“凡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若要想将敌人斩草除根,就必须要有一把好的铁锹,而皇上……不失为一把好的工具。”

    她双手握住身前人的双肩,附身凑近皇后耳边,“凡成大事者,皆是一个“忍”字,娘娘,我们要慢慢来,长期的折磨可比一时痛快要痛苦得多。”

    皇后抬手向后握住悦文的手,轻轻拍了拍,“你说得对。”

    她要慢慢部署,与其躲着等敌人露出弱点,还不如主动去找敌人的弱点,将对方一举拿下。

    ……

    叶琬愔心中想着精密卫名单之事,随想通过陈则打听消息,如今陈则做了李瓒护卫,要见一面有些不便。

    她坐在府里已有一个时辰,要等的人还没有来,许久,墙院后门有了声响,陈则才被白芷带到面前。

    见到来人,叶琬愔松了口气,“没人跟着吧?”

    陈则摇头:“无人跟着,不知郡主有何要事急着要见属下。”

    叶琬愔屏退下人,房间独留她和陈则两人,这才同他问起精密卫之事。

    陈则本就是精密卫出身,只是因为越王一案,不得已隐姓埋名,况且叶琬愔父亲叶昭是精密卫上任统领,如今令牌在叶琬愔手中,他自当全权相告。

    “统领自和您母亲成亲后,就会培养下一批接任精密卫的人,您手中这份名单,应该就是将军培养的最新精密卫。”

    陈则告诉她,精密卫统领一般都是由前任统领亲自选拔,从小培养,身为精密卫必须忠于主子,绝无二心。

    是故,精密卫统领是不在那名单之中,而是将他画像与令牌共同置于玄铁盒。

    叶琬愔听到陈则提到画像之事,她转头看过去,这才记起来当初她在玄铁盒中看到的容奕小时候的画像,这么说,容奕就是她爹培养的精密卫统领?

    她怎么就猜不到呢?名单九十九人,既然知道统领是谁,那么找到剩下名单之人,就会容易多了。

    陈则不知叶琬愔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告诫她:“精密卫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是一把利器,用得不好就有可能引火自焚,郡主可要小心为上。”

    叶琬愔知道陈则心中顾虑,她父亲本是精密卫统领,却因为帝王猜疑,上任精密卫尽数被合力斩杀,独留陈则一人。

    “这个本郡主心里清楚,你无需担心。”

    要这精密卫做何,她自有她的打算,如若真有那么一天,乾帝要杀她,她也不至于任由对方拿捏。

    有些事,是得早做打算,心中顾虑甚多,再加上李瓒的事,这些日子以来都没怎么好生休息。

    “刑部侍郎那边有什么动作吗?”

    这一世谢曾柔没能靠闻人雨顺上李瓒,但是她担心他们总会有其他办法。

    二皇子野心勃勃,就算被乾帝派守在川州,但心却总是不大安分,上辈子连同谢曾柔陷害李瓒,使其深受重创,不知这一世二皇子会做何动作,她得早做防范。

    “他们对太子倒没再有什么打算,只是近来他私下里同二皇子有密信往来,甚是密切。”

    他暗中查过两人之间的信笺,暂无发现不妥之处。

    叶琬愔点了点头,随后递给他一张纸,同他说:“你帮我查一下这几人,应当是那名单上的人。”

    陈则躬身接过,看了一眼随后收起揣进怀里,叶琬愔挥手,使他退下。

    房门打开,又再次合上,直到陈则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翌日,叶琬愔进宫时,恰巧碰到闻人雨,不知她为何进宫,她走过去同她打了招呼。

    闻人雨此时见她,便知她又是要进宫看望太后了,便取笑她:“你呀,干脆住在太后宫里得了,省得跑来跑去的。”

    叶琬愔笑着回道:“我才不呢,宫里哪有外面自由。”

    看着闻人雨身后的人,似乎是东宫的嬷嬷,便小声询问:“表哥让你进宫的?”

    闻人雨回首望了一眼身后的人,点了点头,“对啊!”

    “没有说是因为什么事?”

    闻人雨摇头,李瓒只说带她入宫觐见皇后,倒没说是因为何事,她想着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就挑了今日无事的时候过来。

    想起那天在太后宫中皇后谈及的事,叶琬愔心中猜想个大概,想她同李瓒应当是喜事将近了。

    “我在此先恭喜泽兰姐姐了。”叶琬愔小声同她说,带着一丝俏皮。

    闻人雨见她说的话模棱两可,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叶琬愔“噗嗤——”笑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催促她赶紧前往承乾宫。

    闻人雨同嬷嬷走远,回头就看到叶琬愔在她身后朝她挥了挥手,一脸笑意,她还是有些茫然,一时摸不着头脑。

    闻人雨来到承乾宫外时,李瓒早已侯在门外,只等她到来。

    他朝闻人雨伸出手,闻人雨愣了片刻,然后轻轻抬起搭在李瓒手上。

    对方的手温暖柔和,就如同他这个人一样,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闻人雨想,只要这样待在他身边,就很好。

    李瓒脚步缓慢,牵着闻人雨,怕她跟不上自己脚步,时不时侧目偷偷看她,闻人雨感受到他的目光,抬头时恰好与他对视。

    闻人雨内心扭捏,耳尖不知不觉晕了红,脸部还有些发烫,明明以前两人相伴了好几年,牵手也不止一次,却不知为何最近一同他靠近就觉着心不由自主跳动得快速。

    起先她还以为是自己生了病,如今想来,怕是动了真情。

    越靠近皇后寝宫,李瓒牵住闻人雨的手就握得越紧,他似乎也有一点紧张。

    皇后早已在宫中等待许久,直见到那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脸上才呈现出笑容。

    闻人雨同李瓒来到皇后跟前,朝她行礼,“臣女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不必如此多礼。”皇后虚抬手,然后让她同李瓒坐下。

    闻人雨落落大方,皇后是越看越喜欢,姣丽的脸同记忆中的容颜相差不多,举止言谈不凡,她很是满意。

    看她是李瓒一路牵着过来的,想是两人早已互通情意,皇后也开门见山,直接问她:“泽兰可是属意我家瓒儿?”

    “啊?”皇后太过于直白,让闻人雨一时间怔住,她转头看了看李瓒,反应过来后她羞红了脸,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觉着不妥,故而小声答道,“回娘娘,臣女,心慕殿下已久……”

    终归是女儿家,在心爱的男子面前说出这话,闻人雨是鼓足了勇气的。

    皇后欣慰一笑,随后转头看向李瓒,“泽兰已经表明心意,瓒儿你是否该有什么表示?”

    李瓒听罢伸手重新握住闻人雨的手,闻人雨讶异抬头看他,李瓒对她微微一笑,然后牵起她朝皇后跪了下来。

    “儿臣钟爱闻人雨,承蒙她伴随儿臣这么多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闻人雨心中默念这几个字,嘴里反复咀嚼着。

    她原以为李瓒对她,不过是同窗伴读而已,从前他从未对自己袒露过半分情感,与自己止乎礼,原来只是将情意藏于心,而未显露出来。

    皇后看着这一对佳人,她将两人的手牵过来,随后紧紧握住,“既然如此,那母后便可求太后懿旨,为你们赐婚。”

    她侧脸看向身旁侯着的人,“悦文!将东西拿过来。”

    悦文躬身来到皇后面前,将东西举过头顶,“娘娘。”

    皇后放开两人的手,从悦文手中拿过锦盒,打开后从里面取出一枚凤钗交到闻人雨手中。

    “这枚钗子,就当是本宫给你的见面礼了。”皇后笑着同她说。

    闻人雨受宠若惊,小心接过,随后俯首,“臣女谢过皇后娘娘。”

    皇后和善一笑,让两人起身,随后吩咐闻人雨回府后,让府里先着手准备着。

    闻人雨笑着应下,直到同李瓒一道出了宫,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她手里捧着装着凤钗的锦盒,还有些不敢相信。

    也是这时她才想起来叶琬愔同她道喜是什么个意思。

    她心中欢喜,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李瓒瞧着也是一脸宠溺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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