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失了孩子的消息不胫而走。
几日后，我的贵妃祖母就遣人来请李良娣去话家常。
按理来说，这事通常轮不到李良娣，毕竟她只是个妾室。
难不成是祖母觉得太子妃太不中用，要转而扶持李良娣？
我正要为她高兴，父亲却如临大敌，欲陪着她入宫。
祖母身边的宦官轻咳一声，笑眯眯地说道：“贵妃娘娘请良娣去闲聊，请太子殿下放心。”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父亲只好作罢，吩咐李良娣早去早回。
李良娣沐浴更衣一番后，就跟随宦官离开了。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庭院里看话本子，边和沁珍感叹了一句“李良娣真是好命”。
沁珍笑了笑，没有附和。
两个时辰后，李良娣回来了。
她的身后跟着不少赏赐，看来祖母很喜欢她。
只是，她的面色并不好看，反倒比去前还苍白。
在一众神情艳羡或是嫉妒的妾室里，我发现沈良媛牵着我的姐姐玿宁，眸里颇为担忧。
她是这个府中唯一能和李良娣说上话，不将其视作眼中钉的妾室。
我好奇地上前，扯了扯她的衣袖。
“沈良媛，你好像不羡慕。”我说。
人群陆陆续续散了。
沈良媛伸手，为我理顺颊边凌乱的发。
她轻声地说：“这看上去不像是好事。”
“为什么？”我问。
沈良媛凝视着我，似乎是在担忧该不该同我讲。
她身侧的玿宁早就无聊死了，见我们要说话，立马跑去别处玩儿去了。
良久，沈良媛才缓缓道：“我原是贵妃娘娘宫中的婢女，但不在跟前伺候着，只略知一二。贵妃同先皇后的关系并不好，势如水火。”
“在陛下还是太子时，贵妃本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可不知怎么的，最后先皇后成了太子妃，贵妃就只能屈居良娣之位。”
我听得一头雾水。
“这和先皇后有什么关系？”
沈良媛叹了口气，道：“我同你讲过的，李良娣是由先皇后抚养长大，还与那废太子......”
她神色一变，慌忙闭上了嘴。
“废太子？”我眨眨眼睛。
是我未曾谋面的七叔吗？
“雪璎，莫要再问了。”她摇摇头，道：“你只需要知道，贵妃很可能会迁怒于李良娣。”
“怎么会？”我的声音不自觉就高了起来：“她又没做错什么！”
沈良媛即刻捂住我的嘴，环顾四周一圈才收回视线。
我说错话了。
我竟然在为李良娣鸣不平。
就算是为了母亲，我也应该和徐昭训、宋承徽她们一样，讨厌她才对。
讨厌她分了父亲的宠爱，讨厌她有本事让父亲在意。
可是她又对我那么好。
我垂下眼眸。
沈良媛摸摸我的头，一言不发。
“我们这种人，是错还是没错，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她语重心长地说。
*
当天夜里，寝屋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我醒来，那脚步又停了，于是再度睡了过去。
次日，当我醒来时，便听到一个消息——李良娣险些丢了性命，今后都无法有身孕了。
想必昨晚那阵脚步声就是大夫的。
父亲得知后，悲痛不已，随即便下令封锁消息，不让宣扬。
一来是为了李良娣，而来是为了造成这一切的人——祖母。
谁都知道这是祖母做的，但谁都不敢摆在明面上说。
他们只是说，都是李良娣的错，要不是她魅惑父亲，引得他去和太子妃置气，害得嫡子生不下来，怎会落得这般田地。
他们还说，这她的命不好，家里人几乎死光了，没能有个娘家撑腰，要是李将军还在......
命不好，又是这样的理由。
可是，李良娣又做错了什么呢？
年幼的我只单纯地为她感到气愤与不值。
然而，多年后的我再回想起这件事，只觉悲哀。
明明是父亲喜欢她，用一道圣旨让她成了他的良娣，然后被迫承受太子妃的刁难，还有这样的苦楚。
哪怕这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哪怕再两情相悦...这其中的委屈都难以言喻。
再者，我的父亲若是个一心一意的正人君子，不到处留情，这东宫的女子们也不用为争夺他的宠爱而费尽心机，时常陷入斗争之中。
明明，她什么错也没有。
几日后，我的贵妃祖母就遣人来请李良娣去话家常。
按理来说，这事通常轮不到李良娣，毕竟她只是个妾室。
难不成是祖母觉得太子妃太不中用，要转而扶持李良娣？
我正要为她高兴，父亲却如临大敌，欲陪着她入宫。
祖母身边的宦官轻咳一声，笑眯眯地说道：“贵妃娘娘请良娣去闲聊，请太子殿下放心。”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父亲只好作罢，吩咐李良娣早去早回。
李良娣沐浴更衣一番后，就跟随宦官离开了。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庭院里看话本子，边和沁珍感叹了一句“李良娣真是好命”。
沁珍笑了笑，没有附和。
两个时辰后，李良娣回来了。
她的身后跟着不少赏赐，看来祖母很喜欢她。
只是，她的面色并不好看，反倒比去前还苍白。
在一众神情艳羡或是嫉妒的妾室里，我发现沈良媛牵着我的姐姐玿宁，眸里颇为担忧。
她是这个府中唯一能和李良娣说上话，不将其视作眼中钉的妾室。
我好奇地上前，扯了扯她的衣袖。
“沈良媛，你好像不羡慕。”我说。
人群陆陆续续散了。
沈良媛伸手，为我理顺颊边凌乱的发。
她轻声地说：“这看上去不像是好事。”
“为什么？”我问。
沈良媛凝视着我，似乎是在担忧该不该同我讲。
她身侧的玿宁早就无聊死了，见我们要说话，立马跑去别处玩儿去了。
良久，沈良媛才缓缓道：“我原是贵妃娘娘宫中的婢女，但不在跟前伺候着，只略知一二。贵妃同先皇后的关系并不好，势如水火。”
“在陛下还是太子时，贵妃本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可不知怎么的，最后先皇后成了太子妃，贵妃就只能屈居良娣之位。”
我听得一头雾水。
“这和先皇后有什么关系？”
沈良媛叹了口气，道：“我同你讲过的，李良娣是由先皇后抚养长大，还与那废太子......”
她神色一变，慌忙闭上了嘴。
“废太子？”我眨眨眼睛。
是我未曾谋面的七叔吗？
“雪璎，莫要再问了。”她摇摇头，道：“你只需要知道，贵妃很可能会迁怒于李良娣。”
“怎么会？”我的声音不自觉就高了起来：“她又没做错什么！”
沈良媛即刻捂住我的嘴，环顾四周一圈才收回视线。
我说错话了。
我竟然在为李良娣鸣不平。
就算是为了母亲，我也应该和徐昭训、宋承徽她们一样，讨厌她才对。
讨厌她分了父亲的宠爱，讨厌她有本事让父亲在意。
可是她又对我那么好。
我垂下眼眸。
沈良媛摸摸我的头，一言不发。
“我们这种人，是错还是没错，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她语重心长地说。
*
当天夜里，寝屋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我醒来，那脚步又停了，于是再度睡了过去。
次日，当我醒来时，便听到一个消息——李良娣险些丢了性命，今后都无法有身孕了。
想必昨晚那阵脚步声就是大夫的。
父亲得知后，悲痛不已，随即便下令封锁消息，不让宣扬。
一来是为了李良娣，而来是为了造成这一切的人——祖母。
谁都知道这是祖母做的，但谁都不敢摆在明面上说。
他们只是说，都是李良娣的错，要不是她魅惑父亲，引得他去和太子妃置气，害得嫡子生不下来，怎会落得这般田地。
他们还说，这她的命不好，家里人几乎死光了，没能有个娘家撑腰，要是李将军还在......
命不好，又是这样的理由。
可是，李良娣又做错了什么呢？
年幼的我只单纯地为她感到气愤与不值。
然而，多年后的我再回想起这件事，只觉悲哀。
明明是父亲喜欢她，用一道圣旨让她成了他的良娣，然后被迫承受太子妃的刁难，还有这样的苦楚。
哪怕这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哪怕再两情相悦...这其中的委屈都难以言喻。
再者，我的父亲若是个一心一意的正人君子，不到处留情，这东宫的女子们也不用为争夺他的宠爱而费尽心机，时常陷入斗争之中。
明明，她什么错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