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青姬就端着食膳来了:“女君?”

    柳嬄眸侧过脸:“先放在桌案上。”

    “欸。”青姬说不担心柳嬄眸是假的,可是郎君也吩咐了她们,不许在女君面前乱说话,纵使有许多话想说,青姬也不敢。

    “喂我。”柳嬄眸说。

    “欸……欸?”青姬一愣。

    柳嬄眸撇了撇嘴:“怎么啦?之前我病着你们不也老喂我?现在不给了?”

    “好,好。”青姬赶忙答应,只听柳嬄眸还在嘀咕:“什么饭还要我这个病弱的女君亲自吃……”

    ……

    吃饱喝足,柳嬄眸看了会儿书,正要躺下,没成想青姬去而复返,手中还端着托盘。

    青姬:“女君,郎君说该吃药了。”

    柳嬄眸:?

    有点怪,不确定,再看看。

    她结结巴巴地问:“啊?现……现在喝药?”

    “是啊,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要先吃点东西。自然是为了吃药,垫一垫的。”贾诩这时候掀了帘子进屋,说道。

    青姬把药放在了桌案上就退下了,贾诩接过了药碗。

    “就不能明儿再喝吗?”柳嬄眸清醒地折腾了这么久,竟然也难得有些困了。

    “早点喝,人也早点好。”贾诩开始给她画饼,“等你好了,我也好带你出去啊。”

    “当真?”柳嬄眸眼前一亮,忙道。

    他点头:“话是这么说,不过你如果一直如此的话……”

    “我喝我喝!”这下她也不要人喂了,爽快地接过药碗,一饮而尽。那架势,就差把碗一砸,杀上梁山了。

    但柳嬄眸也没做出这么败家的事。贾诩看着心中却暗自叹息:虽然成了亲,可柳嬄眸骨子里那团孩子气始终没有散过。

    “我们什么时候去啊?”柳嬄眸问道。

    “得再看看。”贾诩实话实说。

    柳嬄眸:“……”

    “所以,你刚才是在画饼?”她质问。

    “画饼是何意?”贾诩故作疑惑。

    “据说在某朝,清谈误国之人太多。那里的皇帝苦于无人可用,于是命令选官之人不许以名取士。”

    “为何?”贾诩感兴趣道。这如果真论起来,和本朝的察举制可大为不同。

    “——因为名声如同地上画饼,能看不能吃!”柳嬄眸恼怒道。

    还有几十年才出生的曹叡:?

    曹叡:版权费结一下,谢谢。

    这话倒是把贾诩逗笑了,但他还是解释说:“此非我之所愿。近来党锢一事牵涉众多,察举一事上多有不便,这亦是实情。”

    “这还差不多。”柳嬄眸眼波流转,看样子是又有了新点子。

    不过也好,现在贾诩也看清了:有些人呢就是喜欢闹腾,静不下来,这样到底还能挣个快快乐乐。静下来,还不知道她会闹什么事来。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到夜深,才胡乱睡去。

    第二天。

    仿佛昨日之事只是一场梦,柳嬄眸起床后,该请安请安,该吃饭吃饭。

    但是这样没事人的表现,更让青姬她们担心了。

    柳嬄眸回到院子里,她招呼下人:“阿弦阿声,把桌案搬出来。青姬,把我的画材搬过来。”

    “喏。”

    贾诩日常是要读书的,昨日也是读罢书才被贾彩拉到他们院里。所以,如今院子里,柳嬄眸就是老大。

    阿弦阿声把桌案摆在了庭中树下,青姬随后放上了画材。

    今天画点什么呢……

    柳嬄眸铺开绢帛,陷入沉思。说起来,自己自从离开河东后,确实没怎么画过画了。

    她看向贾诩的书房,窗户是开着的。虽然也不是第一次去了,但真要柳嬄眸说的话,她还真不清楚这窗是不是开着的。

    柳嬄眸蘸了蘸墨,信手画了起来。

    过了许久,久到青姬都很担忧柳嬄眸是否还站得住时,柳嬄眸写完小注,停下笔,喊道:“阿声,搬张榻来。”

    “是。”

    青姬连忙过来扶着她,柳嬄眸疑惑:“我哪就这么柔弱了,不就画幅画,还得你扶着?”

    青姬担心:“可是您昨天不是还让我喂您饭吗?”

    柳嬄眸:“……”

    她有些心虚:“啊?我只是一时不能接受,这才看着比较虚弱——”

    “……好吧我就是不想自己吃饭!”

    青姬:“……”

    越来越担心自家女君的精神状态了。

    青姬这边还没忧心完,柳嬄眸已经自己蹦上了阿声搬来的软榻。

    这还不算完,纹娘已经贴心地把一床薄被抱出来给柳嬄眸盖上了。

    柳嬄眸一副相当惬意的模样。

    青姬选择放弃挣扎,老老实实地在一边守着柳嬄眸小憩。

    过了似乎很久,青姬看到有几片枯黄叶子落在了桌案上,他正要起身拂去,只见书房里走出一人。

    青姬局促地福了个身,他却看也没看青姬一眼,而是走到了桌案前,拿起了原本放在上面晾干的绢帛,脚步声放得很轻。

    柳嬄眸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男子站在庭中树下,低头欣赏画卷。

    ——庭中玉树。

    这是自认为是文盲的柳嬄眸能想到唯一的!词。

    自己也许还把人画丑了。她舔颜之余,难得有些惭愧。

    “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贾诩没放下画卷,淡淡问。

    “因为根本没睡。”柳嬄眸连起身都没,懒懒道。

    她这两日觉浅,刚刚躺在榻上也不过是画得久了累了,至于假寐——没看到纹娘都把被子抱出来了吗?

    贾诩抬了下眼皮,把绢帛卷起来收好,走到榻边,扶着她,要把柳嬄眸松松垮垮的发髻拆了下来。而此时的阿弦阿声早已躲了出去。

    早上让青姬给她梳发髻的时候柳嬄眸就心不在焉的——能应付得了婆母就够了。至于后来在院中作画,彼时她专心致志,自然也不会在意发髻会不会变得松散。

    只一取下那根芍药玉簪,青丝便如瀑散下。

    柳嬄眸依旧是懒洋洋地坐着,也没闭眼打瞌睡,也不开口,只盯着庭中大树发呆。

    “画我看了。”贾诩从袖子里取出来一枚木梳,替她梳发,柳嬄眸一眼瞧见,颇为疑心他的袖子是不是什么任意门,“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的袖子到底能装多少东西。”柳嬄眸慢吞吞道,“以前拿得出玉簪,后来顺得了我的竹简,现在还能放一枚木梳。”

    “……”

    她身后的贾诩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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