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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椿殿

    昨夜未眠枕梅香,今朝醒迟觉雨疏风骤。

    萧行衍上朝走后,叶韵仪也睡不着了,她颤颤巍巍地起身下床,白皙细腻的皮肤上还流淌着大颗晶莹剔透的汗水。

    ——

    永昌侯府

    叶憬琛正指挥下人收拾行李,他想起妹妹的话,今年除夕他想回吴镇看看。

    看望那个再也见不到的人。

    “你就这般厌恶我吗?”萧语婕已三四月未曾来过永昌侯府,谁知一进门就看见了这幕。

    “臣乃外男,公主来此实为不妥。”他都要被府中下人的闲言碎语给折磨透顶了,到底要怎么说她才会适可而止?

    “什么不妥?叶憬琛你就没有心吗!”萧语婕嗔怒地盯着他怒吼道。

    “公主的良配另有其人,但绝非微臣。”

    院中的白色山茶悄然开放,淡淡的花香在庭院中弥漫,萧语婕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想起府中下人所言,他当真要为了一个女子终身不娶妻?那为何他现在还不把她娶回府?

    ——

    语椿殿

    叶韵仪靠在凭几上小憩,萧行衍将她轻轻搂入怀中,他感受到女子身体的娇软,小心翼翼地查看她身上因他而起的淤青。

    “陛下在做什么?”她垂头发现自己的衣带渐宽。

    “没什么,不再歇息片刻吗?”萧行衍见她醒了,不好这般行事,让她又胡思乱想。

    叶韵仪转过身去整理衣衫,却让他心中酸涩,他不由得蹙起眉头,低声询问:“为何转身?”

    “夫妻本为一体,有何见不得?还是说你在为他守身如玉?碰都碰过了,你为何就放不下他?!”

    他的双手掐在女子圆润的肩头上,眼中渐起杀意。

    叶韵仪吓了一跳,她从未见过他哪天发这么大火气。

    “他到底给了你什么?我也可以给你。”

    “陛下在胡诌些什么!就这般不信任我的清白吗?我干不干净陛下是最清楚的人!”叶韵仪本就委屈,被他这样冤枉也没了好脾气。

    “我...”他不知道为何...就...这般了。

    “陛下贵为天子,而我只是一介民女,微不足道,陛下当然是随心所欲,那我呢?稍有不慎,陛下便要这般训斥我吗?”

    “什么守身如玉?汝汝能给的全部都给了陛下,因为汝汝说会永远喜欢陛下!”

    “陛下答应我的,又实现了什么?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可笑至极,若我与陛下是夫妻,那全天下女子皆可为妻。陛下和皇后娘娘才是夫妻,换寻常人家我就是个妾室。”

    萧行衍不曾想那些诓骗她的话,她竟都牢牢记住,信以为真。

    他欺她呆闷无知,甚至以为她是个没有思想的人。

    叶韵仪见他不说话,便已知晓他心中答案,她强忍住眼泪,垂头缄默不言。

    萧行衍思忖良久,最终得出了答案,他捧起女子肉嘟嘟的脸庞,迫使她直视他的眼眸。

    他忍不住俯身含住女子微微翘起的唇珠,回想着这些冷落她的日子,他心中不是滋味,只想与她厮守此刻。

    叶韵仪狠狠敲着他的肩膀,手腕上两根绕在一起的银镯子相互碰撞,发出急促的声音,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至乌发中,而他却搂得更紧了。

    他不是一向最重规矩吗?为何她这般僭越他都不罚她了?

    “陛下,皇后娘娘来了...”随侍进门通报,看见此情此景,不由感叹叶韵仪命好,普天之下谁敢打皇帝?这和在老虎头顶拔毛有何区别?即便如此,萧行衍竟还任由她胡闹?

    “陛下。”陆婉茹故意加大了声音,以为他们没有听见随侍的话。

    萧行衍早就察觉到他的脚步声,知道女子反应迟钝,便捂住了她的耳朵,明眼人都清楚他不想让别人来打搅,但她...

    被人撞破这种事情,叶韵仪有些畏惧,但更多的是害臊,她将头缩在萧行衍的怀里掩饰燥热的脸颊。

    陆婉茹的心中仿佛被浇了一盆热油,她及近失态地吼道:“滚出去。”

    “皇后是在命令自己吗?难为你费心逗汝汝笑了,不过吓到她了。”一声冷笑溢出萧行衍的双唇,他一手搂着怀中的女子,一手用指腹擦拭嘴角的唇脂,放荡不羁。

    叶韵仪抬起头来疑惑地盯着他,他们是在吵架,而萧行衍对着她微微挑起右眉,示意她不要说话,可叶韵仪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淑妃不懂规矩,我在替陛下教导。”陆婉茹嗔着叶韵仪压低声音说道。

    “不日便送去文华殿,朕自会命尚仪夫人督促。”

    陆政华朝堂之上内涵他专宠,不难猜到是女儿告状,但这招对他没用,他若想罢免官员,有千万种方法,更何况陆政华只是个草包,空有大志,不切实际。

    虽无伤大雅,但萧行衍此生最忌讳威胁,陆政华此举是在挑衅权威,他有些不满和愤懑,更多的是疑惑。

    她为何这般执迷不悟?往昔的须臾数年,他对她一直冷淡无比,这还不能表明他不爱她吗?

    叶韵仪想起之前齐贵嫔的话,他只是在和皇后赌气,那她算什么?

    “陛下惰于政务,国事又如此繁忙,怎可执迷儿女情长?”

    萧行衍心想:又来这套烦不烦?

    “依你之见,该当如何?”他大致猜到此事和陆婉茹脱不了干系,故作玄虚地问道,随后转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叶韵仪。

    “淑妃祸国妖民,理应处死。”

    叶韵仪轻轻拉起萧行衍的手指,似乎是在试探,又似乎带着些许央求。

    “哦?那今日便由皇后侍寝,从此不再上早朝,如你所言,又当如何?”萧行衍顿了顿,看着女子欣喜若狂的脸庞,有条不紊地说道,“妖后惑主,致民不聊生,理应处死。”

    周围的宫人纷纷忍俊不禁,倒先是萧行衍的随侍没忍住嗤笑了出来。

    “帝后琴瑟和鸣,家国之幸。”陆婉茹试图为自己驳回面子,但因为她的话,她此刻已成为众矢之的,再难逆转局面,众人只觉其善妒刻薄。

    “后宫不得参政,自己便不懂规矩,凭什么教导汝汝?妄议朝纲,揣度圣意,善妒易怒,殿前失仪,以及...”萧行衍不再替叶韵仪穿着外衣,而是抬头看着陆婉茹,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她脊背发凉。

    “我的不是。”她急忙认错,后果不堪设想。

    “以及谋害皇嗣。”萧行衍盯着女子羞愧难当的脸庞,一字一顿地说道。

    陆婉茹一脸震惊地上下打量叶韵仪,愣是没看出些什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妾身实在不知从何来的皇嗣?更是无谋害一说。”

    她与上天做了一场赌.博,她赌叶韵仪无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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