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踏出广间的门,检察官便被一阵扑面而来的森冷寒意止住脚步。“锵”一声,只见两把利刃交叉阻拦在门口,在日光下反射出刺眼寒光。持刀之刃是烛台切光忠和压切长谷部。

    “怎么?你们是要阻拦执法吗?”检察官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皱紧的眉头间涌动凶意,比三年前更为肃杀的气息在周身浮现,眼神如同淬毒的银针在两刃之间扫视。

    “执法?按照《隐私保护法》,本丸所属天守阁视为本丸审神者的私人区域!”压切长谷部面对这样的压力丝毫不畏惧,他的手紧紧握住刀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既然可以弄出一封莫须有的通敌信,自然也可以在天守阁内“搜查”出其他的通敌证据。

    检查官的眼神冷峻,钉在压切长谷部身上,带着审视与探究。他还记得眼前这刃压切长谷部三年前在审讯时,可是犹如一只惊慌失措的丧家之犬。此刻这“勇敢无畏”的模样让检察官微微眯起眼睛,心头闪过一丝疑虑,这样底气十足的压切长谷部,倒像是……

    “时政不久前才通过的《隐私保护修正案》似乎禁止无证据无搜查令情况下进入私人区域?”烛台切光忠打断他的思索,眼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无证据?这个信件难道还不是证据?”检察官厉声反问,猛地向前跨出一步,交错双刀抵在他胸前“战时特别条例第三章第十二条……”

    “凡有阻挠监察,隐匿证物者,无论审神者或付丧神,皆视为战时抗命罪,经总务司会审定谳,即刻解除契约,就地执行碎刃。”

    “此令,”检察官抬起手握住抵在身前的双刀,眼底泛起淡淡蓝色灵光“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一条由纯粹灵力凝聚而成的锁链凭空出现。带着森森寒意,锁链以迅雷之势沿着两人手中的刀身迅猛攀爬缠绕,不过瞬息之间,两人就被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那锁链跟三年前如出一辙,刚被缠上,体内的力量就被压制,根本使不出力气。

    下一秒,众刀剑的刀镡撞击声纷纷在广间外炸响,每一声都伴随着寒光闪烁。萤丸跟其他人一起,从背后缓缓抽出刀来,刀尖直指检察官。

    眼前这个人,先是怀疑他们弑主背誓,又用不知道哪里来的通敌信污蔑他们,如果今天让他走出本丸,就怕后患无穷,不如就此……

    萤丸绿眸中杀意闪动,手中的本体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凌厉杀意而低鸣。

    检察官感受着付丧神们身上的杀意,丝毫不惧,手中再度升起的灵力锁链似蛇扭曲着蠢蠢欲动。虽然被拖延了一点时间,现在将这些意图攻击公职人员的叛变付丧神降伏也是一样的。

    等到锁链缠上他们的脖颈,眼中升起的畏惧,是他最好的盛宴。

    “稍等一下,检察官大人。”

    在这一触即发的氛围之中,三日月仍然端坐在桌前,他探究地看向检察官紧绷的背影,那双仿若被月光润泽过的眼眸中幽光流转,他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语气平和,却让人无端感到压力。

    “狐之助叛变是真的吗?”

    检察官回头,眉一挑开口嘲讽“你……”

    往日总是捧着茶笑呵呵的三日月宗近此时竟然有些咄咄逼人。他毫不客气地打断检察官的话:“如果狐之助叛变的事情为真,这难道不属于重大叛变事件吗?总务司应派遣武装监察队而绝非仅一名检察官到场吧?”

    从头到尾眼前的这位检察官可是绝口不提其他时政公职人员,如果他们真是全本丸通敌叛变,他怎么敢一个人孤身前来呢?

    检察官眉一皱,三日月宗近还是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他的语气不似寻常慢慢悠悠,带着少见的强硬和耐人寻味:

    “而且您一直说证据证据,只有证据却没有正式搜查令,更没有总务司会审的决议文书,您这是要单方面宣判罪行吗?”

    作为证据的信封上除了狐之助的爪印,检察官可是刻意回避了信件内容,甚至这个爪印是否属于这个本丸的狐之助也未可知。没有正式搜查令和决议文书,证据也可以造假的情况下,还不是任由这位检察官随口胡说。

    “若您真是为追查通敌而来,为什么执着于搜查天守阁而对其他地方避之不谈呢?本丸内长久没有审神者,要是有通敌证据,难道不应该从付丧神房间里开始搜寻吗?”

    所以他孤身前来调查后山敌袭事件只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再度搜查天守阁!

    三日月宗近说完,检察官一反刚刚牙尖嘴利的样子,面无表情地沉默下来,广间内外一时落针可闻。

    三日月宗近轻笑了一声,缓缓起身走到检察官身后一步的位置,灰白渐变的行灯袴上层层叠叠的褶皱,走动间带着行云流水般的优雅。

    “检察官大人知道锻刀最忌什么吗?”

    说着,他将自己的本体连同刀鞘一起从腰间抽出,捧在双手上。刀身修长而笔直,金丝勾勒间,雕刻着精致的三日月刃纹路。

    检察官并不惧怕他会突然暴起---毕竟他现在还是时政明面上公职人员。他目光不善地看着三日月宗近靠近,面上丝毫没有被拆穿的慌乱。

    “是急火。”三日月宗近一手捧本体,一手抬起顺着刀鞘抚摸其上纹路,刀鞘上形态各异的新月在他的指尖下闪烁着奇异光辉“炉温未至便强行淬火,轻则刃纹浑浊……”

    “重则----”三日月宗近的手指抚摸到刀柄后停顿了一下,骤然拔出大半刀身“---刀身淬裂,让断刃残片,溅到来不及退开的执锤者脸上。”

    日光下,刀身反射出的熠熠寒芒直刺检察官的眼球,有如实质般,仅剩的眼球一痛,他鬼使神差地捂住眼睛。尽管那只是没有实际伤害的反光。

    就在检察官分神的瞬间,一旁的压切长谷部和烛台切光忠身上束缚的灵力锁链一松,“哗啦”一声落在地上,重新化为灵力飞入检察官体内。他们迅速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放松。紧接着压切长谷部往检察官跨出一步,他盯着检察官,拿出不亚于之前的气势一句句反问他:

    “三年前的搜查令有效期应该仅限当日吧!那眼下您就是无搜查令无证据,强行闯入私人区域执法咯?”

    “根据《公务人员监察法》第十七条——滥用职权者降三级。检察官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检察官不语,目光深邃,似乎在衡量什么。

    一直在门外偷听的博多藤四郎突然站了出来,藏在背后的手微微发抖:“主君常说检察官阁下最懂得‘等价交换’,天守阁内到底存在什么东西,让您心甘情愿冒险来做这一场亏本生意呢?”

    三年前主君看他打算盘时突然莫名奇妙说了这么一句话:“钱与权流动的轨迹里,藏着比刀剑更锋利的规则。”天守阁内检察官想要的东西,一定是关乎他的“钱与权”。

    “等价交换?”检察官神色怪异地念着这四个字,然后嗤笑出声,

    “这个‘价’,你们审神者已经付过了。”

    ……

    检察官九条朔在说出那句疑似和审神者有交情的话后,竟是一言不发,连后山探查都没去,脸色难看地离开了。

    那群付丧神确实猜得七七八八。他来的时候确实是特意支开了其他人,原本以为这个本丸里的失主付丧神长期在缺乏灵力的状态下会是萎靡不振的状态,以他的灵力和之前给他们留下的强势印象,再加上通敌信,他可以顺利地再度搜查天守阁。

    没想到,即使羽失踪了这么久,那些付丧神还是这么维护她。到底是故剑情深,还是说另有隐情,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

    不,不可能。应该是天衣无缝才对。

    九条朔劝自己不要多疑,但心头又难得有些后悔,他原本想在明天晚上的宴会之前拿到那个东西当作筹码,现在看来是不能了。反而因为他的大意,那些讨厌的付丧神只怕会有所猜测。

    不过,没有羽,那个东西谁也打不开,纵使是和她流淌着同源灵力的付丧神,即便找到了也只能干瞪眼。他还需要另找机会。

    可是有时候命运真的会开玩笑。

    回到自己房间的狮子王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抱着鵺在床上滚来滚去:“哇啊~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鵺被激动的狮子王团成一团,无奈地低声哼哼。

    “他们真的超帅的!三日月,长谷部还有烛台切光忠呐!那个坏人拿出通敌信的时候我都慌了,他们还一点都不怕!果然我还是有需要成长的地方呢!”狮子王滚累了仰躺在床上,垂在床边的双腿仍在止不住地晃悠。他举起鵺,目光中满是羡慕。

    鵺拉长声音,似乎是在回狮子王的话。

    “那,到时候主人回来,我们就出去修行吧!到时候挡在大家前面的就是我了!新·狮子王!嘿嘿”

    “超级帅气的啊!”

    狮子王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能变成独当一面的成熟付丧神,心神激荡,双手举着毛茸茸的鵺,情不自禁一边傻笑一边将它摇晃得吱哇乱叫。

    然后就被晃出来的东西砸了脑袋。

    “哎呦!”

    狮子王捂着头一声痛呼,然后翻身看去。

    那是一个木制盒子,方方正正,灰扑扑的,毫不起眼。

章节目录

失踪三年的审神者变成了木头人【刀剑乱舞】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石乐石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石乐石并收藏失踪三年的审神者变成了木头人【刀剑乱舞】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