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年愣住了，多年前的画面再次浮上心头。
那是木年的六岁生日，可他们的母亲姜新柔压根不记得这是儿子的生日。
小小的木年对别人家过生日有蛋糕十分羡慕，路过门店也会偷偷看两眼。木栖知道弟弟喜欢，于是在木年生日那天，八岁的木栖偷偷用自己存的钱给木年买了蛋糕。姜新柔以为木栖拿了自己的钱，狠狠的臭骂了木栖一顿。
木年见不得姜新柔冤枉木栖，便上前和母亲争论：“姐姐有什么错，妈妈你自己不愿意做的事还不让姐姐做吗！”
姜新柔气急败坏，伸手就是打骂：“你个小杂种还有理了是不是，老娘打死你们！”姜新柔拿起皮鞭就是一顿打，而原本要抽在木年身上的鞭子被木栖尽数挡去。
当天晚上，姐弟俩被关在小屋里，木年看着姐姐背上的伤，急的哭了出来。
小男孩咬着牙，带着哭腔：“程木栖你逞什么能啊，非要买个蛋糕干什么，我不要你这样的姐姐！”
木栖看着眼泪汪汪的弟弟，声音很温柔：“臭小子你气谁呢，姐姐护着弟弟不是应该的吗？”
如今事隔经年，木年想起往日与姐姐的点点滴滴，还是难以释怀。为什么要让姐姐一直护着自己，就因为她是姐姐吗？
“姐……”木年羞愧的低下了头，“对不起。”
木栖看着弟弟，多年分别够再相认，她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但她知道她不应该哭，相逢永远都是值得开心的事。
错的不是木年而是她，当年离开怀市的也是她，是她跟着程爸爸去了京市，要是她带上弟弟，就不会有现在的事。
木栖吸了吸鼻子，又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别说这么见外的话，姐姐怎么会和弟弟生气呢？”
她的赌，是在赌弟弟不会忘记儿时过往，是这几天她站在讲台上木年投来的目光。她比任何人都了解木年，如果木年不想认她，木年就可以坦坦荡荡与她对视，而不是一直躲闪。
真正的不在乎是视若无物，木年不会不管她，就像当初无数个相依的日夜木栖都不曾放弃过他一样。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姐弟俩并排着走在一中校园里。
“要不要姐姐帮你背书包啊？”木栖打趣道。
少年撇撇嘴：“你都没我高了你还逞能啊。”
木栖若有所思点点头，假装叹息：“唉，也不知道之前是谁硬要把书包挂我身上。”
木年想起小时候上学懒得背书包耍赖的事，慢慢红了脸。
余辉把他们的影子拉长，恍惚间，是多年前的傍晚。
小男孩哭着问姐姐：“为什么妈妈不喜欢我们呢？”
女孩虽然瘦小，可她用自己的肩膀撑起了弟弟的童年。
木年永远都会记得，姐姐捏着他的脸说：“妈妈选择带我们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肯定是喜欢过我们的，现在不喜欢不代表我们不被爱，总会有人会爱你，比如，姐姐会永远爱你。”
生活在怀市的这些年里，木年一直记着，即使被父亲抛弃，被母亲厌恶，但他不能自弃，姐姐希望他是勇敢乐观的小木年，他便想守着这份初心，因为苦难终会有尽头。
程志原让他回程家，他犹豫过，他不确定姐姐是不是想要再见到自己。不管是姜新柔还是程志原，他都没有太多感情，姐姐在，那才是家。他想要姐姐告诉他，他可以回家了。
而和他想的差不多，木栖回来了。
他故意躲着木栖，也是因为木栖没有选择直接来找他，姐姐不相信自己，所以她用代班的方式回来。
那天木栖叫他，他狠了心离开，却在楼下等了姐姐很久。木栖迟迟不下来，他才回头去找她，结果姐姐人却不见了。
同在一个教室，他知道木栖一定在关注自己，也应该会从其他老师那儿听到他现在的状况，他是班长，他一直在努力，他也会保护好自己，他不会让姐姐失望。
周末，木栖去学校组织的培训会，木年一如既往的留校。
木栖一直担心木年在姜新柔家里受欺负，好在木年告诉她，自从初中后，他便很少回家，除开过节之类的事，木年一般住宿舍。
听木年谈起，他一直有一个资助他的老师，到目前已经六七年了。这也是为什么姜新柔不愿供他上学他还能留在学校的重要原因。
而木栖来这边实习，学校也给她安排了公租房，她也不用担心住处的问题。
两天过去，又是新一周。
接下来的日子都和以前差不多，只是偶尔木栖也会代替林老师去给一班上课。
同学们跟林老师开玩笑：“老师您讲课跟念催眠咒一样，一听我就困得不行！”
林伯山扶着眼镜，收了手上的书：“催眠咒怎么对程老师不管用啊？下课了你们就精神着呢。”
林伯山教了几十年书，一直用的都是老式教育，很少穿插当下流行的东西，基本不用PPT之类的。
“程老师您说说，林老师的课无不无聊？”仗着林伯山的好脾气，同学们也活跃起来了。
面对同学们突如其来的问题，木栖一时语塞，她微微一笑：“催眠咒是假的，有的同学小鸡啄米提神是真的。”
木年回头看了姐姐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张存望突然叫了柳余一声：“柳哥说你呢，小鸡啄米。”
柳余瞪了他一眼，没打算多理会，又继续写今天的作业。
“咦柳哥？”张存望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我发现柳哥你最近爱上学习了啊，一天天的看书写作业，不像你以往的风格啊。”
“柳……”
实在是忍无可忍后，柳余丢了一本书砸在张存望脸上，谁知张存望哀嚎着找木栖哭诉：“小程老师你看，柳余他霸凌同学！”
木栖早就注意到这俩人的动静了，对于张存望恶人先告状这件事，木栖只差再拿本书砸他一脸了。
她合上笔记，开口道：“该打。”
张存望一脸痛心疾首，捂住胸口：“小程老师联合同学欺负弱小了。”
他这表情实在太丰富，木栖实在忍不住笑了。
于是她随口说道：“柳余同学，和张存望这样的朋友相处，你是怎么能保持你高冷的性格的？”
她听课的时候都坐在最后一排，虽然全班同学得位置都在左右移动，后排的也还是那几位。
其他同学下课打闹，唯独柳余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
木栖因为开学那天他生病晕倒的事也对他有些关注，她只见过张存望和柳余说过话，其他人眼里似乎都没有柳余这个人。
在好奇心之下，下午和弟弟吃饭的时候木栖就问了一句：“你们班的柳余是……”
木年夹了菜，有些奇怪：“你问他做什么？”
木栖摇了摇头，她只是好奇，为什么柳余看起来那么乖，张存望要叫他柳哥，木栖总能在他身上看到一些颓然，是如枯木般的颓丧之气。
“我听人说过，柳余他以前因为打架留过级。”木年见姐姐一直埋头思索，便开了口，“柳余他家里人好像不怎么管他，高中之后也休过学。”
“这样啊。”木栖好像明白那日他生病不告诉家长的原因了。
木栖吃完饭后，跟弟弟打了声招呼，因为晚上的会议，她要先离开。木年点头说好。
出了食堂，因为人多拥挤的缘故，木栖一不小心撞到了个女同学。
小姑娘看到木栖后吓得直说对不起。
木栖有些疑惑，伸手扶了她一把：“同学，是我撞的你，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你不用道歉的。”
女孩抬头看了木栖一眼，立马又低了头。
这一眼，木栖就认出来了，是那天在馄饨店的小姑娘。
“出什么事了？”这边耽搁了些时间，木年也走了出来。
在看到木年后，女孩眼眶都有些红了，埋着头就跑开了。
“没，我不小心撞了她。”木栖解释。
木年把姐姐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确定没事后才松了口气。
“你认识她吗？”木栖问。
“……”木年不说话。
木栖看弟弟犹豫不决的样子，心里便有了数，轻轻笑了笑：“我还说你要是认识她的话我也方便去给她道个歉。”
木年正要开口，有人又勾住了他的肩：“下午好呀班长。”
张存望笑嘻嘻的冲木年打招呼，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木年愣了愣。
张存望让身后的同伴等他一下，然后继续搭着木年的肩，再冲木栖挥手：“小程老师下午好。”
木栖点头：“张同学好。”
余光看到张存望身后的柳余，夕阳下，一层暖光照在他脸上，他也正好看着木栖。
想起弟弟之前的话，木栖试探的朝柳余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柳余同学你好。”
柳余没说话，抿唇嗯了一声。
张存望在木年的抗拒之下终于放开了手，转头要去搭柳余的肩，柳余提前有防备似的往后躲开了，让他扑了个空。
但张存望性格大大咧咧，很快就把这事忘了，依旧乐呵呵和他们搭话：“小程老师，下下周要来运动会了哦，你去和老林商量下，运动会结束了我们去秋游？”
木栖应声说好。可是连她都没听说下下周要开运动会，张存望怎么知道的？
果不其然，晚上和林老师去开会，说的就是运动会的事。
林伯山说选人参赛挺麻烦的，难的项目大家都不愿参加，一直在头疼。
木栖拿着报名表：“那我去选人吧。”
于是便有晚自习时的事。
木栖问：“一百米男子有人吗？”
下面齐刷刷的举起了手。木栖为难，不知道选谁。
“那我们先选三千的吧。”底下没人应答。
“……”
木栖想再接再厉：“跳高？”
还是安静一片。
张存望这时候跳了出来：“大家踊跃参加啊，运动会之后有秋游哦～”
同学们小声欢呼之后又沉默了。
木栖咬了咬牙：“还是没人吗？”
“我吧。”木年举起了手，“我报三千。”
有人冲他竖了大拇指：“班长牛！”
木栖在报名表上写了木年的名字。
“我！”张存望跳起来挥手，“我和柳余报跳高。”
台下响起了嘘嘘的声音，木栖看了张存望一眼，又看了看柳余，手上的笔转了转，她还是忍不住问：“柳余同学你要去吗。”
张存望朝着黑脸的柳余抛了个媚眼：“柳哥，走啊。”
柳余推开张存望不安分的手:"我参加。"
有的女同学捂着嘴笑了起来，木栖也被张存望逗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同学们给点力啊，想秋游就给点力！”
木栖看着木年也融入了张存望带起来氛围，不由得笑了笑：“同学们，重在参与，其他的都是其次。"
渐渐的，大家都跃跃欲试，好在最后还是把人选了出来。
张存望为了他的秋游，硬生生报了一千五，还好心的把三千让给了柳余，木栖想征求下正主意见，张存望直接了当:“程老师你不用担心，柳余他保证给你拿个奖回来。”
木栖并不是很相信他这张嘴。
"女子一千五和女子跳高还差两个同学。"木栖直接忽略张存望，早点选完可以多些时间给他们自习。
女同学们东看看西看看，都不太愿意。
木栖看了一眼报名表，只有一个同学什么都没参加。
她看了那埋头演算的女同学一眼，还是开口说道："高颜穗同学，你要参加吗?"
高颜穗抬起头，扶了扶眼镜，抿抿唇:"还有什么我可以参加的吗?"
木栖冲她点点头:"当然有，一千五和跳高，但是这有点难。"
高颜穗嗯了声:"没关系，我都报名吧。"
同学们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高颜穗会参加这些课外活动，毕竟过去的一年里，她一直独来独往，敢和她搭话的的没几个，渐渐的她似乎就淡出了一班。
忽略大家的眼光，高颜穗继续埋头做题。
讲台下，木年冲姐姐竖起了大拇指，无声的夸奖也让木栖很有成就感。
那是木年的六岁生日，可他们的母亲姜新柔压根不记得这是儿子的生日。
小小的木年对别人家过生日有蛋糕十分羡慕，路过门店也会偷偷看两眼。木栖知道弟弟喜欢，于是在木年生日那天，八岁的木栖偷偷用自己存的钱给木年买了蛋糕。姜新柔以为木栖拿了自己的钱，狠狠的臭骂了木栖一顿。
木年见不得姜新柔冤枉木栖，便上前和母亲争论：“姐姐有什么错，妈妈你自己不愿意做的事还不让姐姐做吗！”
姜新柔气急败坏，伸手就是打骂：“你个小杂种还有理了是不是，老娘打死你们！”姜新柔拿起皮鞭就是一顿打，而原本要抽在木年身上的鞭子被木栖尽数挡去。
当天晚上，姐弟俩被关在小屋里，木年看着姐姐背上的伤，急的哭了出来。
小男孩咬着牙，带着哭腔：“程木栖你逞什么能啊，非要买个蛋糕干什么，我不要你这样的姐姐！”
木栖看着眼泪汪汪的弟弟，声音很温柔：“臭小子你气谁呢，姐姐护着弟弟不是应该的吗？”
如今事隔经年，木年想起往日与姐姐的点点滴滴，还是难以释怀。为什么要让姐姐一直护着自己，就因为她是姐姐吗？
“姐……”木年羞愧的低下了头，“对不起。”
木栖看着弟弟，多年分别够再相认，她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但她知道她不应该哭，相逢永远都是值得开心的事。
错的不是木年而是她，当年离开怀市的也是她，是她跟着程爸爸去了京市，要是她带上弟弟，就不会有现在的事。
木栖吸了吸鼻子，又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别说这么见外的话，姐姐怎么会和弟弟生气呢？”
她的赌，是在赌弟弟不会忘记儿时过往，是这几天她站在讲台上木年投来的目光。她比任何人都了解木年，如果木年不想认她，木年就可以坦坦荡荡与她对视，而不是一直躲闪。
真正的不在乎是视若无物，木年不会不管她，就像当初无数个相依的日夜木栖都不曾放弃过他一样。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姐弟俩并排着走在一中校园里。
“要不要姐姐帮你背书包啊？”木栖打趣道。
少年撇撇嘴：“你都没我高了你还逞能啊。”
木栖若有所思点点头，假装叹息：“唉，也不知道之前是谁硬要把书包挂我身上。”
木年想起小时候上学懒得背书包耍赖的事，慢慢红了脸。
余辉把他们的影子拉长，恍惚间，是多年前的傍晚。
小男孩哭着问姐姐：“为什么妈妈不喜欢我们呢？”
女孩虽然瘦小，可她用自己的肩膀撑起了弟弟的童年。
木年永远都会记得，姐姐捏着他的脸说：“妈妈选择带我们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肯定是喜欢过我们的，现在不喜欢不代表我们不被爱，总会有人会爱你，比如，姐姐会永远爱你。”
生活在怀市的这些年里，木年一直记着，即使被父亲抛弃，被母亲厌恶，但他不能自弃，姐姐希望他是勇敢乐观的小木年，他便想守着这份初心，因为苦难终会有尽头。
程志原让他回程家，他犹豫过，他不确定姐姐是不是想要再见到自己。不管是姜新柔还是程志原，他都没有太多感情，姐姐在，那才是家。他想要姐姐告诉他，他可以回家了。
而和他想的差不多，木栖回来了。
他故意躲着木栖，也是因为木栖没有选择直接来找他，姐姐不相信自己，所以她用代班的方式回来。
那天木栖叫他，他狠了心离开，却在楼下等了姐姐很久。木栖迟迟不下来，他才回头去找她，结果姐姐人却不见了。
同在一个教室，他知道木栖一定在关注自己，也应该会从其他老师那儿听到他现在的状况，他是班长，他一直在努力，他也会保护好自己，他不会让姐姐失望。
周末，木栖去学校组织的培训会，木年一如既往的留校。
木栖一直担心木年在姜新柔家里受欺负，好在木年告诉她，自从初中后，他便很少回家，除开过节之类的事，木年一般住宿舍。
听木年谈起，他一直有一个资助他的老师，到目前已经六七年了。这也是为什么姜新柔不愿供他上学他还能留在学校的重要原因。
而木栖来这边实习，学校也给她安排了公租房，她也不用担心住处的问题。
两天过去，又是新一周。
接下来的日子都和以前差不多，只是偶尔木栖也会代替林老师去给一班上课。
同学们跟林老师开玩笑：“老师您讲课跟念催眠咒一样，一听我就困得不行！”
林伯山扶着眼镜，收了手上的书：“催眠咒怎么对程老师不管用啊？下课了你们就精神着呢。”
林伯山教了几十年书，一直用的都是老式教育，很少穿插当下流行的东西，基本不用PPT之类的。
“程老师您说说，林老师的课无不无聊？”仗着林伯山的好脾气，同学们也活跃起来了。
面对同学们突如其来的问题，木栖一时语塞，她微微一笑：“催眠咒是假的，有的同学小鸡啄米提神是真的。”
木年回头看了姐姐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张存望突然叫了柳余一声：“柳哥说你呢，小鸡啄米。”
柳余瞪了他一眼，没打算多理会，又继续写今天的作业。
“咦柳哥？”张存望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我发现柳哥你最近爱上学习了啊，一天天的看书写作业，不像你以往的风格啊。”
“柳……”
实在是忍无可忍后，柳余丢了一本书砸在张存望脸上，谁知张存望哀嚎着找木栖哭诉：“小程老师你看，柳余他霸凌同学！”
木栖早就注意到这俩人的动静了，对于张存望恶人先告状这件事，木栖只差再拿本书砸他一脸了。
她合上笔记，开口道：“该打。”
张存望一脸痛心疾首，捂住胸口：“小程老师联合同学欺负弱小了。”
他这表情实在太丰富，木栖实在忍不住笑了。
于是她随口说道：“柳余同学，和张存望这样的朋友相处，你是怎么能保持你高冷的性格的？”
她听课的时候都坐在最后一排，虽然全班同学得位置都在左右移动，后排的也还是那几位。
其他同学下课打闹，唯独柳余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
木栖因为开学那天他生病晕倒的事也对他有些关注，她只见过张存望和柳余说过话，其他人眼里似乎都没有柳余这个人。
在好奇心之下，下午和弟弟吃饭的时候木栖就问了一句：“你们班的柳余是……”
木年夹了菜，有些奇怪：“你问他做什么？”
木栖摇了摇头，她只是好奇，为什么柳余看起来那么乖，张存望要叫他柳哥，木栖总能在他身上看到一些颓然，是如枯木般的颓丧之气。
“我听人说过，柳余他以前因为打架留过级。”木年见姐姐一直埋头思索，便开了口，“柳余他家里人好像不怎么管他，高中之后也休过学。”
“这样啊。”木栖好像明白那日他生病不告诉家长的原因了。
木栖吃完饭后，跟弟弟打了声招呼，因为晚上的会议，她要先离开。木年点头说好。
出了食堂，因为人多拥挤的缘故，木栖一不小心撞到了个女同学。
小姑娘看到木栖后吓得直说对不起。
木栖有些疑惑，伸手扶了她一把：“同学，是我撞的你，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你不用道歉的。”
女孩抬头看了木栖一眼，立马又低了头。
这一眼，木栖就认出来了，是那天在馄饨店的小姑娘。
“出什么事了？”这边耽搁了些时间，木年也走了出来。
在看到木年后，女孩眼眶都有些红了，埋着头就跑开了。
“没，我不小心撞了她。”木栖解释。
木年把姐姐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确定没事后才松了口气。
“你认识她吗？”木栖问。
“……”木年不说话。
木栖看弟弟犹豫不决的样子，心里便有了数，轻轻笑了笑：“我还说你要是认识她的话我也方便去给她道个歉。”
木年正要开口，有人又勾住了他的肩：“下午好呀班长。”
张存望笑嘻嘻的冲木年打招呼，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木年愣了愣。
张存望让身后的同伴等他一下，然后继续搭着木年的肩，再冲木栖挥手：“小程老师下午好。”
木栖点头：“张同学好。”
余光看到张存望身后的柳余，夕阳下，一层暖光照在他脸上，他也正好看着木栖。
想起弟弟之前的话，木栖试探的朝柳余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柳余同学你好。”
柳余没说话，抿唇嗯了一声。
张存望在木年的抗拒之下终于放开了手，转头要去搭柳余的肩，柳余提前有防备似的往后躲开了，让他扑了个空。
但张存望性格大大咧咧，很快就把这事忘了，依旧乐呵呵和他们搭话：“小程老师，下下周要来运动会了哦，你去和老林商量下，运动会结束了我们去秋游？”
木栖应声说好。可是连她都没听说下下周要开运动会，张存望怎么知道的？
果不其然，晚上和林老师去开会，说的就是运动会的事。
林伯山说选人参赛挺麻烦的，难的项目大家都不愿参加，一直在头疼。
木栖拿着报名表：“那我去选人吧。”
于是便有晚自习时的事。
木栖问：“一百米男子有人吗？”
下面齐刷刷的举起了手。木栖为难，不知道选谁。
“那我们先选三千的吧。”底下没人应答。
“……”
木栖想再接再厉：“跳高？”
还是安静一片。
张存望这时候跳了出来：“大家踊跃参加啊，运动会之后有秋游哦～”
同学们小声欢呼之后又沉默了。
木栖咬了咬牙：“还是没人吗？”
“我吧。”木年举起了手，“我报三千。”
有人冲他竖了大拇指：“班长牛！”
木栖在报名表上写了木年的名字。
“我！”张存望跳起来挥手，“我和柳余报跳高。”
台下响起了嘘嘘的声音，木栖看了张存望一眼，又看了看柳余，手上的笔转了转，她还是忍不住问：“柳余同学你要去吗。”
张存望朝着黑脸的柳余抛了个媚眼：“柳哥，走啊。”
柳余推开张存望不安分的手:"我参加。"
有的女同学捂着嘴笑了起来，木栖也被张存望逗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同学们给点力啊，想秋游就给点力！”
木栖看着木年也融入了张存望带起来氛围，不由得笑了笑：“同学们，重在参与，其他的都是其次。"
渐渐的，大家都跃跃欲试，好在最后还是把人选了出来。
张存望为了他的秋游，硬生生报了一千五，还好心的把三千让给了柳余，木栖想征求下正主意见，张存望直接了当:“程老师你不用担心，柳余他保证给你拿个奖回来。”
木栖并不是很相信他这张嘴。
"女子一千五和女子跳高还差两个同学。"木栖直接忽略张存望，早点选完可以多些时间给他们自习。
女同学们东看看西看看，都不太愿意。
木栖看了一眼报名表，只有一个同学什么都没参加。
她看了那埋头演算的女同学一眼，还是开口说道："高颜穗同学，你要参加吗?"
高颜穗抬起头，扶了扶眼镜，抿抿唇:"还有什么我可以参加的吗?"
木栖冲她点点头:"当然有，一千五和跳高，但是这有点难。"
高颜穗嗯了声:"没关系，我都报名吧。"
同学们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高颜穗会参加这些课外活动，毕竟过去的一年里，她一直独来独往，敢和她搭话的的没几个，渐渐的她似乎就淡出了一班。
忽略大家的眼光，高颜穗继续埋头做题。
讲台下，木年冲姐姐竖起了大拇指，无声的夸奖也让木栖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