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ooc
正文
幻影移形考试在四月下旬举行。遗憾的是你的身体在六月出生，没满十七岁，不能参加这次考试。
考试那天，魔药学教室里只有你、哈利、马尔福三人。
由于三个学生有两个是斯拉格霍恩的得意门生，魔药学的学习不用他费心，剩下那个——也就是你，是无功无过的普通学生，他犯不着费心，所以他早早结束课程，拿上他的帽子和展示药剂，先你们一步出教室门。
马尔福是第二个出去的。
哈利下一节是变形课，魔药课结束太早，这会儿倒不用像之前那样急急忙忙去赶课，有闲聊的时间。
于是他问出这些日子早就想问但是没有找到合适机会的问题：“oo，你和马尔福怎么了吗？”
“你怎么也来问了。”
“关心朋友。”哈利说（这是以前马尔福会挂在嘴边的话，如今哈利有样学样）。
哈利承认，他心里有些期待。再怎么说，你始终是斯莱特林学院的人，马尔福这些年近水楼台，与他相比，马尔福和你相处的时间要多得多，马尔福没有当上你男朋友算是最好的情况了。
他和马尔福连朋友都称不上，你在他们面前也不会提起有关斯莱特林的事（他觉得你是一个很能藏住情绪和秘密的人），他不知道你和马尔福那些人的相处模式，只知道你和他们关系从三年级以来一直很好，直到最近。
所有无关但知晓一些情况的人都是从马尔福身上看出端倪的。除了斯莱特林内部，其他院跟你还算熟的人几乎都知道（或者说猜测到）了。
“吵架。”你平静地说。
你太直接，哈利反而怔住。
走出魔药课教室，进到无窗封住的通风回廊，日头正盛。回廊支柱的影子在地面拉长，踩着它们就像踩钢琴黑键，不同的是影子不会歌唱。
快到夏日了。
走出几步，哈利没有跟上来。你侧身，看到他还站在太阳晒不到的阴凉角落里。
你知道他想问什么。
“为什么吵架，你可以去问德拉科，他想说就会说的。”
日头有些晒了，你不自觉微微眯起眼睛，视野像蒙上一层白纱，看到的景象变得虚实不分。
你不想说。哈利想。
本来问不到也没什么，他巴不得你和马尔福吵架，谁管是因为什么吵的。
但他居然莫名动了些去打探原因的心思。
在他走神的时候。
“哈利。”踩在黑琴键上的斯莱特林少女叫他的名字，她先是张唇，似乎要说什么，却在话语出口前改了主意，“……抱歉。”
我没有选择你们，你如果知道了，大概会比德拉科还要讨厌我。里德尔杀了你的父母，我为了避开争斗选择不与他为敌。这在你看来，我作为朋友，跟背叛你们没什么区别。不论之后你们对我是失望，或者嫌恶、憎恨，我都全盘接受——直至这点愧疚之心完全消失。
你没有等他说话，转身走了。
哈利以为你是在为不告诉他吵架缘由道歉，心想这有什么好抱歉的。他也歇了那些去打探的心思，谁想知道马尔福跟你相处的细节……总之吵架就吵，是好消息。
——
赫敏和罗恩都通过了幻影移形考试，你从金妮那里得知这个结果，意外之余还是该干嘛干嘛。
白日的时间越来越长，到六月，晚上八点天还很亮。
特薇丝那三个小姑娘已经考完OWL考试了，她们大惊小怪跟你形容走出最后一门魔法史考场的心情：后背的陈年旧垢被搓洗得干干净净、脑子里像进水一样嗡鸣的声音一下子消失、头顶悬的一把大剑终于撤掉了……等等。
你给她们每人一枚色散风铃当做结课礼物。
“挂在可以照到阳光的地方。”你对她们说。
她们每家给你300加隆，到手一共900加隆巨款（三人魔法史和黑魔法防御的考试成绩非常优秀）。
几天后，秋·张结束她的NEWT考试，离开学校前，她最后来见你一面。
她是跑着扑过来的，你下意识张臂接住她，顾不上拿稳书袋，书袋落到草地上，把草坪都压塌了。
冲力有点大，你抱着她转了半圈才缓过来。
“我会想念你的。”她在你怀中闷声道。
“好。再见，秋。”
正值黄昏，紫云和赤日挂在橘金色的天幕上，景象梦幻美丽，是自然的女神在夏季作下的沧澜画卷。
就算处在这份夕色里，秋却想起三年前明月高悬的空荡高塔，烛火萤萤，月色绮丽，比此时的天空更像一场只存在于她记忆里的幻梦，如果你遗忘了，她要怎么证明那场月色不是梦呢？
你身上有一种很淡的花香，让她想到在太阳下暴晒的野花田。她不知道原来拥抱也会让人这样难过。
“oo，不要忘记我。”
她似乎哭了。
“不会。我故国的语言里，你的名字跟秋天有关。在那些总会到来的秋日里，我会想起你。”你的话语中带着舒朗的温柔笑意，一如初见。
怀中的姑娘再也忍不住，她的额头抵着你的锁骨，埋在你胸口低声啜泣，双手紧紧抱着你的腰。
你们的影子也密不透风地相拥在一起。
“希望你一直健康快乐，秋天小姐。”黄昏将尽时，你朗声祝福她。
你的六年级在告别中结束。
——
午时，破釜酒吧人烟稀少，稀稀拉拉的几个食客没精打采，吃着没什么滋味的饭。天热了，吃什么都容易没胃口。
你走在通往二楼住房的窄小木梯上，脚步悠闲，身侧漂浮一只银托盘和一个银水壶。
打开房门，热烈的阳光从敞开的小窗投进来，颜色沉闷的木地板迎着金色的光，倒显出几分勃勃生机。没有花纹的浅色窗帘随风微动，如同少女微扬的裙摆。
盛了几个小碗和一盘小碟的托盘稳稳落在窗前的圆形小桌上，水壶自动给小桌摆的透明茶杯添满冰茶水。
你刚在小桌旁的藤椅躺下，戴在右手食指上的银戒忽然烫你，你抬起右手，银戒镶嵌的红宝石微微发光，里面飞出一束绿光，它在空中书写一段文字：「我要见你。」
你习以为常，端起杯子喝了口冰茶，手上凭空出现一本作者不详的侦探小说（从你工作的咖啡馆书架拿的，老板慷慨大方，让你觉得哪本有趣就拿回去看）。
去年冬天，汤姆·里德尔擅自把这枚戒指套在你手上。起初，你把它与你那些零碎的饰品放在一个小盒子里。到夏天，汤姆·里德尔易容混进马尔福庄园，光明正大抓着你的手，告诉你这枚戒指的实际用处——电话手表但是魔法戒指版。
之后，它一直陪伴你。
只要邓布利多还在霍格沃茨，即便是里德尔也难在城堡的防御上钻空子，要见面，只能你出去。
戒指发烫的时间非常不规律，但他只在周末你能出去的时间找你，这是他能做到最贴心的程度了。每次见面他的面貌都不同，青年、少年，甚至女人、少女、小孩和老头……一回生二回熟，如今就算他变成一把扫帚让你拎着他扫大街你都接受良好。
当然了，也有其他情况——他只是叫你出来，并不现身，这种时候你大概率会去帕笛芙夫人茶馆找个角落钻研各种书籍。等戒指再烫你一下，说明他离开了，你可以回学校。
侦探小说好像比之前拿的时候重了些，你很快发觉小说封皮的背部粘了什么东西，翻过去一看，是一本很薄的画集。画集封面灰扑扑的，要不是你一翻就翻到它的内页，还不一定能看出是什么。
你用分解胶水的咒语把两本粘在一块的书完好无损分开。
你先翻开封面灰扑扑的薄书，从第一页开始看。说是画集，更像是绘本，与灰扑扑的封面不同，里面的画色彩极其丰富绚丽，你在绘画方面没什么造诣，说不出太多准确的形容词，只觉得漂亮、眼睛舒服、看着喜欢。
最后一幅画是一个街景有些熟悉的小镇，连接各个建筑的不是道路，而是一条条“河流”。“河流”中流动的不是水，而是饱和度很高的苍蓝火焰。
「取景：华国湖镇——这里像一座可以埋葬一切秘密的城镇，我的主人公只要把留下的痕迹扔进这些流动的火水中，他的国家将没有一条律法可以判决他的任何罪行。”」写在画上方的作者注释。
你的手指掠过画里那些同样色彩丰富的文字，这副画你看了很久。
其实让你感觉熟悉的根本不是街景，而是那些商店、楼房招牌上的文字。
这副画的背后有作者简介，是一个你没什么印象的名字，可你愣住了。因为久远的回忆一下子占据你的脑海，如洪水决堤般来势汹汹。
你确实不记得这个作者，你记得的是提起这个作者的人。
这个人跟你说过他更喜欢某部作品的某个版本，但它停产几十年，他找了两年都没找到。
「“她本人活在一个异象频生的年代，那个版本有她亲手画的插图，我想让你看看那些经过她手描绘出的异象。你喜欢看景，过去的异象也算绝景，应该能勾起你的兴趣。”」
是小说还是别的什么作品你忘了，他当时的神情你却历历在目。
不知道这本画集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东西。如果是，那他猜得挺对，你确实喜欢这本画集里画的东西。
想到他那张英丽的脸上惯会哄人的笑容，你不免啧声。
明明是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怎么会突然记得这样清楚。
莫名地，手中的小说也变得没意思起来。
于是，小说和画集渐渐消失，回到它们该回的地方去。
你躺在藤椅上，惬意地闭上眼睛。
……
窗台轻响，一只蝴蝶被惊飞，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你房间里，把那扇小窗台的光几乎遮住，他的影子几乎完全罩住躺在藤椅上的你。
这人头上罩着外袍的兜帽，别住领口的两个扣子闪着浅淡的绿光。
地面有彩色小块，比教堂彩窗的投影要明亮些，清脆的叮铃声响起时，它们会晃动。里德尔回头，看见上方窗棂挂着个风铃，这些彩色小块应该就是它导致的。
风铃下挂着张纸，里德尔能看到纸上写的东西，但写的不是英文，他不知道内容是什么。
很快，他就对这些东西没兴趣了，视线重新落到你身上。
你呼吸平稳，双眼紧闭，像在睡觉。
他走到藤椅边，一点声都没有，你也没有任何动静。
里德尔像一尊煞神一样立在你身边，他没有摘下兜帽，旁人看他只能看到雪一样的瘦下巴。
过了会儿，他终于有了动作。
他弯腰，伸出苍白纤细的手指，五指的阴影像爪形的捕捞网，它网住你看似熟睡毫无知觉的面部，阴影几乎要与手指本身重合时，你睁开眼。
里德尔呼吸停了停，下一刻你就拨开他的手，坐起身。
“你来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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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移形考试在四月下旬举行。遗憾的是你的身体在六月出生，没满十七岁，不能参加这次考试。
考试那天，魔药学教室里只有你、哈利、马尔福三人。
由于三个学生有两个是斯拉格霍恩的得意门生，魔药学的学习不用他费心，剩下那个——也就是你，是无功无过的普通学生，他犯不着费心，所以他早早结束课程，拿上他的帽子和展示药剂，先你们一步出教室门。
马尔福是第二个出去的。
哈利下一节是变形课，魔药课结束太早，这会儿倒不用像之前那样急急忙忙去赶课，有闲聊的时间。
于是他问出这些日子早就想问但是没有找到合适机会的问题：“oo，你和马尔福怎么了吗？”
“你怎么也来问了。”
“关心朋友。”哈利说（这是以前马尔福会挂在嘴边的话，如今哈利有样学样）。
哈利承认，他心里有些期待。再怎么说，你始终是斯莱特林学院的人，马尔福这些年近水楼台，与他相比，马尔福和你相处的时间要多得多，马尔福没有当上你男朋友算是最好的情况了。
他和马尔福连朋友都称不上，你在他们面前也不会提起有关斯莱特林的事（他觉得你是一个很能藏住情绪和秘密的人），他不知道你和马尔福那些人的相处模式，只知道你和他们关系从三年级以来一直很好，直到最近。
所有无关但知晓一些情况的人都是从马尔福身上看出端倪的。除了斯莱特林内部，其他院跟你还算熟的人几乎都知道（或者说猜测到）了。
“吵架。”你平静地说。
你太直接，哈利反而怔住。
走出魔药课教室，进到无窗封住的通风回廊，日头正盛。回廊支柱的影子在地面拉长，踩着它们就像踩钢琴黑键，不同的是影子不会歌唱。
快到夏日了。
走出几步，哈利没有跟上来。你侧身，看到他还站在太阳晒不到的阴凉角落里。
你知道他想问什么。
“为什么吵架，你可以去问德拉科，他想说就会说的。”
日头有些晒了，你不自觉微微眯起眼睛，视野像蒙上一层白纱，看到的景象变得虚实不分。
你不想说。哈利想。
本来问不到也没什么，他巴不得你和马尔福吵架，谁管是因为什么吵的。
但他居然莫名动了些去打探原因的心思。
在他走神的时候。
“哈利。”踩在黑琴键上的斯莱特林少女叫他的名字，她先是张唇，似乎要说什么，却在话语出口前改了主意，“……抱歉。”
我没有选择你们，你如果知道了，大概会比德拉科还要讨厌我。里德尔杀了你的父母，我为了避开争斗选择不与他为敌。这在你看来，我作为朋友，跟背叛你们没什么区别。不论之后你们对我是失望，或者嫌恶、憎恨，我都全盘接受——直至这点愧疚之心完全消失。
你没有等他说话，转身走了。
哈利以为你是在为不告诉他吵架缘由道歉，心想这有什么好抱歉的。他也歇了那些去打探的心思，谁想知道马尔福跟你相处的细节……总之吵架就吵，是好消息。
——
赫敏和罗恩都通过了幻影移形考试，你从金妮那里得知这个结果，意外之余还是该干嘛干嘛。
白日的时间越来越长，到六月，晚上八点天还很亮。
特薇丝那三个小姑娘已经考完OWL考试了，她们大惊小怪跟你形容走出最后一门魔法史考场的心情：后背的陈年旧垢被搓洗得干干净净、脑子里像进水一样嗡鸣的声音一下子消失、头顶悬的一把大剑终于撤掉了……等等。
你给她们每人一枚色散风铃当做结课礼物。
“挂在可以照到阳光的地方。”你对她们说。
她们每家给你300加隆，到手一共900加隆巨款（三人魔法史和黑魔法防御的考试成绩非常优秀）。
几天后，秋·张结束她的NEWT考试，离开学校前，她最后来见你一面。
她是跑着扑过来的，你下意识张臂接住她，顾不上拿稳书袋，书袋落到草地上，把草坪都压塌了。
冲力有点大，你抱着她转了半圈才缓过来。
“我会想念你的。”她在你怀中闷声道。
“好。再见，秋。”
正值黄昏，紫云和赤日挂在橘金色的天幕上，景象梦幻美丽，是自然的女神在夏季作下的沧澜画卷。
就算处在这份夕色里，秋却想起三年前明月高悬的空荡高塔，烛火萤萤，月色绮丽，比此时的天空更像一场只存在于她记忆里的幻梦，如果你遗忘了，她要怎么证明那场月色不是梦呢？
你身上有一种很淡的花香，让她想到在太阳下暴晒的野花田。她不知道原来拥抱也会让人这样难过。
“oo，不要忘记我。”
她似乎哭了。
“不会。我故国的语言里，你的名字跟秋天有关。在那些总会到来的秋日里，我会想起你。”你的话语中带着舒朗的温柔笑意，一如初见。
怀中的姑娘再也忍不住，她的额头抵着你的锁骨，埋在你胸口低声啜泣，双手紧紧抱着你的腰。
你们的影子也密不透风地相拥在一起。
“希望你一直健康快乐，秋天小姐。”黄昏将尽时，你朗声祝福她。
你的六年级在告别中结束。
——
午时，破釜酒吧人烟稀少，稀稀拉拉的几个食客没精打采，吃着没什么滋味的饭。天热了，吃什么都容易没胃口。
你走在通往二楼住房的窄小木梯上，脚步悠闲，身侧漂浮一只银托盘和一个银水壶。
打开房门，热烈的阳光从敞开的小窗投进来，颜色沉闷的木地板迎着金色的光，倒显出几分勃勃生机。没有花纹的浅色窗帘随风微动，如同少女微扬的裙摆。
盛了几个小碗和一盘小碟的托盘稳稳落在窗前的圆形小桌上，水壶自动给小桌摆的透明茶杯添满冰茶水。
你刚在小桌旁的藤椅躺下，戴在右手食指上的银戒忽然烫你，你抬起右手，银戒镶嵌的红宝石微微发光，里面飞出一束绿光，它在空中书写一段文字：「我要见你。」
你习以为常，端起杯子喝了口冰茶，手上凭空出现一本作者不详的侦探小说（从你工作的咖啡馆书架拿的，老板慷慨大方，让你觉得哪本有趣就拿回去看）。
去年冬天，汤姆·里德尔擅自把这枚戒指套在你手上。起初，你把它与你那些零碎的饰品放在一个小盒子里。到夏天，汤姆·里德尔易容混进马尔福庄园，光明正大抓着你的手，告诉你这枚戒指的实际用处——电话手表但是魔法戒指版。
之后，它一直陪伴你。
只要邓布利多还在霍格沃茨，即便是里德尔也难在城堡的防御上钻空子，要见面，只能你出去。
戒指发烫的时间非常不规律，但他只在周末你能出去的时间找你，这是他能做到最贴心的程度了。每次见面他的面貌都不同，青年、少年，甚至女人、少女、小孩和老头……一回生二回熟，如今就算他变成一把扫帚让你拎着他扫大街你都接受良好。
当然了，也有其他情况——他只是叫你出来，并不现身，这种时候你大概率会去帕笛芙夫人茶馆找个角落钻研各种书籍。等戒指再烫你一下，说明他离开了，你可以回学校。
侦探小说好像比之前拿的时候重了些，你很快发觉小说封皮的背部粘了什么东西，翻过去一看，是一本很薄的画集。画集封面灰扑扑的，要不是你一翻就翻到它的内页，还不一定能看出是什么。
你用分解胶水的咒语把两本粘在一块的书完好无损分开。
你先翻开封面灰扑扑的薄书，从第一页开始看。说是画集，更像是绘本，与灰扑扑的封面不同，里面的画色彩极其丰富绚丽，你在绘画方面没什么造诣，说不出太多准确的形容词，只觉得漂亮、眼睛舒服、看着喜欢。
最后一幅画是一个街景有些熟悉的小镇，连接各个建筑的不是道路，而是一条条“河流”。“河流”中流动的不是水，而是饱和度很高的苍蓝火焰。
「取景：华国湖镇——这里像一座可以埋葬一切秘密的城镇，我的主人公只要把留下的痕迹扔进这些流动的火水中，他的国家将没有一条律法可以判决他的任何罪行。”」写在画上方的作者注释。
你的手指掠过画里那些同样色彩丰富的文字，这副画你看了很久。
其实让你感觉熟悉的根本不是街景，而是那些商店、楼房招牌上的文字。
这副画的背后有作者简介，是一个你没什么印象的名字，可你愣住了。因为久远的回忆一下子占据你的脑海，如洪水决堤般来势汹汹。
你确实不记得这个作者，你记得的是提起这个作者的人。
这个人跟你说过他更喜欢某部作品的某个版本，但它停产几十年，他找了两年都没找到。
「“她本人活在一个异象频生的年代，那个版本有她亲手画的插图，我想让你看看那些经过她手描绘出的异象。你喜欢看景，过去的异象也算绝景，应该能勾起你的兴趣。”」
是小说还是别的什么作品你忘了，他当时的神情你却历历在目。
不知道这本画集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东西。如果是，那他猜得挺对，你确实喜欢这本画集里画的东西。
想到他那张英丽的脸上惯会哄人的笑容，你不免啧声。
明明是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怎么会突然记得这样清楚。
莫名地，手中的小说也变得没意思起来。
于是，小说和画集渐渐消失，回到它们该回的地方去。
你躺在藤椅上，惬意地闭上眼睛。
……
窗台轻响，一只蝴蝶被惊飞，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你房间里，把那扇小窗台的光几乎遮住，他的影子几乎完全罩住躺在藤椅上的你。
这人头上罩着外袍的兜帽，别住领口的两个扣子闪着浅淡的绿光。
地面有彩色小块，比教堂彩窗的投影要明亮些，清脆的叮铃声响起时，它们会晃动。里德尔回头，看见上方窗棂挂着个风铃，这些彩色小块应该就是它导致的。
风铃下挂着张纸，里德尔能看到纸上写的东西，但写的不是英文，他不知道内容是什么。
很快，他就对这些东西没兴趣了，视线重新落到你身上。
你呼吸平稳，双眼紧闭，像在睡觉。
他走到藤椅边，一点声都没有，你也没有任何动静。
里德尔像一尊煞神一样立在你身边，他没有摘下兜帽，旁人看他只能看到雪一样的瘦下巴。
过了会儿，他终于有了动作。
他弯腰，伸出苍白纤细的手指，五指的阴影像爪形的捕捞网，它网住你看似熟睡毫无知觉的面部，阴影几乎要与手指本身重合时，你睁开眼。
里德尔呼吸停了停，下一刻你就拨开他的手，坐起身。
“你来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