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洛狄忒刚刚坐到自己的四柱床上,就听到公共休息室里面一阵嘈杂的声音响起。和科维斯预料的分毫不差。邓布利多命令全体同学返回礼堂,其余的没有多说。

    “布莱克是怎么通过守卫的摄魂怪闯进霍格沃茨的?”从阴冷的地牢中走出来的时候,阿芙洛狄忒问身边的科维斯说。

    “摄魂怪分辨不出人和人的区别来,他可能是用了复方汤剂吧。”

    “摄魂怪不是天生不会理会辩解和求饶的嘛…”阿芙洛狄忒将从寝室带出来的、装着火焰的玻璃杯用复制咒一分为二,“喏,给你一个。”

    礼堂的天空仍然和万圣节晚宴时差不多,点缀着许多星星。阿芙洛狄忒和斯莱特林的同学们一起走进礼堂后,麦格和弗立维教授关上了礼堂所有的门。

    “我和教师们需要对城堡展开全面搜查。”邓布利多教授告诉大家,“为了自身安全,恐怕你们只能在这里过夜了。我希望级长守住礼堂入口,我委托男女生学生会主席负责管理。若有什么情况,立即向我汇报,”他又对一旁得意非凡、煞有其事的韦斯莱说道,“派一个幽灵传递消息。”

    站在珀西身边的杰玛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比起大脑显而易见有什么缺失的韦斯莱,她似乎对这些事并不上心,看起来更想去睡觉。邓布利多教授正准备离开礼堂,又想起什么一样的说:“哦,对了,你们需要…”

    他轻轻一挥魔杖,一张张长桌子便飞到礼堂边上,自动靠墙站着了;又是轻轻一挥,地上出现了几百个软绵绵的紫色睡袋。

    “好好睡吧。”邓布利多说完,便走出去关上了门。

    礼堂里立刻响起了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阿芙洛狄忒把刚才在走廊里碰到卡珊德拉的画像的事情告诉了斯莱特林其他的同学。

    “大家都钻进睡袋!”韦斯莱喊道,“快点儿,不许再说话了!十分钟后熄灯!”

    阿芙洛狄忒根本没想理会韦斯莱,但还是把声音放小了许多。科维斯拖起三个睡袋,对阿芙洛狄忒和特伦斯使了个眼色,一起躺在了靠近礼堂门口的位置。

    “我的假期作业还一个字没动,”特伦斯和衣钻进了睡袋,用胳膊肘支着脑袋说话,“我今天晚上本来想赶魔法史论文的。”

    “这可不是一个好理由。”科维斯朝着奥德莉亚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那姑娘的睡袋里灯火通明,依稀能看到刷刷舞动的羽毛笔和羊皮纸。

    “我带了一本《近代巫术发展研究》,”阿芙洛狄忒从施展过无痕延伸咒的口袋里掏出一本课本,和装了火焰的瓶子一起递给了特伦斯。

    “没什么用,”特伦斯接过瓶子和课本,“你为什么还要带课本?”

    “我本来想拿《第五元素:探索》,”阿芙洛狄忒回答说,“但我带错了书。”

    “现在熄灯!”韦斯莱大声说,“我要求每个人都钻进睡袋,别再说话!”

    蜡烛立刻全部熄灭了。只有那些银色的幽灵发出些许光亮,飘来飘去地跟级长们严肃地交谈着什么。窃窃私语声在耳边回响着,阿芙洛狄忒恍惚间以为自己好像睡在户外的微风里一样。

    “韦斯莱的OWLs考试拿到了十二门证书。”科维斯突然说。

    “你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件事?”阿芙洛狄忒不耐烦地说,在成绩上没能比过珀西.韦斯莱一直是她在霍格沃茨最大的心病。

    “你比他多点情商,”特伦斯说,“但很可惜,没什么用。”

    “滚一边去,特伦斯。”

    阿芙洛狄忒瞪了特伦斯一眼,气鼓鼓的将火焰瓶抱在怀里,扭过身子去再也不肯和两个男孩多说一个字。

    礼堂关紧的门缝中隐隐吹进外面呼啸着的风,喧嚣的从薄薄的睡袋外传进阿芙洛狄忒的耳朵,长袍口袋里冒着热气的火焰瓶将整个睡袋照的很明亮。但冷风从睡袋口吹进来,又吹的脊背发凉。阿芙洛狄忒裹紧了睡袋,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但她没能睡得太安稳,在许多同学都睡去的时候,她因为冷热交加的难受而醒来。她揉了揉眼睛环视着周围。邓布利多先生正四处寻找着珀西.韦斯莱。韦斯莱正在一排排睡袋间巡视,发着官威,训斥那些说话的同学。他们两个离得很远,阿芙洛狄忒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礼堂的门嘎吱一声的打开,寒冷的风激的阿芙洛狄忒打了个寒颤。斯内普教授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长袍带来的风不亚于礼堂外吹进来的。邓布利多教授走近了些,阿芙洛狄忒这下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了。

    “你有没有想过他是怎么进来的,教授。”斯内普教授问。

    阿芙洛狄忒在睡袋里调整了个姿势,聚精会神的听着几个人的对话。珀西.韦斯莱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连本来不知道在哪里巡视的杰玛都站在了不远处。

    “想法很多,西弗勒斯,可每一种都同样站不住脚。”

    “你还记得我们的那次谈话吗,校长,就在——呃——就在开学前?”斯内普教授的声音变得模模糊糊,似乎在忌惮着站在一旁的韦斯莱。

    “记得,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说,声音里透出某种类似警告的东西。

    “布莱克不依靠内援就闯进学校——这似乎是——不可能的。我表达我过我的担忧,当你指定——”

    “我不相信这座城堡里有哪一个人能帮助布莱克闯入。”邓布利多说,他的语气明确表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斯内普便没再说话。“我必须下去找那些摄魂怪。我说过,等我们搜查完了就通知它们。”

    “它们不是想来帮忙的吗,先生?”韦斯莱说。

    “哦,是的,”邓布利多先生冷冷地说,“但只要我还是校长,恐怕没有一个摄魂怪能跨过这座城堡的门槛。”

    韦斯莱显得很是尴尬。邓布利多教授离开了礼堂,走得很快。斯内普教授站了一会儿,注视着校长的背影,脸上满是愤怒和怨恨。然后,他也离开了。杰玛对着满脸尴尬的韦斯莱冷哼了一声,高傲的仰着脑袋继续巡逻去了。

    阿芙洛狄忒盯着星光闪烁的天花板眨了眨眼睛。她还是有点困,但困意已经褪去了很多,因为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那番谈话。

    能够帮助布莱克闯入城堡的人有谁呢?阿芙洛狄忒不停地在脑子里做着猜想。她猜测斯内普教授的意思是这个城堡里有人帮助布莱克闯入,而听起来这个人很可能是一位教授,而且是邓布利多教授亲自指定的教授,但邓布利多教授很信赖那个人。

    她心里隐隐有个人选了,而正当她纠结的觉得这个人不太像是坏人的时候,那个人就打开礼堂门进来巡视了。

    卢平教授的步伐很轻,阿芙洛狄忒顺着他打着补丁的袍角向上打量着,发现他的脸色苍白且憔悴,看起来很是疲惫的模样。他看起来并没有因为喝掉斯内普教授的药剂好多少,而是更严重了。他缓慢的巡视着,阿芙洛狄忒盯着他单薄的背影,隐隐担心着下一秒他就会晕倒。

    做些什么,她想。于是她用胳膊肘撑起脑袋,耐心的等待着卢平教授巡视。卢平教授花了比别的教授更长的时间巡视,然后准备离开。阿芙洛狄忒庆幸自己躺的离礼堂门够近,在卢平教授路过的时候,大胆的伸手揪住了他的袍角。卢平教授看起来很惊讶,但他仍然露出了温和的神情。

    “晚上好,教授。”阿芙洛狄忒心里打鼓的说。

    卢平教授并没有询问她拉住自己的原因,而是十分温柔的关心道:“现在已经很晚了。”

    “我已经睡醒一觉了,教授,现在不是很困,”阿芙洛狄忒对着卢平教授微笑,“您还好吗?”

    “哦,不必担心,我很好,”卢平教授很善良的忽略掉阿芙洛狄忒已经快要睁不开眼的事实,“事实上,巡视已经结束了,我想我很快就能迎来一个美丽的梦境。”

    阿芙洛狄忒本想将手里的火焰瓶递给他,但斯内普教授对邓布利多说的话再一次在脑海里想起。她调转话头,对卢平问道:“布莱克是怎么闯入城堡的呢?”

    “没有人知道,阿芙洛狄忒,”他温和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声音仍是轻柔的,“我想他大概有自己的办法,教授们会保证你们的安全的,”他说,“好好睡一觉吧。”

    “我会的,教授,”阿芙洛狄忒说着,从怀中掏出那个燃着火焰的瓶子,递给了卢平:“祝您有个温暖的夜。”

    “谢谢你,”卢平没有接过瓶子,“我想你更需要它。”

    “我可以再复制一个。”阿芙洛狄忒指了指特伦斯和科维斯枕头边的那两个火焰瓶,“就像那样。”

    卢平没有再推拒,“也祝你有个美梦,”他对着阿芙洛狄忒眨了眨眼,“非常完美的咒语,斯莱特林加两分。”

    阿芙洛狄忒目送着卢平教授的身影离开了礼堂。摆在礼堂中装着学院分数宝石的罐子在一片寂静中发出了两声清脆的响,远处的巡视结束的杰玛拖着睡袋正准备躺到阿芙洛狄忒身边。她有些莫名其妙看了一眼罐子:“是哪个学院加分了?”

    “是我,”阿芙洛狄忒心情颇好地说,“卢平教授为我的火焰瓶加了两分。”

    “我刚刚看到格兰芬多的格兰杰也抱着一个,为什么卢平教授没给她加分?”杰玛问道。

    阿芙洛狄忒紧贴着杰玛躺下来,把脑袋别扭的靠到杰玛的肩膀上:“因为我送了他一个。”

    接下来的几天里,全校只有一个话题,就是西里斯.布莱克。胖夫人肖像被取了下来,换上了卡多根爵士和他那匹肥灰马的画像,这让整个格兰芬多都不开心。因为卡多根爵士用一半的时间挑逗别人和他决斗,另一半时间则是想出一些复杂的近乎荒唐的口令,而且一天至少要换两次。相比起来,斯内普教授第一个月设置过的绕口的“phenomenon”就根本不值一提了。

    第一场魁地奇比赛也日益临近了,天气也越来越恶劣,狂风不停的呼啸着,雨也连绵不绝的下着。第一场比赛的分组抽签结果贴在了休息室的公告栏上: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拉文克劳对赫奇帕奇。

    就算是这样恶劣的天气也没办法打消学生们对魁地奇比赛的狂热。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队员们时常顶着狂风暴雨结束一天的训练,将泥点当做荣耀的另一种证明。但当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都为了这样狂风肆虐的天气而忧心忡忡时,弗林特却罕见的没有抱怨。

    在距离比赛还有一个星期前的周末时,特伦斯带来了一个消息。

    “弗林特和霍琦夫人调换了比赛顺序,斯莱特林要和拉文克劳比赛了。”

    阿芙洛狄忒将《古老及被遗忘的魔法咒术》翻过一页,试图在《第五元素:探索》以外的书寻找到有关第五元素的记载:“事实上,我早就猜到了。”她怼了下科维斯的手肘,“在日本第五元素的含义是什么来着?”

    “'空',”科维斯用魔咒擦掉写错的字,“你真该锻炼一下记忆力,五分钟前你才看完它。”

    “s的考官总不会考我怎么画符吧?”阿芙洛狄忒没好气地说。

    “去年的魔咒课考了魔咒的重叠用法,”特伦斯说,“黑魔法防御课是和一个傲罗实战。”

    “一个傲罗?”

    “一个实习傲罗,”特伦斯说,“总归不会是疯眼汉那样的就对了。”

    科维斯忽然从一本厚重的魔药书里抬起了头:“说起来,现在几点了?”

    “七点五十五,”特伦斯瞥了一眼平斯夫人头顶上悬挂着的表,“你还有五分钟去上你的天文课。”

    科维斯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赶去上天文课之前,将自己带来的课本全数托付给了特伦斯。可不等特伦斯摊开羊皮纸,又两本厚重的课本放在了他面前。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站起身的阿芙洛狄忒:“你去哪里?”

    “卢平教授说,如果我有空的话,可以去接触一下他从校外带来的黑魔法生物,”阿芙洛狄忒说,“我还有几个黑魔法防御术上的问题。”

    “你刚刚写的是魔咒课的论文。”特伦斯怀疑地说。

    “事实上,那是我这周作业的最后一篇论文了,”阿芙洛狄忒开朗地说,“拜托你啦!”

    阿芙洛狄忒走出图书馆。窗外狂风呼啸,走廊里太昏暗了,又多点了许多火把和灯笼。她穿过空荡荡的走廊,绕过一个拐角,来到教职工办公室的门口。门口立着一对石像,阿芙洛狄忒走近的时候,其中一头声音沙哑地说:“斯莱特林的学生?”

    “是的。”阿芙洛狄忒简短地说。

    “来的真巧。”另一只石像开口。

    阿芙洛狄忒敲敲门,脚步响起,门开了,站在她面前的是斯内普教授。

    “马尔福小姐。”斯内普教授用低沉的声音说,冷酷的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什么事?”

    阿芙洛狄忒吓了一跳。在她的记忆中,斯内普教授很少出现在教职工办公室里,更多时候喜欢独自一人待在地牢。她的目光闪烁着从斯内普教授的身后探望着,但除了里面墙上镶着的木板和不配套的旧桌椅以外,什么人都没有了。

    “额…”她思考自己该用什么语气才能不让斯内普教授生气,“我…我找……”

    斯内普教授淡漠的瞥了一眼她怀里抱着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课本,脸上逐渐浮起一个界于讥讽和冷漠之间的表情:“卢平不在这里。”

    “额…谢谢您?”阿芙洛狄忒低声说,“祝您有个美好的夜晚,教授。”

    阿芙洛狄忒几乎是落荒而逃。她转过身去,生怕自己被斯内普教授叫住。她再次去了卢平的办公室,但出乎她意料的,办公室的门缝中没有透出一点灯光,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回到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特伦斯正坐在巨乌贼游动的窗下,奋笔疾书着自己的变形课论文。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特伦斯问。他的变形课论文只写了一个开头,看起来也是刚刚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模样。

    “卢平教授不在办公室。”阿芙洛狄忒说。

    “这几天的确是没看到他,”特伦斯说,“前几天他看起来不太好。”

    “哦!”阿芙洛狄忒恍然大悟了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十一月十日,”特伦斯说,“怎么了?”

    “科维斯的月亮盈亏表呢?”

    “在宿舍里面。”

    阿芙洛狄忒推了推特伦斯的肩膀:“去拿出来。”

    “如果你想知道月亮什么模样的话,这根本用不到月亮盈亏表,”特伦斯显得懒洋洋的,“明天是魁地奇比赛的日子。弗林特专门查过,如果不下雨的话,正好是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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