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失踪了一个学生，还是一个上校的亲侄女，整个阿尔法星舰上有头有脸的人几乎轮流找薇薇安谈了一遍话。要不是艾利克斯的驱逐器干扰了包括宇航服和天网之间的通讯在内的所有通讯，而且宇航服自带的脑电波接收器没有本地存储，薇薇安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在生死攸关的情况下脑电波还是一团宁静祥和。
艾利克斯的事情反倒让张扬的事情没那么显眼，星朗包揽了树林里所有重暴龙的龙头，只说因为子弹不够用过薇薇安的枪。
对于艾利克斯那到底是个什么怪物，薇薇安很诚实地一问三不知。
沈昱回学校后也被例行公事地问了几轮话，但他是受害者，是模范学生，又是中将的儿子，所有的老师都很和蔼，问话内容更多集中在对他健康状况的关心上。
在问话和考试的交替进行三天后，沈昱终于迎来了星舰上第一个假期，除了明天早上还有一场薇薇安安排的谈话。
晚饭安雅亲自下厨，做了三菜一汤。
安雅的厨艺沈昱是了解的——一塌糊涂。但就算安雅做出来的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沈昱也很乐意把所有盘子扫荡一空。
热乎乎的鸡汤端上桌，安雅落了坐。沈昱虽然名义上是来吃饭的，但实际上还在厨房忙个不停。
安雅在客厅叫他：“就端两盘子炒菜，你怎么那么慢？这要是上战场，你已经吃了百十颗枪子儿了。”
沈昱一边喊“马上”，一边把咸盐罐子分毫不差地放回原位，迅速用筷子拌了拌那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和另一盘刚倒了点酱油的排骨一起端上了桌。
安雅先尝了口西红柿炒鸡蛋：“还行啊，你尝尝。比我想得强。这几次给你做饭好像咸盐的量掌握得越来越好了。”
跟安雅在一起的时候大概是沈昱话最多的时候。他笑着夹了一筷子，边吃边说：“好吃。你的厨艺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会用成语了，说明是真的好吃。安雅很满意沈昱的反应，给他盛了盅鸡汤：“来，干杯，祝贺你圆满完成第一学期！”
沈昱仰头喝了半盅，由衷赞叹：“这个是真的鲜。”
安雅做了个鬼脸：“这还是沈叔叔教我的。他说阿尔法星舰上的食材能做的最简单又好吃的，就是清炖鸡汤。”
沈昱一口气喝完一盅，抚着自己的胃舒服地长叹一声：“我爸的生活经验都没传授给我。都不知道谁是亲生的。”
“传授给我不也是做给你吃？有什么区别。再说我在星舰上生活了八年，等你来给我做鸡汤，要等得花儿都谢了。”
沈昱突然想起来：“哦对，你在这边都八年了，之前知道有考试失踪学生的事情吗？我小时候听我爸讲过。”
安雅想了想：“你是说类似艾利克斯的事情？好像有听说过。我不对接教学口，学校的事儿不是特别清楚。这次关于艾利克斯的知道得多一点，主要因为她叔叔是个上校，十多年前也在阿尔法上服过役。这次抚恤金肯定不会少。”
“他们解剖袭击我的怪物了吗？和艾利克斯有关系吗？“
安雅挥挥手，胳膊上的个人终端就在空中投影出了一组资料。用空中的虚拟键盘输入艾利克斯，所有与这件事有关的资料都出现在投影里。
沈昱边吃边读，安雅已经习惯了他吃饭的时候读书，两个人就沉默下来。
欧米茄星考试失踪学生或者有学生死亡确实每隔两三年就有一次，甚至有一次还失踪了个辅导员。整个阿尔法军事学院校史范围内，失踪的人加起来四十多个。这次袭击沈昱的怪物，虽然已经彻底金属化，没法通过DNA鉴定到底是不是艾利克斯，但是通过体貌特征判断，他的外貌更接近人类男性。经过对他的身高、骨骼、颅骨形状一一比对，他很可能是几十年前失踪的一个男性学生。他能把艾利克斯的宇航服扒下来穿在自己身上，说明他还具有一定的高级智能，甚至可能还拥有一些人类的记忆。可惜他已经死了，没人知道他把没了宇航服的艾利克斯的尸体扔在哪。欧米茄星一百三十多摄氏度，空气里还有高浓度的汞蒸气，没了宇航服，艾利克斯必死无疑。
沈昱皱着眉头从资料里回到现实：“活人？金属化？一百三十多度？怎么可能？”
安雅摇摇头：“宇宙这么大，一切都有可能发生，尤其是在有生命活动的星球。生命活动原本就是无数不可能堆积起来的。从混乱分子原子到形成有序生命，某种程度上讲是个减熵的过程，细究起来不一定符合人类科学所认知的宇宙规律。”
“资料上说二十年前就有学生自称看到过类人怪物，后来欧米茄星的考试就被取消了。为什么没人调查下这种怪物是什么？”
安雅随意地浏览了一下资料：“当时应该查过，没查到，就不了了之了。毕竟这种怪物看上去没有太大军事价值。”
沈昱完全没往这个方向想，噎了一下，然后问：“有军事价值呢？钢铁身躯，无坚不摧，难道我们还要去批量制造吗？”
安雅撇了撇嘴：“这种假设性话题就别聊了吧。我又不参与高级的军部决策。”
沈昱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很危险，在天网发出警报之前赶紧悬崖勒马：“也对，都是凭空猜测，没什么好说的。好不容易考完了，我也休息休息脑子。明早还有一轮来自辅导员的轰炸。”
安雅突然转过头盯着沈昱：“你们的辅导员看着文文弱弱的，救你的时候完全没在怕的。我们检查了怪物的宇航服上的裂口，可真的是大力出奇迹啊。”
沈昱虽然高冷吧，但不是真的情商为零。更何况长了这么一张脸和这么优秀的身高，他身边从没少过狂蜂浪蝶，太有经验了。薇薇安总盯着他看之类的，有时候见到他还会傻笑，他不是不知道。稍微有点心虚地低下眼睛，沈昱说：“我也很意外。”
安雅放下筷子，右手捏住了沈昱下巴，像个登徒子似的强迫沈昱直视她：“小妹妹，你自个儿不知道她当时那种爆发力哪来的吗？”
女人的第六感还真是可怕。完全没见过面的两个人，隔这么远还能直觉出情敌的存在。沈昱笑着挣脱了安雅的手：“你又不是不了解我。”
安雅又扮了个鬼脸：“就是太了解你了啊，高冷又帅气的大学霸，谁不喜欢啊？看看你这张脸，这身段，天生的红颜祸水。小姑娘们看到你都眼睛放光。要不是你冷感又迟钝，我估计出去打仗还得担心后院失火。”
沈昱瞪大眼睛：“天哪我家万年不开窍的小鸭子也get到吃醋技能了？”
难得见到沈昱脸上有这么生动的表情。安雅欣赏了一会，突然猝不及防地给沈昱嘴里塞了块排骨：“快别胡说了，高冷人设要崩了。”
上面的校领导们对薇薇安轰炸完，第二天薇薇安拿着谈话记录找学生轰炸。
办公室里只有沈昱和薇薇安。
“艾利克斯的失踪学校和我都很心痛。”这是薇薇安已经给朴灿英说了一遍的台词了。
沈昱低着头，没说话。
“这纯粹是我的失误。我不应该把驱逐器给她。”
沈昱还是不说话。
“你看到的那个怪物，是欧米茄星的原生生物。你不要想太多。”
沈昱猛地抬起头：“这就不必骗我了吧？原生生物怎么可能能这么短时间里就毫无损坏地穿好帝国的宇航服？”
薇薇安说的完全是她从上面的轰炸那听来的。不论合不合逻辑，她都只能全盘接受。其实沈昱说的也是她有所怀疑的。她停顿了下，试探着问：“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不该听的流言蜚语了？”
沈昱这才反应过来，他看过的资料也许薇薇安没权限接触。那么阿尔法军事学院何必隐瞒自己的辅导员呢？沈昱再次低下头，轻轻问：“明年的大一射击课，还是这种考试形式吗？”
薇薇安摇头：“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我无权参与学校安排。”
沈昱有点无力：“艾利克斯的尸体找到了吗？”她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怪物呢？
薇薇安试图做一个严厉的表情，但因为娃娃脸，瞪大眼睛看上去只是有点呆：“你想说什么？你实在质疑阿尔法军校有没有尽力救援吗？你是在质疑学校未来的课程安排吗？”
沈昱一字一顿地说：“死一两个学生不算什么吗？”
薇薇安拿出了脑电波检测仪。
沈昱本能地向后仰了一下，试图躲开薇薇安的手，语气比平时激烈了许多：“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她也是你的学生。她上周还坐在教室里，幻想着有一天可以驾驶星舰遨游宇宙。她不只是你上报给教务处那个‘1’。”
其实话还在脑子里的时候，沈昱就后悔了。这种怀疑老师的想法太幼稚，他在精卫中心之后再也没有过了。但左右已经想了，在恢恢天网下，说不说出来还有区别吗？手持检测仪和天网的算法是完全一样的，而且因为距离更近，收到的脑电波信号更清晰。想法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薇薇安无视了沈昱的后倾，强行用检查仪在他的头部过了一下。
沈昱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想象中的警报声没有响起。检测仪几乎立刻发出了绿光，显示“叛逆等级0级”。
薇薇安皱着眉头放下手里的检测仪：“我打死的那个怪物已经被带回星舰上的实验室解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它曾经是人类。目前没有证据证明欧米茄星上的风险等级过高。考试事故属于意外。”说完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加了句：“这是军校，千万别乱想。”
作为一个成年人，尤其是一个要加入部队的人，如果被检测出脑电波有问题，轻则丢工作丢未来，重则直接判刑。刚才的有惊无险已经抽干了沈昱的精力。他闭了闭眼，发出最后一个质疑：“你会用枪。”
薇薇安点头，第一次用这么冷淡的声音跟沈昱说话：“如果会扣动扳机就是会用枪，我承认我会。这个问题上我已经被学院审查几轮了，不劳你费心。”
艾利克斯的事情反倒让张扬的事情没那么显眼，星朗包揽了树林里所有重暴龙的龙头，只说因为子弹不够用过薇薇安的枪。
对于艾利克斯那到底是个什么怪物，薇薇安很诚实地一问三不知。
沈昱回学校后也被例行公事地问了几轮话，但他是受害者，是模范学生，又是中将的儿子，所有的老师都很和蔼，问话内容更多集中在对他健康状况的关心上。
在问话和考试的交替进行三天后，沈昱终于迎来了星舰上第一个假期，除了明天早上还有一场薇薇安安排的谈话。
晚饭安雅亲自下厨，做了三菜一汤。
安雅的厨艺沈昱是了解的——一塌糊涂。但就算安雅做出来的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沈昱也很乐意把所有盘子扫荡一空。
热乎乎的鸡汤端上桌，安雅落了坐。沈昱虽然名义上是来吃饭的，但实际上还在厨房忙个不停。
安雅在客厅叫他：“就端两盘子炒菜，你怎么那么慢？这要是上战场，你已经吃了百十颗枪子儿了。”
沈昱一边喊“马上”，一边把咸盐罐子分毫不差地放回原位，迅速用筷子拌了拌那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和另一盘刚倒了点酱油的排骨一起端上了桌。
安雅先尝了口西红柿炒鸡蛋：“还行啊，你尝尝。比我想得强。这几次给你做饭好像咸盐的量掌握得越来越好了。”
跟安雅在一起的时候大概是沈昱话最多的时候。他笑着夹了一筷子，边吃边说：“好吃。你的厨艺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会用成语了，说明是真的好吃。安雅很满意沈昱的反应，给他盛了盅鸡汤：“来，干杯，祝贺你圆满完成第一学期！”
沈昱仰头喝了半盅，由衷赞叹：“这个是真的鲜。”
安雅做了个鬼脸：“这还是沈叔叔教我的。他说阿尔法星舰上的食材能做的最简单又好吃的，就是清炖鸡汤。”
沈昱一口气喝完一盅，抚着自己的胃舒服地长叹一声：“我爸的生活经验都没传授给我。都不知道谁是亲生的。”
“传授给我不也是做给你吃？有什么区别。再说我在星舰上生活了八年，等你来给我做鸡汤，要等得花儿都谢了。”
沈昱突然想起来：“哦对，你在这边都八年了，之前知道有考试失踪学生的事情吗？我小时候听我爸讲过。”
安雅想了想：“你是说类似艾利克斯的事情？好像有听说过。我不对接教学口，学校的事儿不是特别清楚。这次关于艾利克斯的知道得多一点，主要因为她叔叔是个上校，十多年前也在阿尔法上服过役。这次抚恤金肯定不会少。”
“他们解剖袭击我的怪物了吗？和艾利克斯有关系吗？“
安雅挥挥手，胳膊上的个人终端就在空中投影出了一组资料。用空中的虚拟键盘输入艾利克斯，所有与这件事有关的资料都出现在投影里。
沈昱边吃边读，安雅已经习惯了他吃饭的时候读书，两个人就沉默下来。
欧米茄星考试失踪学生或者有学生死亡确实每隔两三年就有一次，甚至有一次还失踪了个辅导员。整个阿尔法军事学院校史范围内，失踪的人加起来四十多个。这次袭击沈昱的怪物，虽然已经彻底金属化，没法通过DNA鉴定到底是不是艾利克斯，但是通过体貌特征判断，他的外貌更接近人类男性。经过对他的身高、骨骼、颅骨形状一一比对，他很可能是几十年前失踪的一个男性学生。他能把艾利克斯的宇航服扒下来穿在自己身上，说明他还具有一定的高级智能，甚至可能还拥有一些人类的记忆。可惜他已经死了，没人知道他把没了宇航服的艾利克斯的尸体扔在哪。欧米茄星一百三十多摄氏度，空气里还有高浓度的汞蒸气，没了宇航服，艾利克斯必死无疑。
沈昱皱着眉头从资料里回到现实：“活人？金属化？一百三十多度？怎么可能？”
安雅摇摇头：“宇宙这么大，一切都有可能发生，尤其是在有生命活动的星球。生命活动原本就是无数不可能堆积起来的。从混乱分子原子到形成有序生命，某种程度上讲是个减熵的过程，细究起来不一定符合人类科学所认知的宇宙规律。”
“资料上说二十年前就有学生自称看到过类人怪物，后来欧米茄星的考试就被取消了。为什么没人调查下这种怪物是什么？”
安雅随意地浏览了一下资料：“当时应该查过，没查到，就不了了之了。毕竟这种怪物看上去没有太大军事价值。”
沈昱完全没往这个方向想，噎了一下，然后问：“有军事价值呢？钢铁身躯，无坚不摧，难道我们还要去批量制造吗？”
安雅撇了撇嘴：“这种假设性话题就别聊了吧。我又不参与高级的军部决策。”
沈昱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很危险，在天网发出警报之前赶紧悬崖勒马：“也对，都是凭空猜测，没什么好说的。好不容易考完了，我也休息休息脑子。明早还有一轮来自辅导员的轰炸。”
安雅突然转过头盯着沈昱：“你们的辅导员看着文文弱弱的，救你的时候完全没在怕的。我们检查了怪物的宇航服上的裂口，可真的是大力出奇迹啊。”
沈昱虽然高冷吧，但不是真的情商为零。更何况长了这么一张脸和这么优秀的身高，他身边从没少过狂蜂浪蝶，太有经验了。薇薇安总盯着他看之类的，有时候见到他还会傻笑，他不是不知道。稍微有点心虚地低下眼睛，沈昱说：“我也很意外。”
安雅放下筷子，右手捏住了沈昱下巴，像个登徒子似的强迫沈昱直视她：“小妹妹，你自个儿不知道她当时那种爆发力哪来的吗？”
女人的第六感还真是可怕。完全没见过面的两个人，隔这么远还能直觉出情敌的存在。沈昱笑着挣脱了安雅的手：“你又不是不了解我。”
安雅又扮了个鬼脸：“就是太了解你了啊，高冷又帅气的大学霸，谁不喜欢啊？看看你这张脸，这身段，天生的红颜祸水。小姑娘们看到你都眼睛放光。要不是你冷感又迟钝，我估计出去打仗还得担心后院失火。”
沈昱瞪大眼睛：“天哪我家万年不开窍的小鸭子也get到吃醋技能了？”
难得见到沈昱脸上有这么生动的表情。安雅欣赏了一会，突然猝不及防地给沈昱嘴里塞了块排骨：“快别胡说了，高冷人设要崩了。”
上面的校领导们对薇薇安轰炸完，第二天薇薇安拿着谈话记录找学生轰炸。
办公室里只有沈昱和薇薇安。
“艾利克斯的失踪学校和我都很心痛。”这是薇薇安已经给朴灿英说了一遍的台词了。
沈昱低着头，没说话。
“这纯粹是我的失误。我不应该把驱逐器给她。”
沈昱还是不说话。
“你看到的那个怪物，是欧米茄星的原生生物。你不要想太多。”
沈昱猛地抬起头：“这就不必骗我了吧？原生生物怎么可能能这么短时间里就毫无损坏地穿好帝国的宇航服？”
薇薇安说的完全是她从上面的轰炸那听来的。不论合不合逻辑，她都只能全盘接受。其实沈昱说的也是她有所怀疑的。她停顿了下，试探着问：“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不该听的流言蜚语了？”
沈昱这才反应过来，他看过的资料也许薇薇安没权限接触。那么阿尔法军事学院何必隐瞒自己的辅导员呢？沈昱再次低下头，轻轻问：“明年的大一射击课，还是这种考试形式吗？”
薇薇安摇头：“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我无权参与学校安排。”
沈昱有点无力：“艾利克斯的尸体找到了吗？”她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怪物呢？
薇薇安试图做一个严厉的表情，但因为娃娃脸，瞪大眼睛看上去只是有点呆：“你想说什么？你实在质疑阿尔法军校有没有尽力救援吗？你是在质疑学校未来的课程安排吗？”
沈昱一字一顿地说：“死一两个学生不算什么吗？”
薇薇安拿出了脑电波检测仪。
沈昱本能地向后仰了一下，试图躲开薇薇安的手，语气比平时激烈了许多：“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她也是你的学生。她上周还坐在教室里，幻想着有一天可以驾驶星舰遨游宇宙。她不只是你上报给教务处那个‘1’。”
其实话还在脑子里的时候，沈昱就后悔了。这种怀疑老师的想法太幼稚，他在精卫中心之后再也没有过了。但左右已经想了，在恢恢天网下，说不说出来还有区别吗？手持检测仪和天网的算法是完全一样的，而且因为距离更近，收到的脑电波信号更清晰。想法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薇薇安无视了沈昱的后倾，强行用检查仪在他的头部过了一下。
沈昱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想象中的警报声没有响起。检测仪几乎立刻发出了绿光，显示“叛逆等级0级”。
薇薇安皱着眉头放下手里的检测仪：“我打死的那个怪物已经被带回星舰上的实验室解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它曾经是人类。目前没有证据证明欧米茄星上的风险等级过高。考试事故属于意外。”说完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加了句：“这是军校，千万别乱想。”
作为一个成年人，尤其是一个要加入部队的人，如果被检测出脑电波有问题，轻则丢工作丢未来，重则直接判刑。刚才的有惊无险已经抽干了沈昱的精力。他闭了闭眼，发出最后一个质疑：“你会用枪。”
薇薇安点头，第一次用这么冷淡的声音跟沈昱说话：“如果会扣动扳机就是会用枪，我承认我会。这个问题上我已经被学院审查几轮了，不劳你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