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朗每天像苍蝇一样围着薇薇安嗡嗡的时候薇薇安嫌烦，星朗这一走，薇薇安还觉出点寂寞。星朗离开星舰的第一天，薇薇安自己去军官食堂吃晚饭。她本来以为最近局势平静，食堂人应该不少，没想到座位倒有五分之一是空的。
薇薇安原本想选个单独的座位吃饭，但恰巧在食堂碰到个熟人：早上刚给八十八班上过射击课的玛尼莎。
玛尼莎也是一个人来，见到薇薇安打了声招呼，就自然而然地拼了桌。
这种不太熟又需要发展得熟一点的新同事关系，薇薇安不得不没话找话：“今天食堂还挺空的。往常我找座位还得花点时间。”
玛尼莎理所当然地说：“出护航任务了吧？”
星舰上的射击课教官，除了星朗，都是部队里的人。玛尼莎说护航任务，应该不是凭空猜测。
薇薇安皱着眉头想了下最近有可能有什么需要护航，唯一能想起来的就是云世阳回地球的客运舰。问题是阿尔法星舰参加作战的现役军人大概三四千，五分之一也有大几百人。云世阳一个商人，到底要做什么生意才值得这么多人护送？况且从阿尔法向地球的方向已经属于帝国的控制范围，不像域外那么危险，星盗通常不会在这一片活动，薇薇安还是第一次听说客运舰有护航的。难道说这客运舰里的重要人物不只云世阳一个？还有些甚至在帝国范围内也需要安保的？
薇薇安大脑飞快地思考，嘴上却没多问，还迅速转了话题：“带我们班的课感觉怎么样？这群小皮猴子不太好管理吧？”
玛尼莎扁着嘴很感慨地点点头：“八十八班名不虚传。也不知道星教官之前怎么熬过来的。”
薇薇安吃不准玛尼莎知道不知道自己和星朗的关系，也不知道星朗“请假”的原因有没有被公开，有点尴尬地低头猛吃了几口饭，才说：“他还比你容易点。他那时候我们班还有班长沈昱镇着，理论考试还有那一两苗能及格的人。上学期射击课的理论部分，沈昱以一己之力把我们班的均分从五十拉到了五十一。没了沈昱，这次期末我们班的成绩可要好看了。”
好不容易挨完山中无老虎的鸡飞狗跳的夜自习，薇薇安像行尸走肉一样目光呆滞地去星朗宿舍喂猫。
潘达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见过活物，薇薇安一进门就是一顿佛山无影手，几乎给她挠下一层皮来。薇薇安和潘达用不同语言对骂着完成了边骂边喂的规定动作，身心俱疲地倒在了星朗床上。
也不知道星朗的住宿费交到什么时候，还得联系黛西医生交接无家可归的潘达。薇薇安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可怜的小东西，世界这么大，可你没有家。”
可能是今天太累，薇薇安在这柠檬味的床上一躺，不自觉地就睡着了。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早晨，手腕上的个人终端的闹钟在不断发送着小电流。
薇薇安揉了揉被小电流刺激得有点痒的手腕，缓缓从被窝里坐起来，睡眼惺忪地懵逼了好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星朗的宿舍里睡了一觉。
轻车熟路地去卫生间洗了澡，薇薇安拉开衣柜，去找星朗那一排女款训练服。没想到衣柜最左边空了一大块，那些训练服都不翼而飞。
薇薇安揉了揉眼睛，在一大堆花里胡哨的骚包男装里翻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穿过的最小码的那一套。别的衣服是确确然地不见了。
薇薇安内心吐槽了下土豪就是好，衣服都能日抛。不晓得别的尺寸都被哪些姑娘穿完没还回来。好在全星舰只有薇薇安这么一个一米七以下的女人，最小码的还在，不用她大早晨的回自己宿舍找衣服。
从星朗冰箱里找了点水果和牛奶垫了肚子，薇薇安像往常一样去操场带队跑步。晨跑和第一节课之间十分钟的休息，薇薇安坐在教学楼公共卫生间的马桶盖上，用个人终端给没有名字的接收方发了条信息：“第一百五十一条信道暴露。请求一号脑电波肖像。”消息发出之后并没有记录，就仿佛从未在这个终端上出现过一样。
当天晚上薇薇安收到三个字：“两个月。”
之后就是忙碌的考前准备、期末考试。吸取上次事故的教训，这次期末的实战考试选了一颗没有生命体的星球，射击和机甲课的考试排到了一起。安排是以班集体为单位的对打。八十八班抽到了上午考机甲，下午考射击。
机甲都是教学用具，一旦损伤超过特定阈值自动下线，对手的机甲也自动锁死，防止过度伤害。对打的枪也是激光枪，没有实弹。这个水平的实战考试和在阿尔法星舰上差距不大，不过是场地大了点，机甲从模拟器变成了真玩意儿，射击实战还要穿上笨重的宇航服，忍受比飞船里小得多的引力。
这种危险程度，加上散布在实战场地里的辅导员和教官的保护，薇薇安觉得就算是一群大傻子互相扯头发也不可能出事故了。
她对学生放心，恰好教务处因为上学期实战的事情对她不放心，于是她成了八十八个中队里唯一一个坐在星舰监控室和裴文初一起看等比例缩小的战斗全息影像的辅导员。
八十八班虽然理论课不行，但打架确实有几个好手。薇薇安端着杯柠檬水，边喝边津津有味地看迈克尔和朴灿英联手对敌，只有点遗憾手头没有啤酒和炸鸡。迈克尔朴灿英这俩活宝天敌见面没互撕已经很让人感动了，忍着恶心互相配合，简直出乎薇薇安意料。
对面八十七班的一台倒霉机甲被迈克尔和朴灿英前后合围，左支右绌。
这时候地图的十一点方向走来了三台八十七班的机甲。
薇薇安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三台靠近的机甲。照理说迈克尔和朴灿英这样绝对优势的情况，应该有一方分出精力去警戒四周，另一个人全力对战。但他俩都急于得分，互不相让，只求能超越对方率先把被包围的机甲砸个稀巴烂。
纵观整个战局，两班各有得失，几处稍有规模的战团都很胶着。八十八班总人数原本就不如八十七班多，能短时间内腾出手来增援的机甲根本就没有。
薇薇安扫视了一圈，心里有点失望，喝了口柠檬水，眼神又落回到迈克尔和朴灿英身上。
身边的裴文初不阴不阳地轻轻说了一声：“曲有误，周郎顾。”
这种文言文有点超出一般人的理解范围。薇薇安受惊地跳了一下，剧烈地呛咳了一阵。借着呛咳的时间，她认真犹豫了下要不要假装没听懂，又觉得还是解释一下更好。毕竟她是个文科博士。倒腾上来口气，她哑着嗓子说：“这一年收获颇丰，真的得感谢裴老师。这一个学期我们班的课，我一节都没落下过，全都跟着听了，还做了笔记。不瞒您说，现在让我去参加机甲期末考试，我可能比我们班均分高呢。”
裴文初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跟你们班均分比，那是闭着眼睛答卷都能比他们高。”
薇薇安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学生的底子放在那，我真的已经尽力了。下学期我一定继续好好督促他们。”
裴文初用鼻子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薇薇安听到这一声哼，后背冷汗都下来了。一整天后面的考试她噤若寒蝉，眼睛只盯在某一两个比较活跃的学生身上，再也不敢四处乱看。
就这样高安全系数的实战考试，薇薇安班上居然还出了事故。下午的枪击实战，热爱考试中出风头的张扬失足滚下一处陡坡，被救回来的时候不省人事。
医务仓的随队军医说撞倒了脑袋，问题可大可小，保险起见用小型救护舰载着张扬先回阿尔法了。
心惊胆战如履薄冰地熬过伴君如伴虎的一整天，从考试星舰回到阿尔法的甲板上的时候，薇薇安长出了一口气。大气出了一半，刚刚连上阿尔法星舰的个人终端蹦出两条提醒。
因为长年和学生一起上课，薇薇安屏闭了大多数提醒，只留了几个对她来说比较重要的联系人，比如裴文初，比如沈昱。感受到个人终端的电流的时候薇薇安几乎打了个哆嗦：今天这是中彩票的运气吗？感觉好事儿都堆到一起了。
一条信息的发信人是阿尔法星舰医务室紧急联系中心，秉承着字数越少事情越大的风格，就发了一句话：“张扬危重，速来二号ICU。”
另一条信息发信人是沈昱，信息内容是对沈昱来说很难得的三整句话：“我们已经抵达地球。星朗的休眠舱直接被国安局带走了。正式审判之前要补充侦查，时间待定。”
干薇薇安这一行，国安局的鼎鼎大名她不能不知道。虽然近年来因为天网的存在，国安局已经日渐式微，但没天网的时候的余威犹存。已经被反复验证过的部分是只要被他们带走一定是有去无回。被他们调查过的人死刑是打底的，经常还能带出一窝。薇薇安据此推测国安局有些人类难以承受的刑讯手段。
星朗对薇薇安了解得有点多，而且长得也不像什么□□，很难猜测他在国安局能坚持多久。就算薇薇安能确保不管星朗供出来什么，她的脑电波都无懈可击，最终国安局只能认定星朗满嘴跑火车而办了他，被疯狗咬一顿惹一身骚对一个只想隐身的特殊工作者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薇薇安在心里骂了句娘，没第一时间去ICU，而是先和一群刚经历了一整天实战的学生一起在女厕所门口排起了长队。
眼看着男厕所队伍迅速变短直至消失，女厕所这边几乎没有进度。薇薇安捂着小肚子苦笑了一下，闭上眼睛带头冲进了男厕所。
帝国性教育非常到位，性道德也不是很严格，光屁股谁没见过？刚刚从考场回来哗哗放水的学生倒也没被这几个冲进男厕所的女性吓得阳痿，只是纷纷有点惊讶地回头看热闹而已。
在一众半褪着裤子的男学生诧异的目光中狼狈冲到了这个厕所唯一的隔间，坐在马桶上一边放水，薇薇安一边给无名联系人发了条加密信息：“一号脑电波肖像，急。二十天内准备一支中等规模舰队在距离阿尔法星舰两小时的域外待命，我有大礼给父亲。”
要不是担心自己的住处也被监控，薇薇安根本不需要尿频一样每天来厕所隔间发信息。她捏着鼻子默默祝愿阿尔法星舰早日完蛋。
薇薇安很少发这么长的信息。对面大概意识到这是个比较严肃的大任务，三十秒后就回了三个问题：“什么大礼？几成把握？牺牲多大？”
最近的联络点离阿尔法星舰也有十秒的信息延迟，可见对面是一收到信息立马就做了回复。
薇薇安的回答很简单：“阿尔法。三成。我。”
连上厕所加一段小对话，薇薇安也就花了四十五秒。提起裤子，她非常淡定地在各色光屁股人等呆若木鸡的背影中走到洗手池喷了消毒洗手液，又赶场似的冲出的男厕所，奔向ICU。
薇薇安原本想选个单独的座位吃饭，但恰巧在食堂碰到个熟人：早上刚给八十八班上过射击课的玛尼莎。
玛尼莎也是一个人来，见到薇薇安打了声招呼，就自然而然地拼了桌。
这种不太熟又需要发展得熟一点的新同事关系，薇薇安不得不没话找话：“今天食堂还挺空的。往常我找座位还得花点时间。”
玛尼莎理所当然地说：“出护航任务了吧？”
星舰上的射击课教官，除了星朗，都是部队里的人。玛尼莎说护航任务，应该不是凭空猜测。
薇薇安皱着眉头想了下最近有可能有什么需要护航，唯一能想起来的就是云世阳回地球的客运舰。问题是阿尔法星舰参加作战的现役军人大概三四千，五分之一也有大几百人。云世阳一个商人，到底要做什么生意才值得这么多人护送？况且从阿尔法向地球的方向已经属于帝国的控制范围，不像域外那么危险，星盗通常不会在这一片活动，薇薇安还是第一次听说客运舰有护航的。难道说这客运舰里的重要人物不只云世阳一个？还有些甚至在帝国范围内也需要安保的？
薇薇安大脑飞快地思考，嘴上却没多问，还迅速转了话题：“带我们班的课感觉怎么样？这群小皮猴子不太好管理吧？”
玛尼莎扁着嘴很感慨地点点头：“八十八班名不虚传。也不知道星教官之前怎么熬过来的。”
薇薇安吃不准玛尼莎知道不知道自己和星朗的关系，也不知道星朗“请假”的原因有没有被公开，有点尴尬地低头猛吃了几口饭，才说：“他还比你容易点。他那时候我们班还有班长沈昱镇着，理论考试还有那一两苗能及格的人。上学期射击课的理论部分，沈昱以一己之力把我们班的均分从五十拉到了五十一。没了沈昱，这次期末我们班的成绩可要好看了。”
好不容易挨完山中无老虎的鸡飞狗跳的夜自习，薇薇安像行尸走肉一样目光呆滞地去星朗宿舍喂猫。
潘达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见过活物，薇薇安一进门就是一顿佛山无影手，几乎给她挠下一层皮来。薇薇安和潘达用不同语言对骂着完成了边骂边喂的规定动作，身心俱疲地倒在了星朗床上。
也不知道星朗的住宿费交到什么时候，还得联系黛西医生交接无家可归的潘达。薇薇安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可怜的小东西，世界这么大，可你没有家。”
可能是今天太累，薇薇安在这柠檬味的床上一躺，不自觉地就睡着了。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早晨，手腕上的个人终端的闹钟在不断发送着小电流。
薇薇安揉了揉被小电流刺激得有点痒的手腕，缓缓从被窝里坐起来，睡眼惺忪地懵逼了好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星朗的宿舍里睡了一觉。
轻车熟路地去卫生间洗了澡，薇薇安拉开衣柜，去找星朗那一排女款训练服。没想到衣柜最左边空了一大块，那些训练服都不翼而飞。
薇薇安揉了揉眼睛，在一大堆花里胡哨的骚包男装里翻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穿过的最小码的那一套。别的衣服是确确然地不见了。
薇薇安内心吐槽了下土豪就是好，衣服都能日抛。不晓得别的尺寸都被哪些姑娘穿完没还回来。好在全星舰只有薇薇安这么一个一米七以下的女人，最小码的还在，不用她大早晨的回自己宿舍找衣服。
从星朗冰箱里找了点水果和牛奶垫了肚子，薇薇安像往常一样去操场带队跑步。晨跑和第一节课之间十分钟的休息，薇薇安坐在教学楼公共卫生间的马桶盖上，用个人终端给没有名字的接收方发了条信息：“第一百五十一条信道暴露。请求一号脑电波肖像。”消息发出之后并没有记录，就仿佛从未在这个终端上出现过一样。
当天晚上薇薇安收到三个字：“两个月。”
之后就是忙碌的考前准备、期末考试。吸取上次事故的教训，这次期末的实战考试选了一颗没有生命体的星球，射击和机甲课的考试排到了一起。安排是以班集体为单位的对打。八十八班抽到了上午考机甲，下午考射击。
机甲都是教学用具，一旦损伤超过特定阈值自动下线，对手的机甲也自动锁死，防止过度伤害。对打的枪也是激光枪，没有实弹。这个水平的实战考试和在阿尔法星舰上差距不大，不过是场地大了点，机甲从模拟器变成了真玩意儿，射击实战还要穿上笨重的宇航服，忍受比飞船里小得多的引力。
这种危险程度，加上散布在实战场地里的辅导员和教官的保护，薇薇安觉得就算是一群大傻子互相扯头发也不可能出事故了。
她对学生放心，恰好教务处因为上学期实战的事情对她不放心，于是她成了八十八个中队里唯一一个坐在星舰监控室和裴文初一起看等比例缩小的战斗全息影像的辅导员。
八十八班虽然理论课不行，但打架确实有几个好手。薇薇安端着杯柠檬水，边喝边津津有味地看迈克尔和朴灿英联手对敌，只有点遗憾手头没有啤酒和炸鸡。迈克尔朴灿英这俩活宝天敌见面没互撕已经很让人感动了，忍着恶心互相配合，简直出乎薇薇安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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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地图的十一点方向走来了三台八十七班的机甲。
薇薇安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三台靠近的机甲。照理说迈克尔和朴灿英这样绝对优势的情况，应该有一方分出精力去警戒四周，另一个人全力对战。但他俩都急于得分，互不相让，只求能超越对方率先把被包围的机甲砸个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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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扫视了一圈，心里有点失望，喝了口柠檬水，眼神又落回到迈克尔和朴灿英身上。
身边的裴文初不阴不阳地轻轻说了一声：“曲有误，周郎顾。”
这种文言文有点超出一般人的理解范围。薇薇安受惊地跳了一下，剧烈地呛咳了一阵。借着呛咳的时间，她认真犹豫了下要不要假装没听懂，又觉得还是解释一下更好。毕竟她是个文科博士。倒腾上来口气，她哑着嗓子说：“这一年收获颇丰，真的得感谢裴老师。这一个学期我们班的课，我一节都没落下过，全都跟着听了，还做了笔记。不瞒您说，现在让我去参加机甲期末考试，我可能比我们班均分高呢。”
裴文初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跟你们班均分比，那是闭着眼睛答卷都能比他们高。”
薇薇安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学生的底子放在那，我真的已经尽力了。下学期我一定继续好好督促他们。”
裴文初用鼻子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薇薇安听到这一声哼，后背冷汗都下来了。一整天后面的考试她噤若寒蝉，眼睛只盯在某一两个比较活跃的学生身上，再也不敢四处乱看。
就这样高安全系数的实战考试，薇薇安班上居然还出了事故。下午的枪击实战，热爱考试中出风头的张扬失足滚下一处陡坡，被救回来的时候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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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惊胆战如履薄冰地熬过伴君如伴虎的一整天，从考试星舰回到阿尔法的甲板上的时候，薇薇安长出了一口气。大气出了一半，刚刚连上阿尔法星舰的个人终端蹦出两条提醒。
因为长年和学生一起上课，薇薇安屏闭了大多数提醒，只留了几个对她来说比较重要的联系人，比如裴文初，比如沈昱。感受到个人终端的电流的时候薇薇安几乎打了个哆嗦：今天这是中彩票的运气吗？感觉好事儿都堆到一起了。
一条信息的发信人是阿尔法星舰医务室紧急联系中心，秉承着字数越少事情越大的风格，就发了一句话：“张扬危重，速来二号ICU。”
另一条信息发信人是沈昱，信息内容是对沈昱来说很难得的三整句话：“我们已经抵达地球。星朗的休眠舱直接被国安局带走了。正式审判之前要补充侦查，时间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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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朗对薇薇安了解得有点多，而且长得也不像什么□□，很难猜测他在国安局能坚持多久。就算薇薇安能确保不管星朗供出来什么，她的脑电波都无懈可击，最终国安局只能认定星朗满嘴跑火车而办了他，被疯狗咬一顿惹一身骚对一个只想隐身的特殊工作者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薇薇安在心里骂了句娘，没第一时间去ICU，而是先和一群刚经历了一整天实战的学生一起在女厕所门口排起了长队。
眼看着男厕所队伍迅速变短直至消失，女厕所这边几乎没有进度。薇薇安捂着小肚子苦笑了一下，闭上眼睛带头冲进了男厕所。
帝国性教育非常到位，性道德也不是很严格，光屁股谁没见过？刚刚从考场回来哗哗放水的学生倒也没被这几个冲进男厕所的女性吓得阳痿，只是纷纷有点惊讶地回头看热闹而已。
在一众半褪着裤子的男学生诧异的目光中狼狈冲到了这个厕所唯一的隔间，坐在马桶上一边放水，薇薇安一边给无名联系人发了条加密信息：“一号脑电波肖像，急。二十天内准备一支中等规模舰队在距离阿尔法星舰两小时的域外待命，我有大礼给父亲。”
要不是担心自己的住处也被监控，薇薇安根本不需要尿频一样每天来厕所隔间发信息。她捏着鼻子默默祝愿阿尔法星舰早日完蛋。
薇薇安很少发这么长的信息。对面大概意识到这是个比较严肃的大任务，三十秒后就回了三个问题：“什么大礼？几成把握？牺牲多大？”
最近的联络点离阿尔法星舰也有十秒的信息延迟，可见对面是一收到信息立马就做了回复。
薇薇安的回答很简单：“阿尔法。三成。我。”
连上厕所加一段小对话，薇薇安也就花了四十五秒。提起裤子，她非常淡定地在各色光屁股人等呆若木鸡的背影中走到洗手池喷了消毒洗手液，又赶场似的冲出的男厕所，奔向IC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