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恨君不死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五别离。
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采桑子·恨君不似江楼月》宋，吕本中。
楚向晴睁开眼，入目即是天顶横梁，雕梁画栋，黄账铺挂，垂帘摇晃。床上细白的手微微收紧，明黄色的华被皱了一角。
他皱着眉头，强迫自己回想起昨日的事情，越想越觉得触目惊心，更像是一场黄.梦，让他心神不宁。怀中逝去的人，愧疚烧身的心情，对面冷漠垂下的目光......
楚向晴眸中闪过一丝悲痛，为庆书语，更为他竟然没能从皇帝手下救出他。他这个皇兄，还是失职了。
眼泪悄然落下，楚向晴闭上眼，内心一片茫然，他拿真心去赌帝王的垂怜，却换来了致命一击，庆云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陌生，也太残忍了......楚向晴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同样的，在皇帝下决心要取庆书语性命的时候，楚向晴是唯一一个狠了命要违反皇帝意志的人，他不惜得罪帝王，也要替庆书语求情，只可惜皇帝并没有心软。
楚向晴想到庆书语那样的惨状，眼泪流得更加凶猛了，他很悲伤，以至于手都紧紧攥着床单，带起一片褶皱，他整个人缩成一团，实在是不该...不该是这个结局。
庆书语应该请辞出京，应该去追寻自己的人生，而不是把灵魂永远留在那座地牢里面，埋葬在死寂无人问津之地。在他功成名就回来之后，他应该迎来人生繁华，看尽人间烟花，再不济回归田园，也不该是死在京城。
楚向晴悲痛万分，他恨自己没能救下他，他无能，他懦弱，面对自己带大的徒弟也只能跪地求情，却没有一丝能力带他去御医，是他太过放心，把权力都还给庆云章，才会让他在庆书语性命为难之时，连让御医过来的权力都没有......
他捅了庆书语一刀，那一刀如同切断了庆书语的命线一般，断了他尘世，楚向晴明知不是自己害死的他，是庆云章本来就没打算放过他，可是他心里有一道伤，那是他自己捅出来的。
“我害死了你...书语...是我该死，不是你......”楚向晴将脸埋在被子里，在他没有进去牢房的那些时间，庆书语到底经历了什么，无人得知。
楚向晴哭了一会，勉强压下心中的痛楚，他也不知道皇帝会怎么对他，对待血亲，有功劳的庆书语，皇帝都能丝毫不心慈手软地除掉，那对于他这个昔日的恩师，怕也没有多少的顾忌罢。
楚向晴后知后觉地害怕，怕帝王对自己妻儿动手，他又回想起那阴暗的地牢，心底一阵反胃，他想起了当年被先太子关在地牢的时候，那样的阴暗，那样的寒冷......也不知道妻儿能不能承受住。
逝者已逝，珍惜当下。楚向晴有些落寞，他缓缓起身，坐在床上屈膝沉思，他忽然想到这是皇帝的床，内心有些膈应，于是强撑着站起身，头脑顿时一阵晕眩。
他摸了摸头，额头磕伤的地方已经被包了起来，手腕的伤口也包好了，看起来十分精美。
楚向晴自嘲一笑，手指还有些发麻，他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把衣服整理好，静静等候着。
他刚坐下没多久，门就被人推开，庆云章身边的太监带头进来，后面跟着三两宫女。
太监公公见楚向晴神情冷漠，手甩了一佛尘，恭敬道：“王爷贵安，皇上有旨，请王爷沐浴整顿，用下膳食后，皇上便会来看您。”
楚向晴冷眼道：“滚出去。”
太监低眉顺眼应了声是，但也让宫女们把热水都给楚向晴备好，还有把膳食也都放下。随后便离开了屋内。
楚向晴一眼都未看这些东西，他现在还手脚冰凉，只是坐在这里就冒冷汗，无端端的，楚向晴知道，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但他偏不用热水和膳食，只硬生生熬着，熬到午日过后，才隐约听到殿外传来动静。
楚向晴原本有些昏昏欲睡，听到声音后也才勉强打起精神，心里一阵阵突。他不知道皇帝会如何处置他。
庆云章抬脚跨入殿内，看到楚向晴安安静静坐在原位，心里起了一丝波澜。
“皇兄，怎不用膳食？”庆云章嘴角含笑，一步步走到楚向晴身边，挑了个紧挨他的位置坐下。
楚向晴见他靠的如此之近，呼吸微微一紧，但立马调整好，“不是不用，是不敢用。”
庆云章疑惑地挑了挑眉，低声询问道：“怎地不敢？朕不会害皇兄的。”
楚向晴张了张口，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他梗住了，内心十分茫然。
不会害他？可是他已经看到庆云章毫不留情地弄死了庆书语。
“皇上还是......有君臣界限吧。”楚向晴良久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站起身，打算去坐到另外一处，他不想跟庆云章说话了，有种很累的感受。
只不过他刚站起来，庆云章就伸出手用力将人扣下，死死地按在椅子上，“怎么了？昨夜吓到皇兄了吗？”
楚向晴被他的不知廉耻气了一下，他怒目圆睁，“皇上若是真的像您口中那么在意臣的想法，昨夜便不会无视臣的苦苦相求。失礼了。”
楚向晴气得浑身发抖，可是看到庆云章在自己身前，他竟然起不了要质问的心，他总觉得庆云章怪怪的，人的性情能变得那么快吗？还是说他一直都是装的，骗过了他，甚至骗过了父皇。
庆云章的恶劣程度，在楚向晴心里认为，比先太子恶劣百倍。一个比一个会装，恶心到心坎里去了。
楚向晴别过头不去看他，僵持着不动，他想质问，想知道真相，想替庆书语伸冤，可是他看着气息不同的庆云章，竟然生不起反抗的心。
就好像，他已经被庆云章统治很久很久，而庆云章已经做了很久的帝王一样。
“晴儿如此排斥朕，朕很是失望。”庆云章有些低落地说着，竟然伸出手摸了摸楚向晴的脸。
楚向晴几乎是惊悚地站起了身，离庆云章远远的，“皇上......您不要喊我晴儿。”
这样彷佛是先皇出现了，用新帝的壳子说话，处处透露着诡异，楚向晴承认自己被吓得有些心神不宁了。
庆云章轻笑一声，楚向晴就像是敏锐的猫一般，察觉到不对后立马躲得远远的，直觉有的时候真的能救人一命，而楚向晴现在脑海中的警报声已经拉响了。
看楚向晴躲在角落，庆云章坐在原位，抬起手向他招了招手，年轻的脸上竟然泛着慈祥的笑容，“晴儿，过来，不认得父皇了？”
楚向晴如临大敌，他摇了摇头，眼底是一丝丝惊恐，他试图放松地说：“云章......你要知道，有些玩笑是不能开的。你这样...是辱没先皇，要遭骂的。”
庆云章站起身，快步走近他，楚向晴尖叫一声，跑入内殿，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剑，见庆云章已经进来了，他只能从床上拿起枕头扔过去。
“你滚开！滚开！你不是庆云章，庆云章去哪里了！”楚向晴又拿起另外一个枕头，这时庆云章已经靠近他，二人中间就隔着一个枕头。
楚向晴已经有些失去神智了，想不起自己的功夫，就算想起了，他也不敢对他动手。
不顾楚向晴拿着枕头拍打，庆云章将人抱在怀中强行拍背安慰，嘴里说着：“好了，好了。晴儿别怕，是父皇回来了，别怕啊。”
楚向晴眼泪直流，他手一松，枕头滑落在地，身体失去力量般往后倒，刚好坐在床上。他用手捂住耳朵，不愿再去听。
“庆云章呢？那个孩子......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不是真的，太诡异了。”
楚向晴宁愿相信是自己出现了癔症，也敢相信已经死了的父皇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是披着庆云章的外壳，他脑子乱糟糟的，一堆疑惑堆在心里，却一个也问不出来。
他失声痛哭，用双手捂着脸，回想起往日种种，都如黄粱一梦般。皇帝也只是将人揽在怀中，轻轻拍肩以示安慰。
看着楚向晴哭晕过去，庆云章把他的手腕拿起，手摸过那处伤口，眼里有一丝阴冷。低头见楚向晴即使睡过去也是眉头紧皱，他轻声在他耳边哄道：“没事了，都过去了，父皇回来了。”
“受苦了。”
这一觉楚向晴睡了很久，睡醒后脑袋彷佛被砸开一般头痛欲裂，他揉了揉脑袋后艰难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
视线落在桌子边上，庆云章手拿奏折批阅，脸正对着床，他抬眼直直看着楚向晴，面容稍微宽容些：“醒了？身子已经擦过了，过来洗把脸用膳。”
楚向晴不作应答，只是下了床，在床边的洗脸盆上擦了脸，然后慢慢地挪步过去。
庆云章打趣道：“等你走过来，黄花菜都凉掉了。”
楚向晴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在桌边坐下后，眼睛失神地看着饭菜，都冒着热气，一看就知道是一直备着的。
“吃吧，好孩子。”庆云章眸中含笑，心情似乎十分美好。
楚向晴心底觉得违和，他不去应答，端起碗就开始吃饭，他低垂着眼，一个余光也不给皇帝。
庆云章泰然自若，拿着奏折批阅，时不时拿起碗筷给他加点肉，“多吃点，身体才能熬的过去。”
楚向晴越来越吃不下去，心里堆着一堆事情，他吃了两口后彻底没了胃口，于是便放下了碗筷。
庆云章发觉了，“嗯？怎么不吃了？”
楚向晴问道：“皇上能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杀皇弟性命吗？”
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采桑子·恨君不似江楼月》宋，吕本中。
楚向晴睁开眼，入目即是天顶横梁，雕梁画栋，黄账铺挂，垂帘摇晃。床上细白的手微微收紧，明黄色的华被皱了一角。
他皱着眉头，强迫自己回想起昨日的事情，越想越觉得触目惊心，更像是一场黄.梦，让他心神不宁。怀中逝去的人，愧疚烧身的心情，对面冷漠垂下的目光......
楚向晴眸中闪过一丝悲痛，为庆书语，更为他竟然没能从皇帝手下救出他。他这个皇兄，还是失职了。
眼泪悄然落下，楚向晴闭上眼，内心一片茫然，他拿真心去赌帝王的垂怜，却换来了致命一击，庆云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陌生，也太残忍了......楚向晴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同样的，在皇帝下决心要取庆书语性命的时候，楚向晴是唯一一个狠了命要违反皇帝意志的人，他不惜得罪帝王，也要替庆书语求情，只可惜皇帝并没有心软。
楚向晴想到庆书语那样的惨状，眼泪流得更加凶猛了，他很悲伤，以至于手都紧紧攥着床单，带起一片褶皱，他整个人缩成一团，实在是不该...不该是这个结局。
庆书语应该请辞出京，应该去追寻自己的人生，而不是把灵魂永远留在那座地牢里面，埋葬在死寂无人问津之地。在他功成名就回来之后，他应该迎来人生繁华，看尽人间烟花，再不济回归田园，也不该是死在京城。
楚向晴悲痛万分，他恨自己没能救下他，他无能，他懦弱，面对自己带大的徒弟也只能跪地求情，却没有一丝能力带他去御医，是他太过放心，把权力都还给庆云章，才会让他在庆书语性命为难之时，连让御医过来的权力都没有......
他捅了庆书语一刀，那一刀如同切断了庆书语的命线一般，断了他尘世，楚向晴明知不是自己害死的他，是庆云章本来就没打算放过他，可是他心里有一道伤，那是他自己捅出来的。
“我害死了你...书语...是我该死，不是你......”楚向晴将脸埋在被子里，在他没有进去牢房的那些时间，庆书语到底经历了什么，无人得知。
楚向晴哭了一会，勉强压下心中的痛楚，他也不知道皇帝会怎么对他，对待血亲，有功劳的庆书语，皇帝都能丝毫不心慈手软地除掉，那对于他这个昔日的恩师，怕也没有多少的顾忌罢。
楚向晴后知后觉地害怕，怕帝王对自己妻儿动手，他又回想起那阴暗的地牢，心底一阵反胃，他想起了当年被先太子关在地牢的时候，那样的阴暗，那样的寒冷......也不知道妻儿能不能承受住。
逝者已逝，珍惜当下。楚向晴有些落寞，他缓缓起身，坐在床上屈膝沉思，他忽然想到这是皇帝的床，内心有些膈应，于是强撑着站起身，头脑顿时一阵晕眩。
他摸了摸头，额头磕伤的地方已经被包了起来，手腕的伤口也包好了，看起来十分精美。
楚向晴自嘲一笑，手指还有些发麻，他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把衣服整理好，静静等候着。
他刚坐下没多久，门就被人推开，庆云章身边的太监带头进来，后面跟着三两宫女。
太监公公见楚向晴神情冷漠，手甩了一佛尘，恭敬道：“王爷贵安，皇上有旨，请王爷沐浴整顿，用下膳食后，皇上便会来看您。”
楚向晴冷眼道：“滚出去。”
太监低眉顺眼应了声是，但也让宫女们把热水都给楚向晴备好，还有把膳食也都放下。随后便离开了屋内。
楚向晴一眼都未看这些东西，他现在还手脚冰凉，只是坐在这里就冒冷汗，无端端的，楚向晴知道，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但他偏不用热水和膳食，只硬生生熬着，熬到午日过后，才隐约听到殿外传来动静。
楚向晴原本有些昏昏欲睡，听到声音后也才勉强打起精神，心里一阵阵突。他不知道皇帝会如何处置他。
庆云章抬脚跨入殿内，看到楚向晴安安静静坐在原位，心里起了一丝波澜。
“皇兄，怎不用膳食？”庆云章嘴角含笑，一步步走到楚向晴身边，挑了个紧挨他的位置坐下。
楚向晴见他靠的如此之近，呼吸微微一紧，但立马调整好，“不是不用，是不敢用。”
庆云章疑惑地挑了挑眉，低声询问道：“怎地不敢？朕不会害皇兄的。”
楚向晴张了张口，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他梗住了，内心十分茫然。
不会害他？可是他已经看到庆云章毫不留情地弄死了庆书语。
“皇上还是......有君臣界限吧。”楚向晴良久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站起身，打算去坐到另外一处，他不想跟庆云章说话了，有种很累的感受。
只不过他刚站起来，庆云章就伸出手用力将人扣下，死死地按在椅子上，“怎么了？昨夜吓到皇兄了吗？”
楚向晴被他的不知廉耻气了一下，他怒目圆睁，“皇上若是真的像您口中那么在意臣的想法，昨夜便不会无视臣的苦苦相求。失礼了。”
楚向晴气得浑身发抖，可是看到庆云章在自己身前，他竟然起不了要质问的心，他总觉得庆云章怪怪的，人的性情能变得那么快吗？还是说他一直都是装的，骗过了他，甚至骗过了父皇。
庆云章的恶劣程度，在楚向晴心里认为，比先太子恶劣百倍。一个比一个会装，恶心到心坎里去了。
楚向晴别过头不去看他，僵持着不动，他想质问，想知道真相，想替庆书语伸冤，可是他看着气息不同的庆云章，竟然生不起反抗的心。
就好像，他已经被庆云章统治很久很久，而庆云章已经做了很久的帝王一样。
“晴儿如此排斥朕，朕很是失望。”庆云章有些低落地说着，竟然伸出手摸了摸楚向晴的脸。
楚向晴几乎是惊悚地站起了身，离庆云章远远的，“皇上......您不要喊我晴儿。”
这样彷佛是先皇出现了，用新帝的壳子说话，处处透露着诡异，楚向晴承认自己被吓得有些心神不宁了。
庆云章轻笑一声，楚向晴就像是敏锐的猫一般，察觉到不对后立马躲得远远的，直觉有的时候真的能救人一命，而楚向晴现在脑海中的警报声已经拉响了。
看楚向晴躲在角落，庆云章坐在原位，抬起手向他招了招手，年轻的脸上竟然泛着慈祥的笑容，“晴儿，过来，不认得父皇了？”
楚向晴如临大敌，他摇了摇头，眼底是一丝丝惊恐，他试图放松地说：“云章......你要知道，有些玩笑是不能开的。你这样...是辱没先皇，要遭骂的。”
庆云章站起身，快步走近他，楚向晴尖叫一声，跑入内殿，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剑，见庆云章已经进来了，他只能从床上拿起枕头扔过去。
“你滚开！滚开！你不是庆云章，庆云章去哪里了！”楚向晴又拿起另外一个枕头，这时庆云章已经靠近他，二人中间就隔着一个枕头。
楚向晴已经有些失去神智了，想不起自己的功夫，就算想起了，他也不敢对他动手。
不顾楚向晴拿着枕头拍打，庆云章将人抱在怀中强行拍背安慰，嘴里说着：“好了，好了。晴儿别怕，是父皇回来了，别怕啊。”
楚向晴眼泪直流，他手一松，枕头滑落在地，身体失去力量般往后倒，刚好坐在床上。他用手捂住耳朵，不愿再去听。
“庆云章呢？那个孩子......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不是真的，太诡异了。”
楚向晴宁愿相信是自己出现了癔症，也敢相信已经死了的父皇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是披着庆云章的外壳，他脑子乱糟糟的，一堆疑惑堆在心里，却一个也问不出来。
他失声痛哭，用双手捂着脸，回想起往日种种，都如黄粱一梦般。皇帝也只是将人揽在怀中，轻轻拍肩以示安慰。
看着楚向晴哭晕过去，庆云章把他的手腕拿起，手摸过那处伤口，眼里有一丝阴冷。低头见楚向晴即使睡过去也是眉头紧皱，他轻声在他耳边哄道：“没事了，都过去了，父皇回来了。”
“受苦了。”
这一觉楚向晴睡了很久，睡醒后脑袋彷佛被砸开一般头痛欲裂，他揉了揉脑袋后艰难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
视线落在桌子边上，庆云章手拿奏折批阅，脸正对着床，他抬眼直直看着楚向晴，面容稍微宽容些：“醒了？身子已经擦过了，过来洗把脸用膳。”
楚向晴不作应答，只是下了床，在床边的洗脸盆上擦了脸，然后慢慢地挪步过去。
庆云章打趣道：“等你走过来，黄花菜都凉掉了。”
楚向晴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在桌边坐下后，眼睛失神地看着饭菜，都冒着热气，一看就知道是一直备着的。
“吃吧，好孩子。”庆云章眸中含笑，心情似乎十分美好。
楚向晴心底觉得违和，他不去应答，端起碗就开始吃饭，他低垂着眼，一个余光也不给皇帝。
庆云章泰然自若，拿着奏折批阅，时不时拿起碗筷给他加点肉，“多吃点，身体才能熬的过去。”
楚向晴越来越吃不下去，心里堆着一堆事情，他吃了两口后彻底没了胃口，于是便放下了碗筷。
庆云章发觉了，“嗯？怎么不吃了？”
楚向晴问道：“皇上能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杀皇弟性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