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不知底细的吴嬷嬷，最近那些宫女太监都很殷勤，争抢着在舒莞面前表现，舒莞也有点头疼。
事关主子的看中，切身利益的大事，不是她说几句就能叫他们安分下来的。
舒莞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吩咐桂嬷嬷和金枝尽快再仔细考察一遍，然后重新分配一下各人的职位。
等舒莞和桂嬷嬷说完话，金枝就走上前询问：“时辰不早了，娘娘可要用膳？想用些什么？”
舒莞一时恍然，看着外面沉暗的天色，才发觉已经到了晚膳时间。
腹中空空，难怪她有点提不起劲。
“不用太麻烦，简单吃一点就好，最好有一道素汤。”舒莞随意地说道。
之前知道下午一点那一顿是晚膳之后，舒莞就调整了自己的用膳时间，幸好清宫晚上也是有的吃的，不过叫酒膳。
酒膳她一般都会吃得简单一点，不用太丰盛。
金枝记下之后，就去小厨房传令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考察那些奴才，舒莞突然想到她刚穿来的时候，给她献殷勤的那个太监，就是她刚侍寝就给她送鱼和沙白贝汤的那个太监。
那时候桂嬷嬷还没调到她身边，她只能问银枝，“银枝，你还记得那个给我送沙白贝汤的李公公吗？他现在在哪？”
银枝思索了一下，肯定地回复她，“记得，上次听金枝姐姐说被僖嫔娘娘要去咸福宫了。”
舒莞一时失笑，看来那个太监是广撒网，想来僖嫔进宫时他也去献殷勤了。
不过金枝居然还记得这回事，当秘书的果真都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离用膳还有一段时间，舒莞坐在躺椅上看书消磨时光，之前把玩的围棋已经被金枝收起来了。
哪成想她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外面的喧哗声，舒莞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听到她不悦的语气，银枝都吓得埋起了头，不敢吱声，直到在外间的春月脸色难看地进来禀告，“是那些不经事的起了些口角冲突，竟闹起来了，奴婢这就把她们打发走。”
舒莞再次深深地拢起眉心，冷声说道：“叫她们进来。”
春月小心翼翼地瞄了她一眼，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呵斥着那两个起了口角的宫女，“娘娘召你们进去。”
那两个原先还纠缠在一起的宫女，瞬间意识回笼，触电般地分开，云晚心里暗暗后悔，她怎么就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呢，竟在殿外面就闹了起来，这下肯定要受惩罚了，更糟糕的是娘娘要是厌弃她们可怎么办？
两个穿着淡青色旗装的宫女低眉顺眼地快步走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饶。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舒莞淡淡地问道。
之前舒莞是见过她们的，还给了赏赐，但是永寿宫伺候的奴才有二十几个，她也没有那么快全都记住。
其中一个圆脸宫女看起来年纪稍大一些，立刻回复，“回禀娘娘，奴婢云霞，刚刚奴婢正在外面修剪着灌木枝，做得好好的，她突然冲上来骂奴婢，奴婢实在气不过跟她有了几句口角，没想到她居然动起手来。”
那个圆脸宫女指着另一个年纪稍小一些的宫女怒目而视。
舒莞没什么表情，看着另一个年纪稍小的宫女问道：“你有什么要辩驳的？”
云晚刚刚平复下来的心绪因为云霞的话又翻涌起来，脸都气红了，大声辩解，“娘娘明鉴，奴婢云晚。”
听到她的名字舒莞眉梢一动，但是没有打断她。
“事情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样，奴婢看她把粗活都丢给云彩做，就说她太过分了，欺负云彩，奴婢只是生气的时候容易脸红激动，她就污蔑奴婢骂她，奴婢根本没有骂她，一时情急不小心推了她一下。”
说到最后一句话云晚有点心虚地低下了头，虽然她没有骂云霞，但是确实主动推了她，这下闯了大祸了。
随后舒莞又问了几个当时在现场的宫女太监，说辞都差不多，她们看到云晚突然上前质问云霞，然后两人说着说着云晚推了云霞一下，就动起手来了。
事情已经很明了了，肯定是云晚先动的手，至于是不是骂了人舒莞倾向于相信云晚，原因很简单，因为云霞是赫舍里皇后以前安插-进来的人，最近正跟咸福宫勾勾搭搭，很不老实。
“那粗活都让云彩做又是怎么回事？”舒莞头疼地问道。
云霞眼神躲闪，低着头回复：“奴婢只是让她先去做，等奴婢做完了手里的事再去跟她一起做。”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云彩，感觉到大家的关注，那个沉默的宫女瑟缩了一下，小声说：“就是云霞姐姐说的那样。”
云晚不可置信地瞪着云晚。
舒莞有些意兴阑珊，她还记得云彩，之前金枝调查的时候说她跟太监对食，只是她到现在都没找到机会把她换掉，所以这事就拖了下来，没有处理。
今天这件事很明显是云霞故意挑事，云彩是被压迫的受害者，云晚是太冲动被利用了。
想处理的没理由处理，不想处理的跳出来犯错。
舒莞无趣地起身，附在桂嬷嬷耳边说了几句话，让桂嬷嬷留下善后，她就离开了，还是用膳要紧，这一耽搁小厨房饭菜都做好了。
等到桂嬷嬷处理完，舒莞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这拿着棉巾净手。她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干燥的手，侧耳听桂嬷嬷回话。
“奴婢已经叫云晚改名了，按您说的改成云晓，罚了她一个月俸禄，抄写宫规三遍，云霞抄写宫规一遍，云彩没处理。”
舒莞点点头说道：“你赶紧找个机会把云彩调走，还有小张子，一起调走，别在永寿宫事情败露了，还有云霞这么拿捏云彩是不是知道了这件事，要查清楚。”
“奴婢私底下问过小于子，他说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件事，也没听说过云霞欺负云彩，云霞大概率是知道了什么，奴婢会尽快处理好的。”
桂嬷嬷的能力舒莞是认可的，办事细心经验老到，绝不会被人拿住话柄。
“还有云晓，太冲动了，嬷嬷找机会教教她。”舒莞想到那个一生气就脸红的宫女，有点无语。不过她本人还是挺喜欢这种藏不住事的下属的，心里想了什么脸上都写着，用得放心，就是不能让她接触机密。
幸好云晓现在只是在外间做些杂事，接触不到什么秘密。
说完话舒莞就准备洗漱上-床了，酒膳吃得不多，用不着消食。
把抱枕放在床头，舒莞靠在上面舒舒服服地看话本子，直到眼睛有点酸涩才叫人灭灯睡觉。
室内温暖如春，炭火静静地燃烧，隐约有火光浮现。
次日是半月一度的请安时间，舒莞自觉地爬起来，刚要穿衣就被金枝阻止了，“娘娘若是困的话就再睡一会吧，刚刚坤宁宫使人来传话说皇后娘娘凤体欠安，免了今日的请安。”
这可给舒莞难住了，皇后娘娘免了请安，太皇太后没有啊！
那是听皇后的，不去请安，还是自作主张去慈宁宫请安，想来想去，舒莞觉得多做多错，还是听主子娘娘的话不请安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要是怪罪的话就怪罪自己孙媳妇吧！
不过她也睡不着，就问金枝，“主子娘娘怎么了？”
“听说是有点胎像不稳。”金枝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早就去打听了。
舒莞诧异地摸着下巴，不太肯定地询问：“主子娘娘这胎才一个多月吧？”
“就是呢，太医说主子娘娘体虚，怀孕比其他女子更辛苦一些。”桂嬷嬷掀开帘子，从外面走进来。
她因为略通医术，跟太医院的医女有些交情，这些消息还是能打听到一点的，况且皇后的肚子就在那摆着呢，怎么会猜不到？
这才一个多月就胎相不好，那剩下来的八个月可怎么坚持？
想到钮祜禄氏在历史上的死期，舒莞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她不会是因为流产去世的吧。
虽然有点大不敬，但这好像是最有可能的。
想到难产大出血去世的赫舍里氏，还有未来会因为生皇八女拖垮身体的佟佳皇后，舒莞突然有点不寒而栗，这个死亡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要不怎么说生孩子折寿呢，不过在后宫还是没孩子更折寿，指不定哪天就无声无息地死了。
一大早舒莞就心情不好，一整天都提不起劲，好想抱养一个孩子，可惜没孩子给她抱。
如今她已经是淑嫔了，算是在宫里有了一点根基，所以决定去逛逛大名鼎鼎的御花园！刚好心情不好出去走走散散心。
步入冬天的紫禁城越发寒冷，今年又做了好些新冬装和披风，未免放着不穿浪费，舒莞换了一身新衣服，捧着手炉，由着银枝给她系好披风，等其他人收拾好茶具食盒之类的，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门了。
许是天气太冷了不适宜出门，一路上都很安静，直到走到端则门，才听到御花园有隐隐绰绰的说话声。
事关主子的看中，切身利益的大事，不是她说几句就能叫他们安分下来的。
舒莞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吩咐桂嬷嬷和金枝尽快再仔细考察一遍，然后重新分配一下各人的职位。
等舒莞和桂嬷嬷说完话，金枝就走上前询问：“时辰不早了，娘娘可要用膳？想用些什么？”
舒莞一时恍然，看着外面沉暗的天色，才发觉已经到了晚膳时间。
腹中空空，难怪她有点提不起劲。
“不用太麻烦，简单吃一点就好，最好有一道素汤。”舒莞随意地说道。
之前知道下午一点那一顿是晚膳之后，舒莞就调整了自己的用膳时间，幸好清宫晚上也是有的吃的，不过叫酒膳。
酒膳她一般都会吃得简单一点，不用太丰盛。
金枝记下之后，就去小厨房传令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考察那些奴才，舒莞突然想到她刚穿来的时候，给她献殷勤的那个太监，就是她刚侍寝就给她送鱼和沙白贝汤的那个太监。
那时候桂嬷嬷还没调到她身边，她只能问银枝，“银枝，你还记得那个给我送沙白贝汤的李公公吗？他现在在哪？”
银枝思索了一下，肯定地回复她，“记得，上次听金枝姐姐说被僖嫔娘娘要去咸福宫了。”
舒莞一时失笑，看来那个太监是广撒网，想来僖嫔进宫时他也去献殷勤了。
不过金枝居然还记得这回事，当秘书的果真都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离用膳还有一段时间，舒莞坐在躺椅上看书消磨时光，之前把玩的围棋已经被金枝收起来了。
哪成想她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外面的喧哗声，舒莞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听到她不悦的语气，银枝都吓得埋起了头，不敢吱声，直到在外间的春月脸色难看地进来禀告，“是那些不经事的起了些口角冲突，竟闹起来了，奴婢这就把她们打发走。”
舒莞再次深深地拢起眉心，冷声说道：“叫她们进来。”
春月小心翼翼地瞄了她一眼，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呵斥着那两个起了口角的宫女，“娘娘召你们进去。”
那两个原先还纠缠在一起的宫女，瞬间意识回笼，触电般地分开，云晚心里暗暗后悔，她怎么就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呢，竟在殿外面就闹了起来，这下肯定要受惩罚了，更糟糕的是娘娘要是厌弃她们可怎么办？
两个穿着淡青色旗装的宫女低眉顺眼地快步走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饶。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舒莞淡淡地问道。
之前舒莞是见过她们的，还给了赏赐，但是永寿宫伺候的奴才有二十几个，她也没有那么快全都记住。
其中一个圆脸宫女看起来年纪稍大一些，立刻回复，“回禀娘娘，奴婢云霞，刚刚奴婢正在外面修剪着灌木枝，做得好好的，她突然冲上来骂奴婢，奴婢实在气不过跟她有了几句口角，没想到她居然动起手来。”
那个圆脸宫女指着另一个年纪稍小一些的宫女怒目而视。
舒莞没什么表情，看着另一个年纪稍小的宫女问道：“你有什么要辩驳的？”
云晚刚刚平复下来的心绪因为云霞的话又翻涌起来，脸都气红了，大声辩解，“娘娘明鉴，奴婢云晚。”
听到她的名字舒莞眉梢一动，但是没有打断她。
“事情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样，奴婢看她把粗活都丢给云彩做，就说她太过分了，欺负云彩，奴婢只是生气的时候容易脸红激动，她就污蔑奴婢骂她，奴婢根本没有骂她，一时情急不小心推了她一下。”
说到最后一句话云晚有点心虚地低下了头，虽然她没有骂云霞，但是确实主动推了她，这下闯了大祸了。
随后舒莞又问了几个当时在现场的宫女太监，说辞都差不多，她们看到云晚突然上前质问云霞，然后两人说着说着云晚推了云霞一下，就动起手来了。
事情已经很明了了，肯定是云晚先动的手，至于是不是骂了人舒莞倾向于相信云晚，原因很简单，因为云霞是赫舍里皇后以前安插-进来的人，最近正跟咸福宫勾勾搭搭，很不老实。
“那粗活都让云彩做又是怎么回事？”舒莞头疼地问道。
云霞眼神躲闪，低着头回复：“奴婢只是让她先去做，等奴婢做完了手里的事再去跟她一起做。”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云彩，感觉到大家的关注，那个沉默的宫女瑟缩了一下，小声说：“就是云霞姐姐说的那样。”
云晚不可置信地瞪着云晚。
舒莞有些意兴阑珊，她还记得云彩，之前金枝调查的时候说她跟太监对食，只是她到现在都没找到机会把她换掉，所以这事就拖了下来，没有处理。
今天这件事很明显是云霞故意挑事，云彩是被压迫的受害者，云晚是太冲动被利用了。
想处理的没理由处理，不想处理的跳出来犯错。
舒莞无趣地起身，附在桂嬷嬷耳边说了几句话，让桂嬷嬷留下善后，她就离开了，还是用膳要紧，这一耽搁小厨房饭菜都做好了。
等到桂嬷嬷处理完，舒莞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这拿着棉巾净手。她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干燥的手，侧耳听桂嬷嬷回话。
“奴婢已经叫云晚改名了，按您说的改成云晓，罚了她一个月俸禄，抄写宫规三遍，云霞抄写宫规一遍，云彩没处理。”
舒莞点点头说道：“你赶紧找个机会把云彩调走，还有小张子，一起调走，别在永寿宫事情败露了，还有云霞这么拿捏云彩是不是知道了这件事，要查清楚。”
“奴婢私底下问过小于子，他说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件事，也没听说过云霞欺负云彩，云霞大概率是知道了什么，奴婢会尽快处理好的。”
桂嬷嬷的能力舒莞是认可的，办事细心经验老到，绝不会被人拿住话柄。
“还有云晓，太冲动了，嬷嬷找机会教教她。”舒莞想到那个一生气就脸红的宫女，有点无语。不过她本人还是挺喜欢这种藏不住事的下属的，心里想了什么脸上都写着，用得放心，就是不能让她接触机密。
幸好云晓现在只是在外间做些杂事，接触不到什么秘密。
说完话舒莞就准备洗漱上-床了，酒膳吃得不多，用不着消食。
把抱枕放在床头，舒莞靠在上面舒舒服服地看话本子，直到眼睛有点酸涩才叫人灭灯睡觉。
室内温暖如春，炭火静静地燃烧，隐约有火光浮现。
次日是半月一度的请安时间，舒莞自觉地爬起来，刚要穿衣就被金枝阻止了，“娘娘若是困的话就再睡一会吧，刚刚坤宁宫使人来传话说皇后娘娘凤体欠安，免了今日的请安。”
这可给舒莞难住了，皇后娘娘免了请安，太皇太后没有啊！
那是听皇后的，不去请安，还是自作主张去慈宁宫请安，想来想去，舒莞觉得多做多错，还是听主子娘娘的话不请安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要是怪罪的话就怪罪自己孙媳妇吧！
不过她也睡不着，就问金枝，“主子娘娘怎么了？”
“听说是有点胎像不稳。”金枝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早就去打听了。
舒莞诧异地摸着下巴，不太肯定地询问：“主子娘娘这胎才一个多月吧？”
“就是呢，太医说主子娘娘体虚，怀孕比其他女子更辛苦一些。”桂嬷嬷掀开帘子，从外面走进来。
她因为略通医术，跟太医院的医女有些交情，这些消息还是能打听到一点的，况且皇后的肚子就在那摆着呢，怎么会猜不到？
这才一个多月就胎相不好，那剩下来的八个月可怎么坚持？
想到钮祜禄氏在历史上的死期，舒莞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她不会是因为流产去世的吧。
虽然有点大不敬，但这好像是最有可能的。
想到难产大出血去世的赫舍里氏，还有未来会因为生皇八女拖垮身体的佟佳皇后，舒莞突然有点不寒而栗，这个死亡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要不怎么说生孩子折寿呢，不过在后宫还是没孩子更折寿，指不定哪天就无声无息地死了。
一大早舒莞就心情不好，一整天都提不起劲，好想抱养一个孩子，可惜没孩子给她抱。
如今她已经是淑嫔了，算是在宫里有了一点根基，所以决定去逛逛大名鼎鼎的御花园！刚好心情不好出去走走散散心。
步入冬天的紫禁城越发寒冷，今年又做了好些新冬装和披风，未免放着不穿浪费，舒莞换了一身新衣服，捧着手炉，由着银枝给她系好披风，等其他人收拾好茶具食盒之类的，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门了。
许是天气太冷了不适宜出门，一路上都很安静，直到走到端则门，才听到御花园有隐隐绰绰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