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新剧本终于定稿，在谢逸兴向全体工作人员表达了诚恳的歉意之后，剧组重新开工。
天然早上6点起，连轴转了5个小时后终于得空喘口气，正当她又要去找杜肯时，却看到他和一个没见过的女生站在片场边有说有笑。
天然斜眼看着他们，悄摸摸地找到杭杭她们打听：“那个女生是谁呀，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杭杭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那个呀，那是导演女儿，今天来探班的。”
天然扁扁嘴，酸里酸气地说：“探导演的班，跟工作人员聊什么聊。”
杭杭说：“听说她也是学导演专业的，还是硕士呢，应该是在和杜肯聊拍戏专业的东西吧。”
天然虽然收入高，但毕竟经受了那么多年应试教育的毒打，对学霸们有着刻骨铭心的崇拜心理，一听说别人的学历高，顿觉矮人一头。她小声吐槽：“切，一个高材生和一个小打杂的有什么好聊的，浪费时间，还不快走。”
杭杭听到了，八卦地问：“天然姐，你不会吃醋了吧？”
“我吃醋？我吃醋？哼、哼、哼！”她虽然嘴硬，可到底心虚，于是跑回自己位子上坐着。
坐也坐不住，想了想，还是跑到杜肯二人面前走过来、走过去，走过来、走过去，可那两人聊得兴兴头头的，根本无暇搭理她。她只好主动出击，问杜肯：“喂！你工作做完了吗，在这里闲聊什么呢！”
杜肯一脸无辜地说：“做完了啊。”
她又问：“做完了就去学别的呀，你不是说有好多东西想学。”
“现在大家都在忙啊。”
这倒也是，天然词穷，瞪了他一眼走了。
回到自己座位上，还是放不下，想了又想，拿出手机给他发消息：“热带鱼在海洋球里吐泡泡，吐的泡泡是：无聊、无聊、无聊。”
她发完之后就时刻注意着杜肯的动向，看到他一拿起手机，就立即打开自己的手机，结果什么也没收到，他只是看了一眼又继续聊天去了。天然大怒，他爱跟谁聊跟谁聊去吧，聊死他算了！
她把手机关机，去找别的演员对戏、去找摄影师沟通拍摄方案，反正就是让自己不去想他。忙活了一阵，说话说得口干舌燥，回座位喝水时，眼睛却习惯性地去找他。看到他一个人在布景，那个女生已经不见了，天然还是不争气地打开手机，看有没有他的消息。
手机一开机便弹出来一条消息提醒，天然心中一喜，高兴地点开，却不是对话提醒而是朋友圈消息。
“什么嘛。”她失望地点开，然后惊讶地看到，杜肯点赞了她朋友圈里最新一张自拍。
这是他在哪里学来的渣男手段！天然再也忍不了，从椅子上弹起来，走过去把杜肯单独叫到外面。
“你刚才跟那个女生聊什么呢，聊得那么开心！”
“哪个女生？你说小玉？”
“还小玉嘞，叫那么亲热干嘛！”
“人家名字就叫小玉啊。”
“切，”天然翻个白眼，“那你跟小玉聊什么呢？”
“没什么啊，就是讲一下目前拍摄的进度之类的……”
他正说着，工作人员过来叫她：“天然，准备一下，马上要开拍了！”
天然扭头应了一声“马上来”。
没工夫拐弯抹角了，她干脆直切主题：“不管你们在聊什么，反正不许你再跟她聊天了。”
“为什么？”
“这还需要问？！因为聊天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聊天是两个人分享生活、交换思想的重要方式，要不然谈恋爱谈恋爱为什么要叫谈恋爱呢，感情不都是谈出来的嘛！一个男人在一段时间里，必须只能和一个女人聊天。我承认我没有别人优秀、没有别人有内涵，但如果你要和我聊，就不许你再去找别人；如果你选了别人，就永远不要来找我！”她一口气说完，却胆怯地不敢听他的回答，转身飞快跑回了片场。
下午的通告排得很满，刚好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只在拍摄的空隙偷看他在的方位。看到他一下午都在忙来忙去，可没有之前工作时那般专注了，偶尔会停下来看她的表演。看到小玉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可两人再也没有讲过话了。
天然知道了他的选择，可心里反倒更加失落了。爱情本来就是具有排他性的，她相信自己没有做错，但杜肯选择了她，就意味着要为了她放弃其他的可能，她值得他的牺牲吗？她想到小玉是个硕士，硕士聊天会聊些什么呢？一定是一些很有思想、很有深度的东西吧。她和杜肯在一起时，总是在讲一些垃圾话、负能量。这样一对比，她突然感到一阵自卑。可转念一想，她凭什么要自卑，牺牲都是相互的，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那么她不是也要为杜肯放弃一整片摇钱树森林吗？杜肯会反思自己值得她的牺牲吗？她又想到，如果两个人都要为彼此做出巨大的牺牲，那是不是说明他们两个其实不合适呢？
她胡思乱想间，听到旁边传来吵闹的声音。
“导演，别卡了，这个动作都拍了快10遍了，我真的到极限了。”剧组的一位男演员在向导演抱怨。
武术指导赶忙上前打圆场：“没事儿，我带着你再练练，熟练了就好了。”
“练不好！我这腿老毛病了，所以我从来不接武打戏，之前的剧本里面也没说有武打的戏份我才接的，新剧本里面也给我删了吧。”
谢逸兴急了，上前抢着说：“不行，编剧写剧本都是站在全局考虑的，里面的情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哪能是你说改就改？”
“编剧？我呸！你也好意思自称编剧，抄袭犯！”
“你！”他骂得难听，谢逸兴一激动就要动手，被其他人拦住了。
“怎么？你没抄？”那个演员知道他动不了手，继续挑衅。
谢逸兴怒目圆睁却无可辩解。
那演员又往地上啐了一口：“不给我改我就走，不惯你这毛病！”他说完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片场。
拍摄计划被打乱，众人只得提前收工。天然悄悄留下，听导演对谢逸兴说：“现在你晓得，什么叫‘人行有脚印,鸟过有落毛’了？你做了让人不齿的事，你的同行、你的朋友，每一个心存正义感的人都会看不起你！”
“我都已经道歉赔钱了，还想我怎么样？”
“你以为只要道个歉、赔点钱就过去了？法律有追诉期道德没有，将来就是你死了，你抄袭的作品都没死。人家哪天不高兴了就把你提溜出来骂一顿你也只能受着，因为你抄了就是抄了。”
“那这个污点就要跟着我一辈子，我就永世不得翻身了么？”
“哎，还有什么办法，时间又不可能倒流。之后多做善事、做好事，把人生的画布铺得大一些，让污点不那么显眼吧。”
天然听到导演长长的叹息，又听到谢逸兴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她听不下去了，离开片场，来到一个天台上，对着月亮发呆。
“喂，你躲在这里干嘛，找了你半天。”杜肯从后面爬上来。
“你管我呢。”今天换天然心情不好，不想理他。
“诶，你之前不是说想转行，想好转哪里了么？”
“没有，一个都不喜欢。”
“啧啧啧，360行都容不下你这个状元。”
“我不是状元，我是白痴，我是废物，我活着就是来浪费粮食和空气的。”
杜肯笑得肩膀直抖：“自恋狂怎么突然这么有自知之明了？”
“啪！”天然狠狠给了他一掌，她的智力值不高，武力值还是够用的。
“你要是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你也可以想想自己想从工作中得到什么，从需求出发去找工作。”
天然想了想：“我吵架总是吵不赢别人，我就想学吵架，有这种工作吗？”
“有。”杜肯肯定地回答。
“什么？”
“你可以去当泼妇，泼妇骂街贼厉害！”
“你才泼妇！你才骂街！”天然气得破口大骂。
杜肯乐得哈哈大笑，“你就不能学点儿正经的么？”
“我本来就不正经，想聊正经的，你找小玉去吧，我不拦着你了。”
“我不找她，我就找你。”
“别呀，我这个人，什么道理都不懂，什么技能都不会，你还是找别人去吧。”
“巧了，我这个人，什么道理都懂一点，什么技能都会一点，你拜我为师，恭恭敬敬地叫我一声师父，想学什么，为师包教包会。”
他说完，得意洋洋地看向天然，却见她脸上没有丝毫笑意，他于是急忙收敛起笑容，听她慢慢说：“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早上逼你做了选择，但我当时情绪比较激动，你不用当真。如果你想和小玉聊天你就去吧，她能和你聊的，我确实给不了。我认识你也有一段时间了，我承认我一开始是有些看不起你，因为你的起点太低。但和你相处久了，我能看出来你这个人很有上进心，不管是工作还是学习都很认真、很勤奋，我相信你将来是能做出一番事业的。但我不行，我这辈子唯一的优点就是漂亮，可这是天生的，不是我靠努力争取来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复制它、维护它。我们家里，我姐姐人缘好，我妹妹成绩好，只有我长得漂亮，小时候不知多得意，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姐姐妹妹都把自己的优势发挥得越来越好，过得也越来越好，只有我，我的人生是在走下坡路的。你说什么都可以学，但是我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天赋也不高，将来也不知道学不学得会。我们两个人起点不同、步伐不一致，注定走不到一起的。”
天然说完看向杜肯，却见他一脸好奇地问：“程老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又自恋又自卑的？”
“什么，我认真跟你说事儿呢！”天然气了，她难得进行一次这么深刻的自我剖析好不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个性和人生经验，没有哪两个人想法会是完全一样的。但有一样东西是可以一样的，那就是每个人看待自己和看待他人的方式。人不因为自己取得了些许成就便觉得高人一等，也不因为他人当前的窘境便看不起人，对自己充满信心，对他人充满信心，相信决定一个人的不是过去而是现在，对未来充满信心，那么这样的两个人步调就是一致的，他们将要抵达的终点也是一致的。”他停下来双手捧着天然的脸，“所以不要自恋也不要自卑，要自信！只有自信，你才可以遇到同样认可你、相信你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和你一起，让你变得越来越好，懂不懂？”
天然呆呆地点头，那一刻，她心中那一道道名为“不可以爱他”的城墙层层倒塌，她再也无法抵挡、无力抗拒，汹涌的爱意像潮水将她淹没，她站在一片废墟之上展望与他的未来。
杜肯看她呆愣的样子，用拳头轻轻锤了一下她的脑门：“傻！”然后转回身认真地看月亮。
天然难得的没有还击，而是悄悄地往他身边挪了挪。
杜肯反倒往旁边躲闪：“你干嘛？男女授受不亲。”
天然一把将他捞回来，“你躲什么？我就要挨着！”
“好好好。”某人一副为难的样子，根本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月光下，两个人的背影融合在一起。
天然早上6点起，连轴转了5个小时后终于得空喘口气，正当她又要去找杜肯时，却看到他和一个没见过的女生站在片场边有说有笑。
天然斜眼看着他们，悄摸摸地找到杭杭她们打听：“那个女生是谁呀，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杭杭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那个呀，那是导演女儿，今天来探班的。”
天然扁扁嘴，酸里酸气地说：“探导演的班，跟工作人员聊什么聊。”
杭杭说：“听说她也是学导演专业的，还是硕士呢，应该是在和杜肯聊拍戏专业的东西吧。”
天然虽然收入高，但毕竟经受了那么多年应试教育的毒打，对学霸们有着刻骨铭心的崇拜心理，一听说别人的学历高，顿觉矮人一头。她小声吐槽：“切，一个高材生和一个小打杂的有什么好聊的，浪费时间，还不快走。”
杭杭听到了，八卦地问：“天然姐，你不会吃醋了吧？”
“我吃醋？我吃醋？哼、哼、哼！”她虽然嘴硬，可到底心虚，于是跑回自己位子上坐着。
坐也坐不住，想了想，还是跑到杜肯二人面前走过来、走过去，走过来、走过去，可那两人聊得兴兴头头的，根本无暇搭理她。她只好主动出击，问杜肯：“喂！你工作做完了吗，在这里闲聊什么呢！”
杜肯一脸无辜地说：“做完了啊。”
她又问：“做完了就去学别的呀，你不是说有好多东西想学。”
“现在大家都在忙啊。”
这倒也是，天然词穷，瞪了他一眼走了。
回到自己座位上，还是放不下，想了又想，拿出手机给他发消息：“热带鱼在海洋球里吐泡泡，吐的泡泡是：无聊、无聊、无聊。”
她发完之后就时刻注意着杜肯的动向，看到他一拿起手机，就立即打开自己的手机，结果什么也没收到，他只是看了一眼又继续聊天去了。天然大怒，他爱跟谁聊跟谁聊去吧，聊死他算了！
她把手机关机，去找别的演员对戏、去找摄影师沟通拍摄方案，反正就是让自己不去想他。忙活了一阵，说话说得口干舌燥，回座位喝水时，眼睛却习惯性地去找他。看到他一个人在布景，那个女生已经不见了，天然还是不争气地打开手机，看有没有他的消息。
手机一开机便弹出来一条消息提醒，天然心中一喜，高兴地点开，却不是对话提醒而是朋友圈消息。
“什么嘛。”她失望地点开，然后惊讶地看到，杜肯点赞了她朋友圈里最新一张自拍。
这是他在哪里学来的渣男手段！天然再也忍不了，从椅子上弹起来，走过去把杜肯单独叫到外面。
“你刚才跟那个女生聊什么呢，聊得那么开心！”
“哪个女生？你说小玉？”
“还小玉嘞，叫那么亲热干嘛！”
“人家名字就叫小玉啊。”
“切，”天然翻个白眼，“那你跟小玉聊什么呢？”
“没什么啊，就是讲一下目前拍摄的进度之类的……”
他正说着，工作人员过来叫她：“天然，准备一下，马上要开拍了！”
天然扭头应了一声“马上来”。
没工夫拐弯抹角了，她干脆直切主题：“不管你们在聊什么，反正不许你再跟她聊天了。”
“为什么？”
“这还需要问？！因为聊天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聊天是两个人分享生活、交换思想的重要方式，要不然谈恋爱谈恋爱为什么要叫谈恋爱呢，感情不都是谈出来的嘛！一个男人在一段时间里，必须只能和一个女人聊天。我承认我没有别人优秀、没有别人有内涵，但如果你要和我聊，就不许你再去找别人；如果你选了别人，就永远不要来找我！”她一口气说完，却胆怯地不敢听他的回答，转身飞快跑回了片场。
下午的通告排得很满，刚好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只在拍摄的空隙偷看他在的方位。看到他一下午都在忙来忙去，可没有之前工作时那般专注了，偶尔会停下来看她的表演。看到小玉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可两人再也没有讲过话了。
天然知道了他的选择，可心里反倒更加失落了。爱情本来就是具有排他性的，她相信自己没有做错，但杜肯选择了她，就意味着要为了她放弃其他的可能，她值得他的牺牲吗？她想到小玉是个硕士，硕士聊天会聊些什么呢？一定是一些很有思想、很有深度的东西吧。她和杜肯在一起时，总是在讲一些垃圾话、负能量。这样一对比，她突然感到一阵自卑。可转念一想，她凭什么要自卑，牺牲都是相互的，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那么她不是也要为杜肯放弃一整片摇钱树森林吗？杜肯会反思自己值得她的牺牲吗？她又想到，如果两个人都要为彼此做出巨大的牺牲，那是不是说明他们两个其实不合适呢？
她胡思乱想间，听到旁边传来吵闹的声音。
“导演，别卡了，这个动作都拍了快10遍了，我真的到极限了。”剧组的一位男演员在向导演抱怨。
武术指导赶忙上前打圆场：“没事儿，我带着你再练练，熟练了就好了。”
“练不好！我这腿老毛病了，所以我从来不接武打戏，之前的剧本里面也没说有武打的戏份我才接的，新剧本里面也给我删了吧。”
谢逸兴急了，上前抢着说：“不行，编剧写剧本都是站在全局考虑的，里面的情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哪能是你说改就改？”
“编剧？我呸！你也好意思自称编剧，抄袭犯！”
“你！”他骂得难听，谢逸兴一激动就要动手，被其他人拦住了。
“怎么？你没抄？”那个演员知道他动不了手，继续挑衅。
谢逸兴怒目圆睁却无可辩解。
那演员又往地上啐了一口：“不给我改我就走，不惯你这毛病！”他说完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片场。
拍摄计划被打乱，众人只得提前收工。天然悄悄留下，听导演对谢逸兴说：“现在你晓得，什么叫‘人行有脚印,鸟过有落毛’了？你做了让人不齿的事，你的同行、你的朋友，每一个心存正义感的人都会看不起你！”
“我都已经道歉赔钱了，还想我怎么样？”
“你以为只要道个歉、赔点钱就过去了？法律有追诉期道德没有，将来就是你死了，你抄袭的作品都没死。人家哪天不高兴了就把你提溜出来骂一顿你也只能受着，因为你抄了就是抄了。”
“那这个污点就要跟着我一辈子，我就永世不得翻身了么？”
“哎，还有什么办法，时间又不可能倒流。之后多做善事、做好事，把人生的画布铺得大一些，让污点不那么显眼吧。”
天然听到导演长长的叹息，又听到谢逸兴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她听不下去了，离开片场，来到一个天台上，对着月亮发呆。
“喂，你躲在这里干嘛，找了你半天。”杜肯从后面爬上来。
“你管我呢。”今天换天然心情不好，不想理他。
“诶，你之前不是说想转行，想好转哪里了么？”
“没有，一个都不喜欢。”
“啧啧啧，360行都容不下你这个状元。”
“我不是状元，我是白痴，我是废物，我活着就是来浪费粮食和空气的。”
杜肯笑得肩膀直抖：“自恋狂怎么突然这么有自知之明了？”
“啪！”天然狠狠给了他一掌，她的智力值不高，武力值还是够用的。
“你要是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你也可以想想自己想从工作中得到什么，从需求出发去找工作。”
天然想了想：“我吵架总是吵不赢别人，我就想学吵架，有这种工作吗？”
“有。”杜肯肯定地回答。
“什么？”
“你可以去当泼妇，泼妇骂街贼厉害！”
“你才泼妇！你才骂街！”天然气得破口大骂。
杜肯乐得哈哈大笑，“你就不能学点儿正经的么？”
“我本来就不正经，想聊正经的，你找小玉去吧，我不拦着你了。”
“我不找她，我就找你。”
“别呀，我这个人，什么道理都不懂，什么技能都不会，你还是找别人去吧。”
“巧了，我这个人，什么道理都懂一点，什么技能都会一点，你拜我为师，恭恭敬敬地叫我一声师父，想学什么，为师包教包会。”
他说完，得意洋洋地看向天然，却见她脸上没有丝毫笑意，他于是急忙收敛起笑容，听她慢慢说：“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早上逼你做了选择，但我当时情绪比较激动，你不用当真。如果你想和小玉聊天你就去吧，她能和你聊的，我确实给不了。我认识你也有一段时间了，我承认我一开始是有些看不起你，因为你的起点太低。但和你相处久了，我能看出来你这个人很有上进心，不管是工作还是学习都很认真、很勤奋，我相信你将来是能做出一番事业的。但我不行，我这辈子唯一的优点就是漂亮，可这是天生的，不是我靠努力争取来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复制它、维护它。我们家里，我姐姐人缘好，我妹妹成绩好，只有我长得漂亮，小时候不知多得意，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姐姐妹妹都把自己的优势发挥得越来越好，过得也越来越好，只有我，我的人生是在走下坡路的。你说什么都可以学，但是我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天赋也不高，将来也不知道学不学得会。我们两个人起点不同、步伐不一致，注定走不到一起的。”
天然说完看向杜肯，却见他一脸好奇地问：“程老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又自恋又自卑的？”
“什么，我认真跟你说事儿呢！”天然气了，她难得进行一次这么深刻的自我剖析好不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个性和人生经验，没有哪两个人想法会是完全一样的。但有一样东西是可以一样的，那就是每个人看待自己和看待他人的方式。人不因为自己取得了些许成就便觉得高人一等，也不因为他人当前的窘境便看不起人，对自己充满信心，对他人充满信心，相信决定一个人的不是过去而是现在，对未来充满信心，那么这样的两个人步调就是一致的，他们将要抵达的终点也是一致的。”他停下来双手捧着天然的脸，“所以不要自恋也不要自卑，要自信！只有自信，你才可以遇到同样认可你、相信你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和你一起，让你变得越来越好，懂不懂？”
天然呆呆地点头，那一刻，她心中那一道道名为“不可以爱他”的城墙层层倒塌，她再也无法抵挡、无力抗拒，汹涌的爱意像潮水将她淹没，她站在一片废墟之上展望与他的未来。
杜肯看她呆愣的样子，用拳头轻轻锤了一下她的脑门：“傻！”然后转回身认真地看月亮。
天然难得的没有还击，而是悄悄地往他身边挪了挪。
杜肯反倒往旁边躲闪：“你干嘛？男女授受不亲。”
天然一把将他捞回来，“你躲什么？我就要挨着！”
“好好好。”某人一副为难的样子，根本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月光下，两个人的背影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