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一默犀利地审视着她，眼神渐渐冰冷：“就为了这条不会动不会咬人的死蛇？凌兰，你真让我失望。”
场务在副导演的示意下挤过来，不耐烦地训斥：“愣着干嘛呢？你tmd耽误拍摄进度不是一次两次了！不想拍就趁早赔钱走人！！！！”
凌兰的手轻轻发着抖，指甲掐进肉里。对，哪怕节目组让她生吃了这条蛇，她都没法拒绝——节目组可以根据需要决定是否淘汰她，她却没有放弃的权利，这就是规则。而她与公司的合约即将到期，绝不能在这关头出什么幺蛾子。
柯一默的瞳孔微缩——这个人，他有印象：“滚出去！”
场务吓了一跳，扭头看着突然发作的柯一默。一开始以为吼的是凌兰，然而柯一默分明是对着他，眼瞳沉沉，极海最深处的冷酷漆黑，没有半分表情与波动，却令场务觉得一缕寒气从后背窜上来，连带着说话也结巴了：“柯柯柯老师，您怎怎么了？”
副导演赶紧过来打圆场：“那个，柯老师，这个……时间有限，您看您能不能先做好处理，回头再补录？”开玩笑，凌兰要是突然淘汰了，他们上哪儿去找综艺感这么好又这么物美价廉的明星来顶上。
徐琴郭鑫也都帮腔。
柯一默不为所动。
“凌兰，来，你做得到。”他拎起那条蛇送到凌兰面前。
“不！！”做了无数次自我心理建设，凌兰还是全身都在抗拒，“不不不！”
像是所有的面具在这一刻破裂，她哀求地望着柯一默，睫毛颤动着，带着细碎的泪。
柯一默顿了顿，突然伸手，将蛇塞进凌兰手里，并在凌兰甩手要摆脱它之前，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不要怕！！”
仍旧是那样令人恶心的粘腻，凌兰止不住发抖。然而柯一默的手如此坚定，温暖，好似即使面对毒蛇的獠牙他也不会畏惧。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严厉冰冷，然而仿佛又有着说不出的温和：“不要怕，来，去皮。”
不要怕。
在那个夏天，有一个人走进那个闷热发臭的房间，无数次对她说过：“跟我走，不要怕。”于是她就这样一路走过来了，跟着那个人身后，一直走到今天。
豁出去了，反正不会死。凌兰深深吸一口气，忍受着胃里强烈的不适感，开始一点点撕皮。她左手中指受伤，有些使不上劲，好几次都觉得滑溜溜的蛇身要脱手而出，每一次都是柯一默都及时伸手替她稳住：“继续！”
徐琴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大声道：“凌兰好样的！别怕！我们支持你！”
凌兰侧头看她。
徐琴自己也觉得有点心虚：“……精神上。”
凌兰哈地一声笑了出来。
沈亦如也过来了。凌兰何等乖巧，赶紧收了笑，哭丧着脸道：“亦如姐，我俩换换，行不行？？？”
沈亦如想象了一下，不寒而栗，赶紧摇头。就算柯一默握住她的手，她也不愿意面对这么可怕的一条尸体。对着沈亦如逃也似的背影，凌兰忍不住低头偷笑。然而她突然意识到柯一默正看着自己，马上又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柯老师，下面做什么呢？”
这小丫头，真是翻脸如翻书。
柯一默板着脸道：“好了，下面拆骨。给蛇剔骨，有生拆法和熟拆法两种，生拆法适宜于比较肥大的蛇，比如今天节目组提供的滑鼠蛇。现在在肋骨和肉处各割一道3cm左右的刀口，用手紧握已经割开的这两段连肋骨的肉，自尾向头部方向撕去。来，你试试。”
凌兰定了定神，不顾左手食指上传来的阵阵剧痛，握住光溜溜的那段蛇肉，觉得没有了蛇皮，那种恶心感减少了很多：“这样吗？”
柯一默：“不对，握住蛇身的左手要稍微用点力道，不然会滑开，右手则相对要轻柔……力度要适中，每撕下一小段就要调整手的力道和位置。”
孙志远站在评审台上，看着认真分解蛇肉的两人：“我觉得现在的柯老师好像小学的小男生，总是喜欢抓点虫子蚂蚁来吓唬同桌小姑娘。徐老师，你怎么看？”
徐怀瑾但笑不语。
凌兰这边渐入正轨，沈亦如照旧是鸡飞狗跳，尖叫不断，赵明卿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有郭鑫让人意外——无论是切配还是调味，他都不慌不忙，胸有成竹。
徐怀瑾走过去：“郭鑫，你经常做饭吗？”
郭鑫对着徐怀瑾粲然一笑：“嗯，小时候粑粑麻麻在外面工作，我就在家里做好了饭等他们回来。”
他一口过于软糯的台湾腔，配上这电光四射的笑容，宛如偶像剧现场，电得见多识广的徐怀瑾都愣了一下。
徐琴：“郭鑫，是你走错片场了还是我们走错了？”
凌兰忙里偷闲抬起头，左右手食指尖碰一碰：“郭鑫giegie，你现在是……要跟徐老师演感情戏吗？”
徐琴哈哈大笑。
徐怀瑾：“……”
郭鑫手指着凌兰：“凌兰，你讨厌啦！”
凌兰哈哈哈地笑了，继续尝试分离蛇肉，后续竟然意外地顺利，虽然最后剥离出来的多少有破损，但总体还算完整。
徐琴此时终于敢走过来视察了一下：“你今天真的可以哦。哎呀，让我们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给蛇剥皮，只有铁石心肠的柯老师才干得出来。”
“铁石心肠”的柯一默倒是觉得自己最近真是宽大为怀：郭鑫削的土豆皮一大半都削在了地上，他就当没看见；赵明卿的料理台乱得像是台风过境，他就当自己是瞎了；沈亦如的淀粉弄了满灶台，看见他就激动地举着两只白乎乎的手凑过来，这个不能忍！柯一默果断后退，同时给她一记冰冷的眼神。最后，他的眼光落在凌兰身上。
她正在摆盘，微低着头，神情专注。从柯一默的角度看过去，她睫毛纤长，嘴唇微抿，脸颊饱满宛若孩童，手里握着一把切好的葱花和香菜，正在小心地撒在菜中间。那盘蛇筒做出来浓油赤酱，衬得她的手格外白嫩可喜。然而柯一默忽然想起，刚刚这只手握在自己手心，触感有些粗糙，绝非一双娇生惯养、精心保养的手。
凌兰已经发现了柯一默的存在：“啊，柯老师好。”
柯一默：“菜做得怎么样了？”
凌兰得意地端起盘子给他看：“柯老师你看，摆盘好看吧？”
柯一默隐忍地抿着唇角，指了指盛无骨蛇筒的盘子，那是一个风格极其粗犷，造型极其质朴的盘子：“凌兰，你这完全就是农家乐审美。”
凌兰：“哦？那要怎么提升呢？”问出了这一句，凌兰后悔莫及——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柯一默身上的某个开关，他开始滔滔不绝：“你可以用一个方盘，大一点，里面只需要这份量的三分之一，然后边上加以勾线和薄荷，或者花朵装饰，档次瞬间就提升上去了……你要记住，摆盘、餐具的选择作为星级酒店出品必不可少的一个部分，与料理的色香味起到同样重要的作用……”（以下省略5000字）
凌兰一脸呆滞。
柯一默也终于发现自己说得有点多，意犹未尽地添了一句：“如果你感兴趣，可以下来再问我。”
凌兰：“不不不，谢谢柯老师，我还是继续保持农家乐审美吧。”
柯一默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孙志远：“柯老师以为凌兰是孺子可教……”
凌兰极快地接口：“其实我是朽木不可雕。”
柯一默：“……”
照例是徐琴戚国成等人的菜都点评完了才轮到凌兰。
凌兰期待地看着柯一默夹起一块蛇肉，然而柯一默却停了下来：
“你紧张吗？”
凌兰：“怎么会呢，又不是我吃。”
柯一默黑脸：“……蛇肉香气浓郁，肉质嫩滑，完全没有腥膻味儿。虽然蛇筒仍有破损，食器的选择和摆盘也有所欠缺，但总的来说，这是一盘能让我想吃第二次的菜肴。”
凌兰的笑容瞬间绽开，得意地转向身后，比了个V字。郭鑫向着她翘起了大拇指：“姐，你牛！！！”
“而最值得肯定的是，你今天战胜了自我，顺利完成了这一次挑战。”柯一默紧绷的唇角慢慢舒展开来，低声道，“凌兰，干得漂亮。”
这是一个微笑，清浅得像是雪花消融于水的一朵涟漪，转瞬即逝，然而完全不同于以往的讥讽或者冰冷，而是一个温暖的、明亮的笑容。
场内场外一片惊呼声：“天啊，柯老师笑了。”
“笑了笑了！！第一次看见他笑啊！”
沈亦如的声音最大：“啊啊啊啊！！柯老师，你太帅了！！！导演，快！把这一段视频截给我助理！嗷，我的小心脏……”
徐琴打定了主意要跟沈亦如对上：“啊！！专属凌兰的微笑~~~柯老师，你跟凌兰真的好有CP感啊！！！”
沈亦如恨恨地跺一跺脚：“哼！”
凌兰笑嘻嘻：“柯老师真是一笑倾人城。”
柯一默早敛了笑容：“现在说缺点。”
凌兰惊了：“我都战胜自我了，还有缺点吗？”
“还是这个餐具的问题，刚刚我就已经给你指出过了……”
凌兰赶紧打断他：“柯老师柯老师，我有一个问题。”
柯一默满意地点点头：“什么问题？”
“柯老师，你刚刚不许我放弃，是因为怕我走了，对吧？”
柯一默脸一下沉了下来：“扣十分！”
凌兰跳脚：“啊？为什么？！”
“就凭你挑选的餐具和摆盘，以及，挑衅评委。”柯一默一字一句。
凌兰表情十分真诚：“不不不，柯老师，您误会了，这不是挑衅。”
柯一默眼皮微垂，四十五度俯视凌兰：“那是什么？”
凌兰对着柯一默挤了挤眼：“是调戏呀。”
徐琴的笑声依旧魔性，又添了一个郭鑫——他的笑声简直发自丹田，自带环绕音效。
柯一默冷冰冰地看着凌兰，可惜凌兰不是沈亦如。她马上垂了眼一脸娇羞：“柯老师，你不要这样的看着人家嘛，我会害羞的~~~你不要这样地看着我，我的脸会变成红苹果……”她居然还唱了起来。
柯一默脸色铁青，大步地走回了孙志远和徐怀瑾中间。
凌兰得意洋洋地走下了评审台，暗自给自己点了个赞：今日份惹怒柯一默任务完成！
场务在副导演的示意下挤过来，不耐烦地训斥：“愣着干嘛呢？你tmd耽误拍摄进度不是一次两次了！不想拍就趁早赔钱走人！！！！”
凌兰的手轻轻发着抖，指甲掐进肉里。对，哪怕节目组让她生吃了这条蛇，她都没法拒绝——节目组可以根据需要决定是否淘汰她，她却没有放弃的权利，这就是规则。而她与公司的合约即将到期，绝不能在这关头出什么幺蛾子。
柯一默的瞳孔微缩——这个人，他有印象：“滚出去！”
场务吓了一跳，扭头看着突然发作的柯一默。一开始以为吼的是凌兰，然而柯一默分明是对着他，眼瞳沉沉，极海最深处的冷酷漆黑，没有半分表情与波动，却令场务觉得一缕寒气从后背窜上来，连带着说话也结巴了：“柯柯柯老师，您怎怎么了？”
副导演赶紧过来打圆场：“那个，柯老师，这个……时间有限，您看您能不能先做好处理，回头再补录？”开玩笑，凌兰要是突然淘汰了，他们上哪儿去找综艺感这么好又这么物美价廉的明星来顶上。
徐琴郭鑫也都帮腔。
柯一默不为所动。
“凌兰，来，你做得到。”他拎起那条蛇送到凌兰面前。
“不！！”做了无数次自我心理建设，凌兰还是全身都在抗拒，“不不不！”
像是所有的面具在这一刻破裂，她哀求地望着柯一默，睫毛颤动着，带着细碎的泪。
柯一默顿了顿，突然伸手，将蛇塞进凌兰手里，并在凌兰甩手要摆脱它之前，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不要怕！！”
仍旧是那样令人恶心的粘腻，凌兰止不住发抖。然而柯一默的手如此坚定，温暖，好似即使面对毒蛇的獠牙他也不会畏惧。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严厉冰冷，然而仿佛又有着说不出的温和：“不要怕，来，去皮。”
不要怕。
在那个夏天，有一个人走进那个闷热发臭的房间，无数次对她说过：“跟我走，不要怕。”于是她就这样一路走过来了，跟着那个人身后，一直走到今天。
豁出去了，反正不会死。凌兰深深吸一口气，忍受着胃里强烈的不适感，开始一点点撕皮。她左手中指受伤，有些使不上劲，好几次都觉得滑溜溜的蛇身要脱手而出，每一次都是柯一默都及时伸手替她稳住：“继续！”
徐琴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大声道：“凌兰好样的！别怕！我们支持你！”
凌兰侧头看她。
徐琴自己也觉得有点心虚：“……精神上。”
凌兰哈地一声笑了出来。
沈亦如也过来了。凌兰何等乖巧，赶紧收了笑，哭丧着脸道：“亦如姐，我俩换换，行不行？？？”
沈亦如想象了一下，不寒而栗，赶紧摇头。就算柯一默握住她的手，她也不愿意面对这么可怕的一条尸体。对着沈亦如逃也似的背影，凌兰忍不住低头偷笑。然而她突然意识到柯一默正看着自己，马上又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柯老师，下面做什么呢？”
这小丫头，真是翻脸如翻书。
柯一默板着脸道：“好了，下面拆骨。给蛇剔骨，有生拆法和熟拆法两种，生拆法适宜于比较肥大的蛇，比如今天节目组提供的滑鼠蛇。现在在肋骨和肉处各割一道3cm左右的刀口，用手紧握已经割开的这两段连肋骨的肉，自尾向头部方向撕去。来，你试试。”
凌兰定了定神，不顾左手食指上传来的阵阵剧痛，握住光溜溜的那段蛇肉，觉得没有了蛇皮，那种恶心感减少了很多：“这样吗？”
柯一默：“不对，握住蛇身的左手要稍微用点力道，不然会滑开，右手则相对要轻柔……力度要适中，每撕下一小段就要调整手的力道和位置。”
孙志远站在评审台上，看着认真分解蛇肉的两人：“我觉得现在的柯老师好像小学的小男生，总是喜欢抓点虫子蚂蚁来吓唬同桌小姑娘。徐老师，你怎么看？”
徐怀瑾但笑不语。
凌兰这边渐入正轨，沈亦如照旧是鸡飞狗跳，尖叫不断，赵明卿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有郭鑫让人意外——无论是切配还是调味，他都不慌不忙，胸有成竹。
徐怀瑾走过去：“郭鑫，你经常做饭吗？”
郭鑫对着徐怀瑾粲然一笑：“嗯，小时候粑粑麻麻在外面工作，我就在家里做好了饭等他们回来。”
他一口过于软糯的台湾腔，配上这电光四射的笑容，宛如偶像剧现场，电得见多识广的徐怀瑾都愣了一下。
徐琴：“郭鑫，是你走错片场了还是我们走错了？”
凌兰忙里偷闲抬起头，左右手食指尖碰一碰：“郭鑫giegie，你现在是……要跟徐老师演感情戏吗？”
徐琴哈哈大笑。
徐怀瑾：“……”
郭鑫手指着凌兰：“凌兰，你讨厌啦！”
凌兰哈哈哈地笑了，继续尝试分离蛇肉，后续竟然意外地顺利，虽然最后剥离出来的多少有破损，但总体还算完整。
徐琴此时终于敢走过来视察了一下：“你今天真的可以哦。哎呀，让我们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给蛇剥皮，只有铁石心肠的柯老师才干得出来。”
“铁石心肠”的柯一默倒是觉得自己最近真是宽大为怀：郭鑫削的土豆皮一大半都削在了地上，他就当没看见；赵明卿的料理台乱得像是台风过境，他就当自己是瞎了；沈亦如的淀粉弄了满灶台，看见他就激动地举着两只白乎乎的手凑过来，这个不能忍！柯一默果断后退，同时给她一记冰冷的眼神。最后，他的眼光落在凌兰身上。
她正在摆盘，微低着头，神情专注。从柯一默的角度看过去，她睫毛纤长，嘴唇微抿，脸颊饱满宛若孩童，手里握着一把切好的葱花和香菜，正在小心地撒在菜中间。那盘蛇筒做出来浓油赤酱，衬得她的手格外白嫩可喜。然而柯一默忽然想起，刚刚这只手握在自己手心，触感有些粗糙，绝非一双娇生惯养、精心保养的手。
凌兰已经发现了柯一默的存在：“啊，柯老师好。”
柯一默：“菜做得怎么样了？”
凌兰得意地端起盘子给他看：“柯老师你看，摆盘好看吧？”
柯一默隐忍地抿着唇角，指了指盛无骨蛇筒的盘子，那是一个风格极其粗犷，造型极其质朴的盘子：“凌兰，你这完全就是农家乐审美。”
凌兰：“哦？那要怎么提升呢？”问出了这一句，凌兰后悔莫及——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柯一默身上的某个开关，他开始滔滔不绝：“你可以用一个方盘，大一点，里面只需要这份量的三分之一，然后边上加以勾线和薄荷，或者花朵装饰，档次瞬间就提升上去了……你要记住，摆盘、餐具的选择作为星级酒店出品必不可少的一个部分，与料理的色香味起到同样重要的作用……”（以下省略5000字）
凌兰一脸呆滞。
柯一默也终于发现自己说得有点多，意犹未尽地添了一句：“如果你感兴趣，可以下来再问我。”
凌兰：“不不不，谢谢柯老师，我还是继续保持农家乐审美吧。”
柯一默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孙志远：“柯老师以为凌兰是孺子可教……”
凌兰极快地接口：“其实我是朽木不可雕。”
柯一默：“……”
照例是徐琴戚国成等人的菜都点评完了才轮到凌兰。
凌兰期待地看着柯一默夹起一块蛇肉，然而柯一默却停了下来：
“你紧张吗？”
凌兰：“怎么会呢，又不是我吃。”
柯一默黑脸：“……蛇肉香气浓郁，肉质嫩滑，完全没有腥膻味儿。虽然蛇筒仍有破损，食器的选择和摆盘也有所欠缺，但总的来说，这是一盘能让我想吃第二次的菜肴。”
凌兰的笑容瞬间绽开，得意地转向身后，比了个V字。郭鑫向着她翘起了大拇指：“姐，你牛！！！”
“而最值得肯定的是，你今天战胜了自我，顺利完成了这一次挑战。”柯一默紧绷的唇角慢慢舒展开来，低声道，“凌兰，干得漂亮。”
这是一个微笑，清浅得像是雪花消融于水的一朵涟漪，转瞬即逝，然而完全不同于以往的讥讽或者冰冷，而是一个温暖的、明亮的笑容。
场内场外一片惊呼声：“天啊，柯老师笑了。”
“笑了笑了！！第一次看见他笑啊！”
沈亦如的声音最大：“啊啊啊啊！！柯老师，你太帅了！！！导演，快！把这一段视频截给我助理！嗷，我的小心脏……”
徐琴打定了主意要跟沈亦如对上：“啊！！专属凌兰的微笑~~~柯老师，你跟凌兰真的好有CP感啊！！！”
沈亦如恨恨地跺一跺脚：“哼！”
凌兰笑嘻嘻：“柯老师真是一笑倾人城。”
柯一默早敛了笑容：“现在说缺点。”
凌兰惊了：“我都战胜自我了，还有缺点吗？”
“还是这个餐具的问题，刚刚我就已经给你指出过了……”
凌兰赶紧打断他：“柯老师柯老师，我有一个问题。”
柯一默满意地点点头：“什么问题？”
“柯老师，你刚刚不许我放弃，是因为怕我走了，对吧？”
柯一默脸一下沉了下来：“扣十分！”
凌兰跳脚：“啊？为什么？！”
“就凭你挑选的餐具和摆盘，以及，挑衅评委。”柯一默一字一句。
凌兰表情十分真诚：“不不不，柯老师，您误会了，这不是挑衅。”
柯一默眼皮微垂，四十五度俯视凌兰：“那是什么？”
凌兰对着柯一默挤了挤眼：“是调戏呀。”
徐琴的笑声依旧魔性，又添了一个郭鑫——他的笑声简直发自丹田，自带环绕音效。
柯一默冷冰冰地看着凌兰，可惜凌兰不是沈亦如。她马上垂了眼一脸娇羞：“柯老师，你不要这样的看着人家嘛，我会害羞的~~~你不要这样地看着我，我的脸会变成红苹果……”她居然还唱了起来。
柯一默脸色铁青，大步地走回了孙志远和徐怀瑾中间。
凌兰得意洋洋地走下了评审台，暗自给自己点了个赞：今日份惹怒柯一默任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