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朱标抱着儿子去到坤宁宫时,马皇后气得正在塌上休息,看到乖孙子,果然心情好了许多,抱着孩子逗弄半天才交给奶妈带出去玩。

    “母后,二弟去父皇那里胡闹,父皇料定他肯定来跟您闹过了,怕您伤心,特让儿臣开宽慰您。二弟的狗脾气,您是知道的,别往心里去,得空我替您好好教训他。”

    马皇后拉着朱标的手,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老大,还是你孝顺啊!这平常人家休妻还讲究个七出之条,何况咱们皇家。当初让他娶观音奴为正妃,虽是为了笼络王保保率部来归,可也是因为观音奴才貌出众,见识不凡,与他为妻并不委屈他。毕竟是结发妻子,拜过天地父母,祭告过祖宗神明的!他如今宠妾灭妻,我睁只眼闭只眼装聋作哑,已十分对不起观音奴。如今王保保已死,休了关音奴让她往哪里去安身?他竟然说不休妻,就把她毒死,对外只说她身患恶疾去世了,毕竟是结发夫妻,同床共枕过的枕边人,怎能如此狠毒。”

    太子看母后如此伤心,又想起刚才太子妃到那番话,不由说道:“二弟胡闹是有的,可是心不坏,断然不会生出此番恶毒念头,我想他定是受人挑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武将驰骋沙场建功立业是他们的使命和本分。若嫁入宫中的女眷都仗着娘家的军功,恃宠而骄,那宫里的嫡庶尊卑岂不是成了儿戏?怪不得父皇常说这帮杀人如麻的匹夫,不能给他们一丝好脸色!身为臣子,仗着一点军功,手都伸到宫里来了,身为侧妃妾室,天天挑唆陷害主母,这样的女子何德何能辅佐夫君,管理藩王府?”

    太子一席话,让马皇后频频点头,深以为然。只是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她忧心忡忡地问道:“老二是个倔脾气,若不答应他跟你对着干,真不生孩子了怎么办?这你们兄弟三人只有他膝下无儿无女,我也发愁啊!”

    太子沉思片刻,说道:“宫中自古以来就是母凭子贵,扶正侧妃也不是不可能,我们给他来一个缓兵之计。您就说要等侧妃生下长子,等把长子册封为世子之后,这世子生母才能明正言封为正妃。何况如果二弟既不想要有蒙古血统的孩子,又不想让世子成为庶出,完全可以把侧妃生的世子记入正妃名下,这样也算是两全其美,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太子一席话说得马皇后茅塞顿开、频频点头。上位者有谁喜欢受制于人,这次秦王仗着邓愈的军功来为难父母,抬举邓青莲。

    虽说邓愈未必知情,可秦王有此举动,绝对是邓青莲枕头风吹的。原先看她还算贤淑,不料进宫才半年,原本还算和睦的秦王夫妇就离心离德,成了一对怨偶。如今以侧妃之名住在正殿,还不满足竟然得寸进尺要秦王正妃的名份。

    这等见识浅薄心思不正的人,给她秦王正妃的名头,指不定又生什么歪心思呢。马皇后一向治家严谨,最见不得女子不安分守己,想到这里一股无名怒火在胸口燃烧着,恨不得一道旨意将她赶出宫去。

    可是投鼠忌器啊,且不说这邓愈一等国公,位高权重,何况朝廷正时用人的时候。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一颗心都在邓青莲身上,处置不当母子失和就不好了。如今还是要稳住她,慢慢敲打,希望她迷途知返。

    太子亲自去秦王那里传达可父母的旨意,秦王也觉得有道理,只要邓青莲生下世子,废了观音奴立世子之母为正妃还不是板上钉钉。

    于是这二人也不闹了,很是消停了一阵子。妙贞看秦王偃旗息鼓也不闹了,觉得很蹊跷,这不符合秦王的行事作风。皇后这里,对于秦王眼废妃一事也是绝口不提,让妙贞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直到这天,按照妙贞吩咐一直暗中盯着秦王府的顺子过来回话了:“娘娘,我看这几日不停有太医去秦王宫里给侧妃请脉,奴才设计偷偷看了药方。”说完,顺子马上从怀中掏出一张药方递给妙贞。

    妙贞接过一看,就明白了这是邓青莲调理身体准备生孩子的温补之方,马上猜出,应该是马皇后拗不过秦王,答应等邓青莲生下世子就封她为正妃,

    想到这里,妙贞十分生气,既可怜观音奴,又觉得婆婆溺爱孩子、是非不分。没嫁入皇宫之前,她读了许多史书,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从来不奢望百姓家的母慈子孝、手足情深。可是在皇后身边多年,也有了一丝真感情,没想到她对儿媳妇如此无情,不免唇亡齿寒,心有戚戚。

    因惦记着观音奴,妙贞求了了太子妃陪着自己去秦王宫里探望他。虽是冬日,暖阳正好,妙贞和太子妃直接把观音奴带到了花园里散步。妙贞一个多月没见她,虽然看起来脸色苍白,精神却还不错,只是比之前更沉默了。

    太子妃陪着观音奴在花园的听着里坐了一会儿,东宫就有下人来寻她,原来是小郡主见不到母亲闹人呢。太子妃撇下她俩匆忙离去。

    妙贞看秦王妃依然表情恹恹,忙把自己的食盒打开:“姐姐,你尝尝这是我宫里线娘刚做好的酥酪,松软可口,你尝尝。”

    秦王妃也不客气,冲妙贞点点头又浅浅一笑,才伸出修长白净的双手,拿起一块糕点,掰下一小块送入口中。妙贞看着她,仪容秀丽端庄,吃一块糕饼都那么优雅,如此这般困境也没有哭哭啼啼,依然保持着她的风度,不由觉得秦王是个睁眼瞎。

    吃完一这块糕饼,又喝了几口茶,秦王妃才轻轻放下茶杯,用随身的帕子轻轻擦了下嘴角。这才抬起头,对妙贞说道。“妹妹宫里做的糕点,十分可口,只是不知是何做法,可否唤来线娘我想请教一二。”

    妙贞连忙唤来珍珠,让她回宫把线娘带来。

    看着秦王妃宠辱不惊的样子,妙贞小声问道:“姐姐,我一直觉得很困惑,依姐姐的才貌和聪慧机敏,原不至于被侧妃欺负成这样,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

    秦王妃听妙贞如此说,并不感到意外,眼神真诚目光坚定地看着妙贞说:“贞儿,我父亲是前朝封疆大吏,我哥哥年少成名,两□□妾成群。说句僭越的话,蒙古贵族的后宅比大明陛下的后宫还热闹。姬妾争风吃醋的手段我见的多了,邓青莲那两下子根本不够看。我不是不会,我是不想不愿。我父亲母亲均是大元朝的贵族出身,我四岁就有绍敏郡主的封号,我的食邑和奴隶比临安公主多两倍不止。我本千娇万宠的长大,入宫做皇后都有资格。国君昏庸,国破家亡,沦为战俘也是我的命,我并不怨天尤人,既然享受了这破天富贵,也应承受这相应的劫难。”

    说到这里,看妙贞一脸难过,秦王妃拍拍她手,继续说:“妹妹别难过,这胜者王侯败者贼,向来如此。我既然被俘,要杀要剐本就是任大明皇帝处置的,我并无怨言。选我做秦王妃,我当然知道事为了拉拢我哥哥,我也知道秦王并不情愿。我当时就以外祖父新丧,我还在孝期推辞了这门婚事,陛下还是下旨赐婚。既然我和他摆脱不了家族的枷锁,何必把怨气撒我头上。”

    说到这里,才有一丝凄苦浮现在她脸上,她继续说道:,“婚后我全心待他,为他筹谋为他孝顺公婆,一次次写信苦求我兄长率部来归。他也曾疼惜我,关心我,我原以为我们是结发夫妻,他虽有不如意,总是同床共枕几年,对我还是有些真情意在的。他纳侧妃,我不难过,我兄长惨死,他岳家无任何助力。能纳邓青莲为侧妃得到邓愈的势利,趋利避害我不是不明白。只是邓青莲入宫后他喜新厌旧变心也太快了,让我觉得我们那几年一文不值就是个笑话。”

    说到这里,一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不疾不徐地用帕子擦干了,继续说:“他对我弃如敝履,还指望我笑脸相迎,费尽心思?他既然看不上我,我又何必强求?我背负亡兄遗愿,好好活着就是了。让我移居侧室,我就给侧妃腾地方,让我退位让贤我也无所谓,哪怕让我出宫,出家为尼,常伴古佛青灯也是我的造化。哪怕赐我三尺白绫,一杯毒酒我也甘之如饴,满心欢喜去与家人团聚。让我讨好她,与邓青莲那般货色争宠,我即便是亡国奴仆,也断不肯卑躬屈膝,辱没了父兄的威名。妻贤夫祸少,我看邓青莲那般狂妄之人,能为他带来多少祸端。”

    说到这里,秦王妃不禁冷笑起来。妙贞心里很震惊,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两人相对无言,只是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珍珠领着线娘走了过来,妙贞道:“姐姐,你也不用问她了,你既然喜欢她做的糕点,我便把她送与姐姐。宫中生活不易,姐姐多吃些甜食,心中孤苦也能缓解一二。”

    然后又转身对线娘说:“秦王妃喜欢你做的点心,”也是你的福气,秦王宫里不比我宫里,那里侧妃当家,你需小心谨慎,任劳任怨,要能受委屈。你可愿意?”

    线娘一听连忙磕头:“王妃娘娘喜欢奴婢的点心,是奴婢的造化,奴婢是娘娘的人,娘娘让奴婢去哪儿奴婢就去哪儿,到了秦王宫里也会恪守本分,照顾好秦王妃不让您操心。”

    妙贞点点头,对珍珠说:“你送秦王妃和线娘回去,跟她们宫里总管张德福说一声,线娘是我从魏国公府带进宫的陪嫁奴婢,让他看在燕王和魏国公的面子上多多包涵,照顾一二。”

    珍珠连忙上前掺扶着秦王妃领着线娘往秦王宫里走去。妙贞目送她们离去,也带着人回燕王宫里了。

    不到两盏茶的功夫,珍珠回来复命:,“奴婢把秦王妃送回宫里后,特地去跟张德福交代了一下,他倒甚是客气,说既然是娘娘您赠给他家娘娘的人,又是国公府出来的,他一定会好好照顾的,让您放心。只是奴婢走的时候,还没走出秦王宫里,就听见侧妃娘娘骂张总管的声音,似乎是对您和魏国公府有不满呢。”

    妙贞笑笑也不说话,只是挥手让珍珠下去了。

    这日邓青莲去皇后宫里请安,回来路上照例去御花园西南角散步然后到花房赏花。刚到花房门口,就看到燕王宫里两个宫女翡翠和琥珀在摘花,两人似乎在说什么,邓青莲示意身边的侍女噤声,两人悄悄走到花房门口。

    “王妃这两天心情不好,总是发脾气,连咱们王爷都不敢惹她,究竟是怎么了?”翡翠问琥珀。

    “这事说来确实生气,难怪王妃发脾气。前几日工部把咱们燕京藩王府的图纸送来了,他们选定了原来元顺帝一处废弃的行宫,稍加修缮做燕王府。那行宫破破烂烂的,王妃才会生气。王妃说陛下一向偏心,看不上燕王,那晋王的太原府修的美轮美奂,陛下都十分满意,据说那藩王府也是新建的,永平侯大兴土木,盖府甚是气派!’琥珀低声跟珍珠说着。

    “这藩王府是给自己女儿女婿和外孙子住的,谢成哪里敢不用心,肯定一切都用最好的。”珍珠说

    “王妃让咱们王爷去找陛下和皇后娘娘说理,让工部另选新址,盖一座新的王府。王爷不肯,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王爷一向不受待见,上面赏什么,咱们燕王宫里都是最差的。王妃在国公府最受宠,在宫里皇后娘娘也疼爱她,哪儿受过这么大的气。昨天晚上看着太原晋王宫图纸哭了一晚上呢!”琥珀说到这里也是愤愤不平。

    “咱们王爷好歹去跟皇后娘娘说下啊,这也太偏心了!”琥珀也急了,毕竟她以后也要住在那里。

    珍珠一脸无奈继续说:“王爷说了,也不是陛下偏心,秦王在西安的藩王府是破庙改造的,还不如咱们燕王府。陛下除了太子,一向最喜欢晋王,偏心总是有的。说等过两年就藩后再给王妃好好修缮。”

    琥珀一听,无奈地说:“哎,咱们王爷吃亏都习惯了,好在这次不是就咱们吃亏,秦王宫里还不如咱们。真羡慕晋王宫里的荷香姐姐,以后能住那么好的房子。”

    珍珠又小声说:“不过你也别担心,昨儿魏国公来信了,让王妃不要胡闹,他会拿出自己的钱,给咱们藩王府好好修缮一番。谁不知道魏国公历年来陛下赏赐的金银珠宝数不胜数,良田农庄每年收益不斐,国公爷最疼爱咱们王妃,一定不会让王妃受苦的。你看着吧,咱们燕京的王府,不会比晋王府差太多的。”

    琥珀一听轻声笑了起来:“那秦王宫里呢?真的就是寺庙改造的?那住着能舒服吗?”

    珍珠得意地说:“那咱们就不管了,秦王妃娘家人都没了,哪儿有能力帮衬。侧妃虽然也是国公之女,但是她父亲没有徐大将军富有,历年来的赏赐也不多,再加上邓家据说好几位少爷,邓将军能贴补侧妃的钱财不会很多。”

    听到这里,邓青莲气不打一出来,带着侍女转身就回了宫。等了半晌,秦王才下朝,她生气地向他询问西安藩王府的情况。秦王也是一无所知,连忙派太监去工部取图纸。

    两人拉长脖子等了半天,小太监才取回图纸后说道:“工部的图纸和修缮方案刚做好,工部侍郎说本来就打算明天拿给您!”

    秦王和邓青莲连忙打开图纸,果然是由一处庙宇改造的,而且改造后也是平平无奇。邓青莲一把抢过图纸,摔在地上哭着说:“父皇和母后也太偏心了,你是兄长反倒住在这种破地方,晋王是弟弟,你看人家的府邸多气派。人家晋王要谢绮玉作正妃,一个侯爷庶女母后也同意,我呢堂堂国公嫡女做你正妃反倒是不行?如今你的藩王府是所有皇子中最寒酸的,母后究竟是讨厌你,还是讨厌我?”

    秦王听到这里也是怒火中烧,拿起仍在地上的图纸,怒气冲冲去了坤宁宫。

    晚饭时候,宫里四处都在传秦王去坤宁宫和皇后娘娘大吵了一架,皇后娘娘被气得卧床不起。太子妃也收到消息,连忙叫着妙贞一起去侍疾。

    两人赶到坤宁宫的时候,秦王已被皇帝和太子捆起来送到宗人府思过去了。皇上忧心忡忡地看着太医,只听太医说:“皇后娘娘是急火攻心,引起了眩晕之症,需静心调养,切忌思虑过度,情绪大喜大悲。微臣觉得是药三分毒,我给娘娘开些药膳方子来调养吧。”

    朱元璋大手一挥,太医连忙退下。太子妃和妙贞连忙上前行礼。朱元璋怒气冲冲地对太子说:“那兔崽子,你亲自去传令,饿他三天,打他二十大板。”

    太子连忙为他求情:“父皇,如今母后还病着,等母后好了再罚他,不然他有个好歹,母后不是更伤心。我看还是先搞清楚,二弟为什么跟母后胡闹。”

    朱元璋扫了一眼皇后的大宫女腊梅,腊梅连忙跪下说道:“回禀陛下,今日后晌刚过未时,秦王殿下怒气冲冲来到坤宁宫,扔下一张图纸,说凭什么晋王的藩王府大兴土木,建的美轮美奂,而他在西安的藩王府就是一个破庙,要皇后跟陛下提要求,让给秦王也重新修建一个藩王府。”

    “皇后娘娘说,如今天下未定,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有地方先住着,等国库宽裕了,再给你好好修缮。秦王不依不饶,说娘娘偏心晋王,凭什么晋王的王府就是重新建造的,自己就要住破庙。晋王想要谁做正妃就是庶女皇后也同意,自己就不行,让自己娶一个蒙古鞑子让人耻笑。秦王也不听娘娘说,左一句娘娘偏心,右一句娘娘看不起他。娘娘一急就晕过去了。”说到这里,腊梅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众人都是一惊,想不到秦王如此混账,朱元璋气得当即抓起桌上的茶盏扔在地上:“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打死他,打死他,给他一百大板打死他。”

    太子连忙过来安慰:“父皇息怒,二弟鲁莽性子急是有的,可对您和母后一向还算孝顺。我等下去宗人府问下二弟,听他怎么说。”

    不等朱元璋说话,妙贞给燕王使了个眼色,燕王连忙下跪说:“父皇,我二哥绝不是那种不孝父母的忤逆之徒,我看不妨问下他身边伺候的人,看是不是传他身边伺候的人过来问下,许是有什么隐情和误会。”

    太子也说:“是啊父皇,把二弟身边的内侍叫过来,一问便知。”

    皇帝挥手叫来自己的大太监李忠,示意他去传人。

    不一会儿秦王宫里的大太监张德福就过来了,看到这一屋人,连忙下跪请安。太子问到:“张德福,今日秦王在前朝还好好的,怎的一回宫没多久就来坤宁宫发疯,究竟发生了何事。”

    张德福大惊失色,慌慌张张欲言又止,朱元璋大怒:“混账东西!还不从实招来?”

    张德福一听,战战兢兢说道:“陛下饶命,奴才只知道,侧妃娘娘早上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后,回到宫里就不停催促下人去唤王爷回来,在屋里发了好大的脾气。等我家王爷回宫,不一会就让人去工部取了西安藩王府的图纸。侧妃看了将图纸扔地上,又哭又闹,说皇后娘娘看不起她,偏心晋王殿下。晋王殿下住华丽的新王府,自己凭什么住破庙。侧妃哭闹了一阵子,我家王爷就拿起图纸带着奴才气冲冲的往坤宁宫来了。奴才路上拦了好几次,苦劝他不可过来,可我家王爷听不进去。都是奴才的错,没能拉住王爷,才闯下此等大祸。”说完哭着不停磕头。

    朱元璋大手一挥,身边的人就把张德福拖了下去。不等太子说话,太子妃说道:“父皇,此事已十分清楚。秦王殿下这几个月做的荒唐事都是那邓侧妃挑唆的。如今母后卧病在床,孩儿既是长媳又是太子妃,这后宫之事就让儿媳来处理。依孩儿之见邓侧妃不但在秦王宫里作威作福,不顾礼法欺辱正妃,让秦王名誉受损。如今内眷竟然干涉起了朝廷大事,此事如果不处罚,以儆效尤,那各宫女眷都有样学样吹枕头风还不乱套了!”

    太子听到这里,连忙说道:“这邓侧妃仗着邓愈打了胜仗,得到父皇嘉奖,这几个月确实是恃宠而骄撺掇着二弟又是扶正她,又是盖新王府的。”

    朱元璋一听,大怒说道:“邓愈这老匹夫打了胜仗,他也不看看朕给他配的副将是谁,朕给他多少兵马粮草。大明将领那么多,邓愈算老几?我那遇春兄弟立功无数,不等我封爵就战死沙场,他功劳不大?徐达勇贯三军,功劳第一,老四媳妇,你对燕京的藩王府可有不满,毕竟那也是一处破旧行宫改造的。”

    妙贞一听,连忙起身,躬身行礼正色答道:“儿臣看到过图纸,并无不满。父皇母后筚路蓝缕走到今天,我们己经是锦衣玉食怎敢过度奢侈。何况我大明初建,前有豺狼,后有虎豹,正是用钱的时候。别人不知,我们武将家眷哪儿能不明白,前方将士尚不能丰衣足食为我大明百姓朝廷出生入死。我等皇室家眷,受天下百姓供养怎可骄奢淫逸,毁了父皇的圣明。何况圣人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饱暖思□□,燕王殿下就藩燕京,肩负着我大明边塞的城防重任,把父皇母后和大明百姓的安危扛在肩上。武将本色就是风霜刀剑,怎可锦衣华服温香软玉丧志败家。”

    妙贞又看了晋王一眼说到:“上次父皇嘉奖永平侯建造太原城时说过,太原战后已是一片废墟,别说城中像样的房子了,连城门都已坍塌,晋王殿下毕竟肩负着守塞重任,总要有个休息的地方遮风挡雨,这才重新建造,儿媳和燕王殿下都明白。各藩王府情况不同,手心手背都是肉,并非父皇母后偏心所致。何况若不是父皇开创我大明万世基业,我们这些孩子如何能有此等荣华富贵,还有子孙后代的好日子。对父母只有感恩和敬重,怎可有任何怨怼。”

    妙贞说着说着已时双眼含泪,在朱元璋看来一片赤诚发自肺腑,不由得也湿了眼眶。妙贞此言有理有据,简直说到了太子了心坎上,太子妃也频频点头,眼含热泪。晋王也是拿气衣袖,擦了把眼泪说:“孩儿真是万死难报父皇母后的生养大恩。”

    朱元璋看这些孩子这般表现,心里很安慰,对李忠说道:“传朕旨意,皇后身体微恙,今日起由太子妃掌管六宫上下。秦王侧妃不敬正妃,干预朝政,由太子妃代表朕和皇后前去申斥处罚。”

    太子妃连忙跪下领命。

    皇后醒来后,拉住太子妃的手:“孩子,辛苦你了,你是太子妃以后的国母,就当提前适应吧。本宫帮陛下治理后宫多年,宫中嫔妃都老实本分恪守职责,想不到这秦王侧妃竟然如此不受教。母后给你交代一句话,即便以后她生下世子,世子袭了王位,也不可将她扶正,让她辱没了朱家女眷的清名。这次母后给你撑着腰,你放心大胆处理她,为你自己立威。”

    秦王宫里,侧妃身边的宫女内侍全部仗毙,侧妃罚俸一年,禁足两个月,太子妃宣诏的时候特地让卫国公夫人进宫听旨,太子妃也顺道申斥了她几句教女无方。卫国公夫人羞愧难当,回去后就大病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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