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停在一楼。
蓝萌握上程望羲的手，十指相扣，走出电梯：“停车场电梯向上只能到一楼，然后刷卡上楼。带你和前台认个脸，以后再来她们会带你上去的。”
程望羲点头，乖乖由她牵着走。
“蓝总早上好。”前台的两位女员工面带笑容，朝走过来的蓝萌弯腰鞠躬。
“早上好。”蓝萌笑着回她们，又介绍起身边人，“我男朋友，下次来的话麻烦送他上六楼就好。”
“好的，蓝总。”
小圆脸女员工笑得双眼眯起：“蓝总男朋友很帅诶，你们站一起超级般配！”
蓝萌被她逗笑，歪了歪头：“是吗？”
小圆脸疯狂点头：“太配了！远远看到就眼前一亮了！我觉得今天中午我都能多吃两碗饭了！”
蓝萌忍俊不禁：“那你多吃点，今天餐厅半价。”
“嗯？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蓝萌笑着牵着程望羲去电梯，拿出手机给乔木餐厅经理发消息：
「今天给全体员工半价优惠，差额回头我来补」
程望羲看到她发消息，不禁好笑：“这么高兴？”
蓝萌挑了挑眉头，看着电梯镜中的自己和程望羲，抬起一只手臂搭在他肩上，下巴微扬：“确实很登对哦？”
他们很有默契地一个穿了牛仔外套、一个穿了牛仔高腰工装裤。同色的衣服、完美的身高差、女娲用心打造的神颜，谁看了不得说一句般配？
程望羲被她逗笑，拉下她的手臂轻轻捏着。
叮——
电梯在六楼停下。
蓝萌牵着程望羲出电梯，往自己办公室而去。
经过员工办公区，引得众人频频侧目。
蓝萌全不掩饰脸上的好心情，甚至举起两人紧握的手朝他们晃一晃，引来一阵“呜呼”怪叫的起哄声。
程望羲难得有些耳红，进了蓝萌办公室才开口：“原来蓝总这么高调的吗？”
“是啊，你不喜欢吗？”蓝萌嗔笑着调侃他。
程望羲抿着嘴笑，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但小表情已将心声暴露无遗。
蓝萌拿出一台笔记本给他：“这电脑你可以用。那边是休息间，累的话可以进去躺一会。嗯……要喝点什么吗？”
“我是来陪你工作的，不是度假的。”程望羲笑着从身后圈住蓝萌，“好好工作吧，蓝总，不用管我。”
“嗯，好吧。”
……
春夏之交的阳光从落地窗洒落，照得室内暖洋洋的。
他们一个坐在办公桌前翻阅手头的文件，一个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敲击着键盘。明明全无交流，却又极度和谐。
“我蓝姐！”
蓝萌从一堆文件中抬头，看向一路小跑来推开自己办公室门的绫梨，无奈撇嘴：“干什么？”
绫梨嘿嘿一笑，反手关门：“公司都传开了，蓝总今天带家属来上班了。”
她说着，转头看沙发上的人。
程望羲有点懵，放下电脑从沙发上站起来，略显拘谨地朝绫梨颔首问好。
“绫梨，L3的C位。”蓝萌介绍道，“程望羲，家属。”
她接受了绫梨对程望羲“家属”的称呼。
绫梨笑得暧昧，与程望羲握手问好，颇为感慨：“啊，我蓝姐果然是我蓝姐，眼光真好。”
程望羲轻咳一声，稍有些羞窘。
因为绫梨的夸赞，也因为蓝萌应和的那一句“家属”。
“你今天怎么在这儿？”蓝萌靠在椅背里抱臂看绫梨，颇有些嫌她多余的意思。
“懂了，是我不懂事了。”绫梨笑嘻嘻低头认错，又解释道，“我来楼上录音棚准备新歌，刚好听外面员工在说蓝总今天居然红袖添香，就来看看。还有停车场的事我也听说了，外面街边停车位那儿有一辆，看起来和监控里那几辆很像。”
蓝萌登时严肃起来，起身走到落地窗边。
程望羲跟在她身后，望着楼下街边的停车位，确认：“就是那辆车。”
“怎么说？报警吗？”绫梨问。
蓝萌缓缓摇头：“无凭无据，他们又没做什么，报警能怎么样？……你忙去吧，这事儿我会看着办。”
绫梨略有担忧地看她两眼，还是点了头转身出去，关上门前还笑嘻嘻朝程望羲挥了挥手。
怪自来熟的。
程望羲将目光移回蓝萌脸上，牵起她的手安抚她。
蓝妍的消息在此时发来——「查到了，租车方名叫沈璃，沈辜烨刚成年的堂妹」
很显然，是沈辜烨拿了堂妹的身份信息去租车。
蓝萌一双柳叶眼微微眯起，明显在盘算什么。
程望羲看着蓝萌递过来的手机屏幕，想了想：“要和警方说吗？”
蓝萌摇头：“蓝妍获得信息的渠道未必上得了台面。而且这两件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直接的证据联系。”
和周青出现在同一间酒店房间的是钱知非，跟踪尾随她的是沈辜烨，无法并案调查。
“我再想想吧……”
-
午后，助理小林敲响了办公室门——
“蓝总，徐亦平来咱们公司了，说要见您或者宋总。”
乔木领导层的人很多，但宋遥和蓝萌是掌握最高话语权的人。
蓝萌有些不耐地皱起眉头：“他来做什么？”
对这种走后门、妨碍教育公平的特权咖，蓝萌是绝没有什么好脸色的。
小林：“说是想谈合作。”
蓝萌“哈”地一声冷笑出口。
且不论乔木是出了名的“重女轻男”，徐亦平一个黑料缠身、还是被乔木打得黑料缠身的人，凭什么觉得乔木会和他合作？
“他还说，他和宋久编剧是朋友。”小林又补充道。
宋久，宋遥的小侄女，京大在读，给乔木写过三五个S级剧本。
徐亦平和乔木有这层关系，蓝萌之前就是知道的，但她也知道，宋久鄙夷此人久矣。
她此刻只觉得好笑，却也有些想见识见识徐亦平打算谈什么，便搁下了手头的文件起身往外走去，还不忘嘱咐程望羲：“累了就去歇会儿。”
程望羲乖乖点头应下。
蓝萌坐电梯下到二楼会客室，里面已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她认识，徐亦平，女的她就不知道了。
蓝萌走进去，避开徐亦平伸出的手，径直到沙发前坐下，吩咐小林：“给我一杯拿铁。”
“好的，蓝总。”
看着面色不大好的徐亦平，蓝萌的唇角轻蔑地扬起：“我想应该和你聊不了太久，就不准备喝的了，没问题吧？”
徐亦平勉强一笑：“当然。”
“有话直说吧。”
蓝萌微微后仰着，有些慵懒，但不会让人觉得失礼。那是一种属于上位者的成竹在胸、游刃有余。
徐亦平抿了抿嘴角，开口道：“……如您所见，我现在一无所有，在这个圈里已经待不下去了。如果乔木愿意签我，那对我就像再生父母一样，我愿意拿极小比例的薪酬……”
“等一下。”蓝萌忍不住打断他，眼中毫不掩饰嘲讽之意，“乔木为什么要签你？”
“哪怕是九一分我也可以……”
“你能给乔木带来一分钱收益吗？”蓝萌哼笑着，“任何一家公司签下你，都得先解决你身上的黑料。怎么解决？”
徐亦平忙不迭解释：“当时我只是个高中生，只是听从家里的安排，并不是故意……”
蓝萌伸手拦停他的话：“无论你有意无意，事情已经发生，结果已经造成。你这些话，毫无意义。”
徐亦平身旁的女人开口：“小蓝总，贵司的编剧宋久小姐和我们都是朋友……”
“我们这里并没有叫宋久的编剧。”蓝萌冷冷打断她，又以眼神询问徐亦平——这个女人是谁？
“啊，她是我的女朋友，也是我的经纪人，施敏。”徐亦平介绍过女友，又感到奇怪，“怎么会没有宋久编剧呢？”
蓝萌耸肩，一脸没听说过这号人的表情。
他要是真和宋久相熟，怎么不直接找宋久，而是来找她？摆明了想打信息差蒙混过关。
施敏倒是没去想宋久的问题，眼下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让蓝萌松口，让自己和男朋友能有个饭碗。
她有些急切地开口：“小蓝总，只要你签我们徐亦平，我们什么工作都可以胜任的。综艺、拍戏、配音，什么工作都可以，我们实力很强……”
“施小姐是吧？”蓝萌面色不善地打断她，“我很讨厌别人叫我‘小蓝总’，我以为业内都知道这个的。”
小蓝总，那蓝总是谁？她那个渣爹么？
施敏一瞬表情僵硬，但反应还算快，立刻起身弯腰道歉：“不好意思，蓝总，我不知道……”
蓝萌摆手：“你们已经浪费我够多的时间了。你所说的实力很强，不好意思，我没觉得。乔木如果需要人，一句话，能从这里排队到外滩。”
这话甚至是谦虚的了。
乔木有的可不单单是后台和资本，更有着整个圈内望尘莫及的实力，真正的实力。
不过僧多粥少的乔木眼下并没有扩张艺人版图的意思，更不用说徐亦平根本就是个没什么技能拿得出手的十八线糊咖。
噢，还是个劣迹糊咖。
蓝萌没有给这两人更多机会，转身便出了门。
小林正好端了咖啡走过来，蓝萌伸手接过：“这么慢？先把那两人送出去吧。”
“是。”
蓝萌一手端着咖啡，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宋久发消息：「徐亦平来乔木了，说认识你，还想让我签他」
宋久很快直接回了个电话过来。
“所以姐姐你怎么回他的啊？”
蓝萌踏进电梯回宋久：“说我们乔木根本没有叫宋久的编剧。本来你也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只是把小说版权卖给我们而已，我也不算骗他。”
宋久在电话那头笑：“不愧是你，我的蓝姐。徐亦平这个人我虽然打交道不多，但也知道他自视颇高。他现在臭名远扬，就算是退出娱乐圈，有个学术不端的帽子也很难找到公司入职。估计这才想到找上乔木。”
蓝萌点头：“乔木有乔木的原则，不可能签他。”
“当然。不过他这个人……颠倒黑白搬弄是非颇有一手，他女朋友更是不轻易善罢甘休的人，姐姐你也小心点。”
“乐旋已经舍弃了他，他一个在圈内毫无背景根基的人，难道还想靠那些无脑粉丝撼动乔木？”蓝萌不以为意。
“嗯，也是。这是你擅长的领域，我就不瞎操心了。得准备上课去啦，拜拜~”
蓝萌应声挂断电话，踏出电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程望羲正站在她那整整一面墙的书柜前认真看着。
“在看什么？”蓝萌倚着门问他。
“你的书柜。”程望羲扬了扬眉，“覆盖范围真是有够广啊。”
他说着，从书架上拿出一本《Le Rouge et Le noir》朝蓝萌晃了晃。
“《红与黑》。”蓝萌抱臂上前两步，倚着书柜站着，“一般人看到这面书柜就会觉得它的主人很有文化很有学识。”
“你不是吗？”程望羲笑问。
蓝萌摇头，指了指他手上那本书坦言：“至少那本我就没看完。”
程望羲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意外。他随手翻阅起手中的书：“如果这一面墙你都看完了，那才是神人吧。”
别看她如今懒洋洋地好像每天都很闲的样子，曾经的蓝萌是在片场写论文、在公司背剧本、在学校做策划案的硬核狠人。如果还要挤出时间来看这满墙的书，大概早就猝死了。
蓝萌笑了一声，算是赞同，又问他：“你的翻译忙完了？”
程望羲点头，将书合上放回书架上：“差不多了，还有一些专业名词，需要回去查词典。”
蓝萌点了点头，想了想：“回头你给我一份书单吧。把你工作可能用到的书整理出来，我让人购置好放这里。”
程望羲望着她，含着笑缓缓点头：“好。”
难怪人说，和蓝萌谈过恋爱，这辈子都走不出来。她实在是体贴得面面俱到的。
蓝萌握上程望羲的手，十指相扣，走出电梯：“停车场电梯向上只能到一楼，然后刷卡上楼。带你和前台认个脸，以后再来她们会带你上去的。”
程望羲点头，乖乖由她牵着走。
“蓝总早上好。”前台的两位女员工面带笑容，朝走过来的蓝萌弯腰鞠躬。
“早上好。”蓝萌笑着回她们，又介绍起身边人，“我男朋友，下次来的话麻烦送他上六楼就好。”
“好的，蓝总。”
小圆脸女员工笑得双眼眯起：“蓝总男朋友很帅诶，你们站一起超级般配！”
蓝萌被她逗笑，歪了歪头：“是吗？”
小圆脸疯狂点头：“太配了！远远看到就眼前一亮了！我觉得今天中午我都能多吃两碗饭了！”
蓝萌忍俊不禁：“那你多吃点，今天餐厅半价。”
“嗯？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蓝萌笑着牵着程望羲去电梯，拿出手机给乔木餐厅经理发消息：
「今天给全体员工半价优惠，差额回头我来补」
程望羲看到她发消息，不禁好笑：“这么高兴？”
蓝萌挑了挑眉头，看着电梯镜中的自己和程望羲，抬起一只手臂搭在他肩上，下巴微扬：“确实很登对哦？”
他们很有默契地一个穿了牛仔外套、一个穿了牛仔高腰工装裤。同色的衣服、完美的身高差、女娲用心打造的神颜，谁看了不得说一句般配？
程望羲被她逗笑，拉下她的手臂轻轻捏着。
叮——
电梯在六楼停下。
蓝萌牵着程望羲出电梯，往自己办公室而去。
经过员工办公区，引得众人频频侧目。
蓝萌全不掩饰脸上的好心情，甚至举起两人紧握的手朝他们晃一晃，引来一阵“呜呼”怪叫的起哄声。
程望羲难得有些耳红，进了蓝萌办公室才开口：“原来蓝总这么高调的吗？”
“是啊，你不喜欢吗？”蓝萌嗔笑着调侃他。
程望羲抿着嘴笑，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但小表情已将心声暴露无遗。
蓝萌拿出一台笔记本给他：“这电脑你可以用。那边是休息间，累的话可以进去躺一会。嗯……要喝点什么吗？”
“我是来陪你工作的，不是度假的。”程望羲笑着从身后圈住蓝萌，“好好工作吧，蓝总，不用管我。”
“嗯，好吧。”
……
春夏之交的阳光从落地窗洒落，照得室内暖洋洋的。
他们一个坐在办公桌前翻阅手头的文件，一个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敲击着键盘。明明全无交流，却又极度和谐。
“我蓝姐！”
蓝萌从一堆文件中抬头，看向一路小跑来推开自己办公室门的绫梨，无奈撇嘴：“干什么？”
绫梨嘿嘿一笑，反手关门：“公司都传开了，蓝总今天带家属来上班了。”
她说着，转头看沙发上的人。
程望羲有点懵，放下电脑从沙发上站起来，略显拘谨地朝绫梨颔首问好。
“绫梨，L3的C位。”蓝萌介绍道，“程望羲，家属。”
她接受了绫梨对程望羲“家属”的称呼。
绫梨笑得暧昧，与程望羲握手问好，颇为感慨：“啊，我蓝姐果然是我蓝姐，眼光真好。”
程望羲轻咳一声，稍有些羞窘。
因为绫梨的夸赞，也因为蓝萌应和的那一句“家属”。
“你今天怎么在这儿？”蓝萌靠在椅背里抱臂看绫梨，颇有些嫌她多余的意思。
“懂了，是我不懂事了。”绫梨笑嘻嘻低头认错，又解释道，“我来楼上录音棚准备新歌，刚好听外面员工在说蓝总今天居然红袖添香，就来看看。还有停车场的事我也听说了，外面街边停车位那儿有一辆，看起来和监控里那几辆很像。”
蓝萌登时严肃起来，起身走到落地窗边。
程望羲跟在她身后，望着楼下街边的停车位，确认：“就是那辆车。”
“怎么说？报警吗？”绫梨问。
蓝萌缓缓摇头：“无凭无据，他们又没做什么，报警能怎么样？……你忙去吧，这事儿我会看着办。”
绫梨略有担忧地看她两眼，还是点了头转身出去，关上门前还笑嘻嘻朝程望羲挥了挥手。
怪自来熟的。
程望羲将目光移回蓝萌脸上，牵起她的手安抚她。
蓝妍的消息在此时发来——「查到了，租车方名叫沈璃，沈辜烨刚成年的堂妹」
很显然，是沈辜烨拿了堂妹的身份信息去租车。
蓝萌一双柳叶眼微微眯起，明显在盘算什么。
程望羲看着蓝萌递过来的手机屏幕，想了想：“要和警方说吗？”
蓝萌摇头：“蓝妍获得信息的渠道未必上得了台面。而且这两件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直接的证据联系。”
和周青出现在同一间酒店房间的是钱知非，跟踪尾随她的是沈辜烨，无法并案调查。
“我再想想吧……”
-
午后，助理小林敲响了办公室门——
“蓝总，徐亦平来咱们公司了，说要见您或者宋总。”
乔木领导层的人很多，但宋遥和蓝萌是掌握最高话语权的人。
蓝萌有些不耐地皱起眉头：“他来做什么？”
对这种走后门、妨碍教育公平的特权咖，蓝萌是绝没有什么好脸色的。
小林：“说是想谈合作。”
蓝萌“哈”地一声冷笑出口。
且不论乔木是出了名的“重女轻男”，徐亦平一个黑料缠身、还是被乔木打得黑料缠身的人，凭什么觉得乔木会和他合作？
“他还说，他和宋久编剧是朋友。”小林又补充道。
宋久，宋遥的小侄女，京大在读，给乔木写过三五个S级剧本。
徐亦平和乔木有这层关系，蓝萌之前就是知道的，但她也知道，宋久鄙夷此人久矣。
她此刻只觉得好笑，却也有些想见识见识徐亦平打算谈什么，便搁下了手头的文件起身往外走去，还不忘嘱咐程望羲：“累了就去歇会儿。”
程望羲乖乖点头应下。
蓝萌坐电梯下到二楼会客室，里面已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她认识，徐亦平，女的她就不知道了。
蓝萌走进去，避开徐亦平伸出的手，径直到沙发前坐下，吩咐小林：“给我一杯拿铁。”
“好的，蓝总。”
看着面色不大好的徐亦平，蓝萌的唇角轻蔑地扬起：“我想应该和你聊不了太久，就不准备喝的了，没问题吧？”
徐亦平勉强一笑：“当然。”
“有话直说吧。”
蓝萌微微后仰着，有些慵懒，但不会让人觉得失礼。那是一种属于上位者的成竹在胸、游刃有余。
徐亦平抿了抿嘴角，开口道：“……如您所见，我现在一无所有，在这个圈里已经待不下去了。如果乔木愿意签我，那对我就像再生父母一样，我愿意拿极小比例的薪酬……”
“等一下。”蓝萌忍不住打断他，眼中毫不掩饰嘲讽之意，“乔木为什么要签你？”
“哪怕是九一分我也可以……”
“你能给乔木带来一分钱收益吗？”蓝萌哼笑着，“任何一家公司签下你，都得先解决你身上的黑料。怎么解决？”
徐亦平忙不迭解释：“当时我只是个高中生，只是听从家里的安排，并不是故意……”
蓝萌伸手拦停他的话：“无论你有意无意，事情已经发生，结果已经造成。你这些话，毫无意义。”
徐亦平身旁的女人开口：“小蓝总，贵司的编剧宋久小姐和我们都是朋友……”
“我们这里并没有叫宋久的编剧。”蓝萌冷冷打断她，又以眼神询问徐亦平——这个女人是谁？
“啊，她是我的女朋友，也是我的经纪人，施敏。”徐亦平介绍过女友，又感到奇怪，“怎么会没有宋久编剧呢？”
蓝萌耸肩，一脸没听说过这号人的表情。
他要是真和宋久相熟，怎么不直接找宋久，而是来找她？摆明了想打信息差蒙混过关。
施敏倒是没去想宋久的问题，眼下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让蓝萌松口，让自己和男朋友能有个饭碗。
她有些急切地开口：“小蓝总，只要你签我们徐亦平，我们什么工作都可以胜任的。综艺、拍戏、配音，什么工作都可以，我们实力很强……”
“施小姐是吧？”蓝萌面色不善地打断她，“我很讨厌别人叫我‘小蓝总’，我以为业内都知道这个的。”
小蓝总，那蓝总是谁？她那个渣爹么？
施敏一瞬表情僵硬，但反应还算快，立刻起身弯腰道歉：“不好意思，蓝总，我不知道……”
蓝萌摆手：“你们已经浪费我够多的时间了。你所说的实力很强，不好意思，我没觉得。乔木如果需要人，一句话，能从这里排队到外滩。”
这话甚至是谦虚的了。
乔木有的可不单单是后台和资本，更有着整个圈内望尘莫及的实力，真正的实力。
不过僧多粥少的乔木眼下并没有扩张艺人版图的意思，更不用说徐亦平根本就是个没什么技能拿得出手的十八线糊咖。
噢，还是个劣迹糊咖。
蓝萌没有给这两人更多机会，转身便出了门。
小林正好端了咖啡走过来，蓝萌伸手接过：“这么慢？先把那两人送出去吧。”
“是。”
蓝萌一手端着咖啡，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宋久发消息：「徐亦平来乔木了，说认识你，还想让我签他」
宋久很快直接回了个电话过来。
“所以姐姐你怎么回他的啊？”
蓝萌踏进电梯回宋久：“说我们乔木根本没有叫宋久的编剧。本来你也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只是把小说版权卖给我们而已，我也不算骗他。”
宋久在电话那头笑：“不愧是你，我的蓝姐。徐亦平这个人我虽然打交道不多，但也知道他自视颇高。他现在臭名远扬，就算是退出娱乐圈，有个学术不端的帽子也很难找到公司入职。估计这才想到找上乔木。”
蓝萌点头：“乔木有乔木的原则，不可能签他。”
“当然。不过他这个人……颠倒黑白搬弄是非颇有一手，他女朋友更是不轻易善罢甘休的人，姐姐你也小心点。”
“乐旋已经舍弃了他，他一个在圈内毫无背景根基的人，难道还想靠那些无脑粉丝撼动乔木？”蓝萌不以为意。
“嗯，也是。这是你擅长的领域，我就不瞎操心了。得准备上课去啦，拜拜~”
蓝萌应声挂断电话，踏出电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程望羲正站在她那整整一面墙的书柜前认真看着。
“在看什么？”蓝萌倚着门问他。
“你的书柜。”程望羲扬了扬眉，“覆盖范围真是有够广啊。”
他说着，从书架上拿出一本《Le Rouge et Le noir》朝蓝萌晃了晃。
“《红与黑》。”蓝萌抱臂上前两步，倚着书柜站着，“一般人看到这面书柜就会觉得它的主人很有文化很有学识。”
“你不是吗？”程望羲笑问。
蓝萌摇头，指了指他手上那本书坦言：“至少那本我就没看完。”
程望羲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意外。他随手翻阅起手中的书：“如果这一面墙你都看完了，那才是神人吧。”
别看她如今懒洋洋地好像每天都很闲的样子，曾经的蓝萌是在片场写论文、在公司背剧本、在学校做策划案的硬核狠人。如果还要挤出时间来看这满墙的书，大概早就猝死了。
蓝萌笑了一声，算是赞同，又问他：“你的翻译忙完了？”
程望羲点头，将书合上放回书架上：“差不多了，还有一些专业名词，需要回去查词典。”
蓝萌点了点头，想了想：“回头你给我一份书单吧。把你工作可能用到的书整理出来，我让人购置好放这里。”
程望羲望着她，含着笑缓缓点头：“好。”
难怪人说，和蓝萌谈过恋爱，这辈子都走不出来。她实在是体贴得面面俱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