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8.  怨恨与祝福

    伦敦难得的好天气,安塔尔丝被照射到床上的阳光刺痛了眼睛。

    她掀开被子,拉上窗帘,又重新躺了回去。

    过了一会响起了敲门声,“安塔尔丝?”纳特利催促她起床。

    安塔尔丝打开了门,纳特利不放心地说,“我得去魔法部一趟,拿一些东西。”

    “如果你这么担心我的话,带我一起去吧。”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反正是在魔法部,不会有什么问题。”

    又是熟悉的电话亭,安塔尔丝和纳特利紧紧贴着玻璃,慢慢沉入地下。

    “我能开个属于我自己的银行账户吗?”安塔尔丝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纳特利回答她,“未成年巫师应该不行。”

    大约过了一分钟,电话亭的门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忙碌的魔法部工作人员。

    金碧辉煌的大厅人来人往,经过喷泉的时候,纳特利又朝里面扔了一枚银西可,不知道他又许了什么愿望。

    他们挤进电梯,在机械的女声中到了第二层。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清点一下东西。”在傲罗办公室的门口,纳特利停了下来,看到安塔尔丝点头后才离开。

    安塔尔丝尽可能贴着身子,她不想在这里碰到穆迪,那位傲罗一直很讨厌她。

    纳特利离开的太久了,安塔尔丝无聊地盯着那扇沉重的栎木大门,她甚至能听到穆迪和金斯莱在傲罗办公室的谈笑声。

    她愈发觉得心烦意乱,干脆来到电梯门前等待。

    已经是上班时间了,来到第二层的电梯并不多。伴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出现在安塔尔丝面前的是一张头发油光光、满脸麻子的脸。

    是哑炮游行中那个被她抢了食死徒面具、施了石化咒的男人,达西和安妮给了他一大笔封口费。

    卢克伍德眯了眯眼睛,嘴角浮现出一个怪异的笑容,“莱斯特兰奇小姐,您好。”

    他的眼神就像在看猎物,让安塔尔丝浑身不自在。

    “您来魔法部做什么呢?尤其是在——”他顿了顿,“傲罗办公室附近。”

    “我是来找法律执行司司长的。”安塔尔丝冷着脸想要摆脱他,直觉告诉她卢克伍德这个人很危险。

    “哦——您找克劳奇先生?”他又一次使用了疑问句。

    安塔尔丝心生不快,对方一直在询问,让她觉得自己很被动。

    “关您什么事,先生?”安塔尔丝学着他的样子,怪腔怪调地说。

    卢克伍德那副假绅士的嘴脸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恶狠狠的表情,钳子一样的双手用力抓住安塔尔丝的肩膀。

    他满脸麻子的面容扭曲着, “你这个该死的蠢货,上次害我差点被傲罗抓住,如果我把你献给那位大人…”

    安塔尔丝一个弯腰转身,从他的胳膊下钻了出去。

    “你敢!”黑色的颗粒凝聚,把卢克伍德的胳膊拧脱臼了。

    又是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卢修斯面如死灰,他只是按错了楼层,没想到碰到这种事情。

    一道光从背后击中了卢克伍德,是遗忘咒,卢修斯大步踏出电梯,狠狠推了安塔尔丝一把,“离开这!”

    安塔尔丝扭头就跑,在走廊上狂奔,她觉得自己的心要跳出嗓子眼了,直接推开了一扇门躲了进去。

    她大口喘着气,开始打量闯入的办公室。这里到处都是书,侧边有一道关上的小门。

    象征着法律司司长的袍子挂在墙上,它的主人正坐在桌前,眉头紧锁,望着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克、克劳奇先生…”安塔尔丝结结巴巴地说。

    老巴蒂一脸严肃,十指交叉放在桌上,伴随着与生俱来的权威和古板。

    “我原本以为纯血家族的孩子会很有礼貌。”他对安塔尔丝冒冒失失闯进来的行为很反感,尤其是她来自一个支持黑魔王的家族。

    安塔尔丝立马道歉,“抱歉,先生,我只是想知道,我能不能在古灵阁有一个银行账户。”

    “未成年巫师的账户在父母名下。”老巴蒂简短地解释。

    安塔尔丝挤出一个得体的笑容,手搭在门把上,刚转动了一半,想到了些什么,又停了下来。

    她鼓起勇气,礼貌地不能更礼貌了,“克劳奇先生,我想和您谈谈巴蒂的事情。”

    老巴蒂看着她,那是一种成年人对孩子说话并不在意的轻视。

    安塔尔丝继续说了下去,“您对他要求太严格了,他几乎每天都在学习,很少有自己的休息时间。”

    她知道她不能慨他人之康,但是父母的否定就像生病一样,一旦让人产生怀疑自己的念头就会扩散到全身,最后一点点把希望腐蚀殆尽。

    “莱斯特兰奇小姐,我是否能理解,你是在质疑一位父亲管教自己儿子的方式吗?”老巴蒂认为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毫无疑问,巴蒂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巫师,一个完美的继承人,继承我的衣钵,在魔法部的职场风生水起。”

    “而你——”老巴蒂不苟言笑的脸终于有了些变化,居高临下地看着安塔尔丝。

    “莱斯特兰奇家族身上流淌着罪恶的血液,你真的以为你配得上巴蒂吗?”

    安塔尔丝先是震惊,然后是后知后觉的愤怒。

    她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来这样的话居然会从老巴蒂口中说出来。

    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规训,不平等的权力关系中上位者对下位者施加的惩戒羞辱,而上位者不接受对等的规训,这是老巴蒂在职场中经常做的事情。

    “你应该感谢自己还有利用价值才没被赶出去。”老巴蒂冷漠的说道,“别再纠缠他了,他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你已经耽误了他一年,如果你足够聪明…只要你和他分开,其余的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纠缠他?”如果小巴蒂在场,安塔尔丝真的会要求他给老巴蒂说清楚。

    “他会娶个没有任何污点、对他在魔法部事业有帮助的女孩,而不是你这样的。”

    这样的、来自支持神秘人的家族的孩子,甚至还有可能活不久。

    安塔尔丝被打击得哑口无言,时时刻刻都有人提醒她,她的家族是钉在她身上的耻辱柱。

    她不想被人用这种方式羞辱,但是她又必须接受这个现实,谁都知道莱斯特兰奇家族是那个人的追随者。

    老巴蒂咄咄逼人的态度使安塔尔丝恼怒万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谢谢您的提醒,克劳奇先生。”

    “但是这是巴蒂和我的决定,不需要您来插手。”她强硬地说,“与其评价我的家族,不如反省一下你关心孩子的方式。你快要把他逼疯了,凌晨三点也不能休息,就为了能在所有考试中拿个O。无论他做的再好,你也只会告诉他他不行,他还需要努力。”

    “我希望你能看到他身上的优点,而不是总是贬低、试图掌控他。就像父母永远都不会相信小孩是真的不开心、不快乐。”

    当对方不尊重她的时候,安塔尔丝也没必要尊重回去,她扔下这句话,重重摔门离去。

    安塔尔丝走后,侧边的小门被推开了。

    “你刚刚在说什么啊?”小巴蒂木木的说,他的声音在颤抖。

    老巴蒂转过身,看见了站在阴影中的少年。

    他的褐发无精打采地垂下,脸色苍白,那双眼睛毫无神采。

    “我是为了你好。”老巴蒂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打发了他。

    “谁允许你擅自做主的——”小巴蒂如梦初醒,猛地冲到老巴蒂跟前,紧紧揪住他胸口的衣服。

    “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从头到尾她什么也没做!”

    老巴蒂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他已经习惯这些事情,他相信他的儿子总有一天会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如果你真的在乎,就不会躲在那扇门后。”老巴蒂只是把他的愤怒当做儿戏,继续刺激着小巴蒂的神经。

    少年用一种极度怨恨的眼神盯着他,他不明白,罪魁祸首怎么能冠冕堂皇说出这些话。

    他需要自尊,安塔尔丝也是。

    他没胆子去赌,如果他当时推开那扇门,也许情况会更糟。

    安塔尔丝说不定会当场和他分手,她是个很有脾气、绝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

    但是如果他假装不知道这件事,安塔尔丝反而会心疼他。他讨厌自己对安塔尔丝的算计,他开始厌恶这样的自己。

    “你是个疯子。”小巴蒂突然松开手,后退几步,哈哈大笑起来,“你爱我吗?关心过我吗?”

    “不!我只是你用来炫耀的工具。你爱的只是我的成绩,爱的只是能让你有面子的儿子。”

    他冷酷地看着男人的脸,“我从小就知道,因为我是你的儿子,所以我的学业比别人优秀,所以别人都羡慕我。我就活该成为你的工具?我的存在就是你向别人展现自己的骄傲与荣光的牺牲品?”

    老巴蒂沉默片刻,“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说的全是实话,你根本不懂。”小巴蒂失控地吼道,“我讨厌你!讨厌你!我最恨你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老巴蒂没有动,他甚至连皱眉头的力气都没有。

    他只抬起手,又收了回去。

    他心想,这个孩子才十五岁,怎么可能理解他这个做父亲的心呢。

    “你不明白。”老巴蒂说,“你只是一个还没成年的巫师,不懂得怎么去处理复杂的问题,也不懂得怎么应付危险的环境。你需要我的保护和教育。”

    “我需要你吗?我不需要!我会有自己的父亲!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小巴蒂嘶哑着嗓音喊,他会拥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父亲,一个愿意肯定他的父亲。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不允许你暑假见她,也不允许你写信。”老巴蒂说,“从明天开始,你被禁足在家了。”

    小巴蒂瞪大眼睛,仿佛被人抽空了力气,跌坐在沙发上,呆滞地看着前方。

    他觉得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也死了。

    魔法部的走廊,安塔尔丝走得很急,直到她撞上某人。

    卢修斯和卢克伍德已经不见了,纳特利担忧地打量她,“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安塔尔丝强颜欢笑,他们一起乘坐电梯回到大厅。

    门口徘徊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纽特·斯卡曼德拎着箱子,在安检口来回踱步。

    “斯卡曼德先生!”安塔尔丝踮起脚,朝他挥了挥手。

    纽特像看见了救星,松了口气朝他们走来,那只叫豆包的嗅嗅从他西装的口袋探出脑袋。

    “斯卡曼德先生,您好。”纳特利率先伸出手和他寒暄,“您是来修订《神奇动物在哪里》的吗?”

    “是啊,”纽特点点头,“今年又发现了一些新的神奇动物,这是第36版了。”

    “坐在办公室真的会要了我的命。”这位老人朝他们眨眨眼,“多亏了撰写那本书,才让我有机会周游世界。”

    “你们能等我一下吗?”他拿出手帕揩了揩汗,深吸一口气,为自己等会将走入办公室进行心理建设,“我想邀请安塔尔丝来我家吃午饭。”

    “可——”纳特利犹豫了。

    “大约两点的时候,你来我家接她。”纽特拍了拍他的肩膀,拎着那只箱子过了安检口。

    没过多久,纽特就重新出现在电梯口,步子也轻松多了。

    “终于拿到神奇动物管理司的签字了,说实话,我真的不想和陌生人交流,”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官腔太足,办个事要很久。”

    “走吧。”纽特抓住安塔尔丝的胳膊,安塔尔丝还没来得及看清纳特利的表情,一阵天旋地转,就来到了一座房子的客厅。

    与其说这是间房子,不如说是个动物园。天花板攀爬着植物,卷曲的枝条嵌入地板,有一只五颜六色的鸟落在上面大叫。

    安塔尔丝好奇地打量这一切,屋顶开了一个天窗,闪闪发光的金币堆成三角的形状,方便几只嗅嗅躺在上面晒太阳。

    “小心。”纽特轻轻抽打那条带刺的枝条,树枝缓缓缩了回去,给他们让了路。

    “安塔尔丝?!”一道极力克制的声音,亚戈斯端着一碗很烫的汤,连忙放到桌上。

    “恭喜你毕业了。”安塔尔丝笑着和他握手,“时间真快啊。”

    亚戈斯的脸立马红了,灰蓝色的眼睛闪躲着,不敢去看安塔尔丝。

    “我爷爷从来不敢用麻瓜的做饭工具,因为他害怕那个燃气灶。”亚戈斯小声地吐槽。

    所以他借口要去帮他的祖母做饭,躲到厨房里去了。

    这是一间靠近海峡的房子,海风吹着窗户,来回撞击发出声响。

    安塔尔丝的双手放在膝盖上,动了动手指,默默然慢悠悠地漂浮过去,把窗户合上拴住了。

    一杯南瓜汁放在她面前,纽特注意到了她刚才的动作,有些欲言又止。

    “你觉得默默然对你的身体有影响吗?”他很自然地提到了这个问题。

    “暂时没有。”安塔尔丝如实地回答。

    “我认为应该减少使用默默然的频率,因为你能控制它。”

    “如果我把它变成我的力量呢?”安塔尔丝说。

    纽特不说话了,他想起了克雷登斯,那个可怜的孩子,沦为了政治的牺牲品,被格林德沃利用了。

    爽朗的笑声传入客厅,一位干练、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开口,“鹰头马身有翼兽?”蒂娜好奇地打量着安塔尔丝。

    “奶奶,求您别说了。”亚戈斯结结巴巴地说,脸上的雀斑在跳动。

    “你在跟斯卡曼德夫人说我的坏话吗?”安塔尔丝打趣道。

    纽特和蒂娜对视一眼,然后会心一笑。

    “就像他以前说我的眼睛像火蜥蜴一样。”蒂娜热情地拉过安塔尔丝的手,她的口音很奇怪,混杂着美国口音。

    “您在其他国家待过吗?”安塔尔丝问道,纽特笑着替蒂娜解释,“蒂娜年轻的时候是美国的傲罗,他们会把麻瓜称为麻鸡。”

    “您真的是第一个抓住格林德沃的人吗?那个时候校长也像现在胡子一大把吗?”安塔尔丝一口气问了纽特很多问题。

    “可以这么说,但我不是很在意这件事。对我来说,最让我引以为豪的是通过的《禁止动物培育实验法》。”

    “当然啦,邓布利多校长那个时候的胡子还没有那么多,他和格林德沃曾经有过血盟——”

    “血盟是什么?”安塔尔丝觉得这是个关键。

    蒂娜瞪了一眼纽特,怀里抱着一只叫霍比的宠物猫狸子,“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啦,老头子。”

    “爸爸妈妈还在罗马尼亚吗?”亚戈斯打算暑假去找他的父母,正式开始他的神奇动物研究工作。

    纽特点点头算是回应,“罗马尼亚有很多未知的神奇动物,你要小心。”

    吃过午饭,纽特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离安塔尔丝比较靠近的地方。

    他的手指捏着一张发黄的照片,照片里有一位很高大的男人,手搭在他身旁那位很有气质的女士肩上。

    “这是忒休斯·斯卡曼德,我的哥哥,在第一次巫师大战中表现英勇,被人们称为战争英雄。”

    “旁边那位是他的未婚妻,莉塔·莱斯特兰奇,和我一届的同学,也是我的朋友。”

    安塔尔丝小心翼翼地接过照片,放在掌心,他们看起来像还活着一样,对照片外的人微笑。

    莉塔·莱斯特兰奇,安塔尔丝对这个名字的印象仅限于安妮的咒骂,她会说,“安塔尔丝,要做个淑女,家族是你的一切,你可不能变成像莉塔莱斯特兰奇那样的异类。”

    家族族谱上莉塔的名字被抹去了,因为她是格林德沃的敌人,家族的耻辱。

    安塔尔丝能感受到纽特的悲伤,被称作战争英雄,想必忒休斯已经牺牲了。

    “莉塔是个很勇敢的斯莱特林,你也很勇敢。”

    “我的人生观就是,担心意味着要多受一次罪。”纽特做出保证,“我会找到分离默默然的办法。”

    这个承诺太过沉重,安塔尔丝知道纽特这是在安慰她,她接受了这份好意。

    她还记得魔法史课上,宾斯教授谈到的狼人登记簿就是纽特设立的。

    “斯卡曼德先生,狼人登记簿真的有作用吗?”虽然这样说可能有些冒昧,但是安塔尔丝还是问道。

    这个登记簿记录了英国所有已知的狼人,但是拒绝进行登记的狼人会有怎样的后果不得而知。

    在安塔尔丝看来,这加深了对狼人的歧视,那些登记过的狼人很难找到工作。所以有一些狼人会隐瞒自己的身份,比如伤害卢平的格雷伯克。

    “狼人登记簿可以避免伤人事件。”纽特是这样解释的。

    “但是魔法生物管理控制司没有给他们安排工作,而且,我不觉得这个名册有被好好的维护。”她避免提到卢平,“比如一些狼人,不会选择主动登记,因为登记带来的弊端要远远超过好处。”

    “安塔尔丝,你的想法是有道理的,但是你谈论的这些,已经不属于魔法生物管理控制司的工作范畴了,而是魔法部部长的工作。”纽特无奈地叹口气。

    “任何改革都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直到1947年,狼人登记簿才被正式采纳,有些政策很理想,但是以当下的局势来看,很难办到。”

    他顿了顿,“而且,改革需要付出代价,当大部分人的观念不那么超前和平等,没有哪位魔法部部长愿意在短短的任期中,去做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但是目前这样也并非最坏的结果,至少不会发生狼人袭击事件。所以现在魔法生物管理控制司对待狼人只能采取放养的态度,让他们自行发展……”

    安塔尔丝摇摇头,“也许在别人眼里,这些改变很稚嫩,但是在我眼中,非常可观。”

    “你说的对,这些改变将让魔法世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或者更确切点,让那些魔法生物脱离低等的身份,不再受到压迫和歧视。”

    纽特的语速缓慢、声音清晰而富有节奏感,“那将是一个很美好的世界,我一直相信那一天会到来。”

    “但愿吧。”安塔尔丝微笑着耸肩,“希望我能成为改变世界的其中一股力量。”

    “我敢打赌,你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女巫。”纽特有种预感,如果安塔尔丝能活着,这个孩子将有一番作为。

    他的心在隐隐作痛,恨不得能马上知道分离默默然的办法。没有人愿意旁观一个生命的凋零,哪怕这是早就知道的结局。

    门外传来巨大的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撞到了围栏上。

    亚戈斯和安塔尔丝跑出房子,看到纳特利一头栽进灌木丛,扫帚断成两截。

    “纳特利教授?”亚戈斯惊讶地把他扶起来。

    “呀,真抱歉,菲尔——”纽特不好意思地拍了一下脑袋,“我忘记告诉你我家的住址了。”

    纳特利狼狈不堪地重新戴上眼镜,其中一个镜片已经碎了。

    他为了找到纽特家的住址,在魔法部查了很久的信息,然后骑着扫帚跨越海峡,被海面上的狂风卷到了灌木丛里。

    “年纪大了,容易忘事。”纽特充满歉意地说。

    纳特利很尊敬这位神奇动物专家,只是摆摆手,“不要紧,权当锻炼了。”

    锻炼,纳特利最讨厌运动了,他浑身上下只有打工人的疲倦。

    安塔尔丝憋笑憋的很辛苦,朝纳特利扮了一个鬼脸。

    她站在门口,蒂娜拉住她的胳膊,示意她等一等。

    “你觉得亚戈斯怎么样?”蒂娜笑眯眯地问。

    “奶奶!”亚戈斯紧张地喊了一声,“别乱开玩笑!”

    在蒂娜和安塔尔丝搭话的时候,纽特虽然年纪大了,但依旧神采奕奕,抱了一只嗅嗅出来。

    “之前那只嗅嗅,是很重要的人送给你的吧?”

    安塔尔丝的记忆被拉回那天夕阳下,西里斯英俊潇洒的面容。

    “是,一个很重要的朋友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你愿意成为它的主人吗?”纽特把那只嗅嗅举起来,是当时在霍格沃茨的那只,它的名字是豆包。

    “我可以吗?”安塔尔丝不确定地说,那只嗅嗅已经爬到她的肩上,蹭了蹭她的脸。

    “就让它陪着你吧。”

    安塔尔丝感谢了纽特,“我之前养的嗅嗅叫纽特…因为当时正好手边有一本《神奇动物在哪里》,我看到了作者的名字。”她越说越小声。

    纽特像个童心未泯的老顽童,假装震惊之余,还表达了自己只是编写了教材,竟然会那么受到学生喜爱。

    犹豫了很久,在蒂娜的鼓励下,亚戈斯递给安塔尔丝一本他亲手绘制的神奇动物图解。

    “等我到了罗马尼亚,我会给你寄一些当地的特产。”他诚恳的表示,“我喜欢那里的海,它很漂亮。”

    “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帮了我。”亚戈斯补充了一句,“虽然当时闹了个笑话,但我还是想说,你和鹰头马身有翼兽很像。”

    “…默默然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爷爷一定会想到办法。”

    这位已经毕业的赫奇帕奇学生,终于鼓起勇气,借着分别和安塔尔丝拥抱了一下。

    “再见,安塔尔丝,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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