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6
Chapter 116. 绿眼的妖魔
列车慢慢减速了，在一片漆黑中，安塔尔丝手忙脚乱地把行李和猫头鹰笼子拢在一起。
“莱斯特兰奇，我们得去维持秩序了。”博恩斯从包厢外探头，他的语速很快，中途还看了一眼手表。
“稍等——”安塔尔丝犯难地看着自己的行李箱，有人用胳膊肘碰了碰她。
“我帮你把它拿到休息室吧。”西里斯眯了眯眼睛，轻车熟路把笼子抱在怀里。
除了一年级，其他年级乘坐不用马拉的马车前往城堡。
“没时间了，孩子们，坐上马车！”安塔尔丝不得不揪住几个调皮捣蛋的二年级学生的帽子，他们对这些不用马拉的马车感到新奇。
直到车站外除了几位级长，没有其他学生了，安塔尔丝才和博恩斯钻进一辆马车。
他们和加菲，还有那位叫做凯西娅的拉文克劳女级长一起乘坐同一辆马车。
“你觉得新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会是谁？真希望是一个像纳特利一样负责的教授。”寒冷的空气在车窗上凝聚成小的水滴，加菲和凯西娅低声探讨。
等到了城堡，艾米丽和布雷恩又把所有新入选的级长召集起来，分发给他们一沓厚厚的课表还有级长手册。
晚宴结束后，一群稚嫩的格兰芬多新生围在安塔尔丝和博恩斯身边。
“一年级的新生们，跟我来！”在博恩斯说话的时候，一个棕发小女孩一直崇拜地看着他。
安塔尔丝则走在队伍最后面，防止有人半路掉队。
“记好口令。”在博恩斯的再三强调中，新生们艰难地爬进墙洞，然后面面相觑站在地毯上。
“哈——还是待在学校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也管不着我！”詹姆向后倒在沙发上，换上了他在夏威夷旅游时买的花衬衫。
“詹姆·波特！”安塔尔丝走过去，用小腿撞开他随心所欲搭在桌子上的脚，“别在新生面前这样！”
“开学第一天，有些兴奋而已。”詹姆举起双手，重新戴好眼镜，“又是一些新的小不点们，有谁想加入魁地奇球队？”
“别逗他们了，没人能在一年级的时候被选入球队。”安塔尔丝瞪了他一眼，转身看向那群孩子。
博恩斯带着男生去男生宿舍了，女孩们则跟在安塔尔丝身后，通过螺旋楼梯上了楼。
开学的第一天晚上，又是铺床又是帮忙搬行李的，安塔尔丝好不容易回到宿舍，妮可已经换好了睡衣，在把明天上课要用的书装进书包。
她刚坐下来想放松一会，就有人敲响了门。
“级长，有人哭了！”
安塔尔丝急匆匆跑到走廊，看到一个棕发女孩正在安慰她的同学。
“别担心，很快就圣诞节了，我们马上就能回家了。”棕发女孩拍了拍朋友的背，给她顺气。
安塔尔丝蹲下来，轻柔地哄了几句，又把那孩子挂在脸上的眼泪擦干，送回了宿舍。
“你叫什么名字？”安塔尔丝夸赞地看着那个帮助同学的棕发女孩。
“阿米莉亚·博恩斯。”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
“你是埃德加的妹妹？”
“是的！我希望以后也能成为哥哥那样厉害的人！”阿米莉亚开心地说。
开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安塔尔丝对级长的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
离开休息室的时候，安塔尔丝匆匆扫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预言家日报》，上面报道了又一起食死徒伤人事件。
“梅林，你把我们和格兰芬多排在一起巡逻？”
格里尔·伯斯德甩了甩头发，对着学生会主席艾米丽怪腔怪调地说。
“这是为了公平。”艾米丽火气很冲地说，“以免级长滥用职权扣分。”
“伯斯德和我不会那样做的。”雷古勒斯微笑着回答，“如果有学生过于顽皮，课间在走廊上施魔法，违反了费尔奇列在单子上的规定，无论是哪个学院都应该扣分。”
“不过——我相信斯莱特林不会有学生这样。”
“格兰芬多也不会。”安塔尔丝下巴微微抬起，从雷古勒斯手里抽走那份巡逻表。
“先管好你们学院那个喜欢在走廊上对同学施咒的波特吧。”伯斯德刻薄地说。
安塔尔丝深吸一口气，和艾米丽互相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你是怎么说服他们的？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去法国了。”
昏暗的烛火下，安塔尔丝和雷古勒斯转了个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他们发现了几个还在城堡里游荡的低年级学生，口头教育了一番，霍格沃茨再一次归于沉寂。
“也许他们觉得亏欠我太多？”安塔尔丝摇摇头，“你看到了吗，今天那份报纸，又有人被食死徒杀死了。”
雷古勒斯缓慢地眨眨眼，“嗯……我知道。”
“那些可怜的人，如果我是他们的家人，我该有多痛苦。”安塔尔丝轻声叹息。
“没必要代入他们的境遇，”雷古勒斯平静地说，“那些事情离我们很远，我们的家族会保护好我们。”
“不，那些事情已经近在咫尺了。”安塔尔丝压低声音，“我想做些什么。”
她的手抓住楼梯扶手，朝空荡荡的城堡大厅看去，“我只是想做些什么——”
雷古勒斯刚想开口，他们已经走到了暖融融的厨房门口。
两个穿着睡衣的身影挤在角落，能闻到面包的香气和浓郁的奶味，其中一个站在桌旁，还举着蜡烛。
安塔尔丝皱起眉头。
“嗨，安尔姐姐。”洛哈特笑眯眯地向她挥了挥手，朝旁边跨了一步。
橱柜里叮叮当当一阵，小巴蒂狼狈地爬出来，手里还拿着叉子。
“小南瓜？”他的眼睛亮了亮，但是在看到安塔尔丝生气的表情后又黯淡了下去。
“等会就要宵禁了。”雷古勒斯好言好语地提醒，“快回休息室吧。”
小巴蒂不情不愿地点点头，盯着安塔尔丝朝向雷古勒斯的鞋尖。
“你们怎么一起巡逻了？”
“学生会主席安排的。”安塔尔丝用手撑着桌子，对小巴蒂带着洛哈特乱跑这件事感到不满。
洛哈特察觉到事态不对，举着蜡烛就要开溜。
“好吧。”小巴蒂冷冰冰地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安塔尔丝瞪大了眼睛，“谁跟你说……”
她还没有来得及反驳，小巴蒂就像一阵风似的窜出厨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的背影能看出是有些怒气的。
洛哈特心虚地往回走，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脚步惊叫起来，“啊，我的烤牛排忘记放盐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安塔尔丝咬牙切齿地说。
“好的，好的。”洛哈特赶紧放弃牛排，屁颠屁颠离开了厨房。
厨房门被重新关上，只剩下安塔尔丝和雷古勒斯，两个人静悄悄地待了片刻。
最后是安塔尔丝先忍受不了尴尬，咳嗽了一声说，“你饿不饿？”
雷古勒斯摇摇头，“巴蒂他…”
“莫名其妙。”安塔尔丝气鼓鼓地嘟囔，“他最近怎么这么反常？”
雷古勒斯迟疑了片刻，“他好像说过几次，开学之后你很忙，可能没安全感吧。”
“是啊，很忙，可是他也很忙啊！”
安塔尔丝有种被揭穿的感觉，气馁地垂下肩膀。
“你能想象吗？都五年级了，他还是要学所有的选修课！”
“我要忙级长的事情，再过一阵子，还要去训练魁地奇。而他——他的作业多的数不清！他一定要在OWL考试中拿十二个O，我们根本没时间约会，现在还莫名其妙发脾气。”她抱怨着。
“但是他并不是针对你，”雷古勒斯犹豫半晌才说出口，“他总说他应该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我喜欢的样子？”安塔尔丝提高了音量。
也许一些人听到这种话会觉得感动，但是在安塔尔丝看来更像是一种压力和妥协。
胸口闷闷的，安塔尔丝的眼神里闪着怒气，脸上的愁眉苦脸表明她非常烦躁。
只有雷古勒斯最清楚小巴蒂是什么意思，他们的宿舍贴满了伏地魔的剪报，他亲眼见过小巴蒂在其他人面前诅咒他父亲的样子，甚至希望老巴蒂去死。
他在安塔尔丝面前展现出来的，是伪装成纯良无害的样子。
瞒不了多久的。
斯莱特林宿舍，黑湖的水纹投射在天花板上，映衬出一片幽暗的氛围。
巡逻结束已经很晚了，雷古勒斯推开房门，发现小巴蒂还没睡。
他在纸上专注地写着什么，几本厚厚的课外资料挡住了光线。
小巴蒂停下笔，手指敲击着膝盖，蜷缩在凳子上，身体呈现出戒备状。
他突然出声，“你能不能离安塔尔丝远一点？”
“我不明白你在暗示什么？是嫉妒了吗？”雷古勒斯笑了。
“巴蒂，收收你那过分的占有欲吧。”他说完就躺倒在床上翻了个身，心情愉悦。
雷古勒斯的确有点讨厌小巴蒂这样，因此在小巴蒂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他也不想让安塔尔丝为难，毕竟她有时候总是考虑太多。
“我讨厌这种情况，你必须要离她远一点。”
“她是我的。”小巴蒂又重复了一遍，“我讨厌任何人靠近她。”
“这就是你给她造成困扰的原因？”雷古勒斯闭目养神，忍不住嗤笑。
“我和安塔尔丝从小就认识，我比你更早认识她，我们的交集远远超过你，我以为神秘人才应该是你担心的问题——你凭什么阻止我们交流？我们每天会聊很多东西，你根本管不着。”
小巴蒂愣住了，显然没想到雷古勒斯会反驳他，他呆了很久，才愤怒地跳起来，抓起桌子上的书砸过去。
“砰！”
一支蜡烛掉在地上摔碎，火星四溅。
“够了！”雷古勒斯厉声说，“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所以你打算扣我的分吗，级长？”小巴蒂扯出一个笑容，某种病态的疯狂在他眼底闪烁。
雷古勒斯沉默地注视着他，目光越来越冰冷。
“我觉得你应该改改，别整天胡思乱想了，你根本不需要这样。”
“比起这些，你更应该想想等她发现你崇拜那个人，你该怎么和她解释。”
雷古勒斯没有再理睬小巴蒂，蹲下来捡起地上的蜡烛，把它扔进垃圾桶。
小巴蒂僵硬地坐在椅子上。
他的手掌按在胸膛上，感受着心脏剧烈的跳动，呼吸却异常沉重。
他的眼前忽然模糊了，视野变得扭曲，他努力睁开眼，却看到无边无际的红色血雨洒落。
有人在他耳边低语，“你做错了事……”
“你做错了事……”
“她很快就会知道了…”
绿眼的妖魔梦魇般缠绕住他，直到一柄冰凉锋利的剑刃刺穿他的脖颈，鲜红的血喷涌而出。
他的瞳孔猛地扩张，身体向后仰倒在床上。
小巴蒂吓了一大跳，连滚带爬冲向盥洗室，镜子里的少年额角布满了汗，眼瞳涣散，整张脸苍白得不见一点血色。
梦醒了，天才刚蒙蒙亮。
列车慢慢减速了，在一片漆黑中，安塔尔丝手忙脚乱地把行李和猫头鹰笼子拢在一起。
“莱斯特兰奇，我们得去维持秩序了。”博恩斯从包厢外探头，他的语速很快，中途还看了一眼手表。
“稍等——”安塔尔丝犯难地看着自己的行李箱，有人用胳膊肘碰了碰她。
“我帮你把它拿到休息室吧。”西里斯眯了眯眼睛，轻车熟路把笼子抱在怀里。
除了一年级，其他年级乘坐不用马拉的马车前往城堡。
“没时间了，孩子们，坐上马车！”安塔尔丝不得不揪住几个调皮捣蛋的二年级学生的帽子，他们对这些不用马拉的马车感到新奇。
直到车站外除了几位级长，没有其他学生了，安塔尔丝才和博恩斯钻进一辆马车。
他们和加菲，还有那位叫做凯西娅的拉文克劳女级长一起乘坐同一辆马车。
“你觉得新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会是谁？真希望是一个像纳特利一样负责的教授。”寒冷的空气在车窗上凝聚成小的水滴，加菲和凯西娅低声探讨。
等到了城堡，艾米丽和布雷恩又把所有新入选的级长召集起来，分发给他们一沓厚厚的课表还有级长手册。
晚宴结束后，一群稚嫩的格兰芬多新生围在安塔尔丝和博恩斯身边。
“一年级的新生们，跟我来！”在博恩斯说话的时候，一个棕发小女孩一直崇拜地看着他。
安塔尔丝则走在队伍最后面，防止有人半路掉队。
“记好口令。”在博恩斯的再三强调中，新生们艰难地爬进墙洞，然后面面相觑站在地毯上。
“哈——还是待在学校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也管不着我！”詹姆向后倒在沙发上，换上了他在夏威夷旅游时买的花衬衫。
“詹姆·波特！”安塔尔丝走过去，用小腿撞开他随心所欲搭在桌子上的脚，“别在新生面前这样！”
“开学第一天，有些兴奋而已。”詹姆举起双手，重新戴好眼镜，“又是一些新的小不点们，有谁想加入魁地奇球队？”
“别逗他们了，没人能在一年级的时候被选入球队。”安塔尔丝瞪了他一眼，转身看向那群孩子。
博恩斯带着男生去男生宿舍了，女孩们则跟在安塔尔丝身后，通过螺旋楼梯上了楼。
开学的第一天晚上，又是铺床又是帮忙搬行李的，安塔尔丝好不容易回到宿舍，妮可已经换好了睡衣，在把明天上课要用的书装进书包。
她刚坐下来想放松一会，就有人敲响了门。
“级长，有人哭了！”
安塔尔丝急匆匆跑到走廊，看到一个棕发女孩正在安慰她的同学。
“别担心，很快就圣诞节了，我们马上就能回家了。”棕发女孩拍了拍朋友的背，给她顺气。
安塔尔丝蹲下来，轻柔地哄了几句，又把那孩子挂在脸上的眼泪擦干，送回了宿舍。
“你叫什么名字？”安塔尔丝夸赞地看着那个帮助同学的棕发女孩。
“阿米莉亚·博恩斯。”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
“你是埃德加的妹妹？”
“是的！我希望以后也能成为哥哥那样厉害的人！”阿米莉亚开心地说。
开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安塔尔丝对级长的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
离开休息室的时候，安塔尔丝匆匆扫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预言家日报》，上面报道了又一起食死徒伤人事件。
“梅林，你把我们和格兰芬多排在一起巡逻？”
格里尔·伯斯德甩了甩头发，对着学生会主席艾米丽怪腔怪调地说。
“这是为了公平。”艾米丽火气很冲地说，“以免级长滥用职权扣分。”
“伯斯德和我不会那样做的。”雷古勒斯微笑着回答，“如果有学生过于顽皮，课间在走廊上施魔法，违反了费尔奇列在单子上的规定，无论是哪个学院都应该扣分。”
“不过——我相信斯莱特林不会有学生这样。”
“格兰芬多也不会。”安塔尔丝下巴微微抬起，从雷古勒斯手里抽走那份巡逻表。
“先管好你们学院那个喜欢在走廊上对同学施咒的波特吧。”伯斯德刻薄地说。
安塔尔丝深吸一口气，和艾米丽互相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你是怎么说服他们的？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去法国了。”
昏暗的烛火下，安塔尔丝和雷古勒斯转了个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他们发现了几个还在城堡里游荡的低年级学生，口头教育了一番，霍格沃茨再一次归于沉寂。
“也许他们觉得亏欠我太多？”安塔尔丝摇摇头，“你看到了吗，今天那份报纸，又有人被食死徒杀死了。”
雷古勒斯缓慢地眨眨眼，“嗯……我知道。”
“那些可怜的人，如果我是他们的家人，我该有多痛苦。”安塔尔丝轻声叹息。
“没必要代入他们的境遇，”雷古勒斯平静地说，“那些事情离我们很远，我们的家族会保护好我们。”
“不，那些事情已经近在咫尺了。”安塔尔丝压低声音，“我想做些什么。”
她的手抓住楼梯扶手，朝空荡荡的城堡大厅看去，“我只是想做些什么——”
雷古勒斯刚想开口，他们已经走到了暖融融的厨房门口。
两个穿着睡衣的身影挤在角落，能闻到面包的香气和浓郁的奶味，其中一个站在桌旁，还举着蜡烛。
安塔尔丝皱起眉头。
“嗨，安尔姐姐。”洛哈特笑眯眯地向她挥了挥手，朝旁边跨了一步。
橱柜里叮叮当当一阵，小巴蒂狼狈地爬出来，手里还拿着叉子。
“小南瓜？”他的眼睛亮了亮，但是在看到安塔尔丝生气的表情后又黯淡了下去。
“等会就要宵禁了。”雷古勒斯好言好语地提醒，“快回休息室吧。”
小巴蒂不情不愿地点点头，盯着安塔尔丝朝向雷古勒斯的鞋尖。
“你们怎么一起巡逻了？”
“学生会主席安排的。”安塔尔丝用手撑着桌子，对小巴蒂带着洛哈特乱跑这件事感到不满。
洛哈特察觉到事态不对，举着蜡烛就要开溜。
“好吧。”小巴蒂冷冰冰地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安塔尔丝瞪大了眼睛，“谁跟你说……”
她还没有来得及反驳，小巴蒂就像一阵风似的窜出厨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的背影能看出是有些怒气的。
洛哈特心虚地往回走，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脚步惊叫起来，“啊，我的烤牛排忘记放盐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安塔尔丝咬牙切齿地说。
“好的，好的。”洛哈特赶紧放弃牛排，屁颠屁颠离开了厨房。
厨房门被重新关上，只剩下安塔尔丝和雷古勒斯，两个人静悄悄地待了片刻。
最后是安塔尔丝先忍受不了尴尬，咳嗽了一声说，“你饿不饿？”
雷古勒斯摇摇头，“巴蒂他…”
“莫名其妙。”安塔尔丝气鼓鼓地嘟囔，“他最近怎么这么反常？”
雷古勒斯迟疑了片刻，“他好像说过几次，开学之后你很忙，可能没安全感吧。”
“是啊，很忙，可是他也很忙啊！”
安塔尔丝有种被揭穿的感觉，气馁地垂下肩膀。
“你能想象吗？都五年级了，他还是要学所有的选修课！”
“我要忙级长的事情，再过一阵子，还要去训练魁地奇。而他——他的作业多的数不清！他一定要在OWL考试中拿十二个O，我们根本没时间约会，现在还莫名其妙发脾气。”她抱怨着。
“但是他并不是针对你，”雷古勒斯犹豫半晌才说出口，“他总说他应该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我喜欢的样子？”安塔尔丝提高了音量。
也许一些人听到这种话会觉得感动，但是在安塔尔丝看来更像是一种压力和妥协。
胸口闷闷的，安塔尔丝的眼神里闪着怒气，脸上的愁眉苦脸表明她非常烦躁。
只有雷古勒斯最清楚小巴蒂是什么意思，他们的宿舍贴满了伏地魔的剪报，他亲眼见过小巴蒂在其他人面前诅咒他父亲的样子，甚至希望老巴蒂去死。
他在安塔尔丝面前展现出来的，是伪装成纯良无害的样子。
瞒不了多久的。
斯莱特林宿舍，黑湖的水纹投射在天花板上，映衬出一片幽暗的氛围。
巡逻结束已经很晚了，雷古勒斯推开房门，发现小巴蒂还没睡。
他在纸上专注地写着什么，几本厚厚的课外资料挡住了光线。
小巴蒂停下笔，手指敲击着膝盖，蜷缩在凳子上，身体呈现出戒备状。
他突然出声，“你能不能离安塔尔丝远一点？”
“我不明白你在暗示什么？是嫉妒了吗？”雷古勒斯笑了。
“巴蒂，收收你那过分的占有欲吧。”他说完就躺倒在床上翻了个身，心情愉悦。
雷古勒斯的确有点讨厌小巴蒂这样，因此在小巴蒂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他也不想让安塔尔丝为难，毕竟她有时候总是考虑太多。
“我讨厌这种情况，你必须要离她远一点。”
“她是我的。”小巴蒂又重复了一遍，“我讨厌任何人靠近她。”
“这就是你给她造成困扰的原因？”雷古勒斯闭目养神，忍不住嗤笑。
“我和安塔尔丝从小就认识，我比你更早认识她，我们的交集远远超过你，我以为神秘人才应该是你担心的问题——你凭什么阻止我们交流？我们每天会聊很多东西，你根本管不着。”
小巴蒂愣住了，显然没想到雷古勒斯会反驳他，他呆了很久，才愤怒地跳起来，抓起桌子上的书砸过去。
“砰！”
一支蜡烛掉在地上摔碎，火星四溅。
“够了！”雷古勒斯厉声说，“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所以你打算扣我的分吗，级长？”小巴蒂扯出一个笑容，某种病态的疯狂在他眼底闪烁。
雷古勒斯沉默地注视着他，目光越来越冰冷。
“我觉得你应该改改，别整天胡思乱想了，你根本不需要这样。”
“比起这些，你更应该想想等她发现你崇拜那个人，你该怎么和她解释。”
雷古勒斯没有再理睬小巴蒂，蹲下来捡起地上的蜡烛，把它扔进垃圾桶。
小巴蒂僵硬地坐在椅子上。
他的手掌按在胸膛上，感受着心脏剧烈的跳动，呼吸却异常沉重。
他的眼前忽然模糊了，视野变得扭曲，他努力睁开眼，却看到无边无际的红色血雨洒落。
有人在他耳边低语，“你做错了事……”
“你做错了事……”
“她很快就会知道了…”
绿眼的妖魔梦魇般缠绕住他，直到一柄冰凉锋利的剑刃刺穿他的脖颈，鲜红的血喷涌而出。
他的瞳孔猛地扩张，身体向后仰倒在床上。
小巴蒂吓了一大跳，连滚带爬冲向盥洗室，镜子里的少年额角布满了汗，眼瞳涣散，整张脸苍白得不见一点血色。
梦醒了，天才刚蒙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