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的什么？”
谈季桢顺着齐胥的手，坐起来，问他。
齐胥还半跪在地上，正沉浸在谈季桢摸他眼睛的触感里，他想都不敢想的事，竟然这么快就发生了。
即使他知道，谈季桢摸他眼睛，大概是因为她能从他眼里看清她的身影。
齐胥觉得这已经是进展一大步了！
他颤着睫毛将她的那份保温盒打开，独属于泡椒牛肉的香气瞬间在两人之间散开，打开后，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保温杯，扭开，是葡萄汁。
谈季桢满意的点头。
“谢谢。”
齐胥轻笑，将筷子递给她，“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吃吧。”
“咕嘟…”
一直蹲在旁边捧着脸看着他两的扎巴，情不自禁咽下被美食香味分泌出来的口水，他团着手往齐胥身边靠了靠，脸上扬起一个笑容，“齐胥哥哥，你们中午吃的什么呀？”
“咕嘟…”
明知故问。
齐胥瞥他一眼，故意逗他，“没吃什么，我们两上午没吃东西，现在饿得不行，你应该不饿吧？你刚吃那么多零食。”
他说到‘零食’这个词时，语气重了一倍。
扎巴缩着脖子讪讪一笑，平常他阿爸不让他吃零食，今天一个人出来放风，根本控制不住，小谈姐姐带来的零食真是太好吃了！
扎巴又往齐胥身上靠了靠，扭着身子吸了吸通红的小鼻子，“齐胥哥哥，我已经好几个月没吃过零食了，虽然吃了零食，但是我还没吃饱，能不能给我也吃一点饭啊？你们的饭菜真是太香了。”
圆圆的眼睛里又冒出了闪闪发光的星星，齐胥这回是知道，他是怎么哄的谈季桢给他吃那么多零食了。
他这双眼睛里太过纯净、清澈，不论是远处的天空、山脉草地，还是近处的他和谈季桢都能清晰地呈现在他那双眼睛里。
像镜子一样的眼睛，能够装下万物。
齐胥没在逗他，将他的那份也打开，是糖醋排骨、红烧肉和一些青菜，他将这些菜分了一半给扎巴。
扎巴看见给他的是糖醋排骨时，眼里的惊喜快要变成小马跳出来。
“太香了吧！谢谢齐胥哥哥，我最喜欢吃糖醋排骨了！”
齐胥笑了笑，小孩子不就是喜欢最欢吃甜的么。
谈季桢淡淡睨了眼扎巴，观察着他惊喜、兴奋的动作，将这些动作纳入自己作为判断情绪的素材库。
吃饭时，三个人都没有说话，都在充分享用这份来自厨师的精湛厨艺。
饭后，谈季桢主动站起来，收拾好餐具和垃圾，朝一脸餍足的扎巴和静静看着她的齐胥说，“你们两就呆在这，我回去那摄影器材，下午有计划。”
扎巴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笑嘻嘻说道，“小谈姐姐，你去吧，我不会乱走的～”
齐胥也笑着对她说，“嗯，我也会乖乖呆在这。”
谈季桢点了点头，转身上马，奔驰而走。
谈季桢一走，扎巴就一脸‘我什么都知道’的模样，凑到齐胥脸前，“嘿嘿，齐胥哥哥，你喜欢小谈姐姐。”
午后的阳光比上午更大，更有热意。
齐胥看不到谈季桢的身影后，收回目光，没看扎巴，他缓缓向后仰，躺在草地上，右手搭在眉眼上挡住阳光，指腹慢慢抚过谈季桢摸过的地方，淡淡回答扎巴，“是很喜欢。”
扎巴转了转眼珠，也学着齐胥的模样，躺在草地上，他又嘿嘿一笑，“但小谈姐姐不喜欢你。”
小小的脸上尽是狡黠。
扎巴用手指戳了戳齐胥的衣服。
齐胥没阻止他，也没动，他当然知道谈季桢不喜欢他。
谈季桢不会喜欢任何人。
能让她的眼里有他，他现在已经足够开心。
“你知道啊？”，扎巴惊讶，他双手拉扯自己的脸蛋，将脸蛋拉长。
齐胥轻嗤，“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扎巴疑惑，“那你不担心吗？你也不难过吗？”
齐胥将手从眼皮上挪开，让阳光照射在他脸上，“担心，不难过。”
扎巴突然有点困惑，他怎么一下听不懂了？
他小声重复，“担心，不难过？”
这是什么意思？
齐胥今天心情好，主动跟他解释，“担心是因为害怕她一直不喜欢我，不难过是因为喜欢谈季桢的人多了去了，我也只是喜欢她的人里其中一个罢了。”
没必要难过。
扎巴这下听懂了，他舔舔嘴角，嘴角还有糖醋排骨甜味的淡淡余味，“那你为什么不去追小谈姐姐？我阿爸说，男人就应该去追寻自己心爱的姑娘。”
齐胥沉默了一会儿，反问，“如果被拒绝了，就没有资格再呆在她身边了呢？”
扎巴躺在地上张开双手，短短的双腿相叠在一起晃来晃去，觉得这个问题再简单不过，“被拒绝了，被拒绝了就再追呗！我阿妈就是被我阿爸坚持不懈的精神跟努力追到的！”
齐胥闻言轻笑，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扎巴骄傲的扬起下巴，两条眉毛一跳一跳的嘚瑟，“当然是我阿妈告诉我的，她说多亏我阿爸不要脸。我阿爸也告诉过我，他说他这辈子只想跟我阿妈相守在一起，我是他们相守出来的结晶。”
说着他还举起双手对在一起，弯了弯大拇指。
扎巴扔个齐胥一个飞眼，“胆小鬼才不敢追自己心爱的姑娘。”
齐胥拍了拍扎巴的头，偏头看着远方的高山，这趟旅程才第二站，他如果被拒绝了，接下来大概率连谈季桢的模特都做不上，又要回到一个只能静静看着谈季桢背影的位置。
突然觉得扎巴说的也不错，他像个不敢去追自己心爱姑娘的胆小鬼。
齐胥缓缓闭上眼睛，想起高二那年，他敌不过年少脑海里的想念，放学后在学校里跟在谈季桢身后走了一段，正巧碰见一个跟谈季桢表白的人，谈季桢毫无情绪地拒绝了那个人，还瞥了一眼站在树后面的他。
那淡淡一眼，就能让他止步不再跟着她。
他只能站在原地，目送一个孤傲的人往门口走，一个狼狈的人往宿舍走。
很久远的事了，她应该不记得了吧……
大概四十分钟，谈季桢背着摄影包，骑着马回到草地上。
一眼就能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躺在草地上熟睡。
她在不远处下马，轻手轻脚走到他们身边坐下，没惊扰到正在熟睡的两人。
“嗡～”，手机震动。
谈季桢曲起腿，拿出手机点进「今天你有温暖一点吗」的群。
希泌mì：图片。
她点开图片，是一张刚出生不久的小宝宝照片，是个小公主，正在笑，五官像极了她妈妈谈希泌。
谈季桢轻轻扯了扯嘴角，眼里有以往难以出现的柔和，长成这样，到是如了这小公主爸爸的愿。
像她妈妈多一点。
她抬手在群里按下一个数字2。
一个代表她很满意的暗号。
又等了两分钟，群里没有信息出现，她关上手机，反手一拍，将齐胥袖子上的虫子拍掉。
齐胥忽的睁开眼，看向正漫不经心看着他的谈季桢，匀速跳动的心脏突然加速跳了起来。
“你来了。”
“嗯。”
“现在就开始？”
“不用，晚点。”
谈季桢站起来，朝还躺在地上的齐胥说道，“赛一场？”
说着，她望向不远处正在一起吃草的两匹马。
齐胥立即站起来，站在她身边，朗声，“好啊。”
他正愁没什么机会跟她一起呆着。
谈季桢环抱着手扫了周围一圈，这里基本没人来，她脱下冲锋衣外套，朝着还在睡的扎巴随手一扔，正正扔在扎巴身上。
外套上带着的暖意，让扎巴舒服地裹着外套翻了个身，他嘟起的嘴巴还砸吧砸吧着，像是在梦里吃到了好吃的东西。
齐胥目光一直在谈季桢身上。
谈季桢里面穿了件衬衫，上面两颗扣子没有系，衣领微开，白皙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犹如一块上好的璞玉立在齐胥眼前。
和光同在。
齐胥匆匆移开视线，他耳尖又止不住的微微发热。
他努力遏制住自己想要捂耳朵的手。
谈季桢挽起衬衫袖子，没看他直接朝着石头走去，“从这里到那座小山下。”
齐胥追上去，没问为什么，没想到谈季桢会想跟他赛马。
原来她知道他会骑马啊，难怪让他上马，给他租马，她都没问过他。
原来她知道。
齐胥垂头笑了笑。
两人骑上马，在谈季桢说开始时，冲了出去，两人一前一后追的很紧。
午后的温度达到一天中最高的时刻，风地温度也是一样。
迎面的热风吹起谈季桢长发，让它们飘荡在空中，偶尔风变了方向，她的长发会从齐胥手臂上扫过。
齐胥刻意放慢速度，后谈季桢一步，他视线从远方的终点移到谈季桢身上。
马背上的飒爽少女，总是这样迷人。
南瓜比石头高大不少，原本能比石头跑的更快，但因齐胥的刻意，一直超不过石头。
南瓜轻晃头，嘴里发出不屈服的声音。
南瓜一叫，石头也叫了声。
谈季桢眼神一凌，扬手挥了挥马鞭，轻踢马登压低身子，如一阵风般向前冲了过去。
齐胥愣了愣也加速追随着她的背影。
他们离草地越来越远。
半响，谈季桢率先到达终点，她将马掉了个头，看着后来的齐胥。
“你输了。”，谈季桢语气淡了不少。
齐胥抓着马缰的手顿了顿。
“齐胥，你不应该输的。”
齐胥跳下马牵着南瓜走近她，摸了摸南瓜不悦的头和眼睛。
他错开视线，手掌上的马缰绳已经无意识绕了两圈，他紧紧握着，默了几秒轻声说道，“输给你，我心甘情愿。”
他觉得这只是他们两之间亲近相处。
可谈季桢听着这句话没有任何感动和开心。
她依旧坐在马上，挺直腰背，俯视着齐胥，冷声冷气地说道：“齐胥。”
她叫的不轻不重。
齐胥滚了滚喉咙，轻嗯。
“你作为齐胥，我允许你的眼里全都是我。”
齐胥看着她，倏地松开手掌，心里渐渐升起一股从来未有的绷紧感。
这种感觉比他一直站在谈季桢背后，只能看她的背影还要不受掌控。
谈季桢看着他下意识的动作，觉得自己并没有想错。
她视线从他通红的手掌上移到他又要泛红的眼睛上。
继续说道：“但是作为我的模特，如果你的眼里只有我，那我会认为，你不必成为我的模特也没有关系。”
齐胥呼吸都重了不少，他全然松开了南瓜，微微仰头看着谈季桢，只见谈季桢眼里全都是认真。
她是认真的。
他突然开始懂了为什么陈泰初走之前说，谈季桢拍摄很严格，对模特要求很高，在前一站一张照片都没有拍出来这句话。
他也明白过来，她今天为什么总是盯着扎巴的眼睛看，还要将扎巴带出来了。
齐胥站在原地，像是在问她也是问自己，“因为你是谈季桢吗？”
他突然觉得他离她还是很远。
周围很安静，谈季桢听的很清，纤细的脖颈微微下压。
“是，因为我是谈季桢。”
谈季桢知道他听进了自己的话，就没再看他，而是将远方的景色，从近到远依次纳入眼里。
她说，“站在这片土地上，如果你眼里只有我，没有这片土地，那拍摄出来的作品，将没有任何灵魂，我不能允许，这片土地也不会乐意。”
谈季桢顺着齐胥的手，坐起来，问他。
齐胥还半跪在地上，正沉浸在谈季桢摸他眼睛的触感里，他想都不敢想的事，竟然这么快就发生了。
即使他知道，谈季桢摸他眼睛，大概是因为她能从他眼里看清她的身影。
齐胥觉得这已经是进展一大步了！
他颤着睫毛将她的那份保温盒打开，独属于泡椒牛肉的香气瞬间在两人之间散开，打开后，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保温杯，扭开，是葡萄汁。
谈季桢满意的点头。
“谢谢。”
齐胥轻笑，将筷子递给她，“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吃吧。”
“咕嘟…”
一直蹲在旁边捧着脸看着他两的扎巴，情不自禁咽下被美食香味分泌出来的口水，他团着手往齐胥身边靠了靠，脸上扬起一个笑容，“齐胥哥哥，你们中午吃的什么呀？”
“咕嘟…”
明知故问。
齐胥瞥他一眼，故意逗他，“没吃什么，我们两上午没吃东西，现在饿得不行，你应该不饿吧？你刚吃那么多零食。”
他说到‘零食’这个词时，语气重了一倍。
扎巴缩着脖子讪讪一笑，平常他阿爸不让他吃零食，今天一个人出来放风，根本控制不住，小谈姐姐带来的零食真是太好吃了！
扎巴又往齐胥身上靠了靠，扭着身子吸了吸通红的小鼻子，“齐胥哥哥，我已经好几个月没吃过零食了，虽然吃了零食，但是我还没吃饱，能不能给我也吃一点饭啊？你们的饭菜真是太香了。”
圆圆的眼睛里又冒出了闪闪发光的星星，齐胥这回是知道，他是怎么哄的谈季桢给他吃那么多零食了。
他这双眼睛里太过纯净、清澈，不论是远处的天空、山脉草地，还是近处的他和谈季桢都能清晰地呈现在他那双眼睛里。
像镜子一样的眼睛，能够装下万物。
齐胥没在逗他，将他的那份也打开，是糖醋排骨、红烧肉和一些青菜，他将这些菜分了一半给扎巴。
扎巴看见给他的是糖醋排骨时，眼里的惊喜快要变成小马跳出来。
“太香了吧！谢谢齐胥哥哥，我最喜欢吃糖醋排骨了！”
齐胥笑了笑，小孩子不就是喜欢最欢吃甜的么。
谈季桢淡淡睨了眼扎巴，观察着他惊喜、兴奋的动作，将这些动作纳入自己作为判断情绪的素材库。
吃饭时，三个人都没有说话，都在充分享用这份来自厨师的精湛厨艺。
饭后，谈季桢主动站起来，收拾好餐具和垃圾，朝一脸餍足的扎巴和静静看着她的齐胥说，“你们两就呆在这，我回去那摄影器材，下午有计划。”
扎巴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笑嘻嘻说道，“小谈姐姐，你去吧，我不会乱走的～”
齐胥也笑着对她说，“嗯，我也会乖乖呆在这。”
谈季桢点了点头，转身上马，奔驰而走。
谈季桢一走，扎巴就一脸‘我什么都知道’的模样，凑到齐胥脸前，“嘿嘿，齐胥哥哥，你喜欢小谈姐姐。”
午后的阳光比上午更大，更有热意。
齐胥看不到谈季桢的身影后，收回目光，没看扎巴，他缓缓向后仰，躺在草地上，右手搭在眉眼上挡住阳光，指腹慢慢抚过谈季桢摸过的地方，淡淡回答扎巴，“是很喜欢。”
扎巴转了转眼珠，也学着齐胥的模样，躺在草地上，他又嘿嘿一笑，“但小谈姐姐不喜欢你。”
小小的脸上尽是狡黠。
扎巴用手指戳了戳齐胥的衣服。
齐胥没阻止他，也没动，他当然知道谈季桢不喜欢他。
谈季桢不会喜欢任何人。
能让她的眼里有他，他现在已经足够开心。
“你知道啊？”，扎巴惊讶，他双手拉扯自己的脸蛋，将脸蛋拉长。
齐胥轻嗤，“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扎巴疑惑，“那你不担心吗？你也不难过吗？”
齐胥将手从眼皮上挪开，让阳光照射在他脸上，“担心，不难过。”
扎巴突然有点困惑，他怎么一下听不懂了？
他小声重复，“担心，不难过？”
这是什么意思？
齐胥今天心情好，主动跟他解释，“担心是因为害怕她一直不喜欢我，不难过是因为喜欢谈季桢的人多了去了，我也只是喜欢她的人里其中一个罢了。”
没必要难过。
扎巴这下听懂了，他舔舔嘴角，嘴角还有糖醋排骨甜味的淡淡余味，“那你为什么不去追小谈姐姐？我阿爸说，男人就应该去追寻自己心爱的姑娘。”
齐胥沉默了一会儿，反问，“如果被拒绝了，就没有资格再呆在她身边了呢？”
扎巴躺在地上张开双手，短短的双腿相叠在一起晃来晃去，觉得这个问题再简单不过，“被拒绝了，被拒绝了就再追呗！我阿妈就是被我阿爸坚持不懈的精神跟努力追到的！”
齐胥闻言轻笑，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扎巴骄傲的扬起下巴，两条眉毛一跳一跳的嘚瑟，“当然是我阿妈告诉我的，她说多亏我阿爸不要脸。我阿爸也告诉过我，他说他这辈子只想跟我阿妈相守在一起，我是他们相守出来的结晶。”
说着他还举起双手对在一起，弯了弯大拇指。
扎巴扔个齐胥一个飞眼，“胆小鬼才不敢追自己心爱的姑娘。”
齐胥拍了拍扎巴的头，偏头看着远方的高山，这趟旅程才第二站，他如果被拒绝了，接下来大概率连谈季桢的模特都做不上，又要回到一个只能静静看着谈季桢背影的位置。
突然觉得扎巴说的也不错，他像个不敢去追自己心爱姑娘的胆小鬼。
齐胥缓缓闭上眼睛，想起高二那年，他敌不过年少脑海里的想念，放学后在学校里跟在谈季桢身后走了一段，正巧碰见一个跟谈季桢表白的人，谈季桢毫无情绪地拒绝了那个人，还瞥了一眼站在树后面的他。
那淡淡一眼，就能让他止步不再跟着她。
他只能站在原地，目送一个孤傲的人往门口走，一个狼狈的人往宿舍走。
很久远的事了，她应该不记得了吧……
大概四十分钟，谈季桢背着摄影包，骑着马回到草地上。
一眼就能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躺在草地上熟睡。
她在不远处下马，轻手轻脚走到他们身边坐下，没惊扰到正在熟睡的两人。
“嗡～”，手机震动。
谈季桢曲起腿，拿出手机点进「今天你有温暖一点吗」的群。
希泌mì：图片。
她点开图片，是一张刚出生不久的小宝宝照片，是个小公主，正在笑，五官像极了她妈妈谈希泌。
谈季桢轻轻扯了扯嘴角，眼里有以往难以出现的柔和，长成这样，到是如了这小公主爸爸的愿。
像她妈妈多一点。
她抬手在群里按下一个数字2。
一个代表她很满意的暗号。
又等了两分钟，群里没有信息出现，她关上手机，反手一拍，将齐胥袖子上的虫子拍掉。
齐胥忽的睁开眼，看向正漫不经心看着他的谈季桢，匀速跳动的心脏突然加速跳了起来。
“你来了。”
“嗯。”
“现在就开始？”
“不用，晚点。”
谈季桢站起来，朝还躺在地上的齐胥说道，“赛一场？”
说着，她望向不远处正在一起吃草的两匹马。
齐胥立即站起来，站在她身边，朗声，“好啊。”
他正愁没什么机会跟她一起呆着。
谈季桢环抱着手扫了周围一圈，这里基本没人来，她脱下冲锋衣外套，朝着还在睡的扎巴随手一扔，正正扔在扎巴身上。
外套上带着的暖意，让扎巴舒服地裹着外套翻了个身，他嘟起的嘴巴还砸吧砸吧着，像是在梦里吃到了好吃的东西。
齐胥目光一直在谈季桢身上。
谈季桢里面穿了件衬衫，上面两颗扣子没有系，衣领微开，白皙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犹如一块上好的璞玉立在齐胥眼前。
和光同在。
齐胥匆匆移开视线，他耳尖又止不住的微微发热。
他努力遏制住自己想要捂耳朵的手。
谈季桢挽起衬衫袖子，没看他直接朝着石头走去，“从这里到那座小山下。”
齐胥追上去，没问为什么，没想到谈季桢会想跟他赛马。
原来她知道他会骑马啊，难怪让他上马，给他租马，她都没问过他。
原来她知道。
齐胥垂头笑了笑。
两人骑上马，在谈季桢说开始时，冲了出去，两人一前一后追的很紧。
午后的温度达到一天中最高的时刻，风地温度也是一样。
迎面的热风吹起谈季桢长发，让它们飘荡在空中，偶尔风变了方向，她的长发会从齐胥手臂上扫过。
齐胥刻意放慢速度，后谈季桢一步，他视线从远方的终点移到谈季桢身上。
马背上的飒爽少女，总是这样迷人。
南瓜比石头高大不少，原本能比石头跑的更快，但因齐胥的刻意，一直超不过石头。
南瓜轻晃头，嘴里发出不屈服的声音。
南瓜一叫，石头也叫了声。
谈季桢眼神一凌，扬手挥了挥马鞭，轻踢马登压低身子，如一阵风般向前冲了过去。
齐胥愣了愣也加速追随着她的背影。
他们离草地越来越远。
半响，谈季桢率先到达终点，她将马掉了个头，看着后来的齐胥。
“你输了。”，谈季桢语气淡了不少。
齐胥抓着马缰的手顿了顿。
“齐胥，你不应该输的。”
齐胥跳下马牵着南瓜走近她，摸了摸南瓜不悦的头和眼睛。
他错开视线，手掌上的马缰绳已经无意识绕了两圈，他紧紧握着，默了几秒轻声说道，“输给你，我心甘情愿。”
他觉得这只是他们两之间亲近相处。
可谈季桢听着这句话没有任何感动和开心。
她依旧坐在马上，挺直腰背，俯视着齐胥，冷声冷气地说道：“齐胥。”
她叫的不轻不重。
齐胥滚了滚喉咙，轻嗯。
“你作为齐胥，我允许你的眼里全都是我。”
齐胥看着她，倏地松开手掌，心里渐渐升起一股从来未有的绷紧感。
这种感觉比他一直站在谈季桢背后，只能看她的背影还要不受掌控。
谈季桢看着他下意识的动作，觉得自己并没有想错。
她视线从他通红的手掌上移到他又要泛红的眼睛上。
继续说道：“但是作为我的模特，如果你的眼里只有我，那我会认为，你不必成为我的模特也没有关系。”
齐胥呼吸都重了不少，他全然松开了南瓜，微微仰头看着谈季桢，只见谈季桢眼里全都是认真。
她是认真的。
他突然开始懂了为什么陈泰初走之前说，谈季桢拍摄很严格，对模特要求很高，在前一站一张照片都没有拍出来这句话。
他也明白过来，她今天为什么总是盯着扎巴的眼睛看，还要将扎巴带出来了。
齐胥站在原地，像是在问她也是问自己，“因为你是谈季桢吗？”
他突然觉得他离她还是很远。
周围很安静，谈季桢听的很清，纤细的脖颈微微下压。
“是，因为我是谈季桢。”
谈季桢知道他听进了自己的话，就没再看他，而是将远方的景色，从近到远依次纳入眼里。
她说，“站在这片土地上，如果你眼里只有我，没有这片土地，那拍摄出来的作品，将没有任何灵魂，我不能允许，这片土地也不会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