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大河村，张家。
天色未名，十几名提前交代好来帮忙的壮汉以及看热闹的村民，举着火把打着手电筒跟着张家人走进后院。
大河村处在一座典型的南方城市中，和其他南方村落一样，大河村的冬季几乎不下雪。
没有冰雪，自然也没有冰窖储冰。
没有冰块保鲜，村子里的电路线，以及张家目前的经济条件又用不起大城市才有的以小时计费的昂贵冰棺。
于是，张家人想来想去也只想到将张喜顺的尸体放在背阴的屋子里，多放点水，多借几把电扇。
然而，即便是电扇指着吹，屋子里放满了凉水，在这正忙着秋收的七八月份，尸体发臭基本就是必然。
村民们一走进院子甚至都还没进屋，一股由基因决定的只有人类尸体才会散发出的独特恶臭，熏得进院子帮忙的村民们身体都跟着打摆。
答应来帮忙将尸体运到山上的壮汉捂着脸面色铁青，来看热闹的村民则凑在一块嘀咕。
“我早就说老张家是在瞎折腾你们还不信，闻闻这味，这哪里还有能救回来的样子？”
“可不就是！喜顺那孩子可怜，这么年轻就出事也确实可惜，可孩子走都走了，早点入土为安不好吗，偏要这样瞎折腾？”
“您可别这么说，人老张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你那天没来不知道，喜顺出事那晚，他爷奶先后都哭晕厥好几次，连周天师都说老张叔老张婶他们老两口现在这情况已经经不起大喜大悲了，给他们一点希望也是好的。”
“不是，再给希望也不能骗人啊！都臭成这个味，搞不好尸体都长蛆了，这要是能救回来，我当场磕头喊神仙了都。”
“甭管能救不能救，看张家人那样子今天这山肯定是要上的。”
……
山下的村民在商量着如何将张喜顺已经腐烂发臭的尸体运上山，宝鸡山山顶的宝鸡观中。
周老道将周初一叫到主殿，指着放在主殿正中央，和屋子里原道观其他神像相比小上很多，甚至都能用包袱用小木箱随身携带的三清像，交代道。
“这是我们太一玄门除了无字天书外的另外一样传承宝贝，以后不管在道观也好还是搬家进城也好，祖师爷的神像记得随身携带。”
“条件允许每天都要上一注清香，我们太一玄门之所以能够顺顺利利走到今日，全仰仗祖师爷庇佑。”
“当然，要是情况特殊那就只能让祖师爷们体谅体谅。”
“除此之外，我的那些遗物、笔记之类的你要就留着，不要大可一把火烧了。”
“还有，我写了一封信就放我床头柜上，等我走后，你让张喜顺带着你去县里把户口办了。”
“以后，不管你是叫周初一，还是叫初二初三，亦或者叫什么别的名字。记住，你的周不是谁谁谁那些歪瓜裂枣的周，是我周易的周。”
“父母缘分可深可浅，你的未来很长，莫要再为那些不值得的人或事，伤心伤神。”
“至于我太一玄门为何只剩下你我二人，那也是一段长故事，我可以长话短说简单告诉你一些，但我说这些不是让你为给我报仇，为我玄门清理门户，只是希望你以后不幸暴露身份遭人算计，好歹不会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我那个师兄很强，特别强，你切莫去招惹。”
“还有，等我走后，你就找个学上吧！你还那么小……”
周老道还有很多话要交代，想交代，可话到嘴边却又不想再多说了。
他只是小孩人生中只有几天缘分的一个过客，没有必要，也没有资格去制约小孩的未来发展。
早在几天前，周初一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可她没想到，这一天到来的会那么快。
看着周老道脸上对于生死没有丝毫忐忑在意，周初一的眸色沉了沉，抿了好一会儿的嘴，方才出口询问：“你死后会变成鬼吗？”
“若是我学会纸人术，能够像留住张喜顺那样留住你吗？”
这三天时间，顶着一张怪异面容的纸人张喜顺，虽说样子长得膈应也不会说话，但行动做事什么的好像也挺麻利的。
可能是因为看习惯了张喜顺那张怪异的纸人脸，周初一甚至都忘记了周老道三天前让村民将张喜顺尸体运上山来那件事。
以为由鬼变成能够自由活动的纸人，便是周老道口中的‘救人’。
周初一不想也不不愿意，第一个站出来保护她，关心她，让她短暂的感觉到什么叫家的长辈，就这样离开。
即便现在的她甚至连最简单的幻形术法都没学利索，但依旧固执的开口询问。
然而听到周初一这般说的周老道，确是直接噗笑出声。
“哈哈哈傻孩子，我道门中人行善积德一辈子，可不就指望死后能投个好胎。”
“你留老头我死不瞑目，继续当个别说吃饭睡觉，就是连说话权利都没有，还沾不得水淋不得雨火一点就着的纸人，你可真‘孝顺’。”
“不可能，甭想了！”
“张喜顺这样也只是暂时的。”
“巧了，你听，他们这不就来了……”
周老道让周初一出门，将村民们引进早就提前准备好的屋子。
而他自己则将纸人单独拎进来。
周老道将被自己折磨着不眠不休忙碌了三天，拼了命的学习如何当一个合格杂役的张喜顺魂体，从纸人中抽出来，拿出一份一式两份的合约让张喜顺签上名字。
也不知是周老道的手段惊人，还是那只笔那两份合约材质特殊。
并非恶鬼，也没有修为，原本除了周初一那个特殊外，尘世间任何东西都碰不到的张喜顺，顺利的用魂体状态签署了两份不合理的卖身契约。
待张喜顺成功签下那份卖身契，周老道这才带着已经化作魂体的张喜顺向着提前准备好的房间而去。
周老道施法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除了周初一这个周老道对外宣称继承祖业的孙女外，所有人都被赶出房间，赶出道观，需要在道观外等候最终结果。
早在村民们将尸体搬进来，周初一就已经看到了张喜顺如今的真实情况。
讲真，这样一副，巨人观，满身青黑尸斑，满屋恶臭，身体里还疑似有虫子在涌动的尸体。
便是她想象力再丰富，也不觉得这还有能活过来的可能。
周初一欲言又止的看向周老道，周老道也没等她问出口就率先道：“现在，你用幻形术将我和张喜顺的脸、甚至是身体直接调换。”
“当然，也别太老实，我身上你按照张喜顺的魂体换，至于那尸体幻化成我现在这样就行了。”
周老道现在这张脸是年迈版，加上这次周初一前后总共就见过三次。
对于这样一张陌生的老脸，周初一连连摆手拒绝。
“让我来？”
“不不不！我不行，我肯定不行的。”
经过几天时间的酝酿，以及周老道昨晚亲自教学，周初一这才将将领悟到幻形术的使用。
而她的使用对象，也仅仅是纸人张喜顺而已。
周老道没有回应周初一的拒绝，淡定的走到软塌前，往软塌上一坐。
接着，便带着几分打趣，几分自豪和怅然的神色，看向周初一所在方向。
“初一啊，师父最后再跟你说个事儿。”
“你师祖说，我和你师伯已经是近百年来玄门最有天赋的道士了。”
“然我二人成功入门内修的时间，分别是五年和四年半，我本就没指望你几天就学成幻形术，甚至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没想到，你竟给我一个惊喜。”
周老道将怀里的两份合同摸出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将张喜顺的魂体招呼过来往魂体里连续打了几个手决，便缓慢的躺下。
“不着急，你什么时候变好，便什么时候去打开那道门。”
“师父我啊！到时间了……”
随着周老道的话音落毕，周初一清楚地感受到房间里除了自己之外另一个心脏乍然停止跳动。
还没等她因为这个老人的溘然长逝做出反应，就看见张喜顺的魂体不受控制的飘起来，交叠入周老道的身体。
一息、两息、三息……
砰~
砰砰~
砰砰砰~
停止跳动的心脏再次恢复。
然而，亲眼见证另一个魂体融入那句身体的周初一却没有半分喜色。
周初一努力的巡视了一遍两遍。
然而，不管她看多少遍，这间屋子，别说鬼差了，就连周老道的魂体她都没见到。
说好的玄门中人死后会有鬼差前来引路？
说好的行善积德一辈子，就为了投个好胎？
连魂都没了，哪来鬼差勾魂？
连鬼差都不来，她又如何强行留住臭老头的魂体，让他变成纸人继续陪伴自己？
“骗子，骗子——”
感受到从心跳到呼吸频率都和周老道不一样的气息从周老道死去的身躯中重新复活过来。
周初一面色惨白，脚步接连后撤。
直到身体撞上紧闭的窗户，也半点接受不了眼前的真相。
她是个满腔怨气，除了复仇早就已经决定好要薄情寡义的恶鬼。
一个只和她相处了几天的臭老头而已，她不该也不会为他的离开难过的才是。
可是…可是她的胸口为什么堵堵的？
她的眼睛又为何又那般酸涩？
她在为周老道伤心吗？
不！肯定不是。
肯定是几天前的肌肉拉伤，到现在都还没好。
周老道那个大骗子，臭老头，死了也就死了。
和她无关，同她没关系的。
她真的没关系的。
滴答~
滴答——
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庞滑过，周初一倔强的抿紧嘴，不相信自己竟然会为了一个只相处几天的臭老头落泪。
周初一抬手擦拭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开始加快脚步走向那并排躺着两具尸体的软塌。
“肯…肯定是屋子里的味道太熏人人，我得赶紧换脸，快些出去。”
“周老头，死了就死了吧……”
天色未名，十几名提前交代好来帮忙的壮汉以及看热闹的村民，举着火把打着手电筒跟着张家人走进后院。
大河村处在一座典型的南方城市中，和其他南方村落一样，大河村的冬季几乎不下雪。
没有冰雪，自然也没有冰窖储冰。
没有冰块保鲜，村子里的电路线，以及张家目前的经济条件又用不起大城市才有的以小时计费的昂贵冰棺。
于是，张家人想来想去也只想到将张喜顺的尸体放在背阴的屋子里，多放点水，多借几把电扇。
然而，即便是电扇指着吹，屋子里放满了凉水，在这正忙着秋收的七八月份，尸体发臭基本就是必然。
村民们一走进院子甚至都还没进屋，一股由基因决定的只有人类尸体才会散发出的独特恶臭，熏得进院子帮忙的村民们身体都跟着打摆。
答应来帮忙将尸体运到山上的壮汉捂着脸面色铁青，来看热闹的村民则凑在一块嘀咕。
“我早就说老张家是在瞎折腾你们还不信，闻闻这味，这哪里还有能救回来的样子？”
“可不就是！喜顺那孩子可怜，这么年轻就出事也确实可惜，可孩子走都走了，早点入土为安不好吗，偏要这样瞎折腾？”
“您可别这么说，人老张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你那天没来不知道，喜顺出事那晚，他爷奶先后都哭晕厥好几次，连周天师都说老张叔老张婶他们老两口现在这情况已经经不起大喜大悲了，给他们一点希望也是好的。”
“不是，再给希望也不能骗人啊！都臭成这个味，搞不好尸体都长蛆了，这要是能救回来，我当场磕头喊神仙了都。”
“甭管能救不能救，看张家人那样子今天这山肯定是要上的。”
……
山下的村民在商量着如何将张喜顺已经腐烂发臭的尸体运上山，宝鸡山山顶的宝鸡观中。
周老道将周初一叫到主殿，指着放在主殿正中央，和屋子里原道观其他神像相比小上很多，甚至都能用包袱用小木箱随身携带的三清像，交代道。
“这是我们太一玄门除了无字天书外的另外一样传承宝贝，以后不管在道观也好还是搬家进城也好，祖师爷的神像记得随身携带。”
“条件允许每天都要上一注清香，我们太一玄门之所以能够顺顺利利走到今日，全仰仗祖师爷庇佑。”
“当然，要是情况特殊那就只能让祖师爷们体谅体谅。”
“除此之外，我的那些遗物、笔记之类的你要就留着，不要大可一把火烧了。”
“还有，我写了一封信就放我床头柜上，等我走后，你让张喜顺带着你去县里把户口办了。”
“以后，不管你是叫周初一，还是叫初二初三，亦或者叫什么别的名字。记住，你的周不是谁谁谁那些歪瓜裂枣的周，是我周易的周。”
“父母缘分可深可浅，你的未来很长，莫要再为那些不值得的人或事，伤心伤神。”
“至于我太一玄门为何只剩下你我二人，那也是一段长故事，我可以长话短说简单告诉你一些，但我说这些不是让你为给我报仇，为我玄门清理门户，只是希望你以后不幸暴露身份遭人算计，好歹不会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我那个师兄很强，特别强，你切莫去招惹。”
“还有，等我走后，你就找个学上吧！你还那么小……”
周老道还有很多话要交代，想交代，可话到嘴边却又不想再多说了。
他只是小孩人生中只有几天缘分的一个过客，没有必要，也没有资格去制约小孩的未来发展。
早在几天前，周初一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可她没想到，这一天到来的会那么快。
看着周老道脸上对于生死没有丝毫忐忑在意，周初一的眸色沉了沉，抿了好一会儿的嘴，方才出口询问：“你死后会变成鬼吗？”
“若是我学会纸人术，能够像留住张喜顺那样留住你吗？”
这三天时间，顶着一张怪异面容的纸人张喜顺，虽说样子长得膈应也不会说话，但行动做事什么的好像也挺麻利的。
可能是因为看习惯了张喜顺那张怪异的纸人脸，周初一甚至都忘记了周老道三天前让村民将张喜顺尸体运上山来那件事。
以为由鬼变成能够自由活动的纸人，便是周老道口中的‘救人’。
周初一不想也不不愿意，第一个站出来保护她，关心她，让她短暂的感觉到什么叫家的长辈，就这样离开。
即便现在的她甚至连最简单的幻形术法都没学利索，但依旧固执的开口询问。
然而听到周初一这般说的周老道，确是直接噗笑出声。
“哈哈哈傻孩子，我道门中人行善积德一辈子，可不就指望死后能投个好胎。”
“你留老头我死不瞑目，继续当个别说吃饭睡觉，就是连说话权利都没有，还沾不得水淋不得雨火一点就着的纸人，你可真‘孝顺’。”
“不可能，甭想了！”
“张喜顺这样也只是暂时的。”
“巧了，你听，他们这不就来了……”
周老道让周初一出门，将村民们引进早就提前准备好的屋子。
而他自己则将纸人单独拎进来。
周老道将被自己折磨着不眠不休忙碌了三天，拼了命的学习如何当一个合格杂役的张喜顺魂体，从纸人中抽出来，拿出一份一式两份的合约让张喜顺签上名字。
也不知是周老道的手段惊人，还是那只笔那两份合约材质特殊。
并非恶鬼，也没有修为，原本除了周初一那个特殊外，尘世间任何东西都碰不到的张喜顺，顺利的用魂体状态签署了两份不合理的卖身契约。
待张喜顺成功签下那份卖身契，周老道这才带着已经化作魂体的张喜顺向着提前准备好的房间而去。
周老道施法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除了周初一这个周老道对外宣称继承祖业的孙女外，所有人都被赶出房间，赶出道观，需要在道观外等候最终结果。
早在村民们将尸体搬进来，周初一就已经看到了张喜顺如今的真实情况。
讲真，这样一副，巨人观，满身青黑尸斑，满屋恶臭，身体里还疑似有虫子在涌动的尸体。
便是她想象力再丰富，也不觉得这还有能活过来的可能。
周初一欲言又止的看向周老道，周老道也没等她问出口就率先道：“现在，你用幻形术将我和张喜顺的脸、甚至是身体直接调换。”
“当然，也别太老实，我身上你按照张喜顺的魂体换，至于那尸体幻化成我现在这样就行了。”
周老道现在这张脸是年迈版，加上这次周初一前后总共就见过三次。
对于这样一张陌生的老脸，周初一连连摆手拒绝。
“让我来？”
“不不不！我不行，我肯定不行的。”
经过几天时间的酝酿，以及周老道昨晚亲自教学，周初一这才将将领悟到幻形术的使用。
而她的使用对象，也仅仅是纸人张喜顺而已。
周老道没有回应周初一的拒绝，淡定的走到软塌前，往软塌上一坐。
接着，便带着几分打趣，几分自豪和怅然的神色，看向周初一所在方向。
“初一啊，师父最后再跟你说个事儿。”
“你师祖说，我和你师伯已经是近百年来玄门最有天赋的道士了。”
“然我二人成功入门内修的时间，分别是五年和四年半，我本就没指望你几天就学成幻形术，甚至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没想到，你竟给我一个惊喜。”
周老道将怀里的两份合同摸出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将张喜顺的魂体招呼过来往魂体里连续打了几个手决，便缓慢的躺下。
“不着急，你什么时候变好，便什么时候去打开那道门。”
“师父我啊！到时间了……”
随着周老道的话音落毕，周初一清楚地感受到房间里除了自己之外另一个心脏乍然停止跳动。
还没等她因为这个老人的溘然长逝做出反应，就看见张喜顺的魂体不受控制的飘起来，交叠入周老道的身体。
一息、两息、三息……
砰~
砰砰~
砰砰砰~
停止跳动的心脏再次恢复。
然而，亲眼见证另一个魂体融入那句身体的周初一却没有半分喜色。
周初一努力的巡视了一遍两遍。
然而，不管她看多少遍，这间屋子，别说鬼差了，就连周老道的魂体她都没见到。
说好的玄门中人死后会有鬼差前来引路？
说好的行善积德一辈子，就为了投个好胎？
连魂都没了，哪来鬼差勾魂？
连鬼差都不来，她又如何强行留住臭老头的魂体，让他变成纸人继续陪伴自己？
“骗子，骗子——”
感受到从心跳到呼吸频率都和周老道不一样的气息从周老道死去的身躯中重新复活过来。
周初一面色惨白，脚步接连后撤。
直到身体撞上紧闭的窗户，也半点接受不了眼前的真相。
她是个满腔怨气，除了复仇早就已经决定好要薄情寡义的恶鬼。
一个只和她相处了几天的臭老头而已，她不该也不会为他的离开难过的才是。
可是…可是她的胸口为什么堵堵的？
她的眼睛又为何又那般酸涩？
她在为周老道伤心吗？
不！肯定不是。
肯定是几天前的肌肉拉伤，到现在都还没好。
周老道那个大骗子，臭老头，死了也就死了。
和她无关，同她没关系的。
她真的没关系的。
滴答~
滴答——
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庞滑过，周初一倔强的抿紧嘴，不相信自己竟然会为了一个只相处几天的臭老头落泪。
周初一抬手擦拭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开始加快脚步走向那并排躺着两具尸体的软塌。
“肯…肯定是屋子里的味道太熏人人，我得赶紧换脸，快些出去。”
“周老头，死了就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