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探急匆匆地打开车门,跨过副座将公文包扔进去,又习惯性地看了看怀表,17时26分43.12秒。天哪,竟然已经这么晚了。

    今天是星期五,对于已经进入大学三年级的他来说课程并不多,但白马探最近正在准备公务员考试,打算像他父亲一样进入警视厅工作。明天就是周末了,白马探难得的好心情,刚好小泉红子邀他一起去探望黑羽快斗。

    本来上个周末已经去过的,既然工藤新一都不能让他松口,他想自己这样频繁地探望其实没用;可为了小泉红子,他还是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没想到昨晚小泉却又来了电话,说今天有个家族仪式来不了,让他自己去。

    没能约得佳人的白马探失落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完成今天的日程后独自前来。从学校匆匆出门,就已是夕阳斜下,要是让红子知道一定会生气的,她就是为了让自己去关照一下黑羽快斗……良好的绅士教育让他忍住没爆粗口,白马探望着窗外越发阴沉的天色,再一次加大了油门。

    “你看新闻了没有?”放在副驾驶上的手机“叮咚”一声传来简讯,白马探单手捞过手机,是工藤新一发来的消息。

    “石川在今天凌晨一点车祸身亡了。”

    “吱呀。”灰白色的庞然建筑物屹然矗立在眼前,挟卷着一股阴沉、晦暗的气息。白马探泊好了车,拾阶而上,伸手推开铁门。

    “侦探先生,您又来了!”是看守监狱的老者,白马探来的次数多了已经与他熟识,老者热情地招呼自己。

    “您好。”白马探点点头,“还是来看……”

    “我明白了。请稍等,先生。”

    “石川在今天凌晨一点车祸身亡了。”金门集团的社长石川其实是组织旗下公司负责人的消息在警方圈子里人尽皆知,工藤新一前一天刚刚和他抱怨过这件事,但就算工藤不和他讲,他也不会对此无动于衷。可是昨日刚刚被他们抗议释放的人今日就意外身亡,白马却一点都不吃惊。

    “难道是……”

    “既然用不了法律手段,那就合该他们出场了。你觉得呢。”工藤新一是这样回复的。

    白马探记得在三年前那件事发生时,FBI与公安的联合搜查会议室内那人目光咄咄:“工藤同学,我不是侦探,你那套公平正义在我这里,根本不重要。我是公安。”在那之后,风见先生接任了公安零组的组长,一切,都应该归于他负责了。以风见的能力,一定能处理得和降谷先生一样好。

    曾经的黑暗与血,都是曾经了。

    ……

    太阳一点一点地倾斜,天空此刻已经变成了浓墨重彩的玫瑰红。他向窗口瞥了一眼,天边的火烧云绚烂多彩,就如那人一贯张扬的裙摆。

    “黑羽快斗!”他站在门口正和身旁同学说着话,远远的,就有女孩边挥手边大声叫他的名字。

    黑羽快斗随着声音看过去,她今天难得规规矩矩穿了江古田高中的制服,长发松松束在脑后,敛了几分艳色,多了几分清秀。但那双眼仍旧是波光潋滟的,眸色清澈像一汪湖水,瞳孔深深。此刻那双眼睛,正扑闪扑闪只盯着他,仿佛让人看见了大片繁盛艳丽的红色云锦铺陈开来。

    那个黄昏,假如说用什么词语可以概括他当时的心情,黑羽快斗只能想到一个词——

    怦然心动。

    撕心裂肺的钝痛传来使黑羽快斗无力喘息,细细密密的往事如编织成的网朝他兜头罩来,将全身笼罩了个彻底,像烈焰一样,温暖又狠狠灼伤他。他无力解释无力辩白,更无力忘怀无力逃开,唯有在这一刻咬紧了牙,手心不自觉紧握再紧握直至掐出了血,恨不得自己立刻晕过去就可以不这么难过了。

    啊,老天,如果这就是惩罚的话,那么我黑羽快斗,心甘情愿!

    “黑羽,黑羽!你到底有没有在听!”男人的吼声拉回了黑羽快斗的思绪,不知什么时候,白马探已经走了进来。

    “中森警官被安排到其他科组了,你不在,他的任务几乎变成了零。”白马探坐在黑羽快斗的对面,有一句没一句地找话说,“红子本来也想来,但是有一个家族仪式她必须参加,所以再改时间。”

    黑羽快斗吸了吸鼻子,手一动便响起一阵哗啦啦的金属碰撞声。他听得出白马探语气里明显多出来的严肃与欲言又止,但他压根没想去问,更没心情了解——从他进入房间的那刻起便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或许说是单纯的连听都心不在焉。

    “伤口很痛?”外面的雨刚停,白马探小心的往前探了一个身位。哪怕黑羽快斗表现出来的有多自然,可是他的举手投足又哪能躲过侦探的眼睛。从头发到脚趾,白马探比了解自己还要了解黑羽快斗。

    不,不是黑羽快斗,是怪盗基德。

    黑羽快斗终于挪了挪身体,可还是不说话,金属晃荡出清脆的声响,在黑羽快斗耳朵里则变成了女孩银铃般的嗓音:“伤口很痛?以后再这么笨的话就痛死算了,自己往枪口上撞。”冰冷中带着一抹娇嗔。

    “放心啦,堂堂怪盗基德,可是不死之身呢。”他仍旧是嬉皮笑脸的,单片眼镜随着动作在脸颊旁晃来晃去。他感觉到手上的力道报复性加重,却仍是强忍着如同没事一般耸耸肩,“若是连你都保护不好,岂不是堕我威名?”

    “嘁,装模作样。”女孩不屑,手上的动作却轻柔了起来。

    白马探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要是开口和狱警说,他们也是会通融的,没必要咬牙忍着。”

    白马探就坐在黑羽快斗对面,按照他警视厅总监之子的身份,想拥有点特权并不难。他试图用手触碰黑羽快斗的伤处,可刚一起身,一直没说话的黑羽快斗突然推开椅子猛地往后退。脚镣绊住他的行动,整个人向后倒过去,直接撞在墙上跌落在地。那套链子的重量可不下20斤,比起滑翔翼费力得多。

    在这暗无天日的监牢中,只有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存在着的疼痛提醒着黑羽快斗他还活着,提醒他怀着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内疚。这是她曾经存在过的,在黑羽快斗身上留下的,唯一见证。

    “别碰我。”黑羽快斗开口,生硬,干脆。

    白马探尴尬地呆在原地。这个笼子——或者说是没有那个人的世界,让黑羽快斗变了。

    难得的谈话就这样戛然而止,白马探甚至没有机会再一次解释他的来意。会客室的门渐渐合上,白马探小声和看守的狱警交代,而几乎同一时刻便有人将黑羽快斗带离房间,从两扇不同的门。

    刚被押回公房,便有人替他卸去手铐脚镣,并态度极好地让他回囚室休息:“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强撑啦,我们也不是铁石心肠嘛。”

    等狱警消失,黑羽快斗便立刻扫落桌上所有的对象,抄起不知一个什么东西摔在墙上。“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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