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招很奏效。

    金灿见成嘉树脸色更白了,吓的什么都顾不上的连忙过来查看他有没有受伤。

    就是说出来的话,有点不太好听。

    “成嘉树,你伤到哪里了?好不容易才慢慢活过来点,你可千万不能再死回去啊!”

    这煞风景的女人。

    两人刚脱险,忽然听见当当当三声锣鼓响。

    接着,这荒山野领,一阵女人的歌声幽幽传来。

    “正月十八,黄道吉日,高粱抬。”

    “抬上红装,一尺一恨,匆匆载.....“

    音乐有些莫名的阴冷,连此地的空气似乎都遍布上了莫名的寒气。

    成嘉树有些凝重的抬头打量着周围,金灿竖起耳朵倾听声音来源。

    这里的一切仿佛都在告诉他们,这里不对劲,很不对劲。

    山间阴冷的风吹拂而来,像有无形的手轻轻的拂过脸上,摸上了后颈,安静的山间无人生,唯余两人逐渐沉重的呼吸响起。

    成嘉树的脸上少见的凝重,

    金灿觉得成嘉树总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神色的人,此时有点过于谨慎,于是好奇问,

    “就是个游魂而已,有什么蹊跷吗?”说到这里,金灿神色一顿,讶异道,“难道是吴晓梅?”

    可是不对啊,她不是和李天柱结冥婚的吗?

    成嘉树说过他们的婚期定在两周后的七月七,不应该是现在啊。

    成嘉树不语,只是较紧眉头,环视周围的环境,过了许久方才深吸一口气抬头说:

    “灿灿,你好好看看这里!我们应该是鬼打墙了。”

    他指着几步远外酸枣枝上系着的一根草,说,“到无福村不该这么远,我觉得不太对的时候,就沿途做了记号,可是,这会儿又回来了。”

    “真的鬼打墙了!”金灿有点气恼,“什么鬼这么大胆,敢打画棺师的墙!”

    从古至今,鬼打墙最爱打卖油的卖香的,那不过是想填补肚子,可是看到道士和尚画棺师,他们都是躲着走的,还没见过主动上来招惹画棺师的鬼。

    这就好比杀人犯特意抢警察的枪,上赶着做死呢!

    成嘉树猜测,“是不是方才驴子惊到了,一通乱跑,给他们带进去了什么未知的鬼蜮,抑或是什么特殊阵势之中?”

    “不会。”金灿果断摇头,然后从随身包包里抓了一把寻常大米,扔出去,念了一篇施食咒,对成嘉树说,“半分钟后,还是这样,咱就动杀招!”

    不管是不是游魂野鬼讨食物的,金灿都愿意把这东西当成是。

    给他们施了食,找了台阶,要是还来闹腾,那就别怪她下杀招了。

    他们画棺师不是道士,对鬼魂是有怜悯之心,愿意给他们机会的。

    但若是他们不珍惜,画棺师的杀招未必就比道士的轻。

    大米扔出去后,很快一阵风吹起,似乎还能听到风里隐隐约约的谢谢之类的话。

    这是受了她的施食了,应该没事了。

    周围的景色果然慢慢变化回来。

    “没事了。”金灿说着又惋惜的叹气,“只可惜我们的驴没了,这回得步行过去呢。”

    成嘉树却吃惊了,声音都有些激动的指着前面的洞口,“灿灿,我们到了!过了这个百米洞,就是无福村啊!”

    两人搀扶着走到洞口,刚要过去,刚才的那一阵歌声忽然又响起。

    这次直接就是在耳边响起的,金灿四处观望都找不到唱歌的人。

    成嘉树却忽然拍拍她的胳膊,指指两人头顶。

    暮色里,就看到头顶悬着一双大红的绣花鞋,正晃晃悠悠的在她头顶上做出走动的动作。

    金灿连忙拉着成嘉树一个箭步窜开,手中已经抓出一把浸过黑狗血的糯米迎空撒出去。

    “什么东西!大晚上来作祟!”金灿大喝。

    女鬼似乎并不怕这些糯米,灵巧的一闪就躲开了。

    然后慢悠悠在金灿和成嘉树几米远的地方落下来,只是却背对着他们俩,声音幽怨的说,“人常说宁拆十座庙,不坏一门婚,你们为什么非要坏我的喜事?”

    金灿和成嘉树对望一眼:看来这真的是吴晓梅了。

    金灿冷笑,“这都什么年代了,婚姻也要讲个彼此双方你情我愿才行,可你的婚事,是李天柱情愿的吗?”

    女鬼依然没有回头,只是蒙着的盖头轻轻晃动了下,仿佛是侧首在看金灿。

    然后说,“那要是李天柱亲口和你们说了心甘情愿和我成婚,是不是你们就不破坏我们的婚事了?”

    金灿不吱声。

    李天柱现在肯定是愿意的,被他那养父母洗脑的已经生无可恋了,但是对鬼不能说欺骗的话的,不然以后她再画棺,下笔就不能再压住妖鬼之类,失了信用和尊严。

    成嘉树见金灿面有难色,连忙接过话头,“吴晓梅,李天柱刚开始就同意的吗?他怎么会同意的,你心里更清楚,凡事总要讲三分道理,你这样就算是逼迫。”

    吴晓梅却忽然咯咯咯的笑起来。

    或许她是人的时候,这叫做娇笑,可如今既然成了鬼,这么个笑法怎么听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又像哭,又像笑,还有点像什么动物在叫。

    笑够了,她才幽幽的说,“古往今来,有几个人活着没有被逼迫过的?不过,你们既然和我讲什么道理,我就给你们一次讲道理的机会,反正还有14天才到我们的婚期,若是这十四天内,你们能说服得李天柱退婚,我就答应退婚,要是你们说服不了他,那就不许再来生事,破坏我们的好事。怎么样?”

    一个女鬼竟然主动让步来谈判,这事怎么看都透着不对劲。

    但是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劲,成嘉树眼神询问金灿,要不要答应?

    金灿左思右想,都觉得这是最和平也是最公平的解决办法。

    常言说良言劝不了该死的鬼。

    假如李天柱就是一心求死,那救得了初一救不了十五的。

    于是她朝成嘉树点点头,吴晓梅却呵呵呵呵的一阵阴冷的笑,“那就这样了,不打扰二位公干了,吴家孤女就此别过。”

    “就这么走了?”金灿看看周围,实在不理解吴晓梅的做法是为什么,“她来这么一出到底为什么?总觉得不大对头呢?”

    成嘉树一脸郑重点点头,“她肯定有别的原因,绝不是真的来特地为了和我们谈判的。”

    “能为什么呢?”金灿手摸下颌来回摩挲。

    “灿灿,龙凤佩冥婚一旦形成,有办法破解吗?”成嘉树忽然问。

    金灿摇头,“唯一的办法就是鬼夫或者鬼妻自己同意取消婚约,其他都没办法。”

    见成嘉树一脸不懂,金灿给他打了个比方,“就好像,咱们俩如果结婚了,领证了,去了民政局登记过了,你觉得想离婚是别人谁能说了算的吗?”

    成嘉树连忙坚决否定,“我绝不会离婚!”

    他想到那个好色的爹当初对妈妈造成的伤害就恨的咬牙切齿,从小就发誓,将来只要结婚了,就绝不离婚。

    更不要说,打比方还是用的灿灿,他和灿灿这么艰难才在一起,那是坚决不会让她难过让她不开心,让她后悔结婚的。

    金灿嘴角一抽,白眼翻上天,“我都说了打比方了!”

    “不行,不能用咱们俩打比方,你换人打!”

    这犟筋孩子,真无语了!

    “行行行,那就用李亮和我打比方。”

    成嘉树更火了,“他?他也配!你喜欢他?他都三十好几了!”

    同时,成嘉树拳头攥的紧紧的,发誓回去后一定要让这个李亮从望舒堡消失。

    一个画棺师,还画的啥也不是,在望舒堡呆着干什么。

    对了,坟头村那一村的死者都是正常死亡的,没有怨灵,派他去吧。

    还有,得下个命令,告诉他不许用电脑绘棺画,这是对死者不敬,偷偷瞄了一眼金灿,心想:就说是第一画棺师这么说的。

    李亮现在对金灿可是万分崇拜的。

    “成嘉树你幼不幼稚?我都说了打比方了,这个不行那个不行,我又不认识别的女人,那你说我拿谁打比方?”

    成嘉树语塞,想了半天说,“你拿阿花打比方。”

    心里默念阿花原谅他,回去一定给她找个最帅的公狗。

    金灿觉得他神色不对,疑惑问,“阿花是谁?”

    “是我身边的女兵。”成嘉树眼都不眨,阿花确实是女兵,有编制的,这不算撒谎。

    “好吧,那就阿花和李亮,那你说他们要是领证了,怎么才能离婚呢?”

    成嘉树点头,“明白了,这事必须要夫妻双方同意才能离婚,要是都是阳间的还能起诉离婚,可是这阴阳亲确实只能两口子商量同意了协议离婚。”

    “对啊,所以说还得从李天柱下手去劝。”

    “糟了!”成嘉树惊呼一声,“我知道吴晓梅为什么忽然过来找咱们搞这么一出废话了!”

    “为什么?”

    “她在拖延时间!”

    金灿微愣,“拖延什么时间?”

    “如果你是她,你觉得什么情况下会拖延时间?”

    什么情况?金灿左思右想还是想不到。

    成嘉树一把拉起她就跑,“我怀疑,李天柱这会有危险!”

    “啊?我去!那可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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